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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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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怡嫔狠狠瞪了那位张妈妈一眼,语气冷厉地斥道:“张妈妈!!你是自己老老实实招供是谁指使,还是要去慎刑司受十八般酷刑呢?!”
  那张妈妈果然神色一慌,“娘娘!您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怡嫔听得这话,气火登时更胜了七分,“你胆敢做出这种事情来,本宫岂能饶你!你若老老实实招供便罢,如若不然——”怡嫔没有继续说下去,可那一脸的狠厉之色,便足见她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
  那张妈妈露出一抹凄惨之色。她咬牙,满是决然地道:“是谁指使?”那张妈妈呵呵笑了,笑得满是悲悯自怜之色,“娘娘!分明就是您吩咐奴才在公主腋下涂了辣椒水啊!!您怎能翻脸不认人呢?!”
  听得张妈妈这话,怡嫔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你、你浑说什么??!”
  悫嫔娇嫩的脸上亦露出了错愕之色。“是怡嫔姐姐自己指使的?”
  “胡说八道!!”怡嫔当即暴怒了。
  那张妈妈却满是决绝地道:“是娘娘您说的。涂点辣椒水没关系!只要叫五公主哭上一阵子,就能请皇上来了!”
  嘤鸣侧脸去瞧皇帝,果然那张脸已经瞬间漆黑了下去。他的丹凤眸中慢慢的都是震惊,怒不可遏的皇帝骤然握紧了拳头,狠狠一拳便打在了一旁的月牙桌上,“怡嫔!!你可有什么与朕解释的?!!”
  这一整盆的污水泼来。直叫怡嫔心底里冷了个透彻,她看着皇帝震怒的龙颜。心底满是冤屈,急忙朝着皇帝跪了下来,“皇上!嫔妾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娜木绰克是嫔妾亲生的女儿啊!”
  那张妈妈更是忙噗通噗通朝着皇帝磕头:“皇上明鉴,都是怡嫔叫奴才做的!还有上次五公主肠胃不调。也是怡嫔娘娘叫奴才给喂了寒凉之物!为的就是把皇上从琼鸾殿请过来!”
  皇帝听得怒目圆瞪,五爪龙纹马蹄袖下的拳头已经攥得青筋暴起。
  怡嫔亦是听得惊愕,她急忙道:“皇上。这个刁奴诬陷嫔妾!!肯定是有人指使她诬陷嫔妾的!”
  皇帝冷冷哼了一声,“指使诬陷?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谁指使她诬陷你的?!“
  怡嫔愣住了,她看了深夜乍然而来的悫嫔,此刻她自然最怀疑悫嫔,可是……她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倘若说了,皇上不但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她是胡乱攀诬!怡嫔满心苦涩委屈,却是丁点也说不出。
  悫嫔脸上带着哀婉之色,眼里却暗含着浓浓的冷意,她哀声切切道:“五公主可是怡嫔姐姐亲生的女儿啊,姐姐怎可为了争宠,而不顾五公主的身体健康呢?五公主年幼,哪里经得起这般磋磨?”——悫嫔声声含泪带哽,句句字字都是控诉之意。
  嘤鸣听得愈发皱眉,额头已经成了一个“川”字,见皇帝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便急忙道:“皇上息怒,怡嫔向来疼惜五公主,您也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
  怡嫔知道嘤鸣这是在帮她,便急忙道:“皇上明鉴!五公主是嫔妾的亲骨肉啊!嫔妾就是伤害自己,也舍不得伤她一根手指头啊!”怡嫔声声哽咽,泪水潸然而下,哭得悲切哀婉。
  怡嫔这幅模样,皇帝在在眼里,不禁眉心蹙起,眼底起伏着几缕犹疑之色。
  悫嫔见状,心中大是不甘,她急忙道:“舒妃姐姐的确是慈母之心,也未必人人都跟舒妃姐姐一样!前后两次,皇上都是大半夜被吵醒,若说巧合,哼!只怕也来得太巧了些了!”
  嘤鸣眼底滑过一丝愠怒,“不管怎么说,皇上总不能听信一个奴才的一面之词吧?”嘤鸣朝着皇帝一礼,道:“那刁奴既然承认了在五公主腋下涂了辣椒水,不如送去慎刑司审问,兴许能审出什么来呢。”
  皇帝听了,点了点头,便冷冷道:“押去慎刑司!”
  张妈妈脸上露出慌乱之色,她急忙大喊大叫大:“奴才冤枉啊!都是怡嫔娘娘吩咐的!奴才不敢不敢听命啊!……”张妈妈的话未曾说话,便被两个太监堵了嘴巴,生生给拖了出去。
  殿外夜色静谧如许,殿中亦沉寂了良久。
  悫嫔柔柔开口道:“皇上表哥,五公主小小年纪便遭受如此苦楚,这紫碧山房只怕是不适合继续呆下去了。”
  悫嫔这话说得满是关切之意,然而怡嫔却瞪大了眼睛,她满是哀求地看着皇帝:“皇上!”
  皇帝看着怡嫔的神色,依旧是冷漠居多,“朕会叫慎刑司严刑拷问!但是——在事情查明之前,怡嫔,你就给朕还好禁足思过!至于娜木绰克……”皇帝沉思了片刻,便转头看着嘤鸣。
  嘤鸣一愣,她知道,皇帝这是打算叫她接手五公主啊!便急忙道:“五公主年幼,只怕是离不开生母。”她抬头看了看皇帝,神色哀切地道:“怡嫔早先是臣妾宫里人,臣妾与她也算熟识,臣妾实在不相信,怡嫔会做那样的事情。”
  这番话,叫怡嫔感动得满眼都是泪水。

  第274章、悫嫔计(下)

  这时候,悫嫔娇滴滴哼了一声,尖声尖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舒妃姐姐可别被骗了!今儿皇上表哥可是在舒妃姐姐的长春仙馆留宿的,偏生今晚怡嫔来请人……哼!自古以来,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人多了去了!”
  嘤鸣淡淡道:“悫嫔何必如此处处恶意揣度他人?莫非是为之前,皇帝深夜离开琼鸾殿,到怡嫔这里,而有所记恨?”
  如此一阵见血,叫悫嫔几欲恼羞成怒,却露出一副凄婉哀伤的模样,她含泪道:“妹妹不过是好心提醒姐姐一声,怎的姐姐竟觉得妹妹是这种人吗?”说着,悫嫔便掉泪下来,格外神伤的模样。
  悫嫔呜呜咽咽哭着,朝着皇帝低低唤道:“皇上表哥,嫔妾冤枉啊!”
  嘤鸣气得心底冒火,这个悫嫔,演技倒是见涨了!嘤鸣暗自磨牙霍霍,忙微笑着道:“不是本宫小人之心,而是悫嫔妹妹的琼鸾殿距离紫碧山房可着实有些远,这个时辰悫嫔妹妹不安睡,反倒是来得这样及时……”说着,嘤鸣若有深意地笑了。
  悫嫔拭泪道:“舒妃姐姐有所不知,今日科尔沁刚刚传来丧报,嫔妾的长兄殁了,所以嫔妾实在无法入眠。”
  皇帝听得一惊,忙问:“你长兄托罗殁了?”
  悫嫔泪汪汪点了点头,“是傍晚刚刚传来的消息,所以皇上还不知道。长兄得知自己双腿无法痊愈,再也无法纵马驰骋,所以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说着,悫嫔已然泣不成声。“皇上表哥——,嫔妾心里难过得紧,哪里还能入睡?”
  扎萨克亲王的长子、世子托罗竟然死了?嘤鸣也惊住了。
  皇帝长长叹息了一声,不由神色带了几分怜意,“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想开些……”皇帝神情一时间竟有些黯然,眸子深处是百味交杂一般的复杂。
  嘤鸣心底清楚。托罗坠马摔成残疾。是皇帝叫人下的手,如今也可算是皇帝间接杀了悫嫔的长兄托罗。所以,皇帝就算不怜悯托罗。也少不得会怜惜悫嫔丧兄的可怜之处。
  一时间,嘤鸣久久无言,便上前道:“是臣妾错怪悫嫔了。”——倒是她小瞧了悫嫔这么个小丫头了,死了哥哥。竟没有沉浸在哀恸之中,反倒是如此麻利、毫不拖沓地利用了自己的悲悯。设计了这么一出戏。
  如此一来,她想引皇帝怀疑悫嫔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皇帝此刻对悫嫔怕是只有满心怜惜吧?
  悫嫔悲切得神伤凄凄,眼角的泪珠一颗颗晶莹落下。梨花带雨般的模样,着实可怜不胜,她柔柔问道:“舒妃姐姐此刻可信妹妹了?”
  嘤鸣忙点头道:“那是自然。”便又看了皇帝一眼道。“夜色深了,臣妾不放心悫嫔妹妹独自一人。不如皇上替臣妾送悫嫔回琼鸾殿可好?”
  皇帝听了这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沉吟了片刻,才道:“那你自己小心些回去。”
  而悫嫔一双妙目中已经忍不住跳跃出算计成功的得意之色,她莹着水润的眸子柔柔道:“多谢舒妃姐姐。”
  嘤鸣轻轻点了点头,便屈膝道:“臣妾恭送皇上。”便怔怔看着,皇帝与悫嫔两两走出了紫碧山房正殿,渐渐消失在了夜色深处,只能遥遥看见成串的宫灯点亮成串,一闪一闪的,竟恍如地狱的鬼火一般,夜里的冷风一吹,直叫人觉得诡异阴冷。
  怡嫔悄然走到她身后,低低道:“娘娘,您方才怎么把皇上推去悫嫔哪儿了?”
  嘤鸣冷然道:“就算本宫不推,皇上也会去的。就算不去,只怕心也跟着去了!既然如此,本宫不如索性贤惠些!也算是表达一下‘误会’悫嫔的歉意了!”——悫嫔深夜而来,可不只是为了踩怡嫔一脚那么简单,她根本就是冲着皇帝来的!不把皇帝勾走,悫嫔怎么会甘心离去呢?!
  “误会?!!”怡嫔听得这二字,恨得咬牙切齿,她双眸中闪着凛凛恨意,“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把悫嫔比作“庆父”,也足见怡嫔恨之欲死了!悫嫔拿怡嫔的心肝头五公主做筏子,事后竟叩了她一个拿亲生女儿争宠的恶名,让皇帝厌恨了她。怡嫔自然狠悫嫔入骨!
  “她连自己哥哥的死,都可以拿来作为争宠的由头……”嘤鸣眼底满是若寒潭一般的幽冷,“这份狠,只怕已经不下皇后了!!”
  怡嫔点了点头,含泪哀声道:“嫔妾被皇上禁足,怕是帮不了什么了。以后娘娘可要自己小心防备呀!”
  嘤鸣朝着怡嫔笑了,“放心吧,这争宠争的,可不是一时的长短。今晚本宫能把皇上的人让出去,也一样能够把皇上的心给拉回来!”
  回到长春仙馆,已经过了子时了,深夜的圆明园,寂寂无声,只能闻见窸窸窣窣的蝉吟虫唱。夜里的风,湿润润灌入景明殿中,嘤鸣坐在正殿须弥台的南海花梨木宝座上,指尖摸索着扶手上雕琢的精美的芍药穿花雕纹。
  半夏端了一盏温热的甜杏仁酪来,“娘娘喝了就赶紧睡下吧。明儿还要去给皇后请安呢。”
  嘤鸣接过那酪子,便道:“今晚就不睡了,本宫就在这里坐到天明好了。”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您何苦为难自己呢?”半夏满是心疼地道。
  嘤鸣淡淡笑了,“本宫可不是为难自己,是要皇上心里难受。”——她方才是请皇帝送悫嫔了,却没请皇帝留宿琼鸾殿。所以,她等皇帝一晚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半夏一愣,半晌没再说话。
  当殿外的暮色从漆黑如墨,到东方发白,将这黑夜驱散的是时候,长春仙馆的宫女才一盏盏熄灭景明殿中的琉璃宫灯。
  天蒙蒙的时辰,皇帝方才离开了悫嫔的琼鸾殿,乘坐着帝王銮舆,前去上早朝。刚走出不远,王钦便低声禀报道:“皇上,长春仙馆的灯,昨夜彻夜亮着。”
  皇帝神情一怔,“舒妃她……”
  王钦低下头,没有继续说什么。
  皇帝长长叹息,“她这是怪朕撇下她吗?”
  王钦忙道:“哪儿能呢,本来就是舒妃娘娘请皇上来琼鸾殿的。”
  皇帝苦笑了笑,“她管来口是心非惯了了的,可朕却当了真话来听……”——早知如此,朕便不在琼鸾殿留宿了。反倒是悫嫔哭哭啼啼、呜呜咽咽,哭道三更方才睡下,哄着这么一个小女人,心里都累得慌。他心中本就只能放下那一个人,何必为了外人,伤了心中伊人呢?倒是得不偿失了。

  第275章、帝王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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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镂月开云殿。
  悫嫔是顶着哭得红肿的双眼来的,而嘤鸣也好不到哪儿去,熬夜一夜,眼地理满是红血丝,整个人也是困得恹恹的失色。
  昨夜的热闹,想必已经已经都传到六宫耳朵里了。皇帝原是在长春仙馆留宿,可是半夜五公主哭嚎不止,便被请去了紫碧山房,在所有人都因为皇帝会留在怡嫔处,可没想到悫嫔一去,就把皇帝勾搭去了琼鸾殿。
  在旁人眼中,这是三个嫔妃在争宠呢!可实际如何,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皇后看着一身月白色素缎旗服悫嫔,哀悯地念了一句佛号,“你兄长正当盛年,哪里想到就这么去了。悫嫔,你也要想开些才是。”
  悫嫔的容颜哀怜楚楚,她擦了眼角的泪滴,起身屈膝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一切都是天命,非人力所能挽回。嫔妾只盼着二哥与三弟能替嫔妾好生孝顺阿玛。”——悫嫔是蒙古人,原本该称呼其父为“额祺葛”的,只是如今进了宫,倒也按照满人的称呼来了。
  皇后徐徐点头,目光轻轻在殿内一扫,最后定格在了嘤鸣身上,便好言安慰道:“昨夜怡嫔那里折腾了一通,想必舒妃也没能睡好吧?”
  嘤鸣揉着太阳穴道:“臣妾后半夜的确辗转难以入睡,不过回去歇歇也就是了。”
  这时候,娴妃突然“嗤”地笑了,头上的累丝双鸾步摇微微摇曳,“舒妃这哪里是难以安睡,分明是彻夜未眠吧?”说着。娴妃斜着眼角睨了悫嫔一眼,“悫嫔整日叫舒妃一口一个姐姐的亲昵,怎的争起宠来,倒是丁点不客气呢?昨夜皇上原是在舒妃处歇息的,后半夜倒是去了悫嫔那儿!怪不得舒妃满眼血丝,换了是本宫,也必然气得睡不着了!”
  悫嫔闻言。嗖的眼里又是水润濛濛。她急忙朝着嘤鸣屈膝躬身道:“都是妹妹不好,不该叫皇上亲自送回去的。还请舒妃姐姐宽恕!”
  嘤鸣温婉地微笑着,和声细语道:“本来就是本宫请皇上送悫嫔回琼鸾殿的。本宫又怎会转脸责怪悫嫔呢?”
  娴妃执着一方织锦缎凤穿牡丹的锦帕掩唇,依依笑着道:“哦?原来竟是舒妃主动相让的?没想到舒妃妹妹这般贤惠呢!”
  皇后轻轻扫过嘤鸣那疲惫困乏的面庞,徐徐道:“舒妃素来通情达理,娴妃也该多学学才是。”
  娴妃脸上一僵。便呵呵笑着,妩然扬声道:“舒妃妹妹这份通情达理。还真是臣妾学不来的呢!委屈了自己,成全了旁人,臣妾可没那么好心!何况,谁知道那好心是不是给了白眼狼呢?”——娴妃说着这话。便冷笑着瞥了楚楚可人的悫嫔一眼。
  娴妃淡淡一哼,便对嘤鸣谆谆道:“宫里头的白眼狼多了去了,从前一个许茹芸。舒妃妹妹难道还没吃够教训吗?!”
  娴妃这分明是把悫嫔比作许氏了。当初许氏也整日围着嘤鸣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可最后还不是投了慧贤贵妃。反咬了嘤鸣一口?
  嘤鸣自然清楚,悫嫔和当年的许氏是一路货色,只不过悫嫔比许氏出身更好、手段也更狠辣。所以,嘤鸣才不得不小心虚以委蛇。
  嘤鸣垂着眼睑,敛了神情,缄默着,不发一言。
  悫嫔满脸带着委屈之色,看着嘤鸣,怯生生道:“舒妃姐姐……妹妹当真不是故意的。”
  嘤鸣抬起头来,看了悫嫔一眼,如今的悫嫔,哪儿还有在木兰时候那副泼辣任性的模样,活脱脱是白莲花一般的娇柔楚楚了,嘤鸣扯着嘴角笑了笑,“本宫自然知道,悫嫔不是有意的。”——这番话说出口,嘤鸣自己都觉得虚假得很。她与悫嫔,明明都视彼此为眼中沙、肉中刺,却还是彼此亲如姊妹的模样。
  想要在宫中存活,没有演技怎么成?
  镂月开云殿点费心费力应付了后妃,嘤鸣回到自己宫苑的时候,真真是乏累极了,便一头倒在内殿的贵妃榻上,恨不得立刻睡去。
  可是她才躺下,徐晋禄便飞快进来禀报说,皇上驾到。
  得,嘤鸣只得撑着身子爬起来,赶忙出景明殿外迎驾。
  皇帝似乎是刚刚下朝过来,身上还穿着五爪九龙江崖海水的龙袍,在夏日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射之下,那明黄一色着实晃得人睁不开眼。
  眼前有些迷糊,不过嘤鸣却已经附身下来。只是膝盖才刚弯下一半,她便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扶了起来。嘤鸣忍不住抬头看着皇帝,那的面庞一如往日,细长的眉毛、细长的眼睛、容长的脸庞,高高的鼻梁上隐隐沁出汗水,似乎是急促赶到的样子。
  嘤鸣心神恍惚的时候,忽觉得脚下一轻——原来她整个人都已经没皇帝给横抱了起来。皇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用那双深邃幽幽的丹凤眸,深深凝望着她,脚下大步流星,已经进了景明殿中。
  皇帝横抱着她,径直便进了内殿中,将她轻轻搁在了里头柔软的拔步床上,他那带着淡淡墨香的手掌轻轻抚着嘤鸣的额头,柔声道:“先睡会吧,瞧你眼睛里,都是血丝……”皇帝说着,不禁满是心疼之色。
  “皇上……”嘤鸣呢喃地唤了一声,语调有些干涩。
  “朕不会走的。”皇帝深深道,“就算你推朕走,朕也不会走了。”
  嘤鸣愣了愣,她要谋算的,可不就是帝王之心吗?如今不难看到,皇帝的人和皇帝的心是一起过来了。
  嘤鸣暗自一咬舌尖,让自己满是血丝的眼底瞬间蓄满了泪水,“臣妾……再也不会推皇上去旁人那儿了。”
  皇帝从马蹄袖中掏出明黄色的汗巾子,擦去她眼角的泪珠,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记温热的吻,如呢喃般,轻语道:“朕那儿都不去,今日只陪着鸣儿。”
  嘤鸣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抗拒周公的召唤,合上眼睛,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沉入了黑沉香甜的梦乡。
  而皇帝,久久坐在床畔,寸步不曾离开。

  第276章、帝王心(下)

  嘤鸣这一觉,足足睡到午时,可算是睡了个饱饱。
  醒来后,只觉得浑身疲乏俱消,仿佛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午后温煦的阳光透过支摘窗的窗户纸淡淡投射进来,让原本刺目的夏日阳光变得柔和得晕晕然,昏昏欲睡。
  而就在这晕晕然的淡淡阳光中,皇帝一如来时那般,就坐在床头,用一双带笑的丹凤眼睛看着她。
  嘤鸣被她看得有些窘迫,“皇上……怎么还在?”
  “朕说过,今日只陪着鸣儿。”皇帝眯着眼睛,徐徐道。
  嘤鸣却忽然想起了皇上昨夜许诺的话,突然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对了!皇上答允臣妾,今日要带臣妾出宫的!”想到出宫,嘤鸣登时困意散尽,整个人都精神勃勃的。
  皇帝一愣,忍不住看了看窗外,便道:“这会子正是最热的时辰呢……”
  嘤鸣听了这话,不由整个人都恹恹的。
  皇帝抬头理了理她散乱的鬓边,“不是朕说话不算话,朕只是怕你会中暑……”幽幽谈了口气,皇帝凑到嘤鸣耳畔,低语道:“明日可好,明日朕一下朝,就带你出宫。”
  “好吧……”嘤鸣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皇帝笑了笑,便道:“梳洗一下,该用午膳了。”
  嘤鸣听了这话,忙看了一眼内殿墙角西洋座钟上的时辰,原来已经十二点多了!暗自吐了吐舌头,她睡了一上午,着实不觉得饿呀。
  皇帝却已经唤了奴才进来,她贴身的宫女们捧了浸泡了玫瑰花瓣的温水与软缎巾子上前来服侍着嘤鸣洗漱更衣。
  夏日炎炎,自然午膳还是以清淡为主。不过嘤鸣着实不饿,便只顾着抱着猪妞喂她吃胭脂米粥。猪妞的胃口倒是一如既往极好,大口吃着粥,弄得整个下巴都是黏糊糊满是粥汁儿,就着爽口酸辣的雪里红萝卜,猪妞竟吃了满满一大碗。
  “嗝~~”猪妞幸福地打了个饱嗝儿,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
  皇帝看了一眼自己闺女。便道:“吃饱了。就回偏殿睡午觉。不许吵着你额娘。”
  猪妞撅了撅嘴巴,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嘤鸣笑呵呵那软绸帕子擦干净猪妞的下巴,低头又朝着她肥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自己去玩吧。只是不许跑出长春仙馆。”
  猪妞听了,立刻笑得裂开了嘴,两颗小虎牙呲了呲,重重应了一声“嗯”。便刺溜一声从嘤鸣的腿上滑溜了下去,扑棱着短腿便飞快往殿外跑。
  嘤鸣掩唇笑着对皇帝道:“猪妞现在会走会跑了。便不爱睡午觉了。好在长春仙馆多植花木,阴凉隐蔽,倒是不担心会中了暑。”
  只见胖得跟球一般的猪妞已经跑到了殿门口,被门槛儿阻隔。只不过一心想去景明殿外玩的猪妞。又怎么会被小小的门槛儿给拦住呢?她粗短的小腿一翘,整个人便爬上了门槛儿,然而一翻身。便滚了出去。
  这般猴儿似的举动,倒是叫皇帝一惊。他急忙起身快步奔去,却见门槛外,他闺女倒是立马利索地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浑然跟个没事儿似的。咯咯笑着,便扑棱着跑去花丛中玩儿了。
  皇帝不禁暗叹,这么皮实,哪儿是个闺女,分明是个小子!
  皇帝陛下暗自感叹的时候,嘤鸣已经走到了皇帝身后,“放心吧,猪妞可比六阿哥都野小子呢。”说着,连嘤鸣自己都忍俊不禁了。六阿哥如今记在纯嫔苏氏名下,苏氏倒是十分尽心照顾这个儿子。那孩子倒是白白净净漂亮,也很乖巧,只不过跟猪妞一比,倒是不像个男孩子了。
  皇帝倒是说话算话,一整日都留在长春仙馆,午后也是叫人从九州清晏拿了折子就在嘤鸣的书房里批阅。嘤鸣一旁磨墨,皇帝埋头案间,彼此谁也不说话,只能闻见墨香弥漫,只能听见笔下婆娑。嘤鸣看着专心致志与奏折间的皇帝,一时间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
  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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