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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红龙之眼-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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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摸上了眼罩。
克莱夫说的那个,也许就是……龙威吧。
就算把眼睛遮住了,那种气势在斩杀猛兽的时候依旧微微的散发了出来。这股力量会随着自己的戾气越来越强而变得让人畏惧,这是卡莉法自己摸索到的事情。
那歌声停止了。
卡莉法却没能在睡着了。
睡意已经被完全驱散,剩下的只有隐隐的不安。
而在暗无天日只有矿物荧光的某个地方,手指轻敲琴弦歌唱的,有着苍白皮肤和黑色头发的男子微笑着睁开眼睛。
一片黑暗中,那纯粹的,比黄金更耀眼的金色触目惊心。
爬行动物的竖瞳微微缩成了一条细线,“诶——这个——”
有幼龙在自己头顶上吗?
这样微弱的龙威,不是幼龙就是濒死重伤的弱小同类。
“……真是……久违了的感觉呢。”
☆、第67章 ¥城
篝火舞动跳跃着,围成一团的精灵们用属于他们家乡的语言相互交流着,精灵王坐在一边安静的转动着手上的玻璃珠子。他刚刚喝下了一碗药剂,苦的舌头都要发麻了。
“陛下?”克拉莫迪挎着腰间的银刃走到友人之子的身边,手上拿着一块蜜渍的果脯,“可以掩盖那药剂的味道。”这并不仅仅是瘴气中毒,更重要的是这似乎是一个诅咒,一个标记——克拉莫迪活的也很久了,大概也就比女王稍微小一点,他见过很多恶毒的咒术,但是对于秘藏着众多秘术的精灵一族来说,这个咒术也太过复杂和强力了。
“谢谢。”精灵王微微低头致谢。
他的目光扫向一边抽烟聊天的把头们,“克拉莫迪,我记得……这里有过一个传说?”关于南方线,精灵的典籍里面确实记载过一些传说,因为他们是同诸神一同存在在这个世界的生物,所以属于他们的编年史比单纯信奉神明,并且有的时候还以自己的理解去扭曲神明教义的人类所编撰的那些要精准的多。
正如人类们所传说的一样,这名为南方线的大裂谷确实是诸神留在大地上的伤口,但是在它刚刚出现的时候,远比现在要深得多。
“诸神撕裂大地,将无恶不作的存在打入地下,南方线就这样出现了。”克拉莫迪给自己倒了一杯煮开的香草茶坐在精灵王的身边,过了一会,他皱起了眉头。“我记得……南方线还有一个名字啊?”
他思忖了一会,将目光转向一边讲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精灵王,后者扭过头来,露迈拉精灵队长恰好看见美丽的蒽缪精灵脸上露出了一种担忧又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的表情,“龙之禁土。”
——长久以来,漫长的岁月之中,龙不被允许踏上这块土地,甚至在南方线的上空飞过都不被允许。
虽然典籍中并没有记载诸神为何不允许这么做,但是这显然是有原因的。
克拉莫迪略微思忖了一下就知道这位年轻的精灵王到底在想什么了,他自从踏入南方线之后就显得忧思重重。
“你是说……那个龙瞳的女孩?”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她不是龙。”精灵王摇了摇头,心里的不祥预感并没有因为这句自我安慰的话而得到一丝平静,反而让他更加的不安起来。
她确实不是龙,但是她的身上有着龙的一部分,既不是完整的人也不能算是龙,诸神在南方线下的禁制对她也就毫无作用了,她能带着属于龙的部分踏上这片龙之禁土。
诸神做的事情一定有他们的理由,不管这个理由是好是坏,是自私或者为公,一旦出现了纰漏,会造成的结果是什么并不难猜到。
——该死,他为什么没有在踏上南方线的时候想起这件事情呢?
克拉莫迪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银刃上——然而一旦进入南方线,没有把头们的带路,很容易误入猛兽的巢穴而成为他们的美餐,即使武艺再怎么高强,对于对这片蛮荒之土毫无了解的精灵们四散开来去寻找一个人,那简直比在昆泽尔的冰原上寻找一朵雪花还要困难。
格罗瑞尔将手放在额头的位置揉了揉,“事到如今,只能祈求梵恩雅庇佑了。”他现在的身体,南方线是被诸神抛弃的蛮荒之地,在这里哪怕是辛南都不愿意踏足。
然而那被他们心心念念龙瞳之女,正在为每天晚上都被那如同鬼魅一样的歌声骚扰到睡不着而一肚子怒火的地步。
克莱夫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见这个小丫头顶着乌黑的眼圈咬牙切齿。
卡莉法对于这个大半夜唱歌的家伙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并不会因为他的声音好听而觉得还能忍受,至少是她其实睡眠还很浅的时候。
对于她来说,现在没有做梦的夜晚很少,她也知道自己容易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可是梦这种事情要是自己能够控制的话就不是梦了,偶尔还是会在梦里回到那个被鲜血,火焰,雪海所覆盖的夜晚中去。
然而她踏入南方线之后就很少梦到这些东西了——她觉得自己也许是在遗忘,不知道为什么在难受的时候却带了一种诡异的轻松感。
也许她总会要遗忘的。
就像是老师曾经说过的一样,时间会冲淡伤口的疼痛。
女孩的手指摸在粗糙的眼罩上,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疼痛是被冲淡了。”她这样想着。至少一年多以前一直隐隐作痛的独眼最近都很少再发作。
她几乎都没有多少时间观念了,过了一年两年这种事情都很少去在意。
现在让她觉得头疼的是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那种诡异的歌声,然而卡莉法几乎是可以确定的,老把头克莱夫确实是听不见她所听到的歌声。
难道说是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要说不一样,也就只有自己的眼睛了吧,然而卡莉法却不想就这个方向想下去,总觉得会触及到什么让她觉得恐惧的东西。
旁边递过来几片干烟草,卡莉法捂住嘴一脸没有精神的转过头去看着克莱夫,然后摇了摇头,“我还是再睡一会吧。”她这样说着,钻回到了闷热的车棚里,“这样下去我觉得还没走过南方线,我就先因为睡眠不足而死掉了。”她咕哝着抱怨道。
这几天并没有遇到野兽,甚至对于克莱夫来说,这感觉就像是他的车上载了一头大型猛兽,所以没有任何其他的猛兽敢靠近半分的感觉。
……照理来说,这大概算是最轻松的一次了,他走了大半辈子还没有遇到过比这一次更加轻松的。
克莱夫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烟斗,瞟了一眼车棚内部,最后只能沉默的扭过头继续赶车。
终于没有了恼人的歌声吵得自己睡不着了,就算是车轮的吱嘎声也比那忽有忽无的歌声来得让人安心得多。
卡莉法这样想着,翻了个身。
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了一双比黄金更加夺目的金色眼睛。
☆、第68章 城
金色的,美丽的,比黄金更璀璨,比太阳更耀眼。
卡莉法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下意识的左顾右盼却没有看到那双眼睛,做梦吗?她擦了擦有些起冷汗的额头,并不是说被一个诡异的梦给吓到了,只是那双眼睛——金黄色,有着爬行动物的竖瞳,被盯着的时候感觉像是浑身所有的肌肉都已经僵硬绷紧,一寸也不能移动了。
这种力量她是第一次——也许并不是第一次——在一切噩梦开始的时候,虽然不是那力量直接作用的对象她也多多少少感受过。
到如今她也能够将这种力量作用在其他人的身上——其名为:龙威。
传说中一眼就能让人间最勇敢的勇士失去全身的力气,让所有猛兽都战栗逃窜的力量。
女孩大口呼吸着车棚里有些浑浊刺鼻的空气,想要将心脏处传来的狂跳压下去,她这么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心跳才回到了正常的速度。这已经不能简单的说是一个噩梦了,反而像是什么预兆一样。
这个时候感觉一直在颠簸的车停了下来,卡莉法从车棚里爬出,看到前面居然多了一丛树林一样的地方——一般来说有这些茂生植物的地方都会有水源。
“正好大概能补充一下水源吧?”卡莉法看着前面的树龄这样说道,回过头却看见从来都是一脸神闲气定还因为很少有野兽来骚扰而感到轻松的老头现在脸上却露出了游移不定的表情。
“这地方不应该长出这种树的啊……”他这样说着,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将手放在地面上抚摸了一下,“虽然是有水的湿润感觉,但是……”这土地太贫瘠了,是的,这里的土地太过贫瘠,传说中被诅咒的荒土,如果只是一棵也就罢了,这么多这实在是超出了他能想到的范围。
如果遇到知识所不能解释的事情,就尽量不要依靠直觉或者好奇心,能够避开就尽力的避开——这是克莱夫,也包括他的师父,师父的师父之内都遵守的在南方线中行走的一条铁一样的规则。
在南方线里,不管是好奇还是看清这块土地上的生物捕猎的智慧都是致命的。
“后退。”在克莱夫蹲下|身去查看土地的时候,卡莉法突然揪住他的领子将他往身后一丢,克莱夫也不在意这个后生辈的无礼举动,一把老骨头顺势往后面滚了一下,躲开了那条从地下激射出来的……
树根?
两道银芒闪过,卡莉法手上的龙牙刀已经出鞘将那条树根斩落。
“看来遇到了麻烦的野兽了呢。”她将刀横在胸前,会动的树根?这种东西她可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既然不是树根的话,那么只能是看上去长得很像树的怪物了吧。
这可不太妙呢,从数量来看,这一从树林里都是那种东西吧——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从地下破土而出的树根越来越多,占尽了上空的有利地形。
“看样子,是想把人都变成它们的养分呢。”卡莉法抿起了嘴唇,这数量太多,要让她去对付实在是太困难了。
但是想要逃跑似乎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开玩笑,我可一点都不想变成树的养分啊。”卡莉法咬住了嘴唇,“老爹,躲进车……”她还没说完却发现老把头先抢先一步钻进了车里。
——他的速度……还真快诶,完全看不出是个老头子了嘛。
就在她一扭头的瞬间,一条树根从上方袭来,少女纵身一跃按住刺来的树根借力翻到了一遍将另外一根同样袭击上来的树根一斩两段,被斩断的部分渗出了透明的树液落在地上跳动了两下。
站短树根的手感颇为恶心。那汁液粘在刀刃上黏黏滑滑的差点让卡莉法握不住手上的刀刃。
真是糟糕,这些树根攻击过来就是逼迫她去砍断它们的。
往前面唯一的去路被密密麻麻的树林给挡住了,要继续往前走除非马车能越过这篇树林——或者把它们全都烧掉。
马车那边传来了马的嘶鸣声,驽马踢蹬着想要挣脱缠住自己脖子的树根,然而那东西越缠越紧,在一边的杂花马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就这样被缠住的话,会被直接拖到地底然后窒息而死吧。
两个沾着煤油的玻璃瓶从车棚里面被抛了出来丢在缠着两匹马儿往地下去的树藤上,一下子燃烧了起来,树藤松开了两匹马向后退去,“别用刀!”克莱夫终于忙好了他的秘密武器——并不是逃进车棚里,而是去弄秘密武器了吗?卡莉法挥手斩断另外一根树枝,却不甚被缠住了脚腕。sk
被缠住的感觉非常的恶心,原本就因为被斩断分泌出了粘滑的树枝而显得非常的让人觉得讨厌,脚腕被缚住的时候卡莉法被直接拖倒在地上,手肘被擦破的疼痛也无暇去顾及,挥手往那根树根上斩去。
“那些东西怕火……它们是树妖——”克莱夫气喘吁吁的往周围丢燃烧着的火瓶子,他多少还是上了年纪的。
——见了鬼了,走南方线那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玩意。
然而树妖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怪物。
甚至在苏茉纳的传说中,它们还是诸神留在这篇神弃之土的守护者,看守着防止有人来破坏诸神的规矩。
——至于到底是什么规矩,那传说就含糊其辞了。
说到底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自己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路线上遇到啊!哪怕是自己走了大半辈子,自己的老师,老师的老师走了一辈子留下的也就只有几张关于树妖的图片和一些只字片言的传说而已啊!克莱夫对这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就算他抛出了火瓶,那些树根依旧锲而不舍的攻击着面前的小女孩,好像一定要将它拖入地下闷死变成自己的养分一样。
这件事实在是不可思议的。
卡莉法的身上都已经沾满了粘糊糊的树液,然而那些树根还是不断从地表涌出来攻击向她——好像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一样。
“——这他妈到底什么玩意!”她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回身扫断数根藤蔓。
这东西好像只追着自己打——
“啊呀,这可不行呢……虽然不是我想的幼龙……甚至连孱弱濒死的同类都不是……”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这几天听了好多次——的声音,“被拖到地下的话只能被闷死了吧?”
“什——”话还没有出口。
一阵难以抑制的战栗感从脚底传来穿透了身体冲上了天灵盖,让她直接僵在了原地,甚至双腿战栗到无法行动。
一声吼声。
自遥远的地底传来,穿透厚厚的矿物层,传到了每一个行走在南方线的旅人的耳旁。
有人晕倒,甚至有马匹直接口吐白沫的倒在一边。
卡莉法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这吼声……再熟悉不过了。
树妖们原本蓬勃的枝叶枯萎了下来,仿佛失去了水分一样耷拉着。
格罗瑞尔好不容易拉住了受惊暴跳的坐骑,扭过头去等着翡翠湖一样清澈的眼睛一脸惊慌的看着克拉莫迪。
——这绝不是普通的野兽能发出来的。
卡莉法张着嘴呆坐在原地——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龙吼——夹杂着能让南方线上一切猛兽都夹着尾巴逃窜的可怕的威力,仅仅只是一声威胁性的怒吼,就让让她觉得棘手到难以摆脱的树妖们失去了再战的力量。
“诶……小姑娘,帮我个小忙吧?”
那个声音带着点邀功一样的小语气,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卡莉法哆嗦着嘴唇努力平息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嗯……你能听见的吧?能不能……听我唱完这首歌呢?”
——啊?
“我啊……现在在你脚底下哟。”
☆、第69章 城
他好烦。
真的好烦。
真的烦死了一样的烦。
卡莉法把自己的头发抓的一团糟,顶着被连续三天吵得睡不着而留下的黑眼圈爬起来,揉着太阳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说热爱艺术是件好事但是让她这样一直听简直受不了——确切来说是强迫她一直听吧。
那个据说是在自己脚底下的老龙,嗯,她当然知道他是条老龙,而且还是条上了年纪喋喋不休的老龙,一直用那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在她的脑子里面唱着古怪的曲调。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在离开南方线之前她就会因为睡眠不足而过劳死掉。
捂上耳朵都没有用。
这样下去她绝对会疯的。
“你看上去睡的不太好。”克莱夫看着低着头一脸无精打采的独眼女孩,之前被树妖袭击的时候他一度不怎么想带她了。
卡莉法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克莱夫听见这女孩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想现在折返回去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意见的。”大不了她接下来的路自己一个人走。
老头嗤笑一声,“别闹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斗,“没有把头会把自己带的人丢在半路然后自己回去,这是耻辱。”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轻轻的补充了一句,“是的。”他轻声喃语道,“耻辱。”
卡莉法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只能瞟了他一眼,然后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蜷缩在一边。
然后那恼人的歌声又来了。
她用力在嘴唇上面咬了一下,弄破了一个小口,顿时嘴里都是咸腥味。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很想暴揍那个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唱歌的老龙一顿。
卡莉法并不知道怎么能让对方听到自己的抱怨,所以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种几乎没有止境的骚扰。
然而这种被骚扰的感觉甚至都不能对一边的克莱夫说,要是说出来的话绝对会被当成是疯子吧。
然而这一次,那只兴致勃勃的老龙没有唱多久就停下了,像是终于察觉到了卡莉法那烦躁到恨不得挖地洞下去揍他的心情一样,他只是浅哼了几声,就没在继续骚扰她了。
谢天谢地。
终于能让她睡个好觉了,在终于能睡着之前,卡莉法这样想到。
而在那幽深的地下的神之牢狱中,手上带着锁链的肤色苍白,骚扰了卡莉法将近三天没能让她好好睡一觉的老龙终于将手指从黎神的琴上移开了。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
想起自己刚刚被瑞斯迪亚投入地下时候的事情——那些岁月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试图想起来被关入地下神牢之前他到底做了些什么,遗憾的是那实在是过去太久了,以至于他的记忆有些模糊。
众神惩罚他的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想到这里,老龙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是的,他以前并不喜欢音乐的,甚至觉得黎神那个家伙实在是娘娘腔。
他将手指放在琴弦上轻轻的抚摸着。
被瑞斯迪亚撕去双翼,投入神牢之前,和自己一起掉下来的也就只有这把属于黎神的琴了,他不知道那家伙是故意的还只是一时产生了同情,反正他一开始用力地用这把琴去砸那些闪烁着荧光的矿石。
指甲抓出鲜血也没有人回应,震天的龙吼让任何生物都不敢踏足这片土地。
然而那是开头一两百……还是一两千来着?——反正就是开头那些时间,他所做的事情只是怒吼,用力的试图将黎琴砸坏。
然而不愧是黎神使用的琴,不管他怎么砸,那东西依旧完好无损。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在无穷无尽的幽暗岁月里,在只有他和这把琴的岁月里,他已经忘记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弹唱了,然而在他终于似乎找到了一点除了睡觉挠墙和怒吼之外的兴趣之后,他又体会到了另外一种痛苦。
歌者没有听众的痛苦。
他不喜爱,后来不得不喜爱,最后也变成了真的喜爱,可当他喜爱的时候,这喜悦却无人分享。
他苦笑着揉了揉眼睛。
——多久了?
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关在这里多久了。
暴躁的脾气也被摸得荡然无存。
虽然不知道现在在自己头顶上那个孩子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能确定她并不是龙,他不知道这么久以来到底为什么自己一个同类都没有遇见——也已经懒得去追究为什么没有遇见,他已经觉得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
手指在黎琴的弦上拨弄出一个音符,黑暗中的光芒突然大盛,他扭过头去用手臂挡着眼睛才免于被那光芒刺瞎的命运。
“这可真是稀客。”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龙王修达,很久不见了。”
“别叫我那个称呼了,”修达笑着摇了摇头,然而闭着眼睛也觉得眼睛有些刺痛,他在这一片黑暗之中禁锢的太久了,骤然接受这样的强光简直比受刑还要痛苦,“你倒是别来无恙,瑞斯迪亚。”
女神收敛了身上的光辉,她手持利剑表情庄严,身上穿着甲胄,俨然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公正与战争的女神挑起了一边的眉毛,美貌却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芙洛达玲娜觉得我应该来看看你,所以我就来了。”
“啊,是吗?那真是谢谢了。”如果是以往的话,听到这样的说话方式,修达大概已经拍案而起怒吼着张开翅膀把这么说话的人掀翻在地了,而如今被锁住手脚,连脖子也被拴上狗链的他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既没有嘲讽也没有不甘,只是简单的,毫无感情起伏的说了那么一句,“为我向梵恩雅带去祝福。”
瑞斯迪亚垂下眼,过了一会她这样回答道,“以芙洛达玲娜之名,如果你现在……”
“我不屈服。”修达嗤笑了一下,只有这一刻他的笑容才像是讽刺一样,他终于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这漫长岁月中不曾见到的光,抬起苍白的脸挂着嘲讽的,胜利者的微笑一样对着面前光芒万丈的女神笑道,“我不屈服,哪怕对象是诸神也一样。”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用歌咏一样的语调吟诵道,“往东方去吧,那里有个少女,她将一生坎坷,她将不得善终,她将痛苦难当,她将终成神明。”黑龙王修达昂起他的头,既不是挑衅也不是宣战,他站起来看着瑞斯迪亚,“婆罗安多罗娜,众神就是这样的家伙,我不屈服,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屈服的。”
瑞斯迪亚对于他咏唱出那个当年的预言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转过身去,“哦。那你继续呆在这里吧。”万丈之光消失于她出现的地方,神牢再度回归阴暗。
修达垂下眼抚摸着手上的黎琴,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琴弦,缓缓的哼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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