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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奇缘同人)眉峰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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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么好看,还送她漂亮的裙子。
“谢谢你!但是我该走了。”辛月起身,有些赧然地笑道,“狼兄还在等着我呢。”谁知道话音未落,肚子就咕地叫了一声,辛月恨不得一头撞死。
莫循却依然对她那么温和地笑着:“辛月姑娘,要不要用些糕点再走?你也可以去清洗一下,把衣服换上。大哥,辞烟。”
“是,九爷。”石辞烟点了点头,带着辛月去换衣服,而石谨言则是去找些点心。
跟在石辞烟身后,抱着楼兰裙,辛月只觉得脸颊发烫,心也跳得很快,大脑里一片混乱,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在想……阿爹和王妃……他们有没有在天上团圆呢?
☆、【章四】角声满天秋色里
送走辛月,车队继续前行,谁知道下午就又遇了事。
车队从一座沙丘上走过时,一阵金铁交击的声音传过来,莫循往沙丘下看,就见到两支人马在打斗,从打扮可以认出来是汉人和沙漠流民。
而沙丘的另一边远远站着一个人,五官轮廓很深,眉眼邪气孤高,裹着头巾,从头巾下延出的头发被扎成细细的辫子,穿着一身皮衣,露出结实的胸膛。
那个人本来只是冷眼旁观,看下面的局势,汉人处在劣势,然而流民想要取胜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而且必定是惨胜。
莫循判断出形势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让车队加快速度,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谁知道那人感觉很敏锐,车队与他距离尚远,他却在一瞬间转头锁定了他们,目光投向的地方,明显是莫循所在。
石伯向对方打着手势示意自己一行人只是路过,谁知道那男人突然从后腰取下一把号角,长长号角声过后就看见那队流民毫不恋战,齐齐调转马头冲向车队,每个人的走位都有讲究,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车队里的侍卫瞬间戒备起来,纷纷握住了兵器,谁知道那群沙匪冲过来后只是在几步远的地方围了道半弧,拦住他们的去路。
同时那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了,脸上的表情懒懒散散,然而身手却凌厉得很,也不见他怎么迈的步子,只是一晃眼,他就穿过了层层侍卫的保护层,径直走向莫循。
不过莫循身边毕竟有石谨言和石辞烟,石谨言拔剑迎上去,剑光凛冽,男人的前进被他稍稍阻缓,而就在那一瞬间,石辞烟已经摸到了他背后,匕首抵上他后腰。
男人举起双手,邪邪笑道:“我并没有恶意。”他的汉文不是很好,咬字略有些含糊不清。
石辞烟抽出他腰上挂着的两把弯刀丢到地上,石谨言一边用剑指着他一边偏头请示莫循。
莫循对他拱了拱手,道:“敢问阁下此举何意?”神色很平静亦很温和,始终有种舒缓若流的从容。眼睛看看两拨人马先前争斗的方向,微微一笑,才又道:“他们大概已经走远了,阁下……”
男人不屑地冷哼道:“狗皇帝的走狗罢了,日后见了再杀便是!”看向莫循,又是咧嘴笑道:“但若是让你这般走了,我却是会后悔的。你的箫声很好听。”
“哦?阁下就是那位……”莫循这时候确实是有些惊讶了,不由得坐直了几分,又见石谨言石辞烟各拿兵器对着他,垂眸想了想,还是道:“大哥,辞烟,回来吧。”话音才落,二人就面无表情直直走回了莫循左右侧。
男人踱着步子走向莫循,腿很长,长靴显出一股野性,大概是不满意莫循总是阁下阁下叫着,他偏了偏头,道:“我是判官。”
莫循稍稍一皱眉,只是幅度很小,根本看不出来,还是温文尔雅,冲判官一抱拳道:“原来是天鹰帮帮主,久仰大名。”判官走到他身前,俯下身子,看着他眼睛,又继续说:“不过你可以叫我子陌,我叫洛行,字子陌。”
莫循还是戒备着判官没来由的好意,并不改口:“敢问帮主可否放行了?车队还要赶路。”
判官却只是耸耸肩,道:“叫我子陌。”
莫循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判官也不急,眼神深深的,晦暗难明。
没有必要为一个称呼僵持,莫循松了微皱的眉,唤道:“子陌,在下……”话还没说完,判官已经让开身子,站在一侧,道:“好了,反正你告诉我的也不会是真名,日后我去长安找你,自然会知道你是谁。”
莫循并不奇怪对方知道自己要去长安,走这条路的,目的地也只有那么几个。看车队前方的沙匪已让出一条路,莫循对判官一颔首,示意石谨言推自己进马车。
可是在与判官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判官突然动了,身法太快,几人都来不及反应,判官就摘下了莫循的面巾。石谨言登时觉得极其愤怒,握住剑就要动手,判官却又不紧不慢将面巾给莫循戴了回去。
“你的箫声很好听,长得也很好看,我记住你的样子了,等我去长安找你。”说罢,判官转身,只在呼吸之间就带着沙匪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石谨言握剑的手很用劲,掌心被剑柄上的刻纹硌得发疼。石辞烟低着头,声音极寒地道:“他再出现,我便杀了他。”
对于这两人的排外心理,莫循已经习惯了,只是无奈地对二人笑了笑,道:“好了,没事的,还是先动身吧。”
莫循和判官却都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收进另一个人的眼里。
很快,两天过去,一路上的景致渐渐生动起来,离开大漠才知道,原来已经入了秋。
初秋还并不是很冷,树叶都还挂在枝头,只是偶尔一片,飘飘忽忽落下来。边关的战火对于长安并没有什么影响,作为国都,一如既往的繁华。
换锦花、百日草等都已经开花了,已经有人往莫循的竹园里各色摆过几盆。莫循平常不大出门,总是待在石舫里,看久了什么都是索然无味,所以即使莫循没有要求,石舫里也有了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到一个时节,就会换上时令花卉,如果外面收货有什么样式不一般的砚台镇纸茶具之类,也会送到莫循这里来放一放。
莫循本不想要大家这么麻烦,不过在众人坚持下,也就默许了。
先把这次的货物分到各处产业,再处理好这些日子石舫留下的账,就又过去了三天。终于,莫循想到有什么事还得处理了。
“大哥,帮我把辞烟叫来。”莫循合上手里的账本,对石谨言道。
石辞烟从来不进莫循的书房,毕竟这里面有关石舫的机密太多,她自知身份还没受到石舫认可,所以只是一直守在院子里。
走到书房门口时石辞烟犹豫了一下,坐在桌边的莫循听见声响,侧过头对她微笑道:“辞烟,进来吧。大哥,帮我把那支绞金衔红玛瑙的凤尾簪取来。”
石谨言面无表情应了一声,转身离开。石辞烟抿了抿唇,看着莫循微笑的眉眼,低头,小步走进去,跪到他脚边。
☆、【章五】钗头凤尾锦云花
石辞烟身子很单薄,一件黑色长袍罩住全身,头发只是随便用发带一系,跪在那里,低着头,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很可怜。莫循看着她,笑得很温和,眼神幽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片刻,莫循开口道:“辞烟,还不曾问过你,你的父母……” “辞烟没有父母。”石辞烟手指紧紧抓着袖口,轻声道,“辞烟和任何人都没有关联,九爷请放心。” 莫循眨眨眼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辞烟,我并不担心你,但你知道有些事情我必须问明白,我要对整个石舫负责。”莫循天生擅长辨认别人的善意和恶意,但仅仅这样还是不够他完全信任石辞烟的。石辞烟咬住下唇,嘴唇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变得苍白,手攥得更紧了,眼睛直直盯着地面。莫循耐心地等着,终于,石辞烟伏下身子,几乎就是趴在地上,然后抬手撩开披在身后的头发。莫循看见在她后颈颈骨突起处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纹印,是一朵五瓣花,白色花蕊,花瓣从内层白色渐变到外层黑色。
莫循偏头,眼神闪了闪,道:“你是锦花谷的人?” 石辞烟没动,声音却激动起来,还透着几分哀求和恐惧:“辞烟是九爷的人!九爷……别赶辞烟走九爷!辞烟真的没有企图……” 东月西林,南花北石。当然这只是一般人眼中的看法,事实上强大的势力远不止这四个,比如判官的飞鹰帮,比起它们也不遑多让,而且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隐藏了能耐的势力。只不过这四个也的确不差就是了。东月出政客,西林出军官,北石出商人,但南花锦花谷一直很低调,也不知道做的是哪条道上的生意,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可是大家都知道,南花出疯子。
如果石辞烟真的出自锦花谷,反而可以放心了。莫循柔声对她道:“好了,别怕,起来吧。” 石辞烟却没起身,反手抽出匕首探到颈后,刃尖在那朵花花蕊上轻轻一刺,一颗浑圆的血珠慢慢渗了出来。石辞烟匕首一转,那颗血珠就被托在了匕首尖上,然后石辞烟才慢慢抬起上半身,将匕首小心翼翼递到莫循面前,眼睛里还有希冀。莫循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稍微沉吟了一下,正犹豫着,挪眼就看到石辞烟满脸恐慌,生怕被抛弃的样子,于是放柔了眉眼对她温和一笑,伸出左手,食指指尖在刃上稍稍一碰,同样就有血珠渗出来。石辞烟的表情已经由惊慌变成了狂喜,重重地道:“谢九爷!”
匕首一抖,莫循和石辞烟的血就混合在了一起,石辞烟将之抹上自己的额头,然后身体前倾,极小心地用眉心轻触莫循指尖,低声道:“以血为誓,石辞烟今生今世只忠于九爷一人。”
石谨言敲了敲门,唤道:“九爷。”放在平时,石谨言进来是从不用敲门的,现在不过是给里面的石辞烟提个醒。
莫循将声音抬高了点儿,道:“大哥,进来吧。”
石谨言一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莫循食指上的伤口,其实只有浅浅一道口子,小得几乎看不见,然而在石谨言眼中,莫循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比天还大。加快了步子走到莫循身边,抓起莫循的手问:“这是怎么回事?”
莫循随意摆了摆手,接过他手中的狭长盒子,笑道:“不打紧。”石谨言却非要给莫循上药,莫循无奈地微微蹙起眉看了他一眼,也就默许了。
用右手打开盒子,一支发簪静静躺在大红绒布上,双股金丝相互缠绞后弯成修狭的羽毛状,其间卡着小粒小粒海蓝色宝石,一共九道羽毛,正好环住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玛瑙,精致而贵气。
莫循将簪子取出来,放到石辞烟头上比了比。石辞烟抬起眼,轻声问:“九爷?”
“辞烟,很适合你。”莫循笑道,说话时尖尖的虎牙在淡色嘴唇间一闪而过,居然是意外的可爱,“喜欢吗?”
“九爷……辞烟、辞烟受之有愧……”石辞烟有些慌乱地左右看了看,手指绞着衣袖。
莫循心情还不错,起了逗逗她的心思,佯作生气地皱了皱眉,说:“辞烟,你跟在我身边,可是代表了我的脸面,整天打扮成这样,可是要别人看不起我了。”
谁知道石辞烟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盯着莫循,都快要哭了:“不,九爷,九爷我……”莫循并不清楚他在石辞烟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所以也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较真地对待一句玩笑话。
对石辞烟来说,莫循,就是生存的唯一意义,是信仰所在,莫循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圣谕,是真理。锦花谷的血誓完成,这条命就再也不属于石辞烟,而属于莫循,只要莫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石辞烟可以拼尽一切。
“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莫循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女孩子,可是要讲漂亮的,别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明白吗?”
“……是。”
石辞烟已经起身,默默站到了莫循身后。莫循一转头,就看见石谨言抓着自己的手,竟然少有地在发愣。
“大哥,怎么了?”莫循有些奇怪地问。
石谨言一向面无表情的脸这次居然裂了痕,眉眼拧出一点细微的弧度,意味不明。听见莫循问话,他飞快松开莫循的手,回答:“没什么。”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如果不是莫循格外熟悉他,根本就看不出来。
“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今天休息一天吧,这里还有辞烟照看,你不用担心。”莫循关切道,苍白的手指微微蜷着搭在浅灰色衣服上,弧度精致如象牙雕就。石谨言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行了个礼说:“抱歉,九爷。”
“身体要紧,待会儿让二哥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了,我只要歇一歇就好,多谢九爷。”石谨言已经把表情调整好,冷静地回答道。
莫循也不作他想,毕竟石谨言是可以绝对信任的:“那好,大哥你去休息吧。”
只有他身后的石辞烟,冷了眼神皱起眉。
石谨言转身,步子还是沉稳有力,一路走回自己住处,偶尔对打招呼的石舫中人点头示意。
待到回了自己房间,门才一关上,石谨言就用手撑住桌子,弓着背喘了口气。莫循的手还在他眼前晃,骨架修长匀称,覆盖薄薄一层皮肉,皮肤略显苍白,却光滑莹润,温度比一般人稍低,凉玉一般,上药时指尖沾了一点乳白色药膏,让人想……
石谨言狠狠一咬舌尖,扶住自己的额头。
身体里的血液依旧在沸腾,他苦笑一声,闭上眼睛去□□。
他深知这样不对,但有什么办法呢?早已是万劫不复。
☆、【章六】清桥一词终生误
刚一结束,就有人敲门,石谨言迅速整理好自己。打开门,是石辞烟面无表情的脸。
“你来做什么?”石谨言语气不善道,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一向很危险。
石辞烟将一个瓷瓶递给他:“九爷差我送来的,可安神静气。”脸色同样很冷,都没有正眼看石谨言,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石谨言一把把瓷瓶抓过来,小心翼翼收进怀里,莫循给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对他弥足珍贵。看石辞烟还不走,冷冷问她:“你还要做什么?”
石辞烟脸上缓缓浮现出几分讥诮,抬起眼帘,看到石谨言的脸,眼里有厌恶一闪而过:“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想的。如果你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我才不会管你在九爷身边待了多久。”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石谨言的眼睛阴沉下来。
莫循看完账本,觉得眼睛有些酸疼,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在自己眼睛上,很舒服。
“大哥?”没人应。莫循想起来今天石谨言去点皖南那边收来的货了,才改口道:“辞烟?”
“九爷。”石辞烟淡淡应了一声,不待莫循发问就解释道,“前些天有客人要那块天山凉玉雕东西,剩下的一些碎料我才讨了来,没有徇私。”
就算石谨言平时再关心莫循,也还是不如女子细心,莫循受伤他看得见,但这种日常细节还是忽略了。
莫循笑了笑,不再说话,等觉得好多了,才示意石辞烟把玉片拿走。想了一下,看外面阳光正好,道:“辞烟,推我到外面转转吧。”
竹园里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因为是秋天开的花,没那么甜腻,清清幽幽浮着,很好闻。阳光也是暖暖的刚好,看了一上午账本的莫循有些昏昏欲睡。一手撑着头,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就看见石谨言回来了。
“大哥,怎么样?”莫循坐直了身子,赶走睡意。
石谨言行了一礼,回答:“没什么问题,九爷不用担心。”停顿了一下,又说:“刚才有人拿了清桥集的残本来,当铺里的先生看过了,是真品。”
“哦?那他开的什么价?”莫循用手指点了点下巴,问。
清桥集是前朝诗人,人称“鬼才”的向歌所出的唯一一本诗集,但因为种种原因,现在还是失传了,只有寥寥几首诗流落在外。
“价钱很合理,甚至很低,但是……”石谨言犹豫了一下,“他想请九爷吃个饭。”当时石谨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莫循怎么能为了一本诗集出卖色相,然而那人再三要求,石谨言也清楚清桥集的珍贵,这才回来请示莫循。
莫循倒不在意这个要求算不算无礼,然而清桥集这么贵重的东西,只为了换见自己一面,莫循很清楚自己没这么大面子,那么对方的意图,很显然和整个石舫有关。
一本清桥集,莫循其实并不算那么看重,但牵扯到石舫,就不由得他不多想一点了。
“算了,正好也没事,去看看吧。”最终,莫循放下手微笑道。
吃饭的地方定在一品居,也是莫循的产业,对方显然对石舫还算了解。
莫循眯起眸子,脸上的微笑却是更温和了。
一品居的老板韩东走过来,躬身叫了一声:“九爷。”
莫循点点头,问:“对方的身份?”
“不知道,穿着斗篷看不清脸,身上也没有任何有特点的东西。”韩东苦笑了一下。
莫循稍稍皱了眉,沉吟片刻道:“叫红姑准备一下,我们吃完饭就过去。”隐藏身份,这样一来,莫循心中的猜想又肯定了三分。
莫循由石谨言推着进了雅间,石辞烟跟在一旁。
坐在桌边的人穿着黑色斗篷,脸笼在阴影里,手放在桌子上。
骨节较粗,是个男人,皮肤比较黑,说明经常在外,手背上的细小伤口,有刀伤剑伤,还有砂砾剐蹭的痕迹,表明他常年往来于大漠,而且参与的争斗很多,虎口和第二指节处有茧,用剑。坐得很直很端正,说明教养不错,但是肩膀有些垮,所以教养不是从小受起的,在莫循进来后也没有动作,是身份尊贵养成的习惯。
种种线索加起来,就只剩两个人,但其中一位性格温和儒雅而且谨小慎微,不会做这种事,那么来人是谁就很明显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来见莫循的。
莫循微笑着向对方一拱手,道:“不知卫将军见莫某有何事?”
对方身体晃了晃,又摇了摇头,帽子随他的动作掉下来,露出一张睡意惺忪的脸。
“啊?你说什么?”
所以他刚才没动只是因为睡着了?
莫循觉得额角有些抽搐。
“啊!是你!”不等莫循再开口,卫无忌就又叫起来。
莫循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自己和这位从前有见过吗?
卫无忌一下子窜到莫循身前,被石辞烟拦住后讪讪笑着退回原位,说:“那天多亏了你啊,不然我就被判官弄死了。对了,判官和你说了什么,那家伙狡猾得很,你千万别信啊!”
莫循并不想和这种皇亲国戚有什么来往,疏离地笑了笑,道:“原来那天是卫将军,卫将军不用担心,在下和判官并没有什么牵扯。不知卫将军今日来,所为何事?”莫循的眸子深了下去:“不知我应该把您当做长公主的外甥,还是卫无忌将军来对待呢?”
东南西北四大势力,石舫从商,听上去好像是最弱的,但东月西林一个从政一个从军,难免要和朝廷有牵扯,或者说难免要听命于皇帝,对于皇亲国戚各个大臣也免不了要虚与委蛇地给些面子。但石舫不同,它和朝廷毫无牵连,却又在百姓当中声誉极高,虽说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只是做生意,但皇帝心中肯定是忌惮的。
又忌惮,又想拉拢。同时其他大臣心中也都有这个想法。
只是不知道卫无忌现在是想把自己拉到皇帝一派呢,还是卫家一派。毕竟卫家根底浅,靠卫谦和长公主的婚姻得来的皇亲国戚地位很不牢靠,等卫谦一死,剩下卫无忌孤家寡人的,朝廷中惦念这突然崛起的舅甥二人的大臣可不少。
卫无忌很无辜地皱了皱鼻子:“有区别吗?”
☆、【章七】天子高堂非君处
莫循看着卫无忌貌似单纯无辜的表情,心里的戒备却又重了几分,卫无忌不蠢,反而他能取得现在的成就说明他还是很聪明的,年轻有为的朝廷新贵,怎么可能会听不懂莫循的意思。
但莫循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微微一笑,岔开了这个话头:“没什么。抱歉让卫将军久等了,辞烟,吩咐上菜吧。”
三凉四热一汤外加一壶庐山云雾茶,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色算好,然而比起卫无忌的身份还是格调低了一些。莫循注意着卫无忌的反应,对方却好像真的毫不在意,拿起筷子就招呼他们吃。
席间莫循不再去试探卫无忌,慢条斯理吃着,间或抬眼,看见对面卫无忌投过来的目光,便回以一个温和平静的微笑。
现在是正午,但秋天的阳光并不炽烈,从窗格筛过来的浅金悠长地铺开了,绽放在莫循身后,灿烂得让人不忍凝目。
莫循笑完后就不再搭理他了,卫无忌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饭粒,虽然石谨言和石辞烟都在瞪他,但卫无忌还是忍不住偷偷瞄莫循。
莫循没猜错,卫无忌的确是皇帝授意来打探石舫情况的,但是莫循在长安时一向深居简出,因此卫无忌也没想到传说中的石舫主人就是当天的那个男人。
那个取下面巾后,仿佛整个大漠都成了他背景的男人。
在莫循进房间的一瞬卫无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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