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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 作者:方沫-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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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自己早来一会就好了……
  凤离天在袖中,狠狠的捏紧了拳头。
  不多时,前去周围勘查的侍卫也回来了,果然一无所获。
  “回城!”凤离天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若他所料是真,那么就算将这个烈城翻将过来,他也要寻到那人的痕迹!
  云彧却不知道,他和一场危机擦肩而过,他悠悠闲闲的回到了字画铺,和樱兰夫妻闲话了一阵,便到后院侍弄他的字画去了。
  却不知此时的外间,看着虽一片平常,实则早已经闹得一团风云。
  凤离天也顾不得行藏败露,径直便去了知府衙门,在出示了令牌之后,知府忙毕恭毕敬,召齐了所有人手,听候皇上吩咐。
  但云彧藏得却极为隐蔽,若不是皇帝偶尔听到其中一个衙役的只言片语,却险些错过了重要讯息,但无论如何,再两日之后,凤离天终于来到了云彧的字画铺前。
  他负手而立,抬眼看了看梁上的招牌,狠狠的抽了一口长气。
  心中,却不由升起了一股胆怯之意。
  若是所料不差,那个人此刻应该就在这里,只是到了此时,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从不曾害怕的他,竟有些发憷,脚下也凝重无比,竟无法抬起丝毫。
  刘掌柜早早看到了他,见其样貌神态,显然是个有身份的人,忙不迭的迎了出来,“贵人可是要挑选字画?小店应有尽有,还请贵人到里面观看。”
  凤离天沉下心神,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绝望了多年的心,此刻竟然有了枯木逢春的可能,也由不得他胆寒退却。
  他便颔了颔首,随着那刘掌柜走进了铺内。
  环顾四周,挂满了各色字画,若是平常还不觉得,但此刻在心中存了念头的凤离天看来,其中许多字画中,明显都有云彧的痕迹。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发问,一旁却出来一个妇人,那妇人一眼看到他的面庞,顿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地。
  凤离天一眼便认出,那人就是樱兰,此刻樱兰身上着一件淡绿色衣裙,却正是那日他初入烈城,远远瞥见的那个熟悉身影上的衣衫。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呆了。
  只是其中一人,被浓浓的狂喜占据,而另一人,却充斥了强烈的恐惧。
  樱兰樱唇微张,喉咙中发出了格格之色,眼中更是恐惧无比,见她呆了,凤离天却是轻轻哼了一声,“樱兰?倒是好久不见。”
  樱兰浑身一战,神智这才回到身躯里,她待要装傻,但看到一旁的梁相福瞠目结舌的模样,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凤离天却不等她,径直问道:“你家公子呢?”
  樱兰直觉往后看了一眼,刚看到一半,却又收回眼睛来,她心中转过一个念头,把心一横,大声说道:“这位公子说什么呢,我们这铺子里,何曾有过什么公子。”
  她声音极大,似乎想要传递什么,凤离天却已经明白了过来,也不在理会她,反而大步往院后抢去。
  樱兰大急,待要阻拦,却哪里拦得住,这边梁相福也明白了过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口中却埋怨道:“樱兰,你好糊涂!”
  樱兰心中惶急,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梁总管这话说的无理,若我们不糊涂,只怕此时今日,便已经是受了香火十来年了,只是没想到,到底还是不曾有逃脱的这一天,我家公子,到底做了什么恶事,又亏欠了谁了?倒要受这些苦楚?”
  梁相福想起前事,也不由叹了口气,但还是吩咐人将两人看好,自己偷偷的,往后院行去。
  凤离天大步走到后院,转过两道门,却猛然呆了。
  只见不远处的树下坐着的,却不正是他魂牵梦萦了许多年的那个人吗,此刻那人神情专注,正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神态安详至极。
  而淡金色的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了下来,斑斑点点落在那人身上手上,却越发显得那个人清新脱俗,宛如谪仙。
  他一时,竟无法动弹。
  云彧却并无所觉,他沉心静气的又写了一会,将整张纸都写完了,方才放下毛笔,满意的轻轻一笑。
  小心的将纸张拿起,放在一旁,同时抬目在院中一扫,却看到了廊下站立的凤离天,云彧就是一惊。
  呼吸,不由重了两份。
  云彧闭了闭眼,将惊骇、恐惧、怅然若失的情绪在心中过了一番,再睁开眼时,已经一片清明。
  他站起身,缓步来到凤离天面前,轻轻一笑。
  “皇上来了?”
  凤离天贪婪的看着这熟悉的面庞,轻轻应了一声,他此时还有些没能真正从梦中醒过来,虽然从前两日发现纸条残片时就已经有了预兆,但当这个人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彧又是洒然一笑,才说道:“在下躲了十年,也算是赚了,既然今日被皇上寻到,就一切由皇上处理罢,毒酒?赐剑?亦或绳刑?云某悉听尊便。”
  凤离天顿时变了脸色。
  见他没有说话,云彧微微皱眉:“莫非是白绫?可是云某到底是个男子,这样也……罢了,还是任凭皇上吩咐便是。”
  初见云彧的惊喜,被打碎成一片狼藉,凤离天压下心中的恐惧,一把拉住了云彧的手,“彧儿,是朕当年错了,你……你不要这样……”
  朕字入耳,云彧脸上的神情,顿时冷了几分。
  他缓慢的从凤离天手中抽出手,退了下去,“在下竟忘了,见了君王不行跪拜之力,乃是死罪,只是云某性命只有一条,皇上再恨在下入骨,却也只能处罚一次,真是可惜。抑或皇上也可将云某打入天牢,受尽皮肉之苦再处死?横竖在下当年也是受过的,也不差再受一回。”
  他语带讽刺,垂下的眼帘,盖住了眼中的冷意。
  凤离天哪里受的住,他听出来云彧话中的怨怼,心中又急又怕,一把拉起云彧的手,急切的说道:“朕……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彧儿,当年是我做错了,你要如何罚我都行,只是千万不要……”
  千万不要恨我!
  千万不要不理我!
  但这话,凤离天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若是易地而处,让人如何不恨?
  当日的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极尽逼迫□□之能事,若是换了凤离天,只怕早是不死不休之局,而如今要求云彧不恨,却让他如何说的出口。
  云彧听了这话,却是气血上涌,他咬紧了牙,死命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腕。
  心中更是万般的怨恨,到了此刻,为何听了这人的话,除了满腔气恼,竟然会鼻头泛酸?着实是太不争气!
  他一半怨恨自己,一半怨恨眼前的人,挣扎的就用力了些,手腕上的衣袖滑落下来,却露出了手腕上狰狞的伤痕来。
  凤离天一眼看到,顿时大惊,“这……这是……”
  云彧趁机抽出手腕,退后两步,眼中俱是警惕。
  “这是……当日受的伤么……”
  凤离天声音中有些瑟缩。
  那样的痕迹,不是普通兵刃能轻易造成的,凤离天带兵多年,自然能分辨出不同伤痕的原因,而云彧手腕上的,分明就是烧伤。
  而烧伤的原因……
  凤离天不敢去想。
  云彧却只是轻轻一笑,仿佛无事一般拉下袖子盖住痕迹,“伤不伤的,也不要紧,皇上到底要如何处理在下,只管吩咐就是,横竖偷生了这许多年,在下也不算亏了。”
  到了最后,皇帝终于败落。
  那些来之前想好的话语,那些忏悔的话语,在这样的云彧面前,却如何说的出去?
  只要被那样平静中略带死寂的眼光一看,凤离天就不由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第132章 结局

  凤离天离去后,樱兰小心翼翼的进了后院。
  她本以为今天便是末日,却不想,皇上竟然什么也没说,只是黑着脸,垂头丧气的便出了铺子,就连侍卫,也没留下一个。
  “公子,你无妨吧?”樱兰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彧坐在廊下,靠着一株柱子,看起来有些脆弱,脸色也有些苍白。
  “没事,你先出去,让我一人静一静。”
  他轻轻说了一句,心头却还是因为刚才的见面,而震荡不已。
  没想到十年过去,再见这人,心中却还是起伏难平,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淡漠的面对一切,然而,原来自己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那人这些年,纵然是九五之尊,只怕也不好过吧,不然如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形销骨立,瘦骨嶙峋?
  他不知不觉,便又想到了凤离天身上去,恍然又觉察出自己不对,忙收回心神。
  “你出去忙吧,记得解释一二,不然刘掌柜只怕要担心了。”
  樱兰应了一声,又心疼的看了云彧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我们可要搬家?”
  “搬家?”云彧念叨了两遍,微微苦笑:“傻丫头,你以为他真就这样走了?我们这里现在看着古井无波,然而只怕外面,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现在我们呆在这里还好说,若真是出去……”
  他摇头叹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樱兰,该怎样就怎样吧,横竖这么多年也过来了,真论起来,我们也不算亏了。”
  樱兰默然,最后轻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公子说的也没错,他们苟且偷生了这十年,而不是在宫中苦苦煎熬等死,也算不得亏了。
  自己和公子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休戚相关,福祸相依,早离不得了,所幸皇上虽然对公子无情,但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想来纵然雷霆震怒,夫君性命是无碍的,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要庸人自扰了。
  且不说云彧这边心事繁杂,离去的凤离天,心头也是波澜未平。
  他绝没想到,不过是一时厌弃了公事,思念这人的一次怀悼之旅,竟然会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云彧未亡!
  云彧还在!
  然而彧儿,却对自己充满了厌恶和愤懑!
  认真论起来,云彧自然有再不见他的原因,可是若要自己因为云彧的情绪,就放了彧儿自由,却是自己万万做不到的。
  以为彧儿死亡的这十年间,他多少次曾在梦中惊醒,纠其原因,却无一不是梦到那人身陷火场的惨状,梦中的惨叫呼和,历历在目,长年累月下来,他也不过是凭着自己的意气,在苦苦煎熬罢了。
  煎熬,是为了忏悔,那失去至爱的痛楚!
  唯有日日夜夜受这样的煎熬,他才会有,日后下了九泉之后,去面见那人的勇气!
  他轻易放不过皇后等人,却又如何,轻易放的过自己!
  然而,今日所见一切,却让他的一切思虑一切煎熬,全都成为了一场空,成为了一个笑话。
  那人并没死在那场火灾中,或者说,那人虽经历了火劫,却依旧好端端的,在这江南自在生活了近十年时光。
  无疑,这是欺君之罪。
  然而这样的欺君之罪,却让凤离天感激涕零,直恨不得焚香告谢上天,感谢神明有眼,让他还能在人世间,重新见到那人!
  只是……接下来,却该怎么办?
  一想到刚才那人眼中淡漠疏离又带着警惕的目光,凤离天心头,就一阵阵的抽痛。
  “梁相福。”凤离天苦思半日,却久久不能获解,“你说朕该怎么办?”
  梁相福今日受的冲击,也不亚于凤离天,只是他到底不是当事人,纵然身在其中,神智也还有一丝清明。
  闻言,却有一丝踌躇。
  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但两人的谈话,还是大多传入了他的耳朵,而这其中,云公子看着平静,但那股愤懑,却显而易见。
  而皇上,如今看来,低下了身段去哄,想来都是肯的,只是纵然如此,云公子只怕也未必愿意接受。
  说起来,这世间最难平息的,无非也只有一个情字。
  但被皇上点名问话,梁相福却也不敢不答,他心头盘算了一下,方才试探着开口,“皇上的意思,是想和云公子……”
  凤离天皱了皱眉 ,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说道,“当年本是朕负了他,如今也该朕弥补一二才是。”
  得了这话,梁相福心头便笃定了,他想了想,才说道:“奴才看着,云公子似乎还有些怨气未消?”
  凤离天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梁相福小心观察凤离天的脸色,继续说道:“奴才虽接触云公子不多,但也看得出,云公子有些心高气傲的,若是蛮力欺压,只怕适得其反,为今之计……”
  他犹豫了一下,却看到凤离天有些期盼的目光,才把心一横,说道:“奴才听说,烈女怕缠男,只怕皇上也只能徐徐图之,盼着云公子心软才是。”
  这话对凤离天,却极是新鲜。
  他这一生,还从来都是别人讨好他,哪里有他讨好别人的地方,就算年轻时和云彧,也是互有情意,从不曾对何人有过纠缠。
  但如今情况不同,凤离天对于今日的冲击,本就是六神无主的状态,听了梁相福这话,倒给他了一个新的思路。
  他眯了眯眼。
  …… ……
  第二天,云彧接了上门拜访的帖子,才知道自己的邻居,已经变了人。
  看到老脸上堆开了一团花的梁相福,云彧只觉全身无力。
  “我家主人昨日已经入住新居,今日特地派老奴前来拜会周围邻居,并在舌下摆了乔迁酒席,请左邻右舍相聚,也算圆了邻里和睦之情,不知云公子可否赏脸?”
  梁相福满脸堆笑。
  他没想到,他昨晚不过略出了一个主意,皇上竟然就准了,还立刻就让人去将云彧家邻居的宅院买了下来,当晚就住了进去。
  不过这也正常,按照主子的性子,煎熬了这许多年,一见这人,没立刻将人掳回宫中,便已经算是极为沉得住气的了。
  云彧不置可否,将帖子放在了一边。
  “你家主子倒是多礼,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心意我领了,酒席就不必麻烦了。”
  他丢下一句话,匆匆起身便回了后院。
  站在榕树下,很是调息了一刻,他才平缓下心情来。
  凤离天……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不是应该雷霆震怒么?不是应该立时就谴官差上门么?这一次的欺君之罪,比起当年,更甚十倍,当年的凤离天还那般震怒,差点将自己挫骨扬灰,而今,却为何倒变了一番模样。
  他心头转了又转,却已经想了千百种可能,但唯有一个可能,在他心头隐隐一冒头,便被他压下不去想。
  天子,又哪里来的真情!
  这一点,自己不是已经深深的,深深的体会了么?
  但接下来两个月,云彧越发感到头痛。
  不但成日间的送来各种吃食,就连补品,字画,各色典籍,也是时不时的往云彧铺子里送,凤离天更是时常借买画买字的由头,前来拜访,让云彧不胜其扰。
  这人分明是换了种套路,却极尽纠缠之能事,一想到这里,云彧不由苦笑,他从来不曾知道,原来高傲如凤离天,竟然也会有今日这般纠缠的时刻。
  这还是当日那个睥睨天下的皇帝么?
  或许就他而言,已经付出了最大的诚意,然而,只可惜,那伤了的心,却又怎么会轻易就被抚慰?
  但无论云彧如何冷言相向,凤离天都忍了下来,纵然眼前的这人对他不假颜色,但相比往昔在硕大的奉天殿内,整日枯对那装了骨灰的梅瓶,凤离天觉得,这些冷言冷语,却已经不亚于天堂。
  两人相持了两三月,云彧到底还是没能撑住,率先败下阵来。
  事情早晚要有了结的一日,这般纠缠,却是谁也不好过,既然如此,还是将事情说清才好。
  吩咐备了小菜,又亲手写了帖子,邀请了凤离天过来。
  月下,小菜美酒,两人对坐。
  凤离天接到邀请时,以为行为终有成果,大喜过望,但当他坐在这里,看到对面容色平淡的云彧时,心头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云彧却是一言不发,他看也不看凤离天,只是端起酒壶,替两人分别斟满。
  不待凤离天反应,他却已经一把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接下来,又是如此两杯。
  凤离天却已经看得呆了,他知道云彧素来并不善饮,更因最近的调查,知道云彧眼下看着虽好,但因为身体的原因,早被大夫千叮万嘱,于饮酒一事上,千万要控制,否则极易引发旧患。
  待到云彧再次端起了杯子,他便要去拦,却被云彧一把打开。
  “皇上从来不肯让在下遂心,莫非到了今日,依旧如此?”
  被云彧斜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凤离天心头一紧,手中动作,却慢了下来,云彧却一仰脖,已经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他不胜酒力,虽才几杯下肚,脸颊便浮起了两团红霞,虽是夜间,但在月光下,却依旧让人看得分明。
  凤离天喉咙一紧,呐呐说道:“你纵然要喝酒,也该用些菜才是,这样空腹饮酒,最是伤身,何必折腾自己呢。”
  听了这话,云彧却已经轻轻笑了。
  “折腾自己?不不不,你错了,我难得这样畅快一次!”他一抖手一仰脖,再一杯酒下肚,眼中,也染上了一丝迷惘,“知道我为何要这般喝酒么?因为不喝酒,我很多话,说不出,也不敢说!”
  “皇上为何来到烈城,又为何要搬来我隔壁,更甚至为何几月不曾还朝,这些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一仰脖,又喝了一杯,“在下只盼着,皇上早日归去,勿要搅乱了朝廷国家,才是大事!”
  凤离天眉头微皱,轻声说道:“曾经,我以为国家社稷,是我的大事,但有一日,我才发下,原来那些,都比不过你一个人重要。”
  他心中微微有些苦涩,也升起了淡淡的悔意。
  然而这话,却并不是敷衍旁人,着实是他心底的想法,曾经他以为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做出一番事业,方是痛快男儿,而确实他也沉浸在那里的痛快中,手掌一国社稷,他人生死叙数在握,何等畅快。
  然而,直到那日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表象。
  没有了那人,空荡荡的心头,这一切原本以为绚烂无比的东西,却俱都失去了原本的魅力,当上朝成为了逃避痛楚,当下朝成为了煎熬折磨时,他才明白,那个人的重要!
  只怪当时,太过年轻,以为一切的折磨,都会由他的意思而随时可以消失,以为就算将那人逼迫到了末路,只要他愿意,一切都还可以回到原地。
  然而事实告诉他,他错的彻底!
  纵然身为天子,也不是真能率性而为,当日他其实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对着朝臣皇后,还能保持理智,徐徐图之,对着自己最爱的这个人,却因为没有顾忌,用劲了手段力气折腾。
  最终,他终于尝到了恶果,将这人的身和心,伤到伤痕累累,更是险些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算而今,他终于寻到了那人,当面对那人说出了他的情意,全心全意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然而,做过的就是做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而云彧听了这话,眼中终于流下泪来。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咬了咬牙,他硬起心肠。
  他今日请了凤离天,本就有心将两人的结局,画上句话,因此说话间,便再也没了顾忌。
  “我很重要?凤离天,你有何面目,说出这样的话?”
  “当日我欺瞒你,虽然迫于无奈,但终究是我做出的事情,你灭了我的国家,让端阳成为历史,也是我端阳的劫数,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既然我云家起了那样的因,便收那样的尾,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要如何折磨我,我都认!我从不曾怨你。”
  “就算到了后来,你让我改名换姓,暗中却收到后宫,沦为男宠来讨好你,我也不曾怨你,因为我对不住你,国家的对立是一回事,但我到底骗了你的感情,你要如何作践我,都是我咎由自取,更何况,那时我对你,真是是倾注了一片心力,不管你做出什么事,我都觉得天经地义,或许所谓痴情,莫过于此!”
  “再后来,你宫中女眷仇视我,我也无话可说,堂堂三尺男儿,却不思进取,自愿成为玩物,也怨不得别人鄙夷,你以为这一切我心中没有怨恨?不,我如何能没有,自小我母妃就教育我,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我虽不能上马打仗,但凭着一身学识,写下些锦绣文章,取得文坛清名,却也不是不能,但为了能和你厮守,我自愿放弃一切,成为你宫中的一个最低贱的男宠。”
  “我以为这一切,也不过就是苦难的尽头,虽然受尽众人鄙视,我到底还有你的情意,因此就算被皇后陷害,甚至想折辱我时,我也只是想着,不能对不起你,为了清白,我情愿一死,却不想,我竟然没有死去,然而,当我醒来知道一切时,我真恨不得,当时能够死去。”
  “那是你的发妻,你怜惜她,自是应该,而我这个被你亲自交到她手中的男宠,不过是一个笑话,当我知道她想要谋害我,败露后甚至没受任何责难时,我心中的痛楚,你又如何能够知晓?”
  “为了国家也好,为了你和她的夫妻之情也好,这一切,不过都彰显出来,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不过也好,你们夫妻一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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