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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静静地看你装哔(穿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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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光鲜亮丽的宫墙里,藏污纳垢只多不少,没有一个人是纯白无暇的。每个人都在算计,算计利益,算计人心。
有的人屹立不倒,有的人棋差一招。
钟粹宫的秋海棠已经谢了,往日花开时灿烂已经不在,只留下花谢时的枯萎憔悴。
一如这个偌大的宫殿。
在她得意的时候门庭若市,在她一脚踏入黄泉的时候,却又门可罗雀。
裴云若就这么卧在床上,穿着中衣,也不梳洗,漂亮的脸蛋已经没了往日的水嫩红润,带着几分病态的青白,仿佛随时都会奄奄一息、芳魂逝去一般。
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株枯萎了的秋海棠。
这是她特意让绛红在院子里给她摘的。
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眼眸出神,时而抬起手轻轻抚摸枯萎的花瓣。
“主子,吴太医来了。”绛红隔了一层厚厚的帘子在外间道。
离裴云若生产完,已经有好几天了。
那日,一醒来,裴云若便吵着要自己的孩子,却得到自己的孩子在未出生便已经没气儿的消息。
一时之间竟受不住打击,又昏厥了过去。
绛红担心自家主子的身子,特意请了吴太医过来给主子看看。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主子反应,想来是默许了。
绛红领着吴太医进了内室。
裴云若在吴太医的指示下从帘子里,缓缓伸出手,让吴太医号脉。
绛红离得远听不清吴太医说了什么,只看见吴太医嘴唇蠕动了几下,主子的帘子便猛地一下撩开了。
枯萎的秋海棠没拿稳。落在了地上,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你说的可是真的?”裴云若瞪大眼睛,俏丽的小脸苍白无比,满目怆然,摇摇欲坠。
作为太医怎可直视宫妃容色,对宫妃不敬?
吴太医连忙垂下头,道,“臣不敢欺瞒宁婕妤……”
低着头的他,自然看不见宁婕妤的神色,然而想也知道,一个宫妃得知这么个消息,心情绝对不会美好。
裴云若自然是信任吴太医的,就如同她信任贤王一样。
吴太医是贤王李宗特意在太医院安排的人,就为了让她在后宫有个照应,不必担心在这些方面遭了什么毒手。
况且吴太医已经年逾五十,可以说在医术之道浸淫了一辈子,医术颇为精湛。
既然是他诊出来的……
那就是真的了……
可是,裴云若倒是情愿他医术不那么精湛,情愿,这是假的……
这样想着,两行清泪就这么流了下来,裴云若的声音带着沙哑,听着极为虚弱,“若是有人问起今日的诊断结果……”
吴太医怎么说也是在宫里混了好几十年的人了,自然明白这种后宫阴私不能说出去,况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不可能背了旧主的意愿。
忙站起身,又跪下道,“婕妤只是生产过后忧思过重,好生调理一番,定然大好。”
裴云若点点头,闭上眼道,“多谢太医了。绛红,送送吴太医……”
绛红虽有些担心,却还是依言把吴太医送了出去,临走时递了个轻飘飘的荷包……
荷包里有几颗大珍珠,饱满而精致。
她不知道吴太医说了什么,但,看主子那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裴云若忍不住苦笑,难怪!这几天她总觉得皇后放在钟粹宫的钉子轻懈了许多。
她本以为是皇后一击得手,放松了警惕,却不想原来皇后在这儿等着她呢!
作为一个女人,她无法想象她遭此毒手以后该如何是好!
皇后不是放松了警惕,而是根本就不用把她不放在眼里了!
对于一个无功无娠还没了生育能力的宫妃,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国母用得着再费尽心思打压她吗?
原来她腹中的胎儿并不是主要目标!
坏了她的身子,才是皇后的真正目的!
裴云若捡起那朵秋海棠,拾起散落的花瓣,手指微微用力,干枯的花瓣,微微裂开。
她的孩子就如同手里这朵花一样,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便失了性命,竟然连到这世间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不止一个孩子……
裴云若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肚子,难道她以后再也没有了机会孕育自己的子嗣了吗?
悲从中来,奈何泪水流多了,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她今年才十七啊!
已经失去了成为母亲的资格了吗?
就在裴云若出神之际,门口的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自从她生产之后,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前朝太忙,也许是种种原因,明景帝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裴云若。
裴云若听到靴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知道是皇上走近了。
不过她现在还在坐月子,皇上是不会进来的。
于是只是胡乱抹了把脸,带着厚重的鼻音道,“皇上请留步,嫔妾……”
这声音一听就是哭过的。
“云若……”
明景帝从未在人前叫过她的名字。
裴云若在里屋笑带讽刺,想来他如今对自己颇为愧疚吧。
可是她不想要用自己孩子换来的愧疚!
她已经不会把希望放在明景帝身上了,他是不会给自己孩子一个交代的……
他最看中的还是他的江山社稷!
可笑,当初她对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深信不疑……
之前和太后心照不宣的盟约,估计也作废了……
她现在能信任的,只有李宗了……
也只有李宗了……
也许从头到尾,就只有李宗……
嘴边牵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却带着凄婉迷离的声音和明景帝虚以委蛇……
既然你们都不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
那嫔妾就只有用宫妃的法子了……
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啊……
☆、第40章 婕妤筹划
一个多月后,裴云若出了月子,由太医诊脉以后,良妃便把裴云若的绿头牌给挂上去了。
她知道,属于裴云若的荣宠到来了。
良妃从来没有阻止过的想法。
那天,冬日阳光正好,微风不寒不烈,抚在身上,颇有几分冬日的闲适。
裴云若身着浅紫色的暗花勾边薄锦襦裙,粉黛未施,却多了几分清丽温婉,含笑地看着一旁的明景帝,笑容明丽,像是柔和了一汪春水,眼底是满满的情愫。
对于明景帝特意算着时间等她出月子,她自然得有所表示。
当夜,明景帝便宿在了钟粹宫。
也许是裴云若实在是太得他的欢心了,也许是裴云若的小意温柔令他动容,也许是裴云若的楚楚可怜让他大男子主义爆棚,也许是明景帝想冷一冷皇后,也许是明景帝帝王的骄傲不允许他向这后宫的世家妃嫔们妥协……
无论如何,无论是什么原因,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只要明景帝临幸后宫,去的必定是裴云若、新晋封的宁婕妤的钟粹宫。
若问一个月之前后宫最受宠的女人是谁,所有妃嫔都知道是皇后。
若问一个月之后,这后宫最受宠的女人是谁,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宁婕妤一枝独秀。
是真真正正的一枝独秀,没有什么低位妃嫔来分担荣宠。
就连宁婕妤在怀孕时为了固宠推出来的苏美人,也沉寂了下来。
妃嫔们不敢说宁婕妤的闲话,对苏美人可不怎么客气。
当初是谁在讨好宁婕妤,虽然有过几分宠爱,然而,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寻的主子,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用过就扔,也不外如是。
皇后本以为裴云若会就此沉寂,没想到,她倒是个有成算的,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还挣得了一枝独秀。
皇后不是不羡慕嫉妒恨的,然而,她现在的处境,已经不适合在出手了,不能再惹怒皇上了。
按照明景帝对裴云若的宠爱,就算她出了月子,也不可能有“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能耐。
不过是她们这些宫妃,生生地把皇上逼过去了而已。
明景帝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个时候除了中立的世家之外,就只有王家才和他最为亲近,是他稳固江山的肱股之臣!
而作为和王家亲近的裴云若也是和他一条心的爱妃。
咸福宫。
苏之婉看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虽然心里有些不耐烦,面上却不露半分,只是垂下眼睑,用茶盖儿轻轻拨弄了几下茶沫子,道,“良妃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本宫这儿来了?”
良妃笑了笑,语气满是不怀好意与幸灾乐祸,“本宫手底下的人,只是不小心发现了一件事儿,特地来请教娘娘。”
也许是良妃看清楚了宫里的形式,又或是是放下了对明景帝的不切实际的心思,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她总是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无论太子成事与否,端柔贵妃永远比她的位份高。
无论是哪一任皇帝,端柔贵妃永远比她在皇帝心里的位置重。
若不摆好自己的心态,太子登基之后,保不准又会来一个兔死狗烹。
到时候,元家危矣。
所以,良妃这些日子的性格终于收敛了许多,面对端柔贵妃虽然不说曲意逢迎,却也不会趾高气昂。
如今的“请教”,也不过是表现自己的态度罢了。
若是苏之婉知晓良妃的想法,肯定会欣慰,良妃终于想到了点子上。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早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只是她自己并没有发现罢了。
贤妃很久之前就盯上了元家,亲自拿刀,以良妃的能耐,显然是不可能逃脱了。
在此之前,苏之婉本来察觉到了,想提点她几分,让她不至于家族倾覆,当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然而……
呵呵。
她从来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
苏之婉挑眉,看良妃这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宫闱秘事一般,勾勾唇,道,“哦?什么事?”
“后宫中,虽说除了个别的女人之外,基本上全都算是皇上的人,然而,有些宫女自知得不到皇上青眼,又耐不住寂寞,便和宫中的小太监对食……”
良妃像是在讲故事一样,抿了口茶水,说得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她的声音总是带着股子天然的柔媚,不会觉得腻,也不会厌烦,反而有种想继续听下去的冲动。
“良妃是发现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对食了?”苏之婉问,她确实不知道良妃想要说什么。
即使她在宫中的眼线颇多,也不可能事无巨细。
良妃晃晃白嫩的手指头,道,“非也,若是对食,本宫哪里会来叨扰娘娘的清静?”
“那是什么事?”苏之婉问。
良妃笑道,“本宫在昨个儿,接到了消息,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这正当得宠的妃嫔也是会耐不住寂寞的……”
正当得宠?
如今正当得宠的,就只有一个宁婕妤裴云若了。
整个后宫也只有她有宠。
这是发现裴云若和李宗的奸‖情了?
其实说是奸‖情,也并不是这样。
准确地说,在昨天,裴云若和李宗见面的时候,裴云若才明确地给李宗答复,而不再是往常一样的若即若离,忽近忽远。
昨日,还是那样的一个下午,还是同样的枫林园,还是同样的两个人。
枫林园的枫叶已经落了许多,很多枫树的枝丫都光秃秃了,露出了不曾让人察觉的褐色。
只有少许枫叶还顽强地挂在枝丫上,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吹过,这枫林园又会来一曲红叶落旋舞。
幽静而漂亮。
更漂亮的是站在墙角一侧的一男一女,举止亲昵,宛如璧人。
“我……今日和王爷见面……只想问王爷一句话……”
裴云若仿佛鼓起了勇气,仰头直视这个一直给她帮助的男人,流苏摇曳,妩媚可爱,“王爷那日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李宗道,“我的心意,从未变过……”
从认识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一年了,从一开始的小小美人,到现在宠冠六宫的宁婕妤。
他的心意也从来不曾变过。
裴云若低下头,道,“王爷应当知道……我曾孕育过一个孩子……”
“我并不介意……”李宗连忙道。
“可我忘不了我的那个孩子……他那么小,甚至还未曾来到这个世界上……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裴云若紧紧抓住李宗的袖口,这一刻,仿佛他就是她最后的依靠。
李宗并不蠢,他意识到她主动和他相见的目的并不简单,又问,“你是想……”
裴云若仿佛疯魔了一般,眼中全是风暴,面色却平静到诡异,“我想要一命抵一命!”
李宗伸手抱住了裴云若,抚了抚她的秀发,道,“飞蛾扑火,甘之如饴。”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
他估计也是着了魔了,不过,也是最后一次着魔了……
裴云若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无声地哭泣,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过了好半晌,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中有着无限情谊,“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裴云若不知道的是,此事一过,便没有了星月同辉,也不会有流光皎洁了。
作为插手后宫阴私的王爷,若是被查了出来,没有哪个皇帝会容忍的。
若是成功了,她也依旧是众星拱月的宠妃。
再与他来往,想来她是不愿意的……
或许是李宗认识到了,和一个宠冠六宫的宫妃私下来往,是多么冒险的事。
也或许终于认识到了怀抱里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她或许在刚进宫的时候,是单纯善良的,他们之间也从来没有利用和被利用一说。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就变了,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是后宫的污浊污染了她,让她不得不算计人心,不得不曲意逢迎。
他不曾怪过她。
他甚至想过,为了如今怀里的女人从此真真正正做个闲散王爷,不再过问朝政。
然而,现在他才明白,宠冠六宫的宁婕妤是不愿意的。
尽管,她口口声声说,星月同辉,流光皎洁。
有些东西,他永远也给不了她。
苏之婉听到良妃发现了他俩的私情,着实有些差诧异。
这良妃的运气倒是不错。
以裴云若和李宗的能耐万不可能在私下接触近一年,还不曾被发现的。
是苏之婉一直在替他们遮掩着,就等着时机一到,一击致命。
苏之婉放下茶碗,白瓷和红木桌面相击,发出厚重的声音。
只听她慢悠悠地说,“他们这点儿破事儿,本宫都是知道的。”
“啊?”显然良妃有些惊讶。
私通外男可是大罪,这显然是攻讦宁婕妤的利器,只要人证物证具在,就能一举才把宁婕妤拉下马!
贵妃可真沉得住气!
“本宫从来不会浪费手里的把柄。”苏之婉看了她一眼,“过段日子,宫里不是还会发生大事儿吗?本宫不急……”
良妃有些惊疑不定。
过段时间的后宫大事……
她记得她做得很隐秘,一应大小事从来都是交给心腹去办的。
看端柔贵妃这样子,想来是知道了些什么……
果然不应该小觑了咸福宫的这位娘娘。
☆、第41章 从旁协助
裴云若想方设法要得到李宗的支持,是有原因的。
别看她现在是婕妤,离一宫之主只有一步之遥,然而,位份晋得太快,一步一步并不是稳稳当当的,手上可用的人并不多,拿什么去和在宫中呆了十几年的皇后斗?
李宗虽然是宗室的闲散王爷,但是他的母亲却是当年先皇在世时曾经宠冠六宫的顺贵妃,如今的顺太妃。
经营了几十年的势力,又哪里是皇后比得上的?
不过,成王败寇,当年的顺贵妃败了,为保住贤王李宗,不得不在太后的监视下,专专心心礼佛,捡佛豆,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祈福。
纵使如此,以顺太妃身后的残存势力,对付一个皇后,却是绰绰有余了。
顺太妃不敢和以前的老人有过多联系,于是她身后的大部分势力,便交到了李宗手上。
说是将来留给王妃的聘礼。
可笑的是,顺太妃的好儿子却将她在皇宫经营了一辈子的势力交给了明景帝的妃子。
不知将来,若是事情败露了,顺太妃会不会气得呕血。
有了顺太妃的势力后,裴云若能察觉到,她的钟粹宫里,自从她出月子之后,皇后的人确实少了很多,可随着明景帝对她的宠爱日盛,也多了些其他的钉子。
一开始她以为是其他宫妃的眼线,以她如今受宠的程度,这些宫妃恐怕恨不得弄死她。
但是,顺藤摸瓜,她却知道了这些奴才身后真正的主人。
裴云若含笑执棋,看着眼前的男人,心绪颇为复杂。
身着玄色祥纹勾边常服,面容俊朗,身材高大,浑身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心折。
单看样貌绝对看不出如今的明景帝已经是不惑之龄的男人了。
只是从眉宇间的疲倦和双鬓的微微白发,可以看出其实他已经有些苍老了。
毕竟不是三十而立的年纪了。
最近是在为科举制的事操劳?
这是太后告诉她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怀孕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太后也只当她身子已经痊愈,迟早又会给她生下一个王家的希望。
所以,暂时,她们的联盟并没有破裂。
她也知道了为什么她如今在宫中能一枝独秀的原因。
这算是,明景帝对前朝世家的一种态度——科举制势在必行!
可笑的是,明景帝一方面不得不宠幸她,一方面却又不得不防着她。
她向来是一个倔强而睚眦必报的女人,绝对没有你打了我左脸,还给你伸右脸的道理。
这段时间,皇后绝对不能出任何事,否则,前朝后宫都会把责任推到明景帝身上。
他一向是爱惜羽毛的皇帝,立志做一个仁君,怎么可能让弑妻的名头传出去?
钟粹宫出现的这些个奴才,一方面是保护她,另一方面又是监视她。
想来,太后的慈宁宫也布满了眼线吧。
可是,有眼线又有什么用?
该做的,嫔妾还是要做。
谁也拦不住。
黑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颇为悦耳。
“皇上承让了。”裴云若微微低垂着头,露出白皙优美的脖颈,羞涩道。
明景帝输了棋也不生气,把手中的棋子放回青白玉制成的棋盒里,嘴角牵着笑意,道,“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敢赢朕了。”
“皇上谬赞了。”红霞染红了她的脸蛋,她抬起头道,“是皇上不与嫔妾计较。”
还望,皇上不与嫔妾计较才是。
呵呵。
“与美人下棋是享受,朕又怎么会计较呢?”明景帝不顾周围的宫婢,牵着她白嫩的手,调笑道。
回应他的是裴云若害羞的眉眼。
她的孩子是在皇帝寿宴的时候,遭了道的。
怎么着,她也得回敬几分,才能对得起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每年除夕,必定是宫里宫外最繁忙的时候了。
今年良妃首次操办除夕夜宴,因为没有经验,特地在明景帝那求了旨意,说是恐打扰皇后娘娘清静,却不得不叨扰请教皇后。
没想到,明景帝竟直接下了口谕,让皇后从旁协助。
“臣妾谢主隆恩!”皇后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宫礼标准,谁也挑不出错来。
黄顺有些感叹世事无常。
一个月之前皇后都是宠冠六宫的人物。不过是一不小心卷入了前朝和后宫的纷争,便马上被皇上厌弃了。
有时候,运气,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
送走了传口谕的黄顺,皇后一回头,就把桌子上的花瓶摆件,扫在了地上。
上好的白瓷碎裂,炸开,发出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生疼。
让一个皇后从旁协助一个妃子办理宫宴!
这完全就是硬生生地打她的脸!
把她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
让她今后如何在各宫妃嫔面前立足?
皇后瘫软在了椅子上,红了眼眶,气得心肝儿疼。
然而,她有什么办法呢?
只要不是要了她的性命,让她和她的孩子阴阳相隔,这点羞辱,她咬牙都得挺过去。
很快,皇后便收拾收拾了心情,抹了胭脂,掩盖了微红的眼眶,穿上了琴凤和鸣襦裙,踏上凤辇,去了良妃的长春宫。
按理说,就算是皇后从旁协助,也应该是良妃到承乾宫来才是。
毕竟位份摆在那,良妃再怎么着也得给皇后三跪九叩,行跪拜礼。
然而,在明景帝的口谕里,是让皇后亲自去长春宫协助良妃!
皇后知道这完完全全就是羞辱,然而,口谕已经传遍六宫了,她也不怕再丢什么脸面了。
现在她只求明景帝消气。
明景帝丢下折子,道,“皇后去了长春宫?”
“是。”黄顺道。
“呵呵,倒是个乖觉的。”冷笑一声,“当初怎么就不乖了呢?果然,芯子都是坏的,也装不出纯良样儿来!”
早在春狩那次,皇后和太后出手对太子下手的时候,他就该知道的。
然后,后来被她皮相所迷惑,放了她一码。
人啊,就是不知道珍惜。
“良妃倒是个促狭的。”明景帝笑了笑,“来人,把今年新进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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