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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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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上有些不大好。
  “嫔妾给舒妃娘娘请安。”嘤鸣打量愉嫔的时候。愉嫔已经朝她深深做了一个万福。
  嘤鸣忙亲自上前搀扶,“愉姐姐折煞我了,且不说还未正式册封,愉姐姐才是服侍皇上最年久之人呢。”
  愉嫔苦笑道:“服侍最年久,也是年纪最老的。”愉嫔抚了抚自己的眼角,“嫔妾现在每日醒来,都能看到自己眼角生了鱼尾纹。”她打量着嘤鸣的面庞道:“还是舒妃娘娘年轻。肌肤宛如羊脂。细腻无暇。”
  嘤鸣轻轻一呻:“谁没有老去一天?今日年轻美貌德蒙圣宠,明日便红颜衰败君恩稀薄,宫中的女人不都是如此吗?”
  愉嫔却轻轻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哪里是个个失宠的嫔妃都有得宠过呢?嫔妾就算是刚入藩邸的时候,也照样没有得到皇上多少恩宠。”
  嘤鸣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愉嫔却浑然不介意地露出了笑容:“其实恩宠什么的,嫔妾早已开看了。皇上肯封嫔妾为嫔,已经是莫大的抬举了。嫔妾……本就不该奢望太多的。”
  嘤鸣听得懂。愉嫔所说的“奢望“,是指五阿哥永琪。想到此,深深为之一叹,连忙请了愉嫔入座。笑着对她道:“皇上当然还是顾念愉嫔姐姐的,所以特意嘱咐我转告,泽兰堂的许常在。过两个月便该生了,皇上说。倒时候无论是阿哥公主,都交由愉嫔姐姐抚养。”
  愉嫔神色怔忪,眼底蓦然跳跃起一丝喜悦,然而这丝喜悦却瞬间沉淀了下去,她轻轻摇了摇头:“还请舒妃娘娘替嫔妾谢过皇上,只是……不必了,真的不必了……”愉嫔声音悠长而低迷。
  嘤鸣一愣,急忙道:“为什么?!愉嫔难道不想要个孩子吗?”
  愉嫔蓦然眼里有了湿意,“舒妃娘娘想必还记得吧?五阿哥刚出生的时候,哭得那样厉害,可一到了嫔妾怀里,便不哭了,他还朝着嫔妾笑呢!”她眼里含了泪水,然而唇角眼梢却浮起了希冀的笑容,“那一刻,嫔妾便觉得,五阿哥便是嫔妾的亲生儿子!只不过没有脱生在嫔妾肚子里罢了!”
  额……的确是呢!历史上的五阿哥永琪的生母,的确是愉妃海佳氏,也就是现在的愉嫔!只可惜,历史在细节上出现了不少的偏差,这一偏差,五阿哥便从郭佳贵人的肚子里生出来了。
  嘤鸣看着愉嫔含泪带笑的模样,心里突然酸酸的,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母子吧?然而害得愉嫔母子分离的,可不就是她吗?
  愉嫔深深道:“所以,哪怕五阿哥不能在嫔妾膝下抚养,在嫔妾心目中,也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儿,不会有旁人。”
  嘤鸣长长叹了口气,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愉嫔养了五阿哥大半年了,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而且这份感情,比她想象中更浓厚!浓厚到已经无法割舍的地步。
  愉嫔冲她温煦一笑,“舒妃娘娘不必为嫔妾担忧,嫔妾相信,五阿哥是嫔妾的儿子,也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嘤鸣呆呆看着她,愉嫔对那个孩子……竟是如此饱含了希冀。不过若细细想来,愉嫔这样的翘首企盼,也未必没有希望。五阿哥,是皇帝对太后的妥协。若有朝一日,太后驾鹤西去,五阿哥的确有可能再回到愉嫔膝下。
  嘤鸣吩咐孙嬷嬷亲自去库房里挑选了两匹花样新颖的妆花缎赠与愉嫔,愉嫔瞅着那两匹缎子,一匹绛红色、另一匹是洋葱紫色,都很衬愉嫔的年纪。
  愉嫔小心翼翼地问:“娘娘,能否换两匹颜色青嫩些的?”
  嘤鸣不禁一愣,愉嫔年纪着实不适合青嫩的颜色呀!旋即心中一闪,愉嫔不适合,可五阿哥适合呀!便笑着问:“那换成湖水蓝和鹅黄色的可好?”
  愉嫔听了,满是欢喜地点头。
  唉,五阿哥都养在万方安和殿了,愉嫔却还想着给他做衣裳呢。只是不晓得能不能送进去,穿在五阿哥身上。

  第172章、娴妃捉贼

  愉嫔抱着两匹称心如意的妆花缎走了,孙嬷嬷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禁低声道:“做母亲的,都疼爱自己亲生的孩儿。愉嫔娘娘如此,怕是比亲生母亲都不差了。”
  嘤鸣赞同地点了点头,纵然娴妃会视五阿哥若珍宝,可必然比不得愉嫔的慈母之心。
  “只是,她就算亲手做了小衣裳,五阿哥还能上身吗?”嘤鸣不禁低低叹息了一声。
  孙嬷嬷笑着道:“五阿哥还没断奶,所以年前,乳母们保姆们是跟着一块去了娴妃的万方安和殿的。所以,想来愉嫔还是有些门路的。”
  嘤鸣听了这番话,轻轻点了点头。清朝的祖制,皇子一出生,便有乳母、保姆各八人,待到断奶之后,乳母各自遣回,保姆却会留下来给阿哥做嬷嬷,继续伺候。偷偷送身小衣裳,想必还是能送进去的。
  泽兰堂。
  这个小小的宫苑里,住着一位有孕却失了宠的嫔妃,因此大正月里,也是一片冷清。
  许茹芸已经十六岁了,然而孕育子嗣这种事情,对她而言负担还是太大了,她面色蜡黄,皮肤干枯,浑然不像个才二八年华的少女。唯独肚子高高挺起,格外挺翘。
  许茹芸的陪嫁宫女竹儿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小主肚子这么尖,一定是个阿哥。”
  许茹芸望着被院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再过个把月,我就该生了。但愿能生个阿哥,倒时候,哪怕皇上不喜欢。大约会封我个贵人吧?”
  竹儿忙道:“一定会的!虽然小主不能抚养阿哥,可皇子的生母,起码也得是个贵人。奴才还打听了,愉嫔五阿哥被娴妃夺去了,嘉嫔、纯嫔都有儿子,庆嫔又不得皇上喜爱,只怕十有八九。小主的阿哥会交给愉嫔抚养。”
  许茹芸扬唇讥笑:“愉嫔懦弱不争。就算能抚养我的儿子又能如何?我早晚有一日还会抢回来的!”
  竹儿点头道:“那是自然!小主的福气还在后头呢!终有一日小主母凭子贵,列嫔封妃,倒时候。太太可得给您磕头请安呢!”
  许茹芸暗自握紧了拳头,她只是从五品都转运盐司副使许义山庶出的女儿,生母只是父亲的一个姨娘,自幼饱受嫡母折辱。母亲也在她幼时被嫡母陷害与人私通而被杖杀!
  “等着吧,我早晚有一天要那贱人给我娘偿命!!”许茹芸眼中满是复仇的怒火。这些年她装傻卖乖。费尽心力地巴结杀母仇人,装作一切无知的样子,才能够参加选秀入宫!也幸亏她嫡母没有女儿,否则她怎会有机会进宫?
  万方安和殿。
  大公主博西勒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俨然是个大姑娘了,然而这个大姑娘却一脸撒娇的模样,“额娘。我想看这些东西,头晕!”大公主手里拿着一本账册。嘟着嘴巴撒娇。
  娴妃板着脸道:“那可不行,你都十四了,该学学这些东西了!”
  这时候,乳母抱着五阿哥打帘子进来,屈膝见万福,笑着道:“五阿哥来给娴妃娘娘请安了。”
  娴妃看了一眼那襁褓中的孩子,“瞧着这几日总算不那么哭闹了。”
  乳母笑着道:“之前是新换了地方,小孩子难免不适应。娴妃娘娘如此悉心照料,五阿哥自然适应了万方安和殿。”
  大公主笑眯眯抻着脖子看着:“五弟瞧着又长胖了!”然后歪着脑袋:“他这身鹅黄色松鹤纹的小衣裳做得不错,是谁的手艺呀?”
  乳母一滞,急忙笑着道:“是奴才做的。”
  大公主甜甜赞道:“你的针线很是细腻,绣得松鹤栩栩如生,比那些针线上人都不差呢!”
  乳母忙道:“大公主谬赞了,不过是闲来无事随便做些。”
  大公主听了,便笑吟吟道:“既然如此,你给本公主做件斗篷吧!前日,皇玛嬷赏赐了一匹大红鸾凤缂丝缎,本公主又担心针线上人不够上心。”
  乳母呆住了,一时间嘴巴有些发干。
  娴妃看在眼里,脸上滑过几分不快之色,“怎么?难道你只肯给五阿哥做衣裳,却不肯给本宫的大公主做斗篷?”
  乳母吓出一头冷汗,急忙道:“怎么会?能给大公主做斗篷,是奴才的荣幸。只是奴才的绣东西比针线上人要慢许多……”
  大公主笑着道:“那倒无妨,只要在花朝节之前赶出来就是了。”
  乳母只得屈膝道了一声“是”。
  傍晚的时候,乳母见五阿哥熟睡了,便悄悄抱着大公主的那匹大红鸾凤缂丝缎偷偷去了愉嫔的住处。五阿哥那身衣裳,自然是出自愉嫔亲手。
  乳母将白天的事儿细细一说,便道:“奴才的手艺,实在不能和娘娘相比,若是勉强做出来,只怕会露了马脚!”
  愉嫔很是和气地道:“不过就是一件斗篷,顶多三五日就做好了。”
  那乳母千恩万谢,方才告辞了。
  然而这一切,还是被娴妃洞悉了,娴妃当场便恼了,生生摔了一柄上好的白玉三镶如意,“好个海佳氏!本宫还当她是个老实的!没想到背地里还惦记着五阿哥!!”旋即,娴妃冷笑了,“来人!有人禀报本宫,愉嫔偷了太后赏赐给大公主的缂丝缎子,立刻随本宫去搜涵秋堂!”
  这个夜晚,让整个圆明园都躁动了起来,娴妃带着万方安和殿的宫人,浩浩荡荡去了愉嫔的涵秋堂,端的是好大阵仗。
  愉嫔这个时候还未入睡,看着乳母送来的那匹光华夺目的绸缎,正要琢磨这大公主的身量尺寸,大门便被踹开了。
  娴妃气势汹汹而来,一眼便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匹大红缂丝绸缎,当即便冷笑道:“果然是你这贱人偷了大公主的缎料!!”
  愉嫔当时便懵了,她急忙辩解道:“不是的!嫔妾只是受人所托,帮大公主做斗篷罢了!”
  娴妃上前两步,便扬起了巴掌,狠狠一个耳光便摔了愉嫔脸上,“贼就是贼!!如今都人赃并获,还不承认?!!这绸缎是我们万方安和殿的!五阿哥也是!容不得你这贱妇觊觎!!”
  愉嫔捂着脸,心里顿时明白了,是她给五阿哥做衣裳的事儿被娴妃知道了,她只得咬紧牙关,含泪道:“嫔妾没有偷东西。”
  娴妃冷笑一声,“将愉嫔拿下!押去镂月开云殿,本宫要请皇后处置这个不要脸的贼!!”
  娴妃气势浩荡,又闹去了皇后处,如何能不人尽皆知呢?
  嘤鸣此时正与皇帝手谈对弈,棋才下到一半,局势也已经明朗,皇帝正苦苦思索下一步该往哪儿走,吴书来这个时候进来禀报说:“皇上,娴妃娘娘方才去涵秋堂搜到太后赏赐大公主的绸缎,说是愉嫔偷的,这会子已经押着去了镂月开云殿。”
  嘤鸣一愣,当即便是不可置信,“愉嫔偷绸缎?这怎么可能?”
  皇帝也蹙起眉头来,显然他也觉得不可能,海佳氏为人木讷老实,怎么可能偷东西?而且还偷太后赏赐博西勒的绸缎?
  皇帝便问:“这事儿,粘杆处眼线可有回报?”
  吴书来忍不住看了嘤鸣一眼。
  皇帝淡淡道:“直接说便是了!”
  吴书来低头道了一声“嗻”,便道:“万方安和殿的眼线回报,愉嫔娘娘在偷偷给五阿哥做衣裳。大公主瞅见五阿哥身上衣裳针功上佳,便吩咐五阿哥的乳母为她裁制斗篷,然后那乳母便抱着斗篷偷偷去了愉嫔娘娘的涵秋堂。”
  嘤鸣笑着道:“如此一来,便是愉嫔帮大公主裁制斗篷了?臣妾就说嘛,愉嫔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必然是娴妃发觉愉嫔给五阿哥做衣裳,所以恼羞成怒了。
  皇帝点了点头,便道:“传朕口谕,让娴妃消停点!”
  “嗻。”
  皇帝传了口谕去镂月开云殿,叫娴妃消停点,自然这事儿立刻消弭于无形。愉嫔自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翌日皇帝还亲自去看望愉嫔,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愉嫔那肿胀未消的脸,顿时便更厌恨了娴妃几重,当场便发话说:“愉嫔女红不错,以后就接着给永琪做衣裳吧。”
  听到这个消息,娴妃却快要气疯了,摔了殿内无数瓶瓶罐罐,“海佳氏这贱妇!!五阿哥本来就是本宫的!她占去抚养半年有余,竟还不知足!!如今竟还想着跟本宫争夺,不要脸的贱妇!!”
  娴妃一气之下,便大肆散播愉嫔偷窃之事,一时间行宫里不少嫔妃暗地里对愉嫔指指点点。偷窃,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何况身为庶母偷了公主的东西,就更惹人非议了,所为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便是如此。哪怕许多人都觉得此事诸多疑窦,可架不住娴妃屡次推波助澜,生恐事情闹得不够大。
  可越是如此,皇帝便愈是厌恶娴妃,愈是赌气一般,一个月里愣是去看望了愉嫔三次,而娴妃的万方安和殿却一次都没有去。
  遭了皇帝厌恶,一时间娴妃的协理六宫之权便根基不稳了,皇后更是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挑了错处,把娴妃安插在几个管事太监给撤了职,安排上了自己的人。

  第173章、六阿哥

  澹泊宁静殿。
  “糊涂东西!这些日子你干了些什么?!”太后怒吼着,“你这个蠢货,只顾着发泄脾气,没瞅见皇帝对你日渐冷落吗?!”
  娴妃跪在底下,满脸委屈之色:“海佳氏那贱人还在觊觎着五阿哥,臣妾怎么能不生气呢?”
  太后冷哼一声,“她觊觎又如何?莫非还能抢回去不成?!你跟她较劲,才是落了下乘!好好守着五阿哥,把他养得只认你一个额娘不就是了?!你这些日子,闹得行宫里沸沸扬扬,当真以为皇帝好糊弄吗?!”
  娴妃忙垂下头,“臣妾知错了,求太后息怒!”
  “去跟愉嫔陪个罪,就说是你误解她了!”太后淡淡道。
  娴妃满脸都是不甘之色,可太后发了话,她只得咬牙认了。
  九州清晏后殿,嘤鸣将双手浸在加了玫瑰露与芦荟汁子的温水中,若是水凉,便再加热水,如此往复三四次,直到双手浸泡地柔软细嫩。
  “没想到娴妃那样高傲的性子,居然能去向愉嫔赔罪。”嘤鸣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半夏拿干净吸水的罗帕替嘤鸣仔细擦拭双手,嘴上哼了一声,道:“赔罪了又如何?娴妃娘娘不还是照样不许愉嫔娘娘看望五阿哥吗?娴妃娘娘如今,还真是理直气壮地把五阿哥视为己有了!”
  这时候,孙嬷嬷端着燕窝进来,虎着脸训道:“娴妃娘娘和愉嫔娘娘的事儿,不许随便嚼舌根!这里可是九州清晏,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旁人要说咱们娘娘对娴妃有所不满了!”
  半夏急忙低下头去。讷讷不做声了。
  嘤鸣倒了几滴甜杏仁油把双手涂抹了个遍,让后径自揉捏着,笑呵呵道:“不打紧,娴妃和愉嫔的事儿,暗地里议论的嫔妃多了去了,娴妃若是要置气,只怕是要累坏了。”
  孙嬷嬷正色道:“哪怕皇上不喜欢娴妃。她也终究是太后的亲侄女。只要太后在,娴妃便屹立不倒。愉嫔娘娘虽然性子和顺,和娘娘您着实没必要为了她。跟娴妃有所不快。”
  嘤鸣忙笑着道:“嬷嬷想多了,我只是替愉嫔发两句牢骚罢了。五阿哥由娴抚养,是皇上默许的事儿,谁又能改变呢?”——除非有朝一日太后驾鹤西去。
  话说。太后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可虽说不好。可自打乾隆登基,也有六年了,怎么这老太太来没驾鹤西去?说实在的,嘤鸣也不喜欢这位老太太。心里巴不得她快点死,这样宫里也能安生几分。
  皇帝留她在九州清晏后殿,固然是防备皇后。可更是防备太后啊!
  娴妃的确有了五阿哥,然而五阿哥生母郭佳氏只是寻常满人家族之女。自然比不得纳兰氏家族体面尊贵。嘤鸣看着自己柔软的肚子,她这一胎,若是个公主便罢,若一旦是个阿哥,莫说皇后坐不住,只怕太后都……
  若她早先的猜想是对的,若太后当真不是皇帝的生母,自然太后对她腹中孩子便不会有丝毫怜惜,若这个孩子阻碍了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尊贵与荣耀,太后只怕第一个就会对她出手。
  想到那肩舆之事……嘤鸣便心底发寒。
  自打入宫,她也算是尽心竭力与娴妃交好了,可饶是如此,太后仍然不留丝毫情面。
  这个老太太,比皇后城府更深,出手也更加狠辣!比起皇后,嘤鸣更应该防备的便是她!!
  “皇上呢?”嘤鸣小口吃着顺滑的牛乳燕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孙嬷嬷笑着回答道:“皇上在前殿,今儿召见了阿哥们考校功课呢。”
  嘤鸣“哦”了一声,“反正不管怎么考校,都是二阿哥最出众。”
  孙嬷嬷摇头道:“如今天气见暖几分,二阿哥反倒是染了风寒,如今在阿哥所养病呢,自然是没法拔得头筹了。”
  “二阿哥病了?什么时候事?”嘤鸣急忙问道,二阿哥是皇帝的嫡子,一直都很健康。
  孙嬷嬷思忖了一会儿,便道:“有四五日了吧,前日还发了烧,不过听说已经退烧了,没有大碍,只是还咳嗽着呢,太医说得仔细将养些时日。”
  宫中太医医术高超,想来一场小小风寒,应该没什么,嘤鸣便不再提了。
  孙嬷嬷又道:“再过半个月,泽兰堂那位可就该生了!”
  嘤鸣眼底幽深,“是啊,眼看着就足月了。”——这个高氏和纪氏死后,她倒是安安静静养着胎,没有再起一丝波澜。
  孙嬷嬷又道:“日前,奴才留心,仔细打听了泽兰堂的状况,许常在倒是安安静静的。可奴才却从从前琼鸾殿侍奉的一个宫女处打听道,原来许常在是庶出。”
  “庶出?”嘤鸣低眉沉思了一会儿,“怪不得,好歹是个五品都转运盐司副使的女儿,一入宫只封了个常在的确位份低了些,若是庶出也就合情合理了。”
  孙嬷嬷点头:“都转运盐司副使许义山的夫人马氏,性情善妒,极是刻薄,能在这样人的手底下安安稳稳长大庶女,又怎么可能是单纯良善之辈?!”
  “只怪本宫当时不察……”嘤鸣冷幽幽道,若是嫡出,且父母恩爱的家庭下长大的孩子,才可能那样单纯天真,一个庶出的女儿,上头顶着刻薄的嫡母,若还一副单纯天真模样,便只可能是伪装了。只可惜,当时嘤鸣没有想那么多,只瞧着许氏肖似小妹英宛的脾性,便不忍去怀疑她半分。
  如今想来,真真是她太蠢笨了。既进了宫,就算要处处与人交好,也得事事防备才对。
  “愉嫔不肯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许氏这一胎,只怕十有八九得给纯嫔抚养了。”嘤鸣淡淡道,纯嫔的三阿哥已经入读,且她资历深厚。在皇帝心目中也是温婉贤良之人,的确是抚养皇子公主的不二人选。
  正说着话,徐晋禄快步进来禀报道:“娘娘!兰泽堂的许常在羊水破了!”
  嘤鸣一愣,“怎么提前发动了?”
  徐晋禄低声道:“今儿娴妃娘娘派人送了些绸缎衣料去兰泽堂,其余的奴才就不清楚了。”
  “娴妃?”嘤鸣低眉沉思了一会儿,如今人人都以为,许常在一旦临盆。生下孩子。无论男女,必然会交给愉嫔抚养。因此不少人羡慕愉嫔的福气呢,而娴妃……因为五阿哥的事儿。与愉嫔龃龉颇深。而娴妃厌恨愉嫔之下,必然不愿愉嫔膝下有子可依。
  难道是娴妃透露了消息给禁足的许氏,告诉她孩子生下来会给愉嫔抚养?
  可即便如此,许氏也不至于一下子动了胎气。提前生产了呀!许氏只是个常在,位份低微。又遭到皇帝厌弃,生下孩子,自然不可能自己抚养,与其交给旁人抚养。愉嫔何尝不是一个极好的人选?愉嫔的性子,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许氏若聪明,就应该安安分分生产。乖乖把孩子交给愉嫔才是。
  “再去打听打听!”嘤鸣立刻吩咐道,她倒是很好奇。到底娴妃告诉了许氏什么消息!
  “嗻!”
  乾隆元年二月初五深夜亥时三刻,常在许氏再兰泽堂中折腾了一日,终于平安临盆,诞下一子,序齿第六,是为六阿哥。
  嘤鸣是初六的早晨才听到这个消息的,徐晋禄笑着道:“虽然比预订的产期早了些,不过小阿哥生下来倒是健健康康的,许常在已经力竭昏迷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呢。可六阿哥,生下来不到三个时辰,皇上已经发话给抱走了。”
  看样子,皇帝是打算尽快处置许氏了。嘤鸣暗暗道,又问:“六阿哥送哪儿去了?”
  “绾春轩。”
  那是纯嫔苏卿宜的宫苑,紧挨着蓬莱福海,是一处精美玲珑的院落。
  “果然……”嘤鸣低低道了一声,接下来就等着怡贵人临盆了,也不知她肚子里的是七阿哥,还是四公主呢?
  忽然嘤鸣想起,乾隆的七阿哥,似乎是皇后富察氏生的呀!难道怡贵人肚子里是个公主?
  嘤鸣不禁摇头,历史已经改变了太多,六阿哥不照样不是许氏生的吗?七阿哥,自然没个准了。如今若是还拘泥于历史,那就着实好笑了。
  徐晋禄又道:“娘娘的吩咐的事情,奴才已经打听清楚了。许常在昨日临盆的时候,大喊大叫,哀求皇上,不要把她的孩子记在旁人名下!”
  嘤鸣瞬间心中明朗,原来娴妃告诉许氏,她的孩子载入玉牒,将会记成愉嫔所出。也难怪许氏一时激动早产了,宫里的女人,没有儿女,便没有希望,何况许氏深知自己失宠,她后半辈子的仪仗,自然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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