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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往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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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天热,不愿意折腾,回您这儿找个宿。”
“我今天开会碰上宴棠了,那丫头还跟我打听你伤恢复的怎么样了,还说哪天要来咱家看看。”
沈斯亮漫不经心的按着遥控器:“行啊,我看她跟您挺投缘的,要是真成,给我当后妈我也没意见,您高兴就行。”
沈钟岐知道他跟自己装傻,也不生气,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意味深长:“你歇着吧,我去书房了。”
爷俩都比深沉,看谁先沉不住气。
……
许怀勐家,老头儿就是打定主意闭门不见霍皙,医生出来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天太热,心里有火,注意静养,这一养,连晚上饭也不吃了。
霍皙站在门口敲门,老头儿从里面叹气,今天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霍皙一头雾水被许怀勐这么晾了两天,她觉出不对,故意提前了两个小时下班在家门口堵着她爹。
车从大门拐进来,许怀勐穿着衬衫,背着手,一边笑一边跟秘书嘱咐事情,哪儿还有半点病样子,抬腿看见霍皙,老头儿愣了一下。
霍皙穿着宽大的家居服,乱七八糟团在头顶,端着盘子,直勾勾盯着她爹,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你不是有病吗?
许怀勐背着手,一下就笑不出来了,唬着脸跟秘书端威严:“回去吧,明天早上来接我。”
进了屋,许怀勐看了看桌子,都是简单的家常小菜,卖相不怎么好,估计是这丫头自己做的,霍皙咣当一声把手里那碟子放到桌上,神情冷了。
“您不是病了吗?”
许怀勐拉开椅子坐下,想转移话题:“都是你做的?”
霍皙明白过来:“你要是没病我就回去了。”她摘了围裙,拿起沙发上的包,转身就走,许怀勐站起来,一下就冷了脸:“你给我站住!”
霍皙停住。
许怀勐深吸口气,知道不能再拖了,便跟她开门见山:“你又跟沈家那小子在一起了?”
霍皙承认:“是。”
许怀勐大怒,一巴掌排在桌上,气的脸都白了:“你到底还知不知羞耻?”
霍皙反问:“我一没偷,二没抢,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你——”许怀勐愣愣瞪着她:“那档子事儿你忘了?就算他沈斯亮心里放下了,他爹能放下吗?那好歹是人家儿子一条命,中间隔着这事儿,你就能那么心安理得的跟人家在一起?就算你将来嫁进去,到底也是要矮人家一头,欠着人家的啊丫头!”
当爹的一直不愿意提起过去这些事儿来伤害她,今天一时情急,许怀勐说话直了点,也没顾虑霍皙,神情气急败坏。
“沈斯亮那小子谁不知道,他看上去对你好,心里怎么想的你能知道?”
霍皙很坚决,维护沈斯亮:“你别这么说他。”
“我说错了?霍皙,你问问你自己,你心里有底儿,有这个把握他能完全放下斯航的事情跟你在一起吗?你岁数不小了,眼瞅二十六的姑娘了,我好心给把老宋的儿子介绍给你,那孩子多好啊。怎么就守着那一滩烂泥扶不上墙呢?”
霍皙轴劲儿上来:“您介绍宋方淮给我认识,是真的为我考虑吗?还是您怕我嫁不出去,只想找一个不介意我跟沈斯亮过去的,能让我远离北京的,身世背景也还相当的人,让我早点离开这算完事儿?”
霍皙这话中一半戳中了许怀勐的真实心思,一半也是刻意曲解了他的意思,许怀勐觉得做父亲的威严受到了冲击,一时动了大怒,拿起桌上的水杯就朝霍皙砸过去。
“滚——!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情理不通的女儿!”
他用的力气不大,水杯碎在地上,热水溅了霍皙一身,烫的她一下皱了眉。
那热水本来是她给许怀勐准备吃药的,砸完,许怀勐自知冲动,有点后悔,又拉不下面子。只愣愣问了一句:“你……烫着没有?”
霍皙低着头,半晌,才蹲下把碎了的杯捡起来扔到墙边的垃圾桶,又挎上自己的包,背对着许怀勐:“我走了。”
“有事儿……您让胡叔给我打电话吧。”
她走得急,连衣服都没换,背着那么个大包,看的人心里难受,许怀勐想追出去,感觉心脏不太舒服,赶紧捂着心口坐下来。
霍皙冲出家门,始终低着头,迎面撞上个结结实实的胸膛,发出沉闷“咚”的一声。
许善宇捂着胸口,撞的硬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他看清是霍皙,开始大声数落她:“你瞎啊,走路不会看人吗?”
霍皙当听不见,躲开他往左走,许善宇不依不饶,她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堵。
“干嘛去,跟你说话听不见?聋啊?”
霍皙彻底急了,情绪爆发狠狠推了许善宇一把:“滚开!!!!”
许善宇被震慑住,讷讷瞅着霍皙通红的眼睛和这一身狼狈相,懵了:“……老许打你了?”
霍皙恨恨从牙底挤出四个字:“一丘之貉。”
许善宇正琢磨着这一丘之貉是个啥意思,霍皙已经推开他走远了。
今天沈斯亮在外头应酬,喝了点酒,但是不多,也没开车,他一个人儿从吃饭的地方出来,独自来了霍皙之前一直住的房子楼下。
他敲门,敲了三声。里头没人应,他又敲。
霍皙不一会儿出来给他开门,看见他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回家,看你楼下灯亮了,就知道你回来了。”沈斯亮这酒虽没喝多,但是也隐隐有点到量,他瞅着霍皙笑,笑的暧昧又炙热:“二朵儿……你真好看。”
她身上穿了件烟灰色的睡衣,软软滑滑的,身材隐约可见,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透视风情,很勾人。
霍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拉他进来,大半夜的,俩人在走廊这么说话,楼上楼下的邻居指不定该怎么想了。沈斯亮被她拉进来,门关上,他开始耍流氓。
先是给霍皙堵到墙上,作势就亲,霍皙挣扎了两下,蹙着眉:“沈斯亮。”
“嗯。”
“你身上有股味儿。”
沈斯亮一愣,放开她,低头闻闻:“不能啊,爱干净着呢,天天都洗澡。”
霍皙幽幽的:“香水。”
还是劣香。
沈斯亮松了口气,跟她坦白:“今天劳显来了,给他接风,他爱玩儿,准是在他旁边坐着的时候身上沾的。”
“我保证,什么都没干。”
今天去那地方乱七八糟,劳显又长了张招风的脸,俩人谈完正经事儿他就下去跟人家跳舞了,沈斯亮一人儿坐在里头等他,期间过来两个姑娘,问,您自己?沈斯亮这人对姑娘向来留几分情面,拒绝的也很委婉,他朝人家抱歉笑笑,不好意思,有伴儿了,哪,底下跳舞,穿蓝衬衫那个就是。
劳显在里头跟人家都玩疯了,一边跳一边跟沈斯亮招手,俩姑娘看了,捂着嘴乐。起身跟沈斯亮碰了碰杯就走了。
估计那香水,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霍皙听了以后发笑:“那你不是把劳显也给坑了吗?”
“坑了就坑了呗,他在南京不老实,来北京也不消停,就当哥们儿帮他收敛收敛。”
沈斯亮有个堂妹,从小学舞蹈的,以前去南京比赛的时候沈斯亮让劳显帮着照顾过几天,谁知道这丫头回来以后对劳显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一直心里惦记。沈斯亮劝过几回,她不听,劳显这边知道人家心意以后也不表态,装傻充愣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回来了北京,也算沈斯亮帮小堂妹报个仇。
霍皙挣开他,给他扔到沙发里:“你老实待着,我去给你倒杯水,一身酒气,难闻死了。”她去厨房,沈斯亮坐也坐不老实,去她客厅书房转悠。
这么晚她还没睡,书房的台灯开着,笔记本电脑也亮着,桌面上倒扣着一本书。
还是之前她一直钻研的高级语法,沈斯亮拿看了看,又扣回去。正好霍皙端着水出来,水晶梨被她切了两块,剔了核,用冰糖化了泡在小盏里。
沈斯亮接过来也不喝,一只手掐着小茶盏,望着她忽然问:“今天烫着哪儿了?”
第41章
沈斯亮接过来也不喝,一只手掐着小茶盏,望着她忽然就问:“今天烫着哪儿了?”
霍皙闻言一顿,转过身收拾桌上的东西,没事儿人似的:“谁跟你说的,没烫着,就是就是有点红,回来擦点药,早没事儿了。”
“给我看看。”沈斯亮作势要掀她裙子,霍皙往后一退,正好露出肚脐附近那一片红,上面确实涂了点药膏,还有星星点点几个小的水泡,沈斯亮认真看了看:“你这个,得把泡挑了,要不挤破感染有你疼的时候。”
说完,他还真满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要挑,霍皙给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我不挑。”
“听话。”沈斯亮劝她,说是劝她,其实一点也没有商量的意思。
他干这活儿还挺有经验,用打火机把针头烧的微微发烫,手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弄破了,然后用棉签细细引流,又涂了点盐水,最后用纱布给包好。
霍皙坐在沙发上,他蹲着,她一只脚踩在他肩膀上,只要有一点点疼,她就呲牙咧嘴用脚踹他。
“沈斯亮。”
“嗯?”
霍皙颇为享受他的服务:“你动作挺熟练嘛。”
沈斯亮笑了一下:“以前在学校拉练,钻林子一跑跑十几公里,回宿舍一脱袜子,脚底板全都是泡,那时候我们宿舍一共八个,一水儿的扳着脚丫子挑,你不挑,第二天出操就得挤破,到时候更遭罪。”
霍皙构想了一下八个热气腾腾小伙子脱袜子的画面,皱了皱鼻子:“你真恶心。”
“这有什么。”沈斯亮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坐在地上,一本正经跟她扯瞎话:“人都吃五谷杂粮,跟你上厕所一样,何况我们那个往大了说叫锻炼身体保卫祖国,倍儿高尚。”
屋里开了一盏地灯,霍皙窝在沙发里,微微蹙着眉,她穿着睡裙,洗过澡以后身上很香,散着头发,半湿不湿的头发软软的,妩媚的披在肩膀。
沈斯亮盯着她看,总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光是身体,还有神态,那种相对于以前更成熟,娇矜的神态。脱离了女孩样貌,真正具备成为一个女人的神态。
那种神态——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他捏着她的手,看着她说:“二朵儿,你真变了。”
“变成什么样儿了?”霍皙弯腰逗他,大眼睛不躲闪:“是不是觉得我老了,配不上你了?”
“不是,变好看了,以前……顶多算是一黄毛丫头。”
“那真难为你,跟我这么一黄毛丫头没脸没皮扯了这么多年。”
沈斯亮赶紧往回找话头:“那时候我也没多好,咱俩半斤八两,我不委屈。”
“少来。”霍皙踢开他:“指不定以前用这些话忽悠了多少人。”
他那一肚子的鬼心眼儿,真心想哄你的时候,那些词儿,那些话,信口拈来,满嘴跑火车。
以前武杨小时候总喜欢追着人家女孩玩儿,大家伙笑话他是人家女生身后的尾巴,他就义正言辞的说,你们懂什么?
女孩子软软的,白白的,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像门口张奶奶卖的鸡蛋奶油冰棍。
那时候这孙子才七八岁哎!听得一帮小男子汉害臊,纷纷表示不带他玩儿。
只有沈斯亮支持他,他说武杨,你要是把这比喻用在咱作文里,保准老师给你写个优,武杨以为自己找到知音了,还真就把沈斯亮这建议写到作文里了。
只见那篇语文老师周末留的作文《我的妈妈》中,武杨这样写到:我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她有着白皮肤,长头发,穿花裙子,我觉得我妈唱起歌来的样子像门口张奶奶卖的奶油冰棍,要不然,我爸爸怎么会每天一下班,就会亲我妈妈,爱不释口……
后来,武杨因为这篇作文被找了家长。被他爹按在门口的石凳子上打的屁滚尿流,趴在床上三天没去上学。
他爹教训他的时候这厮还嘴硬,都是沈斯亮教我的!他让我这么写的!
你胡说八道!武杨他爹怒了,抄起鸡毛掸子还要再打,小王八蛋你别什么锅都推给别人背!斯亮教你的?人家斯亮能教你这个?他作文拿了全年级评奖第一!用得着这么教你吗!!!
武杨不服气啊,第二天一瘸一拐的拖着屁股去学校走廊看展览,结果沈斯亮的作文不但被老师评了优,还给贴了三朵小红花!
他在作文里情真意切的写道,我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她生了我,又生了弟弟,虽然离我们而去,但是我和弟弟会永远记得她,我最喜欢妈妈在我每天放学回来的笑容……
那时候这孙子文笔真好啊,差点都给武杨看哭了。
眼瞅着都下半夜了,沈斯亮还没走的意思,霍皙问他,你不回家?
“不回,等我打着车回去,天都亮了。”
“我是说,回沈叔那儿。”
“就这么不待见我?”沈斯亮不太高兴了,这么晚来看她,她可倒好,一直想把人往外撵算怎么回事儿?
霍皙坚持:“我明天还得上班呢,真不行。”
沈斯亮从地上站起来,挺幽怨:“行吧,那我走了。”
霍皙送他,一直送到门口,等他要走的时候又拉着他的手:“沈斯亮,如果……我现在不做这份工作了,你支持我吗?”
沈斯亮愣了几秒,随即坏笑问她:“挨打挨怕了?”
“不是。”霍皙想了想,靠在墙边望着他,跟他说自己的真实想法:“是觉得做这行累了,干什么都看不到头,以前去报社,心里挺有热情的,觉得一定能做出成绩,后来经历金能那档子事儿,社里那些人对我都客客气气的,人和人之间总是隔着一层,做什么新闻,都说,你觉得能报就报,报了也不怕。”
“这样挺没意思的。”
沈斯亮知道她的心思,她最近一直学以前落下的外语,虽然不能跟正经院校毕业的专业学生比,但是她肯钻研,也是真喜欢这行。
霍皙今年都二十五岁了,可是好像始终不太适应那些你来我往的人际关系,做什么不要紧,关键是为人处世,他怕她再吃亏。
“你喜欢做什么都行,但是要因为单位里那些人阴阳怪气就受不了,二朵儿,以后不管你在哪个单位,都有这样的人,这跟你干什么没关系。不是你不舒服就不做,是你得适应他们。”
霍皙被他这几句训的不出声,沈斯亮以为她委屈,不忍再说,赶紧哄:“不想干就不干,反正让你天天跟你们那劳什子组长在一块我看了也堵,趁早辞了完事儿。回头你想学,我就给你找学校,大不了重读,读完本科咱读研,读完研再读博,多少年我都等你。”
“我再想想。”霍皙吸了吸鼻子,给他开门:“你走吧。”
这种事儿还是要她自己做决定,沈斯亮不想干涉,而且对于霍皙当年上学的事情,他心里始终是有愧的,他吻了吻她脑门。
“别多想,你想干什么我都顺着你。”
她闷闷的应:“好。”
门一关上,沈斯亮转身慢慢悠悠往楼下走,霍皙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沈斯亮的身影在夜风中渐渐走远了。
霍皙猛地转身往洗手间跑。
水龙头开到最大。
顿时屋里被水声充满,她伏在洗手间的水池上,难受的蜷着,良久,才慢慢直起身,回到床上,闭眼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霍皙一出门,就被家楼下的许善宇堵了个正着。
看见霍皙出来,他跟只大黑狗似的就扑上去了,活像谁派来抓奸的,他狐疑往她身后看:“就你自己?”
“这不还有条黑贝吗。”
“哪儿呢?”许善宇眼睛一亮,左右瞅瞅,霍皙一副智商没救的样子站在车边看他,许善宇反应过来她在骂自己,嘿了一声:“你骂谁呢?”
“大清早上来找我,到底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走了。”
“啧啧啧。”许善宇绕着霍皙那辆新车转啊转,出言恶意讽她:“泼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水啊,你这也太心急了,连人家彩礼都收了?”
霍皙不想跟他废话,拉开车门就走。
许善宇终于严肃起来,在她身后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老许昨天夜里犯病了,要不是抢的及时,估计今天你就得在医院里哭丧了。”
“霍皙,你跟谁在一块儿我管不着,但是你要有良心,就顺着他点儿,过几天我要出门,家里没人,自己看着办吧。”
霍皙把脸埋在手里,半晌:“我知道了。”
她干巴巴的应:“我明天就回去,寸步不离,行吗?”
许善宇看着她那一副细细的小肩膀,心里也不太舒服,怎么说,也不能担子全让她扛了不是。
他咳嗽两声,站到她身边,想伸手搂搂,又不太好意思。那胳膊伸出去又缩回来,霍皙扭头,跟看神经病似的,许善宇觉着脸上发热,干脆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手劲儿大的。
“你要是真那么想跟沈斯亮在一块,我给你出个主意?”
他弯腰趴在霍皙耳边说了句话,霍皙掐腰啐他:“呸!!!”
第42章
事实证明,许善宇给霍皙出的主意她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他跟她说,你跟沈斯亮抓紧时间怀一个,让他随便给你弄到什么地方去养着,回头孩子生了,你抱着上许怀勐跟前儿叫他姥爷,倒是别说你爹了,我保证沈斯亮他爹立马放着鞭炮给你娶进门。
而且沈斯亮肯定也想到这一点了,每回俩人在一起,他从来不做措施,故意射在里面,完事儿以后也不出来,堵着她小声抗议的时候才往外退。
但是每个月,霍皙的例假都准时造访。
沈斯亮无意间发现她吃避孕药以后,也没多问,只当她现在不想要孩子,从那以后,床头柜里总是放着两盒避孕套。
关于孩子,俩人心里都达成了某种默契,一切都顺着她,什么时候水到渠成,她真心乐意想怀了,那时候再说。
……
霍皙今天去一个企业采访,上头派下来的任务,对方是个刚成立的电子公司,花了钱在版面上打广告,这种采访没什么大意思,就是可着劲儿的夸,一进屋,对方老板正在面客,见他们来了,赶紧站起来换上准备好的西装。
“萧老弟,之前跟人家约好的,抱歉你等我一会儿了。”
对方站起来拉开椅子:“您忙,我在这一边喝茶一边等,不着急。”
说话这人不是北京口音,但是普通话很标准,一站起来身高不矮,头发精短,留着一圈胡子,这胡子有的人蓄,看上去挺有男人味儿,沧桑阅历全在那一张脸上,偏偏在这人身上,让人觉得无端不舒服。
明明年纪不大,满脸都透着阴鸷和年龄不符的深沉。
采访在办公室靠窗的一处会客厅,那人揣着兜慢悠悠走过来,在旁边的沙发上落座,提起一盏紫砂壶还真细细的品起茶来了。
事先的问题都是在报社准备好的,不外乎就是什么创立企业的初衷啊,老板的一些艰苦经历之类的。
萧骏在后头,一边喝茶,一边不漏痕迹嘲讽的笑。
这帮做生意的,捞了钱就想要名气,今天采访这人什么来路自己最清楚了,早年在南边做小生意起家的,还上什么美国常春藤大学,不过是赚了钱以后嫌自己学历出神不行,花了大手笔跟着国内什么企业培训组织去那里听过几天课,镀镀金罢了。
要不是以前自己资金周转困难从他这里借过钱,他才不来听这些个胡言乱语。
萧骏一只手端着茶盏,一边翘着二郎腿听,环顾这屋子一周,没发现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便开始打量背对着自己那个做采访的记者。
“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对企业的未来发展有什么打算?”
霍皙始终坐在受访者对面,微微笑着,声音温和。看上去很得体,其实她已经坐的有点不耐烦了。
那双脚挤在高跟鞋里,偷偷往上抬了抬。
这些小动作虽然不易被人察觉,但是仍然被旁边的人看在眼里。
萧骏开始饶有兴致的打量她。
声音好听,一点也不像那些咋咋呼呼的姑娘,穿着淡蓝色套装,一步裙紧紧包裹着半截腰肢和臀部,凹凸有致。
上身虽然穿着小西装,里头是件白色内搭,裹着胸脯,不难想象里头的饱满。
他肆无忌惮的看着,舌尖不自觉舔了一下杯沿,唇间清淡的茶香在嘴里漾开,后调微甜,撩的人心里愈发痒。
他刚来北京没几天,在这儿还没混开,朋友找他出来一起吃饭,席间出来作伴的多是浓妆艳抹的俗物,一凑近,刺鼻的脂粉香反倒让人觉得没了意思。
今天冷不丁看见这么号尤物,萧骏开始蠢蠢欲动。
他可一直自信没有自己搞不定的女人。
南京权势滔天萧家的大公子,流连声色场无度,玩儿到最开的时候,曾轻狂效仿才子纪晓岚说过这么一句话。
这世界上,除了生我的,我不敢,我生的,我不能,其余没有咱不敢碰的人。
访谈结束,霍皙把录音笔和笔记本一股脑收进随身拎的包里,她那包萧骏留神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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