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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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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你不知,你搬到城里来后,村里对你有些非议,若是你考不中举人,只怕以后回去,难以在村中立足。”
齐长春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齐敏儿,然后对齐永春道:“这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全靠着刘得标去通路子,然后每年弄个三四等,然后永远没机会考举人吧。”
齐长春这话说得也有些不客气——两个人都有点喝得多了,文氏忙让魏灵梓去厨下把醒酒汤拿来。
高氏见齐长春说话有点冲,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二叔这话也有理,倒让齐敏儿有些意外。
等到醒酒汤上来,高氏和文氏分服服侍着自家男人吃了,然后齐永春夫妇便乘着马车回白河村去了。
第二天齐长春起得很晚——想是宿醉的关系吧。
文氏趁这工夫,早饭后就替齐敏儿穿了耳洞——齐宝儿在一旁看着,不停地问齐敏儿“可疼可疼”的,本来齐敏儿并不怎么觉得疼,倒被他弄得觉着很疼了。
文氏打发齐宝儿去跟着齐福念书,然后替齐敏儿用茶叶梗穿在耳洞里,等隔两天后再戴耳坠。
等到齐长春起时,文氏正在给两个孩子哺乳——现在孩子大了重了,要齐敏儿帮忙抱着一个,然后一个一个来,不能同时喂了。
文氏让齐长春等一下,齐长春笑道:“我自己去厨下盛饭吧,你不必动。”
于是便盛了饭来,就着桌上还没收掉的咸菜吃。
文氏道:“你少吃些,等会儿便吃午饭了。”
齐长春笑道:“不必,昨天酒吃得多些,便想吃得清淡些,只多喝些粥罢,不然晚饭吃得早些便是。”
文氏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昨晚喝多了?那你可还记得昨晚与你大哥大嫂说的话么?”
齐敏儿这时也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齐宝儿和齐福都在那自己房中念书,这边的书房还没有弄好,大概还要一天才行。
齐长春想了一回,笑道:“大约还是记得的。”
文氏道:“喝得那么多,说的话都不像是你说的了!”
齐长春哈哈一笑,然后摸着齐敏儿的头道:“敏儿,爹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文氏道:“她才几岁,你问她做什么。”
齐敏儿只是笑,心里却想——你昨晚看我的眼神那样古怪,分明是认为娘是为了我才冒险离开那村子的。其实这只是文氏太要强太好面子吧!便就任他们说去,齐敏儿还真不认为自己嫁不掉。
不过那村子里的人也真是的,什么屁大点事,都要惹起无穷无尽的流言和谣言,也怪不得文氏神经过敏。
这时齐长春又道:“昨夜大嫂居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儿子大了,她也知道要收敛些,不然儿子也不好做人。”
文氏哼了一声:“你现在是秀才了,她敢在你面前出言不逊么,惹得骂将起来,这里是县城,可不是乡下,没人管她惹她。”
原来古代人是很注重礼仪的,出言不逊或者骂人,尤其是后者,那都是犯法的,要处以打板子的刑罚。但是拥有秀才功名的人,骂人后可以用少量的银钱赎罪(旧钞七厘五毫银子,连一钱都不到,大概也就相当于RMB五、六十块钱),不必为了这点小事挨板子,而县官也因此不太愿意受理秀才骂人的案件,基本上就睁一眼闭一眼,不闻不问了。
所以一般人不敢与秀才骂街,也不敢在秀才面前出言不逊,以免被秀才痛骂,或者被扭送官府挨打。
齐长春笑道:“偏就你这样想,大嫂与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多顾忌的,我还能与她一般计较么!”
文氏笑道:“你以君子之腹度人,人家却以小人之心度你!”
齐长春道:“胡说,大嫂哪里是什么小人了!”
文氏仍然笑道:“是呀,她不是小人,她是女人。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她就是那难养的女人了。”
齐长春听她歪解《论语》,也是笑着说:“是啊,再也没有比你更好养的女人了。”然后看看一边的齐敏儿,又摸了她的小脸一下,“除了我们的小敏儿!”
说了一会儿话,这时已经时近中午,文氏便扬声叫上面的齐宝儿和齐福也下来,索性都用了饭,她再一起洗涮碗筷。
下午齐长春仍然看着那些工匠开工,文氏也在一旁照应,魏灵梓跟着齐敏儿学刺绣——齐敏儿虽然年纪小,但毕竟心智比她成熟多了,学这东西又比她早,故此水平比她高很多,文氏不在,便由她来教魏灵梓。
文氏托了张永宁,替她家找一个刺绣的活儿——齐敏儿现在绣一些简单的东西还是没问题的,甚至一些比较复杂的,也不在话下,现在她教会了魏灵梓,到时两个人一起做些女红,也能换些钱,也顺便替齐敏儿搏得一个擅长女红的名声,也对她以后找婆家有利。
齐福与齐宝儿在一边读书——齐宝儿的房间窗开在西边,午后阳光进来,比较亮一些,这也是当初齐长春把他的房间选在这一间,然后当做书房的用意。而齐敏儿和魏灵梓,也在一边刺绣,齐芸和齐升,在床上爬来爬去,与那只苏睿送来的两只花猫玩耍。
这两只猫自从苏睿送来后一开始还挺有野性,尽到了捉鼠护院的职责,但是齐敏儿以前世养宠物的方法来养后,野性渐渐丧失,不再有什么捕猫的举动,只是陪着两个小主人玩些线团皮球之类的。
齐宝儿却不好好念书,总是来看齐敏儿和魏灵梓刺绣,齐福也只是笑笑,并不来多管他——或许在他看来,齐宝儿毕竟还小,等到了他这个年龄,就会知道念书用功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新的书房终于弄好了,里面放着三张桌子,一大两小,还打了一个书架,放着一些考试要读的书。
不过以齐长春的经验,去年的恩科,考试就重策论和政论,今年可能连出题范围都会超出《四书五经》了,所以买了诸如《史记》、《汉书》和《资治通鉴》之类的让齐福读。
至于齐宝儿,虽然他对这些也很感兴趣,但齐长春却让他仍然先读四书五经,或许在齐长春看来,四书五经是基础,是作人的道德规范,而以史为镜,还是等他大了以后,要参加科考时再说吧。
而书房的改变,齐敏儿索性提出了把自己的卧室和齐宝儿的对调的意见——那里午后的阳光好,可以在里面做女红什么的。
文氏也觉得不错——主卧室是朝南的,两个孩子的卧室一边一间,她在自己的房里做事也觉得闷,既然齐宝儿的房间空了出来,那多利用一下也好。
而有了这样的房间,文氏也能一边带着两个幼儿,一边有着更多的时间教齐敏儿女红。以文氏的判断,齐敏儿的女红学得不错,大概再有个一年半载,绣出来的东西就该卖个好价钱了。
但是这样一来,齐敏儿的那些细软和绣具什么的也就都搬了过来,而两个小孩子又不能时时被看顾着,这天一个疏忽,齐芸忽然就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齐敏儿此时正在绣一块枕巾,听了忙与文氏、魏灵梓去看,却只见小家伙脸涨得痛红,却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文氏吓了一跳,忙查看四周,却发现床上齐敏儿的耳坠只有一只,另一只却不见了。
齐敏儿这时见到床上只有一只,也是吓了一跳——昨晚文氏让自己起床后戴上,自己因为没这个习惯,就忘了。
而且刚才两个双胞胎在睡着,齐敏儿也就更没想起来要把这东西放好——刚刚得到的东西,也没有时时放在心上的习惯,更何况还没有戴在耳上呢!
不过现在看这个样子,八成是被齐芸吞下去了。
齐敏儿赶紧过去,想把齐芸面朝下放在自己的床边,然后拍她的后心,把这东西吐出来——吞金可是要死的!
但显然文氏比齐敏儿要有经验,她一边抱着齐芸,一边让魏灵梓去厨下,把角落里放着的炭拿一块出来,点燃后拿上来,顺便再让齐长春去请大夫。
齐敏儿也不知文氏要做什么,但仍是道:“把妹妹倒过来拍拍,看看能不能让她吐出来。”
文氏愣了一下,便按着她说的翻过来拍了几下,却没什么反应,反而把齐芸弄得大哭起来,一边的齐升与她似是有心灵感应,也同时哭了起来——虽然没有吐出来,但好歹气是顺过来了。
文氏让齐敏儿去哄弟弟,自己抱着女儿,过得片刻,魏灵梓拿着一个小铜碗,里面一块黑炭,一头正在燃烧。
文氏让她把炭放到桌上,自己一手抱着齐芸,一手用一个铜勺,把趁还在燃烧的一头捶成细末,然后又让魏灵芝倒了开水来,把炭末给女儿服下。
四十九章 县试又开
然后文氏就一直抱着女儿,又过了一会儿,齐长春一身汗地带着一个大夫来了。那大夫问了详情,又知道文氏的做法,便点头道:“大娘子好生厉害,这也懂得。便是如此则可,若今晚不能排出,则再刮炭末三钱与水调服,直到把这入腹之物排出。”
齐敏儿看着这个大夫,又看看文氏,心想原来还有这一招的么,我倒是不懂的。
不过这次的事,终究是齐敏儿的疏忽,虽然文氏和齐长春没有怎样责骂她,但她总是害怕吞金会致命,便一刻不停地来看。
其实吞金而死,是吞比较大的金块,因为重量弄破了肠胃,导致内出血而死,金本身是无毒的。或者有时有人误吞水银而死,也被称做吞金,齐敏儿并不知道这种事,只是前世看过红楼梦,知道尤二姐是吞金的,所以心里慌得不行。
但是到了晚饭时,齐芸便真的把那耳坠排了出来。文氏把它洗了,然后又戴到齐敏儿的耳垂上,说道:“今后无事,便不要拿下来了。”
齐敏儿低着头,向文氏认错,说全怪自己,没有把耳坠收好。
文氏笑道:“算了,以后注意些,也就是了。”
齐敏儿看看文氏的眼神,那里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也就放了心。不过想到自己耳中的东西,是从菊花里面拉出来的,即便是已经洗过了,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唉,心理建设很重要啊!
可虽然文氏嘴上说不怪罪齐敏儿,但是从那之后,就不再把两个小孩子抱到齐敏儿的房里了,要教齐敏儿绣法花式,都是趁着两个孩子睡觉的时候过来指点一下,然后就让齐敏儿自己琢磨练习,等着齐敏儿把完成品或半成品给自己看。
好在齐敏儿智商不低,就算不能举一反三,反二还是行的,虽然这样学习速度慢了,但因为已经之前学了不少,也不会影响什么接下的女红活儿,不过就是接新活儿的速度慢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二月初,县试即将开始,齐福也即将踏上征程。很意外的是,苏睿这次提前两天来了县里,由他父亲里长苏重德陪着,先到齐长春家里暂住一晚。这一则是能在考前更好地休息,二则也是希望沾点好运——齐长春有福的传说,的确还是让苏重德有点难以割舍,所以就带着儿子来了。
其实苏重德并不想让儿子九岁就参加童子试,只是苏睿坚持,这才同意的。
这古代的考场,其实真不是人过的,很小的房间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身材正常的成年人,都无法在里面放平了睡觉,只能蜷缩着——像上次恩科,花钱在外面现做了饭食送进去,真是极少见的。
齐敏儿听齐福说过童子试的情况,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上次见到苏睿时,也曾谈起过。当时听到苏睿说要参加这次的童子试,齐敏儿还笑称,这是因为趁着年纪小,起码能在那小黑屋里放平了睡觉,如果中了,以后就不必再遭罪了!
这次苏家父子是客,他们两个还是住了齐福的房间,而齐福与齐宝儿凑合了两天。
苏睿这两天还是在温书,倒是齐福没有,和齐宝儿两个上街逛了逛。
齐福这年已经十五岁了,带着齐宝儿出门也不会出什么事了。回来时二人是与马福奎一起来的——原来马福奎已经决定这一次童子试,他要考武科。
这个年代,正规详尽的当代军事理论书籍买不到,但是像武经七书(《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这七本书)这样的著作还是能搞到的,只是不知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马福奎能研究到什么程度就是了。
而至于张永宁,他则是索性直接纳捐得了个捐生的资格,准备直接参加会试了。
反正他家里有钱,用钱来买个资格也是无妨。
不过本来齐敏儿并没有对这两件事有什么联想,而张马二人各自的行为把这两件事连到了一起——这建文帝这样捞钱,又这样选拔军事人才,是想打仗么?
可是朱棣已经伏诛,还林打什么仗呢?出征漠北打蒙古人?当年的徐达和蓝玉都不能胜,现在选拔的这些人会有用么?
齐敏儿觉得这个穿越者,大概是前世YY小说看多了,说不定是要远征日本了,那就搞笑了!
现在的日本是足利幕府的全盛期,强行开战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齐敏儿对这种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衷心希望齐福能考个功名,那样就不会去应兵役了。
县试考完,苏睿在齐家又住了一天,临去时握着齐敏儿的手:“敏儿,我一定会考中的,明年我就到县里来上县学,我们就能经常见面啦!”
齐敏儿心想——就算你考中了,你爹能让你一个人到县学里来?还不是让你在家念书,到时再花钱在年考的时候让你得个二等三等的罢了。
但是嘴上却说:“祝你连中三元,明年得个状元回来!”
苏睿想了想,说:“那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啊!”
站在边上的苏重德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胡说甚么!”然后对齐敏儿笑道,“连中三元是不敢想的,不过还是承你的吉言了,谢谢敏儿的好意了!”
齐长春也在一边道:“官哥儿聪明得紧,定然一试便中的。”
苏重德笑了笑,对他们拱了拱手,便带着儿子回去了。
齐敏儿看到苏睿不停地回过头来对自己挥手,忽然觉得——如果这次他没考中,他这张笑脸,会不会变成哭脸?
于是就有点内疚,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苏睿的事,开始有点小小地纠结起来。
县试从考完到放榜要十天,因为阅卷的人少,参考的人多,而且筛选的要求又高,后面就越来越短,到了最后的殿试,只要三天就放榜。
本来齐敏儿觉得大概苏睿不会亲自来看榜,苏家派个仆人来看就行了——又不是最后的院试,不过是个县试罢了,不料到了第八天的头上,忽然有人敲门。
当时齐长春与张永宁正在客厅里谈话,齐敏儿和魏灵梓在厨房里择菜淘米,文氏便去应门,结果开进来是苏重德和他老婆刘氏。
文氏还以为苏重德夫妇是来看放榜的,心想怎地如此心急,但也不好说,便笑脸相迎了,将他二人让了进来。
不料文氏刚把门关上,苏重德夫妇就要给她下,刘氏还说:“妹妹救我!”
文氏吃了一惊,忙上前相扶:“里长你们这是为何,如此大礼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受得起!快快请起,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苏重德却是不肯起来,他身子重,文氏也扶不起他,便去拉那刘氏,一边高声叫齐长春出来,苏重德只道:“线娘你此番定需救一救我们!”
文氏被他们夫妻弄得手忙脚乱,这时里面的齐长春也出来了,见此情景也是吃了一惊,忙上前把苏重德用力拉起。
苏重德还要挣扎,这时里屋的张永宁听到声音,也跟了出来,苏重德见有外人,这才罢了,只说一定要线娘相救。
齐长春心中奇怪,便道:“先进屋再说吧。”
厨房里的齐敏儿也感到奇怪,只是不好出来——手上的活儿不少,因为要留张永宁吃饭,所以又多买了不少菜——也就只能在厨房门边上伸头看着。
众人进来各自坐定,齐长春道:“里长究竟为了何事?有什么事,尽管说好了。”
苏重德看了一眼刘氏,刘氏道:“还是我来说吧。”
说着对文氏使了个眼色,文氏会意,便笑道:“姐姐且到我房里去说吧,这里人怪多的,没地扰了姐姐的心思。”
说着便拉着刘氏去了自己的房间。
齐敏儿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也不可能去偷听,便也只得坐在厨房里干着自己的活儿,然后偏着头看向苏重德——只可惜苏重德背对着她,看不出什么来。
张永宁见苏重德似是有什么要事,便起身告辞。齐长春略作挽留,也就送他走了。回来后便问苏重德是什么事。
“里长还跟我们客气什么,有甚事,值得如此!”
苏重德道:“你不知!我的女儿,嫁在了李举人家里,本已有孕在身,不料三天前早产,产下一个男婴,我女儿却难产去了……”
齐敏儿吃了一惊——怎么苏灵难产死了?那个去年过年还跟自己在一起的大姐姐(她实在是没有把自己前一世的年龄加上去的习惯,总以为自己还小),居然就这样死了?
齐长春也是大吃一惊,但是这事也的确如当年高氏所说——女人生孩子,都是鬼门关上走一遭,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也只得拍了拍苏重德的肩膀,安慰了他两句,让他节哀。
这时楼上的房门已经打开了,刘氏冲了下来,对苏重德道:“线娘答应了,答应了!”
齐敏儿见她一双小脚,居然冲得那么快,还真担心她从楼上摔下来——看来还的确是件蛮严重的事。
这时文氏跟在她后面也下来了——看那样子,一脸的惨白,多半也是对刘氏冲下来时的身段感到害怕了。这要是跌坏了,那多不好意思!
这时齐长春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便看向文氏,以眼神向她示意。
文氏道:“苏家小姐过了身了,她的孩子没有奶水,饿得直叫,请了三个奶娘了,都喂不进去。”
这时苏重德在旁边一边流泪一边道:“也不知那孩子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亲娘没了,才这样悲伤,哭得嗓子也哑了,请来的奶娘喂他也不喝,挤了奶水倒进去也要呛着,已经两天多了,我们想来想去,线娘你当年也是早产的,你的奶水,也许她会喝,所以才厚着脸皮来求你。”
齐长春听了,略有些犹豫:“要线娘去做奶妈?”
明代有专门供皇宫使用的奶娘,管理她们的机构,叫做“奶子府”,隶属锦衣卫。每季度都要挑一定数量良家妇女进去,百姓逃避此业,故时常成奶子奇缺。皇家的奶妈尚且如此,可知民间的奶妈,不是家中太过贫寒,是没有人愿意出来做这个事的。
因为官家的奶妈,如果进入皇宫奶了皇子,那可是一步登天——古代的皇帝,看中的就是孝道,对奶妈一家可是都照顾得很好的。而民间的奶妈,实际上身份和奴婢差别不大,纵使体面些,也不过是个高级的仆佣罢了。
所以齐长春听到这话后,有点犹豫。
文氏道:“好啦,先去救人一命吧,总不成看着里长的外孙子就这样没了。”
刘氏也道:“是呀,我就知道妹妹是个心善的,当年敏儿不是就这样留在你家了么。”
文氏听了脸色一变,苏重德忙把他老婆一把:“你混说些甚么!还不闭上你的嘴!”
刘氏也知道自己失言,忙道:“妹妹别见怪,我也是心急,说走了嘴。”
文氏本想到这城里来,避开有关于齐敏儿的流言,没想到还是避不了,这事若是在城里传开了,那还不是与乡下一样?
苏重德见文氏脸色变化,知道她的心思,便道:“线娘你放心,我们知道轻重,不该说的从不说它,咱们两家莫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能不知!”
文氏平了一口气,对齐长春道:“芸儿和升儿正好刚刚哄睡着,你且去照看一下,若是饿了,便调些蜂蜜米汤,或者弄些稀粥——他们也总该吃些别的东西。”
齐长春应了一声,苏重德道:“长春你放心,不管我外孙喝不喝,一完了事立即就送线娘回来!”
齐长春对他拱了拱手:“那就劳烦里长了。”
苏重德忙也拱手道:“岂敢岂敢,你一家秀才,让你娘子做这样的事,也的确是有失身份,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
文氏道:“行了行了,别多说啦,快走吧。”
刘氏也道:“就是就是,妹妹心软,可见不得孩子受苦的!”
说着便牵了文氏的手向外走去。
苏重德又握住齐长春的手,说了好些感谢的话,这才去了。
齐敏儿在边上听着,觉得这事真是超现实啊——难道这个不肯吃奶的孩子,也是个穿越者?因为不肯接受穿越的现实,所以想自杀然后穿回去?
想了一回,觉得太无稽,这时菜也择完了,便上去照看两个弟妹去。
过了一会儿,魏灵梓也上来了,便向齐敏儿请教些女红——其实魏灵梓还是很努力的,努力地当好一个丫环。虽然有时她也没什么丫环的自觉——齐敏儿觉得这是齐福对她太好了,总把她当成同村的小妹妹的结果。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也不是死契,人家赎了身,还是同村的,若对人家过于刻薄,他日相见,岂不尴尬。
不过这样也好,齐敏儿与魏灵梓也同样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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