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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笑谈录-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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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从未见过如此玩劣的孩子,一时被他惹起了兴致,于是暗下决心要好好调教其一番。苦海打定主意,不由分说一把抓向小乞丐衣领。谁知这小乞丐十分机灵,竟刺溜一下躲了过去,跟着操起一把泥土,朝苦海扑面撒来。苦海歪头躲过泥土,正要再抓小乞丐时,他却已钻入身旁一个大树洞中。
小乞丐逃过苦海一抓,躲在树洞中得意地吐着舌头道:“嘿嘿!想抓住本少爷,没那么容易。”苦海微微一笑,跟着脚下一动,便没了影子。小乞丐惊讶地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一番,也不见苦海人影,于是钻出树洞拍着手得意道:“嘿嘿!这就吓跑了?哼!还算你识相。”
天空中忽然传来阵阵经咒声道:“心地频频扫,尘情细细除,莫教坑堑陷毗卢。本体常清净,方可论元初。性烛须挑剔,曹溪任呼吸,勿令辕马气声粗。昼夜绵绵息,方显是功夫”声音仿佛由四面八方而来,小乞丐恍惚间,只见无数个苦海正朝自己走来,顿时吓得撒腿便跑。
谁知那经咒声如影随行,始终在小乞丐耳畔徘徊,无论他逃往何处,都无法摆脱。小乞丐捂着耳朵,在树林里兜了几个圈子,发觉没有什么用,于是大吼着冲出树林,朝京城跑去。苦海心知这小子是想找人多的地方,既好遁逃,又好让自己有所顾忌,于是淡淡一笑,却并未加以阻拦。
小乞丐一路飞奔入城,穿行于人群间,谁知经咒声依旧绵绵不绝于耳,而其身边人却置若罔闻,依旧自行其事。小乞丐心里纳闷,却不知苦海乃是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其耳畔念经,别人是听不见的。小乞丐大吼几声,不觉有些气馁,于是匆匆逃回自己的破屋,一头扎进草堆里不再出来了。
苦海进屋盘坐在草堆旁,依旧不依不饶地念着经。小乞丐听了两个时辰的经,早已不堪其扰,于是将银票揉成团,抛给苦海求饶道:“我说大和尚,您也该歇歇了吧!银票还您,俺不要了。只求您别再念叨了行么?”
苦海有心要这孩子吃些苦头,也心知让其服气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根本没打算停止念经。小乞丐见其无动于衷,气得呲牙咧嘴,一通嗷嗷乱叫。他发完火,眼珠子咕噜一转,又变着法子开始砸瓦罐,敲木屐,弄得噼里啪啦地乱响。但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终止苦海的经咒。
小乞丐眼见没辙了,气急败坏地在屋里乱捣一气,直累得筋疲力尽,这才爬在草堆上胡言乱语道:“我是齐天大圣,我谁都不怕。就算如来观音驾临,又能奈我何。死和尚,丑和尚,你再唠叨个没完,当心小爷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苦海的经咒声越来越深奥,越来越令人心神膨荡:“南无喝啰恒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利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恒那恒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利耶。”
月上中天,苦海依旧念个不停,看样子根本没有罢手的迹象。小乞丐双眼发直,口吐白沫,就那么躺在草堆上,想来已到崩溃的边缘。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过,想不听那经咒声,可又偏偏直入心神。小乞丐这才意识到,自己怕是碰到克星了。奈何求饶无用,他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熬到次日黎明,小乞丐心知不认输是不行了,于是噗通跪倒在苦海跟前,泪流满面道:“大和尚,大禅师,俺服了您还不行吗?俺知道错了,俺以后再也不欺压良善了。俺只要您不再念经,俺就答应拜那姓寇的小哥为师,好好学做人,好好念书还不成么?”
苦海叹了口气,继续念着经咒。小乞丐痛哭流涕,捶胸跺脚道:“俺上辈子究竟欠了您什么,为何要如此糟蹋俺。您放着那诸多恶人不去搭理,偏偏就喜欢折腾我这小叫花子,究竟是何道理?”他见苦海不答,只得自言自语道:“俺以为取名叫孙大圣,便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谁知不但饭吃不饱,还要受人这般欺负。”
随着时光流逝,很快到了中午。苦海早已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再瞧这位自称孙大圣的小乞丐,爬在草堆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被征服了,苦海这才和颜悦色地问道:“小檀樾,你可有悔改之意?”
孙大圣有气无力地道:“俺愿意,俺要拜你为师,学会这种只烦别人,自己不烦的本领。俺还想出人头地,做大侠,当好汉。”
苦海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能言出必行吗?”孙大圣狡黠地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老狗难追。”苦海颔首道:“你资质不错,只要能从善如流,刻苦修行,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孙大圣一骨碌爬起来,跪在苦海面前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诚恳地道:“如大禅师不弃,就收小乞丐为徒吧!”苦海摇头道:“贫僧俗事繁多,不易另收徒弟。你若想学文,可到松石胡同找寇准。你若想学武,贫僧有个方外小友,他叫王怀志,武艺十分不错,你可拜他为师。另外贫僧还有个徒弟,叫江永清,你也可以求教于他。”
孙大圣揉了揉眼睛,兴奋地道:“大禅师所言当真?”
苦海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又岂会骗你。”孙大圣感谢道:“大禅师心意,小乞丐明白。”苦海扶起孙大圣道:“贫僧先助你打通筋脉,然后再传你几句内功心法,你只要日夜勤练,必能有所斩获。”
孙大圣满心欢喜,连声叫好。苦海于是让孙大圣盘膝坐好,随后助他打通了奇经八脉。要知道,越是骨骼精奇的人,其筋脉玄关越难打通。荏苒如箭,苦海足足消耗了两个时辰,外加半身功力,才助孙大圣打通了周身筋脉。他吐纳收功后,又传了“紫阳神功”的入门口诀,这才飘然而去。
孙大圣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苦海远去,心头突然有了憧憬,仿佛那美好的未来就摆在眼前。一想到自己今后可以扬名立万,叱诧风云,孙大圣便兴奋不已。他一连翻了几个筋斗,忽然觉得自己身轻如燕,更是欣喜若狂。
王怀志与朱睿关在同一牢笼里,这是王怀志争取来的。朱睿见王怀志也被抓了进来,叹息道:“既然已离开了天龙帮,干嘛还要回来?”王怀志洒脱地道:“害朱大哥坐了三个多月的牢,小弟已是于心不忍。现在师父又要拿你开刀,小弟又岂能独享安逸。”
朱睿请王怀志坐在身边,淡淡道:“有情有义固然可嘉,但枉自送命却是不该。”王怀志不以未然道:“江湖人义字当先,我王怀志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豪杰,但也绝不敢做忘恩负义之徒。除非朱大哥能够安然脱困,否则小弟会一路奉陪到底。”
“我说贤弟啊!过两天你就要尝到‘穿针透指’的滋味了,而我也少不了穿上‘绞肉甲’。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你难道就不害怕吗?”朱睿拣起一根稻草,衔在嘴里问道。
王怀志苦笑道:“说句心里话,三班酷刑谁不害怕。可是怕又能如何?该面对的时候,不还得去面对吗?倘若让小弟独自一人去逍遥快活,还不如让我和大哥一同忍受酷刑来得痛快。”
监牢外传来两声闷哼,王怀志和朱睿听得真切,不由对视了一眼。跟着又听见有人开启铁门,王怀志低声问道:“难道是北原前辈来救咱们了?”朱睿道:“反正你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且看看来者何人再说。”
不多时,铁门便被人打开,只见牢房外走进一位高大的黑衣蒙面人。蒙面人来到牢笼旁,盯着二人打量了一番,然后冷冷问道:“两位想摆脱酷刑,逃出升天吗?”
王怀志问道:“阁下何人?为何要救我俩?”蒙面人淡淡道:“老夫曾经欠你俩一个人情,有心与两位合计合计,不知意下如何?”朱睿冷笑道:“阁下既然欠了咱俩人情,救出咱们也就是了,还有什么好合计的?”
蒙面人来回踱了几步,幽幽道:“老夫只救朋友,不救敌人。除非两位与老夫站在同一阵线,共同对付熊天霸。否则,老夫宁可欠下这份人情,也不会放走敌人。”
王怀志苦笑道:“我明白了,龙教主的条件就是要咱俩帮你对付我师父吧?”蒙面人正是龙腾云,只听他嘿嘿笑道:“你很聪明,老夫正是此意,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龙教主实在是抬举晚辈了。须知,玉可碎不可污其白,竹可破不可失其节。师父如果要杀我,那是他无情,但我若帮你对付师父,那便是我不义了。我王怀志堂堂九尺男儿,岂能做此等不忠不义之事。我看龙教主不必多费唇舌了,还是请回吧!”王怀志义正严词,断然拒绝了龙腾云的条件。
朱睿拍着王怀志的肩膀,欣赏道:“恩怨分明,心胸磊落,这才是男儿本色。”龙腾云叹了口气,感慨道:“天龙帮有如此云天高义之人,熊天霸却不知珍惜,实在是可惜啊!老夫若有你这样的徒弟,也就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
王怀志道:“人生苦短,犹如白驹过隙。龙教主的美意,在下心领了。此地危机四伏,非久留之所,龙教主还是请便吧!”龙腾云沉声问道:“难道二位甘愿等死吗?”
朱睿轻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兄弟二人光明磊落,又何惧生死。”龙腾云沉着脸看着二人,过了许久方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龙腾云去后,王怀志和朱睿正欲躺下休息,却听到有人大叫道:“哇呀!你们这两个小蚂蚱,睡觉也不长眼睛,没看见我老头儿正睡着吗?”
王怀志感到身下软绵绵的,不由吓得跳了起来。扭头一看,只见北原苍茫正从草堆里爬起,吹胡子瞪眼道:“我说你们这两只小蚂蚱,难道没长眼睛吗?我老头儿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却偏偏被你们给弄醒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前辈是何时进来的?晚辈怎么一点也没察觉?”王怀志一阵欣喜,忙问道。朱睿含笑道:“北原前辈神出鬼没,我已不知被愚弄过几回了。”
北原苍茫摆出一副臭脸,怪腔怪调地道:“我说你们这两只小蚂蚱,好不容易有人救你们出去,你们却偏偏装傻充愣,非要玩什么狗屁清高。莫非我老头儿不来,你们还真的去死不成?”
王怀志叹道:“晚辈不想欠人情,然后昧着良心去干坏事。”北原苍茫又躺了下去,幽幽道:“那好,我老头儿也不走了。索性咱们三人凑一起,成全了恶婆娘的三般酷刑。”
朱睿笑道:“前辈来去自如,又岂会受制于人。”北原苍茫翘起二郎腿道:“有人为了一个不值得报答的师父,死活要来受罚。我老头儿心有不甘,但又能怎样?谁叫人家不领情呢!”
王怀志垂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晚辈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前辈见谅。”北原苍茫气得跳将起来,用手指戳着王怀志的脑袋骂道:“一个好端端地大活人,怎么就长了颗榆木脑袋。人家根本没把你小子放在心上,你却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不等于为虎作伥吗?”
朱睿道:“俗话说利令智昏,熊天霸为了名利,已经丧心病狂。咱们若再跟着他,就算不做恶,也等于是庇护者。”王怀志叹道:“师恩大如山,却叫我如何取舍?”
北原苍茫道:“公孙伯身陷囹圄,大家都指望着你小子去跟皇上求情。你最敬佩的苦海和尚,老婆被熊天霸掳走了,不知藏在何处,急得他现在天龙帮里瞎转悠,已经步入熊天霸的陷阱。而你非但不帮忙,还甘愿在此等死,简直是迂腐透顶。”
王怀志闻言急问道:“前辈说的当真?”北原苍茫吹胡子瞪眼道:“我还会骗你小子吗?”朱睿皱眉道:“苦海大师独自前来救人,恐有危险。王兄弟,咱们得去帮帮大师。”王怀志颔首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前辈,就麻烦您弄些‘梦里香’的解药来,晚辈也好出去救人。”
北原苍茫微笑道:“小蚂蚱总算是开窍了,拿去。”说着便将偷来的解药递给了二人,跟着又从草堆里捧出三柄刀,一柄是“七星斩月刀”,一柄是他自己的玄武宝刀,还特把宽背大刀,估计是为朱睿准备的。
朱睿喜道:“前辈想得果然周到,连兵器都准备好了。”北原苍茫得意道:“这就叫做有备无患。好了,时间紧迫,废话少说,你俩赶快运功散毒吧!”王怀志当即服下解药,开始运功驱毒。他心系苦海安危,已无法再耽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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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鸾凤争艳第一节
更新时间2011…5…1520:00:13字数:4145
江寒玉还在熊天霸手上,苦海却因为孙大圣而耽搁了一夜,此刻想来甚感焦急。他本打算先回归元剑派,可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先入天龙帮一探究竟比较妥当。苦海出家后,行事但求光明正大。但他深知,对付熊天霸绝对不能以常理论之。更何况天龙帮乃龙潭虎穴,牵连别人也是徒增危险。
苦海来到南山脚下,先找了户农家化缘填饱肚子,然后便寻了处僻静所在,开始打坐静等夜幕降临。得到“参王神露”的滋补,苦海再运功调息了这么一个大周天,顿觉伤势已好了九分。
月黑风高,四野寂寥无声。苦海悄然来到天龙帮大门外,但见守卫森严,于是延着墙围摸到一株参天大树下。他双足轻点,立即拔起三丈来高,随即又在树杈上一点,便到了六七丈左右的高度。
苦海凭借高度,对天龙帮进行了一番鸟瞰。但因院内楼宇实在太多,几乎每处都能藏人,苦海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等一队巡哨过去后,他才一个“大鹏展翅”飞落墙头,跟着瞅准一处僻静的院落掠去。
谁知刚走到一半,又遇见一队巡哨,苦海只得掩身花丛后,静待巡哨远去,才一个箭步奔至小院墙角,俯耳静听院中动静。只听有人絮絮叨叨吟唱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苦海大感惊疑,于是掩至窗下,正好发现窗子是虚掩着的,便探头往里看去。只见一名披头散发,神情呆滞的中年丑妇,正在用针线缝补着衣衫。苦海见妇人衣冠华丽,房中虽显凌乱,装饰却也考究。
“瞧此妇神志不清,不知是何许人也?”苦海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只能作罢,毕竟营救江寒玉更紧要。苦海出了小院,钻入附近一座花园,却见有两人匆匆走来,于是隐身于矮树墙后,摒住了呼吸。
来人行至苦海匿身处,蓦地停下了脚步。只听一人低声问道:“究竟何事如此神秘?”另一人用锐利的目光一扫四周,忽然盯住苦海躲藏的那株矮树,沉声喝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先前那人奇道:“这没人啊!”
苦海暗吃一惊,以为行踪曝露,正欲出手制住二人,却听后面那人淡淡道:“也许是我眼花了?总之你我今后行事,千万要小心为上。”说着附耳和先前那人低语了几句,只听先前那人“哦”了几声,便即匆匆离去。后面那人沉默了半晌,这才暗叹一声,往来路而去。苦海见两人离去,这才选定一处院落飞奔而去。
他来到院落外,听见屋中有人说话,于是攀上屋顶,揭瓦看去。只见房中灯火通明,正有三个少女围在桌边说话。只听其中一名黄衫少女说道:“夫人,你才双十年华,却深居幽院,我真是替你不值。”
另一名绿衫少女接着道:“想不到王大哥的师父这么坏,竟把姐姐幽禁在这小院里五年之久。若不是我和柴姐姐来得不是时候,被他们送来此处,还真不知道熊天霸竟还有你这么个夫人。”
苦海闻言吃了一惊,暗道:“连这两个丫头都被软禁了,看来王怀志处境堪忧。”他见柴馨和花弄影在此,正思量该不该改变计划时,却听最后哪位白衣少女幽幽道:“我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只要家中平安无事,我就算寂寞一点,反到落得清净,也不至于处处受人排挤。”
柴馨愤然道:“熊天霸野心勃勃,妄图独霸武林,威加四海。可惜能够制衡他的公孙世伯,已经锒铛入狱。苦海大师又伤病未愈,还被姓熊的抓了心上人,备受要挟。如今的江湖,恐怕已无人能抗衡天龙帮了。”
白衣少女闻言讶然道:“这和尚也有心上人吗?”花弄影嘟囔道:“那是苦海大师出家以前的事情了。只是如今王大哥被关,我和柴姐姐也被困,公孙世伯和小月姐姐的娘,却该如何施救?”
便在这时,窗户“吱嘎”一声被打开,苦海飞身钻了进来。三个少女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苦海时,又不由喜出望外。柴馨一把拉住苦海,问道:“大师,您怎么来了?”苦海示意三人安静,随即道:“外面守备森严,切莫高声喧哗。”花弄影瞧了瞧窗外,跟着低声问道:“大师,难道就您一个人来救我们吗?”
苦海颔首道:“事不宜迟,三位女施主快随贫僧出去吧!”柴馨兴奋过后,反而踌躇道:“可是我跟影儿都中了‘梦里香’的毒,全身酸软无力,根本施展不出武功。”苦海沉默了片刻,然后道:“那贫僧先送三位回剑林,然后再去找小月他娘。”
花弄影急道:“还有王大哥也被关起来了。”苦海道:“贫僧知道了,快随我来吧!”柴馨拉着白衣少女,欲带她一同离去,谁知却被白衣少女婉拒道:“两位枚妹快随大师走吧!我是不能走的。”
柴馨忙问道:“你难道还想留在这里守活寡吗?”白衣少女苦笑道:“我的家人都在天龙帮效力,我若走了,他们必死无疑。何况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去那里?还不如留在此处,以寂寞换取合家太平。”
花弄影道:“我们可以帮你去救他们啊!”白衣少女摇头道:“没用的,相公想杀一个人,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更何况这么多年富贵下来,我的家人早已离不开天龙帮,要是我贸然离去,反倒会招来怨恨,这又是何苦来哉。两位妹妹还是自行逃命去吧!”
苦海叹道:“富贵养人自难离,一朝得意谁能舍?女施主好自为之,贫僧等先告辞了。”白衣少女感激道:“多谢大师美意,你们快走吧!”
“你简直,算了,当我没说。”柴馨一跺脚,拉着花弄影便随苦海出了门。两人在苦海的掩护下,躲过一个个哨卡,来到高墙之下。
苦海低声道:“二位女施主,贫僧得罪了。”言讫,一手搂一人跃过高墙,往密林掩去。苦海将两人送到一处僻静的山坳,这才道:“两位施主请先回归元剑派,待贫僧再去搭救王施主。”
柴馨道:“大师您自个当心点,最好等我俩搬来救兵再动手。”苦海叮嘱道:“此事不益大动干戈,还是静候贫僧佳音的好。”他说完话,便即消失在夜色中。
花弄影叹了口气,幽幽道:“此事不易拖延,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和永清哥商量吧!”柴馨颔首道:“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此处依旧是天龙帮的地界,咱们可得小心些。”二女没了功力,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去。
苦海回到天龙帮,途经一座较大的院落,只见内外戒备森严,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苦海暗忖道:“此处戒备如此森严,内里必有乾坤。”他正准备一探究竟,却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从身侧一闪而过,随即向北而去。
“难道还有人前来施救?且看看来者何人。”苦海意外之余,当即拿定主意,于是一路尾随蒙面人而去。
只见那蒙面人来到一处花园外,先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发现后,这才进了花园。苦海掩至花园旁,在一丛矮树后藏好了身影,这才凝神静观园中的动静。借着稀疏的星光,但见园中有块鱼池,池边有座凉亭,亭下坐着个白衣女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女子斜倚凭栏,凝眸远眺的婀娜倩影,却是那样地动人心魄。
那蒙面人来到女子身后,低声问道:“你跟我爹打算如何处置江寒玉?”苦海乍听之下吃了一惊,忙凝神聚气于耳门穴和听宫穴,打算听个清楚明白。
“你爹一心想娶江寒玉,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可你小子如此关心此事,却实在叫人费解。怎么!难不成连你也嫌姑奶奶太辣,想找那冰美人降降温?”女子没好气地反问道。从声音可以判断出,这女子就是尤梦盈。
蒙面人将双手搭在尤梦盈香肩上,缓慢地向前滑动着,语气柔和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担心爹一但宠幸江寒玉,便会冷落了你。我可不忍心看到我的小美人,受到任何委屈。”
尤梦盈冷哼了两声,淡淡地道:“你呀!跟你爹一个德性,就知道死缠烂打。其实你俩那点心思,我还会不知道吗!”蒙面人忙安慰道:“等你夺了花魁,便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美人了,我又岂会再生二心?”
“那你是不是准备在我得了花魁之后,与我双宿双飞呢?”尤梦盈轻捋着云鬓,娇滴滴地问道。蒙面人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回答道:“目前还不行。要等我帮爹拿到《太华心经》,成就不世霸业之后,才能与你花前月下,做那神仙眷侣。”
尤梦盈冷哼道:“等你当上了‘太子’,还舍得放弃荣华富贵吗?少跟姑奶奶来这一套。我告诉你,你父子俩谁也休想动江寒玉一根汗毛。否则,姑奶奶就让她香消玉殒。”
蒙面人突然将手移到了尤梦盈柳腰上,紧紧搂住其道:“不管我爹将来成就何等霸业,这‘皇后’的位子,也只有你才配坐。至于那江寒玉,留在我爹身边始终是个祸害。你看不如将她挪个地方,交由我看管如何?”
尤梦盈呻吟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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