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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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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瞥了一眼那一桌子还没动的热菜,“朕才要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才用晚膳?”
嘤鸣垂下头去,低声道:“皇上大约已经用过了吧?不过——都这个时辰了,皇上就当用些宵夜吧,肚子暖暖的,也能安睡。”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便伸手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了。
饭菜到底是热过一次的,到底不及新鲜出锅的好,不过嘤鸣早就饿了,也不挑剔这些,婴儿拳头大的梅花包子吃了四五个,熬得烂糊的厚厚的胭脂米粥就着爽口的酱菜吃了两小碗,还吃了个肉末烧饼,桌上的饭菜荤的素的也大多动过筷子,党参老鸭汤也喝了半碗。吃得肚子饱饱的,这才搁下了筷子。
反倒是皇帝,只吃了一小碗粥,菜色也只吃了两口素的。
嘤鸣见状,报赧地笑了。
皇帝默默搁下宫碗,便携着嘤鸣的手,两两进了里头寝殿中。
一时间内殿中,寂静无声,嘤鸣亦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沉默良久时候,是皇帝先出了声儿:“既然早发现崔氏是遭了暗算才落胎的,为何不告诉朕?”——还装作自己浑然不知的样子欺骗朕?!
嘤鸣抬头看着皇帝,皇帝眼中多有怨气,却不见恨气,嘤鸣便略略松了一口气,便低低弱弱道:“臣妾说了,皇上会信吗?”
皇帝眉头一皱:“朕当然会信你!”
“可臣妾……怕皇上不信臣妾,怕皇上会觉得臣妾搬弄是非、诬陷中宫。”嘤鸣徐徐说出了这番话。
皇帝幽长地叹了一口气:“鸣儿,你竟是这般揣度朕的吗?”
嘤鸣咬了咬嘴唇,眼里瞬间便带了湿意:“因为,臣妾不知道,自己在您心目中是什么分量,也不知道皇后在您心中是什么分量。所以不敢相较。”
“自你跪得险些小产之后,朕对皇后便只有厌恶!”皇帝拧着眉头道,“而且自那之后,朕就再未碰过皇后了!”
最后这句话,叫嘤鸣都忍不住惊呆了,那次之后,皇帝就没跟皇后好过?!那每月十五,皇帝如期报道皇后处,难道只是盖棉被纯睡觉的?!
嘤鸣这幅呆呆傻傻的样子,叫皇帝心头郁结一舒,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嘤鸣的脸颊,然后附耳低声道:“是真的,朕真的再没有碰过皇后了。”
“一次都没有吗?”嘤鸣忍不住追问道。
“一次都没有。”皇帝回答道,同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嘤鸣呆了半晌,这才缓缓回过神来,怪不得皇后非要弄掉怜贵人的肚子,合着是没有夜生活,内分泌失调了啊!
“以后不许欺瞒朕!”皇帝语气里满是警告之色。
嘤鸣低声,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可是有些话,会很不好听。皇上听了,能不生气吗?”
皇帝呵呵一笑,“只要是真话,朕都不生气。”
嘤鸣点头道:“好,那我就说了。”她直直看着皇帝,道:“皇上,您还是叫人彻查一下古董房的存货吧,臣妾估摸着,不止有一个小徐子呢!小徐子这些年,不晓得贪墨了多少您的古字画,只怕未必没有学样儿的。那些古董太贵重了,谁不眼热呢?弄不好还会有监守自盗的呢!”
皇帝点了点头,“这个不用你说,朕也会叫慎刑司去查的。”
嘤鸣不禁笑了,“皇上查自然再好不过了,那样臣妾就不用得罪人了。”
皇帝不由嗤地笑了,“你这个捉狭的妮子!你是想让真唱红脸,你来唱白脸啊!”
嘤鸣莞尔道:“臣妾才刚接手宫务,不宜树敌。还有娴妃的疏漏,皇上也别计较了。”
“哦?为什么要替娴妃说话?”皇帝淡淡微笑着问。
嘤鸣坦然地道:“臣妾不想和娴妃闹得太僵,更不想因此惹得太后不快。那日,臣妾瞧着,太后并不情愿臣妾插手六宫事务。”
皇帝不由叹了口气,“太后……有时候,朕都忍不住怀疑,她真的是朕的亲额娘吗?”
嘤鸣心里一抖,便咬牙道:“皇上,你既然刚才说了要听真话——那臣妾想说,臣妾也觉得太后这些年来的举止,的确没有半分亲生母亲该有的样子!”
皇帝眉头嗖的皱了起来,脸色也冷了下来。
嘤鸣见状,忙垂下头去,屈膝道:“臣妾是胡说八道的,皇上别往心里去。”
皇帝忙一把将她扶了起来,“真话……的确很不中听。不过,朕说了,不会生的气,就会说话算话的。”
听皇帝的语气还算平和,嘤鸣不禁松了一口气。
皇帝嘴角含笑,抚着她的额头,轻声道:“好了,天晚了,安置吧。”
听得“安置”二字,嘤鸣的脸颊不争气地红了。
皇帝瞧在眼里,嘴角的笑容不禁更多了几分,“朕原是只想叫你早早歇着的,既然鸣儿如此娇羞,朕……就不客气了。”
嘤鸣心底里暗骂了一句“你妹”,特么的又精虫上脑了!!
嘤鸣腹诽的时候,身子骤然一轻,便被皇帝一把横抱了起来,便倒向了金丝罗帐中。
一夜婉转娇啼,直到夜半,方才止息……皇帝最后一次叫水进去的时候,舒妃纳兰氏已经玉体横陈在鸳鸯锦褥上,周身肌肤上满是红痕点点……
第261章、相同的任务
那小徐子,第二天就被御前的人给押走了,后来来查到小徐子名下产业之多,叫人咂舌。昌平一带,小徐子置办了良田千顷,四九城里,还有三家当铺、两家绸缎庄子和一处四进四出的大宅。
可当真是个吃得肚子滚圆的硕鼠了。皇帝当真气坏了,直接叫绞死,不过碍于有损皇家颜面,这才没叫声张出去。另外也查出了古董房几个监守自盗的太监,不过偷盗字画古玩的数量,自然不能跟小徐子这个头号硕鼠想必,也被皇帝赐死了。
而管事的郭太监,虽然没有贪墨,可出了这么多纰漏,自然顶戴保不住了,被革了职,发配去泰陵守陵了。
泰陵,就是雍正帝的帝陵,一般叫做西陵。清朝入关以后的皇帝、皇后都是安葬在清东陵的,唯独雍正另选了帝陵,因泰陵位于京城西方的永宁山下,所以相对清东陵,这里又叫做西陵。
迄今为止,泰陵里除了安葬了雍正皇帝,便只有一位敦肃皇贵妃年氏。——可想而知,太后该有多膈应,先帝活着的时候,各种宠爱年氏,甚至生生等到年氏病死了,才下手处理她哥哥年羹尧。年氏死后还入了帝陵,日后太后死了,也得进帝陵,地底下,估摸着还是少不了妻妾斗法呢。
皇贵妃附葬帝陵,也是从雍正朝才有的规矩。在此之前,只有皇后才有和皇帝一起葬在帝陵的资格,妃嫔无论位份高低,都只能葬入妃陵。
然而,第一个附葬帝陵的不是年皇贵妃,而是怡亲王胤祥之母、敬敏皇贵妃章佳氏。也不晓得雍正是不是故意先开了先例。免了叫年皇贵妃当附葬帝陵嫔妃第一人,而惹人抨击的。
反正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谁都无从证实了。
知道了郭太监要被押解启程去泰陵的日子,嘤鸣特意吩咐了小文子带了一百两银子,去送送这个倒霉的郭太监,另外也一些隐秘的话,需要嘱咐一下郭太监。小文子打嘤鸣进宫就伺候着。也算是个忠心耿耿的小太监了。徐晋禄是首领太监,毕竟太扎眼了些,令一个伺候年久的小文子(林海)又是皇帝暗查在她跟前的眼前。所以嘤鸣只能叫小文子去。
郭太监之前是个有品级的首领太监,原也是有些积蓄的,然而他看守丢了皇帝的古董,而且其中一个监守自盗的太监还是他的徒弟。自然他的财产也没冲没了,所以郭太监是两手空空上路。
见到舒妃娘娘身边的太监文瑞。郭太监还有些吃惊呢,“文公公,您这是……”——郭太监现在没个顶戴,和小文子一样。都是无品太监,不……他还不如小文子呢,起码小文子是得宠的娘娘身边得脸的太监。而他……郭太监苦笑了笑,去泰陵。慢慢熬到死吧。所以郭太监对小文子的言语十分客气。
小文子微笑着道:“舒妃娘娘命奴才前来,送送郭公公。”
郭太监一脸的受宠若惊,他急忙道:“这……老奴可当不起啊。”
小文子道:“舒妃娘娘说,这事儿,也是因她之故,才叫你吃了挂落,所以心里有些不落忍。”
的确是因为舒妃接手古董房,才查出一系列问题来的,可郭太监哪里敢怨怪这位最得圣宠的舒妃娘娘?地位差距太大了,郭太监连一丁点怨的苗头都不敢气。他只能怨小徐子贪婪,还有自己那徒弟小卢子,竟也敢背着他干这种事情!!当初小徐子偷窃事发,郭太监就觉得自己的管帽可能悬了,等到连自己古董房里的太监也监守自盗,郭太监便觉得自己脖子有点悬了。
最后的结果,罚了管帽、挨了板子,还发落去泰陵。不过起码,没掉脑袋啊!郭太监只觉得庆幸,皇上丢的字画,即使充公了小徐子几个太监在外头的产业,也还有大半补不会来呢,那差额,便是一个价值他一百颗脑袋的银子。
所以郭太监,哪敢怨恨上头的主子们呢?
郭太监老脸上皱纹多了许多,满脸萧索之意,“哪里能怪舒妃娘娘的呢,说到底都是奴才自己出的纰漏。就算没有舒妃娘娘,日后也是纸里包不住火,只是早晚的问题。早些,总比晚些好啊!越晚,丢的字画越多,倒时候——只怕我这颗脑袋都保不住喽!!”
小文子暗自打量着,看样子这郭太监果然没有半分怨怼自家娘娘,如此,小文子便安心了,于是从马蹄袖中掏出了一包银子,便塞到了郭太监手中。
郭太监登时一愣,他手里垫着那分量,有些惊讶了,“林公公,这是……”
小文子低声道:“舒妃娘娘赏的!”
郭太监登时感动得两眼泪花,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何况他如今正需要银子呢!去了泰陵那种没有油水的苦寒地方,若是兜里没有银子,只怕是连口热饭都没得吃啊!
小文子笑着道:“你只管守着,我们娘娘这也觉得你着实可怜。这点银子,说多不多,但也是我们娘娘的一点心意了。”顿了顿,小文子又随口道:“对了,守泰陵的总管太监可是先帝年间的大太监苏培盛呢,你去了,也孝敬一份才是,缺了银子也是不成的。你若想在泰陵过得舒坦些,就得好好巴结一下这位苏总管,你说是吧?”
郭太监连连点头称“是”,手里捧着那一袋银子,一张脸已经笑成了花儿。
小文子又压低了声音道:“这一百两只是开胃菜,日后年年都有你一份儿呢。”
郭太监听了,顿时有些吃惊,舒妃娘娘年年都要赏他?无功不受禄的,舒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呀?若说是想补偿他,这一百两银子也足够了吧。
小文子低声道:“你去了泰陵,只管好生巴结着苏总管。日后……我们娘娘说不准还能用得着你呢!”
郭太监虽然有些不解,可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了。娘娘用得着他,岂非她日后还有机会回宫伺候?郭太监咬了咬,道:“奴才一定不会叫舒妃娘娘失望的。”不管怎么说,攀上舒妃这棵大树总不是坏事。何况舒妃也没让他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不就是讨好巴结一下苏总管吗?他去了泰陵,当然要巴结顶头上司了。
小文子又嘱咐了郭太监要保密,便要告辞了。正在此时,只见御前的王钦竟然也来了。
郭太监吃惊,小文子同样也吃惊。
小文子几步迎上去:“王公公,您怎么来了?”
往前看到小文子,也有些惊讶:“你不是舒妃娘娘身边的小文子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文子暗想,来的时候,娘娘可是嘱咐了,若被人瞧见了,不必隐瞒赏了郭太监些银子的事儿,便笑着道:“我们娘娘瞧着郭公公可怜,有些不忍,所以叫奴才带了一百两银子赏他,权当是养老银子了。”
王钦听了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
小文子打量着王钦:“王公公,那您……也是来送郭公公的?”
王钦忙点头,“是……是啊,我……跟郭曙是同乡,所以来送他一程。”
小文子忍不住想,郭曙居然跟御前的副总管太监王钦是同乡?他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儿?而且王钦的举动有些古怪,那番话,听着根本像是临时编出来的。不过小文子也不好刨根问底,笑着躬身便告辞了。
郭太监走上前道:“王公公,老奴是临淄人士,您……是商丘人吧?”——不在一个省份,哪儿能叫“同乡”呢?
王钦笑着道:“你是山东临淄人,我是河南商丘,两省紧挨着呢,自然算同乡了!”
见王钦如此牵强的话就能笑眯眯说出口,郭太监暗自明白了点什么,便拱手道:“王公公,您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听得这话,王钦脸上笑开了花,“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去了泰陵之后,可别以为那是养老的地儿!你素来会处事交际,有件事交给你去做的确正合适。”
郭太监忙洗耳恭听:“您吩咐!”——这位可是御前的副总管,总管吴书来一把年纪了,保不齐那天,王钦就当了御前大总管了呢,郭太监自然不敢有半分得罪。
王钦低声道:“小事一件,但你得上点心。去了泰陵之后,好好接近一下苏培盛。”
郭太监懵了,怎么又是这位前任御前大总管太监啊?
王钦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道:“想巴结人,手里没银子是不成的!这是三百两,以后年年我都会托人带给你的!”
郭太监懵然点了点头,这一会儿的功夫,他都收了四百两银子了!数额愣是比之前抄没的积蓄还要多了!!这去泰陵,怎么竟比他做古董房首领太监油水都多?
而且舒妃娘娘,还要御前的王钦,都让他去巴结接近苏培盛。这是为什么呢?苏培盛他一个过了时、无权无势的老太监,何以值得这般瞩目?他只知道苏培盛是先帝的心腹,可先帝都驾崩了呀!!难道苏培盛身上有什么大秘密不成?
郭太监带着满腹怀疑和两方吩咐的相同的任务,踏上了前去泰陵的路。
第262章、悫嫔心胸
“什么?!王钦也去送郭太监?还说是他的同乡??”嘤鸣不禁有些吃惊。
小文子躬身子,回话道:“娘娘,奴才特意找人问了,王公公和郭曙并非同乡!”
“哦?”嘤鸣眼底渐渐深邃了下去,冒同乡之名去送一个发落泰陵守陵的太监……而且这个人还是御前得脸的副总管太监,那就耐人寻味了!
嘤鸣唇角渐渐弥漫起了一丝上扬弧度,她听说郭太监被皇帝发落泰陵,便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先帝身边头号的心腹苏培盛,在先帝驾崩之后,拒绝了新登基的乾隆皇帝给他赐的宅子和荣养安排,请求去为先帝守陵,皇帝感叹其忠心,所以答允了。所以苏培盛已经替先帝雍正爷守陵足足七年了,苏培盛的年纪,想必已经年近七十,指不定哪天就得老死了。
若说先帝朝,最大的秘密,旁人不晓得,但凭借对历史的基本认知,有一点是清清楚楚的,乾隆皇帝的生母,明明是雍正的熹妃钮祜禄氏,而如今却成了雍正的原配皇后乌拉那拉氏。而那位熹妃……也就是熹太妃,早在雍正藩邸,早在乾隆尚在襁褓之时便病故了。所以,很有可能是——杀母夺子!!以太后的狠毒,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而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许多知情者死了。而雍正作为乾隆之父,自然不可能被自己的嫡福晋蒙蔽,连自己儿子的生母是谁都不晓得。而雍正知道的事情,雍正的心腹……只怕很有可能也知道。虽然,乾隆出生的那年,苏培盛伺候着还是雍亲王的雍正爷伴驾康熙。去巡视蒙古了。可苏培盛,仍旧很有可能是唯一的知情者……
所以,嘤鸣才不动声色地叫安排郭太监接近苏培盛,先不急着打听秘密。先培养好关系再说。
可是她没想到,王钦——竟然也去找郭曙了!!
嘤鸣知道,王钦跟郭曙根本没有什么交情,他没有理由去送郭太监。
除非……是皇帝吩咐他去的!!
若真如此。那可真真是有趣了!
皇帝为什么要私底下吩咐王钦以自己的名义。去给一个犯了错、发落去泰陵的郭太监送行呢?!
因为泰陵,还剩下最后一个先帝也藩邸老奴苏培盛,也是唯一一个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雍正心腹的太监了。
皇帝也是想从苏培盛身上打听些什么吧?
皇帝也已经怀疑太后不是他的生母了吧?
呵呵,真有意思啊。
“娘娘……”看着自家主子越笑越灿烂,小文子有点迷糊了。
嘤鸣笑着摆摆手,便手里把玩的一串成色极好的南红玛瑙手串丢给了小文子。“办得好,这个赏你!”
得了如此贵重的赏赐。价值堪比小文子十年俸禄,小文子自然乐开了花,连连磕头谢恩,欢喜得都快要蹦起来了。
“对了。天色也不早了,皇上今儿翻了谁的牌子?”嘤鸣问道。
小文子忙道:“皇上已经去了琼鸾殿了。”
嘤鸣点了点头,这几日皇帝连续留恋她的长春仙馆。也是该去别的地方,换个新鲜口味了。悫嫔年轻漂亮。又会撒娇,皇帝素来是多宠着几分的。
淡淡一笑,嘤鸣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皇帝这种生物就是这种尿性,若真是在意了,那才是跟自己过不去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
“嗻!”
抛开皇帝,嘤鸣倒是有些担心五公主娜木绰克的状况。她和猪妞一起断奶,不过这孩子似乎有些不适应,总是反复,前几日明明吃粥吃得顺口,这几日却又闹着不吃饭了。
火团明明说,喝灵乳的孩子更难断奶,可嘤鸣还真没觉出来。猪妞已经各种软和的食物都吃了,倒是五公主……
如此看来,她的猪妞倒是还蛮乖的——如果别总是破坏力那么惊人就好了。
用过晚膳,嘤鸣还不困,便又拿出那匹没用完的月白色素绫,打算重新给皇帝裁条四角内裤,之前那条着实是个失败的产品,还好皇帝今天没来,否则问她要内裤,她可拿不出手来。
可嘤鸣没来得及动剪刀,半夏便急忙来报说:“娘娘,紫碧山房那儿,五公主又不吃饭了,哭闹得厉害。惊动了皇上,皇上已经从琼鸾殿去了怡嫔哪儿。”
“哦?”嘤鸣面露诧异之色,“皇上竟然舍了娇软动人的悫嫔,去了怡嫔哪儿?”
半夏笑着道:“这是好事儿呢!省得悫嫔整天高傲地跟只孔雀似的!怎么说她都是后来的,怡嫔娘娘伺候皇上多少年了,她才几个月啊!”
“悫嫔不是个有心胸的人……”嘤鸣眉心暗自一沉,便问:“是怡嫔派人去请皇帝的吗?”
半夏摇头道:“怡嫔娘娘哪儿是那种人呀!是五公主从晌午就不吃饭了,晚上又不吃,怡嫔娘娘担心五公主是不是病了,所以赶忙叫了太医,这才惊动了皇上。”
嘤鸣点了点,“既然不是怡嫔去请的,悫嫔……也没有理由怪怡嫔了。”
半夏哼了一声,“娘娘,您可说了,悫嫔不是个有心胸的人。她哪儿管不是怡嫔娘娘去请的皇上,反正皇上是从她被窝里跑去怡嫔娘娘那儿了!”
半夏这番毫不顾忌的话,倒是吧嘤鸣逗得忍不住一笑,皇帝从悫嫔的被窝里被挖去怡嫔哪儿,只怕悫嫔要怄气一段日子呢。
琼鸾殿,悫嫔博尔济吉特氏穿着一身合体宝蓝色暗回纹倭缎的寝衣,腰身纤细玲珑,可那张脸已经气得扭曲狰狞,只听“碰”的一声爆响,一只上好的粉彩牡丹缠枝大赏瓶已被摔了个粉粹。
“柏灵韵!!!”悫嫔嘶哑地咆哮着,“不要脸的贱人!居然拿小孩子来争宠!!”
悫嫔入宫一来,除了刚进宫的头一个月遭到皇帝冷置之外,自承宠之后,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皇帝一个月召幸她的次数足足有六七次次之多,和舒妃加起来,几乎占了一个月一半的时间!
悫嫔也算是享受到了得宠好处了,同为嫔位的其他五嫔,人人都不敢得罪她。更遑论位份更低的那些贵人、常在、答应们了,内务府也是紧着最好的东西往她跟前送,底下的奴才个个巴结,连皇后都是对他笑语和气。愈是如此,如今皇帝被从她宫里请走了,悫嫔才如此羞愤!在此之前,还没有哪个嫔妃,敢如此打她的脸呢!!
而且,皇帝一听说五公主娜木绰克苦恼着不肯吃饭,立刻便扔下她,毫不留情而去。
悫嫔亦忍不住伤感,没有孩子,终究是不成的,没有皇子,公主也好。若什么都没有,到底是落人一筹的。
她已经叫太医给她开了调理的药吃着了,可直接还是没有怀上。悫嫔咬了咬嘴唇,眼里一会儿是羞愤,一会儿是失落,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天明。
翌日,嘤鸣去镂月开云殿请安,贵人以上嫔妃齐聚一堂,悫嫔果然眼下一片乌青,显然皇帝走后,她没有睡好。不过怡嫔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很是疲惫的样子,不过眉宇间倒是带着淡淡喜意,可见是五公主没什么大碍了。
皇后作为所有皇子公主的嫡母,自然一上来就询问了五公主的状况。
怡嫔起身回话道:“回皇后娘娘,太医说娜木绰克肠胃受了寒凉,吃上几日药就没事儿了。”
皇后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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