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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霸宠:丑颜倾天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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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落衣匆匆丢下手上那柄让她爱不释手的火凤栖梧金步摇,爱怜地望着幽草,安抚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哥哥既然不在密道里面,那我们就去外面找他吧。”
幽草猛地点了点小脑袋,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哥哥,即便是前所未见的漂亮衣服和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在她眼里,都远没有哥哥的魅力更大。
于是便由身负武功的容云鹤帮忙,三人依次从入口处离开了密道。
“你们总算是出来了。”一道尖细柔媚的女声冷笑道,她的音质分明是极好的,但那尖酸刻薄的语气,却生生毁去了原本尚算优美的嗓音。
秦落衣十指紧握,强忍住心底汹涌澎湃的恨意,这声音哪怕是化成灰她也绝不会认错。就是这道声音的主人,害死了母妃!
宋锦雅竟已经回来了?那么陆陌川呢?
“你这个坏女人,把我哥哥藏到哪里去了?”不等她回过神来,幽草便娇叱道,粉拳紧握,恨不得与宋锦雅打上一架。
秦落衣回过神来,连忙拦住幽草。
即便是她内心深处也对宋锦
雅深痛恶觉,恨不能她被人打伤,但这件事绝不能在皇宫中做,也绝不能在容云鹤面前做。否则,哪怕是原本再理直气壮,因为迫害后宫嫔妃的罪名,最终都会被打入大牢,永世不得翻身。
她万万不忍心让这一切发生在一个从娘胎里便带有猩热毒、不久前才刚刚压制好的女孩子身上。幽草还有哥哥,还有未来,还有大好的锦绣年华。怎能让一切都因宋锦雅而毁去?
“陆琴师?”宋锦雅抚弄着自己皓白纤腕上的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漫不经心道,“我传他前来演奏一曲之后,便让他回去了。”
“当真如此?”容云鹤出声问道。他是这天下除了皇帝外最了解宋锦雅的人,人说母子连心,他只消抬眼一看便知母妃不过是随嘴一答,并非发自内心。
被儿子这般咄咄逼人地追问,宋锦雅略一慌乱,但片刻后便粉饰太平,笑答,“鹤儿难道还不信任母妃吗?”
“关键在于,母妃值得我这般信任吗?”容云鹤寸步不让,眼看着幽草这般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哪怕是素来冷峻逼人的他也不由心生疼惜,因而话中句句带刺。
秦落衣心中暗暗快意:宋锦雅,落到今天此等地步,可都是你咎由自取!
宋锦雅唇畔的雍容笑意一僵,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颤颤痛心道,“鹤儿,哪怕母妃做了再多你看不惯的事情,所有事情的初衷都是为了你啊。”
“抓走陆琴师也是为了我吗?”容云鹤不动声色却有理有据地反驳。
“这……”宋锦雅一怔,面色凄婉,“这自然并非母妃心中所愿。而是不得不为之。”
她咽下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哪怕是最亲近的儿子,也不曾知晓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知道的人,尽数都已经化为白骨。
她亲手杀死玉妃母女之事,务必被她带入棺材之中。万不可再让其他人得知,
宋锦雅如此想着,眸中厉芒一闪,却是与儿子僵持着,再不言语。
容云鹤冷冷一笑,“其中恐怕也不乏母妃的一己私心吧,又何必冠冕堂皇地打着对我好的旗号?”
宋锦雅瘫坐在那张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那样一张与容云鹤有五分神似的芙蓉春面上,神情恍惚,黯然憔悴。
秦落衣不经意间抬眼,想要瞧她的落魄模样,这才惊觉一件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的事情:宋锦雅老了。
她虽然看上去仍是艳如桃李的二八模样,但与后宫一众争奇斗艳的美貌嫔妃比起来,她的绝色倾城,已多是由妆粉所堆砌出来,乃是多年的精心保养所致。细细掐指算来,她已近四旬,固然拥有年轻妃子们所没有的风韵,但再过些时日,她的眼角就会开始出现细纹,面色就会变得蜡黄,皮肤就会变得干燥……
身体的衰老反而更加诱发了她对权力的渴望。
但容云鹤身为男子,却绝不会料到后宫女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竟会如此之险恶。
他此时拂袖转身,转而对着秦落衣肃容道,“带着幽草,与我一同离开。”
“鹤儿……”身后宋锦雅的凄然呼唤让他愈发心烦意乱,随即躬身道,“儿臣本便是来寻陆琴师踪迹,既然母妃说陆琴师不在此处,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宋锦雅靠在黄花梨木制成的椅背上,眼睁睁看着三人出了百福殿,却只觉得这把椅子冰凉刺骨。往日幕幕场景浮现在眼前,每一幕尽皆触动心灵,让她时而展露欢颜,时而黯然神伤。
她与玉莹,曾经是后宫之中难得亲近的好姐妹,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比亲姐妹的感情更加要好,在未曾遇见皇帝之前,她二人始终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她弹琴,玉莹必花中起舞;玉莹吹箫,她必一展歌喉。
那时候,尚且没有皇帝,没有儿女,只是一对才情出众的女子,感念于对方的学识与才情,相互结为挚友。
想到这里,宋锦雅的唇畔浮起一丝怀念的微笑,但却转瞬即逝。
这一切,都因为皇帝对玉莹的万千宠爱而毁于一旦。
原本身份、家室、年龄、容貌都相仿的两人,玉莹扶摇直上,而她宋锦雅却依旧沉沦,这是何种道理?
正是从那时起,心中滋生了怨念。
她本便是胆大心细之人,善于谋略。是她的步步算计,
让玉莹从原本盛宠不衰的玉妃,日益遭受冷遇,乃至最后更是落得打入冷宫、尸骨无存的下场。
而如今,宫中只余权势滔天、手段狠辣的锦贵妃,却再无当年那个清丽脱俗的宋锦雅,原本如花般含苞待放的女子,已日益变成了如今的恶毒模样。
“玉莹,我好恨呐……”
第63章 寒冰玄铁
殿外。
“母妃她前后说辞不一致,显然有一个是临时杜撰的。”容云鹤揉了揉太阳穴,俊逸的眉目中现出几分疲惫来,比女子还要纤长三分的睫羽垂下,在眼际留下一圈玫瑰色的阴影。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母妃抓走陆琴师的可能性更大。不过,若是她抓陆陌川只不过是为了找明玉妃当年死去的缘由,又为何不愿意告诉我们呢?”
秦落衣站在一旁,大力压抑住自己忍不住想要揭穿宋锦雅的强烈冲动鲎。
母妃,乃是由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亲手杀死;而当初的落衣,也是被她指使太监硬生生活埋于黄土之中,窒息而亡褴。
如此血海深仇,她竟还有颜面,将这罪行推给别人……若是不揭穿她,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饮恨而死的母妃?
但以她原本乐文苑丫鬟的身份,知道如此秘辛未免太过可疑,更何况容云鹤毕竟是宋锦雅之子,母子连心,倘若知道了母亲犯下的滔天罪行,他是否会选择掩盖真相、杀她灭口也说不定呢。
她眸光急速闪烁,最后还是忍住了升到嘴边的话,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我觉得陆琴师是被她抓去的,这一点毫无疑问。难保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别样心思呢。”
容云鹤眉眼阴沉,转头对着空气轻声说了一句话。秦落衣便惊愕地看着空气隐约波动了几下,一抹暗影如闪电般向着百福殿冲去,如果不是那一瞬间阳光照在那道身影上的角度异常巧妙,让她清晰地看见了地面上投射出的暗影,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方才那是什么?”秦落衣好奇地问。
“我的暗卫,名曰暗影。”容云鹤瞥她一眼,“你方才说,母妃可能另有目的,我便去派暗影查探一番。”
“这样难道不会被发现吗?”她满脸的疑虑。
“方才暗影在密道中就一直跟着我了,你可曾察觉?”
“这隐匿功夫,委实称得上出神入化。”秦落衣赞叹连连。
幽草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对话,突然稚声问道,“秦姐姐,你说,我哥哥会不会回不来了?”
女孩天真无邪的话语,让秦落衣与容云鹤尽皆一怔。
若是真如秦落衣预料的那般,宋锦雅是想要杀人灭口,那么陆陌川便会被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陆陌川又是一介平庸之身,除了琴技傍身外,堪称手无缚鸡之力,恐怕难逃一劫,此行也的确是凶多吉少。
但秦落衣怎么忍心对着那张童稚的小脸说出如此残酷的真相?她只得强作欢颜,“当然不会。你想,你哥哥的琴技那么厉害,宋锦雅抓他去定是想要听他的琴声,一定不会害他的。”
“哦……”幽草乖巧地点点头,小手却捂住自己的心口,怅然若失道,“可是,我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别担心这些了。”秦落衣牵着她的小手,柔荑握住的那只小手略显纤弱苍白,她眼神微动,笑着建议道,“幽草,你可曾放过纸鸢?姐姐带你去放纸鸢散心,怎么样?”
她抬眼望天,天高云淡,微风拂面,委实是个放纸鸢的好天气。
“放纸鸢?”幽草连忙摇头,一脸的好奇,“纸鸢是什么呀?”
“纸鸢,也是坊间所说的风筝。顾名思义,原先是由纸做成的鸟,到后来便衍生出各种形状、各种材质……”秦落衣耐心地解释,此情此景,异常熟悉,竟让她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多年前,在她还未长大之时,母妃就是这般牵着她的小手,用温言细语告诉她,纸鸢的由来,纸鸢的制作,纸鸢的传说。那一个个美好瑰丽的故事中,暗蕴着母妃对她温柔细腻的爱。如今,她已然长大,母妃却已身处九泉,阴阳两隔,叫她怎能不感慨万千。
不只是幽草,就连从小养尊处优的容云鹤也未曾听说过这纸鸢一说,此时亦步亦趋地跟在幽草身后,隐约听着女子温柔似水的声音,难免多出几分恍惚。
若是,女子是他的妻,幽草是他的女儿,如此一家畅享天伦之乐,该有多好。
容云鹤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骇了一跳,但此种念头,却在不知不觉间深种在他的脑海中。
约一个时辰后,一只极漂亮的燕子纸鸢便被幽草拿在了手中,小姑娘对于放纸鸢这件事兴味十足,很快便把哥哥抛到了脑后,让秦落衣也是一阵欣慰。
落衣把线轴放进幽草手中,柔声
道,“按姐姐刚才教你的去做吧。”
转而对着容云鹤轻笑,“你照看着幽草,不要让她摔倒即可。我去月牙湖边看看。”
容云鹤颔首,随即出声道,“你对这里很熟悉?”女子来到这一片草地时,闲庭信步,连此处内有月牙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秦落衣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无措。她对这里熟悉吗?当然,她几乎是从小便在这一带长大的,对于月牙湖她自然是谙熟于心,不知多少次泛舟湖上。但,她要怎样解释一介乐文苑的丫鬟,却熟知宫中的湖泊这一事。
她张了张唇,欲要开口解释,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不知该找些什么借口。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玄妙莫测起来。
“齐妃的宫殿离这里并不远,我晚间用过晚膳,会来此处闲逛消食罢了。”秦落衣镇定了一下心神,沉着地应对。
秦落衣心知方才的迟疑已经让他心生怀疑了,只得挤出一个笑容,“还不去幽草那儿?她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陆琴师第一个不饶你,毕竟他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若是他此次凶多吉少,我们也要替他照顾好妹妹。”
说罢,她便逃也似的步向了湖泊,不再理会身后男子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那平静无波的湖面,一时间又陷入了记忆的漩涡。
母妃曾经最喜带着她泛舟湖上,一同赏月,一同观景,就连湖中的青蛙游鱼,都是她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那一叶扁舟也不知被宫中奴颜婢膝的太监们弃在了何处。
秦落衣闭上双眸,不让自己流露出丝毫的软弱,但那思念之意却深入骨髓,让她不禁轻声呢喃,“母妃,我好想你。”
但转瞬间,这低语便化作了一声高亢的尖叫,女子猝不及防地栽入深水之中,在半空中逐渐睁大的眼中盈满了惊恐。
方才,有一只暗手,自背后推了她一把。
这又是何人?
来不及思索,冰冷的湖水没过了头顶,秦落衣只觉得这湖如同万丈深渊般深不可测,她挣扎在水面上,连连呛了好几口水,却不敢放松。一旦真正沉下去,那便是万劫不复。
这水,让她情不自禁地心生恐惧,让她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死亡,对她而言仿佛又一次近在咫尺。
秦落衣只觉得无奈,似乎重生过来之后,她又已经多次命悬一线,这一次,她又是否能够劫后余生?
恍惚间,一个独属于男子的宽大怀抱紧紧拥住她,将她从水中带出。
半昏半醒间,秦落衣闻见男子身上有一抹沁人的暗香。
翌日。
秦落衣又一次悠悠转醒,她最后的记忆,仍是停留在自己在水中奋力挣扎,几欲溺水而亡的模样,不禁自语道,“又是谁救了我?”
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容云鹤冷峻的面容,却听见一句笑言,“落衣姑娘,你怎么每次都弄得自己如此狼狈,莫不是故意要让我施展妙手回春的本事?阮某的诊费平日里可是很贵的。”
抬眼看见阮灏君进来,秦落衣心中竟莫名泛起了一丝失落,幸而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露出一抹粲然微笑,“是君公子救了我?”
“算是吧。”阮灏君毫不脸红,毕竟是他把秦落衣唤醒的。
而落到秦落衣耳中,便成了是他跳下水中把自己救上岸,眸中顿时多了几分感激之色,“那我便多谢君公子了。屡次救命之恩,委实无以回报。”
门外,一抹紫色衣角闪过,却是于门口驻足。容云鹤手中端着一碗滚烫的姜汤,他却仿佛不觉痛,细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咳,这个嘛,好说,好说。”阮灏君莞尔笑道,“不过以身相许什么的可要不得。”
秦落衣面上微微一红,她自觉对阮灏君还是颇有几分好感的,尤其是对他不声不响地帮了自己好几次而隐隐感激,因此说话时也颇为诚恳,“君公子温润如玉,翩翩如画,可谓是浊世佳公子,恐怕有不少闺秀盼着与公子喜结连理呢。”
阮灏君手执折扇,面上含笑,问出的却是刁钻问题,“落衣,你悄悄告诉我,你觉得我与云鹤比起来如何?”
屋外的容云鹤闻言也是屏息凝神,连滚烫的姜汤洒了几滴在手
掌上也不自知。
秦落衣托腮思考了片刻,忍不住耸肩道,“这问题未免也太过刁钻了吧,君公子更像是一块羊脂白玉,触手温暖,而三王爷未免像是寒冰玄铁,冷峻逼人。虽说二者的品质不分高下,不过女子恐怕大多都会更加偏爱暖玉呢。”
“毕竟,寒冰玄铁,不近人情,大多数人,都会因那彻骨的冰冷望而却步。”
第64章 幽草惨死
“好一说羊脂白玉,寒冰玄铁论。”阮灏君轻摇折扇,赞叹不已。
秦落衣回以一笑。却因自己的话而微微恍惚。心中如魔怔般想道:若是自己,更偏爱羊脂白玉,还是更喜这寒冰玄铁?
屋外,一袭紫衣的男子微微怔忪,寒冰玄铁……自己在她心目中就是这般的又冷又硬,不近人情吗?他觑一眼手中已是温热的姜汤,唇角勾起的却是自嘲的笑容褴。
若是真正冷情冷性,他又怎会体贴到亲自端来姜汤,唯恐她落水之后身体不适鲎?
自己固然可以对旁人冰冷无情,但当他遇到这两个名为‘落衣’的奇女子,便变得似水温柔。尽管,她从不曾在意。
容云鹤对自己轻声嘲笑了一番,稳一稳心神,端着姜汤朝里走去。
蓦然见到容云鹤推门而入,秦落衣与阮灏君都是一闪而逝的愕然。
“我命厨房煮了些姜汤,你权且喝些,莫要染了风寒。”容云鹤步至床边。
秦落衣接过他手中的姜汤,一饮而尽。有几滴姜黄色的汤汁顺着女子雪白柔嫩的肌肤翩然滑落,最后滑过纤细的锁骨隐在衣衫里,让容云鹤的眼眸染上几分深沉晦涩。
温热的姜汤涌入腹中,原本落水后略显冰凉的肌肤又重新变得温暖,秦落衣呼出一口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了。面上的笑容也多出了几分真心,“谢谢了。这碗姜汤喝得很舒服。”
容云鹤颔首,不动声色地拿过空碗放在一旁。
“咳,那个,幽草呢?”秦落衣见气氛微妙,轻咳一声,环视床边,竟没有看见那一抹娇小俏丽的身影,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落水之后我便跳下水救你上岸了,后来便一路把你带回了广阳殿。”容云鹤眉尖轻蹙,“我已唤了婢子去寻幽草,想必不会多生事端。”
秦落衣先是略一惊诧地望了一眼阮灏君,原来,竟是容云鹤将她从水中救起的吗。
“我想亲自去……”秦落衣话未说完,就被屋外一道慌张的声音打断了,“王爷王爷,不好了,幽草姑娘不见了!”
“什么!”容云鹤与秦落衣俱是一惊。
进来的竟是许久不见的素云,她满面惊容,眼露惶恐,心惊胆战道,“奴婢在月牙湖周边处处都寻过了,就是没有找到幽草姑娘。只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秦落衣急急地追问,心中蓦地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素云嘴唇一颤,眼中是无限的惊恐,“奴婢只找到了一只染血的纸鸢。”
满室皆惊。
幽草不见了,空余染血纸鸢。
这个消息如惊雷一般在秦落衣脑中炸开,她瘫坐在床上,面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强打精神,绞尽脑汁地找着合理的解释:“幽草毕竟还是个小孩子,顽劣一些也是应该的,说不准是她放风筝划伤了手,然后自己跑到别处去玩了呢。”
但这个说法,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去找。”在一屋子人都心中惶惶不安之际,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容云鹤也是隐隐担忧幽草的安危,但却始终维持着三分镇定,此时从容不迫地吩咐,“我们分头去找。我去母妃殿中。素衣去南面,灏君去北面。”
“我呢?”秦落衣虽然虚弱,但一双眼眸却亮若繁星。
“你……”容云鹤本不愿她拖着虚弱的病体加入到寻找的行列,但当他与女子目光相撞,女子眼神中那股倔强的坚持触动了他。他心中暗暗无奈一叹,只得道,“你往东面去吧。”
“一个时辰后,在此地集合。”他有条不紊,凛然不乱地布置道。
秦落衣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迈步下床,方才喝下的那碗姜汤,竟是让她的四肢百骸中都涌起无尽的力量。
她朝着广阳殿的东边缓缓步去,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天空此时已是笼上了一层阴霾,灰蒙蒙的天色不复先前的一碧如洗,蓝天白云皆是无影无踪,只余漫天阴沉灰暗。
秦落衣抬眼,呼啸的风卷过她身侧,让她心中隐隐忧虑。
从推她入水的那只莫名暗手,到幽草无故失踪,再到那只染血的纸鸢。竟已在无声无息间发
生了如此之多的诡谲之事。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宫中,还能太平多久?
不知是天意注定还是凑巧罢了,广阳殿的东边,隔着浣衣轩,竟恰是冷宫。秦落衣轻车熟路地推开冷宫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往里走去。
许是因为许久无人光顾,冷宫中的处处物件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有些地方更是蛛网丛生。
秦落衣轻轻咳嗽了两声,连忙用帕子掩住口鼻,但眼中却满是怀念。
自她有记忆以来,便是在此处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物一件对她来说都是意义非凡,哪怕此时稍显冷清破败,却仍让她魂牵梦萦。
来到这里,便仿佛又看见了母妃。
无论是面带温柔笑意哄她入睡的母妃,还是凄清月色下独自起舞的母妃,亦或是静坐窗前眼带企盼的母妃,都美得如梦如幻。
秦落衣静静地望着,不多时便已泣不成声。她愈是感受宫中世事变迁,便知晓了母妃当年护她周全有多么不易。
她往冷宫深处慢慢走去,企图重温母妃当年与她相处时的情景。
但,在这处处皆落灰的冷宫中,一抹鲜红的色彩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腥锈气息。
“血!”地面上,几滴妖冶夺目的液体让秦落衣失声惊叫起来。幸而这里是最为偏僻、人迹罕至的冷宫,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秦落衣却是眼前一黑。冷宫之中为什么会有还未干涸的鲜血?她循着血迹望去,血迹消失之处正是冷宫中的一口水井。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冷宫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声响,显然是只有她一个人。
再看那蜿蜒的大片血迹,秦落衣心中一紧。哪怕是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她,也知道,若是人流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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