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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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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芸见了,早哭倒在母亲的怀里,一旁的齐敏和齐宝等人也都跟着落泪。
文氏见众人都哭,却只是摇头叹息,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又过了两天,董祺和齐灵也到了——齐灵还是怀着身孕,挺着大肚子来的——见了文氏如此模样,齐灵也是悲从中来。
结果到了第二天的正午,齐宝等人在前厅里吃饭,忽地后面就有丫环过来说“老夫人不行了”,于是众人都慌慌张张地往那边跑去,进去后只见文氏正拉着齐敏的手不放,喉中“嗬嗬”作响。
本来文氏的身子如此,齐敏和齐芸、齐灵、婉婷、婉颜五个轮班在文氏的床前寸步不离地照顾——齐秀雯偶尔也会来相帮。
今日正逢着齐敏在床前伺候,她见文氏忽然精神好了起来,只是神智却反而有些不清,只是说着一些陈年旧事,有些还是齐敏小时候的事。
齐敏心知不好,这可能是回光返照,赶紧让丫环去把齐宝等人叫过来。等到齐宝等人来了,文氏已经又说不出话来了。
齐宝齐升和齐芸齐灵,以及婉婷婉颜等都上前跪在文氏榻前,包括几个孙辈的,都跪下哭泣。文氏见众人都在,脸上也露出一些喜色来,但终究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握着齐敏的手。
齐敏见了,忙让众人上前,一个个依次去握文氏的另一只手,待得众人都握了一遍,文氏才长出了一口气,双眼一闭,撒手去了。
齐敏见文氏最终不免有这一遭,虽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悲不自胜,与众人皆是放声大哭。
想到文氏从小对自己的关爱,齐敏甚至比文氏亲生的齐芸齐升都哭得更伤心几分——倒也不是说齐升和刘芸不孝,实在是文氏病得太久,众人早就有了这个心理预期和心理预防能力的自我调整而已。
倒是高氏,让齐芸趁着文氏身子还软,帮着换衣服,准备入敛。
齐宝前几日订了上好的棺材,这时便将文氏放入棺材里,众人换上丧服,阖家放出悲声来。
京城中人闻听齐大都督的母亲死了,也都纷纷上门吊唁,永乐帝甚至为此缀朝一日,也亲自上门来吊唁。
这是无上的荣光,齐家又怎能不接着。
到了文氏死后的第六天上,齐连春才匆匆地由东北赶回,却没能见上嫂子最后一面。不过好歹齐连春还赶上了头七,上了香后过了几日,文氏也就被抬到早就寻好的墓地上安葬了。
只是齐敏见到齐连春如今也是两鬓苍苍,心中也是感叹——大家都老了呀!
再看齐永春和高氏,也是渐显老态——本来他们年纪就远较长春连春兄弟二人为长,这些年虽然贵为族长,但生活却远比不上齐宝和齐连春两家人。齐福是个清官,又不像齐宝经常能得些赏赐,齐敏手上也有着齐连春很多家商号的股份,这是没办法的事!
而小一辈里的齐福是老大,今年也三十七岁了,平日里公务烦忙,居然也是早生华发,齐秀雯也已经四十出头,哪怕出入穿着是一副贵富人的模样,也掩不出青春逝去。
晚上入睡时,齐敏对齐宝也发出大家都老了的感叹,齐宝却道:“可是为什么是娘先走?娘一生都没做过什么坏事,爹也没有做过亏心事,结果走得最早的却是他们,老天不公啊!”
齐敏听了,也是无言以对。
不过在文氏过身以后,齐宝和齐升、婉婷便都在家中丁忧,不再上朝。
齐敏觉得这也不错,朝中的那些烦心事也终于可以不管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让人省心,还没过七七四十九天,朝中就有人议论皇上要夺齐宝的情,让他上朝协理政务。
齐敏对齐宝道:“你就是上朝,也基本属于不发言的那一类,谁想出的这种谣言!”
需知夺情一事,不是关键人物在关键时期,是不会出现的。哪怕是正史上的张居正,也因为夺情一事被人非议,更何况齐宝这样刚刚年届三十的毛头小子。
齐宝苦笑道:“你不知,我就算不想发言,皇上也会问我的。一次两次我还能混过去,可次次这样的话,岂不是被人耻笑?我被人笑两句不要紧,只怕连累了皇上都被人笑。”
原来一开始齐宝的确是想低调一些,什么事都不管的。但是不管齐宝怎么打马虎眼,永乐帝依然不为所动,仍然每天都有询问齐宝的意见,最后弄得齐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只得认真回答。
有时齐宝在朝堂上不明白的事,回来跟齐升、婉婷、齐敏一起商量,有时还要再加上齐福,然后再上折子表明意见——这几个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一起讨论出的意见,不但帖合上意,而且见解犀利独到,使得齐宝更得永乐帝器重,几乎让齐宝成了众人眼中不是内阁大学士的内阁成员。
这样一来,齐宝在家丁忧,皇上自然感到有些不快。
齐敏听了齐宝的话,便道:“你上个折子,说一定要丁忧的,如果有什么事,就让皇上下密旨来问,或者由福大哥转达。”
本来密折制度是清朝才有的,建文帝虽然取消了东厂和西厂锦衣卫,但是密折制度却被他搞了出来,也算是聊以弥补吧。
齐宝道:“我昨儿已经上了密折了,就是说的这事儿,也不知皇上到底怎么样。”
结果过了几天,朝堂上居然真的有人上了折子,说请求皇上夺情,让齐宝复出。
齐福回来说给齐宝齐升兄弟二人听后,齐升怒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回头找他算帐!”
齐宝苦笑道:“只怕这人是皇上授意的。”
齐升道:“我看皇上也不见得就有多器重你,为什么要这样?”
齐宝道:“我也不知。我原先还以为是太上皇的意思,但现在也越来越吃不准了。”
齐福道:“反正小心为妙,我看你直接去求见太上皇吧。虽然你在丁忧,不能上朝,但觐见太上皇还是可以的。”
齐宝点了点头:“也只得如此了,去探探口风也好——我虽然很受皇上倚重,但是又不结党,朝里的事,真是一点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升笑道:“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器重大哥你啊。不结党的你,意见才是最中肯的!”
三人玩笑了一回,第二天午时后,齐宝便去了宫里求见太上皇建文帝,结果却被建文帝挡在了宫门外,说是在宫中检查机器,明日再召见齐宝。
建文帝自从领了科学院以后,那是天天召见那些“科学家”们,一直在后宫里研究各种新发明,恨不能早日造出火车和汽车来!
但是要在这个时代利用和产生安全的电能,并不是建文帝这样的人可以做到的,而这些古人也对于天上的雷电视作神明之物,哪里敢像富兰克林那样用风筝引电来作实验。
就算建文帝下旨让人搏命去做,也没人有那个知识——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
所以这天被挡在宫门外后,齐宝下了朝便回来告诉了齐敏。
齐敏道:“算了,明天就明天吧,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反正皇上就算要夺情,你也能推脱好些日子呢!”
哪怕是正史中的张居正,还装模作样地拒绝复出好几次,就像自古以来上演的禅让闹剧一样,一方要让,一方不受,虚情假意得简直搞笑!
于是齐宝便等着第二天再去,结果还没等他过去,宫里就来了太上皇的旨意,说是召齐宝和齐敏一起去觐见。
齐宝有点疑惑,虽然也不敢违旨,但是仍然对齐敏道:“自古君不见臣妻,太上皇为什么要见你呢!”
齐敏心想大概是他终于忍不住要见见自己这个穿越同行了,只是对齐宝却不能这样说,只好道:“好可能因为要与咱家结亲的关系吧,我又是他儿媳的结拜姐妹,所以才想看看的吧。”
齐宝道:“你也真是,与皇后是姐妹,却从来不去皇宫与她相见。”
齐敏道:“还是低调些吧!不要搞得好像要人人都知道我和皇后的关系一样!”
齐宝笑道:“可事实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啊!”
齐敏道:“那也不能以此去炫耀什么啊!”
齐敏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换好了盛装,装备与齐宝一起进宫:“这衣服穿得实在是太累了,我连去迎接你还朝那天都没穿,实在是受不了——我不愿进宫去,也有这个原因。不穿这个,就很失礼;穿上这个,我就累死了。”
齐宝扶着齐敏向外走去:“行啦行啦,这是去见太上皇,不是去见你的结拜姐妹。我想平时你穿便服去见皇后,皇后也不会怪罪的。”
二人相偕着一边说一边出了家门,乘上了马车——自行人力车是没有身份的人坐的,马车才是身份的向征,就如同现代的宝马和QQ一样。
不多时到了皇宫,带着他们的太监便径直领他们去了太上皇建文帝所居住的宫殿里。
第二十章 觐见建文
建文帝见到二人前来,笑呵呵地让二人不必多礼,并让太监搬了椅子过来,让二人坐下。
齐敏这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真切地看到建文帝——只见他面白长须,眉目疏朗,看上去没什么神,但是却又很干练的样子。
这一年建文帝才四十九岁,居然就这样退位了,虽然大权还在他的手中,但能让所有的言官都阻止不了,也说明他是个铁腕的人。
明代的言官,其实都是不怕死的,恨不能皇帝杀了自己,然后好名垂青史。
现在建文帝见到了齐敏,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外人皆传你是天巧星下凡,我看果然与众不同呢!”
齐宝笑道:“臣妻不过略有几分颜色,哪里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齐敏的嘴角抽了一下——你也不必为了谦虚把我就损成这样吧?
但是丈夫都这样说了,作妻子的也不能跟他唱反调,只得也顺着他的意谦逊了两句。
建文帝与他们说笑了两句,便把左右侍从都遣了下去,然后问道:“昨日伯玉来此为何?”
伯玉是齐宝的表字,他当年没有举行冠礼便离家去参了军,这个表字还是他的军中自己给自己起的。
齐宝听了便道:“先严故去,微臣不胜悲痛,无法保持清醒的头脑为国效力。听说皇上要夺情反复,微臣不胜惶恐,怕误了朝廷大事,故此前来恳请太上皇准我回家丁忧。”
建文帝笑了笑:“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如此。”
说着对齐敏笑道:“你也是这么想么?”
齐敏低着头道:“丁忧乃是人伦之情,还望陛下恩准。”
建文帝叹了口气,道:“丁忧确是人伦之礼,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况且三年守孝也是太长了,我看有三个月也就够了。”
齐敏撇了撇嘴——这还有讨价还价的么?
果然建文帝说完自己也笑了:“好啦,这是戏言,你们不必当真。不过,你们丁忧,也是在京城吧,我听皇儿说,伯玉上了折子,说便是在京城中,若是朝堂上有甚难决之处,仍然可以与你商议是吧?”
齐宝道:“微臣确有此言。朝堂之上,微臣心中恍惚,恐有失语。若在家中,倒可细细思量,免失皇上之望。”
建文帝笑了笑:“可是这样,丁忧不是成了掩人耳目了么?”
齐宝与齐敏面面相觑——没想到建文帝忽然从这上面来作文章。
齐敏只得硬着头皮道:“本来我婆婆过世,是应该在家里丁忧,不该再理朝堂上的事。但是皇上待我家恩情太重,所以才会在忠孝难以两全之下,折中而用。”
建文帝点了点头:“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来为难你们。不过,夺情与否,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齐敏和齐宝知道建文帝的意思是说永乐帝也早已成年了,他也不能事事都管。齐宝是朝中重臣,丁忧和夺情与否,都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完全决定的。
但是实际上建文帝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向来是一言堂,他这样说,根本就是在拒绝齐宝回家丁忧了。
齐宝看了齐敏一眼,心想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挑明算了。
于是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口中道:“太上皇明鉴——当年臣父去世,微臣为了报效国家,已经没有丁忧在家,至今思来犹为伤痛。今家严辞世,微臣若不能再尽死孝,便是微臣自己也难宽容自己。”
言外之意,是说就算是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更何况天下众人,朝堂上士人之口!
建文帝是什么样的人,一听就明白了,哈哈笑道:“你原来是怕这个,这个我也早已经想到了,你家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得很清楚,所以之前颞儿这事,我让皇上不要去打扰你家,现在一切都已经水都渠成了。”
齐敏和齐宝两个人都不知道建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好接话,只得站在当地,都望着建文帝。
建文帝却是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忽地走到齐敏的面前,对她道:“你觉得就政治制度而言,什么是最理想化的?”
齐敏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建文帝会当着齐宝的面,突然问自己这个。
于是结结巴巴地道:“臣、臣妾不、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
建文帝看了一眼齐宝,皱了一下眉,然后道:“你不用害怕,你们都是老夫老妻了,我听说你们的感情也很好,就是说穿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齐敏看了一眼齐宝,只见齐宝眼中更显疑惑之色,便只得对建文帝道:“可是这种事就是太上皇也不会对外人说的吧。”
建文帝耸了耸肩:“这倒也是。”然后又来回走了几步,再对齐宝道,“你觉得当今圣上,比我如何?”
齐宝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建文帝——如果说当今圣上青出于蓝,不但与事实不符,而且也得罪了建文帝。可如果说建文帝老子英雄儿狗熊,那不是要让现在的皇帝秋后算帐么!
建文帝见齐宝的样子,也知道他心中所想,便把袍袖一挥,道:“也不必你说,文奎算然算是个明君,但比我还是差了点的。”
齐敏心想那不是废话么,你是穿越者,懂的东西自然比他多——除非你肯把你的知识都教给他。但是看永乐帝的样子,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建文帝这话是对齐宝说的,齐宝额上已经见汗,只得道:“太上皇进取创业,完成先太祖未竞之志,雄才大略,无人可及。然当今陛下恭谨仁厚,乃守成之君也。”
这话简直是“决机于两军阵前,卿不如我,举贤任能以保江东,我不如卿”的翻版,可谓是两不得罪。
但是建文帝毫不矫饰,直接道:“你不要避重就轻,你能保证,以后我大明的皇帝,一代都比一代强呢?或者至少一代不弱于一代?”
齐宝汗流浃背:“有道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陛下子孙,定然有不乏英雄之主。”
建文帝笑道:“哦?你敢保证么?如果后世出了庸才或昏君,你愿以身家性命担保?”
齐宝没想到建文帝会这样步步紧逼,只得道:“臣……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臣愿肝脑涂地,以保大明社稷江山!”
意思是就算你儿子孙子不行,我也忠心耿耿一路保护到底了!看在我这么忠心的份上,您老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结果建文帝偏偏不饶他,又道:“那你是说,就算是皇帝再英明,也要由你来辅佐?”
齐宝吓得跪在地上:“臣不敢!”
建文帝把手一挥:“这没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千古兴亡的道理。你也是百姓中的一员,是从平民做到大将军的,不是么?皇帝有不明的地方,来问你们,以及文武百官,那不是应该的么?”
齐宝这才拭了拭额上的汗:“陛下英明。”
建文帝道:“起来吧,不要跪着了,你一跪,累得你妻子也陪着你一起跪了!”
原来刚才齐宝跪在地上,齐敏也不好意思坐着,也只得陪着跪了下来。
建文帝让他们两个坐下,对齐敏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齐敏已经明白建文帝的意思,便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多听听大家的意见,自然是好的。”
建文帝笑道:“是啊,但是如果遇到一个偏要任性妄为的天子,那大臣们该怎么办呢?所有的一切制度,都是天子所定,臣下们是没有办法的,所以必需要把一切都推倒重来才行。”
齐宝大张着嘴,呆呆地不知所措。齐敏也佩服建文帝的雄才大略,甚至可以说是大公无私——因为把一切推倒重来,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就算可以,这等于是让自己的后代当不了皇帝,这不是大公无私是什么?
不管是哪个穿越者,都不会这么想的吧,说不定反而会因为这种想法而让子孙后代的位子更牢固些——比如之前的消灭女真人,大概就是出于这样的观点。但是现在看来,也许建文帝不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而是为了后世的黎民百姓不受到诸如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样的惨事,才预先动的手吧。
虽然同是芸芸众生,但是作为汉族人的建文帝,为了本族人的利益着想,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这个年代的女真人口不多,就是全杀了,也比不上日后死于满清铁蹄下的汉人多。
在不能保证和平共处的情况下,何去何从,似乎不是一个太难的选择。
建文帝看着两个人各异的神情,笑道:“在这片土地上,近两千年来百姓们的思想已经被禁锢住了,没有办法推倒重来。这样下去,就算有了蒸汽机又怎么样?我们还能统一全世界不成!”
看着齐敏和齐宝,建文帝又道:“而且我毕竟是当今的皇帝,我还是有私心的,我不愿意强行推倒一切,而且也没办法——民智未开,不能如此啊!”
齐敏不得不承认建文帝说得很对——民智未开,的确是这样的道理。而且朝中的大臣都有着各自的利益,盘根错节的势力太多,根本不可能再实行彻底的改革了。
当年建文帝为了击败朱棣,推行一些在这些人看来已经是难以想像的改革,已经得罪了很多人,所以不得不依靠另一批人。现在这一批人的利益已经很难被再削弱,之前的自行车或别的生意,都是由一些朝中官员所把持的,像齐家这样的新贵,如果不是靠着永乐帝和唐赛儿的赏识,以及齐敏的现代化知识,根本就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
建文帝接着又道:“你们不就是怕丁忧的问题会让那些朝里的士大夫和所谓的清流议论和?那不是正好,有个去处,可以让你们两个一展拳脚抱负,也不会有人非议。”
齐敏已经猜到了,而齐宝还有点不敢确定,便道:“太上皇的意思,是要调我去东大陆?”
建文帝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齐宝有点为难,但仍然道:“朝中是有些议论,说要调我去东大陆作个总督。”
建文帝摇了摇手:“那是不行的,廷议上也通不过——虽然众人都认为那是个苦地方,但是因为有橡胶等东西,除非派一个皇子去才行。但是我的两个孙子,都年龄很小——所以我的那几个儿子,就成了看起来必然的人选。”
齐宝道:“太子是不能前去的,但是皇上和太上皇都春秋正盛,等二皇子成年之后再议不行么?”
建文帝道:“朝中已经对这件事议论纷纷,最多再拖个两三年——而且东大陆一直没人管,也的确不是个事。再说时局变化,谁又能说得清?你齐宝如今是从一品的都督同知,可是你若丁忧在家三年,那朝堂上三年之中可以说是变幻莫测,你能有把握三年后一切还能掌控自如么?”
齐宝忙道:“微臣可没想过要把持朝政!”
建文帝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三年后的当今皇上。”
齐宝道:“陛下睿智聪明,又有皇后辅助,自然无往而不利。”
建文帝叹了口气,道:“你也是个思想被禁锢住的人!”说着看向齐敏,“幸好还有你!”
然后又道:“我也不跟你打哑谜啦,你应该知道君主立宪吧?”
齐敏无奈——自己是被盯住了!不然人家也不会把自己叫到这里来!
于是便点了点头,也不管齐宝看着自己吃惊的样子。
建文帝道:“那你现在该明白为什么我会让颞儿聘你的女儿为妻了吧?”
齐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建文帝是想封朱颞为王,然后由自己和齐宝保护着他去美洲大陆,实行君主立宪制,以朱颞为东大陆的王。
看着齐敏眼中恍然的神色,建文帝笑道:“你有这个信心么?我拨给你们的人,肯定都是你丈夫的部下,都是忠诚无比的战士,你们好好地教化他们,没有了我这个高高在上的太上皇,也没有了皇上,他们会听你们的!”
齐宝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忙又跪倒说:“臣万万不敢擅权自专!”
建文帝耸了耸肩,对齐敏道:“你也真可怜,遇上这样的人!”
齐敏笑道:“难道陛□边的人不是这样?”
建文帝想了想,哑然失笑道:“倒也的确是如此!”然后长叹了一声,对齐宝道,“你能不能先退下,让我和你的妻子说几句话?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有什么企图的!君夺臣妻之事,我还做不出来!”
齐宝连连叩首,口称“不敢”,然后退出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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