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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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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楼楼规的前提下,魅影楼则要尽力为委托人达成这个心愿。
“我听哥哥说起过,当今魅影楼楼主名为夜风,是个年轻的剑客,我想你既然能拿出翡翠玉令来,便是传闻中的魅影楼现任楼主,夜风了吧?”
黑衣人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寒雪对黑衣人的身份毫不怀疑,只是她很好奇,他口中的深仇大恨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非要用一国之君的性命来抵偿呢?
第六十章 夜风的恨
魅影楼杀手的名字都是以夜为姓的化名,夜风,这个名字倒也衬他,来无影去无踪,专在夜晚以暮色为掩护而行动的风。
“我听闻,魅影楼杀人,都要送出阎罗令,为何那日你们入宫行刺时,没有先发阎罗令呢?”
“姑娘很清楚呢。不错,不过坐下要取东方玄启的性命,是在下同东方家的私怨,与楼内事务无关,自然不需要阎罗令。”提到“东方”两个字,夜风不由握紧拳头,甚至连骨节都在咯咯作响。
寒雪静静地走到一边坐下,对于夜风身世的猜测,玄英曾经问过她的意见,当时她也无法定论。可如今看来,寒雪觉得玄英猜想夜风是先帝在位时某场杀戮中的幸存者,这个推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如果是,她可以理解夜风的仇恨,可她仍不能放任夜风因私怨而让陵轩失去一位英明睿智的君主。她虽为一介女子,但也知道什么是“大义”,倘若夜风执迷不悟,或许她会像那天说的玩笑一样,用那枚翡翠玉令将夜风引出,协同玄英将他擒拿入狱。
“夜楼主可否听我一言。”寒雪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江湖有云,冤有头债有主。我不知道夜楼主跟天家有什么样的血海深仇,可是,夜楼主执意弑杀当今天子,实在令人不能苟同。还请夜楼主可以三思而后行,若能放下仇恨,自然最好。”
“哼!怎么,心疼你的男人了?”夜风的脸色又变得阴狠起来。没有经历过的人,自然不能太会那种家破人亡的辛酸。幼时的孤苦无依,十多年都活在失去亲人的仇恨里,让他忘记,如何能忘记,他又怎能忘记!
最开始的日子,每天一闭上眼,就看见亲人的鲜血从身体里喷涌而出的惨状,痛苦得仿佛他也死去了。那些日子,真正如炼狱一般刻在了他的心里,抹也抹不去。仇恨,已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用东方家的血来祭奠亲人的亡灵,这是东方家欠他的。
夜风咬牙握紧双拳,忍耐着心里极大的痛苦和愤怒,“你是东方玄启的妃嫔,心自然是向着他的。江湖还有一句俗话,叫‘父债子偿’!灭族之仇,杀亲之恨,忘不了,也不能忘。否则,我将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亲人!姑娘,虽然在下欠姑娘一个人情,但在下的私事,姑娘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夜风本就是个满手血腥的杀手,不在乎手里再多姑娘一条性命。”
“私事?你要弑杀当今天子,怎能说这是你的私事?”寒雪毫不理会夜风的威胁,起身来到夜风面前正气凛然地说道:“夜楼主,且不说陛下是个明君整日殚精竭虑地治理国家,你有没有想过,倘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朝野因此动荡,外敌趁机进犯,受苦的可是无辜老百姓,这些你都想过吗?届时,又要有多少无辜的人要承受家破人亡的苦难。”
夜风不耐烦地背过身,寒雪则是又转到他眼前,继续道:“你要做千古罪人我管不着,可你要做的事会动摇国之根基威胁社稷,纵然我只是个小女子,也决不会看着你坐下此等祸国殃民的恶事!”
第六十一章 一年为期
寒雪一甩衣袖,越过夜风便要出去叫人,还没走到门口,便被夜风捂住嘴巴抵在墙边,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嘘!别出声。”
殿内静悄悄的,外面有脚步声经过的动静,祈英殿地处偏僻的角落,很少有人经过。寒雪瞪大眼睛想要挣扎,突然浑身一僵,被夜风点了穴道,只得眼睁睁地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良久,夜风这才放开她。
寒雪只得叹口气放弃挣扎。罢了,事已至此,她若硬来,难保不会惹怒了这个魔头,平白赔上自己的性命。可气玄启放在外面的两个暗卫,关键的时候什么作用都起不了。
寒雪从腰间的香囊里摸出那块翡翠玉令来,“夜楼主,你说我可以凭这块阎罗令求你应我一个请求,可还算数?”
夜风冷冷地瞟过寒雪手中的玉令,声音阴沉得可怕,“姑娘若要用着玉令要求在下放弃复仇,断无可能。在下私怨,与魅影楼无关。”
“我自然知道不能劝你放弃复仇。”寒雪将玉令放在夜风手中,“三年,就三年。我只求夜楼主三年之内不要复仇,这三年的时间,足够夜楼主在动手之前好好地观察陛下的为人,冷静地考虑我刚才的话,别让自己空背了骂名。”
“夜楼主赠我阎罗令之事,我会寻机会亲自跟陛下说清楚。倘若三年后楼主仍旧要找陛下寻仇,我就是有心阻拦也无能为力,届时陛下会有防备,成与不成,只能看夜楼主的本事了。”
夜风握住寒雪放到手心里的玉令,居然没想到她用江湖上掷千金而不得的阎罗令为东方玄启换取他三年不寻仇的时间。
他背过手,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玉令上的花纹,深锁眉心似是正在思考寒雪的话。
良久,就在寒雪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夜风猛地转身面向寒雪,“好。在下许了姑娘一个愿望,只要在下可以做到,就一定会答应。但是,期限只有一年,用一年的时间来了解一个人,足够了。这枚阎罗令姑娘既然已经许愿,在下便收回了。从此,魅影楼与姑娘之间互不相欠。”
寒雪虽然对夜风的爽快有些惊讶,但悬着的心总算暂时安下来。她早知道夜风不会等三年,方才随口说三年,不过是想尽量争取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此一来,玄英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查夜风的来历了。不过,她该尽快将此事告知玄启,万一夜风反悔,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措手不及。
说到底,寒雪私心里还是不希望看到玄启有什么意外。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夜风之所以如此痛快地应下一年的时间,其实也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自此上次行刺失败之后,宫里的警戒更加得严密,几乎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所以说,再像上次一样搞突袭,恐怕是不能得手的。一年,也好。等一等,待一年之后众人的警惕心放松了,他要报仇,得手的几率也会更大。反正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等一年。
直到很久之后,寒雪从夜风的口中得知当时他之所以应了她一年时间,其实很大部分是在敷衍她的时候,寒雪不由感叹自己真的是太傻了,单纯到对一个陌生人的话都深信不疑的地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深信夜风的一年承诺,那种信任跟对玄启的不一样,隐隐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安心感。然而,也许正是她当时的深信不疑,已经预示了很多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事。
第六十二章 打翻墨砚
自寒雪被罚在祈英殿抄经,时间一晃过了半月。
那两名暗卫在当值期间“呼呼大睡”的行为令玄启大为震怒,于是干脆派了一队侍卫在祈英殿外守着,这回是真的连苍蝇都飞不进去。说来夜风的手段也极为高明,可怜那两个暗卫只以为是自己熬了几夜才在困倦之中睡了过去,完全没察觉到是有人动了手脚。
夜里,玄启独自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书案上的奏章堆得小山一样,从台阶下向上望,只能看见他被奏章挡在后面的小半边脸。
玄启搁下朱批御笔,疲累地揉着眉心向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样在成堆的奏折后面一埋便是一整天的日子,自十四岁亲政以来,就跟他如影随形。每当小憩之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倘若自己不是皇帝,他的生活又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壶热酒,一碟小菜,娇妻爱子,共享天伦,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笑看盛世喧嚣浮华。只可惜,他生来帝王命,注定着一生要献给这把金灿灿的龙椅,与这个至高无上的身份纠缠一生。
修长的手往书案上一摸,摸到那把冰凉的白玉镇尺。上面的花纹已经寸寸刻在心里,背后的诗句每在心中默念,就会想起那寒雪张干净的笑脸。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敢写出这样大气又带着几分禅意的句子来?每每想起那双透着灵气的黑眸子,心便跟着沦陷一分,似是入了魔障,无法自拔。
哪怕有那么一丁点儿,她的心里有他的存在,可是她的倔强和疏离,让他头一次知道“没有自信”是怎样一种悬掉着心的惴惴不安。
“陛下,奴才有事禀奏。”韩征的声音很轻,却足够将正在胡思乱想的玄启惊醒过来。
“嗯。讲。”
玄启的声音是沉沉缓缓的,韩征抬头向上忘了一眼仍是闭眼靠着椅背的帝王一眼,道:“陛下,祈英殿的侍卫来报,说柔婕妤带着陛下的令牌去看望了云主子,结果不甚跌倒,打翻了云主子抄写经书的砚台,弄污了许多已经抄写好的经文。柔婕妤膝盖受伤,已经送回寝殿派太医看过了。”
韩征以为玄启这一次肯定会发火,却没想到玄启只是静静地靠着椅背睁开一双墨眸盯着殿顶看了半响,随即又闭上眼,只淡淡地问道:“废弃的经文,数量多么?”
“奴才方才去看了,数量不少,云主子要补上,恐怕剩下五天里连睡的时间都没有了。”
玄启的手指动了动,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弄得韩征一时也摸不准这位帝王的心思,是真的不在乎了,还是表面上看起来事不关己。
“云嫔,说什么了吗?”
“……云主子什么都没说。”
韩征的回答很犹豫,想着帮寒雪说两句软话,可又明白那位脾气倔强的主根本不会领他的情。寒雪对他说,有些事,不是说一两句软话就能雨过天晴的,她和陛下的关系,从开始纠结到现在,缠缠绕绕一年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理清楚。韩征思量了一番,觉得也许如实禀告是最好的方法。
第六十三章 前功尽弃
玄启勾唇一笑,觉得自己真是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他根本就知道她一句软话都不说的。他也以为自己会生气,可这一次心境却是意外地没有波澜。不是不在乎,而是太了解所以不再惊讶。他在这里着急,人家却自得其乐的很,根本就没当这是惩罚。
叶冰是今日午后来见他的,带着据说是寒雪教她做的糕点,来求他让她见寒雪一面,他心软了,才将通行的令牌给了叶冰,让她去看看寒雪,或者说是通过叶冰去探探寒雪的状况。
叶冰的心思,玄启多少了解一些,她担心寒雪的心思是一部分,借机讨好他的心思是另一部分。在这后宫里,聪明的女人遇上这样的事就该躲得远远的,这样才能避免被殃及。不过叶冰的举动虽然很蠢,却成功地挑起了他心里的一丝愧疚。
天长节那天夜里,他趁着酒醉召幸了叶冰,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只是早上一睁眼,自己与叶冰赤/裸着躺在承欢殿的床上,床铺凌乱,衣衫丢了满地,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做。也罢,寒雪将其他的女人推进他怀里,他顺了她的意便是,叶冰本是他的妃嫔,临幸叶冰也是天经地义。她想他给叶冰地位,好,他就封叶冰婕妤之位。
无论他记不记得临幸了叶冰,本来也是想用她气气寒雪,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对他宠爱别的女人无动于衷。只是寒雪没气到,倒是他自己郁结在胸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偏偏这中间隔了寒雪的关系,好歹叶冰和寒雪是好姐妹,让他事后觉得对叶冰有些懊恼内疚,觉得自己利用一个女人去气另一个女人的举动幼稚之极,更加失了帝王的风度。
想到这里,玄启在心中暗讽自己一句,随即淡淡地只说了一句:“随她去吧。”
闻言,韩征登时为寒雪捏了一把冷汗。简单的四个字,听着却透出玄启准备任由寒雪自生自灭不再多管的意思。可是,倘若时限一到那些经文寒雪若抄不完,是要按着欺君之罪处罚的,韩征一向是最明了玄启心思的,可这一次玄启的淡然却让韩征拿捏不准玄启的意图。
然而,在韩征为寒雪担忧的同时,寒雪正坐在祈英殿里面对那些废掉的经文发呆。她只觉得虚脱无力,有一种眼看就能爬到井口又突然滑落到井底的绝望感。脑子里紧绷多日的弦啪一声崩断,所有的力气一下子消失掉了,尽管她刚才还在不断安慰惊慌失措的叶冰说不碍事,可是其中的辛苦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想到那天玄启罚她一人抄写这些经文时候的无情和冷淡,半月不曾抱怨过一句的心突然涌上一阵委屈。认输,还是坚持,心里除了无助就剩了彷徨。
香染站在寒雪的身后,也是满脸的懊悔。早知道叶冰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让叶冰替自己送这一趟饭来。寒雪这些日子来的辛苦虽然没有显露在脸上,可是香染看得出她藏在眼里的疲累,寒雪对着她笑,只是为了不让她还有寒誉担心。
“小姐,要不咱去跟陛下求求情,出了这档事儿,也不能完全怪小姐啊。平日里陛下对小姐还是挺上心的,小姐跟陛下说句软话,说不定陛下也就不为难小姐了就。”
闻言,寒雪轻叹着起身笑笑,淡淡道:“香染,你回去吧。就跟哥哥说,我很好。”
第六十四章 深夜探望
期限的最后一夜,再熬一个晚上,她就能全部完成了,可是她也熬到极限了,浑身酸痛,原本黑亮有神的大眼睛熬得成了兔子眼,红得让人心疼。
寒雪无奈地看着握笔的手轻颤着,方才用晚膳的时候竟然连筷子都使不上力,香染忍着眼泪跑去给她换成勺子,勉强吃了,却觉得费了好大的力气。
笔尖的墨迹被抖落在纸上,点点如墨梅盛开,哪里还能写的了半个字。她轻叹着落笔写下几个字,之后又搁笔将纸张揉成团丢在地上,长叹一声趴在桌上,檀香的香气充斥在点内,渐渐就觉得困倦起来。
再坚持一下吧。寒雪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可是,眼皮突然就沉重得抬也抬不起来。
檀香萦绕在鼻端催眠了她的意志,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最后坠入黑沉沉的颜色里。
寒雪似乎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触上她的脸颊,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叹着,手指留恋在她脸上舍不得离去。
怎么,梦里也能听见他的声音呢?
玄启又叹一声,手指掐灭了安神香的火星。这种安神香是南疆进贡的,单独燃烧可以凝神定心,与檀香混合,就变成神不知鬼不觉的催眠香,倘若他不用这种方法,只怕这个倔强得令他又气又怜的小女人真的要熬到最后一刻,他可不认为寒雪还有多余的体力。
玄启拿起一页抄好的经文,不由侧目瞟了一眼熟睡中的寒雪,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寒雪一手书法写的如此飘逸娟秀。
他轻手轻脚地抱起寒雪来到后殿的寝室里,为她脱去外衣鞋袜,拉开被子将她覆住,替她掖好被角,这才坐在床畔细细地端详起寒雪安静的睡脸来。
“真是个小孩子。”玄启弯起手指轻刮她的俏鼻道。
“连碗筷都端不稳了还逞强,跟我说一句软话会掉块肉还是会死人。”玄启撇撇唇角,不满地白了床上的人儿一眼。
玄启伸手拉起寒雪的右手,轻轻分开她的手指,发现握笔的地方已经磨得红红的,衬着葱白纤长的手指尤其碍眼。心中一痛,喉间却是冷冷地哼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只白玉瓷瓶,揭开盖子,清淡的花香溢出来,透着凉凉的舒爽味道。
这个祛淤肿的药膏也是只有帝君才能用的贡品,倾力炼制,一年也只得两瓶而已。他常常批折子批多了,手指握笔的地方被压出血印子,用这个药膏一抹,立刻就会好。只是慢慢得他也用的少了,常年握笔的指节处早已渐渐磨出了茧子,那是他勤政爱民的证据。
涂完药膏,玄启握住寒雪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也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他才能跟她如此亲近了吧。想想他这个人上人的天子在她面前就没了脾气,他就觉得自己亏大了。
眸光一闪,玄启迅速俯身在寒雪唇心落下一吻,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圈淡淡的影子,他心中一动,又在她唇心落下一吻。
“纳兰寒雪,这是你欠朕的。以后,朕会一点一点跟你讨回来。蠢女人,跟朕较劲半天,最后还不得朕来帮你,傻瓜。”说完,玄启将寒雪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来到书案前,同样不用参照拓本,心里默念着经文,提笔留下一行行颀俊挺拔的墨迹。
第六十五章 画中美人
这一觉,寒雪睡得很沉。
梦里,有家里桃花飘香的园子,有爹娘宠溺温暖的笑容,有一身药香用扇柄轻敲她额头的哥哥,有曾经用来对付刘怀亶的狼犬,还有他站在桃花月夜下望着她好看地笑。
幽幽醒来,就好像睡了一百年那么长。
寒雪看看右手手指,发现被笔磨出来的印子已经淡的几乎看不见了,轻嗅一下,还有残留的淡淡花香,与昨夜梦里的花香是一样的味道。
昨夜他真的来过,还是一切都只是她的梦幻呢,寒雪仰躺在床上发呆,努力回想他曾经来过的证据,突然听见外面韩征对香染说太后娘娘请云嫔过长乐宫的佛堂去,她这才惊跳起来,想起自己还没抄完的经文。
玄启一早就派人将所有的经文都搬到了长乐宫,寒雪懊恼地敲自己的额头,她真是该死,昨天没想睡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睡过去了。本想见着太后就先请罪,哪知道迎接她的居然是太后笑盈盈的脸庞。
“真难为你这孩子了,八十一遍经文,一遍都不差。”太后对寒雪一手漂亮的书法赞不绝口,“陛下,以后可不能这么为难云嫔了,你看看,都瘦了一大圈,哀家要好好给云嫔补补才行。”
寒雪疑惑地瞅了瞅坐在一边不理睬她的玄启,挨个点数一摞摞经文,数来数去,确实一遍不差。寒雪心中纳闷,难道说是她太累了,所以连数都数不清了?
“别数了,朕早派人数过了。”玄启靠近寒雪身后贴着她耳边说,看在外人眼里却是帝妃之间亲昵的举动。
“哼!你够厉害的,朕还真没想到你能做到此等地步。”
寒雪撇撇嘴,扭头瞅着玄启一脸失望中带着不甘的表情,他想挑刺却没挑成的懊恼摸样,令寒雪甚是快慰。
“陛下谬赞,嫔妾实不敢当。”寒雪一本正经地朝玄启行了一礼,巧笑嫣然的摸样看在玄启眼里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玄启哼哼着干笑两声,眉心突突跳了两条,脸色变幻又发作不得,只能硬将火气压下去。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他是天子,他肚子里江山都装得下,又岂能装不下一个小女子的挑衅。不过,他也不能白帮了她。
“甚好。”玄启又靠近寒雪,同样笑得春光明媚,“朕有一样东西要奖赏爱妃,爱妃回去再看。”说着,玄启将一张折好的纸塞到寒雪手里,随即心情大好地转身离去。
寒雪回到玉泉殿,清荷激动地看着她直掉眼泪,待换了衣裳打发清荷端来早膳,这才悠闲地拿出玄启给她的那张纸。纸张打开,寒雪瞧见那上面的画,脸色当即变了几变,青紫交加后转而变成绯红。清荷发觉寒雪的异常想凑过来瞧,寒雪却连忙跳起来逃进寝室关上门。
寒雪懊恼地盯着那张画,只见里面的睡美人一头青丝散在锦枕之上,羽睫纤长身姿窈窕,斜卧在床榻上妩媚多娇,横看竖看,分明画得就是她。只是,只是在嫣/红/粉/嫩的唇角,一片水渍华丽丽污了锦枕。玄启画功堪称一流,画里的寒雪栩栩如生,让人不用猜都看得出那水渍分明就是口水!
第六十六章 画里心思
他,他怎么可以画这种画!那画里的人不是她,绝对不是!她才不会承认她会露出这样不雅的样子来。
寒雪气恼地仰躺在床上,抬手一丢,将那张画抛向空中,然后缓缓地又飘落在她身上。
寒雪翻身将脸埋进锦枕里,两手抓着锦枕使劲揉了揉,突然又跳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目光落在那张画纸上,脸蛋登时又红了几分。
可恶!太可恶了!他绝对是画来骗她的。哥哥可是说过的,她的睡相是天下最美最好看的,这个样子,算什么好看啊!
寒雪冲到床边将那画纸又展开打量一番,咬唇一跺脚,狠狠地又丢回床上。她急急地走到窗边转了两圈儿,顿了顿,又突然回转到床边将那画纸拿起来就要丢在地上。谁知手臂刚抬起来,就停住了动作。
寒雪小心翼翼地将画展开,颠来倒去又看了半天,嘴边不由弯起一个浅浅的笑弧来。画的真像,寒雪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泛起一丝的甜。除去那抹碍眼的口水,画里的她好像在呼吸,随时都会醒过来一样,生动得每一根发丝每一根睫毛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也许,也许是他平常都在仔仔细细地观察她,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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