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离婚请挂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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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道：“女人没了再找一个就是，孩子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不可以再生。你是我精心培养的家族继承人，难道连孰轻孰重都分不清？这次先不与你计较，但是万一这次帝国战败……这个孩子，你以为你能保得住他！”
　　　　他最尊敬的人、他的父亲，在这一刻冷酷绝情得简直像个陌生人，好像他嘴里的那个孩子，不是他曾经笑完了眼抱在怀里千方百计逗弄的宝贝孙子一样。
　　　　乔晟被带回主宅软禁了起来，尽管他一直表现得相当乖顺和沉默，但这还不足以让他的父亲放心。乔映被带离他的身边，由他的母亲照顾，但是一岁多的小孩子能懂什么，每天若是哭着要爸爸要妈妈，就会遭到祖父毫不留情的斥骂。一开始承受祖父怒火的小乔映只会哭得更大声，但后来哭声渐渐就小了，再后来一整天也听不到孩子的一点声音，乔晟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可怜兮兮、一墙之隔却见不到面的儿子，简直都要疯了。
　　　　直到战争结束、帝国胜利已成定局、几个世家的格局也在新的航空港利益面前发生了微妙的一些变化，乔晟才被父亲放出来。此时已经过去将近两年时间，儿子已经会跑会跳会认字，却认不得他了。
　　　　乔晟抱着儿子迎来了那一纸调任通知，帝都星行政长官办公室的秘书。他脸上没有表情，跟父亲说话时态度十分平静，甚至出门之后也只是把儿子送去幼儿园就去了办公室报道，这让他的父亲很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不能亲自动身不代表乔晟没有可以动用的人。他的铁哥们儿凌凤楼在那决胜一战之后被破格提拔为帝国史上最年轻的上校，现在正带军在塔夫曼帝国做最后的交接手续。乔晟想办法联系到了凌凤楼，恳切地请他帮忙查找妻子的下落。但是凌凤楼的多方寻找并没有结果——新的王朝统治者已经上位，金盏王朝覆灭，许多旧世族都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屠戮，存活下来的那些也表示，从未在世家大族中听说过一个叫未央的女子。即使乔晟按照记忆精确地画出了未央的容貌，但是在塔夫曼帝国全民登记的五官智能识别身份查询系统中，一样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们失去了未央的dna身份信息，这让寻找变得更加艰难——但是就在乔晟即将绝望的时候，在海蓝星上那家曾经的小饭馆如今的一片废墟之中，他们找到了一件东西，乔晟见过的，那是未央在离家前那段时间，给儿子做的一双小小的虎头鞋。当然在他们发现它的时候，小乔映已经长大到只能用手指塞进去玩了。
　　　　这么多年来，乔晟始终逼着自己坚信妻子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她说过，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要回到他们的家——但是三十年都过去了，三十年中他羽翼渐丰，带着儿子离开了家自立门户，他在实权上成为了乔家最举足轻重的人，他已经完全有了能护住自己的家人的能力——然而他一直在等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始终没有音讯。
　　　　所以在儿子渐渐成长的这些年间，乔晟几乎不向儿子提起未央，哪怕半个字都不。求而不得的痛苦，思念成疾的悲伤，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
　　　　晏戎方才话中透露出的信息，一时间让乔晟心中升腾起无限希望；他紧紧盯着对方，想知道晏戎究竟是在哪里见过未央。
　　　　众目睽睽之下晏戎开口道：“我没有见过人，只见过一小幅画像，所以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是在安萨尔贴身的项坠里看到的，那东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乔晟脸上有些失落，乔映在旁道：“父亲，不要着急，这次救出安萨尔王子之后，我们不就能获知母亲的下落了吗？”
　　　　温辰道：“前提是，安萨尔可以顺利醒来。在祸斗的时候医疗条件赶不上，晏维也还没有胆大到带着他去正规医院就诊，所以很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乔晟沉声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他说得极为坚定，乔映禁不住伸手过去握住了父亲的手；傅云泽在一旁极识时务地应声道：“看来要加快动作了，祸斗的事情必须尽早解决，越快越好！”
　　　　直到回到房间之后，乔映脸上才微微流露出忧伤的神色，傅云泽心头一跳，抬手环过他肩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担心，我们肯定能找回岳母。”
　　　　乔映没计较他顺杆儿爬的称呼，只是垂了眼道：“我一直以为她真的已经过世了，没想到……这些事，父亲一个字儿也没有对我提起过，虽然他是怕我跟着一起徒然伤心，但我……还是觉得心里难受。我都是这样，那父亲这三十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傅云泽的手收紧了些，低声道：“三年我都已经受不了，更别说是三十年。”
　　　　乔映恍惚觉得，这漫长的时光与思念仿佛一座坟墓，父亲正把他自己一点点地往里埋，明明是壮年之龄，却已经显得那么沧桑。傅云泽搂着他，将细碎的轻吻落在他鬓间耳后：“爱我们的人，从来都不会真正离开。从前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我懂了——你是你母亲生命的延续，我和云曦也是我妈妈生命的延续。她们虽然没能一直陪伴在身边见证我们的成长，但只要我们还记得，就像有她们一直陪在身边一样。”
　　　　顿了一下，他又道：“从今往后，我再也离不开你了。”——当然，说这话的时候，傅少将并没能准确预估到，未来的家庭生活在多了一个人之后，会发生某些多么迫于无奈的变化……
　　　　乔映无声地笑了笑，向后靠了靠，终于完全放松地倚在傅云泽怀里，并感觉到傅云泽微微变了下姿势——他的伤还没完全痊愈，所以把身体的重心集中在没有受伤的那条腿上，同时也让乔映靠得舒服些。
　　　　乔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无声的体贴。他期待这个人全心全意的眷爱也有近二十年，此时此刻终于得到了，却并没有从前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只是静静的温馨与甜蜜，还有情不自禁浮现在眼角眉梢的笑意。
　　　　他希望，能在父亲的脸上，也看到这样幸福的笑容。

　　☆、第36章　【三十六】

【三十六】
　　　　这是三天来的第二次了，袭击，以及背叛。晏维冷笑着把枪慢慢放下，有些嫌恶地擦了把飞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还有谁想来？”
　　　　无人应声。
　　　　晏维冷漠地环顾四周，轻哼一声拂袖回了主舰自己的房间。他知道这样的事情有一有二就有三，所以不得不时刻警惕着下一次的突袭；他可以干掉晏戎成功上位，那自然也有人想让他变成第二个晏戎。
　　　　直到确定没有人能看见他之后，晏维才解开上衣，皱着眉从柜子里拿出无味的伤药，对着镜子里白皙脊背上那一大片处处渗血的乌青草草喷抹，又用绷带包了薄薄一层，确定看不出行迹后才把衣服穿了回去，严丝合缝地遮住伤处——他不能让人发现他受了伤，那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其实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回到祸斗一直扎根的那颗基地星球，安抚人心，整顿手下，好好清理生出叛乱之心的人——但是，晏维没有。
　　　　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因为舍不得海蓝星这块到了嘴边的肥肉，也许是为了那座被炸毁的能量塔，也许是……几个月前才探知到的消息，那个人带着孩子，在海蓝星生活。
　　　　他的心里有一股暴戾油然而生——一个又一个都那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他身边，他有那么可怕吗？
　　　　那个时候，温辰竟然对他说爱；而他，竟然也被那个字眼深深打动过……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个笑话！
　　　　爱是什么？难道不是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想得到都想占有、即使只能禁锢即便永不相亲也一定要在一起……的那种感情吗？晏维走到封闭的特护病房外隔着玻璃向内望去，床上俊美的男人酣然沉睡，银发羽睫安详美好，令人望之心折。
　　　　或许他再也醒不过来了，但是他只能待在自己身边，一举一动甚至维持生命都要依赖自己……这就是他晏维爱一个人的方式，有什么错吗？
　　　　晏维静静站了一会儿，沉默并不能遮掩他渐渐绷紧的脊背和倏然握紧的拳头。他最终还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启动最高安全防护系统，怀里抱着心爱的枪闭上了双眼。这三年来他都是这样入睡的，不然就会辗转反侧失眠整晚。失去了男人温和宽厚的怀抱，只有冷冰冰的武器才能给他带来一丝丝安全感。
　　　　睡梦中的晏维无意识地翻了个身皱起眉，右手忽然握住了左手——无名指上那一枚做成戒指形状、承放着温辰送他的s级机甲的空间钮。
　　　　同一时间，海蓝星上，晏戎正在与他拉拢到的星盗们用暗号通话，而以温如水为首的众人在旁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终于晏戎挂断了通讯，转头道：“三天后海蓝星a卫星和天狼星δ卫星都有半年一度的大型星际贸易市场，晏维打算在两边都派人前去闹事，这是发动进攻的前奏，然后视情况决定究竟选择哪一个作为目标。天狼星是块硬骨头，也许他会去那里。”
　　　　傅云泽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叩了叩，心里思量着待会儿得跟泽帕那边通个气，一面冷声道：“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动手了。”
　　　　晏戎沉吟片刻，没有立即作答；倒是温如水在旁边轻笑：“能量塔都被炸了，安萨尔一定还没醒吧。”
　　　　晏戎猛地抬头，关于能量塔的事，他可从没说过。温如水轻描淡写道：“那种特殊的能量塔是安曼帝国特有的，以安曼帝国皇族的血统，可以通过意识掌控能量塔中的主控光脑，接管整座能量塔，并且直接汲取能量塔中的力量——而建造这种能量塔的关键图纸一直都在安萨尔手里，这些年来大皇子殿下很是忧虑啊。恐怕晏维会费力不讨好地弄出这么个玩意儿，就是想刺激安萨尔的意识苏醒吧？只可惜啊，啧啧啧。”
　　　　温如水说这番话其实有些刻意，然而语毕，瞥见温辰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微微黯淡了的眸子，他几乎是立刻便后悔了这样幼稚的挑拨离间——反正温辰再也不会回到晏维身边了，刻意提醒他那段单方面付出的戏剧化的感情又能怎么样呢？
　　　　气氛一时有点僵住，但很快傅云泽接过了话头：“我倒是认为，晏维这次会来海蓝星a卫星。”
　　　　晏戎挑眉：“理由？”
　　　　傅云泽道：“晏维现在一定很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更加不信任他的手下，所以他走到哪儿，就要把安萨尔带到哪儿。以前他出门执行任务是不会带上安萨尔的，但是这次……可就不一定了。”
　　　　最后一句话显然坚定了晏戎的决心，片刻后他缓缓道：“我……服从你们的安排。但是请你们务必保证安萨尔的生命安全，不要……不要对主舰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其实晏戎这是关心则乱，就算他不提这茬傅云泽也一定会办到的，媳妇儿和泰山大人还都等着探问丈母娘的消息呢。傅云泽一口答应：“没问题。”
　　　　为这乔映后来还悄悄责怪他：“你也忒直肠子了，现在这是咱们的地盘，他的要求你答应那么爽快干嘛？”被底下人看在眼里，只怕有些人难免会不赞同，反而失了威信。
　　　　傅云泽却道：“这是一个态度，不管对内对外，我得让他们知道安萨尔这个人的重要性——再说了，我们救的人，自然是我们管着，你以为我会痛痛快快让晏戎把人带走吗？”
　　　　乔映送了他一个白眼儿，心却定了下来，又道：“这回时间太紧，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我跟你一起去。”
　　　　傅云泽立刻皱紧了眉，但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微微沉吟，思考了片刻后道：“好，我们一起去，但是你不能单独行动，要跟我一起驾驶白泽。”
　　　　乔映愉快地笑了：“还用你说？不过好歹现在在虚拟训练场里我也能勉强应付你半个钟头了，如今瘸着条腿需要人看顾的是你才对，让你单独行动我才不放心呢。”
　　　　傅云泽狠狠一噎，正要习惯性地板着脸反驳，但是对上乔映戏谑的目光他就瞬间泄了气，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是是是，打个仗还需要人看顾的就是我没错，所以到时候只能劳烦副官大人多多费心了。”
　　　　乔映哈哈大笑，凑上去故作调戏地在他下巴处咬了一口：“再说句好听的，教我一秒钟都不能离开你。”
　　　　这一天，傅云泽和泽帕同时向首都星递交报告，说明了形势之后依旧提请主动进攻。这次他们两人都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来自首相大人的批复：“同意！”
　　　　————————————
　　　　此时此刻，在温辰的房间里，温如水正舒舒服服泡在浴缸里洗泡泡浴。他不敢在这里变出人鱼的模样，那会让他失去人形时的理智，会因为体内充斥的强大力量而生出更多掠夺的欲·望。——其实这也算是自作自受，谁让他非得赖着跟堂弟一个屋住，不让人家给他另外安排住处呢？
　　　　“哥，”刚才已经洗过澡的温辰站在玻璃门外道，“介意我进来一下吗？”
　　　　温如水顿时敛气凝神，一面手忙脚乱地用泡泡遮掩仅仅是因为听到声音就兴奋起来的身体反应，一面道：“这有什么，你进来就是。”
　　　　作为一条早已成年、并且每年都要经历发·情·期的人鱼，温如水忍耐得的确已经够久了。人鱼的血脉中更多活跃着的是兽性，顺从本真，回归自然，所以他一直在温辰面前死死压抑，宁可避而不见、只通过视讯联系，也不愿让自己在他面前流露出被欲·望控制的可憎嘴脸。温辰进门后还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搓背……温如水内心瞬间荡漾了，但他立刻坚定地拒绝了诱惑：“不、不用，我马上就洗好了！”离他今年的发情期不到一个月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贪图一点肌肤相亲而因小失大，吓着温辰。
　　　　温辰哦了一声，走到盥洗台前弯腰忙着什么事，浴袍领子大敞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温如水吞了下口水，觉得自己刚才的拒绝未免太过生硬，而且两人如果一直不说话似乎也很尴尬，遂没话找话道：“你在干什么？”
　　　　“洗衣服，房间里的洗衣机好像有点毛病了。”温辰自然地回答，手中举起一小块黑色布料，那是……他刚才换下来的……内裤。
　　　　意识到那块黑色布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温如水鼻梁一酸，鼻腔一热，随即他就从温辰惊愣的眼中读出了自己的变化——不，他已经感觉到了。一瞬间一条巨大的银色鱼尾哗然出水，温如水一低头，就看见几滴血花溅开在水面上，和他铺洒在浴缸中的金色鬈发一起。
　　　　丢人丢大了……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他人鱼敏感的嗅觉捕捉到属于心上人的浓烈荷尔蒙的时候……他的发情期，竟然提前到来了。

　　☆、第37章　【三十七】

【三十七】
　　　　转瞬之间大变活人，啊不，活鱼，饶是温辰也不由得傻眼了足足一分多钟：“……哥？”
　　　　话音里微微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轻颤。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温辰曾经做过一个梦。
　　　　那应该是父母外出探险遇上粒子风暴双双罹难的那一年，温辰才五岁，一夜之间就失去了三天前还把自己抱在怀里眷爱亲吻言笑晏晏的双亲。那时他还不懂什么叫“死了”，但他知道，死了就是再也回不来了，他养过一条银色的观赏热带鱼，那条小鱼对他吐泡泡的样子特别可爱。但是有一天，他的小鱼再也不对他吐泡泡了，它肚皮朝天地躺在鱼缸里，然后就被母亲清理了出去。母亲说，小鱼死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一条会对他吐泡泡的小鱼了。
　　　　现在，他的父母也“死了”。他们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能抱着他亲吻抚摸、抱起他哈哈大笑地转圈圈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向来乖巧的温辰趴在前来接他的伯父怀里嚎啕大哭，谁来劝都没有用，直到他自己哭累了睡着。
　　　　伯父把他带回了以前只有过年才会回去的本家所在的荣耀联邦首都星，并且在他稍微平静下来之后告诉他：以后伯父的家就是你的家，两位伯父就是你的父亲，伯父家还有一个比你大两岁的哥哥，他会照顾你、保护你，做你的亲哥哥。
　　　　温辰还是一副小泪包的模样，只是抽抽搭搭地点点头。他被伯父带到了海边的一处房子里，那里有他另外一位伯父，身上香香的，人长得很好看，对他也特别温柔。伯父们都很好，但他还是想自己的家，想自己的爸爸妈妈。食不知味地吃了些晚饭，温辰抱着小布偶乖乖去洗漱，却忽然听见两个仆人的闲话：外面的风暴可真大……这么大的海上风暴，狂风巨浪的……
　　　　温辰隐约记得，有人说过，他的父母就是在“风暴”里丧生的。他小小的脑瓜根本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以为“风暴”是个什么危险的地方，还一门心思地想，他的父母是被“风暴”带走了，那他能不能去找“风暴”，去找爸爸妈妈，把他们从“风暴”那里带回来？
　　　　抱着这样的念头，温辰偷偷从小床上溜了下去，不知怎么的就溜出了大门，在漫天呼啸的寒风中，向着深黯的天幕与黑沉沉的大海跑去。
　　　　然后，他落水了。
　　　　三十多年过去，那些童年的灰暗记忆早已模糊，温辰只记得他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拼命挣扎喘息，却被咸腥苦涩的海水一拥而上团团裹住推离陆地，离岸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那时候的他多小啊，又不会游泳，一个浪头打过来就能被完全吞没。那种所有氧气和力气都瞬间被抽离的感觉，此际回忆起来已经感觉不到当时的痛苦，只有恐惧，恐惧，漫无边际暗无天日的恐惧。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和死亡如此贴近，死神的衣摆紧贴着他的心口轻轻滑过。
　　　　然后，有一双十分有力的双臂揽住他，一把将他托住并且举了起来，让他瞬间脱离了试图剥离他性命的海浪。
　　　　混沌中温辰只记得他被一双手臂托举着在风浪间穿行，风还在刮，雨还在下，浪也未止，但他却奇迹般地不再害怕了。他紧紧闭着眼流下了眼泪，他没有找到爸爸妈妈……但是他安全了。
　　　　而接下来的内容，在后来的温辰心中一直都只是一场年少时做过的童话般的梦：他被温柔的力道送上了沙滩，随后一双湿凉柔软的唇贴了上来，向他口中缓缓吹气。当他终于费劲地抬起眼皮时，就看到了一张雪白精致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正带着松了口气的笑容看着自己：湿漉漉的碧绿双眸，灿若天边残霞的金红鬈发，还有一条……不知什么时候微微弯翘起来左右摇摆的银色鱼尾。
　　　　“咦……尾巴……？”
　　　　温辰以为是梦，他讶异地指着对方的尾巴，甚至很想伸手过去摸一摸。但对方好像很害怕似的，连忙后退几步，一个猛子扎回了深邃的海洋里。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柔软温暖的小床上，两位伯父和一个比他大些的男孩子都围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温辰那时受了些惊吓，昏昏沉沉地病了一段时间，后来就真的迷迷瞪瞪把之前的遭遇当成了一场梦；后来长大些后得知华沙伯父其实是条人鱼的时候，温辰还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经梦到过一条人鱼呢。
　　　　只不过，现在嘛……看着堂兄变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容貌，碧绿的眸子金红的鬈发，还有那条银色的不停摇来摆去努力刷存在感的巨大鱼尾……温辰好像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想问，但现在显然不是个揪着童年往事发问的好时机，因为温如水一双漂亮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而且越来越热切越来越炽烈，简直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了似的，他不得不开口：“哥，你怎么会突然……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怎么忘了，堂兄的人鱼血统肯定比晏戎要纯正得多啊，晏戎被激发了人鱼血统会变得暴戾，那堂兄呢？
　　　　——很奇怪，温辰并没有觉得多么害怕。或许潜意识中他一直坚定地相信堂兄是不会伤害他的，他只是担忧地想，难道在被激发人鱼血统的时候会造成很大的痛苦？
　　　　温如水在水面下伸手狠狠扯掉了自己一片鱼鳞，疼痛终于让他被欲焰灼烧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醒，哑声解释道：“……不，我只是，发·情·期到了。小辰你……出去吧，最迟后天我就没事了。”
　　　　……发·情·期。
　　　　这三个字眼儿乍一入耳，温辰温先生顿时觉得自己几十年来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要被颠覆了。他骤然理解了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固定的两三天两个伯父不会处理任何事务，也没什么人能见到他们，顿时耳根子就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不过他还是犹疑地问了一句：“哥，你这样……真的没关系？需不需要，嗯，找个人来……？”
　　　　一听这话温如水就心头火起，被心底压抑最深的渴求唤醒的人鱼血脉疯狂地在周身涌动，烧得他几乎理智全失——他猛然跃出浴缸，鱼尾在地上重重一拍，整个人就□□裸地站到了温辰面前，甚至顾不上下腹隐秘处在发·情·期不由自主张开的鳞片和悍然露出来耀武扬威的那个私密的器官。仿佛被烈焰炙烤全身的痛楚算不得什么，他用力揪住了温辰的衣领，瞪着那双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心动的明亮眸子哑声道：“找人？……你想让我找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