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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笑谈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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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无涯苍凉的呼叫,激起了谷芳求生的欲望。她深情地一瞥旧情人,那是诀别的目光,幽怨而深邃。谷芳心知时不我待,于是含泪抱着儿子冲向洞口,并凄然叫道:“一定要活着。”姜无涯眼看着谷芳母子消失在洞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江寒玉并没有挣扎,否则仅凭姜无涯那点微末的道行,焉能制得住她。溶洞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两股浓重的呼吸声,犹如死亡的呼唤。江寒玉眼眶湿润,泪珠“啪嗒啪嗒”地滴在姜无涯的手臂上。他默默地松开了双手,垂下头等待着惩罚。过了良久,依旧只能听到江寒玉的抽泣声,却不见她有何动作。

姜无涯伸出颤抖的双手,想去抹江寒玉的泪水,却又不敢施为,最终只得苦笑道:“我此生对不住的人很多,尤其是你。我知道,已经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纵然一死也难辞其咎。但我爱你不假,此心可昭日月。唉!不过现在说来已无意义,唯有来生再图回报了。”姜无涯仿佛解脱一般,缓缓举起右掌,拍向头顶百会穴。

“我违背师命,触犯宫规,都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而你却欺骗了我的感情,玷污了我的心灵,你认为一死就能解我心头之恨吗?”江寒玉幽怨的声音,每个字都如同一支冰冷的箭,射进了姜无涯的胸膛。

姜无涯此刻已把生死看若浮云,于是苦笑着问道:“你说吧!要怎样才能解你心头之恨,我照办就是。”江寒玉抬起泪汪汪的双眸,淡淡地瞟了姜无涯一眼,跟着由怀里掏出把匕首,抛在地上道:“你生是我江寒玉的人,死是我江寒玉的魂。但我要你生不如死,并用痛苦耻辱的一生来赎罪。你已不配再做男人,就用这把刀自宫吧!”

这话便如一道闪电,狠狠劈在姜无涯心头。他万万没有料到,江寒玉竟会用这种方法来惩罚自己。自宫,这可是男人的奇耻大辱啊!当年司马迁惨遭汉武帝宫刑,依旧忍辱写出了旷世大典《史记》。而姜无涯只因多情犯了错,难道就要付出同样的代价?这似乎太不值得了。

姜无涯不禁想问自己:“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苟延残喘一生,难道真的可以赎罪吗?”但随后姜无涯又想道:“我玷污了两个女人的清白,令她们屈辱痛苦一生,这样的惩罚,也许就是上苍的旨意。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种下的苦果,还得自己来吃。”

想到此处,姜无涯万念具焚,缓缓蹲下身子拾起了匕首,凄然笑道:“这是我咎由自取的最好结果,理应受此惩罚。上苍有眼,每个人都会为他犯下的罪行,而付出应有的代价。我亦如此”

一声凄厉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响起,犹如受尽十八层地狱煎熬的鬼吠。姜无涯满手鲜血,目光呆滞。巨大的痛楚使得他瘫倒在地,跟着昏厥了过去。鲜血依旧不断从其两腿间流出,眨眼便染红了洞中的水池。

江寒玉凄然长啸,续而掩面号啕大哭。过了良久,她方才停止哭泣,抹掉了眼泪。只见她缓缓蹲下身子,由怀里取出只玉瓶,倒了粒“九转天香丸”塞入姜无涯口中,接着又点了他的曲骨,会阴,水道三穴,这才站起身来,走到水池边舀了勺水浇在其脸上。姜无涯受冰水一激,缓缓醒了过来。

江寒玉表情淡漠,冷冰冰道:“我已喂你疗伤,你只需稍作包扎,便不会有事了。”姜无涯瞧着故作镇定的江寒玉,心中莫名难奈,苦笑道:“原来活着,比死更受煎熬。”江寒玉满目悲怅,喃喃道:“在这里,有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也有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感受。二十年后我还会来此,希望还能见到活着的你。”

望着江寒玉消失在洞口,姜无涯心下一片萧索,不禁仰天长叹道:“二十年!你要我忍辱偷生,苟且于世二十年,无非就是想让我受尽屈辱。如果这样真能赎清我的罪过,那姜无涯甘愿受罚。只是这天地虽大,却不知是否容得下我这个千古罪人”

再说那熊天霸,他和江寒玉对了一掌,右臂如同结冰般,麻木得没有一丝感觉。他狂奔了两里地,于隐蔽处寻了块石头坐下运功疗伤。只见他将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凝气游走周身穴道,待气血逐渐聚于腹下气海穴,这才提到胸口膻中穴,最后全力冲击向右臂筋络。只见那层覆盖在他右臂上的冰霜,逐渐被蒸发成了水汽。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熊天霸依旧吐纳不息。如此又过得一盏茶的功夫,他方才收功叹道:“好厉害的寒冰掌!玉儿你等着,老子总有一天会叫你俯首帖耳,嫁我为妻的。哼!”他原本打算折回山洞,可又担心再遇上江寒玉,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先离开为妙,于是便往山下走去。

谁知熊天霸方走得半里路,忽见山下飞奔来一人,于是喝问道:“来者何人?”来人奔至熊天霸身前两丈处站定,双方借着月光四目相交,不由同时叫道:“是你。”

来人不由分说,抡起两把开山大斧便辟来,口中更是骂道:“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我江家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反过来害我江家。是可忍,孰不可忍。”熊天霸冷笑道:“这是因为你江家人太蠢,怨不得别人。”

来者自然是江搏浪,他和熊天霸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管把两只板斧舞得虎虎生风,一路狂攻而来。熊天霸也不含糊,一柄腰刀舞得是八面玲珑,刚猛而不失灵巧。两人刹时战做一团,打得是难分难解。

斗罢二十来回合,江搏浪忍不住咆哮道:“恶贼,我今日定要杀你以慰父亲和祖母的在天之灵。”熊天霸讪笑道:“就凭你这块料,再回去练个十年八年也不抵用,就别在老子面前逞能了。”

江搏浪的武功本就略逊于熊天霸,加之近来贪杯少练,更是荒废了武艺。这一来二去,就更加不是熊天霸对手了。不过他生性勇武,走的又是外家刚猛的路数,多以简单实用的招式,以及过人的膂力制敌,起手便是大开大阖的招数,估计在百招之内还不至于落败。

而熊天霸却是个练武奇才,他的武功刚柔并济,自成一家。只是从小未遇良师,跟着许多三流师傅习艺,致使武功路数过于庞杂,鲜少有一样精通的。所以他那时巧时拙的招式,往往会在关键时刻失去威力。但熊天霸仗着极高的天分,竟是无师自通,揉合各家所长,创练出一套刀法,近两年来武艺可谓突飞猛进。

熊天霸担心江寒玉追来,届时腹背受敌非死不可,心下也是急于脱身。他打着打着,忽然计上心头,于是虚劈两刀,引得江搏浪挥斧来架,他却突然抽身后跃,退至两丈外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江永清的亲生父亲是谁吗?”江搏浪怒斥道:“你少他娘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说着又奔杀而来。

熊天霸边战边道:“自己新婚之夜有没有碰过女人,你难道一点也没怀疑过?”江搏浪不解其意,但也知道那夜自己喝了很多酒,一上床便沉沉睡去,就不知有没有招惹过谷芳。熊天霸见其闷声不响,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于是接着道:“还记得我给你喝的‘稻花香’吗?实话告诉你,我在酒里加了蒙汗药,你喝了之后必然沉睡,那还有机会去做鱼水之欢。嘿嘿!”

江搏浪闻言不禁一惊,手上动作立刻慢了半拍。高手过招最忌分神,也就是这么一愣,他便失去了还手的机会。熊天霸瞅准时机,用刀背磕开江搏浪的斧头,左手一拳直捣空门,重重击在江搏浪心口上,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只听一声闷哼,江搏浪整个人倒飞出去,落地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一时间竟是爬也爬不起来。熊天霸仰天大笑,得意洋洋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也好让你死不瞑目。”江搏浪一口气接不上来,只得怒目而视。

熊天霸娓娓道:“你那夫人谷芳,与我和姜无涯乃同乡。而谷姜二人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谷姜两家相交多年,如能成为儿女亲家,自是皆大欢喜之事。只是后来两家因小事积怨,导致双方家长都极力反对两人相好。这谷员外与你爹有生意上的往来,而他为了彻底解决女儿和姜无涯的情感纠葛,所以才急着把女儿嫁给你。可这谷姜二人早已爱得死去活来,那里还分得开。谷芳被囚家中数月,经过父母的苦口婆心才勉强答应了婚事。你想想,俩人若不是为了各自家人,早就自杀殉情了,那还会便宜你这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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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苦海无涯第五节

更新时间2011…2…1718:39:35字数:4582

“嘿嘿!”熊天霸说着干笑了两声,又接着道:“谷芳坐花轿进你江家时,姜无涯尾随到了长沙。我这当大哥的看他俩如此痛苦,余心何忍你说?为了成全兄弟情谊,于是我就想出了一招偷龙转凤的计策。我将你下药迷到,又给姜无涯吃了‘阴阳合欢散’,于半夜三更时,再为你两互换了地方。于是乎,姜无涯上床做了新郎,而你却睡了一夜的板凳。你想想看,当姜无涯的药力发作,而谷芳又是心甘情愿,他俩会干些什么?啊!哈哈”

江搏浪愤怒到了极点,浑身骨骼如暴豆般“啪啪”乱响。他拼命想爬起来,可是胸口巨痛难奈,一口淤血更是卡在喉咙里,连喘气都已相当困难,又那里还能站得起来。耻辱与仇恨交织在其心中,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江搏浪恨不得生吞了熊天霸,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是艰难地开口骂道:“你这混蛋”

熊天霸冷笑道:“仔细算算江永清出生的时间,你也该清楚他是谁的种了吧!只可惜你江家从此绝了后,凭地少了几分乐趣。”熊天霸说着顿了顿,继续道:“我承认‘搏命十三枭’是我叫来的,你爹和奶奶也是我杀的。可那又能怎样,你报得了仇吗?啊!哈哈”

江搏浪恨得睚眦暴裂,当即大叫一声,连人带斧猛地撞向熊天霸。谁知熊天霸早有防备,轻轻松松便闪了开去。江搏浪扑了个空,再也没有余力攻击熊天霸。他悲愤之余,双目圆瞪,连连呕血。

熊天霸存心想气死江搏浪,于是眉飞色舞道:“你那夫人虽非绝色,却也是百里挑一的暖心货。老子先前与她巫山云雨,那细皮嫩肉的,果然是很带劲,难怪姜无涯与你都这般疼爱她。嘿嘿!只可惜了如此佳人,却选择和情郎共赴黄泉,也不将野种为你留下,真是可悲可叹啊!”

江搏浪怒火攻心,声嘶力竭道:“你你不得好死”结果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此饮恨。熊天霸气死了江搏浪,得意地添了添嘴,这才大摇大摆而去。

谷芳怀抱儿子,仅披了件外裙就往山下冲去。夜黑风高,满山遍野都是杂草乱石。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狼吠,夹杂着猫头鹰鬼哭般的嘶鸣,还有那灌木丛中沙沙不绝于耳的响动,无不令人感到惶恐。谷芳战战兢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嘴里还不住祈求菩萨保佑,让人看了就替她担忧。

行不多远,前方草丛中突然闪过一抹幽光,只见一双宝绿色的眼睛,正泛着贪婪的光华,死死盯着谷芳怀里的孩子。谷芳一眼瞥见,不由吓得惊声尖叫,连退数步。一只饿狼大摇大摆地由草丛里钻出,拖着腥红的长舌,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谷芳。

“啊!是狼,这可怎么办?救命啊!救命啊!”谷芳本能地大呼救命,随即抱紧儿子,闭着眼胡乱央求道:“要吃就吃我,千万别吃我儿子,求求你了狼大哥,求求你了。”

可狼那里听得懂这些,它似乎对谷芳怀里的孩子志在必得,于是一猫腰,“嗖”地扑了上来。谷芳只觉腥风扑面而来,直吓得银牙乱颤。末了,却听见一声惨叫,令人毛骨悚然。谁知过得片刻,也不见狼扑在身,她这才偷偷撬开眼皮瞧去,却见那狼已躺在自己身前一动不动。谷芳呆了呆,随即惊喜道:“死了,狼死了。”

“哼哼!”一个冰冷的笑声传来,谷芳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忙循声看去,却见一名打扮妖艳的紫杉女子,怀抱着琵琶,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三丈外一块石头上。夜风吹拂着她的衣带,飘飘然也不知是人是妖。谷芳虽心存疑虑,但见是女子,多少也放下了悬着的心,感激涕零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日后必当报答。”

谁知那女子却冷冷地问道:“你是寒月宫的人?”谷芳留了个心眼,摇头道:“小女子姓谷,只是长沙城里一户普通人家。”那女子闻言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普通人家?瞧你衣冠不整,半身赤裸,于这黑夜深山之中四处游荡,会是普通人家?”

谷芳泪流满面道:“我母子是被贼人掳上山来的。小女子百般受辱,拼命逃了出来,幸遇女侠相救,要不然真的是才离虎穴,又入狼口。”她说到伤心处,不觉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那女子仔细地打量着谷芳,见其情真意灼不似在撒谎。而这时,原本沉睡的小永清却突然哭了起来。那女子明眸一瞥,仿佛勾起了什么回忆般,忽然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儿子,才三个月。”谷芳见儿子是饿哭的,于是一边哄着一边喂起奶来。也不知那女子受了什么刺激,原本艳丽的脸蛋突然抽搐起来,一双阴冷的眼睛逐渐泛起了涟漪,如水雾般充盈着她的眼眶。那女子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谷芳给儿子喂奶,前尘往事不断涌上心头。

小永清吃饱了奶,竟冲母亲甜甜地一笑,还奶声奶气地叫了两声。谷芳欢喜道:“呵!你这么小就会谢人了,真是娘的好儿子。”那女子浑身一哆嗦,突然欺到谷芳身前,一把夺过小永请,闪身就到了五丈开外。谷芳花容巨变,失声道:“你要干什么?快把儿子还给我。”

那女子面露疼爱,轻轻地抚摸着小永清的脸蛋,含笑道:“这孩子跟老娘有缘,你就把他送给我吧!老娘自会当他是自己的亲骨肉。”她说完一阵长笑,就这样抱着小永请消失在了夜色中。

“把儿子还给我,求求你,把儿子还给我,求求你了。”谷芳哭喊着朝女子消失的方向追去,一路跌倒了又爬起。她失魂落魄间,也不知跑了多少路,前方突现出现断壁悬崖,再也无处可去。

此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惨淡的晨光伴随着嘶吼的江风,不断吹打着谷芳瘦弱的身躯。泪已干,声已竭。她就仿佛一具抽离了灵魂的躯壳,呆呆地矗立在悬崖边,看着脚下翻滚而过的江水。

“无涯八成已经死了,清儿恐也再难相见,而我已是残花败柳,还有何面目去见相公。”身体越来越凉,心里渐渐绝望。谷芳凄然一笑,随即缓缓闭上双眼,纵身向前跃去

疾风过耳,如有人唱:爱若苦中求,甜蜜自难留。但愿常相聚,莫图人风流。天妒红颜易,人恨青天难。还似昨夜恩,化作今日仇。

姜无涯整夜呆在洞里,默默为谷芳母子祈祷着平安。直到次日清晨,他才步履艰难地离开山洞。但他万万没料到,会在下山的路上遇见江搏浪的尸首。看着江搏浪怒目圆瞪,毫不甘心的死状,姜无涯痛心疾首,恨不得自己也立刻死去。他把千般罪孽归于己身,捶胸顿足地号啕大哭了一番。

几名镖师闻声赶来,却见江搏浪死状惨烈,无不心生悲凉。众人伤痛之余,也只得先把江搏浪的尸首抬回了镖局。姜无涯因重伤在身,直接被一名镖师背回了房间,并声称要去请郎中,却被姜无涯婉言谢绝。

江寒玉没有回镇南镖局,谷芳母子也没回来,江家顿时没了主人。众镖头和镖师念及旧情,把江搏浪厚葬了才纷纷离去。还有不少人见江家一门惨烈,甚至不取分文便回反乡里。江家亲戚待处理完江搏浪的后事,就把镖局给关了。

赫赫有名的镇南镖局,就这样随着江搏浪的惨死和江寒玉的离去,而土崩瓦解。昔日门庭若市的江家,此刻却再也无人问津。那些所谓的亲戚更是趁火打劫,纷纷赶来抢夺江家庞大的产业。就连三姑六婆这些平日里老死不相往来的人,都恨不能分上一杯羹。一座偌大的镖局,顷刻间就被拆散成了几十户人家。

江家的陵园里,又多了一座新冢。瑟瑟寒风中,姜无涯披头散发地跪在坟前,就这样不吃不喝地呆了一天。其实他心里的痛苦,远比身体来得剧烈。他甚至于在江搏浪的墓碑上这样写道:镇南镖局江公搏浪之墓。罪人姜无涯敬立。

天色渐渐暗淡,姜无涯深深地磕了个头,悲怆道:“淫人妻妹,不养终生。其罪一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其罪二也。谷芳母子失踪,江家遭人瓜分。其罪三也。罪人姜无涯本该自刎坟前,奈何无以赎罪,唯有寻回谷芳母子,重振江家门楣,方才有脸来见兄台。还请兄台宽限些时日,容罪人做点补偿。”

姜无涯缓缓站起身,但膝盖却因长时间的跪拜而变得麻木,双腿间更是一阵扯痛传来。他两眼一抹黑,差点便晕倒过去。如此勉力蹲了很久,才步履艰难地起身离去

熊天霸连夜逃回长沙府,来到城边一户民家小院外。只见他翻墙而入,悄然掩至房门外,咚咚咚连敲了三下门。过得半晌,屋里才传来一个女子声问道:“天霸,是你吗?”熊天霸反问道:“不是我还会有谁?”

房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缝,只见一位姿色上佳的少妇,探出头来看了看。熊天霸闪身而入,那少妇随即掩好门,闩上了门闩。她斜眼瞧着熊天霸,幽怨地问道:“好你个没良心的,你说,有多久没来看我娘俩了?”

熊天霸往椅子上一坐,有气无力地道:“才两个月不见你就唠叨上了,那要是一年半载,你还不得寻死觅活啊!”他说着顿了顿,忽然问道:“儿子睡了么?”那少妇扑入熊天霸怀中,轻轻捶打着道:“哼!亏你还记得有个儿子。”熊天霸楼过少妇亲了亲道:“我怎会忘了你母子,只是近来生意繁忙,脱不开身而已。”

少妇不依不饶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所以嫌弃我了?”熊天霸有点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我的小美人。你瞧我跑了一夜,不就是为了来看你母子吗!我到现在都没吃饭,还不先去帮我弄点吃的。”

“饿死活该,谁叫你那么没良心。哼!”少妇嘴上不饶人,却依旧上厨房弄吃的去了。熊天霸拍着桌子叹了口气,随即走进一间卧室,只见床上有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酣睡。熊天霸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男孩的脸蛋,小声道:“儿子,爹来看你了。”脸上尽写满了慈爱。

不多时,少妇弄来食物,让熊天霸饱餐了一顿。饭后两人上床歇息,少不了一番鱼水之欢。事后那少妇问道:“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到底何时给我个名分?”熊天霸淡淡道:“艳儿,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我打算到汴京去谋生。等我在那边安定下来,就把你和儿子接过去。到时咱们一家三口,便能堂堂正正地过日子了。”

少妇不满道:“想当初我好歹也是官家小妾,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若非被你抢来,从此见不得人,谁会催着你给名分啊!”熊天霸浓眉一扬,怫然不悦道:“性命要紧还是名分要紧?我此去汴京人生地不熟的,若不先探探路,把一切安排妥当了,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生之地。”

那少妇吓了一跳,忙问道:“章府尹一案已过去四年?难道官府查到你头上了?”熊天霸摇头道:“天下诸侯各忙各的,谁还会在意这种小案件。我是在岳阳得罪了洞庭渔帮,遭他们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

“当年就因我相公没给你职位,你就杀了他全家,还抢我做了女人。这事情好不容易过去,本想能有两年太平日子,可你却又去招惹那洞庭鱼帮。人家在这一带势力庞大,这可如何是好?”少妇忧心如焚道。

熊天霸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只要一切听我安排,就不会有事的。我先睡了,明日还要赶路去汴京。”少妇不舍道:“这么急?”熊天霸捏着少妇的脸蛋道:“要做大事就得雷厉风行,一鼓作气。再说我多留一天,你母子就会多一分危险。洞庭鱼帮势力庞大,跟本地官府也多有勾结,可不是闹着玩的。”

少妇一听这话,那里还敢挽留,当即沉默下来道:“那你自己小心,我会照顾好孩子的。”

“瞧这人年纪轻轻,一身书生扮相,怎么却如此颓废落魄,倒也实属罕见。”

“是啊!人活到这地步,也算是够失败的。别管他了,咱们继续赶路。”

两个路人走过来,看见一身肮脏,两眼发直,无精打采地坐在路边的姜无涯,不由数落起来。

姜无涯也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他回乡拜别母亲后,就踏上了寻找谷芳母子的道路。可是人海茫茫,天高地大,却又要上哪里去寻找。一年多来,他四海奔波,然而谷芳母子却如泥沉大海,依旧杳无音讯。

而这一年来,姜无涯就如同行尸走肉,早已没了人样。痛苦的煎熬,消磨了他的意志,摧毁了他的灵魂。姜无涯甚至觉得自己,连只偷生的蝼蚁都不如,很想一死以谢天下。若不是和江寒玉有二十年之约,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钟灵峻峭的雁荡山,奇峰峻岭腾挪跌宕,山回路转柳暗花明。姜无涯南来北往,东奔西走了一年多,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雁荡山。一路上,鸟语花香,风光旖旎,可却怎么也勾不起,这个失落伤心人的兴趣。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此,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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