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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天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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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十三阿哥稳了我一把,再一瞅十四阿哥脸上,恍然大悟道:“咦?听说八阿哥帐内混入一名菜农,原来竟不是菜农,是传说中的黑山老虎精么?”十四阿哥最爱和十三阿哥斗,一听之下便哇哇跳起,却被八阿哥拉住,叫人拿镜子给他照,他才看到自己额首处我特意留下未擦的三横一竖“王”字形黑色花纹,不由转目怒视我,他越怒视,我越笑得眼泪汪汪,直往十三阿哥身后躲。
等众人明笑暗笑了一回,太子方咳了一嗓子,假正经道:“玉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在十四阿哥头上写字呢?还写得这么歪歪扭扭——该打!皇阿玛,您说是不?”康熙正色瞧向我,我吓得赶紧从十三阿哥身后探出小脑袋扁扁小嘴,眨巴眨巴眼睛,星光眼哟~扮loli是新年新王道~
果然康熙默默叹了口气,暂时没有发落我,十三阿哥趁机从随身佩带的荷包里偷扯出条手巾塞给我,我一把握住,小碎步蹭到十四阿哥跟前,柔声柔气道:“十四哥,我斗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你撒,你个子高,我斗够不到撒,没擦干净,你不要生我的气撒……”自从我改口叫康熙为皇阿玛,十四阿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我叫他“十四哥”,一时板不起脸,看我不是,不看我又不是,别过脸去,腾腾腾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第七十二章
小太监端过盆水,我将手巾打湿,绞一绞,十四阿哥别过脸来,我还没踮脚,他先主动凑下,我细细擦拭,他轻声问:“做什么学我说话?”我抿抿嘴,不想笑,还是笑了。他也笑。
晶莹水珠滴在他的眉睫上,一颤一颤,我避开他的目光,垂手走过一边。
既然几名阿哥都闻风而来,康熙不免象征性的对编外人员十四阿哥责罚了几句,最后令他今晚留在御帐内面帘思过,也就是说摆明要跟他父子夜谈了。我早看出康熙对十四阿哥的敢死队风范还是蛮赏识的,对此一变亦不以为奇,便跟着其他人按序走出御帐,走出去忽觉手中凉凉的,一低头,才发现还紧紧握着十三阿哥的手机,不由恍惚了一下,这个,明天要还给他去吧?
第七十二章
待到避暑山庄,康熙仍下榻如意洲后殿“水芳岩秀”,几名阿哥又分别挑了住所,十四阿哥跟七阿哥做了邻居,因诸多蒙古王公早率部来此接驾,从早到晚不停召见、宴赏,甚是繁喧,我失眠的毛病见重,康熙便特地命我入住芝径云堤西侧环碧半岛的澄光室。去年我以服侍十八阿哥的医女身份居于澄光室,所得不过一间东向值房,今时不同往日,公然作了此处小主,康熙虽然将年宝珠指婚给四阿哥,对我却不减优待,除了伴驾左右,平日的各种赏赐亦更丰厚,我手上且有从四阿哥处得来的大把银票,经济一时十分宽裕,打起赏来不带手软的,惯撒钱的主儿走到哪不受欢迎?是以我的日子竟比前惬意多了。我既是康熙身边的小红帽,刚到避暑山庄,少不得连轴转忙了十几日,稍稍安定下来,才想起澄光室后面就是养鹿所,因格外留了假,独自跑到鹿所和鸣鸣玩耍了半日,直到日落斜山,方恋恋不舍离去,我贪捷径,回去挑了条看起来近的小路,谁知绕了个几个弯,发觉走不通,再返过头找原来大路,迷了方向。看着那条空荡荡的长路,我脑袋里忽然跳痛一下,这种如针刺般的痛感似曾相识,我不由自主神经紧绷,环视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头一低,却见自己脚下投了另外一道影子,我迅速转身,看到熟人:“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冲我笑笑,他的一侧嘴角动了一下,现出一个浅浅半月形立钩,我突觉喉部一紧,下意识张大嘴,眼前又隐约掠过一团褐雾,如湿棉花般落下捂盖住我的眼耳口鼻,我甚至还没分辨出形状气味,就身一软,失去了知觉。
……我的意识醒转,是由于一股香气,幽幽的,沁入脑髓。
睁开眼,人仍是酥的,只看到四壁白涂,淡散清香萦绕,熟悉而又恍惚。
我撑了撑手,想要坐起,却猛然抽痛,我垂下眼,见着薄毯滑落下自己一丝不挂的躯体,雪白肌肤上遍布或青紫或红肿之瘀痕,触目,惊心。我又试着挣了一动,这次却伏在绣榻上屏了一回气,才压下排山倒海般袭来的不适。
紧紧闭起眼,想了又想,我的记忆只到回澄光室路上最后一眼看到十三阿哥为止,再往后,想到今晚戌时康熙在如意州设宴,我是必要出席的,但是我为这么会在这里?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一只手掐紧毯子一角,慢慢拉回盖住身子,另一只手被牙齿咬住,清晰的痛感夹杂着腥味,告诉我这不是一场幻觉。
窗外几时有人来到,门是怎么开的,我都是一片混沌,直到那人站在床前,俯下身托起我的脸,我呆呆望着他,他也望着我,然后他的目光往下,又拉开我的手,还有薄毯,他只看得一看,脸上便露出一种惨然的神色,现了一现,旋即收去。似乎用了一段漫长的时间,他解了他的披风,替我裹上,而我畏缩在他怀里,不乏厌世。
“是谁?”十三阿哥终于吐出两个字,很轻的声音,于我却是大大震动。
我也没有料到我还能开口说话,并且说的平稳:“没有。什么都好好的,我下午去看鸣鸣了,鸣鸣真的长高了,长胖了,圆滚滚的,对了,看人的时候,眼睛像会说话,要是十八阿哥瞧见,一定十分高兴。看完了鸣鸣,我就回澄光室去,晚上皇阿玛赏宴,叫我练的曲子我还没练完,练不好,皇阿玛可该骂我了。”十三阿哥重复一遍:“告诉我是谁。不管是谁,我要、我……”他顿了一顿,说不下去。
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睛,热泪在刹那间模糊我的视线。
要怎么说才好?
喂,十三阿哥,这件事不要告诉四阿哥了,就我们两个知道好么?
可是现在我哭得活像个呆子,又怎么去劝他?
为何哭泣?
想到从今以后再也不能跟四阿哥见面……只要一这么想,就会伤心的无法忍受么?
十三阿哥冲动而又小心翼翼的搂住我:“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出来找你,四阿哥托我好好照顾你,我却害你变成这样。”他说到后来,哑了嗓子,听在我耳里,却是百倍千倍的心痛,就像有一把钝刀子反复割裂我的心脏,无法忍受,又无法摆脱。四阿哥原本不许我随驾,是我坚持要出来,结果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前我却连一点预兆也没看出来……如果我中迷药时反抗的坚决一点,这一切也许都能避免了……
我的身子抖得厉害,十三阿哥抱我更紧,忽然之间,我耳际听到一声似笛非笛、似箫非箫的怪音,乍听尖锐刺耳,可是跟着一荡,又化作一记娇吟,缠绵悱恻,入骨销魂,我脑海中轰的一热,居然伸双臂,揽住十三阿哥,贴唇深吻。他先还迟疑,随后呼吸渐沉,翻身过来,我感受到他压下重量,心中一喜,主动分腿相迎,他的气息,他的热力,我统统想要,除此之外,再无所求。然而结合的一刻就要到来之前,他突然低首朝我肩头狠狠咬下,这一咬痛入心扉,我全身一凛,睁大眼看他,及至看清我们夹缠姿势,不由捂面松手,羞愧到无地自容,一阵轻微的响动过后,只听他附耳低语:“小莹子,我刚才弄疼你了么?我只是怕、怕你受伤,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你别怪我行么?”他的语气温柔的近乎央求,而他侧身相慰的姿势很有一点像四阿哥,他和四阿哥关系最好,往往无意中一个语调、一个姿态都极其相似,光影朦胧间,我几乎将他们错认。
我的左肩一阵火辣辣的痛,心志却因之清明:给我下迷药的人选择扮成十三阿哥,极可能是不知道我和十三阿哥在畅春园有过一段合体缘,那么此时此刻,为什么偏偏是十三阿哥第一个发现我?我又怎么会情动难控,不切实际地跟他求欢?适才一声怪音难道是我的幻觉?恐怕十三阿哥一早从我的奇异举动中看出不对,他说这些话无非给我留着体面,事实上,无论是他,还是我,都已自四周静默的空气中体会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顾得你的体面他的体面?我咬咬牙,挣着爬起身,十三阿哥也不说话,从床头取了衣物帮我穿上,我定睛一看,均是我失去知觉前所穿,叠得整整齐齐,连小衣罗袜,一件不少,对比我身体情形,简直判若天地。下地穿了鞋,我只觉钻心般痛,眼前花了一花,险些揪着纱帐晃落滑坐,还是十三阿哥从旁扶了一把,坚持走到门口,我在门前停住,转眸望望十三阿哥,他松开手,先一步打开房门,我跟着迈出去,缓缓走到院中。
院中有一道引入小溪,溪边竹林相伴,溪面上荡着轻雾,映在月光下,似有还无。
而一名年轻人正站在溪边,当他转过身,面朝我和十三阿哥,我无端想起一句话:绿泓为眸,清澈可饮。
这世上,总有些人仿佛钟了天地的灵气,别有风姿,这名年轻人只是一站,就有了一如诗经里所写的意境,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带着浅浅的微笑,眼中的神色却十分沉稳宁静,就像早已看尽千帆,无憎无喜,唯一一瞬的变动是在他的目光掠过我面上之时。出门前我曾对镜整装,确保面容如常,无懈可击,因此并不回避他的审视,只漠然回看过去,直到他垂下脸,拱手为礼:“陈昱拜见十三阿哥。”我随着他的动作注意到他腰间别着的一管细长乐器,接着就听十三阿哥冷冷道:“好大胆的奴才,藤香院也敢擅闯!海宁陈世倌是你什么人?”
陈昱正待说话,忽的嗡嗡之声大作,我和他同时将身一倾,我看得分明,该一刹那,是他腰间乐器和我手上铁指环发生共鸣,然而就在我发现这事实的同时,冥冥中似有一只手平切过我脑海,好像是取走了什么,又像是在探寻什么,这种感觉极之妖异,亦令我严重不适,还好十三阿哥及时出手扶住我,我才未一头栽倒。我抓住十三阿哥臂膀,坎坎稳住自己身子,就在这尴尬当儿,院外蹄声、脚步声大作,却是三阿哥和八阿哥两个带了一群侍卫赶到,而他们看到我们三人站在院中,明显顿了一下。然后三阿哥走上前用满语冲着十三阿哥说了些什么,而八阿哥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上下扫视着我,他的目光,触体生凉。沉浸在这种目光中的我,甚至忘记了刚才的怪事,直到十三阿哥低下头,柔声道:“小莹子,今晚的宴席已经开始,皇阿玛召你去,你同我一起去么?”我已问过十三阿哥的出现原是为了找我,如今瞧三阿哥和八阿哥这般架势,可是应悔来迟一步,不能“捉奸在床”么?
离开房间时,我仔细留意过周围细节,整个床榻上下就像我的衣物一样,整洁到精心的程度,绝无一丝凌乱痕迹,若非身体的痛楚是真,我简直无法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情形只可能有一种解释:我是在事情发生后再被人移到这房间内。虽然十三阿哥的口气是平和的询问,但我很清楚地捕捉到他的意思。
有人布下一个局,不仅是我,连十三阿哥也牵连在内,我现在的情形当然很糟糕,我可以选择不去,然而讽刺的是,我现在唯一一个转机恰恰只有“去”!身为女子,碰到迷奸这种变态事,无论古代现代,第一个反应,是痛不欲生吧?就算再坚强,也不可能在事发当晚马上就现身晚宴大吃大喝?有人吃准这一点,好,就偏偏要叫这人吃瘪!
被这样的想法支撑着,再加上深信不管发生什么状况,都会有十三阿哥陪在身边,我便在一转念中确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跟在三阿哥、八阿哥和十三阿哥身后走出藤香院门口,我骤然想起一个人,回头去望,已不见踪影,只有溪流轻雾,飘荡如幻。陈昱?海宁陈家的么?……好奇怪的人。
更奇怪的是,自打八阿哥等人一出现,十三阿哥便只字不提陈昱,浑忘了一般,这并不像十三阿哥的作风呵?
不过比起陈昱这怪人,我眼下最紧要的是解决我的问题:从此处到如意洲,需经过一段水路,两段陆路。水路坐船也还罢了,我吃亏在上船前骑了一程马,下得马来几乎站都站不稳,等到船靠岸,再要上马,任我如何逞强,也不得不视为畏途。还好就在我一迟疑的功夫,十三阿哥越众而出,轻巧一捞,抱我侧上他马鞍,共乘一骑,到了夜宴殿外。
安徒生童话里写,每走一步,人鱼公主的脚都像踩在刀子上那样疼,我不是人鱼公主,但走入大殿的每一步路,都让我切实体会到什么叫做“脚都像踩在刀子上那样疼”,由于全副精力都放在应付这样的疼痛上,当我随十三阿哥行拜见康熙之后,当我控制住正常的速度直起身来,我真的觉得自己不如就这么死过去算了。康熙似乎在说着什么,我耳鸣的利害,一个字也听不清,完全是无意的,我的视线对上康熙座下的太子,太子正和谁在对酒,他的手高高抬起来,袖口微微滑落,露出手腕上半枚犹在发红的齿印。垂下眼,怔怔瞧着初醒时我在自己手背靠腕处咬伤的、此时又沁出血珠的齿印,接着我就听到康熙的声音在问:“……十三阿哥,替朕看看玉莹的手怎么弄伤了?”
康熙似乎在说着什么,我耳鸣的利害,一个字也听不清,完全是无意的,我的视线对上康熙座下的太子,太子正和谁在对酒,他的手高高抬起来,袖口微微滑落,露出手腕上半枚犹在发红的齿印。灯光明晃晃。
齿印明晃晃。
我怔眼瞧了瞧初醒时自己在手背靠腕处咬伤的、此时又沁出血珠的齿印,恍恍惚惚跟着十三阿哥走到一旁入座,还未坐定,便听到有人走近,一个清脆的声音:“玉格格?”我抬首,一张明艳丽颜映入眼帘,却是那名蒙古格格——八福晋的侄女敏敏。
敏敏将眼一溜,冲我笑吟吟说了一番蒙古话,周围人都轰然叫起好来,我完全不得要领,还是十三阿哥翻译——原来是敏敏邀我下场和她比武。我跟十三阿哥确认了是比武功而不是舞蹈,心里立时泛起一股无名滋味。
年节里我与敏敏格格有过一次遭遇,当然,那并算不得什么美好的记忆,敏敏出身贵重,又因人美如花,性格活泼,亦深得当今皇太后宠爱,以蒙古格格的身份常年在慈宁宫随侍,除有限几人外,倒比宫中正经格格还要得脸,为着皇太后喜欢和对驸马的挑剔,康熙至今还没把她指婚出去,但谁都知道,敏敏格格的婚事必然会对八贝勒府有相当的影响力,在这太子废而复立的敏感时刻,相信有很多人的眼光会留意在敏敏格格身上。满人崇武,又是跟蒙古王公合宴,这一类的宴席经常会各出满蒙高手比武竞技,既可观赏取乐,也是各派势力相互较量及试探的好机会,因此绝非儿戏,尽是大动真章来真格的,连康熙身边不少御前侍卫也是通过这种场合博得勇士之名脱颖而出,不过以格格之尊,向另一名格格主动发起挑战,我可是前所未闻——何况这个时机,选的太好了一点吧?十三阿哥有意帮我推托,但在座多数人简直像商量好似的,均对敏敏格格此议大感兴趣,极力推行,成了一面倒的格局,康熙又始终不表示反对,十三阿哥只好无奈望望我。而我,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意外的举动。
十三阿哥有意帮我推托,但在座多数人简直像商量好似的,均对敏敏格格此议大感兴趣,极力推行,成了一面倒的格局,康熙又始终不表示反对,十三阿哥亦难挽回。
“……是这样……莫非十三阿哥的意思是玉格格看不起我敏敏,要当众给我没脸?”
敏敏汉语说的不流利,反问十三阿哥的话也是磕磕巴巴,一句三停,但她叉起腰红起脸的样子着实有几分少年闰土上面的圆规杨二嫂风采,总算是个好看的圆规罢了。十三阿哥对着其他阿哥都有话说,唯独不好跟敏敏争辩,何况从他紧绷的手指关节判断,他好不容易压抑到此刻的怒气已经要渐渐浮现,对有心人而言,激怒十三阿哥,也是目的之一?我在一旁多坐了一会儿,静静看十三阿哥。他为我说话,夹杂着满语,也有蒙古语,听不完整,但是看着他的表情,至少让我觉得有温度。这些日子,我和他越来越疏远,然而每次再见,仍然像从前一样,除了不能从头来过,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从四阿哥的指婚到今日之辱,桩桩件件,都在我意料之外,一待发生,就是木已成舟……一次次下定决心要变强,一次次在短暂安逸中麻痹大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该有觉悟了吧?知道康熙把年宝珠指婚给四阿哥,我为何那样痛心?比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还要痛?是因为觉得受到背叛?一直以来我都很会找借口,不管什么事,总是别人逼我的,我只要拒绝过,拒绝不了也不用我担责任,踩块西瓜皮,不知会滑到哪里,走到哪里算哪里,我只当自己随时可以抽身而退,故作潇洒,最后却还是哑巴吃黄连。人生就是混饭吃,一点没错,不过就算是我,也会有在意的事,也会有想给自己找到立场的时候吧?
随波逐流的日子,我已经厌倦了,逃不过漩涡?那就拖大家一起下水好了。我不介意多点人陪我。
饮一口酒,翻手抛下空杯,闲闲站起,绕桌出座,我几乎与敏敏面贴面而立,十三阿哥的声音从侧后传来:“小莹子——”我不睬十三阿哥,也不等敏敏闪开,直接附她耳边低语:“想不想杀了我看看?”
敏敏眼皮一跳,骇然朝我看来:“你、你说什么?”
我继续低声道:“因为啊,我现在很生气,不过为了一个人,我不能说我为什么生气。你要我出手,我就出手,但我要杀死你,这样也无所谓么?”敏敏咬着下嘴唇,半响不语。
我的视线越过她,固执的落在对面太子席上,直到正与别人谈笑风生的太子别过脸来正视我。
就如摩西开红海一样简单,有一条通道清晰出现在我眼前。
“做你的多拉A梦,今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未够班啊,从此楼往上的所有至渣废柴,统统扑街扑到街尾去吧!”
我面带微笑念出我当年混在句花教掐遍正太无敌手的至尊名言,同时抢下敏敏手中宝剑:亲爱的太子殿,请你去死吧!
当众砍太子,是个什么罪名?我管不到那么多,因为我现在的问题是我究竟能不能砍中他?
就在我夺剑掠出的同时,太子将身往椅背一仰,而靠近他身边的侍卫中至少有五名同时发动,其中包括锡保。
刹那间有数念闪过我心头:自我踏入这殿内,太子就对我有了防备么?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眼见就要迎上交锋,忽然一道人影插入,利剑出鞘之声有若风吟,身形变换间,先是迅捷无伦的荡开锡保等人,又一剑刷向我,我本要拔剑,却为对方气势所压,迫不得已连剑鞘反手举封,甫一相接,立觉一股大力似粘似扯,克住我下一步动作。“哈哈,做你的多拉A梦,今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未够班啊,从此楼往上的所有至渣废柴,统统扑街扑到街尾去吧!”十四阿哥一字不落的念出我的专用台词,大笑着道,“玉格格爱和本贝勒爷玩突袭游戏,尔等凑什么热闹?统统退下!”短短时刻,陡生数变,别说其他人愣了神失了声,就算是我,也未料到第一个居然是和十四阿哥对上,他笑是笑的响亮,说到最后四个字却殊有狠意——而我在他眼里看到的那种如冰山暴裂般的寒意,亦不陌生?十四阿哥原跟着三阿哥坐太子旁边,他杀出来挡这么一招,该当何解?
他知道什么?
他不知道什么?
我盯着他看,他眼里的寒意并不减退半分:“我一句话不说第二遍,玉格格找的是我,谁敢多手?”
他一面说一面冷冷环视了一周,看着锡保阻止后来侍卫,领众人慢慢退下,眼见局面就要镇住,太子作势从椅上站起,但十四阿哥又一次抢在太子之前发话:“我等着看一会儿的蒙古美人表演,所以抱歉了,小莹子,我们要速战速决了!”话音刚落,他手腕一递,剑身翻转,先前大力骤然消失,我被他扰的心神既乱,气亦难继,脚下带错一步,心知不妙,方才拔剑,起势未成,他就回身一刺,轻松挑飞我的剑。我只觉眼前花了一花,根本没看清他动作,也不知他怎样施为,虎口处如被一阵锥劲钻入经脉,连绵三点酸震之下,胸口也是异样的沉重紧绷,一点反抗余地都无,就丢了剑输了场。这才是十四阿哥的身手么?算上去年返京在畅春园那回,我绝不是第一次和他交手了,而结论是,他之前从没认真过,只是陪我玩儿?我,就这么输了?
砍不成太子,只好借十四阿哥给的“突袭游戏”的理由顺着台阶下,我有台阶下,别人也就有台阶下,见鬼,他到底是哪一派的?十四阿哥一言不发地瞧了瞧我,然后亲自走过去帮我捡剑,四周渐渐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而太子懒懒的声音跃然其上:“就这样而已么?好生没劲,不过十四弟来吧,我要跟你喝一杯。”太子正说着,噩梦一般,我的脑壳里蓦地狠狠刺痛一下,仿佛痛到停止呼吸,我转过眼,看到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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