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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漫时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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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帝一勺勺喝完了药,不经意抬首,看见端着药盘一直垂着头的小太监身形不似之前的人,龙眸晃了一下:“你,抬起头来。”
小太监顿了一下,慢慢、慢慢抬起头,柳叶眉、水润眸、俏鼻梁、素樱唇,嵌在那一张清丽的脸庞,仿佛自遥远的天边缓缓而来,陌生而又熟悉。
桂公公倒抽一口气,惊道:“郡主!”
依晴眸光微锐,看向桂公公,桂公公忙噤口,一双利眼警觉的扫了扫四周,没发现任何异动,才放下心禀道:“皇上,老奴在门口伺候着。”
说完冲依晴躬了躬身,悄无声息的守在大殿门口。
宇帝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靠在床榻上默默注视了依晴好久,微微一笑,看不出笑意为何:“你们回来了?”
如今躺在她面前的人早已失去昔日风采,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怜心有之,可是想起过往幕幕、今日种种,依晴仍忍不住冷冷的讽道:“依晴离开京城之时,皇上不许我带走轩儿,留他做人质困在平泽王府,不就是想要我们战争一结束便回京?如今我们回来了,有何奇怪?”
宇帝眸光微闪,似乎为依晴冷冽的口吻怔住,仔细看清颜上的表情,静冷冰冽,他扯唇一笑:“果然……你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注定要背负比别人多出几百倍的痛苦。”
“是,比别人痛苦,但是也会比别人更加努力的想拔除痛苦的根源。事到如今,我只想问清楚一件事,”依晴冷冷看着宇帝,一字一字吐出那个惊天的秘密,“焰,是不是沈菊柔和洛尉的孩子?”
宇帝微冷的一笑:“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你,而不是他,那就证明你心中早有了答案不是吗?又何必再来问朕?”
依晴执着的赌最后一线希望:“皇上金口玉言,我要亲自听你说,是或不是?”
宇帝顿了顿,慢慢抬起头,龙眸冰冽,压制着心底的恨:“是,他的确是洛尉的孽障!”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依晴的心坠到了谷底,心神透凉,眼底是不敢置信的清芒:“孽障?焰视你为生身父亲,为你披荆斩棘浴血沙场,护卫着天朝河山,到头来,你竟说他是孽障?!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这就是一国之君?这就是一国之君!一个人的心真的能残忍冷酷到这种地步吗?焰……依晴的胃一阵阵紧缩,为焰心疼。
“朕的心是什么做的?”宇帝极冷的一笑,“朕将他视作亲子养育了二十多年,你说朕的心是什么做的?”
“我相信他宁愿流浪街头也不想被你收养!”依晴冷冷的看着他,恨意将整双眸子照的清亮,“焰敬你、爱你,拿自己的命去保护你,谁知道,他既敬又爱的养父,之所以养育他,竟是为了利用他来对付他的亲生父亲!好一位百姓口中的仁德明君!”
“放肆!”宇帝利喝一声,却因动气猛咳了起来,“从来……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朕说话!你不要以为朕被困在这里,便由得你放肆!”
依晴摇摇头,逼问他:“二十多年了,焰在你身边二十多年了,除了要利用他,你的心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宇帝深邃的眸一阵迷茫,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过,有他第一次看见还是婴儿时的他;有他领他进宫,第一次听他喊‘父皇’之时;有他第一次在宫里受了伤,却倔强的不肯告诉他之时;有他第一次领兵出征,他亲自送他之时……
可是那又怎样,洛尉要逼宫,而他是洛尉的儿子,只这一点便会将所有的感觉抹煞。
依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柔软,却转瞬化作一道戾光,心一沉:“沈菊柔呢?焰是沈菊柔的孩子,你爱沈菊柔,不是吗?”
“菊儿?”宇帝一怔,喃喃道,“是,朕爱她,爱得失去了一个帝王应有的尊严。”
“朕带她进宫,封她为妃,赐予她荣华富贵;为了讨好她,朕大兴土木,建造菊心苑,一切都比照她在江南的家;她喜欢菊花,朕便在御花园专门栽种菊花;她不想让我碰她,朕便尊重她的意愿;朕冷落其他女人专宠她,甚至想为了她废掉皇后,解散后宫,可是她却总说太迟了,她的心给了别人,装不下朕,没关系,朕可以等,等着她对那个人死心,等着她爱上朕,可是朕等到了什么?她居然背着朕与洛尉私通!”宇帝痛苦的闭上眼。
依晴震住了,这番话字里行间都是浓烈的爱,一国之君竟爱到这种地步,她能说什么?说他痴情,说他无情?
“天下女子无不臣服于朕,只有她,只有她丝毫不把朕放在眼里,就因为朕在洛尉之后遇到她,所以她就理所当然的把朕的一腔爱意弃之如履?”
依晴一怔:“感情的事何来早到晚到之说?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若她的心为别人而动,即使在她一出生你便守护在她身旁又怎样?她还是会拒绝你,离开你。”
那张清丽似水的容颜看着他,就好像是沈菊柔再一次站在他面前,拒绝他一生,宇帝脸色扭曲了一下,低吼:“朕是一国之君,朕都得不到的人,别人更不配得到!”
依晴看着他,清眸里隐隐一丝可怜:“所以就算沈菊柔不爱你,你还是把她囚禁在宫中,不肯放她自由,更不肯让她与洛尉团圆,直到死,她也是死在了宫里。”可是,究竟是谁囚禁了谁,谁又困住了谁?
“朕后来才查明,在菊心苑纵火的人竟然是洛尉的心腹,是洛尉风流惹下情债,害死了菊儿!”
“那也是你和洛尉和沈菊柔上一代的恩怨,人死恩怨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扯上焰?他何其无辜啊?!”依晴痛心的质问。
“要扯上他的不是朕,是他的亲生父亲——洛尉!”宇帝“咳咳”的喘息着,良久才慢慢恢复过来,接着道,“朕本已将他偷偷送出宫,让他流落民间自生自灭,可是洛尉为了要报复朕,笼络朝中大臣,暗中培植势力,他手中的势力越来越大,朕就算有心放手,也被他逼得放不开了,先皇用血打下的江山不能断送在朕的手里,这是惟一的办法。”
依晴微微一怔:“你说你已经把焰偷偷的送出宫……焰刚出生时,是你派人偷走的他?”药婆曾说过,沈菊柔的孩子一出生便不知道被什么人偷偷抱走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就是宇帝?!
“他本就不该出生。”宇帝冷冷的说,“宫中竟然出生了不是皇子的孩子,就算事情不会被传扬出去,他只要在朕面前,就提醒着朕不被接受的屈辱,朕将他送出宫已算是仁至义尽。要怨,就怨他是洛尉的儿子,要怪,就怪洛尉起兵谋反!”
依晴震惊的看着宇帝冷酷的龙颜,恨、怒、悲哀、痛惜纠葛凝滞在心间,几欲窒息,她闭上眼摇摇头,再睁开,清眸冰净:“谁对谁错日后自有历史明鉴。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请你留洛尉一条性命。”
宇帝龙眸一晃,道:“如果朕不答应呢?你们既已站在了这里,还会撒手不管?“
依晴眸光清锐,语出无情:“焰早已离开京城,所以不是我们,只有我。你不是我什么人,我也没必要为你卖命,之所以还会站在这里,不过想弄清楚事情真相。如今真相大白,大不了,我也一走了之,从此和焰隐居山林,管它世间改朝换代,绝不涉足尘事,谁人生死与我何干,我只在乎我爱的人。”
宇帝眸底一震,静静的盯着依晴看了片刻:“你明明不是无情之人,说出的话竟比无情更伤人。洛尉能不能活,全在他,就算朕答应也无济于事。”
依晴纤眉微挑:“也就是说如果洛尉肯投降,不再报复,你就肯放手?”
宇帝摇摇头,慢慢闭上眼,道:“聪明如你,到时候自会明白。”
依晴怔忡的看着宇帝,忽然听见一阵悉嗦声传来,转首往大殿侧门看去,骇然惊住:“焰?!”
第七十章
原来这就是她极力要隐瞒他的事。
入京城便心事重重的依晴怎瞒得过上官冥焰的眼睛?因为信任,所以不问,直到昨晚依晴神色哀伤,隐隐一丝决绝,上官冥焰察觉有异,便将计就计遂了她的心愿,并非有意骗她,只怕她会让自己遇到危险。
可是马车刚走,祁天澈便派人追上了车驾,告知他今晚依晴要做的事,上官冥焰惊怒之下,先一步潜进宫中等她,没想到等到的竟是这样一个惊天秘密。
上官冥焰一步一步自大殿侧门走来,走的极慢,随着越来越接近宫灯,依晴这才看到他峻酷的脸上一片漠然,冰冷的几乎死寂。
她嘴唇紧咬,眸底晃动着泪珠,看着他:“焰……”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瞒着他?对不起让他听到了这些话?她不知道,只知道这一刻心好痛,心海翻乱理不出任何的头绪。
上官冥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看了好久,看得依晴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一点刺痛的感觉像涌泉喷薄,刺破冷漠,极快,而又极狠的覆没了他所有的意识,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极慢的绕过依晴,站到了床边,看着他一向敬爱的父皇,下意识的握拳,深眸里无尽的伤痛。
宇帝也没有想到上官冥焰竟一直在大殿里,初见时的震惊慢慢压下,他冷冷的看着自己教养出来的人,眼中深深浅浅,是各种复杂的情绪,最终都悉数化作恨意。
上官冥焰哑声开口:“当年……那场行刺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宇帝冷冷道:“是,朕要带你进宫,就必须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你救了朕,这就是最好借口。”
上官冥焰声音更加艰涩:“将暗宫交给我,也是因为……”
“因为你是洛尉的儿子,”宇帝龙眸底处一闪扭曲的快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以来与他明争暗斗的天朝平泽王爷,竟然是他的亲生儿子,呵呵!朕就是要亲眼看着他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打倒!他想赢朕?做梦!”
上官冥焰身形猛的晃了晃,清冷的面色白了一下。
“焰!”依晴用力将他扳过身,清眸熠熠直逼他瞳眸最深处,“什么也不要听,什么也不要想!看着我,看着我!”
上官冥焰一动也不动,依晴看他虽然看着她,眼中却是一脉深不见底冰封的孤寂,心头似被一把尖利的匕首抵住,泛起刺骨的隐痛。
“焰!我们走!我们什么也不管,我们现在就走!”什么养育之恩,什么明争暗斗,一切都是阴谋,都是谎言!他们何其无辜,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上官冥焰任由依晴攥起胳膊就走,可是没走两步,桂公公一句“王爷”猛地扑过来,跪倒在他和依晴面前。
“王爷,您不能走啊!求您救救皇上,只有您能救皇上啊!”桂公公扬起头,老泪纵横。
“事到如今,老奴知道说什么也是徒劳,可是王爷,请您想想,想想这二十年来皇上对您怎么样?老奴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那付出没有一丝的虚情假意啊!虽然皇上是想利用您,但二十多年来皇上是真的当您是亲生儿子一样的养育啊!如今洛尉要造反,只有您能克制他,老奴给您磕头了,求您救救皇上,救救天朝啊!”
桂公公“砰砰”的磕头,每一下都重重的磕在地上,上官冥焰无动于衷的看着他,那神情看在别人眼中,依然是惯有的漠然,而依晴却看见他心头涌上的浓重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自私?!依晴忍不住一步挡在上官冥焰身前,眸中含泪,厉声喝问:“桂公公!为何要这样苦苦逼人?如果今日换了立场,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做?”
桂公公抬起头:“郡主,老奴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国事为大,家事为小,舍小义而就大义。今日洛尉谋反,为天下黎民免于生灵涂炭,求王爷和郡主留步啊!”
依晴唇角冷冷一勾:“何为国事?何为家事?去问问你的主子,他一心想利用焰来对付洛尉,有几分为公,几分为私?!”
“说得好!”
厚重的大殿正门猛的被推开,冷风灌入,一抹修长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身后两列士兵迅速的列于大殿两旁,个个身着甲衣,手中兵刃寒光闪闪,戾气逼人。
依晴一震,缓缓抬眼看向面色冷冽的洛尉,眸中充满了绝望,该来的终于都来了……
洛尉眸光冷冷:“掌天下权势却只谋一己私利,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一国之君。”
宇帝挣扎着想起来,桂公公忙上前扶起他,却不想他竟然是要下床,颤巍巍的站起身,借着桂公公的搀扶,他慢慢走到洛尉跟前,对上洛尉的眼睛。
“若说掌权势却只谋一己之私,你比朕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位列三台,势力遍布朝廷上下,本可以辅佐朕维护太平盛世,可是你却起兵谋反,你为了什么朕心里清楚,你想要朕的命,朕可以给你,可是你若想要这皇位,还要看天下百姓答不答应!”
“王位?”洛尉冷冷一笑:“就是这个王位,让你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让你可以利用权势强抢民女,拆人姻缘,利用权势困住柔儿一家逼她不得离开皇宫,最后还逼死了她!”
“逼死她的是你不是朕!”宇帝蓦的大吼一声,吼完却猛烈的咳了起来,咳出了一口血。
洛尉脸色微一扭曲,低吼:“她本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命百岁,是谁强掳她进宫终日郁郁寡欢?!是谁让她见不得心中所爱心力交瘁?!是谁逼得她失去了孩子夜夜以泪洗面?!造成今日这一切罪魁祸首都是你——宇文朔!”
“你的命,老夫要定了!这个王位,老夫也毁定了!”洛尉冷冷的说。
宇帝冷笑一声,嘲讽的看向呆愣的依晴:“你还要朕留他一条性命,如今你看到了,听到了?真正该放手的是他,不是朕。”
到此时她终于明白宇文朔的那句话,原来洛尉要报复的不止宇文朔一个人,还有他手中身为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利!即便宇文朔死了,他也不会停手,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毁了整个天宇王朝!
恨已经扭曲了他心中的是非观念,原来她想和平解决解决这件事,真正要说服的不是宇文朔,而是洛尉!只有他放下这份复仇之心,这场战争才会结束,如果他不肯,唯一结束这场浩劫的办法就是,洛尉死……
依晴忍不住心头发冷:“你为了报复,不惜谋朝篡位,你毁了天宇王朝,可知会祸及多少无辜的老百姓?”
“老夫不过为他们除去一个不称职的君王。”洛尉无情的说。
宇帝冷笑道:“朕是不是一位称职的君王,自有天下百姓定论,但朕却为你教出一个好儿子。”
依晴心一凛,偏首看向上官冥焰,见他脸色仍是一片漠然,锋唇却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极力压抑着什么,她捉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洛尉看了上官冥焰一眼,面不改色道:“你说他?那又怎样?如果不是因为他百般阻挠,老夫早已完成心愿,你觉得老夫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你吗?”
依晴蓦然震住,握着上官冥焰的手一紧,眸光清锐,逼视着洛尉:“你说什么?”
洛尉看了上官冥焰一眼,看向依晴冷冷的说:“如果他真的是我儿子,现在就该站到我的身边,为他母亲报仇。”
“你知道焰是你的儿子?”依晴震惊的看着面色冷淡的洛尉,“既然你知道,你想到的竟然还是报仇?!你有没有替焰想过?!”
“老夫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任何人也休想阻挡!”洛尉面无表情说道,“你们,要么帮我,要么袖手旁观,否则,无论是谁,挡我者,死!”
“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依晴不敢置信的盯着洛尉,怎么能这样冷酷?怎么能这样自私啊?!焰……
依晴只觉得掌下的手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她仓皇的抬头,却见他削瘦的峻脸上前所未有的消沉,那眼中的阴霾如轻云遮蔽了星空,令天地失了颜色,更如夹着冰凌的潮水,沿着她的血液散布开来,将心头的隐痛一丝丝牵扯。
“焰!看着我的眼睛,你还有我,还有我啊!”依晴几乎是焦虑的捧住上官冥焰的脸。
上官冥焰低下头静静看她,像是要将她看进心里去,清寂的目光使原本坚冷的轮廓平添了几分柔和,却叫人不由得害怕,
“晴儿,我累了。”他轻轻的说。
热泪瞬间盈眶,依晴还没说什么,殿外火光一片,漫天厮杀声渐渐传来。
第七十一章
如祁天澈所言,无人知道祁云山庄究竟有多大势力,明明只有寥寥几人潜进平泽王府救出被困的人质,可是信号一响,四面八方冒出的人影就像雨后竹笋纷纷聚现,甚至紫禁城门口都突然冒出黑衣人,剑光挥闪,宫门大开。
厮杀声越来越近,很明显祁天澈已经杀进宫来,洛尉站在殿门口,笑意微微的脸在漫天火光下变得扭曲:“区区一个祁云山庄就想阻挡老夫,自不量力!”
“传令京畿卫、御林军,凡闯进宫者,一律格杀勿论!”
依晴一震,眼睁睁的看着一名甲衣侍卫走出大殿下去传令。
洛尉看向宇帝,语调轻柔却恁的让人发寒:“宇文朔,老夫要让你亲眼看着天宇王朝是怎么毁在你面前的。”
似乎为了应和他的话,一声声振聋发聩的爆炸声响起,硝烟弥漫,火光冲天,依晴骤震抬头,正看见一个个炸飞上天的身影,随后漫天箭雨洒下,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
老天!依晴奔到殿门口,惊恐的看着四分五裂的尸首纷纷落下,看着厮杀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看着……祁天澈奋力挡箭的身影,她猛的转过身冲洛尉大喊:“住手啊!让他们住手!”
洛尉却置若罔闻,像是欣赏美丽的画一般脸上挂着微微的笑。
宇帝面色惨白,慢慢转过头盯着上官冥焰:“你当真忍心看着生灵涂炭、百姓遭殃?”
“王爷!求您救皇上,救天朝啊!”桂公公蓦然跪倒在地。
洛尉看着他冷冷一笑:“想想是谁害得你陷入今天的局面。”
任何人的话恍若都未传到他的耳里,上官冥焰静静的看着殿外火光冲天,一片狼藉的场面,脸色平淡的没有一丝波纹,眸底冰封一般的死寂。
够了!依晴嘴唇紧咬,急切的扫了整个大殿一圈,看见了遗落在一角的一张古琴,眸中锐芒骤现,深深看了一眼动也不动的上官冥焰,她抱起那张琴冲出殿外。
宇文赫峻和祁天澈仗剑护住周身,艰难的想冲向颐和殿,却看见依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殿阶前,也看见一道一道利箭自她面前穿梭而过。
两双眸子同时一凛,都想冲过去,却见依晴盘膝坐下,置古琴与腿上,右手陡然拨了一下琴弦。
铮然一声裂破长空,清脆中带着暗哑,每个人心里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划了一下,厮杀的动作慢了下来。
一声刚落,弦弦声紧,简单一张古琴骤然生出金戈铁马的气势。
人人眼前仿佛看到行营千里,兵马嘶鸣,风云暗中,决战在即,一颗颗心仿佛被这肃杀的音色缓缓提高,吊到不能承受的极致。
正在暗处心惊,忽听急弦突起,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千军万马横扫而来,风卷云涌天地失色,急弦紧抹,杀伐驰骋,剑气四溢,惊心动魄。
顶到极致,琴音自高处缓缓而下,弦轻音低渐渐转为幽咽,声声如泣如诉,人心颤动。
祁天澈温雅的眸子一抹深深的震撼,宇文赫峻更是直直的盯着那抹灵秀的白衣身影,狂冽的眼里盈满震惊:“晴儿……”
飞落的箭雨,交击的冰刃鬼使神差般停了下来,所有的人,受伤的,疲倦的,杀意正浓的,视死如归的,都停止了原本他们视为生命的战斗,呆呆的听着,之前盎然的杀意荡然无存。
萧索的低音转回,琴音顺势拔高,浓重的哀烈在一双纤弱手指下散开来,众人闻声白了脸色。
越拔越高,人心也越揪越紧越揪越紧,就在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之时,指下陡然用力,“砰”的一声闷响,几根琴弦猛的崩断,曲散音消。
白玉般的手指被断弦削出一道伤口,鲜血瞬间如珠低落在琴上,若红梅点点,刺眼的妖冶。
夜空下寂静无声,依晴慢慢抬起头,慢慢站起身,看着一张张带血的面孔,眸光决绝,清冷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一字一句的震撼响起:“一个个自诩正义热血的你们,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厮杀?”
宇文赫峻和祁天澈一怔,众士兵也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宇文朔,天宇王朝的君主,二十多年前强抢一名已怀身孕的江南女子沈菊柔入宫,封为菊妃,宇文朔为保帝王颜面,将刚出生的婴儿丢出宫外,几年后又重新找到那个孩子将他养育成人,你们可知道,宇文朔之所以会收养那个孩子,不过是为了利用他来对付他的亲生父亲——洛尉,就是你们心里的仁德之君。”
宇文赫峻和祁天澈俱是一震,满眼的不敢置信。
“洛尉,沈菊柔青梅竹马的恋人,心爱之人被强抢入宫,他便入朝为官,处心积虑谋划二十多年,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局面。他允了你们什么?等他得到皇位为你们拜相封侯,给你们高官厚禄?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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