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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笑谈录-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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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垂千古亦何如,一盏一斛一生渡。”江永清随口念了句柱上诗,不由笑道:“百步之外,小可便闻酒香。如今置身亭中,更是意欲一醉。这亭以酒成名,酒为亭生芳,倒也实至名归。”
老者捋着胡须哈哈笑道:“此亭已立十数载,憾无名家登临挥毫,实乃美中不足也。即便这柱上诗词,也是老朽及一干附庸风雅的友人所提,实难登大雅之堂,倒是让小哥见笑了。”
江永清凭栏远眺,但见白鹭飞渡于水天之间,和那舟头酣睡的鹈鹕相应成趣,不由笑道:“老丈过谦了。此亭有尔等奇人异士流连忘返,相信过得百年,必然名扬天下。只可惜手中无酒,凭地少了几分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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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亡命天涯第二节
更新时间2011…6…520:00:48字数:4048
“这有何难。”老者说着由怀中取出一只鹿纹铜壶,笑道:“此壶看似普通,却是大有来头。晋有七子,为人放浪不羁,常于竹林下酣歌纵酒,故称之为‘竹林七贤’。七人中最有名的酒徒,当属刘伶。此人常自诩道:‘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据《酒谱》一书记载,刘伶常手持一壶,驱鹿车边行边饮。车后有随从手持犁锄,你道为何?刘伶曰:‘吾若醉薨,汝遂埋之。’哈哈!此等酒徒,当属万中无一也。”
江永清瞧着老者手中酒壶,似有所悟道:“难道老丈此壶,便是刘伶当年之物?”老者一拍石桌,大叫道:“然也。”江永清惊叹道:“那岂非酒器至宝。”
老者仰天大笑道:“小哥所言不差。此壶追随刘伶数十载,浸淫美酒何止万斛。别看其腹中空空,只需注入清水,摇得半晌,美酒自来。小哥如若不信,且看酒来。”也不待江永清有所反应,老者已将铜壶掷入河中。
须臾,只见老者把手一招,那铜壶便即破水而出,再次回到老者手中。江永清双目一凝,随即拍手赞道:“好手段。小可有眼不识泰山,尚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老者捋着胡须笑道:“区区崔饮,蒙朋友看得起,给了个‘不醉翁’的绰号。”
江永清游历江湖时日虽短,但“不醉翁”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当下起身作揖道:“原来是八仙门崔前辈,江永清失礼之处,还请前辈见谅。”崔饮笑道:“小哥手持天残宝剑,仗技游侠江湖,看来已深得公孙老盟主真传。老朽在天残剑面前,又岂敢枉自尊大。”
“公孙盟主虽说是晚辈泰山,却未得其传艺。家师苦海,乃释门行者。”江永清缓缓落座,并报上了师承。崔饮皱眉道:“苦海?少林寺并无苦字辈高僧,不知令师现居何方宝刹?”
江永清笑道:“按家师的话说,山野闲僧,浪迹天涯,无名也罢。”崔饮颔首道:“越是高人,越不显山露水。恰如这美酒,能明心、去伪、发精神。呵呵!空谈无益,还请小哥先尝尝这壶中美酒如何。”
江永清也不推让,当下提壶便饮。谁知口尚未对准壶嘴,一股芳香便扑鼻而来。那原本淡然无味的河水,入喉却如琼浆玉液,酣香之极。咕噜噜几口下肚,江永清大感惬意,遂抹着嘴笑道:“前辈此壶,果非凡品。晚辈何其荣幸,能得饮此佳”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概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远处醉汉的欢叫,打断了江永清的话语。只见两名三十出头的葛衣汉子,摇摇晃晃而来,还时不时念上两句诗词,跟着又提壶狂饮,进而抚掌大笑。一副有酒乃乐,不醉不欢的模样。
两人嘻嘻哈哈间,不觉来到亭前。其中那麻脸汉子举步没越过阶梯,突然打了个趔趄,跟着一头扑了进去。只见其如烂泥般伏在石桌上,也不理会崔饮和江永清,竟自顾自地眯着醺醺醉眼打起嗝来。
江永清一皱眉头,于是询问道:“不知两位大哥可要帮忙?”麻脸汉子拿醉眼瞅了瞅江永清,忽然咧嘴露出满口黄牙道:“你又又不是我媳妇,怎会睡在我床上?”另一歪鼻汉子跟着扑进来,摇了摇麻脸汉子笑道:“你已经醉了,就不要胡说八道,老是颠三倒四的,岂不叫人笑话。”
麻脸汉子摇头晃脑道:“你才醉了。什么颠三倒四,不对,应该是颠桑醉司。”江永清见两人实在醉得糊涂,于是安慰道:“两位兄台若不嫌弃,便在这亭中稍息片刻。”
歪鼻汉子指着江永清问麻脸大汉道:“丧爹,他他说什么?”麻脸大汉伸出一根食指放在眼前,摇摆道:“我说醉死啊醉死,他说什么关你屁事,但我叫桑颠你得记住喽!”歪鼻汉子将酒壶重重砸在石桌上,指着桑颠骂道:“奶奶的,老子叫叫司醉,不叫醉死。”
江永清无奈地摇了摇头,朝崔饮苦笑道:“崔前辈,我看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崔饮捋着胡须笑道:“这太白遗风要是没有人醉,岂不枉费了美名。”江永清正待开口,突感手腕一紧,却已被两名醉汉给拿了个正着。
两名醉汉的手就如同铁钳,牢牢掐着江永清的太渊穴和神门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吓倒江永清。因为早在两人进来时,江永清已经预感到将会有事发生,只是没料到人家是冲自己来的。
桑颠抓着江永清的手嘿嘿笑道:“朋友怎么可以不喝两杯就走呢?”江永清肃容道:“两位大哥怕是喝多了?”司醉哈哈笑道:“咱哥俩是无酒不欢,朋友不妨给个面子,陪我兄弟喝上几杯如何?”两人通过脉络,发现江永清内力虚浮,知他修为有限,是以松了松紧扣的手,但依旧没有放过的意思。
“就不知大名鼎鼎的颠桑醉司,要如何请人喝酒?”只见一道黑影闪掠而来,待进得亭中,却发现是位粉雕玉琢的美少年。桑颠见少年一身黑衣短打,身材娇小玲珑,瞧模样只有十六七岁,但一双灵动的眸子,却散发着狡黠的光芒,遂眯着眼笑道:“有些东西是中看不中用,而有些东西是既好看又好用。”
江永清见到黑衣少年,既意外又感慨。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尾追而至的唐宓。她此刻无心理会江永清,只管盯着桑颠笑道:“既然如此,还请桑爷教教小的。”
只见桑颠松开捏着江永清的右手,一把抓住酒壶,随即屈指朝壶底弹去。只听啵地一声响,壶盖竟被冲起,一团杨梅大小的酒滴,如鲤鱼跃龙门般直奔其口中,被其一口咽下。接着桑颠又连弹七次,那酒滴宛若一串糖葫芦般,嗖嗖嗖飞射而出,一一被其吞噬。
司醉笑道:“再看我的。”只见他双手捧着酒壶一搓,那酒壶竟急旋而上,再被他下巴一顶,已跃起三尺来高,最后随着司醉一声“酒来”,酒壶便在空中舞出美丽的弧线,壶中美酒宛如一条银链,尽被其收入腹中。
“雕虫小技,且看我来。”只见崔饮将鹿纹酒壶放于桌心,随即吐纳了几口气,跟着撅嘴隔空一唆,那壶中美酒竟由壶嘴飞出,化作一条白龙,直入崔饮嘴里,真可谓神乎其技。
江永清见颠桑醉司运劲巧妙,自然不敢小觑。而崔饮的“吮酒功”更是炉火纯青,非功力精深莫能为。好在他双手得以解脱,于是抚掌笑道:“三位神乎其技,小可今日得见,幸甚至哉。”
“哼!喝酒花样再多,也只是喝的普通酒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这里有一瓶‘血杜鹃’酿的美酒,不知三位可敢喝否?”唐宓说着掏出一只玉瓶,放于桌上不屑道。
桑颠司醉闻言面色大变,就连崔饮也为之动容。只见司醉目露凶光,盯着唐宓冷冷问道:“阁下何人?”唐宓冷笑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三位八仙门的大佬,将这位小哥骗来,却是意欲何为?”
江永清诧异道:“原来你们都是八仙门的人?”崔饮打着哈哈道:“不错,这两位便是本门护法。老朽今日请小哥前来,别无它意,只是想问问小哥,那《太华心经》的去处。”江永清失望地摇头叹道:“晚辈原以为前辈乃清雅脱俗之人,绝不会像世间浊物般,觊觎这些身外之物。只可惜,我还是看走了眼。”
崔饮不觉老脸一红,略显尴尬地道:“天下至宝,唯有德者居之。我观小友天性豁达,并非顽固贪劣之辈。又何必为了这本秘笈,而妄送了性命呢!老夫也是一片好意,还请小友斟酌。”
“哼!说得倒动听,还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唐宓一甩方巾,嘲笑道。桑颠却咆哮道:“好话你不听,那咱们就来算算仇怨。”
江永清正色道:“小可与桑兄素昧平生,又何来仇怨?”司醉冷冷道:“你没有,可你那琴魔老娘有。母债子还,天经地义。”桑颠跟着道:“不错,你那琴魔老娘杀了我二人授业恩师,此仇此恨,岂能不报。”
“《太华心经》现在何处,恕在下不知。至于两位要寻仇,江某纵然武功不济,也不至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家不如各凭本事,来个了断如何?”江永清喟然一叹,随即傲然道。
唐宓担忧道:“你伤势未愈,岂能动武。”江永清却不以为然道:“天若亡我,言之何用。”桑颠颔首道:“小兄弟倒也是条汉子,就冲这点,老子给你留个全尸。”江永清抱剑而起,沉声道:“多说不宜,桑兄请了。”言讫,人已飘然出了亭子。
“你们已经中了‘血杜鹃’的瘴毒,一但动用真气,便会毒发身亡。”唐宓担心江永清一但动手便会被杀,于是急中生智道。
众人闻言,无不骇然。崔饮看着石桌上那只玉瓶,果有一股古怪的香气飘出,面色顿时阴沉下来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也敢糊弄老夫?”唐宓一指桌上玉瓶,不以为然道:“不信你可以瞧瞧这瓶子上画着什么。”
崔饮闻言挪了两步,这才发现玉瓶上画着朵血红色的杜鹃花,并在花下写着“南宫”二字,不由骇然道:“万毒夫人是你什么人?”唐宓得意道:“亲人呗!”崔饮便如泄气的皮球,顿时面如土色道:“我八仙门一向敬重南宫前辈,少侠何以下此毒手?”
唐宓剔着指甲道:“没办法,为了兄弟,说不得也只好得罪了。”崔饮眼角一阵抽搐,须臾方道:“好小子,既然你不仁,也就休怪我不义了。识相的赶紧交出解药,老夫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江永清皱眉道:“唐姑娘,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下毒实非大丈夫所为,把解药给他们吧!”
“真是个蠢货。”唐宓恨恨地暗骂了一句,随即一挑柳眉,摊手道:“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弱不以强争。现在的你和他们打斗,不啻于送死。”
江永清摇头叹道:“让我用卑鄙手段战胜别人,我宁可束手就擒。”唐宓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道:“你真真是个混蛋,我好心救你,却惹来这劳什子的骂。我卑鄙是吧!好,我就卑鄙了你待怎地?”
崔饮冷哼道:“假小子,老夫杀了你,一样可以拿到解药。”说着双掌一翻,一股凌厉的劲风立刻奔涌而去。唐宓闪身急退,跟着解下腰间软剑,直卷崔饮来掌。崔饮功力极高,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只是手腕一伸一缩,便用双指牢牢夹住了唐宓的软剑。
唐宓震脱不得,那司醉已经骈指抢到,疾点其彧中穴。江永清急忙一抖天残剑,斜里疾刺而去。他这招旨在替唐宓解围,不由得司醉不收手。哪知司醉甚是老辣,抓起桌上酒壶一挡,硬是弹开了来剑。
江永清功力不足,被震得虎口发麻,宝剑险些脱手落地。桑颠大喝一声,凌空劈来一掌。但觉掌风中酒香四溢,甚是令人恍惚。他这招有名堂,唤叫“汉锺离醉酒过东海”,乃是“醉八卦”中的精妙绝招,掌未至人先醉。江永清不敢硬接,急忙摒住呼吸,横里挪了三尺,跟着使出“两仪分光剑法”,抖剑直挑桑颠腋下。
他这一剑角度刁钻,大有出其不意之效。桑颠人在空中,若不闪躲右手必废。崔饮见状,急忙用肩膀顶上,桑颠这才有了借力,一个后空翻躲过来剑。司醉想不到江永清一招就逼退了桑颠,当下舍弃唐宓,提壶猛灌了两口酒,跟着一阵趔趄,样子似醉非醉,歪歪扭扭间,突然一招“韩湘子醉眼摘仙桃”,疾锁江永清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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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亡命天涯第三节
更新时间2011…6…621:04:39字数:4108
江永清左手连翻,使出“穿云手”中一招“春风拂面”,连扇带点,拂向司醉手背三阳络穴。司醉也不含糊,立刻变了招“铁拐李醉杖龙太子”,反切江永清腕上内关穴。江永清一触受挫,只得回剑去削对方手腕。
司醉一面与江永清拆招,一面提壶狂饮,战到得意时,又是招“蓝采和快板唱关公”,突然抢入江永清怀中,曲肘撞在其肩窝处。江永清本就有伤在身,功力不足往日三四层,被司醉这么一撞,整个人顿时连退数步,跟着喷出一口淤血。
桑颠大笑连连,合身扑上来便要生擒江永清。好在江永清临危不乱,立刻使出“五禽拳”里的脚法,一招“鸭子蹬水”,双脚连踩,向后疾退一丈有余。以此同时,他手中宝剑也没闲着,竟在桑颠逼近时,由下至上斜划出一条弧线,硬是逼得桑颠玩起了铁板桥。
唐宓无法夺回软剑,被崔饮拖着一阵强攻。她无奈之下,只得弃剑飞身上了凉亭的护栏,随即以暗器招呼对手。崔饮功力何其了得,靠着雄厚的掌风,唐宓的暗器根本近不了身。唐宓连发十几镖后,猛然发觉暗器告罄,却由腰间摸出一只小玉瓶,于是灵机一动,猛地将瓶塞弹飞,然后伸手朝着河面大吼道:“都给我住手,若在纠缠下去,我便把解药倒进河里。届时,就算我俩活不成,也要拉你们陪葬。”
这招别说还真灵,非但崔饮不敢上前,就连正欲猛下杀手,了结江永清的桑颠司醉,也不得不停下了手。毕竟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乎!
唐宓见计谋得逞,于是挺直腰杆,冷笑道:“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三位难道就不怕八仙门的百年基业,就此毁于一旦吗?只要放我兄妹离去,这瓶解药我双手奉上。”
桑颠为人比较直爽,当下咬牙道:“好,我答应你。”崔饮却盯着唐宓手中的玉瓶,阴笑道:“老夫如何能相信你手中的,一定是解药?”唐宓轻轻一笑,在手心里倒了点粉末,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崔饮脸上肌肉一阵抽搐,过了许久方恨恨道:“好,老夫姑且相信你一次。”
唐宓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烦劳三位先将我们的马牵来。”司醉道:“我去。”他说着返身而去,不多时便将神风从酒店牵来。唐宓待江永清上马后,又命崔饮点了颠桑醉司的穴道,这才将玉瓶放于桌上,随即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神风脚力奇快,顷刻间便出了扶沟镇。直到确定崔饮等人无法追上,唐宓才放慢了马步,跟着从怀里摸出只蓝瓶,放于鼻前嗅了嗅。江永清正欲开口说话,唐宓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江永清被弄得一头雾水,于是问道:“你你没事吧?”
唐宓依旧大笑不止,直到上气不接下气时,才嘻嘻哈哈道:“我笑那三个老家伙,枉自成名多年,今日却被两个小辈糊弄了一通,可有得苦头吃了。嘿嘿!”
江永清不解道:“此话怎讲?”唐宓忽然将脸贴在江永清后颈,柔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刁蛮?”江永清见其答非所问,于是又问道:“此话怎讲?”唐宓娇嗔道:“你昨晚是不是做了对不住我的事?”江永清见其说话越来越离谱,不由苦笑道:“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江某就算再浑,也不敢对姑娘使坏。”
唐宓捏着江永清的耳朵,嗔责道:“那为何不辞而别?”江永清叹息道:“姑娘已为我付出太多,江某实不想再拖累姑娘了。”唐宓捶打着江永清的背脊,柔声道:“可你已经拖累了,现在怎么办?”
“我”江永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唐宓又道:“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今日还能活吗?你呀!天生一副好心肠,却不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以后做人不要太实诚了,容易上当知道吗?”
江永清还能说什么,人家毕竟又救了自己一回,只好感谢道:“姑娘金玉良言,在下铭记在心。不过你方才说什么苦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宓噗哧一笑,俏皮道:“怪只怪他们没你胸襟磊落,加上忌惮‘血杜鹃’。其实我根本没有下毒,只是他们自己吓唬自己罢了。后来我给他们的那瓶药,也不是什么解药,而是一种叫‘紫罗香’的麻药。这种药不会害人性命,只会令人奇痒难耐,非得二十四个时辰后,方能自行恢复。”
“即便如此,也未免太”江永清本想埋怨两句,然后让唐宓交出解药,拿去给崔饮三人。可反过来一想,这些人贪图《太华心经》,有此一报也是罪有应得,于是便住了嘴。
哪知唐宓已吃透他的脾性,反而问道:“你是不是想叫我回去送解药?”江永清干笑了两下,算是默认。唐宓突然在江永清肩头狠狠咬了一口,疼得江永清哇哇乱叫道:“姑娘这是何意?”
唐宓恹恹不乐道:“知道痛了吧!你呀!只记得师父兄弟,还有你的婷儿好,哪里知道还有我这个‘狠毒’的女人。不过就算我再恶毒,也只会咬你一口,而别人一但恶毒起来,却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你居然还有心情可怜别人,那不等于羊给狼祝寿,拿自个当贺礼吗!”
江永清无言以对。因为唐宓说的话不无道理。
两人快马加鞭,这一奔就是两百里地,直到天黑方才赶到郾城。一路下来,两人早已人困马乏,但又不敢住大客栈,只得挑了家街角小店打尖歇脚。江永清用过晚饭后,便回房运功疗伤。唐宓放心不下,回到自己房里抹了把脸,便又来到江永清房里护法。
时至子夜,唐宓早以靠在几案上睡着,江永清也刚好功行一个大周天,正准备吐纳收功。屋顶忽然传来一阵碎足声,两人同时惊觉,不由互望了一眼。江永清提剑来到窗口,轻轻推开一条缝,正好看见一条人影往东而去,于是穿窗追了上去。唐宓怕其有所闪失,也紧随其后而来。
只见月光下,几条人影在屋脊上纵跃,显得十分的诡异。江永清轻功卓绝,没多久便将唐宓拉下,直气得唐宓一阵诅咒。江永清无奈,只好放缓脚步等唐宓赶上,这才拉着她一路狂追。夜行人离开郾城后,直接钻入城外密林之中,眨眼便没了踪影。
唐宓低声道:“此人神神密密,定然有古怪。”江永清却犹豫道:“会不会又是什么诡计?”唐宓拧了江永清一把,讥笑道:“早上还豪气干云,怎么现在又变得杯弓蛇影起来了?”
江永清摇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还嫌我麻烦不够多吗?”唐宓神秘地笑道:“可既然叫本姑娘遇上了,不一探究竟怎么行。你爱来不来,反正我很好奇。”她说着便掩入了密林。江永清一把没拉住,也只好跟了进去。
两人随着黑影一阵摸索,隐隐见林中有灯光透来,不多时便来到一座青砖瓦房前。唐宓掩至篱笆下,朝身后的江永清招了招手,随即翻了进去。屋檐下两盏风灯如鬼火般摇曳着,时不时传来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屋中光线明暗不定,似有人再窃窃私语。
江永清悄悄掩到窗下,附耳凝神听去。但闻屋中一个柔美的女子声音道:“你都看清楚了?有几个人?”江永清觉得声音熟识,还来不及想会是谁,却听一个低沉的女子回答道:“属下看清楚了,是何志宇和江寒玉,还有柴馨郡主。”
先前那女子闻言冷哼道:“果然是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就说别人也没那本事,能从我的精心布置下救走人。”江永清闻言暗喜道:“原来师娘已经脱困了,师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后面的女子禀报完毕,遂问道:“不知门主还有何吩咐?”
先前那女子沉吟半晌,说道:“你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但千万不要暴露身份。我成立‘落英门’,旨在寻找我的孩儿,不到万不得已,就连熊天霸也得瞒着。”
后面的女子应道:“属下明白,一定竭尽全力找到少咿!什么人?”话音甫落,她人已破窗而出。江永清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待及翻出篱笆,这才发现唐宓早已不在身边,八成是溜到后窗窃听去了。
屋里先前那女子喃喃自语道:“承欢怎么搞的,居然被人跟踪来了也不知道。哼!莫要坏了老娘大事,否则休怪我无情。”接着屋中灯火一暗,便再无声音传来。
“好狠毒的女人,部下只是一时疏忽,便要取人性命。”江永清暗叹一声,急往循着唐宓逃跑的方向掠去。
前方隐隐传来女子的打斗喝吪声,江永清定睛一看,只见两条矫健的身影,在月光下纵跃飞腾,斗得难分难解。江永清悄悄掩了上去,却听一个女子呵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跟踪本姑娘?”
唐宓一剑挡开对方的袖中金链,冷笑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连小姑奶奶我都不记得了。”那女子闻言明显地一愣,随即沉声道:“原来是你,背叛门主,该当何罪。”只见她不由分说,双袖突然暴涨,化成两条匹练穿插而来,明显是想几招内便解决唐宓。
江永清隐于暗处观察,发现黑衣蒙面女子身材修长,头发卷曲,所使招数带着强烈的异域风情,双袖轮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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