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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笑谈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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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一路狂奔的,可是秦兄的马车?”羊牧野见秦风的马车很像先前狂奔的那辆,于是询问道。秦风笑答道:“羊少侠有所不知,像这种辎车在京城里随处可见。小生一出门便遇上少侠,又怎会纵马狂奔呢?”
羊牧野随即赔罪道:“恕在下眼拙,错怪了秦兄。”秦风摇着折扇道:“羊少侠乃我辈英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属正常。些许小事,又何足挂齿。”羊牧野暗叫惭愧。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秦风笑道:“羊少侠,地方到了,请下车吧!”羊牧野下车一看楼牌,见写着“万花楼”三个大字,再见门前站着几位花枝招展,搔眉弄首的女子,心下顿时恍然,于是问道:“秦兄,这可是妓院啊?”
秦风颔首道:“不错,这就是京城里最有名的妓院。我今日邀你前来,就是喝花酒的。还记得画舫主人乐隐娘吗?她就是这‘万花楼’里的头牌,寻常难得一见。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包下今日这场子的。”
羊牧野随即抱拳道:“可在下不善词令,也非声色犬马之徒,还是就此告辞吧!”他说着就想离去。
秦风忙拉住羊牧野道:“羊兄,咱们是来喝花酒谈风月的,又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何必矜持呢!再说男人嘛!别太压抑自己。岂不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且尽身前杯中酒,莫理身后是与非。何况隐娘弹得一手好琴,比起小生强过百倍,羊兄要是错过,势必追悔莫及?”
便在这时,两名妓女忽然上来拉扯道:“这位俊公子,既然来了又何必要走呢!须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何况隐娘乃咱们这里的头牌,若非秦公子乃熟客,那里请得到她。您就别推辞了,还是进去吧!”
羊牧野喟然一叹,暗道:“罢了,罢了,我本登途子,又是将死人,还顾忌这许多干嘛!倒不如喝酒听琴,快意人生的好。”羊牧野心结一去,随即点头应下。秦风高兴道:“这才是男儿本色嘛!”两人随即在妓女的簇拥下,走进了“万花楼”。
“我哥也真是的,一大清早就跑出去玩,也不叫上咱们。”花弄影和公孙婷、何志宇三人漫步街头,似乎正在寻找羊牧野。
何志宇道:“他不在大相国寺,那就应该在街上吃酒。而这一带最是热闹,咱们四处看看,或许能找到他。”公孙婷幽幽道:“可是这里鱼龙混杂,酒肆众多,真不知该从何找起。”何志宇淡淡道:“总会找到的。”
三人一路闲逛,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万花楼”附近。
“咿!那不是牧野哥吗!他怎会跟姓秦的在一起?而且还来妓院这种地方。”花弄影见一辆马车急驰而来,忽然停在了万花楼前,随即走下两名翩翩少年,却是羊牧野和秦风,不由惊叫起来。
何志宇见羊牧野在妓女的簇拥下,走进了万花楼,不由愤慨道:“三弟怎能这样,难道他忘了自己的誓言吗?混蛋,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公孙婷发现果然是羊牧野,不由心头一酸,潸然泪下道:“人各有志,由他去吧!”说完掩面而去。花弄影急忙道:“婷姐姐,牧野哥不是那种人,他进去一定有原因的。”
何志宇咆哮道:“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他是不是负心薄幸之人,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说着也不理会花弄影,径直朝公孙婷追去,并唤道:“师妹,不值得为这种人伤心,师哥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花弄影急得团团转,不住望着万花楼叫道:“牧野哥,你快出来啊!否则婷姐姐不会原谅你的。真是急死人了,一点忙都帮不上,我该怎么办?”
“哼!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正当花弄影不知所措时,忽听身边有人低声咒骂,于是扭头一看,却见是个黑衣少年,不由奇怪道:“喂!你不也是男人吗?”
黑衣少年就是那自称唐宓的少年,他听花弄影如此一说,立刻支吾道:“我才,我是男人,但是个不会进妓院的好男人。不像有些人,长得虽说道貌岸然,但骨子里却尽是些男盗女娼。”花弄影气恼道:“我牧野哥有情有义,乃是光明磊落的好男儿,不许你侮辱他。”
“好男人?哼!好男人会进妓院这种地方吗?”唐宓冷冷一笑,不屑道。
花弄影急道:“牧野哥待人真诚豁达,对婷姐姐更是一往情深。他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婷姐姐的事情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否则我撕烂你的嘴巴。”
唐宓不屑道:“就凭你这黄毛丫头,还不配跟本少爷动手。还是多关心下你的牧野哥吧!他只有三天可活了。”言讫一阵冷笑,跟着扬长而去。
花弄影急呼道:“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只有三天可活了?”唐宓也不搭理,径自转身而去。花弄影被弄得一头雾水,来回兜着圈子问自己道:“我该怎么办?要是小月姐姐在就好了。咿!对了,何不去找王大哥帮忙。”一想到王怀志,花弄影立刻面露喜色,随即往城南奔去。
羊牧野和秦风一进“万花楼”,便有位浓妆艳抹的老鸨殷情招呼道:“哎哟!秦公子,您可真是咱们楼里的福星啊!”她见秦风身后站着位翩翩少年,于是转口问道:“咿!瞧这位公子气度非凡,不知是京里那家王孙?”。
秦风干笑道:“郑妈妈无须多礼,羊公子乃是特地慕名而来的。”老鸨上下打量着羊牧野,眉飞色舞道:“我瞧羊公子面生得紧,应该是第一次来万花楼吧?那你可得好好玩玩。咱们楼里的姑娘,那可是全京城里最漂亮,最懂男人心思的。燕瘦环肥,琴棋书画,你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秦风见羊牧野有些不自在,于是道:“郑妈妈,羊公子只是来听隐娘弹琴的,你可不要打他的主意,还是快带我俩去见隐娘吧!”
“好说,好说,妈妈这就带你俩去。”老鸨引着二人来到两楼一间僻静的厢房外,敲门道:“隐娘,秦公子来听曲了,你可要好生招呼。”
房内传来温婉的声音道:“好像还有一位新朋友,请他们进来吧!”老鸨朝秦风笑道:“秦公子熟门熟路,想必不用老身侍侯了吧?”
“还请郑妈妈不要打扰才是。”秦风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鸨手中,含笑说道。老鸨掂着手中银子,早已笑得合不拢嘴,当即连声应允,匆匆下楼而去。
秦风推开房门,与羊牧野先后进了厢房。羊牧野环顾四壁,只见客厅中央放着张圆桌,桌上放着一副古色古香的茶具。几扇窗帷全是白色绫幔,窗台下横着张紫檀古琴,右壁挂着把雪玉琵琶,旁边还有几幅字画,全是名家精品。左壁有个景架,上面摆满了各色瓷器,尽是些官窑制品。地板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烘托得整个房间温馨而高雅,完全不像是在妓院里面。
客厅通往房间的圆拱门上垂着珠帘,隐隐可见一位佳丽正在里面梳妆打扮。秦风请羊牧野在圆桌旁坐下,随即走到拱门旁轻轻撩起珠帘,一面欣赏着如画美人,一面赞叹道:“隐娘即便不化妆,也胜过天上仙子,人间尤物。如此楚楚动人,真是我见犹怜。”
乐隐娘梳理着云鬓,幽幽道:“秦公子最大的本事,就是会哄女孩子开心。”秦风来到乐隐娘身后,由袖筒中取出只金凤簪,插在其云鬓上,心满意足地道:“此情此景,有诗为证。”说着踱步道:“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一点月窥人,倚枕钗横云鬓乱。”
乐隐娘道了声谢,随即整了整罗衣,轻启莲步来到客厅里,淡然道:“秦公子才情横溢,风流倜傥,就连夸起女子来,也总是那么娓娓动听,难怪能万花丛中卧,猗香楼里居了。只是在隐娘听来,却不知你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秦风摇起折扇,洒脱地道:“可惜的是,小生阅女无数,却无人能出小姐左右。并非秦某舌灿莲花,辞藻溢美,实在是人生在世,芳踪难觅啊!”
乐隐娘嫣然一笑,来到圆桌旁坐下道:“哦!这么说来,小女子当真是受宠若惊了。”秦风将左手轻轻搭在乐隐娘肩头,故作感慨道:“奈何小生拳拳之心,却不得小姐垂青。纵天地悠悠,唯此情难表。”
“只要公子付出真心,自然会得到所爱的。”乐隐娘说着不再搭理秦风,星眸转而一瞥羊牧野。她见这少年气质独特,有种卓尔不群之感,显然跟秦风不是同路人,于是起身施礼道:“瞧这位公子神清目朗,相貌清奇,一看就是超凡之辈,绝非某些人的狐朋狗友,乐隐娘这厢有礼了。”
羊牧野初见乐隐娘,也是大感惊艳。再见其举手投足间,优雅而不娇媚,果非寻常烟花女子可比。就单以相貌气质来轮,乐隐娘比公孙婷要妩媚,比柴馨要温婉,比江心月要端庄,比花弄影要贤淑,的确是个难得一见,风华绝代的美人。就算站在江寒玉身边,也不会有丝毫逊色。
忽见乐隐娘朝自己施礼,羊牧野连忙起身还礼道:“乐小姐超尘绝俗,羊牧野有幸某面,实感荣幸之至。”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即落座,到把秦风冷落一旁。
抱琴端着酒菜进来,一见羊牧野不由讶然道:“羊公子,怎会是你?我还以为像您这样的江湖侠客,是不会来妓院的呢!”乐隐娘笑道:“羊公子眉宇间自有股凛然正气,绝不可以等闲视之。对了,王公子这向可好?”
羊牧野道:“有劳小姐挂念,我大哥一向很好。下次若有机会,一定带他来拜见小姐。”乐隐娘连忙道谢。抱琴又问道:“羊公子,您怎么会来万花楼的?”羊牧野含笑道:“还不是因为姑娘你盛赞有加,在下才特地前来一会你家小姐的。”抱琴高兴地放下酒菜,趁机问道:“那公子感觉我家小姐如何?”
乐隐娘责备道:“抱琴,不得无理。”羊牧野笑道:“你家小姐非常出色,比我猜想的还要好上许多。”
抱琴得意道:“多谢公子美言,那小女子先行告退了。”乐隐娘淡淡道:“公子过誉了,隐娘不过一个烟花女子,实在受之有愧。”
秦风道:“有个对小姐这么忠心的丫环,足见小姐平素待人是何等亲近了。”乐隐娘为二人斟满酒,然后举杯道:“这是十年陈酿的上等汾酒,虽然不及秦公子的竹叶青爽口,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佳酿。两位请满饮此杯。”
待二人饮尽杯中酒,乐隐娘又拈了颗肉丸给羊牧野,跟着介绍道:“羊公子,这是本楼名菜‘酱香狮子头’,汁满肉鲜,入口香甜,你快尝尝看。”羊牧野当即将肉丸放在嘴边一嚼,果然香汁四溢,味道醇美,不由赞叹道:“好吃,尤其是里面的汤汁,更是甘之如饴。”
秦风吃着一盘五颜六色的菜肴,不住颔首道:“羊兄,这盘‘七彩珍珠烩’鲜美香滑,你不妨尝尝。”乐隐娘又介绍其他酒菜道:“还有‘蚂蚁上树’、‘鸳鸯戏水’、‘干丝煸蟹黄’,味道都很不错。羊公子只管享用便是。”
羊牧野赞许道:“看来贵楼很照顾四方客,连这些外乡美味都做得如此地道。在下有此口福,也不枉人生一世了。”听羊牧野说得凄婉,乐隐娘不觉动容。秦风更是喟然叹道:“羊兄生性达观,实在令人佩服。”
三人吃得片刻,秦风忽然放下筷子道:“美酒佳肴虽然爽口,但又怎及得上隐娘琴艺动人。不知小姐可愿抚琴助兴,以慰我二人情怀?”羊牧野跟着道:“听闻小姐深谙音律,琴艺超绝,乃当时之伯牙。”
乐隐娘淡淡道:“说到音律,不过宫、商、角、徴、羽五律。至于琴的音域为四个八度零两个音。有散音七个,泛音九十一个,技音一百四十七个。演奏技法更是繁多,右手有托、擘、抹、挑、勾、剔、打、摘、轮、拨、刺、撮、滚拂等;左手有吟、猱,绰、注、撞、进复、退复、起等。只要双手配合默契,弹得娴熟了,自然能生出各种妙趣。小女子这点微末伎俩,供客人娱乐还行,又岂敢以俞伯牙自居。”
秦风则吹捧道:“隐娘这是哪里话。你惊才绝艳,国色天香,乃世所罕见,怎可妄自菲薄。小生忝为‘汴京八俊’,常自诩琴艺过人,罕有知音。但自从遇到小姐,方知天外有天。这当世之伯牙,小姐当之无愧。”
乐隐娘莞尔一笑道:“德、容、工、行之中,隐娘了无其一,又怎能算得上是惊才绝艳,国色天香呢!”
秦风摇头道:“非也,非也。隐娘身在红尘,却不染纤毫。不但知书达礼,更有寒门遗风,这‘德’字当之无愧。小姐品貌出众,姿容绝俗,这个‘容’字更无异议。想你针织刺绣,歌舞厨艺无不精通,这‘工’字也是无可厚非。再加上隐娘举止端庄,且怀悲天悯人之心,多有义举,又岂会当不了一个‘行’字。”
“秦公子如此谬赞,就不怕隐娘被天下女人的唾沫,给活活淹死吗?”秦风还想继续吹捧,却被乐隐娘摇头制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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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人心叵测第四节
更新时间2011…4…2821:05:34字数:4791
羊牧野盛意拳拳道:“正所谓行行出状元,小姐就不要谦虚了。在下愿为子期,洗耳恭听。”乐隐娘微一颔首,便起身来到古琴旁坐下,说道:“既然羊公子喜欢,那隐娘只好献丑了。”
屋内一时落针可闻,直到悠扬的琴声飘荡起,才如同天籁破空,尽情地张显出风流。乐隐娘边弹边唱起了蔡邕的《琴歌》:“练于心兮浸太清,涤秽浊兮存正灵。和液畅兮神气宁,情志泊兮心亭亭。嗜欲息兮无由生,踔宇宙而遗俗兮,眇翩翩而独征。”端地是琴音撩人,歌声委婉。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难自爱,今人多不弹。”羊牧野听完之后,不觉由感而发,于是诵起了刘长卿的《听弹琴》。
秦风鼓掌道:“妙极,妙极。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隐娘可否再奏一曲,以解我等心馋?”乐隐娘微一颔首,便再次弹唱道:“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这首《汉乐府·怨歌行》,幽怨亢长,极是煽情。
羊牧野赞叹道:“听琴识人心,知音系于情。小姐琴声幽怨,闻者动情,想来心中必有难言之苦。能以音化语,倾诉心声,单单这份技艺,便足以令人赞叹了。”乐隐娘感叹道:“愁由心生赴琴声,苦随生来身如尘。羊公子只听了两曲,便已窥出隐娘心思,真不愧是余之子期啊!”
秦风笑道:“苦乐随身不由己,小姐能以苦为乐,以乐证苦,实属难得。”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叫骂声道:“琴姬的儿子就在‘万花楼’里,大夥一定要抓住这小魔头,把他碎尸万段,千万别留下来贻害人间。”又有人道:“姓羊的小淫贼抢了我师妹,我决计饶不了他。”
随即传来老鸨的哀求声道:“诸位爷平素都是楼里的贵客,有话好好说,何必要舞刀弄枪的。再说咱们楼里并无你们要找的人,还请诸位大爷高抬贵手,勿要砸了小店才是。”
羊牧野大吃一惊,暗道:“这些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份?”秦风偷偷打开窗户,发现楼下聚集了十数名江湖人物,一个个凶神恶煞,正怒气冲冲地想往“万花楼”里闯。秦风当即吓得冷汗直冒,忙道:“这些人不知是冲谁来的,看样子想要杀人。此地不易久留,小生先行告退了。”说着一脸惊慌失措,连忙开门而去。
乐隐娘觉出事态严重,忙道:“羊公子,我看这些人来意不善,你还是快逃吧!”羊牧野颔首道:“小姐放心,在下不会连累姑娘和‘万花楼’的。”乐隐娘忙解释道:“隐娘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因此失去你这个知音。”
羊牧野苦笑道:“反正我也没几天可活了,死前一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告辞。”他说着竟从窗户一跃而下,跳到了街上。乐隐娘心中不忍,赶紧跑到窗口观望。
有人见羊牧野跳了下来,立刻大声呼喊,那些冲进“万花楼”里的人又全退了出来。羊牧野一看这些人的装束,竟是崆峒、点苍、丐帮、寒月宫、王屋派、烈阳教的都有。总之是能来的“名门正派”,几乎都来了。
一名寒月宫女弟子指着羊牧野叫道:“小魔头,你娘害死我师祖,今日定要让你血债血偿。”王屋派大弟子蒋誉咆哮道:“小淫贼,快把我师妹交出来,否则我要你血溅五步。”其他人跟着叫嚣道:“曲还音杀了咱们不少弟兄,这笔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小贼,咱们要把你大卸八块,以慰亡灵。”
羊牧野仰天一笑,义正严词地道:“说我干娘害死你们的亲朋好友,这难道不是你们苦苦相逼的结果吗?便如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掳掠良家妇女,却不知证据何在?真应了那句老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蒋誉怒吼道:“小淫贼,你休要狡辩。有人看见你和秦风那淫贼一起进了‘万花楼’,我师妹就是被秦风掳走的,而你正是他的同党。”
羊牧野暗叹道:“想不到秦风为人如此不堪,难怪要逃之夭夭。怪只怪我交友不慎,以至于背负罪名,难脱干系。罢了,罢了,似我这等‘小魔头’,即便多添加几条罪名,也不过一个‘死’字而已。”
金器破风之声骤然响起,原来是蒋誉见一语不合,拔剑便刺向羊牧野咽喉。羊牧野骤然惊觉,忙闪身躲避,跟着厉声道:“不要逼我,我不想杀人。”蒋誉冷哼道:“小淫贼受死吧!”说着又一剑削来。那名寒月宫女弟子从旁协助,攻向羊牧野后心,尽是些凌厉的杀招。
羊牧野一个“鹞子翻身”,避开敌招的同时,随手取出“紫玉箫”放在唇边,吹起了“魔煞天音”中的销魂篇。箫声悠扬亢长,令人心驰神往。不懂武功的人,但觉美妙绝伦。可一但有些内功,就会禁不住翩翩起舞,语无伦次。羊牧野不想杀人,即便在身陷重围之下,也没想过吹奏夺魂篇。
而在这群人当中,要数蒋誉的功力最深。他见其他人多多少少受箫音所制,又急又怒道:“大夥相互运功,便可抵制魔音侵蚀。”其余人闻言立即手掌互抵,运起功来。箫音的魅惑作用,渐渐被压制了下去。
乐隐娘只觉箫声苍凉动人,不由暗道:“原来羊公子也是个内心悲凉的人,难怪他能读懂我的心声了。”
羊牧野连续运功,忽觉气海穴一阵酸痛,真气顿时接济不上,不由暗叫道:“不好,难道是毒性发作了?看来今日我命休矣。”蒋誉瞧出羊牧野内力不续,立刻大吼一声,仗剑扑了过来。
蒋誉已得凌霄真传,一套“云霄剑法”使得是炉火纯青。只见他招式老辣,虚实得当,已初具大家风范。面对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法,羊牧野那敢大意,当即停止了吹箫。奈何蒋誉攻势太盛,竟逼得其几无还手之力。
十几招下来,羊牧野已感体力不支,气海神庭两穴更是酸痛难耐。乐隐娘发现羊牧野动作越来越迟钝,不由鼓励道:“公子好俊的功夫,加把劲啊!”蒋誉一剑劈来,跟着讥讽道:“才露了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就有美人交口称赞。似你这等风花雪月之辈,不是淫贼又是什么?”
两人又斗了数招,羊牧野只觉对方膂力奇大,一条右臂被震得酸麻无劲,兼之此刻内力不续,勉强与之周旋了片刻,已是山穷水尽。
其余人调理好内息,一个个又变得生龙活虎,于是将羊牧野团团围住,你攻一剑,他捅一刀。羊牧野左支右绌,转眼已是遍体鳞伤。蒋誉趁他分心之际,突然欺身而上,一剑直捣其心窝。羊牧野心生警觉,欲待躲避已是不及,被蒋誉一剑洞穿右臂,顿时带起一抹殷红。
羊牧野惨叫一声,捂着臂膀连退数步。蒋誉得势不饶人,跟上来又是一掌。羊牧野在内外交困之下,也不及多想,本能地运起“紫阳神功”,举起左掌迎了上去。
“公子”随着一声闷响,乐隐娘见羊牧野像断线的风筝般,飞跌出数丈远,不由惊叫起来。余众瞧出便宜,立时蜂拥而上,就想把羊牧野乱刀分尸。
就在这十万火急之际,突然从天上飞来无数蜜蜂,见人就蜇,弄得一干人大呼小叫,抱头鼠窜。一条黑影趁乱抢到羊牧野身边,抱起他便欲离去。
“那里走。”蒋誉大喝一声,横剑拦住来人,却发现是个娇小的黑衣蒙面人。
那蒙面人似乎不想与蒋誉纠缠,一把将羊牧野扛上肩头,随即打出两支燕尾镖,跟着夺路而逃。蒋誉挥剑打落燕尾镖,追上去又是一剑。蒙面人不敢怠慢,闪身回避的同时突然回敬了一剑。蒋誉见对方剑术刁钻,一看就是出自名门大家,也不敢大意,忙横剑去搁挡。
“吃我一镖。”蒙面人逼住蒋誉的同时,故作掏镖欲打。蒋誉不知是计,急忙闪身退避。蒙面人却轻轻一笑,趁机朝街角遁去。待蒋誉发觉上当,却又被蜜蜂困住,气得哇哇乱叫道:“可恶,若让我查出你是谁,绝不轻饶。”
乐隐娘见有人救走了羊牧野,心头略显宽慰,喃喃道:“世上知音难觅,但愿你能渡过流年,遇难成祥。”
待王怀志随花弄影赶来时,只见“万花楼”前一片狼籍,地上更是鲜血成滩。花弄影惊慌道:“这里好像刚发生过打斗,究竟出了什么事?”王怀志有种莫名的慌乱道:“但愿不是三弟出了意外。”
“元桥一别,王公子别来无恙。”乐隐娘正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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