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青城十九侠-第2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谬语。再照两少年指使小孩愚弄绿华的情形来看,分明是故意延宕时间,以便乘隙去往妖穴下手无疑。所以连那雷声俱加禁制,不使巨震远闻于外,如非行家,直难听出。少年虽非妖人一党,但是其意难明,兴许是有大来头的散仙门下弟子,也是为了镇湖神钟而来。尽管连破邪法,与妖人为敌,本心却为自取。万一如此,岂不于竹山教诸妖人之外,又添一层麻烦?看他在竹上留字叫阵,目中无人之状,必还有恃无恐,如真不幸料中,便非树下强敌不可。对方隐形遁迹均极神妙,连石玉珠久经大敌,见闻众多的人,俱未看出他们的踪迹家数,定然棘手。
  二人估量此时就是仍在后山未走,也寻他不到,不如暂松一步。好在二少年所乘小船尚在,远去前山暗探,有那操舟小孩,早晚便可窥破他一点隐秘。只要对方露面,立即上前拦阻,盘问根由。如与自己一样是为除害免劫,自是绝妙;否则,凭着师门威望,又是这等关系千万生灵的大事,任是多大来头,决无退避之理,便树强敌,也非所计了。
  林、石二人计议停当,打算再往回赶。石玉珠行前忽想起绿华说竹上所划字迹潦草,语含稚气,心料对方学道年浅,只是得有高明传授。这类初出茅庐的少年,多半性做自负,容易受激。因此到了洞外,和绿华暗使了个眼色,故意冷笑着说道:“诛戮妖邪,拯救生灵,原是修道人的本分,理应光明正大,才是正理。我姊妹三人也为除妖去害而来,既非妖党,也非有所贪图,有人与我们同心合力,正是佳事,断无加害作梗之理。
  如若诡计哄人,有何用处?看这两位道友,似有畏忌我们之意,既然藏头藏尾,不愿相见,我们也不再勉强寻他。且到观中再稍游玩一会,好在妖人外出未回,姑且回去,这两位道友对我二人尚且偷偷掩掩,估量不敢与妖人明斗,只仗隐形遁迹之法,乘人不在,暗中毁坏作梗罢了。似此行径,虽使妖人稍为吃亏,但却增了他的戒心,定要多约有力同党来此作祟,弄巧反而成拙。等他们无力应付,进退两难,我们再来好了。”边说,边留神四外查听,终无回音。
  石玉珠因疑两少年不会离去这么快,必仍隐藏在侧,别有用心,故置不理,自己一走,还许尾随一段,等人走远,再回妖窟封闭地穴,料理未完之事。于是假装负气,拉了绿华起身,连遁法都不用,故示闲暇,一路观玩风景,指点烟岚,往湖神观走去。走了一段,随口又说了几句讥嘲诱激的话。但始终没听见有人飞过,或是尾随在后的声息影迹。二人本来料定后山妖法虽破,事未办完,对方暂时走开,也必回去善后,况又向绿华留有岳阳楼相见的话。此时不见,定是别有隐情,并非真有所畏忌,所以给他留空,使其不再生疑,从容将此事办完,去至前山登舟。二人刚由后山离开,恐其分人尾随,不便回顾。如在前山久候,料那小孩不能舍舟。于是决定分出一人,出其不意,径由观中隐形飞往后山查看;一人隐形守在埠头柳荫之下;一人去观后高峰上留神眺望;环山四外,再设下一圈禁制。固然对方深浅难知,未必能将他们阻住,如其飞过,却可看出一点形迹。主意打定,满拟两少年只有后到,决不会赶向前去。哪知到了湖神观一问,道众说张、杨等一行先在观前闲眺,忽命道童回说,就要起身回去。林、石二仙姑如来,请其速返水云村向杨公子询问,便知就里。秋月也被带走。二人料有原故,忙问两少年所驾小舟开走也未?那道童恰在旁立,悄声答道:“张仙姑大约便为追那小船去的。”
  再问船走时刻,正是二人由地穴中走出以前不多一会。
  原来张、杨二人先在观前山坡闲眺,也因两少年年貌行径不似有什大来头,又带一小孩同行,误以为林、石二人必能将他们寻到。当日湖上天气又好,万里晴霄,绿波浩荡,一望无涯。加上风帆队队,沙鸥回翔,水阔天空,风清日美。张锦雯尽管是久居仙山灵境的人物,对此美景良辰,也不禁心旷神怡,悠然意远。对那旧埠头停泊的小船,认为就是少年突然回船开行,多快催舟之法,也追得上。何况林、石二人已去寻找,这些时未见回转,许已晤面,并是两个初见的另一正派同道,正在叙谈,所以还未回转,所以只偶然看小船一眼,心情多在赏玩风景上面。时候一久,渐渐忽略过去。恰巧又有一船泊岸,上来的人颇杂,多是各寺观的香客,内中又杂有两个游方道士,连日妖人正在作祟生事,未免多注视了一会。
  同时上流头又顺水驰来一队木排,下流头却有一队吃水甚重的白木船,正往上张帆冲浪而进,两船恰巧头对头,那么宽湖面,偏是谁也不肯让谁。尤妙是隔老远船上人便在各自吆喝对方让开,晃眼临近,相隔只有两丈来远,忽都停住,不进不退,波涛滚滚,绕着船排而过,浪花激起老高,双方均似死钉波心之上,后面尾随的木船和木排也齐停住不动,互相争吵。木船上的人说:“我们满载,逆流而上,转舵费力,没有那富余的精神。你们木排由上流来,又轻,顺水容易。这么宽湖面该你们先让,我们不能让。你们若敢往船上撞,我们便信服你们。”木排上人说:“我们湘江木排,从来就不让人。
  这湖是官家的,谁都能走,凭哪一样该让你们?我们知道你们是王家老船,有本事先使出来见识见识。我们如撞你们,显得我们排上欺凌孤儿寡母,要只凭嘴头旗号,还是乖乖转舵,把路让开,等我们过完再走。要不听好话,我们等上一年也不过去了。”双方越说越僵。
  船上为首的是个十五六岁,头梳冲天小辫的小孩,横眉怒目,大声呼叱,首先开口,势颇蛮横。木排上答话的是个中年黑瘦汉子。旁边木墩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短衣瘦矮老头,手拿一支长竹烟袋,正抽叶子烟,一任众人吵闹,直如无闻无见,神态十分安闲。
  双方正吵得热闹,木排上瘦汉忽然发怒,骂道:“不知死活的狗崽,想寻死么?”船上小孩大怒,方欲破口还骂,忽听后舱有一妇人口音喝道:“小红官,跟谁个吵架?你娘作黑睡少了觉,正歇晌午,懒得起来。叫我和你说,湖是官家的,船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哪个也不用管人家怎么走法,本来多余吵这嘴架。人家木头硬,我们的船也不是纸糊的,各自开船就是,哪有许多话说?”说时由后舱船舷走来一个相貌粗蠢,赤着双足的中年妇人。
  小孩闻言,益发气盛,大声答道:“他们大可恶了,明明老远见我们船到,竟装没见一样,对准我们船头开来。好话和他讲理,反而出口伤人。今天不显点颜色与他,他不知小爷我贵姓呢。”说罢,伸手便把那头上所扎小辫解开。说也奇怪,那木排原是头号木排,木头又长又大,俱用竹缆蔑条和粗麻制就的巨索层层捆扎,排底尤为坚厚结实,不到地头用刀斧分解,万无散裂之理。小孩的手刚刚捋那小辫,木排立即四面轧轧乱响,大有断裂之势。排上为首瘦汉见状,冷笑了一声,顺手拾起一根三寸长钉,手中掐诀,正待发话施为。旁边木墩上坐的瘦矮老头低喝了声:“无须如此。”随即站起,把手中长旱烟袋往木排边下磕了两下,本排上断裂之声立住,对面货船却两边乱晃起来。
  这时木排前头站了好几个篙工,老头身形矮小,坐在后面木墩上,被前面人遮住,本身又不起眼,货船上为首小孩只顾和对头争闹,未曾留意。及至老头立起,对面排上人往两侧一闪,这才看见,好似想起什事,面色突地大变。口方微噫了一声,那中年妇人忽把眉头一皱,抢向前去,强装笑脸朝老头道:“向三老爹也出来强管闲事么?”老头笑道:“罗老五是我师侄,这排上财东又是我的好友,这闲事怎能不管?我老头子借大年纪,已然歇手多年,不与人争了。其实呢,把排路偏开,让你们一头,也无相干。
  无奈我老头子年老人懒,来晚了两天,他们前天在白莲荡接到有人寻事的信,便请排师父紧了排。你也知道徘上规矩,任是天王老子,宁可散架,也是不能让人的了。没奈何,请你上复王四大娘,把舵偏一偏,各走各路,就算让我老头子一回,改日我再登门谢罪如何?”
  妇人还未答话,那小孩自老头一出现,立往后舱奔去,跟着同了一个寡妇走了出来。
  那寡妇身材婀娜,皮肤甚白,一双小脚裹得十分整齐周正,又穿着一身素白。虽然年纪已逾花信,神情荡逸飞扬,决不似个安分妇人。尤其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光四射,妖媚之中隐蕴煞气。刚由船舷上绕过,人还未到跟前,老远便似嗔似喜地高声媚笑道:“我说谁个老不死的,吃了熊心豹胆,敢欺寡妇没人守,撞我王四家船呢,原来还是三老爹呀,这就莫怪了,你这小猴崽子太没出息了,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虽然你爹死了,自来都是人在人情在,欺人寡妇孤儿,那是常事,你也不看一看三老爹是那种混帐人吗?莫非他老人家还看不出我们这回的船吃水大重,没法让人?快滚过去,给他老人家磕上两个响头,把你当小辈的过节尽到,他就放你的船过去了。”边说,边往前去,右手掐着一个印诀,似在微微连划。小孩闻言,意似不服。寡妇也扭到船头,忽改作满面怒容,俏眼一瞪,怒骂道:“你这小挨刀的,自从你爹死后,我就和你说姜是老的辣,世人讲交情的人大少,凭你一个小崽,年岁大小,接不起来,你偏不信,是不是?出门才两次,便给老娘现世,鸡蛋撞上石头,不认输服低,想在这里和人家呆上一世不成?
  你这活报应,气死老娘了。”越说越气,伸手便抓小孩头发。
  老头早看出寡妇假装数说小孩,闹鬼暗算,只装听她说话,微笑相看,神色不动。
  及见她右手要抓小孩头发,暗把左手印诀对面扬来,才笑道:“王大娘,我和你夫妻虽无什交往,也算相识多年,双方无仇无怨。你想替你儿子扬名开码头,法子尽多,何苦专向我师徒寻事呢?”一言甫毕,寡妇已把小孩发辫掀散,口喝:“该死的东西,我叫你看看老娘的话如何,还敢强不?”随手一个嘴巴,打向小孩脸上。说时迟,那时快,她这里伸手一打,同时木排周围绑扎的篾条、麻索忽然咔喳一声,无故全被震断。跟着这一掌,木排又微微晃了一晃,才行稳住。前后左右的湖舟看出排老师遇上对头,双方斗法,恐被波及,俱都避开,纷纷转舵闪退,以为这些蔑条、麻索一断,木排非当时散裂不可。谁知那绑索虽断,木排仍是原样未动,直似内里还有长钉钉牢,成了一体,一根未散。老头仍作不经意的神情,望着对头微笑:
  寡妇见法力无功,面上立现惊疑之色,眉头一皱,厉声喝道:“老鬼休装好人,你问姓罗的狗崽,是老娘无故寻他晦气吗?我儿年轻,初在江湖上走动,你们就不看我寡妇,也应念在他死爹也是同道中人,好歹留点情面,给他一点照应,才显江湖上的义气。
  为何上次我儿在江口与人争执,他不帮忙不相干,今天反助一个不相识的野种与我儿作对?小娃儿家,头次出门便失风丢脸,这事没个回找,将来如何做人?我儿因上次粗心大意,没留神输在他手,这次专为寻他分个高下。我早算计狗崽没有种,知我母子不是容易受人欺的,必定找出你来撑腰,所以我也暗中跟来。本来你若不出头,我儿输了,算他自不用功,我平日少了调教,决不伸手。否则任是天王老子,我母子姊妹三人,也要和他拼个死活存亡。果然你这老鬼逞强出头,想要以大压小。以前死鬼在日,我夫妻虽然常听江湖上朋友说你许多可恶,心中有气,自来井水不犯河水,既没敢惹我们,就由你去,这多年来还没向你领教呢。现在你既强出面护犊,已然成了对头。实对你说,休看你排上有丁甲护住,老娘这不过报你一个到,还没正经下手呢。今天除非叫姓罗的狗崽出来叩头服输,让开水路,便可饶他;不然的话,莫怪老娘心狠。”说罢。”又向身侧妇人打了一个手势,那妇人随往后舷退去。
  老头一任寡妇怒骂,只把目光注定对方动作,毫不插言。直等说完,才从容说道:
  “王大娘,你只听令郎一面之词,可知他在江口所行所为么?像他小小年纪,便要抢劫良家少女,还要伤害人家一船财货生命,说话又那等狂妄,任是谁个,见了也是难容。
  何况罗贤侄上来还是好意相劝,并无一语伤人。令郎破口大骂,跟着用五雷钉暗下毒手。
  就这等狂妄无知,罗贤侄仍念他父亲只此独子,未肯重手还他,只把五雷钉破去,欲使其略知做戒便罢。不料他不知进退,单人离船上岸,仗你传授,一味苦缠,一追即逃,不追便暗中尾随行使毒计,每次用的都是你门中最阴毒的手法。似这样纠缠了两天,终于遇上别的异人,破了他的法术,将人擒住,吊在树林内,逼问他师长是谁。异人是两位剑仙,你与我两方俱非同道,事本凶险。幸亏令郎在江口所欺少女的亲友那只船也在后面赶来,令郎又改口告饶服输,对头念他年纪尚轻,初出为恶,人未害成,只算是听了罗贤侄的解劝,打了四十下荆条,将他放脱。他那伤还是罗贤侄给他治愈的。哪知他人小心黑,对头一离开,人才上岸,便反脸耍赖,说了许多将来如何报仇的狠话,方始逃走。自己不好,如何怨人?既有本领,如何不去寻那擒他的对头呢?我因念你女流,不愿和你交手,好言相劝,不听无法。但你心肠太狠,只顾害人,不合把你儿子和本身行法来作尝试。计谋虽然狠些,却没想到此法如使不上,害人不成,转而害己。一个弄巧成拙,悔之何及?我老头子近百岁的人了,生平从不过分,你此时如知悔悟,急速退避,还来得及;否则千钧一发,真到不可开交之际,我就想保全,也无从善罢,那就糟了。”
  话还未毕,那寡妇突地目闪凶光,面色立变铁青,气呼呼指定老头喝道:“谁个听信一面之词?不错,我儿是看上那酸丁的女儿,想要把她娶回家去,但他上来也是好好叫人提亲事,凭我王家的名头家当和我儿的人品本事,哪一样配不上?我儿见女家穷,还答应养她全家,这是多好的事。偏那挨刀的酸了不知好歹香臭,硬不答应,还说上许多气人的话。我儿才生了气,把他船定在江里,非要他乖乖把女儿卖给我们,才放船走。
  其实当时把人带走就完了,也是我儿心软,年纪轻,欠点老辣,见那贱人哭哭啼啼,不忍当时下手,想逼酸丁好好答应,将来仍算亲戚,限了三天日子。人又贪玩走开,未守在船上。第二天便遇罗狗崽船过,听酸丁父女向他哭诉,才知这场过节。我儿为的是自己闯荡,不肯打我夫妻旗号。我素来最讲情理,罗狗崽要不是知道我儿根底,也还叫人想得过。最可恶的是,明知我儿是王家子弟,依然逞强出头,不由分说,先把我船上香头打灭,护了酸丁的船就走。在他好像留了几句屁话,就算够了交代。却不想平日破坏人婚姻,如杀父母之仇,休说老娘母子不受,谁个也咽不下去,这能怪我儿寻他吗?我儿回船得信追上,当然认作仇敌看待了。你问我:怎不寻那两个小畜生?一则不知来路姓名,急切间寻他们不到,不比你们好找;二则事有因由,既由罗狗崽多事而起,自然先寻到他算账,等和你们见完高下,分过死活存亡,再寻酸丁父女和小畜生不迟。这个不要你操心,也用不着你让,老娘今天宗旨已定了,这江湖上有你没我,索性和你对拼一回试试。老娘如败在你这老鬼手里,休说行船过往,从此连这湖水江水都不吃一口,你看如何?”
  说到末句,把手朝后一挥,哗哗连声,身后舱门往后一倒,前半船篷忽向后推去,当中立现出一个香案。案侧左右各有一个大水缸,又高又深,不知中有何物。适才退往后舱的中年妇女披发赤足,右手掐诀,左手拿着一束筷子,上缠一缕头发和七根红线,立于案前。
  寡妇手拉小孩,正往回退,老头把两道寿眉一皱,喝道:“你执迷不悟,孽由自作,只好听之。你不发动,我决不先下手。无须如此防范张皇,有什法于,只管从容使将出来好了。我如不肯容情,适才你那法子没有使上,我稍为还手,你那孽子早送命了。”
  寡妇闻言,好似又羞又愤,只装未闻。到了案前,将中年妇人替下。又打手势,递了一个暗号。伸手接过竹筷,嘴唇微动,往外掷去。那竹筷立即凌空浮悬在船头之上,离地约有五尺。中年妇人和小孩早得了暗示,一边一个,分退缸旁。寡妇厉声喝道:
  “老鬼承让,你在混了这么多年江湖,莫一头投在水缸里淹死,才笑话哩。”说着扬手一掌,把虚浮在面前的竹筷隔空砍去,只听咔喳一声,筷上束的头发、红线忽成寸断。
  同时对面木排上也起了一声巨响。就在筷子随着响声就要往下散落的眨眼之间,老头双手合拢一搓,再伸手一招,那数十根筷子忽又由散而聚,自行合拢挤紧,顺老头手抬处,往对面木排上飞去,噗的一声,直落下来,钉在木排之上,深深嵌进,仅有小半露出在外。
  寡妇见状,意似惊惶,随手又拿起案上一把剪刀,待要施为,老头已先喝道:“你为何这等不知进退?都是这一类的五鬼小六丁法,怎能动得我排上一块木片?已然连败三次,还只管老脸使它则什?难道你门中就这点现眼花样么?”话未说完,猛听对船舱底起了一片轧轧断裂之声,同时身后也是大片震裂撞击之声密如串珠。跟着人声鼎沸,怒骂不绝,老头似知自己轻敌大意,中了暗算。突地面色一沉,冷笑一声,回头看时,只见随行在后长蛇也似大小二三十副木排,除当头一副外,余者所绑蔑片、钉箍之类忽然纷纷断裂。排上堆积的整根巨木,连同上面所搭小屋,以及什物用具,一齐土崩瓦解,四散翻滚,飞舞碎裂。排上水手已有好些被木头撞跌,受伤滚倒。近边的木头,已然顺浪往外荡开,晃眼分崩离析,散落水上。
  老头闻声,早料及此,更不怠慢,一面回顾,一面忙伸右手,把头上白发扯了一束下来,一根接一根,往左手三指上绕去。先前那姓罗的瘦汉见状大怒,口中喝道:“贱婆娘!”方要伸手,老头怒目一斜,便即止住。说也奇怪,那么多木排本已山崩一般离群分散,吃老头急匆匆用头发一缠手指,忽又自行归拢,由下层往上紧挤,一片隆隆之声过去,又复了原状。老头低喝:“罗贤侄去看看有人受伤么?这泼贱我对付她好了。”
  瘦汉应了一声,随手拾起一块跳板放人水中,纵身而上,立即乱流而渡,滑着水皮,往后面诸排驰去。
  王寡妇先前原因老头果如人言是个强敌,自己恐非敌手,无如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只得于预定法术之外,加上好些诡诈。表面用寻常小六了解破之法与敌相持,并借预设疑阵去分敌人的心神,同时密令同党和孽子暗中行法。满拟敌人法力高强,即或毒手行使不上,将后面所有木排全数解散,使敌人当众丢脸,自己占点上风,挽回颜面,再伤他几个水手,稍出恶气,总可办到。没想到敌人收拾得这等神速。
  王寡妇方在惊急,忽见对面仇人下水,往后驰去。老头尚未回身,一个后背正对着自己。暗想:“一不作,二不休,反正成仇,树下了强敌。且喜来时慎重,早安排下逃路,万一全败,带了两个亲人弃船逃走,必可无害。”念头一转,意欲双管齐下,乘敌心神专注,冷不防猛下毒手,伤得一人是一人。哪知老头名叫向家德,是湖湘间有名的老祖师,久经大敌,法力高强。适才因觉王寡妇决非己敌,没想到她会使促狭,未上场前便有布置,明知法力不胜,却用诡计取巧暗算。偶然疏忽,吃她当场出丑,丢了一个小人。不禁怒从心起,把来时只使知难而退的本心遽然改变。料定敌人夫妻平日擅长小六丁五阴掌之类邪法,一计不成,必生二计。一面暗中准备,应付反击;一面故意露出破绽,诱使敌人乘隙下手,作法自毙。王寡妇果然上当、只当向家德心傲骄敌,目注后面那些已散复聚的木条,手掐法诀施展全力。扬手一五阴掌,觑准敌人背心要穴,隔空打去。口刚喝得一个“着”字,猛觉手心一震,似有一种极大的潜力猛撞过来。知道不妙,赶紧收势,已是无及,当时右掌齐腕撞折,痛彻心肺,几乎晕倒。
  王寡妇急痛攻心,愤激之下越发心横,强自忍痛定神,咬牙切齿,左手戟指,厉声大喝:“向家德老狗,老娘今日与你拼了!”随说随把筋皮尚连的断掌往香案上一拍,口中急诵邪咒,左手把散发揪过一大束衔在口里,跟着取了案上斜插的一柄明如霜雪的尺许小快刀,恶狠狠往右手五指砍去。
  偏巧向家德又是自信稍过,把事料错。以为王寡妇虽然凶悍,终是女流,受此重创,掌骨已断,休说手已残废,痛苦难禁,再不收势赶紧治伤,命都难保。当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