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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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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于齐宝的传言越传越厉害,连齐敏差不多都要以为齐宝真的就是白莲教的人了。
  当然这只是齐敏自嘲的话,许放地这些传言也是不屑一顾。但是正在山东的建文帝,那就难说了。
  所以朝廷里的另一派意见,就是认为齐宝也是白莲教的人。
  这样一来,已经到达广西的援军,就在广西驻扎了下来,并没有立即开赴安南去增援齐宝,于是齐宝变成了真正的孤军作战。
  齐敏很快就从许放那里得知了这样的情况——虽然许放并不想告诉她,但是军营里毕竟有人在互相传言。齐敏也不是整天窝在帐蓬里的人——那里不见天日的,对孩子也不好,既然许放说了,中军营里的人都是齐宝的铁杆,那就索性放开了去吧,反正靠躲也是瞒不住的。
  而且依许放的理论,只要齐敏进了他的大营,就算这消息传出去了,也没有人会来搜查,也没人敢来!
  这个时候,皇帝太子和其他的皇子们各成势力,互相掣肘,谁也没那个工夫和精力来管这支暂时失去了统帅的精兵——而且齐敏现在不管在哪里,也没法用来牵制已经失去了联络的齐宝。
  也就是说,哪怕某一方势力得到了齐敏,也没法送信给齐宝,说自己已经掌握了他的妻儿,以要挟齐敏就范——从南边前线传回最后的消息是:齐宝已经化整为零,分进合击,他本人不知道到底在哪一支小分队里,朝廷想要下达什么旨意给他都不行,就更别说其他人了。
  齐敏每天在军营里,几乎就没有接到过什么好消息,每天各种各样的坏消息让她心神焦虑,完全想不出有什么法子救齐连春,也更想不出该怎么与齐宝联络——没有现代化的通讯手段真不方便呀!
  齐敏心里窝火,在营帐周围支起两个大架子,把两个孩子的尿布之类的东西都晾了起来,天天抱着两个孩子晒冬日的暖阳,把个严肃的军营搞得不伦不类——看着那些军官脸上古怪的表情,齐敏心里才好受一点。
  很久没有用这种小小的恶作剧来调剂心情了,偶尔小小地任性一次,齐敏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代——其实在古代,齐敏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就是这样的身份),也接触不到什么社会,人际交往也只限于一些背景相同的夫人小姐,而且也不是天天都要打交道。
  齐家也不是个大家族,家里的主子也少,平日里那些丫环下人的,齐敏也没法跟她们作深入的交往,只有帖身丫环略好些,但是齐敏在心态上,其实仍然像是个少女一般——前一世与这一世加在一起已经活了四十多年了,但都在过着少年时的生活,成年期的比例仍然少得可怜,所以遇到这种事情,做出一些幼稚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中军帐里的这些军官和士兵,也的确都是齐宝的铁杆拥趸,见到齐敏和齐芳齐蕙在一起,都是笑嘻嘻的,行队出操时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主持操练的军官有时也因此而态度和软了许多,不再对士兵们大声吆喝。
  齐敏抱着孩子也看着士兵们出操,心里觉得这样的士兵个个精壮,齐宝有这样的士兵,应该也不会有事的吧,心里也是渐渐平定下来。
  但是齐连春的事并不是不管他就行的——如果参加了白莲教,那就是谋反,而谋反是要诛连九族的。齐家这一次处是遇上了难题了,齐宝不在,齐升人微言轻,根本没有人能够扭转乾坤,许放为此甚至想上表请愿,愿以身家性命担保齐连春和齐宝。
  但是此举也为齐敏所阻:“这事的牵连只怕很广,你能独善其身就很好了,不要你再插手。”
  许放道:“那怎么行?难道看着你三叔蒙冤?” 
第十四章 弦高之谋 
  
  齐敏道:“白莲教的乱事未平,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将我三叔开刀问斩,我们还有机会!”
  其实应该说是齐宝的大军在外,朝廷也不好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就定案。
  许放道:“可是将军就算打赢了仗,估计也会受到牵连啊!除非能审出那两个人是在胡乱咬人,但是南京那批毛头小子,完全都审不出啊!”
  齐敏道:“太子妃的军队,应该很快就会在长安附近出现了吧,我们可以去求求她帮忙。”
  许放道:“太子妃和太子都是对陛下很忠心的人,虽然外面对他们两个谣言很多,但是他们也是决不会放过有谋反嫌疑的人。”
  齐敏道:“你们是她的老部下,难道她也不相信?”
  许放道:“大是大非面前,哪有什么情面可讲!”
  齐敏道:“但是她难道一点也不相信咱们是被冤枉的?”
  许放道:“就算她相信,也会要仔细调查之后再说,可现在哪里还有工夫给她慢慢调查。只怕她还没回来,你三叔就屈打成招,把谋反给坐实了!”
  齐敏道:“可是除掉我们齐家,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没有了我们帮忙,他们也一样打不赢太子妃。”
  许放道:“这可不好说,也许他们会有更大的图谋。”
  齐敏道:“更大的图谋?还能有什么?”
  许放道:“这得看陛下现在的病有多重。”
  许放说的不错,建文帝于十一月初到达了泰安,但是因为生病,斋戒沐浴等事拖了很久也没有完成,而到了十一月的月底,唐赛儿的大军虽然步步为营,但是也已经接近了长安。
  期间许放派出使者去了唐赛儿的营中,唐赛儿对他们倒是也颇为勉励了一番,并没有谈及齐宝或齐连春的事——哪怕是许放派去的人有意打探,唐赛儿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许放就有些担心——这是不是有人挑拨了唐赛儿与齐宝的关系?
  不过齐敏倒是还怀有一线希望的——希望当年的唐赛儿,仍然念着自己与她的友情吧!那样的话,她会看在自己的情份上,相信齐宝不会是白莲教的吧。
  如果有唐赛儿为齐连春撑腰,那到少这件案子会等到齐宝回来后再定案,到时一定能洗刷冤屈的——齐敏可是坚决不信自家三叔会是白莲教的人。
  但是许放的这次的预感对了,就在唐赛儿的大军快到到达陕州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道圣旨,命她南下增援齐宝。
  从表面上来看,这不是一道很难以接受的命令,但是据京城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另有密旨给唐赛儿,让她南下其实是为了捉拿齐宝的。
  所以说不管齐宝是胜是败,他都难以抵挡唐赛儿的一击——更何况齐宝现在的部下由本来是唐赛儿的部下和新扩充的士兵组成,根本无法与唐赛儿对抗。
  但是为什么密旨的内容会被泄露出来?
  这说明这个消息是故意透露出来给许放他们知道的——许放是齐宝的姻亲,这支部队由是齐宝的死士组成的,一旦知道了这个消息,很有可能就会与唐赛儿产生嫌隙,这个时候如果有某个皇子对齐宝表示支持,那其结果也可想而知了。
  齐宝毕竟现在在名义上仍然是南征大军的总司令,如果争取到了许放的部队,这支八千人的精兵守一座长安城是不在话下的,那么到最后只要说唐赛儿矫诏,一切就又翻过来了——正所谓的翻手为云覆手雨,怎么说都是掌握着建文帝的人有理。
  关键是不能让唐赛儿的军队见到建文帝——而唐赛儿也一样深知这一点,所以也不敢急速行军,怕逼得对方狗急跳墙,结果现在却出了这么一道圣旨。
  这样一来,唐赛儿是必需要遵从圣旨南下的——不管怎么样,齐宝与白莲教的确有勾结的嫌疑,唐赛儿也必需去安南,以撤换齐宝的主帅职位。
  而且现在一件事又牵出另一件——齐连春当年在进献望眼镜之前,曾把第一批的两个望远镜选送给了齐宝。
  这本来其实算不上什么事,但是这个时候硬要按个“大不敬”的罪,也没法辩解什么。
  另外齐连春娶了一个异族女子作妻子,生个儿子也是混血儿,连齐连春自己都皈依了基督教——这种化外之教,定然也是邪教,与白莲教互相勾结不在话下。
  事实上齐连春信奉基督教的事完全是子虚乌有,只是因为下过南洋作生意,知道些关于基督教的传闻,闲暇时也与人说起过基督教的事,家里也有座作为装饰用的基督受难像,但是却根本不是基督徒。
  只是现在各种谣言越来越多,搞得齐宝和齐连春好像真的是白莲教的人一样——据许放派往盱眙的人传回的消息,现在婉然已经被南京的人带走了,幸好两个孩子因为年纪小,被留了下来,只是官府已经派人监视了齐连春的府邸,不许里面的人随意进出了。
  所以说唐赛儿如果不顾齐宝,万一齐宝与白莲教的人勾结在一起,据安南以称王,那是不可想象的——虽然齐宝的家眷都在长安,但是谁也保不准他会不会以此为念。
  而且一旦逆旨而行,首先在道德上就失了分,而且不管这道圣旨是不是皇帝的本意,抗旨的行为都已经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了阴影。
  所以唐赛儿于公于私,都不能抗旨不遵。
  许放的意见,是要带大军随唐赛儿一起南下,相机行事,但是在齐敏看来,这件事依然有挽回的余地,可如果要按许放的意思来办,则长安空虚,不管是哪一个皇子,都可以轻易地进入新的都城——因为这个时候,建文帝对于局势的失控,已经相当明显。这只能意味着,禁军已经不再受建文帝的指挥了。
  “现在只要能够消除太子妃的疑虑,让她知道宝儿对朝廷的忠心,把这件冤案给查清楚就行了。”
  “可是我们连太子妃的面都见不到,该怎么取信于她呢?”听了齐敏的话,许放有点不以为然,“我派使者去说要与她一起南下,都被她拒绝了。”
  齐敏道:“那是自然的——你的职责是守卫长安,擅自离开是你失职,太子妃擅自调动军队,也是大罪。我想泰安行宫那里传出的秘旨,是故意让我们知道的,目的就在于让我们和太子妃发生冲突,然后他们好混水摸鱼。”
  许放道:“这个我也明白,但是只有一起南下,才有机会见到太子妃,然后再劝她北上安心去泰安。”
  齐敏道:“不能去泰安,那样是违旨。哪怕再怎么样,也不能违旨。”
  许放道:“那怎么办?太子妃如果南下,岂不是就中了那些人的计?”
  齐敏道:“南下可以,但是要走得慢,而且走到南京,就要休整,你懂了么?”
  许放的眼睛亮了:“原来如此!夫人高见!”
  许放在营帐里负着手来回走动着,嘴里喃喃地道:“好计好计,夫人果然厉害,将军说的一点也不错……”
  齐敏一边逗着两个孩子,一边对他道:“不要在孩子面前走来走去的,把他们头都晃晕了。”
  许放笑了一下,停下脚步看着两个孩子,笑道:“军营里操练时喊杀阵阵,小公子和小小姐都没有哭闹害怕,果然是将门虎子和虎女啊!”
  齐敏笑了笑:“是啊,不过到时候我去见太子妃时,可不能带他们去——你想法子把张桂香带到这里来,让她照顾我的孩子几天。”
  许放道:“这大概不行吧——哦,我不是说带张桂香来不行,而是说你见不到太子妃。我派去的人,一个也没能见上太子妃的面,送进去的信,也只有一次送到了她的手上。太子妃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真的怀疑我们,就是不肯见我们的人。”
  齐敏道:“宝儿临去时,曾给我一块玉牌,说拿着这块玉牌,可以求见太子妃的。”
  许放道:“这个只怕难了——现在将军处于嫌疑之地,这块玉牌也未必能派上用场!”
  齐敏道:“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啊!”
  许放道:“还是我去,我毕竟与太子妃麾下诸将有些交情,或许我亲自去的话,能见到太子妃。”
  许放的意思是大概是我是五品官,她手下的那批人怎么也得给我点面子,而且唐赛儿也认得我,就算我硬闯,她大概也不好意思拿了我的人头去。
  齐敏道:“她不想见你,自然有各种各样的法子,而且这里也离不开你,你走了,如果我出了事怎么办?”
  许放一想也是,但又道:“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见到太子妃呢?”
  齐敏道:“太子妃未嫁之前,与我曾有过一面之缘,我可以用出嫁前的身份去见她——我们只是老朋友,她未必知道我就是宝儿的妻子,见我的可能性很大!”
  许放听了眼中一亮:“原来你与太子妃有旧!这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
  齐敏笑道:“这种事,平日里也不好闲说啊,弄得人尽皆知的,反而更坐实了我们与太子是一党的。而且也有炫耀之嫌——我可不是那种借了人家的势来自夸的人。”
  许放笑道:“是啊是啊,夫人从来也没有借我们将军的势呢……”说着脸色又是一变,“可是太子妃现在接到了圣旨,应该已经从陕州斜趋东南,然后从襄阳直接南下了,你一个人怎么追得上,而且我也不放心啊。”
  齐敏道:“你派谁护送我去你能放心呢?现在形势这个样子,派的人多了,反而引起别人的怀疑,派的人少了,如果遇上事,也一样没法保护我。”
  许放道:“不行,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的!”想了一下,然后又道,“太子妃行军速度不快,我还是亲自护送你去——现在她们大概还没有到襄阳,我们能在南阳截住她。”
  齐敏道:“擅离职守是死罪啊!”
  许放道:“这时候哪还顾得了这个!我立即去打探太子妃的行军路程,夫人且稍等些时日,我们到时一起走。小公子和小小姐,放在营中也不安全,而且也无人照顾,索性一起带了上路!”
  齐敏道:“先看看吧,等确定了太子妃的行程再说——说不定她还会来长安的。”
  许放道:“不会吧,那不是绕了远路?”
  齐敏道:“既然有让她擒拿宝儿的密旨,可能也有让她对付我们的密旨——甚至有可能她为了免除后患,会先来对付我们也说不定。”
  许放想了想,道:“夫人所言极是,我只顾着想将军的事,倒忘了这一着,我这就安排斥侯去侦察。”
  齐敏所料的不错,唐赛儿果然没有直接由荆襄南下去广西,而是突然加快了行军速度,倍道而驰,向着长安而来。
  许放得到快马的报讯后,立即让全营作好战斗准备——如果唐赛儿不分青红皂白,突然发起攻击,那就完蛋了。
  齐敏见了却让他只要做好戒备就行了,不必搞得剑拔弩张的,反而引起唐赛儿更大的戒心——“不如派人前去劳军,那样就行啦!”
  许放笑道:“这是弦高犒师之策,夫人看来也是智谋百出啊!”
  齐敏笑道:“我这是班门弄斧了,许将军不要笑我才是。”
  许放道:“夫人既然与太子妃有旧,不如我就陪着夫人前去劳军如何?想来太子妃也不会说什么的。”
  齐敏道:“可以啊,只要不要离开长安太远,办你个擅离职守之罪就行了。”
  许放道:“这个好说,我已经算好了时辰,我们就在长安远郊迎接太子妃。”
  于是齐敏便等着许放安排好一切,然后与许放一起出了营寨,绕过长安城,往西去迎接唐赛儿的军队。
  由于担心两个孩子有个什么意外,许放仍然安排了一辆大马车,让齐敏母子三人一起坐在里面。
  等到了预定的地方,这边队伍刚停,就看见远方扬起的尘土。
  许放派了人迎将上去,说明了来意,果然唐赛儿并不见他,而是让他把劳军的牛羊归到大军后队去。
  唐赛儿的意思是你赶紧回你的卫戍营去,不要在这里胡搅,我不是来对付你的!
  但是许放和齐敏一商量,觉得一则是已经到了此处,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二则是认为唐赛儿既然不以卫戍营作为目标,那就是以长安,或者索性以在山东的行宫为目标。
  而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下下之策,也不知唐赛儿是得到了什么情报,才会作出这样的判断。
  虽然有可能唐赛儿所作出的判断乃是对的,但是对于齐敏和许放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让唐赛儿走的。
  万一她的目标是长安,那作为长安卫戍营的许放丢失了卫戍区,那就是失职的死罪!
  但是唐赛儿这个时候已经派了一队人马将许放一行人看守了起来,许放就是想回到卫戍营再作调整也来不及了——弦高犒师的典故,唐赛儿不是不知道。
  所幸派来看护许放一行人的军官与许放是认识的,虽然包围了许放,但还在跟许放开玩笑,让他不用担心,说太子妃只是要进长安城休息一下。
  ——果然唐赛儿的目标是长安。
  可能在她看来,只要进了长安城,不管你建文帝身体好还是坏,局面怎么发生变化,她唐赛儿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因为只要据有了长安城,让卫戍区的旧部投诚只是举手之劳。
  然后北有太子军的外援,南有齐宝的一支很有可能也能争取过来的劲旅,她只要能固守长安待援就了。
  长安是坚城,里面的粮食又多,唐赛儿行军迅速,且算准了许放持重,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抢先入城实行防御,所以她才敢把辎重全留在后面,轻骑疾驰而来。
  许放对那个看守自己的军官道:“赵兄,我这里有一位太子妃殿下的故人,想要求见殿下。”
  那姓赵的道:“什么?许兄你不是在打我的哈哈吧,这种时候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来。”
  许放道:“这事比真金还真,而且太子妃一旦入了城,就是马上退出来,事态都会变得不一样啊!”
  那姓赵的叹了口气:“可是时局如此,也不由得我们不如此啊!”
  许放道:“这一位殿下的故人,乃是她的贵人,请务必让殿下见她一见。”
  那姓赵的挠了挠头:“许兄你可不要害我,这兵贵神速的事,你又不是不知!”
  许放道:“如今千钧一发,不能再有拖延,太子殿下的未来尽在你的一念之中,你到底信不信得过我许放!”
  那姓赵的想了一下,叹了口气:“你说的那位贵人呢?先让我看一下。” 
第十五章 再见唐赛儿
  
  许放道:“这位贵人是我家将军的夫人,难道你还怕是刺客不成!”
  说着掀开马车的帘子,露出坐在里面的齐敏来。
  不料那人一见到齐敏,立即叫道:“啊哟,果然是太子妃的贵客!”不过仍苦着脸道,“贵客是贵客,可是误了军机,我一样吃罪不起啊!”
  许放却诧道:“怎么你认得齐将军的夫人?”
  那姓赵的道:“我在殿下那里见那里见过夫人的画像啊,太子妃殿下说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探望她。”
  许放心想——夫人果然没有骗我,她和太子妃果然有旧交情。于是便道:“你不要再多说了,太子妃的马快,如果再耽搁,以后真的要悔之莫及了!”
  那姓赵的一拍大腿:“好!我今天就姓你老许一次,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便是杀我的头,我也不怕!”
  说着牵过一匹马来,自己骑了上去,对许放道:“我这就去追殿下,你们在这里等我!”
  许放道:“你一定要说,我们有万全之策,要面呈殿下!”
  那姓赵的道:“我知道了,你就等着吧!”
  说着打马而去!
  刚才许放和这个姓赵的军官一直在说话,齐敏也插不上嘴,现在姓赵的走了,齐敏便对许放笑道:“他好像跟你关系很好啊。”
  许放道:“他叫赵衢,我以前曾被他在战场上救过,他也算是我的恩人吧。”
  齐敏笑道:“怎么?看那样子我还以为是你救的他。”
  许放道:“在战场上,谁救谁都是一样,今天你救了我,明天他又救了你,何必斤斤计较。”
  齐敏一想也是——不管谁救了谁,哪怕就不是在战场上,也是一份互相增进的情谊。友情不是单方面的,在战场上并肩作战时产生的友情,不是在朝堂上的人可以理解的。
  于是齐敏又问道:“那他会成功么?”
  许放耸了耸肩:“这可不好说,不过我想他在太子妃向长安城发动进攻前追上太子妃还是可能的,只是不知太子妃会不会听他的。”说着又看着齐敏道,“如果夫人和太子妃殿下的交情真的好到能让太子妃放弃进攻的话,那是最好了。”
  其实齐敏也没有太大的把握,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把握——她和唐赛儿只是在十年前见过面,虽然在同一间屋子里待了不少日子,而且感情貌似也不错,但是这些年来,唐赛儿所生活的环境与齐敏是完全不同的,很有可能唐赛儿的人已经变了。或者说肯定是改变了。
  如果唐赛儿为了丈夫的天下而要放手一搏,那么自己这个多年前一面之缘的人,到底能不能让她停下脚步呢?
  在忐忑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这一下齐敏才懂得什么叫度日如年。哪怕是以前等待齐宝思念齐宝时,也没有这样的煎熬感。
  等了很久,齐敏已经算不清自己到底问了许放多少次有关于赵衢的事了,这时前方忽然跑过来一个骑兵,手上拿着一块牌子,对许放道:“太子妃已经在离长安十五里处下寨,召许将军和齐姑娘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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