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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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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位高僧告诉我,道济是一位开悟的和尚。开悟的高僧有天眼,通晓万事,可以预知过去与未来。因为开悟,所以他披着破帽衲衣,在世间行走,才会如此地逍遥快活。在他眼里,没有清规戒律,世间万物皆自寻常。他嬉笑癫狂、浮沉市井,甚至醉生梦死,这些都因了他豪迈洒脱的性情。人之性情,其实和山水一样,源于天然,无须雕饰,自有一番别样风韵和意趣。我们总将今生的果,取决于前世的因,认为今生的一切善恶相报,皆为前世所种。包括一个人的才情,一个人的容貌,一个人的命运,都和因果有关联。这一切,就像青山绿水一样,烙刻在你灵魂深处,无论经历多少轮回,都不改初时模样。

  风光秀丽的西湖,是多少人心之所往的人间天堂。我们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异客,风尘仆仆来到这座古城,只为那一树送别杨柳,一枝多情桃花。无限风光本是芸芸众生心中之物,我们无须花费一分钱,就可以尽情地游赏。虽是心中之物,可是名闻天下的西湖却落在杭州,滔滔千年,人生风景可以肆意游走,西湖却守着某个誓言,巍然不动。多少帝王为慕西湖景致,涉水而来,他们身为天之骄子,可以坐拥天下,却不能将西湖随身携带,不能将万顷山河装入囊中,成为皇庭摆设。

  只有心,将万千风景装进心里,无论你身处何地,都可以看到明媚的春光,可以折柳寄情。一颗弱小的心,可以装下整个世界,我们做不了活佛,不能开悟,却可以在心里,看清真实的自己。也许我们不能卜算过去,无法预知未来,但是现在的一切,就意味着曾经与将来。做一个豁达的人,学会在山中插云,水中栽月,在狭窄的天地间,海阔天空,在乱世红尘里,独自清凉。

  当我们被浊世相逼的时候,就翻看道济禅师的画像,虽然衣衫褴褛,但那种疏狂放达的笑容,摇扇举足的洒脱,会让我们心性骤然清明。其实我们是红尘中来去自如的人,浮沉于烟火迷离处,又可以徜徉在山水灵逸间。有一天,人世千帆过尽,就择一处茅舍幽居,一竿丝线,闲钓秋月。让过往的萍水相逢,都成为镜里云烟。让所有深刻的记忆,在时间的长风里,渐渐消散。

  第五章 烟火浊世,栽种一株净莲

  万事无如退步休,本来无证亦无修。

  明窗高挂菩提月,净莲深栽浊世中。

  ——宋·慈受怀深

  依稀记得多年前,总会不经意看到某个名字,或某个网站,写着“红尘摆渡人”,这几个生动的字。甚至会有一幅图画,梅树柳岸边,有一个清瘦背影,摆渡着小船,悠悠划入浩淼的烟水。看罢之后,带给我的是一种“人生万事转头空,滔滔生死已无涯”的荒寒之感。多少人也因为这种意象,而眷恋水乡的风情,时间久了,成了心中一个不愿醒转的梦。其实我们都是人间摆渡客,在异城他乡漂游,转过水复山重,到最后送别的只有明月星光。

  也许我们不该责怪那些摇摆着小舟,迟迟不肯靠岸的人,或许他们并不是贪恋水上万千的风景,只是怕了红尘陌上那些摩肩擦踵的人流。一个习惯了孤独、痴守着清寂的人,偶然邂逅姹紫嫣红的春光,心中难免惶恐不安。这并不是一种懦弱,要知道,多少风雨灾难,都靠一双手撑过来。他们始终以背影相待,是不忍让我们看到被岁月风蚀的沧桑皱纹,还有那层层结痂的茧。这些都是时光留下的伤痕,袒露在清风白云下,不可遮掩。

  当我读到宋朝高僧慈受怀深的禅诗,又似乎对这些眷恋水的摆渡客,滋生出另一种想法。“万事无如退步休,本来无证亦无修。”禅师所奉劝的人,是那些贪恋世味,追逐功利的人,希望他们不要在尘泥宦海中陷得太深。须知退一步风清云淡,海阔天空,在止步的过程中,可以渐渐远离贪嗔烦恼,领会无为真谛。而“休”则是在一念时间,念起则尘缘滚滚,念灭则万事皆休。世间万物,皆存真如本性,也许千百年后,你再回首,曾经的物事依旧不生不灭。那些摆渡的人,是太难舍烟水,还是厌倦了岸上纷扬的尘埃,宁愿做这不能停止的漂流?

  慈受怀深,宋朝云门宗僧,寿春府(安徽)六安人,俗姓夏,字慈受,世称慈受禅师。十四岁剃度出家,四年后,云游天下丛林,寻师访道。之后寄身过慧林寺,又去天台山,居于灵岩,再后来退隐于洞庭湖畔的包山。为圆觉第一祖。著有《慈受怀深禅师广录》四卷传世。已记不清在何处读过《慈受怀深禅师广录》,只记得飞扬文采令人拍案叫绝,悠然禅韵流淌于水墨间。让我一次次想象,那位手持禅杖的高僧,在碧芦江岸,撑木篙独上兰舟,只为抵达菩提道场。枕石眠云,木食草衣,如此一路风尘难道不是一种执著?万事无如退步休,世间得失随缘,想来漫漫禅路亦该随缘。相信淡定如禅师,他必是懂得白云无心,之所以沉迷于禅境,是为了拯救芸芸众生。

  都说人世多迷幻,有时候明知是罪过,却还是要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欲望之尘,纷落在人间,让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承受生命之重。我们常常会为俗事逼迫得身不由己,想要放下,却被绳索捆缚,想要止步,却发觉已经走得很远,回头已是不能。毕竟是凡人,欲念就如同斩不断的流水,你把自己伤得千疮百孔,而流水依旧婉转清灵。在黄叶纷飞的秋径上,我们分辨不出哪间茅舍会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也不知道谁是自己最后可以依托的那个人。命运就是一场无由的赌注,在看不到输和赢的开始里,接受的还是输与赢的结局。

  所以说,有些人不是不想退步,而是这红尘深处太多的锋芒,当身处激流暗涌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无动于衷。疲累的时候,就想要静静地任由生死,任由千缠百绕的琐事缚身,不再挣扎,不再为不可知的宿命寻根问底。无奈的时候,亦想寻访高僧,听他讲经说禅,用佛法掸去心中尘垢。放生池中那潭圣洁的水,映着人世的荒芜。不知道一个走过沧桑的人,沉入清泉,是否还能回到旧身。倘若这世间所有的相逢和别离,都可以洁净如一,那么我们应该感恩这尘缘赐予的温暖。

  禅师说:“明窗高挂菩提月,净莲深栽浊世中。”窗前一轮明月挂在中天,那皎洁的光芒,如同我们内心的菩提圆觉,照彻一切无明烦恼。明月不会偏心,不会独自落入谁家,尘世中万千院落,都纷洒着清辉。身处浊世中的你我,倘若做不到悠然自处,亦无须逃避。做一朵清净的莲花,在污浊的泥土中,依旧可以开出洁净的花朵,吐露幽淡的芬芳。所谓烦恼即是菩提,既然避不了烈焰的焚烧,不如赴身火海,化作灰烬,也算是与生命同生共死。

  有这么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看来,也多了几分禅意。一个没有故事的人,或者说从来都淡如清水的人,是无法体悟到禅法至高之境的。我们总是在世间寻觅最后的纯洁,希望自己所爱之人,所喜之物,是纤尘不染的,这样就可以甜蜜地拥有和分享那份无瑕。却不知,经历过沧海,饱受过离难的人事,更值得自己去好好珍惜。我们要做到的,不是将一张洁白的纸,染成墨绿的颜色,而是需要把累累伤痕,用柔情的手去缓缓抚平。真正的爱,是无谓于过去,只将一颗心交付出来,彼此在薄凉中温暖,在愁苦时愉悦。

  高僧用他的禅诗告诉你我,佛不是虚无,他无处不在。无论你在人间,或是沦落地狱,是洁净,还是污浊,他始终如明月般追随左右。放下执念,万般自在。倘若放不下,就继续摆渡在江海上,倘若你醒悟了,记得舍船而下,茫茫人世,终有一个地方会将你收留。没有谁生来就是佛,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佛性,也许平凡的你我,也可以用慈悲去感化别人。

  山穷水尽,风月迷离。当有一天我们无法将彼此寻找,请一定要记住,我们曾经在浊世中,栽种过洁净的莲,并且分享过世间最奢侈的幸福。

  第六章 脉脉情缘,不与白云知

  常居物外度清时,牛上横将竹笛吹。

  一曲自幽山自绿,此情不与白云知。

  ——宋·兜率从悦

  喜欢在飘着烟雨的日子里,品茗静坐,听着怀旧的古曲,煞有介事地焚一炷香,进入无我的境界。尘世的喧嚣和繁芜,果真知人心意,悄然地退至某个安静的角落。于是,许多虚无美妙的幻想如同雨后山间的轻云,又似暗夜开放的幽兰,心灵亦在清澈中明净。往日那些浮躁的世事,也随一株草木安静下来。抛却荣枯幻灭,我们都是静水深流里的一块卵石,沧浪千年,还是这般毫发无伤。

  我曾不止一次,隔着雨雾看落在山头的云彩,想象林峦深处,居住着高蹈世外的仙人。或是云崖采药,或是敲落棋子,或是执刀伐薪,或是拄杖访僧。那里有高山流水的知音,有清远幽深的禅趣,有不与世争的宁静。然而这一切,只是一场永远不会成真的梦,亦像是落花对流水许下的诺言,由始至终都不能兑现。我与禅佛,隔着的,仅是这么一小重山。世内是拥挤的人流,世外是缥缈的烟云。纵算我支付出所有的感动,渴望可以在山间度过一日千年的虚静,却终究拔不出这深陷尘泥的步履。

  人间万事,虽有太多的飘忽不定,但亦不会凭空而来,终究有所根由。就像佛家常说的因果轮回,有些前世的孽债,还会追溯到今生来讨还。可这世上没有不相欠的人生,在旅途上行走,两个互不相识的路人,都有可能牵系着一段莫名的因由。不知是谁说过,一个内心有着深重情感的人,不适合参禅,因为禅的境界是寂灭虚无,是了然入定。这么说,禅是无情的。若要参禅,必要斩断人生情愁爱恨,在青灯黄卷下,捧一把菩提光阴,静度流年。如此清淡,才算是超然物外,不与红尘相争,在山水间,自在往来。

  不是佛无情,而是情太深,深重到牵系世间芸芸众生,总是忽略了自己。那些闲隐山林的僧者,早已涉过红尘欲望之水,抵达清明之境。他们的遁世,不是抛弃世间一切,只顾自己淡定心闲,快乐逍遥,而是在菩提道场,打开一扇般若之门,让漂泊的众生纷纷投奔。佛是慈悲而温暖的,他眼里没有贵贱之分,没有善恶之别。他给寒冷的人以炉火,给饥饿的人以温饱,给痛苦的人以愉悦,给惶恐的人以平静。

  一直以来,对禅是一知半解,只觉得那是个与红尘没有半点瓜葛的境界,任何时候,都那么高深莫测。当我再次读起宋代高僧兜率从悦的禅诗时,那份闲居山林物外,只与白云往来的超然淡定,似流水清音,没有丝毫的玄机。他在层林叠嶂处,搭筑了一间茅屋,那样地孤高绝俗。难道只为了独自禅定,卧在白云堆里,枕着块石,对苍生不管不顾?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只有白云飘荡,但白云亦随风雨昼夜,不断地忙碌往来。而老僧端坐云间,闲淡自适,不为任何意象而茫然所动。

  “常居物外度清时,牛上横将竹笛吹。一曲自幽山自绿,此情不与白云知。”也许此时的我们,愿意做那个骑在牛背上横笛的牧童,做误入深山的樵夫,做背篓采药的农女。若得机缘,可以躲进茅屋避雨,和高僧共品一壶清茶,下一盘棋。听大师讲经,在一杯茶中、一剪白云下开悟,再将这些寻常禅,带到烟火人间,传递给每一个与佛结缘的人。这就是禅师的圆满,他在深山参禅悟道,不是为了度己,而是为了度化万千世人。他告诉我们,道本平常,眼前的一切就是禅悟实相,万法随缘,行住坐卧都可以彻见本心。

  倘若做不到遁迹红尘,无法抛开一切躲入深山修篱筑巢,不如跳出三界,做一朵桃花肆意开放,直到彻骨荒凉,却也好过飘忽难定,不知去哪里将人生的方向寻找。与其在水中自溺,莫如选择一岸,哪怕独行于荆棘之路,剑走偏峰有时也是一种对生命的救赎。禅有时候就是如此,让你在峭壁悬崖边还能另辟蹊径,让你在穷途末路时还可以柳暗花明,让你在风刀霜剑里还能感受到柳浪莺啼。只要心中有禅,一点萤火能够照亮整个黑夜,一朵云霞可以织出无限锦绣,一株含羞草可以让整个季节葱郁。

  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安静的人,无多言语,清淡自居。可读了高僧的禅诗,才发觉身处尘寰的我,根本就无法做到清明澄澈。禅是一面平滑的镜子,照得见我内心的浮躁和贪欲,在我身上积满了与寻常人一样的粉尘。就像儿时采撷的那株狗尾巴草,它的渺小就是我不能抗拒的卑微。可这些点滴的片断,生活的细节,却蕴含了最真的禅意。原来我一直追寻的禅境,无须跋山涉水远赴灵山,无须剪断三千烦恼丝,甚至无须迈进那道幽静的门槛。就在红尘中,最烟火的人世,禅可以与我不离不弃,给我悲悯的温暖和幸福。

  我突发奇想,禅是否可以和我成为尘世里的莫逆之交?为这样的想法,我感到痴傻。那是因为,我希望禅可以将空虚的心填满,可以抵挡一切无由的罪恶,以及诸多莫名的纷繁。曾经有高僧说我与佛结缘,我信,可是我亦断然说过,今生我注定做不了尼姑,亦做不了居士。我可以千百次寻访寺庙,为那里的草木沉迷,却无法在那里,独伴一夜青灯。此生只能彻头彻尾做一个俗世女子,在油盐酱醋茶里尝尽百味,这就是宿命。

  佛说,一切随缘,我们深情守护的人,有时却不及一个转身,一个回眸。其实,前世与今生,就是一死一生的相逢;昨天与今天,就是一旧一新的交替。也许我们都无法做到漫步在云端,为众生的安定而修行。于是只能在尘世行走,让佛法静落在心中,减去一些罪孽,滋长一些良善,让莲花胜雪,世界清明。

  第七章 红尘陌上,一株招摇的小草

  兴亡虚去又虚来,为渠国士绝纤埃。

  须弥顶上无根草,不受春风花自开。

  ——宋·投子义青

  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历史是沉重的,被岁月赋予了太多的沧桑。时光将粉尘落在上面,年复一年,结满了凝重的绿苔。历史其实就是过去,一个民族的过去。记得历史,是为了记住伤痛,记住过往的风吹草动。遗忘是背叛,刻意的记住更是一种空茫。多少风华的故事都在谢幕中老去,每个逝去的朝代,就像年轮又画上了一圈,无声无息。

  因为在意,所以疼痛。我们习惯了把衰亡当作耻辱,把兴盛当作荣耀。一代又一代的人,为了争夺权杖,在硝烟战场浴血厮杀,马革裹尸。到最后,不免还要给自己蒸腾的欲望,寻找一个堂皇的借口。所有的战争,是为了盛世的和平,为了芸芸众生的安稳。成者王,败者寇,无论你是落魄不达,还是风生水起,人生百年后,都和黄尘草木为伴。枯草得遇春风,还可以绿意欣欣,而死去的人,就彻底结束了如同戏剧的一生。

  我们就是沉落在历史长河里的一粒沙尘,为别人的江山做着微不足道的铺垫。岁月烟云轻散去,我们所能记得的人真的不多,就连一些没有成就、没有传奇的帝王,也只能被后人忘记。只能在书卷的某个角落里,才能搜寻到一些淡到无痕的印记。事实上,他们也只是填充在史册上的墨迹,是历代王朝的摆设,装饰着锦绣山河。这世间的事,皆因为不能得到,才会处心积虑地想去拥有。当一个平民用一生的心血换来龙袍,坐拥河山,享尽荣华富贵之后,会觉得原来皇权是这般地索然无味。那种被宿命牵缚的无奈,被名利割破的伤痕,亦是一颗平常心难以修复的。

  喜欢一种心境,就是在戏曲落幕时,品一盏茶,回忆一段如同烟花的往事。历史混浊的沧浪在平静的心里,慢慢地澄清,所有浮沉荣辱、成败得失,都化作一场空芜的旧梦。人生至高的境界就是在纷繁中淡定心弦,须记得,生命就是一次伤感的旅程,纵然有一双追云逐月的翅膀,也会被如刀的时光斩断。惊弓之后,还是要回到老旧的屋檐下,用春风疗伤。心静时,思想也参悟了佛性,过往的纠缠都可以搁置在一边晾晒,而你独享此刻宁静的光阴。

  宋代一位叫投子义青的高僧,写了这么一首洒脱闲淡的禅诗:“兴亡虚去又虚来,为渠国士绝纤埃。须弥顶上无根草,不受春风花自开。”投子义青,七岁出家,遍识华严、唯识等经论,人称“青华严”。后临济宗参浮山法远禅师悟道,为曹洞宗大阳警玄禅师法嗣。这样一位算得上自小出家的僧人,没有经历人世浮沉,长年濡染禅佛的意味,心境自是与世俗中人不同。他没有一颗追逐名利的心,所以历史的兴亡,在他眼中不过是虚空的梦幻。居住在云深雾渺的山林古刹,吃食野菜草根,捧读经卷,把万丈红尘关在门外,似乎想要不得道都难。

  据说投子禅师写这首偈颂是因为一则公案。药山惟俨有一次对高沙弥说:“我听说长安城十分繁华热闹,你知道吗?”高沙弥回答道:“长安城热闹与否跟我无关,在我的国度里,自是清净晏然!”药山十分赞赏他的回答,问道:“你这是从经上看到的,还是向别人请教的?”高沙弥笑道:“不看经、不请教的大有人在,为什么非要看经、请教别人才能得到呢?”投子禅师知道这则事后,才写下此诗,暗喻佛法清净,可以超越一切,不变不衰,亦不会沾染半点尘埃。

  自古以来,长安城一直是很多人的梦想,那个满目繁华的地方,演绎了太多的人生百态。街市上,摩肩擦踵的人流粉墨登场,上至达官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为了在长安的史卷上,留下灿烂辉煌的一笔。一座长安城,成就多少文人梦,又垒起多少英雄冢。在禅师的眼里,这些人都是因为贪欲,才要如此执迷不悟,走向断崖险峰,用粉身碎骨来证实这场绚烂的追求。其实他们比寻常人更深知,人生幻灭无常,用一生的时光,交换海市蜃楼的风景,无疑是一种错误。可无辜地做了名利的信徒,除了虔诚地膜拜,又还能做些什么?

  在禅师眼里,朝代的兴亡,年岁的荣枯,都被碾作历史的粉尘。守着一颗洁净淡泊的心,一切无来无往,便可以看到盛世常宁的景象。就如同须弥顶上的无根草,自根自本,自开自足,不受春风的约束,独自阅读风雨和阳光。也许许多人跟我的想法一样,禅师年年岁岁深居古刹,不知人世究竟有多少繁华,倘若他们初尝烟火,又是否还会念出“五蕴皆空”?其实一个真正入境的人,无论他身处何地,或是蒙上多少尘霜,都无法泯灭他圆融的心性。他们的淡定无须假装,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就流露了一切真相。

  虽说过往的兴衰是一场虚无,可注定的故事已无法删改。每个人在历史的白卷上,画着枝叶,填充颜色,败笔是意料之中。亦是因为有这些败笔,才知道,真正的完美,是多么地不易。或许我们做不到心无尘埃,可是亦不能背负太多的沉重。尘世中的诸多烦恼,都是自己所寻,一个心无贪念的人,难道静坐也会被烦恼砸伤?不要再去盲目地追忆,抽丝剥茧的人,是无法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结论的。真的孤独了,不如在一棵枯树下,弹琴作画,兀自禅坐,不思不想。

  未来是那么地渺茫无边,当我们在哀悼失去的甜蜜的时候,也应该珍惜拥有的幸福。就算被岁月没收了青春,我们还有老去的资格。做一株没有禅意的小草,忘记叶的葱茏,花的芬芳,只安静地在陌上红尘,轻轻摇摆。

  第八章 汝归沧海,我归深山

  世人休说路行难,鸟道羊肠咫尺间。

  珍重苎溪溪畔水,汝归沧海我归山。

  ——宋·保福清豁

  在你疲累的时候,是否想过,要将自己放逐在一叶轻舟上,任凭苍茫的烟水将你漂至无论何方,只是不要停留。或许梦见自己来到一处云间部落,所能看到的,只是起伏连绵的青山,和澄澈如玉的碧水。纷乱的世俗,太多难以承受的压力,所以许多人都希望,可以远离尘嚣,择一处山青水秀的乡村,住上茅屋,吃几天山珍野味。走过岁月的人,都明白,这一路繁华的风景,都只是与自己擦肩,最终索求的,却是简单平淡的生活。

  我们总是像浮云一样,在红尘中奔波,来去匆匆,常常忘了自己是谁,又忘记了为谁如此居无定所。到最后,将一切的繁累,都怪罪给生活——是琐碎的日子,令你我这般地身不由己。多少人,藏起了真实的自己,将最后一点闲情逸致,都付诸东风。任凭年岁消磨,所剩下的激情,还有多少可以燃烧?很多人说,年轻时候的忙碌,只为老了以后可以存留多些的记忆。却不知,记忆就是倒在掌心的水,你努力地想要留住,它却依旧随着流年,一点一滴地消逝。直到漏光最后一滴水,意味一切行至终结。

  一念迷,则世路曲折,蜿蜒不绝;一念悟,则超脱六道,海阔天空。有位大师曾对我说过,历代以来,有许多高僧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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