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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将 (2)-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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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完的路。)
他心中暗骂自己:这算什么,方恨少,你陶陶然的没半点大志,这像什么话!
可是他很快的就开解了自己。
古人有云,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一个人没有恋爱,有大志又有何用?连色都不好好什么!?
想到这里,他就释然了。
简直飘飘然。
梁四的父亲原本是梁忘机、外号“天公地道”,因为他行事一向是光明磊落、天公地道。
钟诗牛、梁忘机、李商一、原是结拜兄弟,钟为老大,梁是老二,李排老未。
可是梁忘机爱上了一个他不该爱的女子。
他本来已有妻子洛氏,但那年轻女子一出现,他便情不自禁,有了一段孽缘。
这一段情本来还如火如奈,可是那女子趁梁忘机痴如醉的时候向他提出杀钟诗牛夺“南天王”之位的意见,还劝他杀掉洛氏,立她为正室、梁忘机才幡然省悟:这女子居心何其恶毒!
梁忘因而与这女子疏远。
这女子扰不到梁忘机,便找到李商一。
李商一以为二哥有妻室在,不便照顾,便替二哥照料这女子。
不料,李商一也坠入情网,不可收拾。
这女子这次也学精了,并不要求李商一去杀两个义兄,只说愿一生一世与李商一在一起,然后激李商一杀了虾一些人。
这些人既不该死,也不该杀。
“南天王”钟诗牛知悉之后,不敢撄犯众怒,只好将李商一逐出南天门。
后来还是梁忘机为李商一说情,只要能手刃妖女,将功赎罪,钟诗牛对李商一还可以破格收容。
李商一却不愿也不忍杀她。
梁忘机见那妖女害了不少良善无辜,而且发现她是万人敌一党的人,可是也念在与她有一段情,一直迟迟不肯下手。
结果,洛氏却给女子杀了。
梁忘机痛心疾首,要李商一一起去杀了这妖精——这个女子武功了得,非两个人联手不可。
李商一见兄嫂招祸,便与梁忘机一齐找到了这女子,动起手来。
结果:李商一不但下不了手,还给这女子拉入了万人敌一伙里。
梁忘机却为这女子所杀。
那时候,梁四也十岁出头了,梁李二人,把他留在客栈里,梁忘机一死,李商一怕这女子要斩草除要,连夜把梁四送回“南天门”。临别前,梁四还问他,“我爹爹呢?”
李商一抚着他的发顶跟这小孩子说:“日后,你可以暗杀我三次,我都绝不还手。”
说罢黯然一叹,飘然而去。
日后,梁四才知道:爹爹虽非死于李商一之手,但也可以算是死于李商一的不出手。
他认为李商一出卖了自己的父亲。
他要报仇。
同样,“南天王”的人也想杀这女子为梁忘机报仇。
可是李商一仍然维护着这女子。
不过这女子很快的又搭上了别的男子。
她有一种妖治的魅力,不但能满足男人的企求,也激发了男人的渴切和欲。
这女子仿佛是他命里的克星。
李商一几次想杀她,但都动不了剑,下不了手。
最后,李商一只做一件事:
他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割了自己的舌头。
——只有不看她、不跟他说话,才可以禁得住她的诱惑。
瞎了和哑了之后的李商一,终于成为一代剑客。
“可是四少爷总是认为,李商一毁目割舌,不但咎由自取,而且是旨在不受外魔所侵,索性不视不言,专心得以练成‘惘然之剑’,再创‘一统神剑,。”明珠把“故事”
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方恨少之后,这样补充道,“所以,他一有机会,就去暗杀李商一。李商一也守诺,并不还手。”
说到这里,明珠望着犹似沧海般的苍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他已试过一次,可是失败了。”
她那张不经忧愁的稚脸,洋溢着不胜负荷担忧。
“那妖女究竟是谁?”方恨少忍不住的问。
“狄丽君。”明珠心不在焉的答。
——要是明珠要我去杀我不愿意杀的人,我是不是也会去示?
——不会的,明珠是那么天真善良的女孩,才不会叫我做这种事。
方恨少想到这里,才放了心。
由于他痴痴的想着,给明珠看了出来。
“怎么?”明珠问:“你没有听?”
“听,听,”方恨少慌忙的说,“我一直都在听。”他几乎要发誓了。
他们一路谈笑。
天色愈黑,连那一弯明月都消失得尸骨无存了。
风急了。
——莫非远处有雷暴?
对方恨少而言,他不去知道,也不理会。
只要有明珠在身边,他便是: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人生里有些事,就算是幻觉也无妨。
——最怕的不是不去恋爱,而是感觉不来。
既然美丽只是一闪而过的光芒,便宁愿痛苦也下逃避,好汉只问有情无,江湖上的人物,只求一刀夺了天工。
——反正失去要比得到容易,爱过,便连苍凉都有力些。
一个人去恋爱一定要有把自己押了出去的决心。
要爱便爱得狂,要玩便玩到颠,要做事便要做得全心全力——这是一个江湖人的本色。
所以在他们的故事里,充满着失望也充满着希望,总是有刀光里的小光,刀光里的泪影,刀影里的泪光。
也有梦醒,也有乍现。
常有不平的寂寞。
寂寞的不平。
未到今忘寺前,他们经过了一个市镇。
此际还不太晚,街上还有不少行人,食肆和摊贩生意正好。
——有这么一位清纯标致的小姑娘,和一个清朗文秀的书生走过,谁都难免会加以注目。
望的当然还是小姑娘。
不管男的女的,看的对象,总是女子。
因为女子好看。
男的看了,可以想入非非,有非非之想,也可以光看不想:女的看了,可以评头品足,比较一番。
他们看见明珠,自似是在禾秆里发现一颗明珠般的眼前一亮。
可是却很快的有人认出她来:
“咦,她不是那‘金陵楼’里的歌妓吗?”
“对吗,她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她来这里——嘻嘻——”
“——嘻嘻——”
“怎么!?”
“找男人呀!”
“呸!男人?她身边不是有了个小白脸了吗?”
“——哇,那么美的女子,她是谁呀?”
“谁?金陵楼里的明珠呀!有钱你就可以买下她,骨碌一声吞到肚里去!”
“也不要这样缺德!听说,她是卖笑不卖身的哩!”
“不卖身!有钱看这种娘儿还卖不卖身!听说阿芮早半年已经睡过她了”
“什么?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清楚这种情,一定是又背看我去鬼混!”
“哎呀呀,不是呀,冤枉啊,我——我这是听人说的嘛!”
“这狐精还乳臭未干呢!连你都敢沾,不怕惹得一身骚,你给我回去!”
“——是。”
“嘻嘻,今晚贝老头儿可有苦头吃啰!”
“——都是这小狐精害的人嘛,哼卿卿,怎么我一见她就浑身发痒——”
“你看她嫩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卜老大,我看咱们改天也要去金陵楼淘一淘!”
“可贵着呢!”
“这么样的货色——值得嘛,反正穷根本栽了大半辈子,也不在一次掏光了。”
方恨少的恨不少。
他恨极了。
他想冲过去,把那些缺德多嘴、无耻卑污的人打倒于地。
可是明珠拉住了他。
拉着他疾行。
耳际还传来一些登徒干的调笑声:
“咦?怎么?小娘子还害臊呢!”
“才不是,又不是未经人道,才不像你老妹那么脸嫩哩,人家是赶养着小郎儿去—
—”
方恨少恨声道:“我去杀了他们!”
“你练武是为了打无还手之力的平民的么?”明珠反问:“如是,你尽管去打。”
方恨少怔住了,恨恨的道:“可是,他们对你——”
“谁叫我真的在金陵楼呆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人会管你卖色还是卖艺?”
明珠一双清纯得经不起惊慌的美目,正在凝视着他:“你是高雅的读书人,我是个欢场女子,你跟我走在一起,不怕折辱了你么!”
方恨少大喝一声。
他一拳打断了一棵小树。
小树喀喇而折,乡镇里的人生都住了口。
没有人敢再开声。
方恨少拳骨上有血。
痛。
痛得使他不知拳骨碎了没有。
可是,这样却使他感到好过一些。
因为他把内心的痛苦全都发泄在那一拳上。
明珠目光细细的观察他:
——他因气愤而脸都白了。
——就像是一个忿愤的小孩。连忿懑时表情都那么样的细腻。
——可是他怎么会那么激愤?
——难道他?
明珠开始感到有点儿不寻常。
他觉得要重估眼前这个男子。
第十二章 孤独晚间
方恨少跨过火。
走了过去。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手灼热。
肩滑如水中石。
一颗水珠正自伊的秀额溜下来,婉蜒的滑过玉颈,不及一声惊呼,便往她胸前的斜坡滑落。
——那是雨珠还是泪珠?
——滑向雨沟还是乳沟?
方恨少抄起白色的衣袍,轻轻覆罩她身上,然后在她小额上亲了一系,然后退去。
“我想但不能。”方恨少道:“尤其你告诉了我这些话之后我更加不可以。”
“我是我,希望在你心目中是一个完整、全部的我,”他补充道,“而不是其中一个。”
明珠忽然觉得:自己好尊敬和喜爱眼前这个她本以为还未完全成熟的男子,因为他显然才是真正尊重自己的人。
“你——”
“你——”
两个人都没有说下去,都笑了。
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
“你——”明珠羞怯的问:“你不冲动?”
“我——”
“怎么?”
“要我说真话哦?”
“这还说假话吗?”
“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
“不说我现在就生气了。”
“我一见了你,我就冲动死了,真的,可是你一脱光了衣服,我反而——不知怎的,有些紧张,一怕,反而起不来了——起不来,我反而可以真正去思考些事情——”
明珠觉得好好笑:“这回事,哪有人像你?光去想,不做的!”
“做了让你看不起,我才不做呢!”
“只要做了快乐便可为。你刚才不是念过的吗?为乐当及时。何须待来兹快乐就去做,管谁看不起谁!”
“你小心有一天,我原形毕露——哼嘿,哇!”
方恨少装了个狰狞相,张牙舞爪。
“我怕,”明珠笑得乐不可支,连衣袍也掉落下来了,“我怕你?”
“我也怕你,你刚才那样子,真瞧不出,可骚透着呢!”方恨少还去学明珠的神憨。
明珠笑骂他:“你这个鬼!”
方恨少身上也衣衫不整,但两人现在都浑似忘了这回事,故而也没有尴尬。
两个人隔火,谈男欢女爱的事,边谈边笑,又互相揶揄对方,完全没有隔碍。明珠望着火,那神情又像一只猫。
一只沉思的猫。
方恨少像是在逗一只小猫似的问:“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明珠倦慵的说,“我只是很开心。”
“开心?”
“哎,我好快乐哦,”明珠开心起来的样子大家都为她开心。“以前,我很怕晚上——”
方恨少听着,却注意到她的乳房很好看,像一双白玉香瓜”
是白瓜吧,晤,又不大像,就是木瓜,又似太大了些吧?还是像芒果?那太小些。像西瓜?却太大到底像什么瓜呢?甭管了,反正都是白玉研制,除了白玉,那有白得那么如啄如磨、欲砌欲搓的!
方恨少在天马行“胸”的时候,明珠还在悠悠的讲下去:“我总是觉得,晚上,是孤独的。我总是在晚上,才想起娘可是,今天,和你在一起,好开心,整个晚上都是热闹的——”
然后她嗔道:“你!不要脸!老是盯着人家的奶子!”
方恨少吃了一惊,失声道:“爪瓜——”
明珠迷惑了:“你呱呱叫干什么?”
方恨少这才指道:“你右乳上,有一颗小痣,好可爱。”
明珠自己俯首看了一看。
方恨少多想借她的角度去看。
——从那儿望去,一定更好看吧?
“是呀,原来有——”明珠吃吃地笑着,“真有一颗痣。”
方恨少调笑道:“我以后张扬出去,说明珠姑娘右乳颈上有一颗痣,看你还做得成人不!”
明珠笑着过去拯他:“你敢!你敢!你也不是好东两。屁股上吗!一记青疤,好难看!”
方恨少忙掩住后面,登时翻了脸:“你——你看人家的——好,你去说,看到头来,谁说谁才是不要脸!”
两人笑着闹着,嘻嘻哈哈,好不的热闹。两人甚至浑忘了对方的性别,在这夜雨破朝,恣情欢笑,天真无邪,就像两个小孩子一样。
直至一声忽然、突然、陡然、猛然的厉啸,自庙外划破雨网,直割人庙里来:“蔡老头,你到底抓了多少个不成气候的小毛猴,给你壮胆来着!?”
更令他们错愕的是,在那火焰之上的梁上,蓦然,悠然,竟然传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钟婆子,你放心,蔡某这次收拾你,一个人已绰绰有余,什么人也没带!”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梁上竟会有人!
更令人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一直匿伏在梁上的竟是——
明珠一见那下来的人(那是个落拓的老人)就跪了下来,她怕/惊/同时惶栗:
“总盟主。”
她叩唤道。
——总盟主!?
方恨少也怔住了。
错愕莫已。
这个落拓失意的老人,一直都在梁上的人,竟然就是威震东北指冠天下的“五泽盟盟主”蔡般若!?
“很好,”蔡般若虽在赞人,但脸色铁青,令人不寒而粟了,在赞人都如此可怕,如果在骂人呢?别的还不怎么酷似,但脸色则与他儿子蔡五相近得很哩!——方恨少想。
他觉得不可想像,而且也有点不敢多想:“你们俩,荒唐儿戏,但已做到不欺暗室。”
“我老人家在上面睡觉,你们在下生火,还聒吵不堪,哼!”
说罢就走了出去。
——一只腿好像还是瘸的。
——左脚。
——头也向左边勾拗扭。
——这样的一个落拓失意阴森的老人,竟就是“高唐指”第一高手:蔡总盟主蔡般若!?
庙外。
雨似粗线乱针密缝。
阶前有三个人。
一女二男。
三个打扮都怪的怪人。
一个女人:年纪相当不轻了,可是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穿金戴银,胭脂口红,涂得很浓,长而尖的指甲,还涂着凤仙花汁,手腕戴金镯玉扣,头戴珠冠琥珀,脚踝还圈着铃当。她己有相当年纪,可是照她的神态,还当自己是十五二十时的少女来扮,几乎见到女人都当是娘来撒娇,见到男的就当作勾引的对象,她拎着一把伞,连伞都漆得五颜六色,但她身上滴水未湿。
一个男人,身着红缨卦冠披坚竖镜招鞍认蹬联珠帽金新袍铁甲衣,如果不是人在雨里,教人一眼看去,准以为:不是戏台上走下来的戏干,就是从庙里走出来的神像。
另一个男人,素衣简服,可是皂鞋高足七寸,更特出的是:他涂花了一张脸,看去像一头狮子,还是一只金钱豹什么的。只不过,他虽然已穿上七寸高鞋,但站上去仍不过五尺。
方恨少看傻了眼。
可是明珠还是很担忧。
“总盟主亲自出动,一定有非比寻常的大事,我怕——”
“既然是蔡总盟主也亲自出动,还有什么大事不能解决呢!”方恨少安慰道。
“可是,他们——”
“他们是谁?”
“他们——女的便是‘南天门’的‘女天王’钟诗情!”
方恨少也不禁“呀”了一声。
“‘南天门’的第一代顶尖儿高手,共有三位,为首的便是‘南天王’钟诗牛,紧接下来便是‘钟夫人’,以及‘女天王’钟诗情。”
——钟诗情是“南天王”的胞妹。
——钟夫人当然就是“南天王”的妻子。
这三位创立了“南天门”,成为西南第一大帮。
——没想到这古里古怪,浓妆艳抹的女人,竟是出了名心狠手辣的第一号女魔头剑侠:钟诗情。
“另外两位,”明珠说,“花脸的便是‘如是我闻’冷不防,披坚竖镜的是‘姑妄听之’莫星邪他们都是‘南天门’里第一流高手。”
——在“南天门”里的第一流高手、就是武林中的顶尖儿高手!
——怎么他们今晚都来了这里!?
——莫不是要来对付那个落拓失意疲乏的老人:蔡般若!
明珠曾在“南天门”出身,她自然熟悉,“南天门”里的人。她也曾在“五泽盟”
待过,同样也认得五泽盟里的人重要人物。
——而今这样子的局面,只能担扰,不能相帮。
——况且,以她和方恨少的武功,只怕要帮也帮不上忙。
方恨少想说一些话来舒缓明珠的忧虑与紧张:“为什么他们一个叫‘如是我闻’,一个叫‘姑妄听之’呢?他们不是曾摸上‘五泽盟’来杀你的吗?可恶!”
“他们以为我背叛“南天门’,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明珠说,“‘姑妄听之’是个聋子,他以对方嘴型开合以猜出所说的话,‘如是我闻’则很多心,别人说什么,他总是要猜对方是不是另有所指、有无言外之惫,有无腹诽之讥。”
“那也真好玩。看来,今晚,这儿不但不孤独、寂寞,”方恨少望向两帘交织、双方对峙的外头,感慨地道:“而且,还热闹得很、刺激得紧哩!”
明珠稚气的点点头,也望向雨中。
蔡般苦一跛一跛的走到阶前,走入雨中。
他的身姿颇为苍凉。
钟诗情瞄着他,待他走近、站定,才问:“庙里的人不是你请来的?”
蔡般若道:“来杀你们还用请人?”
钟诗情笑了一笑,脸上就只有一张红盆大口、白齿森森:“今天,历史会记下这一笔:‘五泽总盟主’蔡般若,为‘女天王’钟诗情所杀,死于‘今忘寺’前。他们倒可来做目击证人的。”
她很肯定地再说了一遍,“历史会记下我这一次。”
蔡般若冷冷地道:“历史是会记下你的死。一齐上来吧。”
“如是我闻”冷不防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我们以多欺少,好让你来以寡击众、自命不凡?”
“姑妄听之”莫星邪则说:“他是要咱们一起上,一起上就一起上,反正杀了他就是了,管它人海术还是车轮战,能杀得了敌就是好事。”
他俩听觉都不好,所以说话特别大声。他们一开口说话,便盖过了雨声。
“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蔡般若道:“我一向的规矩是:只出手三次,三次不死的,我便不杀。”
“至于你们,”蔡般若像是阎王点名,“只要三招不死,便算是我输了。”
“姑妄听之”即兴高采烈的直着嗓子道:“好,有便宜,捡了再说。”
“如是我闻”则雷公一般的喊道:“有便宜莫乱捡!谁知道他安着什么居心!”
“蔡老头,你这算什么意思?你瞧不起人啊你!”钟诗情十分气愤,“我跟你是同辈,你对我也来这一套,要折辱人呀!?”她的意思仿佛蔡般若对她让招,就是对她天大侮辱似的。
“我可没瞧不起人,若真的没把你看在眼里,也不会来赴你的约来杀你了。”蔡般若道,“你我虽是同一辈,但你是女子,原则上我是不跟女流之辈动手,不杀女人的,你算是例外了。不过说到头来,你虽然是个丑女人,但仍是个女人。我要跟你交手,你就得降半辈,所以我照样让你一让,三招后,你死不了,我便不杀。”
“姑妄听之”脸色一沉,“其中必定有诈。”
“如是我闻”则喜出望外,“好哇,那你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死定了。”
钟诗情锐笑道:“难怪你有个这么狂妄的儿子,原来父子都是自大狂徒。”
蔡般若傲然道:“能狂得起理应狂!”
钟诗情却加了一句:“可惜你真正的骨肉却是个半痴不颠狂不成变成妄的自痴!”
蔡般若怒啸了起来。
他一怒,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全都斜飞而运动了,激如漫天暗器。
他一怒,人就完全变了。
他充满了战意。
——一种只能胜不能败的斗志。
——一股可胜不可败的战意。
“你知道吗?”明珠忽在方恨少身边忧心忡仲的说,“总盟主一生只许胜,不许败,败而必死。”
方恨少忽然想起沈虎禅。
沈虎禅也难得一败。
——他的禅刀只胜不败,可是。他一向都认为:胜是胜,败是败,均无足以生死!
人的一生里有多少次成败,如果一败就得死,人又有几条命?
蔡般若傲啸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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