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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若囚美人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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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江山若囚美人心
  作者:恒河沙数
文案:
她因国殇为恨,费尽心机,誓要血债血偿;
他悟大爱为何,放手美人,成就一代传奇;
他以天下为筹,倾情相待,能否比肩天涯?
红尘百丈,种种烟尘,终不过:以我江山囚卿心。

作者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第一卷:陌上若溪
  第一章:浴火融嫣
  天边,云涌翻滚,惊雷不止。
  泼墨染就的苍穹被火光弥漫,渲染得艳丽非凡,不时有刺目的闪电迸发,继而是沉闷的雷声……
  一道再一道惊闪砸落地面,映衬得马上之人宛若天神。
  乌甲金盔,红缨血枪。那人一手揽住缰绳,另一只手里提着刚刚斩获不久的头颅,得意洋洋,煞气森森。
  “王上,北方探子来报,前日,远国主已经占领河硕国全境。眼下,远国士兵正在屠城。”
  他用枪尖虚指前方,嘴角似乎带笑,看着手里的头颅,轻蔑又高傲,“敢和我卫英谋皮的下场就是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头颅的主人早已无话可说,脸上犹自带着狰狞愤怒的神色,双目尽赤,睚眦欲裂,带着生命般瞪着他。
  卫英被瞪得心中一凛,随即手一扬,将那头颅高高举起,右手一挥,银枪出手,弹指间便有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坠落在地!

  “死都死了,还不甘心,融真老贼,这下叫你阴曹地府也看不得光,见不得人。传信给远国主木思崖,告诉他,融真老匹夫已经做了瞎眼的野鬼,叫他安心,哈哈,哈哈!”恍若魔鬼的笑声冲彻了这片血海战场。
  也刺痛了一人的灵魂!
  就在他对面的宫城里,角楼的一端,一个小女娃呆呆的站着,她的身高只够到城墙的边缘,刚好遮住别人的视线,而她,却能看清楚下面发生的一切。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白衣白袍,脸色阴郁,双臂紧紧箍住身前的小女娃,生怕她下一瞬就从城墙栽下,去追随她的父王。
  那两颗圆滚滚的眼珠被枪尖剜出的时候,白衣少年明显的感觉到那孩子的身体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又强忍住似的不住筛糠战栗。
  他的大手慢慢覆上她的眼睫,无声的悲伤便在两人之间传递。
  她太小,不该看见这样血腥杀伐的戮力场面。况且,那人是她的生身父亲。
  大掌底下的睫毛轻轻柔柔的,闪动几下。没了动静。他听下面的人马声渐渐远去,刚想说话,一只小手就倔强的把住他的,一点点将手掌移开。
  她望着下面的修罗场,面无表情,看了许久,蓦地,开口说道,声音像是冰河破裂,“小铃铛呢?她已经死了么?”
  回想起刚刚将她抱出火海的时候,那个一直侍候小公主的侍女英勇的用身体挡住追兵和火焰的场景,连这位不染纤尘似的少年也忍不住叹息,却又不能不回答,“她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看着我们的,公主。”
  听见他的答案,孩子似乎是给自己一个肯定般用力点了点头,一眨眼,便有一颗极大的眼泪从脸颊坠落,“那么……先生,我们走吧。”
  少年一僵身子,对上她稚嫩的容颜,童真的年龄与她此时的神情分外不符,她的双眸如看破世事般彻悟了然,而眼底深处的那抹刻意隐忍的哀痛竟是那么闪耀刺人。
  城下火光灼灼,再看时,昔日旖旎奢华的宫宇楼阁,亭榭画檐,全部被可怕的红光遮盖,条条火舌恣意乱窜,将一切悉数吞进。
  火,跳动的火,悲壮的火,闪在她明亮的吓人的双眸里。
  “卫英,木思崖。”
  她小小的唇里吐出这两个名字,带着咒怨一般的狠毒和恨,仿佛把牙齿碾碎似的发出咯咯的声音,有一句话在她幼小的心里深种。
  “她以北冥最后一名王族的名义起誓:终有一日,杀父之仇,灭国之恨,她融嫣要全部夺回!”
  她最后看了一眼漫天的火光,被烧透的天际和着闷雷昏黑,狰狞诡异,这个冬日的夜晚,她的家,她的国,她的一切,全部随着这场绝望的火,一并烧罄。
  白衣少年领住她的小手,手心里是冰凉如雪水浸泡之后的透骨寒冷。
  “再呆一会儿吧。”在大火根本烧不到的这里,远远的眺望着故国最后残余的土地,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然而被他用袍子卷在怀里的融嫣,露出脑袋,她的视线早已没有焦距,冷冷的看着城下烧的痛快的宫殿,摇摇头,“先生,我不想看。”
  白衣少年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他的小公主,实在是太倔强了。这个时候,不是该哭出来更好么?
  “公主日后便跟着微臣山野存活,不求富贵,但求平安,可好?”
  有人下颌轻点,然而稚嫩的脸上一丝杀机闪过……
  ***
  “北冥二十一年,冬末,南祁国,株冶,北冥三国同盟对第一强国河硕,河硕亡,后,株冶挥师北上,占领河硕国土,同时南凉进军北冥,北冥帝措手不及,乃至失城丧国,死时身首异处,无目无舌……祁国军屠城十日。细查王族人数,独缺王之幼女,下落不明。”
  ——《北冥帝纪*卷一》
  十一年后,其别山中,林间有树,树下有田,其后为溪,屋舍俨然。
  一片粉红灿烂的杏花林里,几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在林间穿梭,男着纯白月色长袍,女的便是白色的襦裙曳地,一把把剪刀在她们的手上挥舞,将相中的杏花连同枝子一起减掉。
  她们年纪相仿,又是面容娇好,男孩子们也是个个活泼烂漫,嬉笑不断。
  林间最后面是一方高出杏林的土坡,坡上有平坦之处甚广,上面就造着一处村庄,虽说是村庄,也不过是几间瓦房相连,有高有矮,中间一处主屋最是高大,比相邻的两处房竟高出小半截来。
  青砖之上便是茅草铺顶,零星有几株调皮的草籽落在上面长成的草苗儿,翠色欲滴,会引得鸟儿雀仔时不时的过来玩耍。
  总之,这里的一切都安宁又静谧。
  中间的那处房子对这些在花林中穿梭的孩子们来说,是让他们又敬又怕的一个所在。
  因为他们的先生在那里,而那个冷颜冷语的先生又实在是俊美无俦,他的相貌太过出众,才能又是惊人,搞得前几年他到的地方都是围观的人络绎不绝,后来只好用药物将自己的脸涂黑,弄出惨不忍睹的模样,这才躲过了众多媒婆的摧花辣手。
  直到他们找到这处桃花源般的所在,才定居下来,盖了屋舍,先生教书,又兼或教授些许武艺之类。除了上课的时候,其他的时间,他们几乎难以看到这个十分养眼的先生。
  除了她。
  想想他们就嫉妒的不得了,从他们到先生身边的时候,这个小女娃就一直跟着他,现在,还是在他左右,而先生似乎也很喜欢她,总是对她说笑。
  却换不来她一个笑颜。
  几个弟子在杏花林里第四次向主屋眺望的时候,不负他们的众望,主屋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他们日思夜想的先生就端坐在椅子上。
  先生姓白,叫川。是个退隐世间的怪人,不喜欢俗世纷扰,却喜欢花前饮酒,直到酣醉。
  也许是他姓白的缘故,所以他身上的衣服,还有众位弟子的衣服,都是一水儿的月白色,只是同样是白色,他们都觉得那白色穿到先生身上就格外好看。
  而他们那个好看的白先生,此刻正在给身边的女孩剥橘子。
  一下下抽掉橘瓣上浅白色的丝络,他的手极长,手指灵活的飞舞着,不大一会儿,一颗完整的橘子就鲜活的呈现在她的面前。
  女孩儿很坦然的拿起来,放到嘴里,一口,全吃了。
  众人哗然,先生精心剥好的成果……被糟蹋了。
  许是惊动了屋里的人,白川转过脸来看了他们一眼,冰冷似水,缓缓抬起袖子,那门就像被风吹了似的,一下子关上。
  门外,众弟子纷纷垂头丧气,继续议论着先生什么时候给他们恢复上课。
  屋里,白川看着对面的女孩子将橘子慢慢咽下,眉头不展。
  他已经快有七八天的时间没有给学生们上课了,不是他懒,是他真的没有这份心思。
  白川将手里的橘子皮一点点揉碎,弄得满手汁液,他问的很轻,像是对着一朵随时都会飘走的云:“真的要走?”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魅惑,大概是想用百试不爽的美男计留住这个小姑娘。
  “是。”
  白川又无语了,这个孩子心性太过坚硬,他自知根本不可能说动她,刚才的一问无非是想让自己死心而已。
  “先生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请准许嫣儿出去闯荡几年再回来服侍先生。”
  他嘿嘿一笑,服侍?这些年,还不知道是谁在服侍谁了。她的小小谎言又岂能瞒著他,他不过是一挑眉的功夫,心里就打了七八个主意,那事对她来说,只怕终身都不会放下。
  去一去,撞撞墙,也好。
  “不如这样吧嫣儿,我们以五年为期,五年之后,不管你的闯荡有没有结束,都要回到杏林山来,你答应么?”
  被唤作嫣儿的女孩儿闻言,真的嫣然一笑,竟胜屋外杏花许多。
  “知道了,先生。”她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白川叹了口气,将橘皮全部丢到地上,拍了拍手,“只怕融嫣这个名字也叫不得了,不如……”
  融嫣想了想,又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望着屋外的若溪,若有所思。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以后便跟随先生的姓氏了吧。”
  她竟然用了他的姓氏,白川被她一句话卡住,哭笑不得。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拿出几样东西来,一一交给她。
  “这些随身带着,都用得上。”
  融嫣打开来看,是些易容时必须的药膏,金疮药,还有些自己自小服食的毒药丸子。
  她灿然一笑,谢过他,仔细收好。看白川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只好出声安慰,“先生且放宽心,我自小被毒物养大,寻常的人根本近不得我身,要是有人敢找麻烦,我就直接一把毒粉药死他。”
  还是这么的霸气天成。
  白川忽然就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年少时自己最仰慕的那个君王,一样的卓然不群,我行我素。
  他笑得眉眼弯弯,“嫣儿的使毒功夫,天下无出其右,只是江湖凶险,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遇到了麻烦不妨用飞鸽传信,不要什么都一己承担。”
  他是预见了什么?还是仅仅只是一句叮嘱,融嫣望着他英俊的脸孔发了会儿呆,心里说不出是酸是甜,只默默的掏出手帕塞到他手上,替他仔细擦去橘肉残留的汁液。
  “弟子不在,先生还要多保重。五年之后,融嫣自会回来。”她擦干净,将帕子一丢,对他行了个礼,拎起早就收拾停当的包裹,转身离去。
  连一个点头的时间都不给他,白川愣在原处,手上还残留着她帕子的余香。而人已翩然远去……
  一瞬间,他预感到自己失去了最宝贵的一样珍宝。
  “先生,小师妹去哪里了?”有大胆的弟子上前询问。
  他展眉一笑,将她抛弃的帕子弯腰捡起,仔细弹去灰尘,放进袖子里,目光锁在她背影消失的地方,“她?她自有她的事要做。若不做好,只怕她此生都要背负在一个枷锁里。”他收回视线,扫了一圈可爱的弟子,幽幽一叹。
  “她比你们,活得累上十倍。”

  第二章 雪地里的艳遇
  冬末的时候,京城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这场雪来得及,下的缓,飘飘洒洒的雪花晃了一夜,落到松树上,屋顶上,站在高处放眼看去,京城一片洁白如玉,宛若冰城。
  冷得天地肃杀,冰得让人忘却前尘。
  满树的松针如团,上面布满了新落上去的白雪,堆积的多了,扑簌簌的又掉了下来。
  若溪从暖和的厨房里一出来,便冻的跳脚,不怎么厚实的鞋子一踩进雪里就被吸了进去,将近及膝的雪害得她整个人像一棵大葱似的直剌剌的立在原地,愣是拔不出那只陷进去的脚来。
  她还没来得及拔出来自己被困住的脚,就听见自己刚刚出来的厨房里开始人仰马翻,有炒勺掉落在地的咣当声,铁锅烧开水的呼噜声,大铲子在盆边敲打的清脆声,以及最后大家一起搬动大袋子土豆的哼哧声。
  哎,这地方真热闹啊。若溪这么想着,已经把腿奋力拔了出来,她刚刚来厨房一个多月,却已经把这里的一切都摸个清楚,比如,厨房里的管事是红嫂,这个人心肠好的像菩萨,对谁都客客气气,管灶台的是陈师傅,一把年纪了,仍然拉得动最大的风匣子,火候掌控的刚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老花眼,经常把凝香刚刚剥好的大葱当成柴火塞进灶膛里,害得凝香又要红鼻子红眼睛的重新剥大葱。最后掌勺的是个沉稳寡言的男子,烧的一手好菜,他虽然话不多,但是却心眼很好,烧了什么好吃的,总是给大家留一点。
  说到底,若溪自己很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那个什么玉夫人要调动她,她还不乐意呢。
  不过,那个玉夫人啊,也是个不好惹的人物,是当场的第一夫人不说,更是肚皮争气的生了大皇子,也许过不多久,就是未来的太夫人啊。恩,自己以后和她说话可要小心点。但是凭借她若溪的聪明机警,还能有谁要了她的小命去?
  这不,昨天那位很有可能成为太夫人的玉夫人就派了丫头过来说想要吃茶树菇熬成的粥,天!茶树菇在这个地区倒是种习以为常的菜。只是这么冰天雪地的时节,哪里才能找到能吃的蘑菇可难为住了一干下人,于是她告奋勇的跑了出来,负责起采办事宜。
  说起来,那个刁蛮的主子现在可是非她伺候不可,要不怎么现在的下人们看见她都满面带笑,忙着拍个马屁什么的呢?
  轻车熟路的绕过参天葱郁落满白雪的古树,再向后走,便是一条曲折的幽静,平日里还能有一条一脚宽的羊肠小道,今日却不同,被皑皑的白雪一落,竟是连那一点的小路也找寻不到了。一向方位感不大好的若溪索性闭上眼,完全凭借着自己往日的记忆,一点点的在雪地里摸索前进。
  白茫茫的雪地中,她的身影变作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子,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一直到了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若溪还在一块大假山石周围乱转,奇怪,自己明明是埋在这里的,怎么就是没有呢?
  啊,不对不对,假山石大树后二十步,才是正确的地点啊。
  若溪赶紧走到那里,用脚背哗啦开积雪,在地上使劲剁了几下,听见空空的声音才取下胳膊上的篮子,拿出小铲,仔细的挖了起来。直到挖了有半米深,果然露出一个小小的蓝色布包,若溪打开来放在鼻子底下轻嗅,嗯,茶树菇一点都没有变味道。
  忽然,她拿着包裹的手指微微收紧,轻轻的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大概是质地很好的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隐约还有环佩碰撞的清脆声响,在这个雪原里传的很远。
  这个人,在宫里一定身份非同一般,至少不是像她这样卑微的下人。来不及细想什么,若溪慌忙将土地掩平,又洒上旁边的积雪,尽量让它看起来和四周没有差别,自己则一转身,躲进了大假山石的内侧,默默祈祷那个人只是路过。
  只是,天总是不随人愿,偏偏这个人由远及近之后,非但没有快速的走过去,反而在她栖身的假山石周围停留住了脚步。
  随着那个人越走越近,若溪才听出来,这个人似乎是喝了酒,脚步有些不稳,微微带着踉跄。他就停在她的身边,仅仅隔着一层带着七八个窟窿眼的假山石,她甚至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的一双云头靴子,因为夜色和雪色,和着上面的丝线一起,泛着柔柔的银色。那个人似乎是依靠在了假山上,哼着小曲,哼了一段又一段。若溪停了停,大多是江南的唱段,自己没多大兴趣……
  月亮都露出了脸颊,被遮住一边,洒向大地一些不太明亮的光辉。
  许久,那个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然而一直屏住呼吸的若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扑通扑通来回乱撞,不行了,不行了!马上就要窒息了。若溪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气,在她还没来得及呼出的时候……
  “啊,怜儿,原来你在这里。”那个人忽然改变了方向,向另外一座假山的方向走去,似乎是发现了自己要寻找的人,语气里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躲得好巧,害我等了这么许久,说,你要怎么补偿我?恩?”
  恩?恩你个头啊,若溪脑袋顿时一个变作两个大,天!这是传说中的宫廷秘事吗?神!应该在这里和这个男人约会的女子是谁?会不会是皇上的某位夫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一被人发现这种禁忌时刻她这个小命毫不值钱,长相毫不起眼,根本毫无价值的烧火丫头可怎么办!怎么办!
  慌忙之中,若溪只有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和那人应付下然后哄他离开这里,免得和正主撞见才是真理!
  勉强定了定心神,若溪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坚决不能出声说话,所以她只是用手捏着假山突起的岩石边缘,慢慢的移动自己的双脚,避免鞋底踩在雪地上发出摩擦的声音,她挪了身子,又把头探出去,昏蒙中,她看见那个男人在对面的假山后露出的一角衣袖以及他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蓝宝石戒指。
  祁国当朝有位很了不得的王子,年纪虽然不大,却有着翻云覆雨手,遮天蔽日能。虽是个三殿下,但他的两位兄长倒是不及他的才能这般卓越。
  不过,似乎能被人称作有才能的王子大多都是短命鬼,所以这位三殿下很会享受自己的韶华年光,要最好的赏赐,睡最好的女人,用最稀少的珍材,样样皆是极尽奢华。传说他每天要换八套衣服,十二炉熏香,二十四位美艳侍女在宫中等待着他的到来……然而,这位三殿下最著名的特征,还是他的手上戴着一枚祁国前任皇帝,就是他的祖父赐给他的周岁之物,一枚含义深刻的宝蓝色戒指。
  所以当若溪看见这枚戒指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个怎样麻烦厉害的角色。
  三殿下——卫飒。
  卫飒似乎正沉浸在和那位姑娘的好事之中,低低的说着什么,粗重的喘息加上女子的呻。吟,都让这个雪地里的黄昏染上让人脸颊发烫的气息。仔细听来,若溪发现卫飒的声音竟然有种低低的磁性似的,让人并不觉得突兀,他脚下脚步一移,似是要从假山里转出来,若溪赶紧将自己的身体也转了个个儿,绕着身边的假山慢慢蜗牛似的匍匐前进。
  啊,这雪地可真冷啊,趴在地上慢慢磨蹭的若溪觉得胸口前的冰雪已经融化透过她的衣裳冷得直打哆嗦。不行了,这样下去不仅茶树菇会变成冰冻蘑菇,就连她自己也会变成冰冻人偶。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看到路边的灌木丛,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扭身就势一滚滚进那片毛茸茸的灌木丛里,没想到灌木上的短刺完全勾住了她的衣服,她一个那么大的人要滚不滚的被挂在灌木丛中,当真是万萼丛中一点红。
  只可怜了若溪既不敢高声唬痛,也不敢喊人帮忙,费了半天劲腾出一只手来摩挲着灌木的刺一点点摘了下来,这个工程十分浩大,直到那边亲热的那两人都不见了的时候,她才慢慢拿出自己的一条腿来。
  “喂?若溪姐你这是练得什么功夫?”猝不及防的,她的头顶炸开一个响雷,天!她不想这个样子的时候被人家看见啊。
  “凝……凝香……你怎么来了啊?”若溪十分蹩脚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凝香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的人,“哇,姐姐你身上好多刺!”
  “你姐我知道自己身上好多刺,别干看着,快帮我弄下来啊。”若溪真是对这个丫头十分无语无奈,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她,真是服了她了。
  多了一双手效果立马就有所改观,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若溪身上的刺就被挑了个干净,吸了口气,吹吹自己被刮破的手掌和膝盖,若溪捡起地上的蓝色小布包,掸了掸上面沾染的雪渍,抬头问凝香,“哎?你怎么跑出来了?厨房里不是正在做饭么?不等着大师傅留点好吃的给你啊?”
  “啊,对了。”凝香被问到,似乎才想起来似的,一拍自己的脑门,大声惊呼,“可了不得了,若溪姐姐,你快回去看看吧,红嫂都快要急死了。”
  连红嫂都失态如此么?若溪眉头一皱,反而平静的拉住凝香的胳膊,“我摔得都疼死了,暂时走不动,你先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心里也好有个底,不然咱们这么大模大样的跑过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听她这么一说,凝香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喘了口气,才慢慢开始念叨事情的原委,“姐姐你刚刚出来采蘑菇还不知道,就在你离开后不久,宫里就来了人说今晚上大殿下要宴请个好友,所以让咱们准备好吃的,结果陈师傅和大厨就开始忙活起来,然后吧,宫里又来了人传话,说那位贵客今日身体欠佳,想要吃些清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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