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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余生渡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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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出国的目的他没有多说,在国际长途电话里只说了些琐事,并于第五天把回来的时间告诉了她。
毕竟有了亲密关系,陈轻接到第一个电话时稍有尴尬,架不住电话那头的人脸皮厚,态度自然无恙,倒显得她的不适格外多余。
知道了他回来的详细时间,她在等待中开始仔细酝酿见面以后要说的话。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没放在心上,一天通两次电话,他却没提过一句关于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
只能等,期间和叶杭吃了一顿饭,从他那得了不少消息。
有些事情不方便对她讲,对着多年兄弟却无不可,陈轻听叶杭说才知道,贺钧言居然是被他爸骗出去的。
贺钧言以为他爸真如电话里亲信说的那般突然中风病倒,急急飞去,谁知到了以后没看到憔悴病人,他爸中气十足、暴跳如雷,迎头把他痛批了一顿。
原是为恒源集团最新一桩计划案,父子俩持相反意见,贺钧言他爸极为不赞同他的决策,几次三番视频远程对谈都以争吵告终。恒源大权实已在贺钧言手上,被烦的次数多了,之后他干脆不再和他爸视频连线,打电话也搪塞应付。
如此便有了后一遭。
“钧言都快气死了。”叶杭说,“他虽然脾气不好,一年到头要和贺叔叔吵上几百次,但到底是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不在意?接到电话着急没来得及想太多,一时没察觉到漏洞,被骗去之后见自己被耍了,又是好一顿吵。”
叹了口气,又说:“这几天两个人估计每天见面也是梗着脖子吵得脸红脖子粗,钧言那个项目是下了功夫和决心的,绝对不会撤,贺叔叔又得气上一阵子。”
陈轻对他们父子间的相处模式表示无言,不过好歹没有出大事,总算心安。
她掰着手指数日子,然而贺钧言没回来,孟敬的电话却先来了。
本不想接他的电话,奈何他一直轰炸,接通后还没呛他,被他一句堵住了喉管。
“动秦瀚的人我查到了,东区那边开夜场的,三十五岁,底子不是很干净,在楼道里捅秦瀚那几个是他的人,已经确定了。”
“你……”
“人在我这,你可以过来,处理完送交法办,咱们都是守法公民,对吧?”他咬重字音,隐约讽刺她,末了补充一句,“这种蠢事也只有你会怀疑到我头上来,说出去该不知道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陈轻沉吟,小声问:“为什么帮我?”
“帮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头上扣个屎盆子换你你乐意?再者……”他阴阳怪气地笑,“我就是喜欢看你欠我的,就是喜欢看你怒而难发不得不对我低头的样子。”
说罢,他懒得和她浪费口舌,丢下一句:“明天下午世兴路26号,要来自己来。”
电话挂断,她怔怔失语。有一句话他还真说对了,欠了他的,她在他面前就真的没什么底气。
无论如何该去还是要去,先到医院同秦瀚说了一声,应过秦瀚的叮嘱,瞥见在场的邵媛脸色变了一瞬,陈轻没放在心上,以为邵媛是因秦瀚关心她心有不悦,然而第二天去了孟敬那才明白那古怪表情究竟是为何。
叶杭的话还真说对了,秦瀚遇袭的事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一切皆因邵媛而起。
那个三十五岁开夜场的男人是邵媛的追求者,邵媛同他来往过一段时间,最后没能确定关系,在被拒绝之后对方仍穷追不舍,见邵媛跟秦瀚越走越近,时常一起逛街吃饭,几次被邵媛冷冷拒绝之后,对方将怒气发泄到了秦瀚身上。
正如孟敬和叶杭所说,底子不干净加没脑子,习惯了暴发户作风,便有了派人大白天袭击的举动。
陈轻还没如何,孟敬似是比她还气,让人好生给那男人上了一堂‘端正思想’的课,而后送交警|方。事后,她到医院把情况告诉秦瀚,她不知道秦瀚后来是如何与邵媛沟通的,交代完她便借口有事回去了。
事情解决,她没了烦忧,又赴了徐环环的约。
吃着饭,心里的刺梗着难受,她忍不住向她请教感情的事。
徐环环听她简单说了情况,皱眉思索半晌,道:“这种事因人而异,我也不能断言你说的男人对你是什么感觉,但有件事你说的很对,一定要认真正式地对待这个问题。爱情本就玄乎,如果一个男人连个明确答案都不肯给,那还是及早抽身为好,别不清不楚地纠缠浪费时间。”
说到这里话题及时收住,没继续往下,陈轻敛神,心中有了计较。
。
贺钧言回来那天是阴天,傍晚时转晴,夜幕降临,有星有月,像是濯洗过一般亮得耀眼。
他开车来接,照旧是等在小区门外,陈轻刚坐进副驾驶座,他忽地倾身过来,吓得她往车门缩了缩。
“干什么?”
他皱眉,不说话,捏着安全带头柄,拉长,插|进扁孔里。
躲避姿态惹他不悦,帮她系好安全带后他也不坐回去,反而越发靠近她脸庞。两人之间只隔着短短几公分距离,能互相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像羽毛撩过,她紧张得头皮发麻。
“你怕我?”他问,声音隐隐不满。
“没有。”
“那你躲什么?”
“太突然了……没准备好。”
“现在准备好了?”
“现……”
话没说完,他亲上来,冗长深重的吻,灼热又凶猛。
抵在他胸膛前的手不意外被捉住,陈轻推拒不了,躲无可躲,呼吸被强占了一半,费力半天,在他唇上一咬,趁他吃痛的瞬间逃脱出来。
贺钧言眯了眯眼,她避开他危险的目光,气喘吁吁道:“能不能…先开车?”
他没说话,几秒后靠回座位椅背,停了半天的车终于开动。
陈轻平复好情绪,理顺脑后微乱的头发,听见他问:“想去哪?”
“找个安……”
手机铃声打断她的话,贺钧言接起,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应了句:“知道了,现在过来。”
而后像是有了目的地,方向明确地朝前。
这回换陈轻问:“去哪?”
“有个朋友过生日,催了我一天,从下飞机开始就给我打电话。”他点了根烟,“过去坐一会儿。”停顿两秒补充,“不会让你喝酒。”
“可是……”
“嗯?”
“我想和你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那里也能说话。放心,不待很久。”
他大概是打定主意,怎样都有话能回。陈轻抿了抿唇,她想和他坐下正经说会儿话,他朋友庆祝生日,现在早就过了饭点,下了饭桌除了夜店之类的地方能去哪?又吵又闹,说话全靠吼,能谈就怪了。
贺钧言要去,车也朝那开,她再不情愿也没办法,果不其然,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在一间会所门前停下,他不让她下车,非要自己先下去,绕到副座外,开门探身进去给她解了安全带,又朝她伸手。
她无奈将手放进他掌中,他牢牢握住,这才满意。
包厢里热闹非常,烟酒味道也很重,陈轻跟在贺钧言身后,看他寒暄,不言不语,别人视线扫到她,她就回个笑。
贺钧言说到做到,没让她喝酒,牵着她在角落坐下后有人端着酒杯来邀,他也替她挡了。
她和他紧挨着,静静看一群人闹腾嬉乐,默默等着他说的‘不久’来临。
一等就等了两三个小时,出来见他的时候已是八点多,眼见十一点多了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陈轻不禁着急。
许是见她脸色不佳,全程闷闷不乐,贺钧言终于发了善心,和过生日那位说了声,带着她离开会所。
回到车上,再次开始漫无目的打转,途径路旁某家便利店,他靠边停,下车买了两瓶水。
陈轻接过他拧开盖递来的塑料瓶,抿了一口。
他问:“要吃点什么?”
她摇头说不想吃,他挑眉,“不饿?江浦那边到点都要关门,世纪附近没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世纪自己的餐厅有供应食物,但晚上了新鲜度肯定不够,你确定不吃?”
陈轻听得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睁眼侧头看向他。
“世纪?”
他淡淡点头,“上次你住的那间房喜不喜欢?顶层只有那一间,视野很宽。”
“我……”
“或者下面一层,房间位置和顶楼相反,正对金易大厦,可以看到整个金融区。”
陈轻脸色越发难看,用力抿唇,终是忍不住叫了声:“停车!”
贺钧言一顿,没有停下,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靠边,我有话和你说!”
“现在?”
“就现在。”
他迟疑,而后缓缓靠向路边,停下。
她道:“我不吃东西。”
“……然后?”
“话说明白之前,不去世纪,也不和你住。”
闻言,贺钧言脸色沉了沉,“到底要说什么?”
陈轻猛地对上他的视线。
“对贺先生来说,我是什么?我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语气是问,却不等他答,又继续道:“一起吃饭一起玩,睡一张床,甚至……”她挑了挑眉,“功能齐全,我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伴’,对吧?”
每天两个国际长途,细细碎碎什么都聊,见面后态度亲昵,可以牵手可以见朋友,也可以有亲密动作,比如吻,甚至还能想着在同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
唯独少了一样。
最重要的一样。
对他来说,她是什么?
含糊不清,模棱不定,可以最亲近,然而想一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气氛蓦然僵滞,安静间,贺钧言懂了她的意思,脸色变得极差。
“你觉得我不想负责任?”
“没有。那天你喝醉了,但我还是清醒的,没有病到糊涂的程度。事情是我允许的,我自愿,所以准确来说,你并不存在什么需要背负的‘责任’。”
看着她清亮的眼睛,他气得咬紧了后槽牙。既然不是这个,那就是不信他。
贺钧言表情骤冷:“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我陪她们玩?你觉得你比她们强多少,值得我上赶着占便宜?”
毫不留情的话让陈轻心一沉,她忍着不表露情绪,抿着唇,用力抿出了轻浅弧度,喉头艰难道:“……对。我没什么强的,也没什么了不起。”
他可能是中了邪,看似平静的表象下,胸口灼烧着一团浓烈火焰,灼得他心口颤栗,说出的话却偏偏和真实想法背道而驰。
“还不错,有自知之明。”
又是一段沉默,陈轻垂头,而后抬起,伸手猛地解开安全带。
他隐怒:“下去就永远别再来找我——”
她动作一顿。
十秒,也可能二十秒,短暂须弥,漫长光年,轻响声踩在时间尾点上,她做了决定。
陈轻打开车门下去,沿着反方向一直走一直走,像是有东西在背后催促,她走得很急,走得很快,僵硬着手脚,像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向前是她身体里唯一的指示。
星点几何,行人几何,车灯闪过,亮了又暗,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走出好远,她蓦地停下,站在原地剧烈喘气。仰头把眼泪逼回去,她颓然蹲下,蹲了一会儿,又站起来继续走。
没几步,鞋带散开,她迟钝站定,缓慢蹲下。
贺钧言在车里僵坐,良久,冷着脸的他用力踩下油门,直直开向前方。
十秒不到,连一个路口都没过,他开到路边猛地停下。
仰头闭了闭眼,他手握成拳,重重砸了下方向盘。
重新启动引擎,开到路口,调转车头,沿着马路另一边往回开。
很快,他找到了陈轻。
她蹲在地上,差点就要漏看错过。
贺钧言气得想掐死她,一下飞机处理完家里的事,他连朋友的生日都推了赶来见她。
那么多天没见,一看她俏生生像个瓷娃娃站在面前,他强忍许久才压下那股要把她摁进怀里、摁进骨血中分不清谁是谁的冲动。
可她呢?一张嘴说的都是什么话?他满心欢喜,她却往死里气他,气得他头顶都快冒烟!
都说男人薄情凉性,他倒觉得她比他厉害多了,就像此刻,他开车,连一个路口都没开过就忍不住调头回来找她,她却走出去那么长一段,头也不回地走过了三个路口!
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他下车,大步冲过马路,眼睛移也移不开,紧紧盯着那个蹲着的身影。
贺钧言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得了一种叫犯贱的病,还病得不轻。
不管不顾,不想理会其它,面子和尊严。
只是急躁又迫切地奔向她。
直直地——
奔向她。
☆、第36章 V章
贺钧言冲过马路,脚步反而放慢。不敢惊扰,小心翼翼地,朝视线中唯一清晰明确的那点靠近。
他怕拉起她,会看到她痛哭难过的样子。
站了几秒,对此刻的他来说,时间长得令人难熬,而后下定决心,他终于伸手,俯身一把拉起她。
蹲在地上许久没动的人被拉起,转了半圈,和他正面相对。
“你哭什……”
只说了三个字,话音就戛然止住。
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那张素净脸上根本没有一滴泪。
陈轻瞥了眼被他捉住的手腕,没挣扎,定定看向他,“干什么?”
他说不清什么心情,眉头死拧着,反诘:“你又在这干什么?!”
“腿疼蹲下休息。”
“……”
贺钧言没话说,想甩手,舍不得放,短短几瞬又生了一场闷气。
垂眸盯着她的眼眶看,他忽地皱眉,“哭了?”
她反驳:“我没有。”
“眼睛红了。”
“风吹的。”
这般死不承认的嘴硬架势让贺钧言气到发笑,他懒得再说多余的无关话题,表情一敛,霎时正经起来。
“刚刚你问的两个问题我考虑好了,要不要听答案?”不待她回答,他继续道,“第一个问题,对我来说,你不是什么,你就是你。”
“而第二个……我们之间的关系,取决于你。”他说,“只要你点头同意和我在一起。”
陈轻微怔,虽然心里料到了他放完狠话又调头找来会是为何,然而当她真正、真切地听到他说出口时,心头还是难免一震。
“你……这是表白?”喉间梗了梗,话中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害怕和忐忑。担心眼前耳边所见所听都是梦幻泡沫,怕自己探得太近追究太深,它会一戳即破。
贺钧言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答应,什么都好说。”
她愣愣眨了眨眼,脑海里混沌搅和成一片。
“点头啊?”等了半天没等到想要的答复,他皱眉,没有不悦,只是焦急,忍不住轻轻摁下她的脑袋,自己动手让她给了个点头的回应。
宽厚大掌移开后,陈轻仍是没有吭声,良久未语,她直勾勾看着他,在他不明所以将要发问之际,忽然转身就走。
贺钧言身子一僵,以为她要拒绝,脚下千斤重,想追,刚抬起一点点,走出去好几步的人又猛地转身回头,直直冲来,扑进了他怀里。
他有点怔,手却下意识环住了她。
在某些时候,动作会比理智更先做决定,这句话果真没错。
“你怎么……”
她闷头在他怀里,说:“每次都是你拒绝我,我也想拒绝一次。”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很多次。”
“所以……?”
“拒绝完了,现在我答应。”
贺钧言一时无话,好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也就懒得和她争口舌上的输赢。
行人渐少,车辆稀拉,这夜晚于他们而言却是静好时光。
他微微用力,在凌晨的街道上,抱紧她。
抱了好久,怀里的人一直没有动静,贺钧言垂眸看了一眼,隐约听到啜泣声,他想抬起她的头,被她躲过。她死死埋在他怀中,不肯出来。
“陈轻?”
她闷闷应了声。
“又哭了?”
这次没有声音回答他。
贺钧言心知她九成是哭了,极难得的,竟然生出了一股想要叹气的冲动。
该说她什么好。
轻轻在她背上拍了几下,他格外耐心:“不哭了,嗯?”
哪知道,他不说还好,一说,陈轻的泪腺霎时崩溃,隐约浮在眼眶边缘的水汽一下子冲破阻拦,夺眶而出。
本来只是闷头舒缓心情,加之第一次这样结实地和他拥抱,忍不住留恋了一会儿,她原想等眼眶中的微红消退之后再抬头,没想到被他一句话,几个字,勾起了鼻尖的酸劲儿。
不久之前,她还在为同他到此为止而心灰意冷,转眼之间,事情就发生了两极倒转般的变化。
一时悲一时喜,两相交加,汹涌情绪来得令人措手不及。
贺钧言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引得她突然大哭,虽然她没有抬头,也很努力地压抑着哭声,但她就在他怀里,他感觉得到,她的情绪,或许就如抓着他衣摆的力度一样,看似平和,实际已经绷到了极致。
忽然觉得有个地方涩涩的。
好半晌,陈轻终于止住哭,冷静之后从他怀里退出来。
贺钧言知道她生了赧意,所以垂着视线不看他,没有一下子逼得太紧,只问她是不是要回家,见她点头,便领着她过马路朝车走,准备送她回去。
但缓冲限度是有定额的,羞赧归羞赧,牵手这事儿绝对不能让。
他把她收回去的手重新握进掌中,牢牢包裹住。
他们一前一后走向对面,她沿着他踩过的地方,足迹重叠。
贺钧言尽职地扮演起保镖一角,把陈轻送了回去。
送到小区外,送到楼道口,送到家门前,送到房门边……
然后就赖着不肯走了。
他懒懒倚墙,环抱双臂,头歪靠着,开始讨价还价。
“天很晚了。”
陈轻不上当:“才十二点,你出去玩的时候两三点回去不是常事?回去吧。”
“这里离我家有点远。”
“你有车。”
“我突然想起我刚刚在生日party上喝了酒。”
“无酒精饮料,你朋友自己说的。”
“……”
贺钧言诌不下去,眉一挑,道:“你一定要赶我走?”
陈轻抿唇,不知怎么答。
他自觉无趣,直起身扭脸就走,“算了,我回去。”
她跟出来,一直跟到门边,绞着手指,稍显局促。
看他换好鞋,推门就要出去,她终是开口叫住了他。
“我的床很小,要不然你睡客房……”
他不等她说完,打断:“我不介意。”
说罢鞋一脱,立时又进来了,动作比先前脱鞋不知快了多少。
陈轻跟在他身后,以为他要去客房,哪知他径直进了她的卧室。
“你……”
“不小。”贺钧言扫一眼她的床,在旁边站定,眼中熠熠,面上却一副颇为认真的表情,煞有其事地点头道,“这样刚刚好,我不挑,今晚就睡这。”
突然之间就定下了今晚的就寝问题,陈轻恍然之间还是有些茫。之后轮流洗澡时,给浴室里的某位大爷送完浴袍,听着里头响起的哗哗水声,她好半天仍是无法回神。
“沐浴乳没有了。”
里面一声唤,她连忙应了句,去储物柜里找到新的。
敲了敲门,而后门缝大开,她从没见过谁洗澡中途开门开得如此‘豪爽’,下意识别开眼,还是冷不丁被扑面而来的热气和香气熏得面红耳赤。
之后的时间尤为漫长,又希望他赶紧出来,又不希望他出来。
贺钧言果然没有让陈轻白揪心,洗完澡出来,他身上那件保守浴袍愣是被他穿出了别样风采,领口敞开一大片,露出麦色肌肤,结实紧致的胸膛上还有些许湿意,分不清是汗还是水。
她只看了一眼就赶紧转开头,丢下一句:“我去洗澡。”忙不迭逃离当场。
他没有阻拦,似是极享受她因他无措的模样,带笑目光无言凝着她的身影,直至她关上浴室门,视线被切断才停止。
陈轻好不容易在热水的冲拂下平静下来,换上长至小腿的中袖睡裙出去一看,客厅里没人影了。
紧张走进卧室,一推开虚掩的门便见贺钧言靠着床头,在床上半躺半坐,修长的腿支起一条,另一条平方,就快要和床尾齐平。
简单的姿势,却满是男人气息,房间里似乎无形盈满了荷尔蒙。
就看了那么一眼,让她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洗好了?”贺钧言听见推门动静,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她时眼睛蓦地一亮。
“……好了。”
她点点头,走过去。
床有一侧贴着墙,他占了靠外的位置,要上去只能从他身上越过。
陈轻踌躇,动作稍顿。
都已经正式确定关系,不过是从他面前跨过,最不济就是踩到他,没什么大不了。
如此想着,果断提步。
然而一条腿顺当跨过去,另一只脚的脚跟还没离地,腰就猛地被他握住。
两只大掌轻掐着她的腰,往下一拉——
她坐在了他身上。
隔着布料,她被滚烫的皮肤温度灼了一下。
连轻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贺钧言坐直身子,一手搂她的背,一手捏她的下巴,仰头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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