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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江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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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无言,想想也的确如此,她孤零零一人出走命数未必就比继续留在府里好。晚清自个坐着发了会儿呆,又不知过了多久,侍琴端来午饭给她,才知道已经中午了。刚吃完饭,慕容博又来了,一坐下不紧不慢的问:“事情你了解的差不多了吧?”
晚清搓着手说:“还行吧。”她刚想说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可心里实在疑惑,便转念问道:“但你让我了解这么多事儿干什么?表达你开诚布公的诚意吗?”
慕容博并不做声,按他的想法,这事情她知道一点和知道许多根本没什么差别,反正此女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别无它法,只能一边继续在外面盘查,一边不管好办法坏办法统统先往她身上招呼着。也许她真是无辜的,否则一定能有所斩获。
晚清见他不说话,接着道:“我说,你想啊,别说你现在找不回你妹子,就算你人给找回来了,你能确保她老实嫁了安生过一辈子吗……”她看慕容博眉头皱着,一张俊脸显得异常严肃,不知怎的就有些幸灾乐祸,忍着笑说:“我给你支一招,你妹妹就甭找了,去找个趋炎附势的,漂亮温柔的,对皇家贵族生活感兴趣的,好好□□,串串口供,就当成太子妃嫁了吧,反正也基本没人见过你妹妹,真假难辨的……”
她这属于典型的吃饱了撑的,慕容博涵养再好也得生气,他狠狠瞪了晚清一眼,若不是看她一介女流,真想揍上一顿出气。
晚清见他真的怒了,不敢再出言相激,遂乖乖坐着一动不动的。过会儿抬头见慕容博也那样静静坐着,有点出神的样子,脸上露出些倦容,心里便又有些同情,她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很温和:“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风险也都摆在那儿,就看你怎么选了。”
慕容博心道说得轻巧,反问道:“你说说要怎么选?”
晚清想了想,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内心里当然是觉得事情解决得越柔和越没有悬念最好,鉴于她对于封建社会体制没什么实质性的体会,所以窃以为他们家应该去和皇帝坦白交代一下,然后双方协商出个解决办法,这样最稳妥。但她也感觉自己这个想法非常的不靠谱,大概当皇帝的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保持这样的宽容和理性。
说到慕容雅这不负责任的行为,晚清倒是明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观点,她颇为诚恳地说:“你妹妹吧,事情是做的冲动任性了些,可实在是很有勇气,一万个姑娘里也不见得有一个能做到——”她陡然觉得慕容博又要瞪他,连忙将赞颂的基调降了降:“我这会儿不是幸灾乐祸……不过你知道,她这也是追求自己的人生幸福……”
慕容博不由冷笑:“放着将来一人之下万万人上的皇后不当,跟一个穷书生有什么幸福可言?”
晚清说:“唉,人的幸福感不是这么算的,关键是她自己喜欢书生,那太子什么的也就算不上号了。这缘分呢,就是强扭的瓜不甜……”
慕容博被她说得有些烦躁,拳头按在桌子上:“你懂什么,胡言乱语。”晚清道:“我是不懂,不过想着,一来丢脸,二来丢官,大不了也就这些,你倒说说还有什么?”慕容博盯着她:“你觉得这些还不够吗?”晚清看了看他,话说得很诚恳:“说也严重,可与一个人的一辈子比起来,终究只是浮云。反正日子过得好不好,也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想开了也没什么可丢人的。除非你一点也不关心她过得是不是快乐,只顾自己升官发财。”
慕容博这次没给她绕住,思路清晰,表达直白:“那她就可以置整个家族的安危于不顾,心安理得地追求那个所谓的幸福了?”
晚清看他一副瞧不上那种幸福的模样,不由叹道:“她是不应该心安理得,想来也并没有心安理得。不过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你们家就能够心安理得地让她做出牺牲,换得光耀你们的门楣,铺垫你们的前途吗?”
慕容博不知是没能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太固执,驳斥道:“牺牲?做太子妃做皇后倒成了委屈她了!”
晚清无奈极了:“怎么又绕回来了,关键不在于那个身份,关键是那个人,你难道不明白这一点吗?她若是喜欢那个人,那当然怎么看怎么顺眼;要是不喜欢,就算他是皇帝也是没辙。你自己也总不愿娶一个不喜欢的姑娘吧——你娶媳妇了吗?”
慕容博惊讶地看着她,脸上难得一见的有些窘迫。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坐在这儿跟她扯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了。
晚清没觉得自己问的过火,接着问:“没有啊?你多大了?”
慕容博腾的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走,晚清看着他一阵风似的离去的背影感慨,这样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没有段风流韵事可真是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晚清在这儿安安稳稳地住了两天,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竟还获得了四处溜达的权利,有时候简直让她恍惚有种自己在这儿当大小姐的错觉。她觉得这家人真是日理万机,这两日连慕容博都不常现身,宰相大人和夫人更是影子都没见过一个。
但她终于还是有幸瞻仰了一个真正的活的宰相大人的丰姿。慕容正卿具有和他儿子一般文武兼修的好气质,只是人到中年,显得十分大气,仪态端庄气势逼人。目光掠过晚清时平和镇静毫无波澜,简直与看到一棵树等物体一般无异,淡定得让晚清心里暗自惊疑。
又过了两天,阔别几日的慕容博终于又出现。他将一个精致小巧的绸面锦盒放在桌子上往晚清面前一推。晚清看着这一幕没来由觉得怪怪的,她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给我的?”
慕容博微微一笑,点头道:“是的。打开看看。”
晚清觉得别扭极了,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她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侍琴,侍琴以为得她授意,就微笑着替她打开了盒子。
晚清探头一看,是块精致而眼熟的玉佩,上有四字,不用看她都知道是“情静性雅”。她惊讶看了看慕容博,手指不动声色地移下去摸了摸口袋,那块玉依然还在。侍琴也又惊又惑,喃喃道:“小姐……”
慕容博屏退了侍琴,看着晚清。晚清语气轻快地问了一句:“你找到你妹妹了?”她没猜到是这个结果,所以更加猜不到里面的原因。
慕容博显得很泰然,说:“尚未。不过你也知道,我妹妹打小有这块非比寻常的玉。”晚清曾开玩笑的给他指了条路,慕容博受她刺激,觉得这法子虽然大胆却的确不失妙处。不过他也不是打定了主意要走这么一步险棋,只是越想越觉得有谱,不失为最后山穷水尽时的补救之法。至于人选,眼前这个,一定是最合适的。
晚清仔细看着慕容博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博道:“你曾向我提了个建议,我考虑了一下,觉着不错。你是聪明人,自己想想。”
晚清呆了半天,失笑道:“你开玩笑的吧?”
慕容博坦然看着她,态度很认真的模样。晚清愕然:“好吧,我之前是跟你开玩笑的。笑话而已,怎能当真。你还是老老实实想别的办法吧,别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些不靠谱的事情上。”
慕容博说:“你不是说,办法摆在那儿,风险也摆在那儿吗。我权衡一番,不得不说,这个办法最为可行。”
晚清不由嘲弄一句:“哟,这么听话?”
慕容博并不在意,接言道:“办法虽大胆了些,却也高明。程姑娘也是胆色过人。”
晚清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撑住脸:“我胆子小得很,只是说说,说话又累不着人。你要是真敢这么干,你才真是过人。”她瞄了瞄慕容博,觉得这大户人家的麻烦事跟自己这种老百姓的果然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又叹道:“不过我说,这次是实心实意不带开玩笑的,这事可不好玩,搞砸了按你们的说法不是叫欺君么。依我看,这件事你还是去找你爹拿个主意的好。”
慕容博不理会她,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只是此事若真要实施,尚需程姑娘你的首肯与配合。”
晚清还是觉得在听天方夜谭,但也只好尽量将自己代入这场景中,认真和他会话,她语气平缓吐字清晰地说:“首肯是没有的,配合更是不可能了。”
慕容博对此也不意外也不着急,毕竟他也觉得,决定比较突兀,方案比较凶险,接下来便耐心地想要说服晚清。最后晚清实在听得没耐心了,更没力气与他辩论。她觉得这厮口才还是相当好的,一番只考虑功利性不考虑情感因素的劝辞被他说的冠冕堂皇,前途一片光明。晚清想,这事你挑我,真不知道算不算夸我。要不是因为我是新来的,还没有融入状态,说不定就真被你忽悠的头脑发热了。
她看着慕容博颇为神姿焕发的神情,不禁琢磨起来,这人脑子里是不是真的缺了一窍呢,致使对有关感情的事情理解不清……看来自己前两天费那口舌教育他半天全都教到狗身上去了。
慕容博见她沉默不语,眼神游动似有所思,心里盼着是说得她心动。最后话已说尽,遂道:“这东西便先放着,你好生考虑。”顿了顿,又正色道:“你的身世我不清楚,但不论将来用什么办法,不论这办法用在谁身上,你知道的太多,就是一大遗害。除非你成了局中人。”说完便告辞了。
晚清把事情想了又想,便真坐不住了。万一慕容雅再找不着了,最后动真格的,自己可就真不好脱身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这句话于她而言真就只停留在字面上,这个时候她是多么羡慕传说中的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晚清想破了脑袋也没酝酿出什么好计策,但她知道拖得久了说不定再有好计策也白搭了,只好抱着碰一碰的心思定下一个思路来。
她在慕容家又蹭了两天饭,第三天早上让侍琴找来了慕容博。慕容博找妹妹的事情依然一筹莫展,听闻她有事要谈心里便暗暗紧张。谁知晚清一上来便把那只装玉佩的小盒子丢给他,慕容博立刻皱了眉,晚清说:“你先别急。我带你去找你妹妹,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吧。”
慕容博被她唬的一愣:“你说什么?”心里不明白她在耍什么花招。
晚清有模有样地说:“我想清楚了,她的事儿我可管不下去了,实在是犯不着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所以还是谁戳破的窟窿谁来补吧……”她看着慕容博惊疑不定的神情,又补充道:“你不信啊,我知道你这块玉其实是假的,对吧。”
慕容博颜色大变,直盯着晚清。晚清心里敲着鼓,面上不改色继续说道:“我几天前亲眼从你妹妹那儿见过真的,所以假的就是假的,真的不在这里。”
慕容博脱口而出:“她在哪儿?”
“你先放我走,我再告诉你。”
“你带我去找她,只有见到她人,立时便放你。”
晚清煞有其事地道:“并且保证之后不再追究我的责任。”
慕容博毫不犹豫:“可以。”
☆、8。万花楼头
晚清说要带慕容博去找人,自然是说走就走。尽管她委婉地提示他低调行事的好,慕容博还是很不客气地带了两个随从。晚清怀疑他是为了以防万一,绑也要把慕容雅绑回来。当然,也很有可能是为她自己预备的。她心里默默地犯愁,也不敢过多说什么。
出了慕容府的大门,晚清一点也不知道往哪儿走。但为了表明她确实是要带他们去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她只能见着路就果断地走下去,看起来一副毫不犹豫的样子。
日头渐高,街市上热闹起来。再古怪的东西看多了也就习惯,就像眼前的这些古代人之于晚清。况且她这会儿也无心观赏。
她一边小心翼翼留意街景,一边心怀鬼胎地盘算,然而感受到身后跟得很近的三条高大身影,便深深觉得想要顺利逃脱确实是件很有技术难度的事。她心里躁动不安地想,逃命也是件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事啊……
晚清皱了皱眉头回头看看,见慕容博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好不烦恼。又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晚清这个路盲一点也认不得方位,却只听一个随从开口说了句:“公子,这万花楼的门都过了三遍了……”
晚清听到慕容博轻轻咳嗽了一声,也不知是真咳还是装咳。她抬头一看,果然是有那一面之缘的万花楼,算是她和杨蓝在此地唯一认识的地方,晚清突然重遇,心底竟有种亲切之感。此时大概快中午了,万花楼门庭若市,人声嘈杂。
晚清硬着头皮说:“我想上厕所。”几个人僵硬了一会儿,然后慕容博嘴角抽了抽:“那……先回府一趟吧。”
晚清啊了一声,心里大失所望,虽然一路上她也并未看到类似于公共厕所这样的设施,但被提出这么一个解决办法实在让她哭笑不得。晚清想,出了那门你就别指望我再回去。在她的印象里,上厕所这样的借口好像是人们逃跑的一个上佳方案,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可能发生无数的意外和奇迹。她犹豫而期待地看着慕容博,希望他能说个别的法子,但慕容博一点也不想和她探讨这个问题。
晚清摆摆手打哈哈说:“呃,那还是不用了,我还能再忍会儿……”慕容博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晚清无奈地看了他三人一眼,视线越过他们向后看去,突然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轻呼一声:“慕容雅?!”
慕容博一惊,唰的一下回身看过去,那两个随从反应也差不多,三个人动作堪称整齐划一。
晚清见状心中大喜,哧溜一下便悄悄窜向一旁,此时正当万花楼前食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晚清无路可夺,顺着人流被冲进了楼内。这时她很想回头看看慕容博几个人会是怎样的一种神情和反应,但也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好先埋头往前冲。
慕容博回头望去,人影幢幢,他细细扫视了一番,也没看到晚清口中的慕容雅,心下登时就觉得不妙,回头一看,果然不见了晚清的影子。慕容博想不到她突然来这么一手,顿时又气又恼悔恨交加,一张脸变了又变,还是说不出话来。他匆匆对身后目瞪口呆的两个人丢下一句“分头找”,大步一迈便冲进了万花楼。
晚清跑进万花楼时,纵目一看全都是人,眼花缭乱赶集似的,让人不知道往哪儿走。在这紧急时刻,她左看右看,然后做出一个理论上来说非常不明智的选择——顺着楼梯噔噔噔爬上了楼。
当她手脚并用爬了一半时,心里突然想,要是被追上来,自己是选择跳楼呢还是选择被捉回去?当然,跳楼后的结果很可能还是被捉回去。
她心一横继续往上爬,爬楼的同时还忙里偷闲纵观了一下万花楼的全局。她发现,一楼算是大堂;二楼稍稍安静,却也隐约能听到言笑之声从一个个典雅小厢中传出,那么算是雅间了;三楼,三楼看上去,一溜几间屋子均门窗紧闭,毫无动静,难道是客房?
晚清微微喘着气站在三楼的楼梯口,静谧的氛围给她造成一种错觉的安全感,登高总是让人胸臆大抒,于是她终于一个没忍住,探头朝栏杆下俯瞰了几眼。
慕容博运气不知该说是好还是坏,已经跑掉的人都能让他重新发现。他虽站在人声鼎沸的大堂里,可三楼凭空冒出来的这个脑袋实在是显眼,简直是突兀。
两人对视这一眼,简直像有石火电光迸出,慕容博心头一个激灵,脚下立刻向楼上冲去,一路上无视了好几个人的招呼,让人纷纷诧异这个平素彬彬有礼的贵公子今天为何有失格调;晚清心头也是一个激灵,恨不能时光倒流,把自己这颗该死的脑袋给按回去,此刻终于知道为什么某些人有时候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晚清心想,这下完了……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好好看看慕容博的窘相,那也不算太亏。身后房间里隐约有乐声传出,曲调婉转缠绵,晚清不知怎的,很滑稽的就想到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
尽管如此,这间传出乐声的房间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未必不是一条生路。于是她硬着头皮麻利躲了进去。
晚清什么都还没看清,只听到一声娇呼,乐声戛然而止,往声源处一看,见是个极美貌的女子,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张古琴,那副表情像是被吓得不轻。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被她和杨蓝吓到的慕容雅,心里不由觉得这儿的姑娘也太不经吓了,一惊一乍的。
她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道声歉,只觉一个东西倏地缠上了腰。这东西有质感有力量,使力的方位和力度还恰到好处,乍然间实在是骇人。晚清打了个哆嗦,低头一看,发现是条手臂。此手臂的主人正紧贴在她背后,伸出这么条胳膊捞住了她。
整体上,这是个比较暧昧的姿势,要在平时,晚清这么个大闺女好歹也要害羞一下,可这会儿情势紧急,她连背后这人的脸都还没看上一眼,只是感觉到头顶上方微微的气息便头皮发麻,胳膊一提,肘部向后撞去。谁知这一下连个衣服角都没碰到,晚清感到那人身子微微一扭,自己便打空了。
她低头一看,连忙抬脚使劲往后一踩,感觉脚后跟下终于不只是地板,心头一阵爽快,同时又深为自己此刻没有穿个细跟皮鞋而遗憾。可惜的是,那人被踩了之后似乎毫无反应,晚清挣了挣,依然没什么效果。
晚清喝道:“放手!”心想,这回自己没躲成居然还被占了便宜。一旁美女正看得发愣,门砰的一下第二次被撞开了。
慕容博站在门口,一眼看全了房间里的三个人。这是一个非常惊喜的过程,他看到晚清的时候有多么喜,那么看到她身后那个人便有多么惊。
随着慕容博的出现,箍在晚清身上的那只咸猪手终于松开了,晚清往一旁挪开几步,也得以看清此人的真实面貌。不得不说,眼前一亮。晚清自认为阅美女无数,品质过硬的美男却没见过几个,眼前这个大概能算一个。
她这条漏网之鱼不幸又回到网中,肚里已没多少花花肠子,反而既不紧张也不担忧了。一时间,房间内八目相对,寂然无声,气氛显得很奇怪。
沉默了几秒,那美女忽然不知从哪儿捞起一条纱巾戴上,盖住了一张俏脸,只露一双眼睛。这动作引得几人都看了过去,晚清不禁立马想起方才看到的容颜,此时此刻还分出点闲心感叹一下:真是惊天动地的美人啊……就只这双眼睛,已经够美了,你确实有这个资本遮脸。慕容博有幸对她的美貌惊鸿一瞥,原本就僵愣的脸上更呆了一分。晚清心里一乐,很想表扬他一句虽然你情窦未开,但正常的审美可见还是有的。
美女被他看得秀眉一蹙,一双妙目中露出些嗔怪之色,眼波流转间向这边的男子望了望,眼神之动人让晚清心头都不禁一软。
慕容博尴尬地将视线又转回了晚清这边,看着那男子欲言又止,只听那人爽朗一声:“免了。”
晚清看慕容博神情中略带的拘谨忌惮,心里讶然,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大灰狼碰上了大老虎?她不禁又扭头瞅了此男一眼,见他面色轻松泰然,一副受之不愧的模样,不免心里嘁了一声。
慕容博站在门口远远地向晚清喊话:“你过来!”
晚清闻言又往回挪了几步,退回那男子身边,干脆地说:“不可能!”
慕容博脸皮有点发红,眼中闪过困窘:“你别胡闹了,先跟我回去。”
晚清站着不说话,表情里还是那句不可能。她怀疑再这样站下去,她和慕容博要把这样毫无含金量的对话一直继续下去。
慕容博为难地看向那男子,口中道:“二殿下……”晚清脑中轰的一下,来不及想这厮是哪门子殿下,只觉得慕容博是要先请示一下,然后直接扑上来抓人了。她又向后缩了缩,颇为逼真地嚷道:“你大白天强抢民女,没王法了?!”恨不得能再顺便流下两行凄苦的眼泪。
慕容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你胡说什么……”
晚清心头一动,道:“你别再逼我了,否则我一定接着胡说。如果事情就此打住,我保证守口如瓶。”
慕容博当然听得懂她所指,虽不敢强带她走,可让他如此放手,必然也不放心。可是,不放心是个事实,带不走就是另一个事实了。慕容博口中的那个二殿下一直保持着他那轻松的神态,充分表现出一种看好戏的中立立场。
慕容博深知这二殿下不帮倒忙已是不错,要求助他那是不可能了,只得万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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