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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歌凝-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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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胤祐便偷偷问我怎么还没有喜讯,看着人家子女绕膝,心下好生羡慕云云。我心正巴不得这样才好,只嘲笑他性急。
这日七爷下了朝,因天气初雪,屋外白茫茫一片,那园子里的湖面刚刚结冻,上面铺就了一层白雪,湖边亭子兀立雪中,飞檐翘角,灵动轻快。檐下的红梅树上面裹着一层雪衣,更加黑白分明,更衬得那虬枝苍劲。那梅花初吐娇蕊,晶莹剔透,让人好生怜爱。我们随即命人在屋子里备了小桌锅子,拿了暖炉,热了酒准备赏雪观梅。正忙得不可开交,不想下人进来传道:“王爷,福晋,十四爷、福晋来府拜访——”
“哦,十四弟回来了?快请!”七爷欣然说道,对我笑道:“夫人,看来凑热闹的来啦!”
我脸上淡淡笑道:“是啊,”心里暗想,他这时节赶了回来,匆匆间竟然来拜访我们?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拜访吧?
心下思索间,听得门外脚步声传来,“怎么着啊,七哥,都不来迎我一下啊!难不成这大喜的热乎劲儿还没过么?”说罢哈哈笑着推了门,下人忙打起布帘喊请进。七爷赶上前儿,笑道:“十四弟说笑啦!难为你这么老远回来,就来看七哥啊!”我笑着迎过去,十四爷却直盯着我,转瞬间,那笑便佳在脸上,道:“七哥七嫂!十四和福晋一起来拜望你们啦!”我见那十四爷身后,跟着一位端庄秀丽小巧的人儿,正由小丫头摘下了斗篷大氅,看着我请了个安道:“七哥,七嫂,十四弟妹颜儿这厢有礼啦!”
我忙上前扶起她,“弟妹快请起吧!我今儿个初次见着弟妹,失礼啦!”携了她手到火炕边坐下。
十四阿哥在七爷的相让下,到了那椅子上坐下,朗声道:“七哥,你们大婚,老十四没有赶回来,没有见怪吧?今儿个我特地备了份礼来,还七哥这个人情啊!”说着吩咐随从捧了上来。
一个,是用镏金盒子盛着的,十四阿哥亲自打开了,捧到七爷面前,道:“七哥,这天山雪莲是青海部的台吉送给我的——这可是万中无一的好品相。你身子骨弱,就送你权作贺礼吧!”
胤祐点头含笑称谢。忙命下人接了。
十四爷又从另外一个盒子里捧出一把弯刀,那刀身通体赤金,弯弯如同一弓月,刀柄和刀鞘上竟然镶着许多红绿蓝宝石,莹莹地发着光,说不出的精美华丽。
“七嫂,这把刀是十四特地命人为你打造的——”他看着我的眼睛,淡淡地道。
“十四弟,这——太贵重了吧?”我作为难状,转向十四福晋,她脸上是一抹恍惚的神色,见我看着她,猛然间笑道:“七嫂,别太客气啦!这可是我家爷的——一片心意——”
胤祐笑着接过来,凝了神抽出那柄弯刀,只觉乌沉沉地寒光似水,看得人心下发寒。“十四弟,七哥代她谢过啦!君寒,你喜欢么?”
“嗯。七嫂在这里谢过啦!”
十四爷轻轻地笑了笑,我只觉得他那笑说不出来的别扭。几个月不见,他修长的身板健壮了许多,脸膛上由于风吹日晒,黝黑粗糙了不少。这是他初露头角吧,以后,自是大有用武之地啊。
我吩咐丫头赶紧备了上好的热茶来。桌子上的锅子正呼噜呼噜煮得沸腾,十四爷笑道:“七哥七嫂真是有兴致得紧哪!咱们难得来一次,却是赶上这个,”说罢凑上前来,掀了锅盖。我和七爷连忙招呼着丫头添杯加箸,邀他们一同坐下。十四福晋微有羞涩,只摇了头不肯落座。我笑着打趣道:“弟妹,七爷府里可是没那么多的规矩,你太见外了,咱们就不热闹了。是不是啊七爷?”
七爷宠溺地看了我一眼,道:“若是每个府里都像你这样,那可不就乱了套了么!”十四爷附和地跟着笑着,道:“她就这样,规矩太多了。你强求她,她反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随她吧。”
说着,拿了两只杯子,满斟了酒,一只递到七爷的面前,说:“七哥,十四弟恭贺你!”说罢一饮而尽。七爷朝他举了举杯,随后也喝了下去。
十四爷复又斟了第二次,依旧是两只杯斟满,举起其中的一只,递到我的面前,道:“七嫂,十四弟和你喝一杯。”
“十四弟,我看还是免了吧,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喝那么多的酒——”胤祐似乎察觉到十四阿哥来者不善,阻拦着。
“七哥,人逢喜事嘛!是不是啊七嫂?”那眼里的两簇火苗,直灼得我不敢直视。
“十四弟,我看还是不要喝了吧?”我为难地看着他,总觉这话里让人听得不'炫'舒'书'服'网'。
“十四弟,她不胜酒力,还是由我代劳吧!”七爷伸手欲接过来。哪知十四爷正色道:“怎么七哥?心疼七嫂了?那就算老十四鲁莽了吧,十四罚自己一杯!”
说罢,也不看众人,径自端起我的酒杯来,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随即又举起他自己的杯子来,一仰脖,又喝了个精光。十四福晋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想扶住他,他却一挥手,拂落了那纤纤玉手。
我只呆呆看着他的脸。饶是他健壮魁伟,这天这样冷,加上酒喝得又急,只见那脸上微微泛了红晕出来。“十四弟!先喝点热茶来吧!酒喝急了会伤身体的——”我轻声劝道。
十四爷抬起微红的脸,那晶亮的眸子含着潋滟的笑,竟让我一时失神。他轻笑道:“七嫂,这么关心我啊,那十四弟就谢过啦!”
七爷只噙了轻笑在嘴角,以往是那种云淡风清的笑,而现在,在我看来,却似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在笑。
这酒一直喝到半夜方散。我见胤祐喝多了,便扶他去歇息。他脚步踉跄,嘴里还低低道:“你这个,这个小妖精——”与十四爷喝了那么多的酒,胤祐话语自是有些含混不清。 “爷,你在说什么啊!”我惊讶,他从不这样说话的啊!
“呵呵,你,你就是个妖精,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呵,这么多的人羡慕我哪!可惜他们偏偏得不到你——”
我气得用力捶了他的胸口,“你乱嚼什么舌根!要死了么!”
不想他捉了我的手过来,用满含酒味的嘴凑到我耳边,迷离着星眼,喃喃道:“君寒,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最终没有得到你,那我会痛苦到什么程度?你不会想像得出来的——”说罢,温热的唇便吻在我的耳畔,继尔一路吻下,辗转缠绵。我心下说不出是感动还是难过,不再挣扎,由了他来发泄。
第四十五章 诀别
大婚后的几年里,见四爷的面是少之又少。偶尔的几次面之后,我强自镇定的表情,应该是让他更坚定了他自己的所想吧。可他那冒火般的双眸,仍是灼得我不敢直视。只不过,这几年来的历练,让他变得更加沉稳老练,阴冷迫人。
康熙六十年,举国同庆康熙帝御极六十。不想在宫里的家宴上,我竟然又见到了他。他抽了空子,竟然逮到和我单独相处的机会,他面上包涵了太多的疑问,凝望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却直接切入正题道:“自他和你回家探望岳父岳母,我便在心里恨自己,恨自己没能争取了你来——”
我愣愣望着他,忽地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颤着声儿地问:“怎么会是回家探望岳父岳母?我阿玛病重,求了皇上允我回去探望病情——是皇上派七阿哥护送我的——”
他清瘦的颊上突地泛起血红,狂怒中使得那脸色好可怕。眸中燃起熊熊烈火,咬了牙冷然不语。良久,那眸子黯淡下来,里面闪出丝丝痛苦:“原来如此——我曾问过那些宫女,她们都说你是和七阿哥回家拜望父母,并未说是你阿玛病重——”
他似悔似恨似怒,只愣愣地看向那远方,喃喃而语:“造化弄人啊——”
我颤着声,终于说出了埋在心底的话:“你新纳的侧福晋耿氏,原本是她阿玛求了皇上要指给十二阿哥的吧,可皇上他为了死了你的心,故意把她指给你的——”
他幽深的瞳中是一闪而逝的伤痛,灰白的脸上似是痉挛般,良久方道:“那时我想,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他,那么,是你先背叛了我,我娶不娶她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后来,她温婉可人,通情达理,我也就让自己弃了对你的念头——”
他用粗糙的大手一遍一遍抚弄着我的长发,痛苦地道:“我原本想,你和他在一起,即便让我远远看着你也好——看着你和他在一起幸福也好,可是,时间过了这么久,我却发现我管不了我的心——”他痛苦般地闭紧了双眸,咬紧了牙关,只紧紧地用两臂用力搂紧了我,仿佛失落了许久的宝贝,突然间又重新拾到了一般。不停地用下颔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我的头,用那清瘦突起的脸颊贴在我的脸畔,久久不语。
我的泪,无声而下,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重重撞击着我的心。是啊,我又何尝不是呢,这几年漫长的时间里,竟把思念酝酿成了甘醇的美酒,让人沉醉,回味无穷。
“君寒,不要离开我——不要——”他喃喃而语,一遍又一遍,“君寒,我是自私的,我不想看着你们在一起,我会疯的——”
我只流泪摇头,“不可能的——”他的脸上是痛苦不堪的神色,“我——真的管不了我自己——”
我推开他,收起已将沉沦的心,迫着自己狠起心道:“四爷,前尘旧事,已成过往。如果再追究起来,那于你我,于他们,将情何以堪哪?”
他燃着火苗般的双眸炯炯地望着我,“情何以堪?那于你于我,又情何以堪?你原本就应该属于我的!”
“胤禛——”我终于完完整整在在他面前喊出了他的名字,可是,接下来的话,让他狂喜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转变:“你又何必如此呢?即便是我跟了你,那我也不会快乐的。没有了翅膀的鸟,即使给了它全部,那也不如给它一双能带给它快乐的翅膀。”
“我知道,你讨厌这些争斗。可我——”
“我知道,所以我只能祝福你快乐,你会拥有你想要的一切。而我的生活,现在已经趋于平静,我有一个爱我的夫,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儿,我的一生,足矣。”我淡然笑道。
他看着我归于平静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却只用复杂的目光望着我,那目光里包涵着千思万绪,似在挣扎良久。我用清朗坚定的眼神凝望着他,那目光直入他心底,任所有心底的惊涛骇浪,都无法僭越。
他只用失了神般的眼神望着我,良久,最终冷然说道:“是这样——那么,这个,给你——”说着,慢慢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事物,伸到我面前——
“?!”那是——玉锁!竟然是我一度想要偷回的玉锁!
我呆呆望着那玉锁,不知是喜是悲。曾经在无数个日子里,我都想着如何去得到它;为了它,我不惜欺骗小柔,不惜硬下心来放弃他;为了它,他让我滚出他的视线;为了它,小柔最终命丧黄泉。也为了它,他不知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对月沉吟吧?如今,它堂而皇之地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竟然不敢去伸手碰它,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看它。那润泽温莹的光,朦胧成一片柔色,安然地凝伫在那手心里。为什么我见了它,反倒有一种释然呢?是我一直也不曾笃定么?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太晚了——”
“你不是一心想得到它,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吗?现在怎么不想了?”他的口吻犀利而尖锐,直视我的双眸:“还是说,你是真的爱上他了?”
我突兀地抬起头来看他,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只瞧见那犀利的眸中闪过一丝苍凉无奈。
“对,我是爱上了他。因为他是我唯一依赖的夫,而我,是他唯一心念心爱的妻——”我知道这话语像一把尖利的刀,直直插入他的心底,我偏就想这么说,这么绝了他的念——
微凉的风拂过了他的面,把那清瘦的面孔凝成了一尊佛像般,久久伫立。那发丝轻扬,在风中无力地摇摆,最终,归于沉寂。
“好——”话音刚落,那莹白温润的玉,便闪过一道白光,直直击向地面。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粉屑四溅,似有无数的金光跃动,敲得人心里一路悲凉。
他眯紧了双眼,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第四十六章 后记
康熙六十一年。
我的女儿齐雅格格,已经十三岁了,有着和我一样的鬼灵精怪。偏偏又博取我俩之所长,生得珠圆玉润,可爱非常。她阿玛宠她如掌上明珠一般,就连他皇爷爷竟也把她宠得要命,有这么一帮子人宠着她,有时我都拿她没有办法。她经常去宫中去给爷爷请安,我常说她不懂事,可她却有她的一套歪理。
十月,康熙皇帝病危,七爷同众兄弟一同至御前侍奉,彻夜不眠。齐雅闹着也要去,被我训斥了一番,便抹着眼泪儿呆呆在家坐着。十一月十三,康熙帝驾崩,十一月二十日,四阿哥禛在太和殿即皇帝位,年号雍正。
胤禛,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天下——你最终等到了这一天。
“额娘,额娘,阿玛回来啦!”齐雅大声呼喊着,边喊边拉着他阿玛的手往屋里跑。胤祐只怜爱地看着小齐雅,满含的笑意也掩饰不住一脸的疲惫。
“齐雅,阿玛累了一天了,快让阿玛歇一会儿吧!瞧你,只知道闹!”
“额娘,你瞧,阿玛都没有说我!你关了我在家一天了,我见了阿玛自然想死啦!”齐雅边说着,边把阿玛推到椅子上坐下来,帮他脱了朝服。
胤祐轻轻坐了下来,拉着齐雅的手道:“齐雅,去别处玩吧,阿玛要和额娘谈一些事。”
齐雅撅起嘴嘟囔了几句“不理齐雅”什么的话,我们不去理她,她只好自己跑出去了。我知道这孩子,整天爱粘着她阿玛,不过,还是很明事理的。
“胤祐,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我缓缓走过去。替他揉着肩,问。
“君寒,今天皇上封了八弟为廉亲王,任理藩院尚书——”
我在心底吃了一惊,他竟然真的要下狠手来整治他的政敌了?想起他曾经对我咬牙说过的话:“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我的心下乱成一片,胤祐,也应该看出来他的本意了吧?
我心下定了定,淡定地说道:“胤祐,你辞了官吧,咱们远走高飞,去寻找那世外桃源,好吗?这些个明争暗斗并不适合咱们——”
胤祐转了头来,那清明的眸子里也是笑意一片,拉了我的手过来,“嗯,我们去过那神仙的日子——”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雍正帝竟然应允了胤祐的请求,只赐了我们好些金银等物,允了我们离开京城,我们兴奋异常,却听他说,要我们的女儿齐雅格格,收做他的女儿,放在他身边抚养长大——
我和胤祐心下沉痛,待去陈说缘由,却被皇上一口否决,说是非常喜欢齐雅,一定要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
我心下苦楚难忍,他定是还纠结了从前的爱恨情仇,定会报复在我们的身上。想到这里,真的让我好怕。
中间的这些年里,众亲王贝勒先后离去,我们也由最初的惊痛恐慌到最后的淡然以对。自他做上了皇帝,那从前深情如许的他,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表里不一、阴冷异常的人。
八阿哥有错吗?其实他没有错。错就错在,他生不逢时。九爷有错么?他对八爷忠心不贰,也没错。十爷呢,更没错,只是粗人一个。胤禛就是那样一个人,对任何人都那样冷,别人又怎会和他亲热,除了胤祥。可是,胤祥对他,真的能像从前如亲兄弟一般么?如果是这样,为何胤祥只是对他恭敬有加,却再无半点推心置腹了呢?
他们都没有错,可你这又是何必呢?伤了兄弟,更伤了自己啊!为了我们的一场萍水相逢,真的不值啊!而我现在,也有了我的夫我的女儿,我们之间,余下的,只是回忆罢了。
有些人,这一生,可能要错过很多次,每一次都错得不知不觉却又那样无可奈何。前尘旧事,已成过往。我们便是那匆匆的过客,只在擦肩的那一瞬间相见,错过后,便永无了回头之日。
渐渐地,他走出了我的心海,渐行渐远,最终,完全淡出。
闲下来的日子,胤祐陪着我,日出日落。后来的日子,胤祐身体渐渐差了起来,经常是因为宿疾而彻夜难眠,身子一日一日垮了下来。不过,让我们真正安心的是,雍正对齐雅疼爱非常,竟然比自己亲生的女儿都要宠。看着胤祐被病痛折磨,我痛不欲生却又无能为力。如果说当初,嫁给他是为了感恩,那么这相处的十几年来,我们被中间的亲情紧紧维系着,再放不开彼此。
雍正八年庚戌四月初二日辰刻,胤祐终于彻底地摆脱了病痛的折磨,平静离去,年五十一岁。我最后为他理了理鬓边斑白的华发,那面庞宁静祥和,栩栩如生。
出乎我的意料,我并没有过份的伤痛,可能是了悟了此生了吧,我的心如水般平静。
齐雅在雍正九年辛亥八月,嫁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二等台吉色卜腾多尔济,这也了了我的最大心愿。
人说平时说不怕死的人,等死亡即将来临的那一刻,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可是,当我真正直面它的时候,我反倒安然自若,仿佛我要面对的,是新生。
第四十七章 因缘
仿佛从黑暗的深渊里挣扎了许久,我终于睁开了双眼——
四周是一片洁净的白,墙壁上干干净净,连那床头小桌上,都铺了一方洁白的方巾。那窗台上,摆了一瓶怒放的雏菊。这里是——现代?我不敢确定,不敢奢望,睁了迷茫的眼睛四处寻视。
“君寒,你醒了?你可吓死妈妈啦!”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高叫着冲向我,抱着我呜呜哭了出来。
“妈妈?”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呆呆地一言不发。旁边的男人也挤了过来,那眼睛也是红红的,只不停地摸着我的额头,略带着颤音儿地说:“小寒,你不要吓我们啊,是不是昏迷久了,失去记忆了?”说罢冲出去找大夫。
“妈妈,你真是的我妈妈啊!”我终于激动地喊了出来:“老妈,你可想死我啦!”
妈妈见我终于说出了话了,和着鼻涕眼泪笑了出来,“我女儿终于清醒啦!”我紧紧拥住了她,热泪横流。仿佛是一场梦啊,只不过,这梦做得好久——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走在前面的,是那我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爸爸。“医生,你快来看——”
“爸爸,我没事啦!”我大声呼喊着,好像想把胸中的一切苦闷一切记忆全都抛出去。爸爸惊喜得快步跑过来,揽起我,“好女儿,你真的没事了?让爸爸看看——”一旁的妈妈也抹着眼泪儿笑望着我们父女如孩子一般哭笑。
“麻烦您先让一下,我来给她检查一下——”爸爸方才想过来自己刚刚叫了医生进来,不情愿地挪开了身子。可是,这话语——我脑子里嗡的一下,顺着爸爸让出来的地方望去——
依旧是清瘦的身材,清瘦的面庞。一袭白服,戴着口罩,深遂的双目,冷淡地望着我,手里握着一架听疹器走上前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我只觉得脑子一时短路般,只用目光追随着他,口里喃喃问道:“胤禛,怎么会是你?”
他冷然的目光似乎觉得我很莫名其妙一般,倒是妈妈听了问我:“小寒,你说什么?”我只顾摇了摇头,呆呆地听从他的吩咐。等到他为我测了之后,他静静地收起工具,清冷的声音对着爸爸说:“她的症状属于典型的心律失常,由于室性阵发性心动过速原因引起。等下去做个心电图。”说完,回转了身,不再看我一眼。
他竟然不认得我了么?真的认不出我了么?我失望得无以复加,此时,一个娇小玲珑的护士推了医用车进来,见了他,甜甜一笑,那目光中,分明是浓浓的爱意——他见了她,眉心突地伸展了开来,整张脸孔仿佛倾刻般鲜活起来,随手摘下了口罩,盯着她低语道:“小心别累着。”伸手帮着她推过了车来。
她只回他深情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
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它一直伫立在奈何桥边,张望着红尘中那些准备喝孟婆汤、轮回投胎的人们。传说三生石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样。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在似曾相识感动的爱情中,这辈子的姻缘其实上辈子早已注定……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在奈何桥上时,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世记忆的时候。这一刻,很多人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就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所以它叫做奈何桥。千年的回眸,百年的约定。也许这一世的夫妻情缘,开始于斯,恩断于此。
奈何桥下几千丈,云雾缠绕,等待来生的是什么道,谁也不知。来生的约定,只是此生的一种后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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