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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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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万分。
  还好信上齐宝说一切都很顺利,胜仗一仗接着一仗,看来很快就能平定乱事,班师回朝了。
  而在建文二十五年的七月,传世巨典《建文大典》编成了。这部巨著汇集天下所有的书册图集,光目录就有七十一卷,正文两万五千余卷,装成一万三千册,超过了正史中的《永乐大典》,是建文帝在武功之外的一大文治成果。
  而且为此,参加编纂的人跋山涉水都得到了封赏,婉婷更是以唯一的女纂官被提升为国子监祭酒,是从四品的官员,且兼任科学院的副院长,一时间风光无限。
  现在只要南边的战事平定,那建文帝也算是圆满了。
  但是一直到了八月,齐宝的军队仍然被困在广西,朝廷为此又发了之前未到的援兵——之前齐宝没有等部队汇齐便走,其余的部队也就都原地等待观望,没有再向京师集结——这一下甚至耽误了原本要在这年举行的封禅大典。
  而同是在这一年的八月,西边的唐赛儿彻底击溃了亦力把里的军队,扶植了一个傀儡君主,然后准备休整一小段时间后正式班师回朝。
  同月,朝廷中传出建文帝生病,不能理朝的消息。
  皇帝生病,太子拥重兵在外,大将齐宝的部队也不在中原,一切又都变得微妙起来。
  齐敏在长安,也仍然能收到这样的消息,一则是来自齐宝在京师里布下的眼线,二则是齐升的来信。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齐敏其实心里也很紧张,不知道这个穿越皇帝会怎么做。
  平心而论,建文帝上台以来所做的一切还算是很好的,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大为发展,甚至拓展了新的航路找到了美洲。虽然也有些种族灭绝的劣迹,但发动不道德的战争,就算是在现代也是常有的,何必过份苛责。
  所以齐敏并不希望建文帝倒台,或者不得善终,更不希望的,是明朝发生内乱。
  于是在九月,南京传出了即时迁都的消息——这个时候的长安城建设,虽然没有完全完工,但是也算基本结束了。齐家的下水道工程做了一年,皇宫里的已经完成,城中的主干道也已经完工,只有几个点还在修建。至于皇宫,长安是数朝古都,翻新再建不是一件要耗太大工程的事,再加上之前早已经在慢慢施工,现在也足够建文帝来住了。
  只是现在建文帝的身体正在生病,在这个时候迁都,未免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更何况,在下达的诏书中,还有着一条以南京为陪都,钦定太子的长子朱颒为太孙,留守陪都南京。
  明代在永乐帝之后,太子留守南京是惯例,以防天子守边出现意外,那太子可以在南京迅速组织勤王的部队,甚至称帝,以保社稷。
  现在的建文帝显然也是用了这老一套的办法,不但把孙子朱颒立为太孙,而且还大封群臣,不但把一大批他认为忠诚可靠的官员升了职,成为了南京留守内阁的成员,更是提拔了一大批进士,填补了空缺——事实上留在南京的人,都是有能力而无经验的,在南京留守职位上的历练,也能让他们快速地成长起来。
  而太孙与皇太孙看上去有一字之差,但实际上没有什么分别。太孙朱颒生于建文十七年,如今九岁,自然是要人辅佐的,而最受到皇帝欣赏的年轻人自然就是辅佐太子的最佳人选,于是建文朝第一位活着的一品大员出现了——南京留守太子太傅苏睿。
  群臣对此极为不满,纷纷上书要求改为太子少傅或太子少师,这样就是正二品衔,不然的话那些功勋老臣,将无地自容。
  于是在各方的妥协下,徐辉祖、铁铉、杨士奇、黄淮四人被提升为正一品,杨荣和杨溥、夏元吉以及常遇春的长子常茂被提升为从一品。
  郑和本是宦官,不得升为四品以上的官爵,这一次也被封为世袭公爵,让他的亲族里找一个人过继当他的儿子。至于常茂,不但是功勋之后,又有战功,且是建文帝的父亲朱标正妃常氏的亲兄弟,自然也得到了提升。
  但是领兵在外的齐宝没有得到提升,这是一个很微妙的信号,而在处理了这一切之后,建文帝率着大部分的官僚动身往山东而去,准备先封禅,然后回长安实行迁都。
  在此期间,长安城的地价和房价再度飙升,让屯积房产的齐家再度大赚了一笔——很多要随同北迁的官员,都是从齐家的手里买的宅子和地。
  齐敏这时也收到了齐升的来信,得知了朝中的一切,也知道齐升和李兰都被留在南京,没有随同一起去山东。
  照理说这么年轻的人,的确是应该留在南京作留守历练的——哪怕是名臣于谦,这时也在南京作了留守内阁的首辅——怎么可能会一起北上嘛!
  而且齐升被升作了礼部员外郎,乃是从五品,而李兰是新国子监的进士,没有得到补实缺的机会。
  齐敏的判断是——建文帝在这种广西仍有战事,自己又抱病,且皇太子拥兵在外的情况下封禅和迁都,又钦定太孙,都是有意义的。
  封禅是向天下人说明,所有的一切,不管是百姓的安民乐业还是四处的战功,都是在他的英明决策之下取得的,而且他才是这个大明王朝的皇帝,是正统。
  迁都,是因为大将齐宝拥兵在外,而他的母亲妻儿都在长安。虽然建文帝可以派兵去监视齐敏和文氏,但是齐宝最精锐的八千兵就在长安附近。不让齐宝带走自己最得力的亲兵的意外后果,此时显现了出来——正所谓有一利必有一弊。
  齐宝想要拥兵自重,或者协同太子逼宫,那他在长安的家人就会成为左右他立场的关键。如果建文帝想要派人接走或软禁齐宝的家人,那这支仍然由齐宝最信任的部下许放所率领的亲兵就会起到难以预料的作用——这时的许放,已经娶了齐秀雯,成了齐家的姻亲,不管是不是他的本意,他都已经与齐家结为了一体。
  从这一点上来看,齐宝的心思之缜密,其实不亚于齐敏,甚至在这种政治斗争上,玩得比齐敏还要溜。
  而这时如果再调任许放去别的地方,这一营精兵的下级军官,也是一样由齐宝的心腹组成——不可能把这支部队里的军官全部换走的,那样反而会直接逼这支精兵作出难以想像的决择。
  所以只有迁都,把齐宝的家人置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为安全的。许放的这一支精兵,毕竟不是驻扎在城里,而是在城外二十里的军营里。
  如果不迁都,让这支精兵抢占了长安城,那这座坚城在这八千精兵的防守下一定是固若金汤,就算各路兵马都来围攻,也不是一时能拿得下的——要知道这支精兵可是在无粮的情况下坚守了别儿哥萨莱半年之久的。
  而迁都后,建文帝在有变故的情况下,他反而可以以御林军坚守长安,等待各地勤王之师了。
  这样的话,齐宝和许放都不敢乱来——因为他们的家人都在长安城里。
  更重要的是,同在九月,齐秀雯怀了身孕,虽然她和许放年纪都已经不小,但是却仍未过生育期,虚岁三十九岁的齐秀雯的怀孕,让许放不可能再有放手一搏的勇气——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生死关头。
  不过在齐家上下看来,这个年纪的许放和齐秀雯之间还能够有一个孩子,那真是老天爷有眼,降福给许齐两家了。
  而封太子朱文奎的儿子为太孙,虽然少了一个“皇”字,但也是表明了正朔所在——如果你朱文奎敢有什么异动,而建文帝又有什么不测的话,那南京的太孙将会在一批忠臣的拥戴下成为正朔,而你朱文奎只是个以子弑父的逆贼,太孙朱颒将会大义灭亲,起兵拨乱反正。
  另外朱颒是朱文奎和唐赛儿的长子,朱文奎另有两个儿子,也都留在了南京,由这群年轻而有热血的官员看护——正因为年轻,才有那股冲劲和热血,才没有老年人的奸猾,也就更不必担心南京能有什么意外。
  毕竟朱颒只有虚岁九岁,这个孩子就是再聪明,也不能亲自主持大事,而是要由留守内阁在遇到大事的时候来作出决断。
  太子朱文奎和唐赛儿就算对父亲有异心,他们会舍得自己的骨肉么?唐赛儿因为要领兵作战,所以这几年里一直没有再怀孕。而又因为唐赛儿的霸气,所以太子也没敢在漠北再找别的女人,也就更不可能在军中有自己的骨肉。哪怕就算太子偷偷摸摸在军中有了自己的孩子,唐赛儿唯一的儿子朱颒却是这个母亲很难割舍的吧。
  如果唐赛儿发动叛乱,那朱颒是不会对她的召唤有所回应的——一则是二人多年未见,亲情不厚,二则是他根本无法越过南京的留守大臣,而自己做出决定。
  所以封禅加迁都再加进封太孙,这三步棋加在一起可以称得上是深谋远虑!
  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是建文帝的身体。
  据齐升的来信上说,建文帝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上朝,只靠内阁去处理政务了。如果他的身体迅速恶化,那就会出现两个情况。
  一种是他的身体支持不到他封禅,或者在封禅后回到长安,他就病死在路上——那样的话太子回来继承皇位是理所应当的,朝中别的皇子或臣子想要趁太子在外而矫遗诏自立为帝的情况,也会因为太孙的设定而显得不合情理。
  因为设定了朱颒为太孙,也是进一步肯定了朱文奎做太子的不可动摇性。
  所以如果这种情况出现,虽然对建文帝本人而言是一种悲剧,但是对整个天下而言,可以说是消除了一场内乱和战争的幸事。
  另一种情况则是建文帝在封禅后平安回到长安,但是之后身体却持续恶化,不能理朝。这样的话,朝中别的皇子有可能会联合起某些大臣,挟天子以令诸侯——那首先的就是矫诏除掉太子和唐赛儿。
第十章 长安戒严 
  
  而太子和唐赛儿远在域外,不明真相,不管是以为父皇下旨要处置他们,还是看穿了是有人矫诏,都会形成乱事。
  如果一旦起了乱事,哪怕建文帝身体状况好转,双方也是箭在弦上,势成骑虎了。
  可如果不迁都,建文帝的身体也一样会持续恶化,这样一来的话,他本人就会更危险——在南京的另几位皇子,会因为没有迁都而形成的南京留守政府的威胁而更加为所欲为。
  建文帝对异族很狠,可以下达灭族令,但是对自己的儿子们,却无法这样狠——或者说,他虽然明知有些儿子有勾结大臣的嫌疑,但是却因为朝中关系的复杂,让他不能把自己的这几个儿子都处置掉。
  所以太子回师后,反而能让一切涌动的暗波消散——迁都与其说是防太子,其实不如说是防犯其他的几个皇子有所异动。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样剑拔弩张。但是这一切都是在朝堂上的暗流涌动,与民间百姓无关。
  齐敏虽然从齐长升的来信中判断出了形势,但是因为自己是不会支持太子和太子妃造反的,而齐宝也是与自己一个立场,所以也并不怎么担心——只要建文帝能保持健康,直到太子还朝就行了。
  所以齐敏仍然一身的泰然——只要齐宝仍然拥兵在外,不管是皇帝还是哪一个皇子,哪怕是以自己一家人为人质,却也不敢有着任何的怠慢的。
  关于朝中的几个皇子间的明争暗斗,齐升和齐福、齐宝,甚至齐连春,都颇有耳闻,只是齐敏懒得去管这摊子破事,也不想听罢了。
  但却没想到事态真的会发展到这一步啊!
  这个建文帝,今年才四十七岁,居然就会得重病,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啊——你就不能晚病个一两年,等天下太平了再死么?不折腾一下你就不爽是不是?
  齐敏一肚子的牢骚,却是无人可诉。
  还好大家的人身自由并没有失去,但是这一点在下一个月,也就是十月入冬的时候也失去了。
  这一天是齐灵和董祺准备回河北的时候,但是城里居然实行了戒严,说是不许有人进出长安城,因为陛下已经从南京出发北上去泰山封禅了,所以一路上的城市里都要戒严,尤其是长安和济南府直机以及泰安县这三个地方,从即日起四门紧闭,不许有人进出。
  这一着很是厉害,虽然表面上是为了皇帝的人身安全,但是也等于是提前进行了战备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建文帝到底怎么会确定一定会有人忍不住要跳出来。
  建文帝这一次封禅,迁都的文武百官都扈驾相随,这一时期的政令,都从南京留守政府发出,直到建文帝抵达长安后才改由新政府发号施令。
  但是不好的消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来的。
  这一天齐敏正在逗着两个孩子,还安慰着齐灵和董祺,说就算他们两个不回去,董家的生意也不会有影响的,董老爷毕竟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
  齐灵和董祺这段时间与齐敏相处得也很愉快,齐敏也从董祺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了生母董娉的一些事情。
  当然她的母亲与人偷情生下孩子的事,董祺是不会说的,只是说了她婚后的生活,总算还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吧。
  而且这一次全国官员大调动,董娉的丈夫成得志也从一个八品的县丞提升到了从七品的户部给事中,等着这次随着建文帝封禅之后,就一起调往京城来了。
  虽然对这个母亲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一想到以后将与生母同住在一个城里,说不定还会见面,齐敏的心里便也有着一丝期待,想要看一眼自己的生母——虽然并不想与她相认,但若她真的认出了自己,那也没什么。
  现在齐宝的权势如此,谁又能把她,或者能把她的母亲怎么样!
  只不过到时候见着了齐灵,要叫她一声婶子,实在是太尴尬——话说古代的婚嫁辈份,越是身份尊贵的,其实就越乱,皇家的就更不用说了,皇帝娶外甥女或亲姑姑的都有,完全是一笔混帐!
  齐敏和董祺夫妇正说到要替齐升留意,给他找一房可心的媳妇的时候,前面的若云过来道:“夫人,大姑老爷来了。”
  大姑老爷,就是齐宝的姐姐齐秀雯的丈夫许放。齐敏听了一愣——不是全城戒严了,他怎么还能进来?
  于是便道:“那快请他进来吧。”
  若云应了一声而去,不多时带了许放进来。许放虽然可以算是齐敏的姐夫,但仍然执麾下礼觐见了齐敏,然后再和齐灵夫妻打了招呼。
  齐敏见他又是执麾下之礼,忙道:“许将军不必多礼,今日到此,不知有何见教。”
  许放看了一眼董祺和齐灵,欲言又止。
  齐敏本想说他们是自己人,让他但说无妨。但转念一想,现在是非常时期,也许人家要说的事是很要紧的呢?
  于是便笑道:“许将军难得来一次,我娘前儿还说怪想你的,也不知你和秀雯姐姐现在如何了,不如我领你去见我娘吧,也好让她免了牵挂。”
  齐敏本来这时正与齐灵、董祺二人在后院的亭子里闲坐相谈,齐灵和董祺也是知趣的人,见了如此情况,便也都告辞而去。
  齐敏便与许放一边缓缓向母亲那里走去,一边对许放道:“如今城里不让人进出,你露出马脚仍能进得来么?”
  许放撇了撇嘴:“我手上有八千兵,代将军掌管这一营的兵马。这种敏感的时候,长安城里的人怎么敢得罪我——就算想要拿我们开刀,也得等陛下的大队人马来了才行,不然就凭这城里的几百个兵,能成得甚事。”
  齐敏倒被他的话说得一惊:“怎么?皇上要拿你们开刀?还是你们要……”
  许放对她看了看,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夫人不必多心。我只是有点气不过陛下不信任我们罢了——我当初从北平冒死南下报告燕王谋反之事,如今自己却要依样而行,光我自己这一关就过不了。”
  齐敏一想也是,人家是大忠臣,怎么会自毁名节,于是便问道:“那你现在来,是有什么事吗?”
  许放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然后顺告诉你一件事。”
  说着看了看四周,然后道:“你三叔被抓起来啦。”
  齐敏又是吃了一惊:“被抓了?为什么?”
  许放道:“听说是他捐的粮草里混了不少陈年的杂粮,所以被抓去了。”
  齐敏怒道:“怎么可能!咱家的财势,捐几万石粮食算得了什么,用得着用陈米代替么。再说这都是咱们主动捐的,又不是朝廷摊派,有必要这样么!”
  ——难道这是想让三叔作人质来警示宝儿?不敢动我们这些宝儿的至亲,就动了他的三叔么?
  齐敏一时间心乱了起来。
  许放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道:“具体情形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与你三叔经常往来,并且一起捐粮捐物的人出了问题。可能是他们并不想捐粮,或者说你三叔给他们的好处少了,又或者说他们都是小气抠门儿的人,所以他们在那其中掺杂了陈米陈粮,以及米糠麸皮之类的,连累到了你三叔身上。”
  齐敏听了也是略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好,只要审问清楚了,就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在派人打探一下,如果要用钱,尽管去盱眙的钱庄里取。我那里有不少银票,等会儿过来拿。”
  许放道:“暂时我看还不必——这种时候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看还是慎重一点,不要轻易出手捞人,免得把你们也搭进去。这事我来办就行了,不过我想把你带出城去。”
  齐敏一惊:“什么意思?”
  许放道:“你是将军最重要的人,还有公子爷,你们两个都是不出任何的差错的,所以我要接你们两个去我的军营里。”
  虽然现在齐宝被提升作了都督佥事,但是齐宝叫他将军已经顺了嘴,也就不再改口——反正大家现在也是亲戚了,也不在乎这些虚礼。依着齐敏,便是称齐宝一声“宝兄弟”也是无妨,只是许放对齐宝心怀感恩,不但不以自己救了齐敏的事而自豪,反而愈加恭谦,从不敢有一丝自傲自矜。
  许放一边说着,一边递过一封信来,却是齐宝写给许放的。许放一边递过信来,一边道:“将军让我把你带出去,你看一下。”
  齐敏听了许放这样说,心中更是一惊,便接过来看了——那上面果然是齐宝的字迹,而且字里行间中有她和齐宝约定的暗记,于是便道:“现在城里戒严,怎么出得去?”
  许放道:“我自然能有办法,三天后,我来接你,你在将军府的西侧小门等我。”
  齐敏道:“一定要这样么?”
  许放道:“你三叔已经被抓了——这事很难说是南京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或者还有什么别的人参予。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和孩子一定不能再留在长安城里,就算是皇上到了长安,你也不能进城。”
  齐敏道:“那我娘呢?也一起去么?还有秀雯姐。”
  许放道:“不行,不能带那么多人出去,长安城的戒备还是很严的,能带你出去已经很不得了。而且齐家的人一夜间全部走光了,会引人怀疑。”
  齐敏想了想,觉得也只有如此,而且有齐灵和董祺在,文氏应该也不会有事,只要小心些瞒着她就是了。之后把各门都关起来,齐府里的人不许出去,每天只派两个可靠的守门兵采买食物就行了。
  但是不可能只带儿子一个人走啊,于是便道:“我知道秋哥儿是宝儿的儿子,但是雨儿也一样是我的女儿,我要一起带走。”
  许放道:“不行,只能带走一个。你还记得前几天在全城戒严时出城的你家的那个奶娘张桂香么?我会带她进来,和你调换,让她来冒充你,天天住在你的房里——齐家必定有别人派进来的眼线,我找不到两个婴儿进来,就算找到,我也做不出抢人孩子的事。”
  齐敏道:“可如果我一直不露面,一样会引人怀疑。”
  许放道:“所以你立即就要装病,而两个孩子要交给董祺夫妇去带——只有一个多月的小孩子,不细看看不出什么差别来的。”
  齐敏道:“你让我如何对芸儿开口?这种只顾自己贪生怕死的事,我说不出。”
  许放道:“没关系,我去找他们说。”
  齐敏抿着嘴,一会儿才道:“不,还是我自己说吧!”
  这种事,如果让别人说,好像显得自己更没有担当。
  许放看着齐敏:“你不必感到有什么不安的,你是都督之妻,对你和孩子的照顾是放在第一位的。如果形势再危急一点,我就只带你一个人出去了——孩子在半路上有可能会哭闹,那就会坏了大事。”
  齐敏这一点倒是比较意外:“为什么?第一优先考虑的,不应该是孩子么?他不仅有着更广阔的未来而且是齐家的后代。而且再退一步来说,也该是孝道为先,大丈夫怎么能栈恋妻儿。”
  许放耸了耸肩:“如果是我,当然会这么做。但是将军的想法和我不同啊,他一定要先保住你——当然,老夫人身子不好,不能跟着一起出去,不然也会一起走的。”
  齐敏想想也对,文氏的身子这样,就算是自己走了,也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她一天到晚地胡思乱想,反而要坏事。于是便道:“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是两个孩子我必需都带走,不然将来我无法面对另一个孩子。”
  说着把许放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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