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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漫时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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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宇文赫峻大笑出声,狂眸柔情肆意的望向同样笑容灿烂的清颜,眸底一抹深深的赞赏,流进心底,化作势在必得的痴狂。
第七十二章 夜情
夜幕阴凉,冷风萧瑟。
已经三天了,自那日他拂袖而去,到如今她已有三日不曾同他说话,或许是他避着她,亦或许是她避着他,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人居然很少碰面,远远的看见了却都是相顾无语,直到他转身而去留下一道清傲身影,每每她想追去,却不知该解释些什么,踌躇间,已是三日。
这几日,她夜里不能安眠时漫步长廊,总能望见清正轩里一抹轻微的光亮,偶尔亦有一抹挺拔的身影落在窗上,孤寂傲立。府中的气氛异常凝重,下人的脸上总是一抹战战兢兢的神色,就连一向笑脸迎人的白虎都敛了笑意,肃凝的气息似要将她窒息,几若逃离般她今日出去散心,碰到那两个人。
几声欢笑难掩心中落寞,笑声过后反觉落寞更甚,依晴烦躁的拿起梳子狠狠的梳过柔顺长发,抬首,烛火映射下铜镜里一张清水似的容颜,眉宇间的浓浓燥意打破了淡静的气质,她颓然放下梳子,缓缓趴在妆镜前。
小灵端着夜宵轻手轻脚的走进外室,隔着珠帘望见纤弱的身影,低下头看了一眼王爷亲自吩咐做的夜宵,轻轻叹道:“晴姑娘,来吃点夜宵吧。”
依晴动也未动,静了好一会儿,低闷的声音传来:“我不饿,端下去吧。”
小灵无奈,将夜宵放在外间食桌上,踌躇了一会儿道:“晴姑娘,请恕奴婢多嘴,原本王爷是不让奴婢说的,这几个晚上的夜宵都是王爷吩咐做的,您不吃每次撤回去,王爷的脸色就很难看,奴婢看得出,王爷是真心喜欢姑娘,请姑娘就不要再和王爷怄气了。”
依晴缓缓抬首,怔然片刻叹道:“放在那儿,你先下去吧。”
小灵福身退了出去。
依晴走到食桌旁,徐徐上升的热气中有一股疑似梅香的淡淡香气传来,她拿汤匙舀了一口,那股香气盈满口腔,一股甜中带酸,酸中有甜的味道滑入心腹,竟让她眼底陡然生出一缕轻涩。
怔忡间,一阵箫声渐断渐续的传进耳中,凝神聚听,那箫音空旷寂寥,听来令人悱恻,逼人潸然,依晴猛一抬首,沿着箫声一路寻去,在九转回廊的一个拐角处驻足,只见这截通向清正轩的长廊一端,一抹孤寂的身影独坐在廊前,茜纱灯火薄凉如水,显得那抹身影更加清寂。
箫声空寂,洒脱处隐隐几缕心伤,心中一紧,依晴拾步向前,走到他身后时,箫音悠然而止。
上官冥焰并未起身,竹箫轻转落入掌心,微微侧首便见一抹白色的迤逦裙角,深眸一晃,淡淡道:“吵到你了?”
许久未听到回答,眉心微微一拧,上官冥焰缓缓起身扭头看去,纤弱的白衣身影静静的立在那儿,夜风清流掀起单薄绫衣,柔细清秀的身影落入冷暗的眸子,抹去了幽深眸底的一丝不豫。
“更深露重,怎么不知道添件衣服?你的婢女呢?”
说话间,一件暖披落在纤细的肩头,依晴伸手紧捉了一下,感觉他暖暖的体温将她包裹住,耳畔落下他带着浓浓关心的低沉嗓音,不知为何几日来的心酸落寞非但没有舒缓,反而更甚,逼出了一滴清泪顺颊而下。
上官冥焰凝视她的眸光猛的一疼,伸手挑起她低垂着的头,清颊上一抹晶亮泪痕烫哑了出口的声音。
“为什么哭?”
这一问,反问出了更多的清泪,依晴轻轻的摇了摇头,潋滟清眸定定的望着他,傻傻说道:“不知道,它自己掉下来的。”
薄削的唇角轻微一挑,上官冥焰脉脉的注视着她,凝定幽深的眸子柔情细密,渐渐浓暗,待浓的几乎要融进这暗夜的天空时,他缓缓俯下头,沿着她的眼角、鼻翼、脸颊、唇边一路吻来,那轻柔的吻像一只展翼彩蝶,翩翩起舞,一寸一寸的,舞进了她的心扉。
最终他轻叹一声覆上她柔软的双唇,带着霸道的温柔和狂热攻陷她的整个心腑。
好一会儿依晴略带羞涩的睁开水眸,见他眸光晶亮的望着她沙哑道:“你这么爱哭,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止住你的泪。”
依晴颊上一抹绯红,垂下头小声驳道:“才没有呢,还不是被你惹哭的?”
上官冥焰静静的看了她片刻,柔柔叹道:“还是不相信我吗?”
依晴猛一抬首,想跟他说清楚,却在对上他深邃的冷眸时一愣,在他的眸底没有苛责,没有心痛,只有一抹无助,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无助,她听见他说:“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
依晴倏的转过头,紧紧闭了眸好一会儿,确定了眸底不再涌上酸涩,她缓缓扬起清颜凝望着他,一字一句:“我相信你,从救起你的一刻起,直到现在,一直相信。”
那一时的迷茫只因太过在乎,扑面而来的酸然和嫉妒蒙蔽了心底最真实的声音,正如他乍一听到她的不信任,心痛的拂袖而去一样。这几日的冷战,足以让她,亦让他清醒,所以不用解释,她知道,他懂。
上官冥焰灼灼的盯着清眸看了片刻,冷眸眸底迸出一抹亮芒,薄薄的唇角慢慢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低头埋入她清香的皓颈,好一会儿,哝咕了一句:“真不想离开你。”
依晴微怔,扶开他问道:“什么离开?”
上官冥焰幽眸一冷,道:“塔坤明日回国,父皇命我护送他到陵南关,最快也要两日才能回来。”
依晴微微颔首,望见他冷下的脸色,道:“那又怎么了?”
上官冥焰轻柔的抚上她清嫩的容颜,眸底却一丝狠鸷:“总有一日,我要让他,为那一巴掌付出代价!”
依晴怔了一下,朱唇上扬勾出一丝轻笑,缓缓靠进他温暖刚毅的怀抱,累了。
第七十三章 病由
街景繁华如昨,熙攘人群,喧声鼎沸。
脚步匆匆的人流中没有人注意到一抹踉踉跄跄的白衣身影,清亮水眸虽目视着前方,可是那空洞的眼神丝毫没有往日的光彩,素墨清颜,一片漠然,踉跄漂浮的脚步好似失了支撑的骨架,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步出了喧闹的街道。
待她回过神,落目处竟是郊外绝谷,缓缓坐在悬边,清颜埋入双膝,满腔清泪肆无忌惮的落下,无声无息,惟有柔弱双肩颤抖不已。
方才与老和尚的对话又如影随形的盘旋而上,逼得她不得不听,不得不想。
“施主头部曾受过撞击,所以血液淤积,于颅内形成一块血块,视力模糊便源于此,若不能及时清除血块,施主的视力只会益发模糊,直至……失明。另外……”
“另外?还有什么?”
“阿弥陀佛,施主偶尔出现的昏厥亦由此产生,同模糊的视线一样,若不能消除颅内肿块,只怕昏厥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越来越长,届时只怕会……”
“会随时昏过去,便再也醒不过来,对么?”
“阿弥陀佛!”
“我还能看多久,还能活多久?”
“天无绝人之路,老衲不能医治,总有别人可以,施主莫要绝望。”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我随时都会看不到,随时都会倒下再也醒不过来,是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今日清早送走了他,她便避过一干奴仆几经周转找到了昨日的大师,却得来这个消息。
以前心脏病发时,她在医院见过各式各样的病人,因血块压迫视神经导致失明、昏迷、直至死亡的,很多,但开颅手术成功后欢天喜地生存下来的,亦很多,大师说的没错,他不能医治,总有人可以,只是那些可以的人,不在这里……
多少次嗅到死亡的气息,也许已是习惯,她从不曾害怕过,可是这一次,恐惧自心底盘旋而上,瞬间占据了整个思想,她怕,她好怕,怕自己会看不到,怕自己倒下再也醒不过来,更怕他……
他冷傲一如凌空雄鹰,一旦认定了自己的伴侣,便终生不离不弃,生死相随,若有一天,她消失了,他该怎么办?
人生若只如初见,她不曾动情,他不曾涉爱,擦肩而过的两个人,生死各安,是不是便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可是心已抛,情已定,一切都回不到从前,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依晴埋首许久才缓缓扬起头,清眸潋滟,依稀水光,她伸手抹去颊边的泪水,站起身,崖边孤立,衣袂飘然,摇曳在半空的青丝绫衣,几欲乘风而去。
天际处,一抹明蓝,那是晴空的颜色,悬崖边,一抹红艳,那是杜鹃花的颜色,她站在悬崖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
“焰!”
带泪的呼声穿梭在云霄,回荡在花间,正领兵行在路上的上官冥焰心头一震,倏然回首。
早已蓄满的泪水珠般落下,胸口满涨的酸楚、恐惧、慌乱似乎在这一声中呼尽,迎面清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痕,风间飘着一声轻喃。
“焰,我想见你,好想,好想……”
当依晴收拾好心情,自郊外回到平泽王府,远远见一辆豪华朱漆马车停在门口的石狮子前,心中正疑惑间,项总管迎了出来,敛首道:“晴姑娘,桂公公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依晴心下微沉:“找我做什么?”
项总管道:“属下不知。”
方才他问了几句,桂公公只是中规中矩的回答,终究未探出有什么事情。
依晴淀了淀心神,向前厅走去。
前厅里,桂公公正焦急的来回走动着,远远望见那抹白衣身影向这边走来,长吁了一口气,待依晴进门,他叹道:“晴姑娘,您可回来了。”
依晴歉然一笑:“让桂公公久等了,不知公公找我何事?”
桂公公道:“晴姑娘天资聪颖,昨日解了塔昆王子的难题,所以皇上有旨,请姑娘进宫受赏。马车都准备好了,晴姑娘,我们这就走吧。”
依晴静静的看了桂公公一会儿,淡淡一笑:“有劳公公了。”
进宫受赏?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呵……
第七十四章 皇命(一)
御花园内,亭台楼阁,佳木葱郁,青翠松柏缀映着山石,纵横交错的花石路妙趣无穷,整个花园古雅幽静,却又不失富丽大气。
在这个山石盆景,奇花异草遍布的花园内,有一处地方被专门辟出,植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如今已是秋末,菊花开了满庭粉嫩,亦即将化作残泥,摇曳生姿着最后一抹妖娆,绽放竭尽所有的缤纷妍秀。
依晴静静立在宇帝身后,敛目垂颜,视线触及这满庭绽开的,眸底晃过一丝深沉的痛意,也许不久之后,秋花、冬雪、春绿、夏阳,她都看不见了,看不见了呵……
宇帝轻柔的抚上一朵绽开的菊花,食指在花瓣上缓缓滑过一遭,深海似的眸子掠过一丝柔情。
“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今年的菊花比以往任何一年开的都灿烂。”
依晴抬首环视了一圈满园的菊芳,视线落在宇帝轻抚的那朵菊花上,静立不语,眼前的这位老人,深海般的心思不是她能琢磨得到的。
说什么进宫受赏,不过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自进得宫,至此皇上未提及任何封赏的言辞,只是一路无语将她带至这里。
很多时候,对自己看不懂,猜不透的事,便要轻言少语,尤其是在一代帝皇面前。
“你最喜欢什么花?”
一声沉问拉回了凌散的心思,依晴敛颜回道:“莲花。”
“哦?”深眸轻轻一动,宇帝转过身掠了依晴一眼:“为何?”
依晴淡淡一笑:“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宇帝微微颔首,眸底一抹异样的光彩:“你这个‘绝世才女’果然名不虚传,莫怪峻儿,焰儿都如此倾心于你。”
依晴心尖微颤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避重就轻道:“皇上圣明,这‘绝世才女’的称呼,只不过坊间传闻、世人浮夸而已,做不得真的。”
宇帝眸底眼波微微一晃:“是吗?或许有些夸张,不过昨日你解了塔昆的难题,确实有真才实学,你说说,朕该怎么赏你?”
依晴道:“皇上言重了,为国分忧是每个臣民的分内之事,民女亦不例外,怎敢讨赏?”
宇帝看了看她,视线掠向绽放的菊花,淡淡道:“可是峻儿昨日却大闹书房为你求赏,要朕废去洛凤儿,立你为峻王正妃。”
依晴一震,不敢置信的抬起头,视线正好遇上宇帝探究而来的目光,对视了好一会儿,直到望见宇帝轻挑的龙眉时,她才恍然惊醒般猛地垂下头,心中忐忑间夹杂着一抹浓烈的气愤。
这个宇文赫峻?!为什么总是那样一意孤行?!他是她什么人,凭什么为她讨赏?!而峻王正妃,又哪里是什么赏赐?!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依晴抬首看了看宇帝淡淡的龙颜,渐渐平复纷乱的心绪,静了好一会儿,唇角轻轻挑出一丝探不出滋味的笑意:“皇上心中早已决定,又何必询问民女的意见?皇上尽管言明便是。”
看似每次都是她的选择,可是又有哪一次是她真正的选择?好人坏人都是她,而眼前这个始作俑者则远远的站在高处,看着她一个人唱全了红脸白脸。
宇帝龙眉微抬,滴水不漏的眸子晃过一丝波光:“敢如此跟朕说话,你是第二个,看在第一个敢跟朕这样讲话的人的份上,朕便不追究你。”
“朕心中确实已有定论,朕还是那句话,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回头才是岸,去去莫迟疑。”
依晴一怔,缓缓道:“民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宇帝深沉的眸底一抹冷淡的精芒:“你究竟是什么人?”
依晴倏的抬首,但见宇帝神色漠然,龙眸沉沉逼来,那居高临下的肃穆压的她心口“突突”直跳,她早该想到,在桂公公第一次告诉她这首诗的时候她便该知道,皇上肯定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世,他肯定知道了什么。
或许他亦不知道什么,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可是她要怎么回答,就算她实话实说,又会有几个人相信她?
宇帝深沉的双眸紧紧的注视着淡淡容颜上的纤毫表情,犀利清明的眸光却在见到那娥眉极淡的一蹙,如烟飘渺的轻愁若有似无的笼上清颜时,缓缓浮现几丝迷惘。
依稀间,他仿佛看到另外一张颦眉轻蹙的娇嫩容颜,也是那样一个清雅淡然的人儿经常站立在这满园菊间,芙蓉面浅忧郁轻笼,明眸流盼望着他,柔柔唤道。
“皇上——”
“菊儿。”
一声轻喃不自觉的逸出口,宇帝猛然清醒,看到略带疑惑的明澈眸光探过来,深眸一凛,喜怒哀乐一晃而无,滴水不漏。
第七十五章 皇命(二)
依晴探视的眼神触到宇帝犀利逼来的眸光,心头竟觉冷凛,忙敛下羽睫,垂眸避开,心中直叹帝王威严,而那个“菊儿”,能让坐拥三千佳丽的一国之君如此惦念,定然是一名不凡的女子。
宇帝盯着垂下眸的依晴,冷问道:“可曾想好了?”
依晴心头微微一凛,强压下心间活泛的阵阵冷意,道:“回皇上,民女只是一名普通的乡野女子,家住山林,自小无父无母,与哥哥相依为命,数年前哥哥离家后一直不曾回来,民女为了寻找兄长这才下山,来到京城。”
宇帝掠了依晴一眼,视线转向满庭菊芳,淡淡问道:“此话当真?”
依晴抬首道:“皇上若不相信,尽管派人去查。”
宇帝倏的转过视线,龙颜肃凛,眼神凌厉一如利刃:“你当真以为朕查不出来?!”
依晴稍稍一愣,清澈的眸底掠过一丝恍然,唇角缓缓上扬,抹出一丝极弱的自嘲的笑意,呵!原来真的调查过,而且确实什么都没有调查到。
宇帝望着素墨静颜低眉敛目,看似恭敬拘谨,唇角处却盈着一抹悟然嘲弄的笑意,龙眸眼波一利,语出略带寒意:“你笑什么?!”
依晴扬眉,对上宇帝严苛深沉的眸子,除了那些流于表面的情绪,她从不曾在这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里探查到过什么,所以她很难猜透这一代帝王的心思,可是有些事,不用去猜,从他刻意的一次次的提示里她便已经了解。
只是她不想去面对,而今看来已经由不得她不去面对。
她直直的看着宇帝,不曾闪避:“皇上,查不查得出民女的身世有何关系,您不过想找一个逼民女离开,或者……赐死民女的理由罢了,对吗?”
宇帝一震,深沉眸底猛的滑过一丝精芒:“朕,不能让你毁了朕的两个儿子。”
“朕跟你说过,焰儿不仅是朕的儿子,更是天朝居功甚伟的平泽王爷。焰儿的性子朕了解,什么平泽王爷,常胜将军从不曾入过他的眼,之所以会规规矩矩的做这个王爷,只因为感念朕的养育之恩。”
“可如今他为了你弃兵权,忤圣意,置忠孝礼法于不顾,将来更可能为了你抛官去职,弃天下百姓甚至自己的性命于不顾。这样的事情,朕绝不允许发生!”
“还有峻儿,平时再如何的狂放不羁,心中亦有个尺度,可为了你,与塔昆争婚,当殿出手,如今又大闹御书房定要娶你为妃!简直是魔怔了!将来还指不定会为你再做出什么疯狂出格的事情!”
“朕的两个儿子,一个冷然清傲,肩负天下黎民,一个狂然不羁,担负未来社稷,同时倾心于你,哪个会肯放手?如果你是朕,你会怎么做?”
依晴静静听着宇帝的话,素墨水颜没有丝毫表情,待宇帝说完,她才缓缓抹出一丝嘲讽至极的笑:“所以您就要牺牲我?”
宇帝眸光一晃:“聪慧如你,应该明白。”
依晴眸子里散碎着星星点点的清锐,如水明澈的眸光似能照出人心最黑暗的阴影,直直的射向深海般的龙眸:“是,我明白,两权相较取其轻!为君之道,便是随时利用如我们这般贱若草芥的命,去成就一代君王心心念念的江山社稷,无论我们何其无辜,何其冤枉!”
“放肆!”
宇帝龙眸猛的爆出一抹精芒,无形的眸光似要将她的身体洞穿,明明是平阶而立,却偏生出一股居高临下的威严直压的人透不过气来,几尺之外的宫女太监似乎能感觉到那股凌厉的气势,皆俯下头战战兢兢。
“就凭你这些话,朕就可以定你出言不逊之罪,推出去斩首!”
依晴淡淡一笑,直盯着怒气高涨的龙颜:“这不正合了您的心意?”
“你……咳咳……咳咳……”
宇帝怒意翻腾的眸子狠狠的盯着依晴,那临危不惧、清浅淡笑的容颜如此熟悉,似一支凌厉清晰的箭,猝不及防的刺入了尘封已久的龙心,一时间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呛到了他,却亦缓和了汹涌的怒意。
依晴心中微微一软,刚想开口,一直远在几尺之外的桂公公见此情景,连走带跑的赶了过来,替宇帝抚了抚后背,缓过一口气。
宇帝摆摆手,挥开桂公公,慢慢的看向眉宇间一股清傲的如水淡颜,好一会儿,极轻的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刚才的一切,朕就当作从没有发生过,你走吧,离开京城,离开焰儿,走得越远越好。”
依晴一怔,缓缓抬眸看向宇帝深沉不见底的龙眸,无波无澜,她静了一会儿,缓缓道:“若我不走呢?”
宇帝眸底微微一动,龙颜一片漠然,他转过身,柔柔的抚上一朵灿烂的菊花,自花瓣轻柔滑下,落到花茎时,手下猛的一用力,花茎折断,松手,花落,语出一抹查之不觉的森然。
“朕,送你走。”
第七十六章 皇命(三)
依晴心头一凛,清眸缓缓移下,落目处是那朵伏地残喘的菊花,此刻她猛然间真切的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代君王,位极天下,手握生杀大权,由不得任何人挑战他的帝王威严。
方才那一袭话早已是大逆不道,而她竟然没被推出去斩首,她该庆幸的。
第一次意识到,生命在这样一个帝权至上的社会里,竟真如影视上所演的那般脆弱,只需一句话,一件事,便可随时被拿了去。
“朕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冷冷的声音传至耳边,依晴抬眸,明澈眸底晃过一丝嘲讽:“进宫领赏,原来领的就是这个赏,我明白了。”
宇帝龙眉微抬,转过身,龙潭冰凛幽幽锐光笔直的盯着素净水颜,在眸底深处流转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杀意,依晴浑身一冷,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直觉,若她再多说一句,那两道冰锐的目光便会化作一道御旨,即刻置她于死地。
皇上毕竟是皇上,可以容忍一次两次的放肆,终究容忍不了再三的挑衅呵!
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她想,由不得她说,即便可以,她又能想什么,还能说什么,她随时都会失明,随时都会倒下,这样的她如何还能留在他的身边?
情到深处,生死相随,她与他相识订情不过数月,他对她,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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