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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太子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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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玉石彻底落下的那一刻,凤宁澜只听到也有什么东西和着它一起落下,埋没在草地里,化成了虚无。

“旖凰……”凤宁澜用力抿了抿嘴唇,忍着悲泣,努力的笑着:“旖凰,你会听到么?”

“旖凰……我爱你,我爱你啊……”

……

慕容赦玥在第二天的正午还是忍不住答应了冥湮,说是让那蚀忆蛊给未央试试看。

冥湮一个字也不多说,转身就走,半时辰后拿了一个盒子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只米色的小虫子。

慕容赦玥忍不住问道:“真的会要人命么?”

“如果她不抵抗,就一点事情都没有,等到蛊把她的记忆全部啃噬完,那么,在她的生命中,就只有你而已,盟主。”冥湮道。

慕容赦玥转头看了看还在昏睡的龙旖凰,心一横:“好!”

他把龙旖凰的上半身抱起来,卷起袖子,把她一条白白的胳膊搁在冥湮的面前。

冥湮取了银针在火上烧了一会,用布擦了擦,轻轻在胳膊上面挑了一个小口子,不多时,便有鲜血涌了出来,他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缓缓把血都擦干净了,一点小伤口露了出来,这才把那只米虫取出,放在她手上。

虫子似乎受到血的召唤,一步步往前挪动着,挤着自己圆滚滚的身体,从那个小伤口里钻了进去!

而这个时候,躺在慕容赦玥怀里昏睡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似乎是忍受不了手臂上痛苦的折磨而醒来,柳眉蹙起,额上缓缓渗出冷汗,苍白的嘴唇艰难的一开一合,发出了低低的痛苦呻吟。

第一百二十章 怒不可遏

慕容赦玥抱紧了怀中的女子,感觉到她的皮肤突然之间变得很冷,不断颤抖,自己也有些急了:“冥湮!”

“盟主勿急,盅进入身体的时候就会有些疼痛,过一会儿就好了。”冥湮冷冷的看着那条白玉般的手臂,看到有一条黑色的路线从小伤口处缓缓被往上移动,直逼心脏。

“啊……”女子痛苦的低吟,冷汗涔涔,身体不断颤抖,几次想要收回手臂。

“冥湮!怎么会这样!”慕容赦玥惊道:“还只是在手臂里不疼成这样,那万一开始侵蚀记忆了,岂不是……”

“盟主,只要这位未姑娘不与盅虫抵抗,最多只会疼上一段时间,不会危机性命,”冥湮上前一步,拽住手臂:“这个时候不能乱动,要是让盅受了惊,她会立即断气。”

慕容赦玥紧紧的抱着未央的身体,眼神闪过一丝苦楚,未央在他的怀里不断发抖低吟,他只觉得心也跟着被撕裂的一样疼,蓦然,他喊道:“冥湮!把盅取出来!快点!”

“盟主,现在盅还未进入体内,如果贸然取出,会前功尽弃!”冥湮有些诧异。

“不管了!马上取出来!她这么疼……你是想要她的命么!”慕容赦玥叱责道:“取出来!”

冥湮有些迟疑,却迫于慕容赦玥的命令不得不动手,取了不知道什么的一小块香出来,点燃,放置在未央的手臂上。

那条黑线顿时停止延展,然后枯萎一样的缩回来,最后,那只小米虫从伤口退了出来。

冥湮把盅收好,站在一边保持沉默。

慕容赦玥用衣袖擦了擦未央额上的冷汗,看到她已经不再颤抖,面色也缓和很多,松口气:“这样就好,冥湮,我不奢求什么,只要她没事就好……”

“盟主,您这样做,让属下一点底都没有了。”冥湮冷冷道。

“没有就没有吧……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按下来是否要等她醒来就没事了呢?”慕容赦玥拉下袖子,轻轻把那软软无力的身体放回床上,又把被子给她盖好。

“是,未央姑娘所受的撞击需要缓慢的治疗,盟主大可放心,就损没有蚀忆盅,在短时间内,只要不受任何刺激,未央姑娘是不会记起以前的任何事情。”冥湮道。

“那就好。”慕容赦玥撩了撩未央的发丝,指尖轻轻从她的唇上掠过,在放到眼前端倪,最后笑了,轻轻咬了咬指尖,魅得如同一只狐狸:“我绝对不会在让她离开……让她回到那吃人不眨眼的皇宫之中,她若是一直遗忘下去,我也会一直照顾她,这样岂不是也很好?”

冥湮垂首,慕容赦玥在一次下了逐客令:“你出去吧,我在这里就可以了,有事会叫你。”

“是,盟主。”冥湮退下,如果黑暗从光明中撤离,慕容赦玥站了起来,对着旁边的那些侍女问道:“我让你们准备的衣物都好了么?”

“都已经准备好了。”侍女齐声答道。

“给我看看。”慕容赦玥只觉得心情特别好,就算现在的天色再晚,也没有一丝困意。

“盟主,昨日您钦点要侍寝的姑娘……”一名侍女突然小声道。

“让她走吧,我不想看到她。”

第二日,清晨。

整整昏睡了一整天的未央缓缓醒来,而迎接她是,是一片黑暗。

但是,她表现得十分冷静,一点也不惊慌,不恐惧……如同死了心一般,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

昔日漂亮的双眼已经成为了装饰,她用手臂支撑起身体,坐起来,双手在身边一寸寸的摸索着,以手带眼,想要探清楚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

“旖……未央!你醒了!”才刚刚摸到床的边沿,未央立刻感觉到有另一双温暖的手飞快抓起自己的手,欣喜不已的声音自身前不远处飘来。

未央还是没有说话,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静坐着,不动了,垂着眼帘,沉浸在一片只属于自己的黑暗。

脑袋觉得很疼,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怎么看不见眼前的事物了……怎么,自己一点也不觉得慌乱,一点都不想出声。

想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封锁,也不愿意去触碰心底那似乎一碰就会明了的浓雾。

“未央?未央?”慕容赦玥紧张的喊了她几声,发现刚刚醒来不久的人突然不动了,心下一凉,手指反扣住她的手腕,探到脉象还在跳动,也有温度,呼吸更是平静,但是……

“你怎么了?”慕容赦玥慌乱起来,突然想到冥湮曾经说过的事,赶紧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尽管隔得很近,但是未央还是一点表现也没有——她真的失明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要紧的,未央,这只是暂时……很快,很快你就会恢复,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眼睛……”慕容赦玥不禁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些:“今后我会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独自说了好一会,慕容赦玥颓然停下来,他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未央?你还记得我么?……未央?你怎么不说话?”

他轻轻摇了摇未央的手,忽的站起来,对着那些侍女怒道:“快点去把冥湮给我叫过来!快点!”

侍女一看他如此气恼的模样,吓得转身就走,片刻后,从门口处匆匆领回来一名男子。

“盟主,”看到慕容赦玥少见的又气又急,冥湮下意识的往床上一看:“原来姑娘已经醒了,这是好事。”

“冥湮!你老老实实对我说!她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慕容赦玥几步走到冥湮的面前,气恼道:“你不是说她只有失忆和失明吗?怎么现在她又哑了?你到底瞒我什么!”

冥湮没有回答,绕过怒气冲冲的慕容赦玥走至床边,先看了看未央那冷静到冷漠的脸色,在替她探了探脉象,最后放下来:“盟主,是谁对您说她哑了?”

“难道不是?我问了她很多话,可是她一点动静也没有!按照她的性格,不可能冷静这么久!”慕容赦玥真的很着急,干脆在原地渡步:“是不是她还受了什么伤?竟然会这么严重!”

冥湮一直打量着未央:“不是她受了伤的缘故,只是因为她不愿意去想太多,从潜意识里把自己直接封闭了。”

“不愿意。”

“或许未央姑娘在以前曾经有过一段痛苦的回忆,所以现在失忆了,想不起来,她自己也排斥这段回忆,更不想接触外界让自己有一点回忆起的迹象,所以干脆把自己封闭,谁都不理会,什么也不说,就什么也不会想起来。”冥湮沉吟道:“也许,真的是很悲惨的回忆,她一直要遗忘却忘不了的回忆……才会把自己封锁得这么历害。”

“不可能,那她也有美好的记忆,难道她也不愿意回想。”慕容赦玥气呼呼的在一边靠着柱子,双手环胸。

“盟主,您知道记忆都是连贯的,记起一点,必然把之前的都回忆起来,幸福的回忆和痛苦的回忆是相衬托的……不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给予她幸福的人,和伤害她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才会这样排斥。”冥湮抬了抬未央的下巴,一丝嘲讽闪过眼底:“原来不过如此,她也会有害怕回忆的一天。”

“冥湮!”慕容赦玥更为气恼:“把你的手放下!难道就不能让她开口说话么?”

“可以,除非您化解她心中的死结了,”冥湮把手放下,负手道:“重新给她快乐,让她自己开启自己。”

“难么?”

“对您来说,未央姑娘会不会说话,是否重要?”

“其实也并不是非要她开口不可,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很遗憾。”慕容赦玥道。

“那应该是不难的水平吧,盟主,属下只能医治姑娘的外伤,而她的内伤……恐怕还要看您的表现了。”

后院。

一池清水,几株桃花,雀鸟争鸣,不胜惬意。

慕容赦玥拉着未央的手缓缓走着,生怕她被一路上的石头磕到了,他紧紧的扣住那纤细的五指,未央却毫无反应,她眼眸无光,却乖巧得随着他走,一步一莲花,水池里倒出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未央,出来走走是不是心情好多了?”慕容赦玥笑着看她,知道她看不见,便拉高了她的手去触碰树枝上的桃花,露水沾湿了指尖:“感觉得到么?是不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他话中有话,桃花不管生长在何处,都是相差无几的。

未央没有丝毫的动容,慕容赦玥有些泄气,只好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走了会,他突然停下来,飞快的转过身去去抱住未央的身体,声音悲哀:“未央,冥湮说你或许有段痛苦的往事,我想知道,是谁伤你如此之深……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呢?”

正午,皇宫。

凤宁澜很少主动去找皇帝或者皇后,除非有事,有特别重要的事情。

皇后在自己寝宫后的小庭院里休息,观赏满院子的桃花,旁边的乳娘抱着一名婴孩,婴孩显然已经熟睡,乳娘轻轻摇晃着他的身子,使他更舒服些。

“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后抬头看天,眼里突然布满了沧桑:“本宫不惜牺牲了这么大的代价,可是旖凰却……唉,这假的太子妃也无法撑过几时。”她口气多变,话语也支离破碎,如同她诡异莫测的心。

一宫女突然走来,屈膝:“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太子,他肯主动找本宫?这是新鲜事,”皇后微微一笑:“让他进来吧。”

宫女退下,乳娘有些为难:“那皇后娘娘,这皇太孙……”

“抱着,就站在这里给他看。”皇后冷声道。

“是。”乳娘悻悻回答。

不一会,凤宁澜便走进了院子里,虽然他对皇后诸多不满,可是照和子的本分,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见过母后。”

“太子,看你的心情很好。”抬起头来,皇后一眼就暼见凤宁澜嘴角淡然的笑容:“看着你已经脱离旖凰遇害的阴影,本宫甚是欣慰。”

凤宁澜笑了笑:“母后,儿臣找您有事。”

“本宫诸多你要来干什么,但是不行,”皇后也笑着,和蔼中藏着锋利的剑刄:“祁寒已经成了遗子,而你,还有自己的事情,本宫会好好照顾他,等他长大懂事,自然会交还与你。”

凤宁澜的笑容更深,也更苍凉:“母后,旖凰已经死了。”

皇后转过头去,抓起旁边宫女捧着的碗中一点东西,洒入眼下的鱼池中,看着无数小鱼争食,她正色道:“本宫知道,本宫心里也不好过。”

“旖凰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祁寒能够回到她的身边。”凤宁澜苦笑道。

“宁澜,你这样,让本宫如何是好,”皇后看着他,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您当初要走祁寒的目的,就是为了控制旖凰,但是现在旖凰不在了,我只是一个父亲要回自己的儿子,无关身份地位和权利,母后,你要继续留着祁寒,还有什么意义么?莫非是不信任儿臣,也要来控制儿臣的么?”凤宁澜藏尖锐的目光直逼皇后,皇后稍显心虚,又抓了些饲料丢进鱼池:“太子,你看看,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如同这些鱼料,若是你放弃,便有无数的鱼上前争食,到时候若是后悔,可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我只要祁寒,”凤宁澜坚定不移,目光越光皇后,直直盯向乳娘,乳娘似乎被他的眼神盯怕了,抱紧了孩子倒退几步。

“不可能!这皇室就是靠着这些规矩一步步巩固的!怎么可能因为旖凰的事情而例外?那今后岂不是有许许多多多的例外,还怎么治理天下!”皇后气道。

“母后,儿臣会好好抚养祁寒。”

“就怕你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了!然后就忘记自己的本命是要做什么,”皇后一甩袖,背过身去,怒道:“宁澜,你可不比平民百姓的公子哥,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你只有让自己处于最高峰,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才有资格,才有这个能力抚养祁寒!你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怎么能因为祁寒而颓废!”

“母后,与其说是您不希望儿臣因为孩子而耽搁继承大统的事情,您不如说是怕儿臣不思进取,被父皇废黜,您的地位也会岌岌可危,怕是成不了女皇吧。”凤宁澜冷静道,眼见皇后气恼的转身就要一巴掌闪过来,自己飞速后退一步,扑了个空的皇后气愤至极,手指上带着的金色指甲被大力握得吱吱响。

“你在说什么话!太子!注意你的言行!”她不禁大吼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若是被外人听了去,你,我,祁寒,统统都会没命!”

凤宁澜嗤笑:“以母后您的势力,难道还怕这个么?是要演戏给儿臣看?还是心虚?”

“我绝对不可能答应你!”皇后咬牙切齿。

凤宁澜抬起头去,看到乳娘已经颤抖着退出了很远,他轻笑道:“我不会上去强抢,这样,对我没有什么益处。”

乳娘愣住,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母后,您听我说……”

“闭嘴!”皇后气得脸色发青:“这个规矩昌皇太祖定下的!本宫也没有权利更改!除非你将来登基,否则祁寒是不会名正言顺的回到你的身边,如果在本宫这动粗,还会落上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你可要想好!”

“若是让父皇废去了这规矩,母后是否会让祁寒回来?”凤宁澜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你父皇会废么?这朝廷之上不少的老大臣会愿意么?这是承传了几百年的规矩,可能会因为你的一进激动而更改么!”皇后面色扭曲,气得无以言喻。

凤宁澜不想和她纠缠,忙道:“儿臣告退。”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院子。

乳娘回到皇后的身边,担心道:“太子他……”

“任他去吧!估计以他的性格不会在皇上那里得到什么好下场的,”皇后用力拍了拍袖子:“而那些规矩,如果皇上说改就改,那么,皇上早已经不是皇上了!”

这世上,有人在哭,就一定会有人笑,难过和快乐,往往就在一线之间。

凤宁澜问了问宫女,得知皇上在后宫偏殿和凤离渊,云凤鸾外加他们两的儿子凤元启在一起,凤宁澜有些迟疑,他怕听到他们的笑声会觉得分外刺耳。

但是他必须得去,为了旖凰,为了祁寒。

偏殿放着一个火盆,靠着火盆很近的,坐着三个人,一人上座,两人下座,而位居上座的人正抱着一名小小的婴儿逗乐,是名中年男子。

凤离渊一直沉默着,心不在焉,云凤鸾却很开心,看到自己的儿子深得皇上的喜爱,心情不禁愉快,尽管还是在坐月子的期间,但是从王府来到皇宫,她也不会觉得不适。

凤宁澜站在门外,等待着宫女进去通报,而得知他要来,偏殿里气氛僵硬了些许,皇帝这才缓缓道:“宣。”

凤离渊微微回神,转头看去,看到凤宁澜缓步而进,与他对视一眼,自己率先别过头。

“太子有何事么?”皇帝笑着问他,而凤宁澜一眼看到皇帝正无比疼惜的抱着凤元启,只觉得眼睛被什么刺得生疼,只是缓缓道:“见过父皇。”

“免了免了,这里没有外人,礼节就全免了,”皇帝用眼神示意:“坐下吧,太子,今天不提正事。”

“儿臣要说的也不是正事。”凤宁澜没有坐下,反而站得更直了。

“那先不说别的,你要不要来抱抱元启?很可爱,你是他的叔叔。”皇帝笑道。

去凤鸾的脸色在那一刻有些惨白,偷偷看了一眼凤离渊,只间凤离渊根本没用心在这里,只能愤愤的盯着凤宁渊。

“儿臣有自己的儿子。”凤宁澜不接受,也不拒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彻底反驳得皇帝的千言万语。

“你是为了祁寒而来?”皇帝低声道,话音一落,整个偏殿都安静了,只剩下火盆中的炭火发出轻微噼啪的响声。

“父皇,旖凰什么都不要,她只想要回自己的儿子。”凤宁澜笑道。

凤离渊的心弦被狠狠的震了一下,倏地抬头去看凤宁澜。

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太子,朕明白你内心不好过,可是这些事情,能不能改日再谈?”

“儿臣没有不好过,只是要替旖凰完成心愿。”凤宁澜冷静道。

“太子,不要无理取闹,”皇帝有些动怒了:“你明白皇室的礼法如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规矩?规矩就是要儿臣与自己的亲生骨肉生生分离?”凤宁澜冷笑道:“可笑的规矩!现在是儿臣的儿子被夺,父皇当然不会上心,可是如果换成了睿王爷的,儿臣可说不定父皇现在是不是要急着废去这礼法了!”

“太子!你这话何意!”皇帝一掌拍在身侧的扶手上,威严的声音响彻殿堂。

“儿臣恳求父皇废去这无理之法!把祁寒还给儿臣!”凤宁澜的声音不觉提高些许,看到凤元启,他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儿子。

出生三个多月,却仅仅和自己过了两个月的儿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伤

“难道非得要朕亲自动手,你才肯冷静下来么!”皇帝的声音含着波涛汹涌的怒气,在他的手边,是一个被捏碎的茶杯。

一片白腻的陶瓷片沾着血,静静的落在凤宁澜的身后。

眉心至鼻梁骨已经血红一片,凤宁澜前所未有的冷静,只是站着,冷静到寒心。

鲜血不断外涌,没过眼角,鼻梁,唇角,下巴……一滴滴滴落在地,凤宁澜缓缓睁开眼,一望无垠的冰凉。

只差那么一点,如果那瓷片再飞偏一点,会直接划破他的眼睛。

凤宁澜没有一丝诧异,没有一点震惊——似乎对这样的所谓的“亲情”早已经漠然。

他没有继续愤怒,相反,渐渐平静下来:“父皇,您无论做什么,儿臣都没有权利干涉,儿臣现在,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儿子。”

“凤鸾现在身体尚恢复,你怎么可以这样惊吓她!”皇帝面色一沉,厉声道:“失去太子妃,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可是也不能因此胡乱迁怒他人!”

“父皇,”凤宁澜的声音生冷得像冰:“儿臣从来不会随便迁怒他人,难道您不觉得旖凰的死有太多的谜团?”

“刑部已经着手去查,您又何必为此操心!”

“如果死的是云凤鸾,恐怕父皇主不会这么漠不关心了吧。”凤宁澜冷笑,寒彻心扉:“父皇厌恶母后,厌恶儿臣,连带着把旖凰和祁寒都一起厌恶了,如今的局面,看到儿臣不思进取,母后方寸大乱,才是您最期盼看到的结果吧!”

“太子,你不要胡言乱语!朕看你是疯了!”

“儿臣今日来不是要和父皇吵架的,只是希望把那些礼法废去!让祁寒回到儿臣身边!”凤宁澜道。

“原本祁寒都已经交还给了你和旖凰,但是是你们自己保护不周!让祁寒险些没能回来,现在做皇后夺去,这又能怪谁?”皇帝不屑的冷笑。

“那天遇刺的事情,”凤宁澜缓缓扬眉:“原来父皇的洞察力不过如此,那场刺杀有着天大的破绽,莫非父皇没有看出来?难道就推断不出幕后指使者是何人!或者是父皇慑于母后的权势,宁肯选择隐忍退缩么?”

“闭嘴!莫要拿当时的情况说事!”皇帝恼羞成怒:“朕有自己的想法,还用不着你来教!”

“只要祁寒回来,朝政之事,儿臣绝对不会在多干预一手。凤宁澜态度冰冷,和一身怒火的皇帝形成明显的对比。

凤宁澜微微一动嘴角,立刻尝到血腥,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刺痛和温热,使他更为沉着。

“够了!不要在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原本的好心情都被你给破坏了!你不过是想要回祁寒而已,可是祁寒并不在朕的身边!就算朕允诺,也不代表皇后肯还给你!”皇帝气道,他愤怒的声音把怀中的凤元启吵醒,开始不停的哭闹,云凤鸾快步跑上前去,抱过凤元启轻哄。

“只要父皇答应了,那就不是难事,那些礼法,儿臣还是希望父皇早日废去,”凤宁澜十分开心的笑了,一拱手,道:“儿臣谢过父皇!这就去把祁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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