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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余生渡我-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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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点吃完,陈轻见时间差不多,想回去睡个觉,还没开口,秦瀚却先说话了。
“为什么好好的突然要走?你和贺钧言……”
她顿了一瞬,马上笑着哎呀一声,“结束了呗,我和他差距那么大,迟早有这一天。真是的,早知道我就听你的话,现在撞了南墙终于知道疼了……”
她这幅嬉笑无所谓的模样落秦瀚在眼里,不知为何,万分刺眼。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陈轻背着包站起来:“好了,我真走了,得回去补觉,这两天查资料查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你……”
视线居高扫过秦瀚的脸,眸光蓦地滞了滞。
时间过得好快。
莽撞顽劣的少年,终于长成了他自己憧憬的样子。笑容渐少,却越来越稳重可靠。
从青涩到如今,好像只是一瞬,乍然就过了这么多年。
“你可别来送我啊,我最烦那种场景。”她回神,笑了笑,冲他皱了皱鼻子,“以后和邵媛好好过,结婚了再喊我,否则不准打扰我奋进!”
“陈轻……”
她不给他机会拒绝,把那张卡再次往他面前推了推,“收好了,我的心意。”
而后叹了口气,过度使用的笑意稍有收敛,最后看他的那眼,满满都是认真。
“你真的不欠我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
秦瀚瞳孔缩了缩,身侧的拳头不自觉用力。
很多年前的夏天,他和她坐在教室最后,两个位置间隔着一条走道,她胆小自卑不爱说话,却在他点名被老师抓的时候,悄悄写小纸条帮了他好多次。
他是第一个发现她喜欢贺钧言的人,某一天心情不好,嫌她总是提醒他上课要认真很烦,于是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恶劣到他现在想起来,仍是满腔后悔。
他告诉她,贺钧言马上就要转学走了,转去很远的地方,以后说不定再也没机会见到。
就是因为他这个玩笑和之后的推波助澜,那样自卑的她才会焦急又冒昧地写了那封信给贺钧言。
信后来被扔在他们班门口的走廊上,她在众人围观时冲过去一把夺走,惹来满堂哄笑。
她臊红了脸,眼眶里泪打转,却没掉一滴。
之后的体育课上,她被男生故意作弄的篮球砸中,砸出鼻血,获准去医务室之后,就没了人影。
他原本也和众人一起笑得开心,可看着她灰扑扑像是随时能低到尘埃里的背影,忽然间生出了一股……低落的情绪。
校园人影散尽后,他在后门的车棚下看到了她,她坐在那里哭,用手,反手一下,正手一下,呜咽抹着眼泪。
他跟了她一路,跟到她家里,看到了她那个‘可怕’的家,看到她再度哭红已然红肿过一遍的眼睛,被她妈追打,厉骂。
他就站在她家的小巷子拐角,看着她妈从里打到外,把她摁在门口的青石板地上,揪着她的头发狠狠踢踹。
他想去救她,但他没有。
隔天到教室,她搬着课桌挪到墙角,不再和任何人说话,不再给人传纸条,告诉对方老师所问之题的答案。
她看到他,也像看到其他人一样,从此低头避开。
后来,他家出事,他离开了学校,辗转从别人那打听到,她参加高考那些天身上总是带伤,考出的成绩不怎么样,去了一所不入流的学校。
再后来,他鼓起勇气,带着满心歉意,去了她的大学找她。
而后一年一年飞快过去,白驹过隙,须臾就到了现在……
秦瀚猛地站起,回身望向陈轻行至门外的背影,心脏像被人攥了一下。
他是有愧疚的,所以一直想护着她。
他以为自己能护着她,可是现在,她却走得比他快多了,快到他追也追不上。
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去不复返,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偏偏说不上来。
再也不会有了吧?
……嗯。
再也,不会有了。
☆、第52章 V章
叶杭和郭书茉是在陈轻离开当天才知道她出国的事。
她给他们准备了手制卡片,写了很多心里话,然而收到的时候,她搭乘的飞机早已在另一国度落地。
郭书茉急的打翻了手边的果汁饮料,急匆匆要去她家找她一探究竟,起身的片刻接到叶杭打来的电话。两个最后才被告知的人对谈一番,皆气得不行。
近几个月的相处,他们自认和陈轻算是关系匪浅的朋友,哪想离开这么大的事,她连当面说一句都不肯。
叶杭默然听郭书茉怒了半晌,甩下一句:“我问问钧言。”
作为当事人,他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
谁知电话打过去,才提起‘陈轻’两个字,那边的语气霎时冷然:“分了。”只说了两个字,下一秒就挂了电话。
叶杭皱眉良久,只得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之后大概有半个月时间没见到贺钧言,他不知在忙些什么,联系不上人,好不容易打通电话,也都说没时间,不管叶杭说什么,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诿。
就连孙齐的生日宴也未出席,气得孙齐一边喝酒一边和几个朋友骂他不仗义。
叶杭和郭书茉一起窝在角落喝闷酒,颇有点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想想不告而别的陈轻,再想想捉摸不定的贺钧言,那高挂夜空的圆朗明月,看起来也黯淡了几分。
陈轻走了半个月,郭书茉深感日子无趣了许多,和叶杭的见面机会也少了,并肩在阳台看着月亮,正想说什么,突然杀出一个不速之客。
“叶杭。”
一声唤,两个人都回了头。
看清来人,叶杭眉头一皱,眼底立时浮起一层疏离,“……有事?”
唐棠笑了笑,一如往常的温和端庄,“我想和你聊一聊。”她淡淡扫了郭书茉一眼,浅声问,“郭小姐能不能走开一会儿?”
郭书茉想还嘴,上次听陈轻说,唐棠在她和贺钧言面前也来过这一套。她以为自己是谁?总是肆无忌惮地要求别人。动了动唇,却没说话。
若是别人,郭书茉肯定毫不留情地讽刺回去,可唐棠和叶杭有过三年,其中如何,不足为外人道,这个外人,正是她。
她努力了好久,才让叶杭放下成见,能愿意心平气和地与她相处,但又怎样?比起曾经朝夕相对同床共枕的人,她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唐棠眼底的笑意,像是含着丝丝嘲讽,郭书茉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那眼神看得她分外难受。
纵使有千万种不甘心,面对单恋不成的对象和他曾经深爱过的前女友,她唯一的选择,似是只有识趣离场。离开不属于她的舞台。
“我进去吃点东西……”
郭书茉垂了垂头,笑着遮掩面上那一抹低落,提步就要朝阳台门走去。
叶杭突然一把捉住她的手。
“……嗯?”郭书茉步子一顿,回首的视线有点慌,不敢直视他,手腕处和他皮肤相接的触感让她心头直跳。
唐棠的眼神闪了闪,扫过他的手掌她的手腕,而后紧紧盯着他。
叶杭没什么表情地和唐棠对视,迟迟不松手。
“走什么。”他看着唐棠,话却是对郭书茉说的,“每来一个不相干的人打扰你就走,走得完么?”
唐棠脸色一白,绷着表情,微寒的眼眸泄露了情绪。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要怄气到什么时候?别再闹了好不好?”
“怄气?”他嘲讽,“在唐小姐眼里,一条鲜活人命只当得起怄气两字?”冷笑一声,又道,“该说的当初我都说清楚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要是没有重要的事,请别打扰我们看月亮。门在那边,不送。”
“你为什么就是不理解,我是为了你好……”
唐棠僵着脸还要说,叶杭不耐烦,冷冷翻了下眼皮,“你不走?行,这地儿让给你,我们走!”
他拉着郭书茉,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进了室内,端着半杯酒,一气不停,直接走到另一边角落。
唐棠怔然半晌,跟进去,走了几步,细长的尖高跟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微滑,轻呼一声,扶着身旁长桌小心站稳。
差一点就摔倒。
她平复呼吸,抬头看向前方——
叶杭没有回头。
以刚才的距离,他肯定听到了她的声音,可他没有回头。
心陡然凉了,她站在原地,咬紧牙关,一阵阵鼻酸。
郭书茉全程愕然,从叶杭牵她的手——准确地说是牵她的手腕起,她的大脑就当机了。直到被拉到会场另一角,才慢慢回过神来。
“抱歉。”叶杭轻轻叹了口气。
“嗯?没……没事。”郭书茉笑笑,压下脸上烧红的感觉,一向能说会道的人,忽然间变成了闷嘴葫芦。
开心雀跃的心情淡了,莫名有些难过。
他们离得这么近,却是不折不扣的陌生人。
她晃晃酒杯,垂着眉眼抿了一口,胸口闷闷的。
叶杭忽然开口:“郭书茉。”
“嗯?”
抬头一看,他深邃的眼睛里,映着点点灯光,璀璨,盈亮。
心突然慌乱扑腾,一下一下剧烈跳动起来。
周围的喧闹声像是背景音,胸腔里在擂鼓,一声比一声清晰。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以为等不到下文了,忽听那道清澈醇朗的声音,一字一句说:
“我们……”
“试一试吧。”
刹那间,所有声响消弭于耳际,血管中,仿佛开起了一场盛宴,血液沸腾冲击,烧得她浑身都灼疼了起来。
等了这许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热意忽地顶上来,她一下子没忍住,就那样红了眼眶。
。
陈轻离开后一个月,贺钧言回了一趟家。
金平秋火急火燎把他叫回去,挂了电话就等在门边,和厅里坐着的棠唐一样,心急如焚。
见着面容略显憔悴的儿子,来不及关心,开口便问:“唐家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是不是你干的?!唐棠他妈打电话给我了!好端端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贺钧言睨了他妈一眼,默然不语,步入厅内,就见唐棠端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大好,惯常的笑意也没了踪影,看他的目光分外复杂。
他径自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拿出烟点燃,默不作声地抽起来。
金平秋跟进来,连连追问:“你说话啊!那些消息是不是你让人放出去的?!”
贺钧言抬眸看了金平秋一眼,似笑非笑。
“这是唐家?我走错地了?”
金平秋一下噎住,“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唐家不唐家,我现在在和你说正事!你莉姨都急疯了,打电话来一直哭,你说你,唐宣才打理公司多久,你不帮衬着就算了,为什么还背后下黑手?!”
贺钧言淡漠抽着烟,“两年不久?我进公司的时候年纪比唐宣还小,他守不住唐家是他自己没本事。”
恒源比唐氏大得多,需要费神的地方也多得多,他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被他爸弄进公司,做得好没人夸赞,做得不好,不仅要承受全公司暗地里的蜚语,回家还要面对家人的苛责。
金平秋那时从没心疼过他,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现在到了唐宣这,做得不好,反而成了需要包容需要帮衬的理由。
唐棠出言辩解:“我哥他只是一时不习惯……”
“他不习惯他的,我做我的。”贺钧言往后一靠,沉稳打断,“我不是他妈,没理由迁就他。”
“你怎么说话呢?!”金平秋不满斥道,“唐宣那孩子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这样说他!”
烟雾迷蒙飘在面前,贺钧言眯了眯眼,将烟摁在烟灰缸里,“不论姓唐还是姓别的,草包就是草包。”
“你……!”
唐棠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气得站起了身。
金平秋看着却似比她还激动,“你这孩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没心没肝的儿子……!”
贺钧言懒懒起身,浅浅一笑。
“是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就没有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怎么就没有把恒源整个送给唐家,怎么就没有把全部家当基业全送给唐宣?让你失望了——妈。”
最后一个字咬得不算太重,可讽刺意味听起来却万分浓。
金平秋脸色难堪,颇有点受伤,“你……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要你把贺家送给唐家……”
贺钧言不理她,瞥了唐棠一眼,勾唇道:“没了唐家,你还能依仗什么?我真是万分期待你的表现……唐小姐。”
不管身后的喊声和怒斥,他悠然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家’。
金平秋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他蓦地笑了笑。
所以呢?又能如何?
他早已不是那个渴望得到家人关注、拼了命做到最好,只为等一句夸赞的小男孩。
所有期待,早在漫长的等待,和无数次的失望中,消耗殆尽了。
他只想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尽管他也不明白,对唐家下手能有什么好处。
前方道路平坦宽敞,视野开阔,一览无遗,他却觉得茫然。
一从繁忙工作里抽出身来,这无力的感觉顷刻就将他包围。
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找不到,找不到一个可以停靠休憩,让他卸下防备,交托全心的地方。
。
唐氏集团自爆出工厂偷偷朝附近数个村落排放污染后,又被同一家报社报道为了建成度假区,暗地捕捉保护动物并大肆破坏当地生态坏境的消息。
一下子,唐氏就被网民的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
水源和土壤被破坏的村庄里出现若干个身体病变的村民,他们现身接受采访后,民愤更是汹涌。
屋漏偏逢连夜雨,唐氏旗下食品加工厂又被查出化学成分超标,被勒令尽数购回,不仅损失惨重,在民众心中的形象更是一落千丈,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三个新闻,三重作用相加,致使唐氏股价大跌,叶杭趁机大批购入散股,等形势一有回升,他立马又全部抛售,使得唐氏越发雪上加霜。
众人都知道他这是故意打压唐氏的股价,唐宣及唐氏一众也都清楚,却无能为力。
唐棠急得哭了几趟,拼命给叶杭打电话,他根本不接。
又去求金平秋联系贺钧言,贺钧言倒是接了电话,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仿佛放出唐氏丑|闻的事没有他的推波助澜。
最后只能哭着去求贺老爷子,平素待她极为和蔼的老爷子沉默半晌,却说:“公司现在已经交给钧言负责,他做得很好,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预他的决定,这是他身为当权人的权利。”
“可是……”
“商场如战场,没那么多平白掉下来的好心,人人都在拼尽全力,弱肉强食的道理,你们应该明白。”
贺老爷子淡淡打断她,而后把金平秋叫进书房谈了十分钟,自那之后,连金平秋也绝口不提帮衬唐家的事。
唐棠恍然无助,日夜担心自家的情况,没多久就收拾东西搬去了她哥哥住的地方。
她父母双双回国,连做许多措施,颓势却已成既定事实。
唐氏大伤元气,即使事情平息,市场份额也再回不到从前。
而早就和其针锋不让的郭氏,虽然没有痛打落水狗,却也没放过拓展市场的大好机会。
和唐宣相比,郭书茉的哥哥郭予礼战绩喜人,给家中长辈交出了一份相当亮眼的答卷。
☆、第53章 V章
难得不忙,贺钧言和叶杭见了一面,在往常经常去的茶馆。喝了几杯,便双双到落地窗边抽烟。
叶杭见他情绪平和了不少,提起陈轻:“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
“不知道。”贺钧言抒了口烟气,眸光沉沉,“我留过她。”
“所以?不去找她?”
“……”
“你想清楚,别一时置气。”叶杭看着窗外凝眸,“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有些事情,真的没有那么难。跟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贺钧言默然,没说话。
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往常都是贺钧言接到电话中途把叶杭撇下,现在却是叶杭要先走。
挂了电话,他道:“书茉在等我,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了,你们俩去吧。”贺钧言拍拍他的肩,换了个姿势,在落地窗前继续站。
人家情侣约会,他懒得搀和。
叶杭有心安慰他,又无从下口,拍了拍他,走人。
贺钧言一个人在茶室待了会儿,无趣至极,时间走得前所未有的慢,像熬了十几个小时,一看时间,却才过了几十分钟。
不喝茶了,开着车出去转,街上行人总是成双成对打他面前走过,碍眼得很。
没意思。
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正好在一家商场外,他靠着车门抽烟,烦躁不已。
没多久,有人走过来,他以为是一直在朝他看的路人过来搭讪,皱眉正要打发,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贺先生?”
喉间一顿,他看向来人,眯了眯眼,马上认出来。
是在陈轻家见过的男人,好像叫什么秦瀚,陈轻为了他找过孟敬,据叶杭说,他们感情匪浅,这男人住院的时候,陈轻还哭了。
心头无名火起,他蔑然扫了来人一眼,“你谁?”
“贺先生可能不认识我,我是……”
“确实不认识你。”他沉沉盯着人家,忍不住恶语相向,“滚。”
秦瀚的脸色难看了一瞬,顿了顿,没走开,“我想和贺先生谈谈。”
贺钧言嗤笑,“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是谁。”秦瀚坚持着不退让,“我只是想和贺先生谈陈轻的事。”
“陈轻?”他唇边的讽意更深了,“不想听,哪来的滚哪去。”
秦瀚吭声,也不动,就那么定定看着他。
贺钧言想赶他走,偏偏开不了口,想漠视他,心底又躁然翻滚着什么。
沉默对峙了一会儿,秦瀚道:“陈轻出国的事贺先生应该知道吧。”
他没说话。
“贺先生有多喜欢陈轻?又或者说,究竟有没有喜欢过陈轻?”
贺钧言闻言,眯了眯眼。
秦瀚说:“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也猜测不了。但我清楚一点,陈轻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贺钧言一把摔了烟,“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瀚不怕他,不急不缓道:“十七岁那年我和她同班,我是第一个知道她喜欢你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么多年,她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没有喜欢一个男人,除了你以外。”顿了顿,继续说,“光是喜欢你这件事,她就坚持了八年。”
贺钧言脸色难看,想叫他闭嘴,偏偏胸口发闷,说不出话来。
“我每年都劝她,每年都劝,一点效果都没有,她就是喜欢你喜欢得成痴了。”秦瀚看着他微变的脸色,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好了,你们终于结束了,我很开心。”
“你说什么?”贺钧言立时横眉倒竖。
秦瀚淡淡说:“不必再揪着一个执念不放,我想她应该能好好过以后的日子了。很感谢你让她清醒。”
贺钧言霎时脸色铁青,看着秦瀚的目光危险至极。
秦瀚提着一袋子商场买的日用品,面上没有半点波澜,继续说。
“她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孟氏的孟敬先生去巴黎了,以前她对孟先生有些误会,不过自打上次孟先生帮我找仇家以后,他们的关系好了不少,我想孟先生应该会好好照看她。”
秦瀚终于露出了第一个表情,他笑了笑,冲贺钧言点点头,“我看到贺先生在这,就是想和你道声谢,作为陈轻的兄长,我一直担心她没办法放弃你,现在总算能安心了,感谢贺先生。”
说完,他含笑深深看了贺钧言一眼,提着购物袋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贺钧言气得拳头紧捏,手背绷出青筋,要不是他走得快,差点一拳砸在他脸上!
一口恶气在胸口发不出来,他狠狠在车轮上踢了一下。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开着车继续乱转,不知不觉天擦黑,他靠边停下,根本不知道自己开到了哪。
静静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忽然有人敲车窗。
降下一看,夜色下,一个中年女人抱歉对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道:“先生,车能不能停到前面一点,你挡住我的店了。”
贺钧言眸色一暗,点了点头,把车往前开了些。
车内越显静谧。
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些期待……
手心里薄薄地沁了层汗,心跳得有些快,车窗降下后却被失望沉沉敲了一下。
不是陈轻。
也是,她在国外,怎么可能会是她。
心贺钧言烦意乱地开车回公寓,胡乱冲了个澡,一出浴室,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贺天祥。
脑海里蓦地又想起那一次接到他爸的电话,他和陈轻刚歇一场*,她有事跑了,他也被他爸骗到了国外。
一下子更加心烦。
不想接,铃声却不停,挂断一次,又响第二次。
贺钧言没办法,不耐烦地接通。
贺天祥为的是他和他妈吵架的事。
“你妈年纪大了,你和她置什么气?你是真以为自己有本事,所以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贺钧言一句话堵回去:“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听她的,由着她把整个恒源都搬给唐氏?谁乐意做唐氏的仓库谁做,老子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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