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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往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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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斯亮一只手插在裤兜站在窗口目送她,等到那道身影看不见了,他转身去找那本杂志。
    杂志很厚,上面印着《图行地理》四个大字,白色底封,红色字体,上面放着这一期的摄影封面图片,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标题加粗写着。
    ——新年伊始,来自内蒙古草原上的祝福。
    沈斯亮靠着沙发在地上坐下来,开始一页一页的翻,从七月翻到九月,九月到十一月,他试图在里面,在每一篇文章的结尾,找到两个熟悉的字眼。
    始终没有。
    直到看到最后两页的时候。
    那是整个拍摄记录组全体人员对读者的回馈版面,上面有一些在拍摄过程中的花絮,还有大家在新年伊始之际写下的新年祝福。
    所有人都是以一句,我在呼伦 贝尔为开头的。
    她被放到最右侧,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里。
    显然是不太习惯面对这样的镜头,她坐在深沉蒸腾的不冻河旁边,就着黑夜燃起的篝火,笑的生涩,可是眼中从容。
    她说,祝愿所有人在新的一年里,新年快乐。
    那句话是手写的,最后没有用叹号,而是句号,让人很容易想起她说这句话是的语气,淡淡的,又发自内心,祝福所有人都能在这一个新年里,快乐。
    沈斯亮想起她以前说过的话。
    她说,斯亮哥,你知道吗,人在没有任何希望和生活目标的时候,想要快乐是非常难的一件事。
    快乐不是一种情绪表达,而是一种生活状态,是心安理得,家人健康,自我没有任何情感负担下的一种状态。
    沈斯亮合上那本书,忽然就生了个念头。
    他想,就这一次,也只去这一次。找得到,是运气,找不到,是命。
    他背着所有人买了第二天一早最快飞往内蒙古的机票,一路在通辽机场赶往火车站,乘了夜间的火车去海拉尔。
    火车咣当咣当开着,车厢寂静,都是远归熟睡的旅客,他一个人,裹着绿色的军大衣,穿着以前冬季拉练时最厚的棉鞋,在车厢吸烟处望着窗外发呆。
    层层叠叠的白色山脉,枯树,偶尔略过木屋人家,一个距离北京千公里以外的陌生城市。沈斯亮出神的想,她现在在哪儿,会不会在草原某个地方安睡,会不会明天早上醒来,就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整个春节,他是在火车上度过的。
    到了当地,很难找到前往草原的车,沈斯亮找了个火车站门口接私活儿的面包,司机拉着他往草原走,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和他闲聊:“小伙子来旅游啊?”
    沈斯亮答:“来找人。”
    “亲戚?还是朋友?要是来访友还是能不去就不去啦,现在都是暴雪,草原被覆盖特别深,你一个人,搞不好别出危险,前两天来旅游的都撤出去了。”
    沈斯亮平静笑笑,给司机递了一叠钱:“您就给我放到外头就行,我自己往里走。”
    司机叹气,加快油门给他送到了目的地。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很冷,积雪没过小腿,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沈斯亮顶着风雪,往牧民人家聚堆的地方走,这里到处都是挺拔抗寒的樟子松,树上结了树挂,远远望去,依稀能看到边防站岗的哨兵。
    就这么一直走到中午,浑身冻得都快没知觉的时候,才看到原住的牧民,沈斯亮上前问:“老乡,你知道这附近有个来拍雪景的摄制组吗?”
    老乡正在吃力拽两头牛,牛蹄子陷在雪里,嘴里大声吆喝着。
    可那老牛就是不动地方,老乡戴着厚厚的毡帽,羊皮大衣,骂了两声,沈斯亮站着看了一会儿,拿着老乡放在一旁的铁锹在牛蹄附近铲了两下,积雪被挖空,老牛哞哞叫着动了两步。
    老乡松开手里的绳子,拉开帽子看了眼沈斯亮,这才露出笑容:“你刚才说啥?”
    沈斯亮放下锹,又问了一遍:“我是说,您知道这附近有个来拍东西的摄制组吗?他们有很多人。”
    老乡牵着牛儿往回走,爽快一笑:“知道知道!来我们这儿折腾了好几天呢,从东边拍到西边,有七八个人,昨天才走。”
    沈斯亮说:“昨天才走?”
    “啊。”老乡点头,很豪爽:“过年啦,都回去了,谁还能总在这儿。”
    说完,老乡扬着鞭子,回头仔细看了沈斯亮一眼:“当兵的,你是来找人的?”
    “您怎么知道我是当兵的?”
    “这还用看,我以前是内蒙古兵团的,当了二十年兵,就在家门口站岗放哨。你这身做派,像。”
    “小伙子,你找那摄制组有事儿?看见前头那条河没有,这就是我么们最著名的不冻河,他们在这拍了两天。”
    沈斯亮跟着老乡在河边站定,嘴里呼出团团冷气:“谢谢您,这儿是个好地方。”
    “哈哈,今天能碰见就是缘分,走,跟我家去,给你烤羊肉,明天我们这儿还有最热闹的那达慕。”
    “不了。”沈斯亮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才跟老乡道:“我得回去了。”
    “这……才刚来就走?你从哪儿来?要找谁?我帮你找。”
    我从北京来。
    我来找爱人。
    沈斯亮低头笑笑,冷风顺着他的棉大衣从脖子里灌,棉鞋被雪水打湿,他一个人,望着寂静蒸腾的河水,漆黑的眼中也同样映着一条深沉悲伤的河。
    他忽然就闭上了眼睛。
    ……
    没人知道沈斯亮消失那一天一夜到底去了哪儿,只知道他大年初二的时候,依旧提了东西上门去看了年迈的外婆,大年初三的时候也依然换好衣裳去了单位值班。
    那个新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人在家里过的。
    从那以后,他放弃再找她,他的书架上,每半年都会多出一本杂志。这些杂志有关霍皙的版面被数次翻阅,摩挲,然后书脊朝内,妥善安放。
    一支烟毕。
    沈斯亮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刻意忽略那些细枝末节,对霍皙寥寥数语:“我去找你的时候,当地老乡说你们已经走了,就差了十几个小时。”
    霍皙转过头,心中就像被什么戳中了似的酸酸的疼。
    她喑哑叫他:“沈斯亮……”
    是了,那天他们得知暴雪骤袭,怕困在半路,连夜乘车离开了海拉尔,那是她第一次在摄制组度过的新年,他们之间,只差了十几个小时。
    她也曾在那个深夜,那场雪中,反复摩挲手机,想对他说一声新年快乐的。只可惜,并没有接通。
    他们在路上,都曾向彼此妥协过。
    只可惜,匆匆错过,竟然三年。
    
    第39章
    
    临近八一节,每年都会召开一次例行表彰大会,这么重要的日子,许怀勐和沈钟岐自然要出席。许怀勐自去年年底因为手术疗养,已经甚少在这样的场合露面,今日一来,不少人都暗惊,赶紧过来握手寒暄两句。
    这头许怀勐刚下了车,没说两句话,紧接着那头沈钟岐就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走上台阶。
    俩人隔着几米,回头看见对方皆是愣了一愣,随即,沈钟岐朝许怀勐点了点头,不远不近的问了一声:“老许,身体养的怎么样了?”
    “蛮好。”许怀勐也朝人家客气笑一笑。
    语毕,大家各上各的台阶,像谁也不认识谁似的往会议大堂走,有和沈钟岐关系近的老战友在他身边问:“你跟老许……还这么生分哪?”
    沈钟岐背手笑笑,缓步上楼,很有风度:“都是老同事老邻居了,没那么多话聊,打个招呼就得了。”
    对方噎住,狐疑问了一句:“你家大小子不是还和他家那闺女在谈朋友吗?”
    沈钟岐一愣,宽厚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皇历了,他家那闺女走了好几年,两个人早就断了。”
    会场络绎来了很多人,有服务生引沈钟岐到前排摆着姓名牌的地方就坐,那人跟在老沈旁边,放下座椅,自言自语道:“不能啊……”
    “什么不能?”沈钟岐觉出不对:“老刘,有话你就直说,也是看着斯亮长大的,算是他半个叔叔,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那我可就跟你说了?”
    那人下了好大决心似的:“成,这事儿也不算我拆孩子姻缘,就是给你提个醒。”
    “前天我往正义路那边去办事儿,中途等红灯的时候看见他了,车就跟我并排停,落下窗户打招呼的时候,他旁边坐个个女孩儿,长的白白净净大大方方的,还跟我笑了一下,当时我没多想,以为是他新谈的女朋友,问了一嘴,这小子跟我也承认了,俩人关系还挺好。”
    “后来走出挺老远我才反应过来,那不就是老许的闺女吗!”
    沈钟岐大吃一惊:“你确定?老刘,这话不好乱说。”
    大老刘是个耿直的人,拧着眉毛:“咱们老哥俩儿,我能跟你撒这个谎吗!”
    沈钟岐显然没消化这个消息,慢吞吞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坐在位置上不说话了。
    老刘劝他:“孩子也大了,什么事儿让他们自己拿主意,你当爹的,别掺和了,要不你说,我这今天告诉你了,心里对孩子那儿也过意不去啊。”
    沈钟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发表意见,许怀勐跟他之间隔了一个过道,在同一排,他看了他一眼,许怀勐察觉到沈钟岐的目光,也探究看过来。
    沈钟岐心思城府相较许怀勐一点不差,俩老头儿这么一看,沈钟岐就明白了,八成,许怀勐也不知道这事儿。
    还有十几分钟大会开场的时候,进来一排训练有素的干事,负责记录这次会议内容,一打眼儿,陆晏棠站在最前头。
    瞅见沈钟岐,陆晏棠脸上带了点微微笑意,跟沈钟岐打招呼:“沈叔叔。”
    “哎,丫头,你也来了?”
    “科里人手不够,我带了几个新人,怕经验不够,就跟过来一起看看。”陆晏棠手里拎着公文包,一身正装,笑的落落大方:“好长时间没斯亮的消息了,我都忘了问,他出院以后胳膊恢复的怎么样了?”
    沈钟岐故意提高音量,让许怀勐听见:“嗨,难为你还记着,这小子扛收拾,早就没事儿了,哪天上家里来,让他好好谢谢你。”
    沈斯亮那段时间住院,陆晏棠隔三差五就去看,不是给他洗衣服就是拖着他去楼下食堂吃饭,人家一个女人,都到这份儿上了沈斯亮不好拉着脸拒绝,话说的也够明白了,可是陆晏棠不听,几次下来,沈斯亮干脆吊着胳膊出院算完事儿。
    他躲她的心思陆晏棠其实再傻也能看出来。
    她一听,爽快答应:“行,哪天我上门去拜访,正好我爸爸还给您带了几罐茶叶。”
    ……
    今天正好也是沈斯亮论文参加评审考核的日子。
    在单位怎么说也干了小七年,工作能力没问题,经验也够,可要是说真参加评职再往肩上加颗星星,到底是差了点儿东西。
    第一,是缺了点基层经验,刘卫江知道他心里一直是想往外跑的,这几年不知道跟他打了多少次报告,可是因为他家里离不开,沈钟岐跟刘卫江也是老熟人,只能死死按着不发话。其次,就是需要这样发表在公众刊物上的硬件。
    怎么说也小三十了,不能总守着一个岗位不放,眼下是进修的最好时期,他又是军校培养出来的特殊人才,总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不是?
    正好赶上八一节,局里要晋升批人才,来了很多有发言权有力度的老教授,今天下午就是评审的日子。
    沈斯亮排在第三个答。
    一上台,底下鼓掌,他边走边整理仪容,在台上站定,先庄重敬了个礼。
    掌声毕,他把帽子摘下,标准放到自己的正前方,朝下头微微一笑,条理清晰,镇静开场。
    刘卫江在底下坐着,心里颇为骄傲,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虽然这小子平常吊儿郎当,可是对待工作,一旦遇上什么重要场合,那副认真劲儿,那股专业劲儿,还真带得出来,拿的出手。
    短短十几分钟,他一篇论文围绕着历代战争史,针对现在情况分析,把一篇周边国家战略信息发展对我国影响说的有理有据,博得一片好评。
    底下有位老教授在刘卫江耳边低声问了一句,刘卫江翻开文件夹抽出一张纸,又跟对方交谈了两句,老教授满意点点头。
    会议一结束,刘卫江有意把沈斯亮叫到办公室好好说说,谁知道这小子脚底抹油,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人影。
    为啥,着急出去呗。
    今天霍皙下午采访结束的早,两三点钟收到他短信,让她来单位等他下班,大热天的,他很少这么折腾人,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儿,霍皙想了想,还是来了。
    门卫把守的严,她进不去,就站在外面的树荫下等。
    等啊等,老远从里头跑出一抹绿色身影。
    沈斯亮一出办公大楼,就被热的呲牙咧嘴,他一边解着外面扣子,一边东张西望找人,远远地看见霍皙站在树下,他乐了,赶紧朝她跑过去。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霍皙脸颊被太阳晒得发粉,微微蹙着眉。
    沈斯亮一把摘下帽子扣在她头上,搂着她脖子蹭了她一脑门的汗,霍皙推他:“脏死了。”
    “现在嫌我脏了?”沈斯亮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那时候你怎么没嫌弃?”
    霍皙耳朵腾地一下就红了,紧张左右望望:“你能好好说人话吗?”
    “说的就是人话,哪句你没听明白?”
    霍皙不想跟他较真,论耍流氓他数第一,没人排第二:“你到底找我来干嘛?”
    沈斯亮把外套搭在手上,解开领带:“也没什么事儿,你一个人回家也是待着,就是想让你来看看。”
    看什么?一座办公大楼有什么可看的?霍皙不知道他的心思,有点莫名其妙。
    俩人和好,用外人的话说,忒没羞没臊恬不知耻,怎么说之间也隔了三年空白,要说一朝就能回到过去那么亲密无间,倒不见得,但是反倒现在这种状态,让霍皙觉得很舒服。
    就像两个重新认识的熟悉人,彼此摸索,适应,但是心里又很清楚对方的喜好和脾气,一切拿捏得当,又不会逾越界限。
    沈斯亮直勾勾瞅着她,忽然笑了一下:“别说,这帽子你带着,还挺合适。”
    他的大檐帽扣在霍皙的脑袋瓜上,霍皙摘下来,给他塞回去:“别闹了,回头让你们领导看见,再给你扣个衣冠不整的罪名。”
    这一顶帽子,让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下来。
    沈斯亮知道,霍皙一直是想参军的,当初考大学的时候她要报南京,被自己哄骗着改了主意,可惜了那一身语言天赋。
    她俄语说的最好,恰巧沈斯亮大学修的二外也是俄语,他能感觉到她对这个行业的热情。
    霍皙知道他想什么,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咱俩别在外面站着了,怪傻的,你送我回家吧。”
    沈斯亮点头:“行,你等着我。”
    他去单位里头把车开出来,两人在路上闲聊,沈斯亮跟霍皙讲前几天武杨闹得笑话:“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大半夜逮着我问怎么追女孩儿。我困的都睁不开眼睛了,跟他说你要是真心诚,就去买把花儿。”
    武杨那人脑筋轴,喜欢的姑娘都是那种长发飘飘柔柔弱弱身上带着仙气儿的,那样的姑娘都喜欢浪漫,骨子里都有种文艺气质,沈斯亮也没多想,随口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武杨梗着脖子不依不饶,沈斯亮没耐心:“你不是还问我上哪儿买花,买什么花吧?”
    武杨说:“帮人帮到底。”
    沈斯亮趴在床上,哼哼唧唧:“你们单元楼下那花坛就挺好,一掐就是一把,显得咱真诚,还不做作……”话音没落,沈斯亮手一松,就睡着了。
    霍皙听的笑眯眯:“那他跟你说追到了没有?”
    沈斯亮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带着墨镜,歪着乐:“今天中午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孙子给我打电话,张嘴就骂。”
    霍皙不敢置信:“他真信了?”
    “他在他们训练场那花坛掐了一把,让人家姑娘直接糊了一脸。”
    霍皙倒在座椅上笑,笑着笑着,就乐不出来了。
    “你……知道蓓蓓对武杨的心思吗?”
    “傻子都能看出来。”
    沈斯亮其言之意,武杨还不如个傻子。他沉吟着:“蓓蓓心思浅,什么都写在脸上,这么多年跟在武杨身边儿,说没感情那是扯淡。”
    “甭操这心,他俩中间就差这一层窗户纸,什么时候谁先耐不住性子捅破,肯定水到渠成。”
    俩人一路聊着回家,车快进门岗的时候,许怀勐坐在后头,拍拍前头副驾驶:“胡仲,前头那个是不是沈斯亮的车?”
    胡仲眯着眼睛看车牌,随即一笑:“是他,估计是下班回来看他爸的。”
    胡仲不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可许怀勐知道!
    他想起散会的时候沈钟岐叫住自己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老头儿在车里闷坐一会儿,跟司机说:“不去了,回家!”
    “您……不看霍皙了?”
    “不看了!你给她打电话,就说我又发病了,让她赶紧回来!”
    胡仲不知道这是发哪门子疯,可也不敢问,赶紧让司机拉着回去了。
    这边霍皙接了个电话,心里纳闷,脸上表情不太好,沈斯亮问她:“怎么了?”
    “胡叔给我打电话,说我爸病了,让我赶紧回去。”
    沈斯亮愣了一下。
    昨天他还看见许怀勐在体育场背着手看篮球,这么一天,就病了?
    恰巧今天又是军区大会,许怀勐这一去,搞不好能看见多少人听了多少闲话,何况自己亲爹也在,沈斯亮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但是看霍皙表情,她哪知道这些厉害,心里指不定怎么为她爹着急呢,说是父女俩不对付,可是要是老许真没了,她就真成孤儿了。
    沈斯亮把车挂了倒挡,掉头,沉稳安慰她:“别急,我这就送你回去。”
    
    第40章
    
    沈斯亮一直送霍皙回了许怀勐的家门口,车一停,霍皙从车里出来,胡仲刚好从院里迎出来:“别急别急,慢点跑。”
    “胡叔,他什么病?严重吗?”霍皙急色显而易见。
    “啧,这孩子,怎么连爸都不叫了。”胡仲佯露出不满神色:“快进屋吧,在里头让医生检查呢。”
    霍皙点点头,只顾着往屋里去,胡仲在院子里瞅着沈斯亮,缓缓迈步出来:“斯亮也来了?”
    “胡叔。”沈斯亮笑着跟胡仲打声招呼,胡仲前脚从院子里出来,后脚就有人从里头把大铁门关上。
    俩人都被人家拦在外头,沈斯亮一下就明白了。得,许怀勐这回,给这傻丫头下了个套。
    胡仲笑眯眯:“想进去不?”
    “想。”沈斯亮很诚恳:“想进去看看许叔病成什么样儿了,许善宇不在,不能指着二朵儿自己啊。”
    胡仲依旧笑眯眯,和蔼道:“不用,你走了,这门锁上,你许叔的病就好一半儿了。”
    沈斯亮扶着车门,笑的颇为无奈。人家变着相撵他走,自己也不能非死皮赖脸在这儿耗着。
    “胡叔,里头到底什么意思……您给透露透露?”沈斯亮从裤兜摸出烟,又把火儿递给胡仲嘴边,一脸讨好:“怎么说您也看着我长大的,您是我亲叔儿。”
    胡仲就着火儿把烟点着了,瞅了沈斯亮一会儿,给他递了个眼神。
    沈斯亮多精啊,赶紧把车开走,站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等着胡仲。
    胡仲走过来,点拨沈斯亮:“今天开会,你爸爸也在,散会的时候,我来接,俩人站在台阶上不知道说什么,本来说要晚上来看看霍皙,一起吃顿饭,结果到大门口的时候碰上你的车,这不马上改了主意。”
    “我爸到底跟许叔说什么了?”
    胡仲笑笑,拍拍沈斯亮的肩:“ 那我可就不知道喽……”
    沈斯亮蹲在树底下,瞅不远处那幢小白楼,愁的呀。他要是能进去,怎么都好说,但是现在许怀勐摆定了架势就是不见他,这是什么?就是他压根就不承认自己跟霍皙之间的关系,人家不承认你,你能愣头愣脑就冲进去说我要娶你家闺女?
    他在树底下等了一个多小时,给霍皙发了好几条短信,最后,霍皙给他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你先走吧,我到现在还没进去他房间呢,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
    沈斯亮想说,他哪是做检查啊,哪是套着你不让你出来呢,他举着电话;“他应该没什么事儿……要不,你看完就出来?我在外头等着你?”
    霍皙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不行,许善宇不在家,他一个人,我怕出点什么事儿没人照顾。”
    沈斯亮半天才蔫蔫的:“行吧。”
    这头,他一个人儿半死不活的开车回了家,沈钟岐果然也在客厅守株待兔,老头坐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耳朵里一直听着身后的动静。
    沈斯亮知道,他爹这是等他耐不住性子先开口呢,对付老沈沈斯亮最有一套,他也不着急,吹着口哨换了鞋,车钥匙门口一扔,上楼大咧咧躺在床上开始看球。
    沈钟岐坐在楼下,不一会儿坐不住,关了电视上楼,站在沈斯亮屋门口:“你今天怎么得空回来了?”
    “嗨,天热,不愿意折腾,回您这儿找个宿。”
    “我今天开会碰上宴棠了,那丫头还跟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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