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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若囚美人心-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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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烛火,而那方铜镜里,只有斑驳的黑影,而月光冰凉,照映着萧索黑影,带来的是无尽的孤寂。
在她的窗前,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壶酒,还有一个做工精美的酒杯。
在遥远的记忆里,父皇也是很喜欢饮酒的,每每花前月下,或是繁星万里,那个有着深邃眼眸的冥君,总是喜欢坐在宫殿的房檐上,一个人看着明月酣畅独饮,似乎那是极为快乐的光景。
每当此时,冥君总忘不了对身边的融嫣说:“有人对我说过,这酒,好坏之分只有第二天起床时候头痛不痛,而真正好喝不好喝,却有关这景色,他跟我说过,他有个徒弟,喝起酒来像血的味道,那你喝起来又会像什么?”
融嫣看着冥君,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看着他那极为享受的表情,总认为这是一种特别好的东西。
冥君那时也总会说:“记得别跟你娘亲说我又喝酒了,她会不高兴的。”
那时候的融嫣只是很乖巧地点头。
此时此刻,看着那明亮的月,融嫣倒了一杯酒,随着冰凉的酒进入咽喉,仿佛有一团火从心底烧了起来,辣的难受。
可融嫣总觉得,这种虚假的火热,就如同镜中的花,水中的月,那么的不真实。
火烧过后,当一切虚伪的伪装被拆穿,只能剩下比月光更加冰冷的感觉,那种感觉,冷得刺骨。
放下了酒杯,融嫣眉眼一挑,看着站在自己的窗口处,大师兄白起正站在那里,与自己一样,看着那冰冷的月光。
“师妹,你觉得这酒味道如何?这是师父让我给你带过来的。”白起不紧不慢地说道,如同往日一般。
“冰冷,不好喝,莫不是师兄也嗜酒?”融嫣问道。
“没有,我也觉得不好喝,喝起来像血的味道。”白起很老实地说道。
说罢,白起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放在融嫣的窗前,便转身离开了。
那是一个已经剥好了的黄柑。
看着那黄柑,融嫣,沉默了许久,剥下一片,放进了嘴里。
黄柑甜美,反常地出现在初春的时候,可融嫣毫不在意,只是从那黄柑的甜美中,尝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那个银发黑袍的男人,温柔地轻抚着自己的长发,开心地说道:“那边的柑橘熟透了,嫣儿你尝尝?”
说罢,冥君便动手剥了起来,动作优雅,不紧不慢,而这一切落在融嫣的眼里,都是幸福的颜色。
那时候,那个男人给她将了一个南橘北枳的故事,也还记得冥君的身边,那个雍荣华贵的女人,坐在一边,不为人知也贪婪的吃着那刚熟透没多久的柑橘。
不多时,融嫣便将那一个黄柑吃完,看着窗外的景色,随着回忆,那种冷寂的感觉,却充实了她的心。
寂寞久了,随着它的扩散,反倒显得充实了?
又或者说,寂寞本就是情绪的一种,也能充实寂寞?
吃完黄柑的融嫣,只是坐在窗檐上,侧过半边的脸,看着晶莹剔透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出奇的大,也出奇的亮。
而光辉只有一半,照亮了半边,留下一半的黑影,那月华的银辉就便如同镜子里的光,只是反射着更耀眼的光。
并非玉盘,月亮上反而有那种坑洼的斑驳痕迹,很残酷的把所有幻想都幻灭,如同那些融嫣心中那些升腾的梦,终究会被现实打碎的一点不剩。
那何谓梦想,又有何用?终究现实是那么残酷与冰冷。
至少如今,融嫣是一个人坐在窗檐上,看着冰冷月光。
回忆是纸,而梦境是笔,在上面描述的,不过是海市蜃楼的幻影。
“嫣儿,若有来世,我也替你们剥黄柑。”融嫣的耳畔,仿佛又想起熟悉的话语,亲切亲近的口吻。
垂下头,任由青丝遮挡住了双眸,伸出手,融嫣用手掌遮住了脸,月光拉长了那窗檐后的黑影,笼罩了整个小屋。
“孤独。”低着头的少女,自言自语地说道。
正如同飘来的云遮挡了原本浩瀚的繁星,满身伤痕残破的月,不算寂寞,只是孤独。
执子操黑白
当融嫣走出小屋的时候,天际已经闪过白昼,那白色的霞光,如长练,轻轻地飞舞,嗖的便拉长了天际,将那头的山,染上一抹如雪的洁白。
信步林中,那印在晨光中的薄雾,竟有种如同最为甜蜜梦境中的七彩光芒。
海市蜃楼般的景象。
早起的鸟儿,已经为了觅食而发出欢悦的叫声,叽叽喳喳却不见踪影,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影子,它的的确确存在,不离不弃,却不知在何方。
石桌上,那个酣睡的人,大抵是喝了太多的酒,发出肆意的鼾声。
却又不是,当那细不可查的脚步声临近的时候,却又惊坐而起。
“融嫣,你醒了啊?来来来,陪为师下一盘棋。”白川伸了一个懒腰,很惬意地说。
融嫣看着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是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石桌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棋盘,而上面,残留了一个未完的局。
仔细地看着面前的残局,融嫣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略有不满地哼了一声。
“融嫣,这局棋,是约摸十年前我跟一位友人对弈时的残局,可惜了,在那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昨夜我思前想后,总是想要破解这局棋,可惜了,我不是他,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样。”白川仰着头,似乎真的是在回忆往事。
棋盘上,残留的棋子不多,几个卒,一人一个车,还有些相士马之类的棋子。
“大师兄呢?他见过这局棋了吗?”融嫣问道。
白川笑了笑,说道:“自然是见过,然后他就走了。”
融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棋局,陷入了苦思,而白川带着微笑,很漫不经心的在一旁,吃着桌上剥好的黄柑。
时光流逝,融嫣却始终没有说话,而围在一旁的弟子却是越来越多,七嘴八舌地说着这局棋应该怎么破,平局或是胜负立判。
白川只是在一旁,细细地说着这局棋的由来,与那位友人的故事,其他的,便不作多说,只是让那些弟子,搬出了棋盘,而自己坐在中央,一人对战所有弟子,将那所有的可能性,一一的粉碎。
那些弟子,或是搔首,或是不甘,却从未想过,一盘棋,寥寥数子,却能落下这么多的变化。
而所谓的世事无常,最初,也起源于变化。
终于,融嫣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那棋盘之上,轻轻地推了一下那个放在一旁的车。
也几乎是同时,四周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声音,突然地就安静了下来。
白川看了眼棋盘,哈哈地笑了两声,轻轻地推了下那一直沉睡在将旁的士。
棋局开始时缓慢的进行,融嫣每放下一子都会思考良久,仿佛是每一步都想要算进机关,将那无穷的变化尽数算尽,使之浮现于脑海,进而成竹于胸。
进而越来越快,就如同已经参透了这种变化,仿佛白川将要下的每一步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当所有的未来,都看不到踪影的时候,就去掌握住现在的变化。
这是融嫣坚信深信的东西,也是这些年来,如履薄冰活下去的根本。
可白川却满不在意,仿佛输赢胜败都于他无关,他只是想要看看这局棋到了最后,会演化成什么结果一般。
周遭的弟子们,早已经黯然失色,仿佛在那最皎洁的玉盘面前的零落星辰,纵使能绽放出光芒,终究也会被那玉盘吞噬殆尽,走向消失不见的灭亡。
“融嫣啊,你知道么,就算是不朽的王朝,也会有一天气衰势微,最终走向灭亡,这便是所谓的‘强弩之末,虽鲁缟不能穿’。”
融嫣在一旁听着,不为所动,又走了一步。
“我记得以前那个友人是这么对我说过的,人生若棋,棋盘上你操控着一切,可若是把这人世比作棋局是不对的,世事无常,哪里能算尽机关,焉能有永远的胜者?”白川说罢,依旧那么漫不经心地走了一步。
融嫣只是在一旁听着,不说话。
“棋盘里,那个决定胜负的王,永远只能在这小方格里,出不来,却永远有人觊觎着这里,真是个可怜的家伙,磨光的所有的棱角,只是没有爪牙与野性的猛兽罢了。”白川自顾自地说,没有看向融嫣,自然也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浓重。
融嫣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下着棋,只是,似乎又一次的慢了下来。
考虑了很久,融嫣轻轻推动手里的车,吃掉了白川手里的炮,而白川手里的车,继而吞掉了融嫣的车。
这时候,融嫣笑了笑,说道:“只要最后能赢,无论牺牲多少,都是值得的。”
说罢,融嫣剩下的炮,轻巧地打掉了白川手里的车。
一车换一车一炮,这是稳赚的买卖。此时此刻,白川手里可以用的棋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弟子仿佛看到了融嫣胜利的希望,都倒吸了一口气,严神以待,仿佛这棋盘上经由变化发展出来的事实,便是一生。
白川摇了摇头,说道:“你能这么自如的操控棋局,不仅仅是因为你聪明,而是本来这些棋子,便只能在你手中,或是奋勇直前拼杀,又或是退避三舍防守,可你想过没有,若是这些棋子突然地活了过来,有了生命,那又会怎样?”
若是棋子有了生命,有了自己的思考,那还能叫做棋子吗?那么,他还能那么不顾后果的奋不顾身?又或者是能不管面前多大的危险,牢牢紧守着那一道天堑?
进也难,退也难。
几乎是刹那,融嫣脸上的表情骤变,心中惊奇了波澜,回忆里,那个穿着黑袍有着银色头发的父亲似乎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循循善诱地告诉着自己什么东西。
融嫣此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还是说道:“可我们只是在下棋。”
“是的。所以,随意你怎么做了,它们只能安分守己地听你的命令。”白川哈哈大笑着说,好像觉得棋盘上的危局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棋局渐进,而白川似乎真的没有了什么招架的力气,被融嫣一顿冲杀,白川渐渐地好像丧失了抵抗,虽然互有胜负,可白川几乎也就是吃掉了融嫣的象士这类的棋子,而融嫣,几乎是吃掉了白川所有具有强大攻击力的棋子。
身旁的弟子们几乎都要欢呼起来了,想到这个不可战胜的师父终于是要败下阵来而雀跃,在这一刻,弟子们与融嫣站在了统一战线,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似乎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想的起来。
可融嫣,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看着棋盘,久久不能前进一步。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棋盘上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在那横竖交错的地方,有一颗毫不起眼的棋子,那是一个弃卒。
本来是没有所谓的东西,可随着棋局渐进,融嫣发现,无论如何,这个弃卒始终没有办法杀掉。
渐渐地,午时已过,天边的太阳,渐渐垂下了头,露出疲软的光线。
“融嫣,你知道么,在棋盘上,只有一种棋子,永远不曾退后一步,虽然它很渺小很卑微,丝毫不起眼。”当太阳的光线已经在天边所剩无几的时候,白川淡淡地说。
融嫣心头一惊。
终于,白川轻轻地拿起了一旁的那个卒,向前走了一步。
只是一步,便仿佛越过了天堑,咫尺天涯,彼岸花开。
那沉寂的死局,仿佛瞬间被打破了一般,融嫣根本拿那个卒没有办法,因为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白川都誓死保护那个始终渐进的卒。
一时间,融嫣心神有些乱了。
“若是你,在我刚开始移动这弃卒的时候,便与我死命拼杀,破釜沉舟,不计一切后果地与我厮杀,说不定,还有胜利的契机,可如今,已经迟了。”当白川将那弃卒摆在融嫣那帅面前的时候,融嫣已经无可奈何了。
在那卒的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马。
放下了棋子,融嫣闭上眼,若有所思。
身旁那些弟子们先是一惊,进而有些惋惜地叹气,可谁都不会去说融嫣,因为,他们连逼得白川使出这样杀手锏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白川与他们对弈,那卒时钟在边路,一动不动。
“师父,大师兄,是怎么下的。”融嫣睁开眼,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白川想了想,说道:“他想都不想,便下了一个卒。”
听到这里,融嫣笑了笑,看着那只能勇往直前不能退后的卒,说道:“还真适合师兄的个性。”
棋盘上,不知道是谁零落放下的弃卒,本来谁都毫不在意,可偏偏在了最后,这个只能勇往直前的东西,却成为了变化。
夕阳的光,带着疲软的温度,照在棋盘上弃卒未动时候的地方,如同缤纷世界的一角,那般静谧。
……
……
落霞绚紫,长河落日,残阳若血,一座小城,如同不知道是谁放下的弃子,坐落在这不知几万里的大漠上。
那低矮的土墙上,那些身穿黑甲的士兵,虽是难当炎热与饥渴,倒也是极为认真地关注着四周几万里,无边无际的大漠。
烽火台上冒着浓密的黑烟,没有风,便断不了烟尘,那黑烟天梯般地直直向上,仿佛给人以向往与憧憬,能爬到天上。
大漠孤烟直。
而那个对着西北方的黑甲勇士,此时眯了眯双眼,看着远方。
地上的热气升腾而起,灼得那大地有些模糊的幻影,看不清,也如同距离这里遥远的某处的树林,随着晨光与薄雾能升起的幻影。
海市蜃楼般。
在那虚妄的后面,有一个如同蚂蚁般大小的黑点,带着斗笠,虽有些蹒跚,却坚定不移地朝着小城走了过来。
那道身影,仿佛那个永不退后,永远朝前,谁可曾见过它后退一步的卒。
番外四 胭脂醉——写给2012年的这个七夕
番外四胭脂醉——写给2012年的这个七夕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房檐低小的茅檐小屋里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吟唱,似梦似幻的嗓音惹人遐想。茅屋外,片片鲜艳娇嫩的杏花前几日还绽放枝头,春意正浓,热闹非凡,经过昨夜一夜的风雨交加今晨竟是已经花谢委地无人收,点红零落,黑色的污泥溅染到鲜艳欲滴的花瓣上,多了几丝风尘的况味。
“小师妹又在悲天悯人了。”有年轻的白衣男女三三两两走过茅屋外,听到里面女子的低吟浅唱,不由得莞尔。
“我以前听别人说起过,女人只有这样才有女人味儿呢,你那样的,就没有女人味儿,简直是假小子一个。”
“死小五,你再乱说,我就撕烂你的嘴。”几个女孩子同滑头滑脑的那个小个子打闹在一起。
“嗨,还真别说,以后说不定真就有一个女子也像小师妹这样见花落而垂泪,对残月而伤怀,说不定还要拿上锄头去地里刨个坑把这些花瓣好好的葬了呢。”
大师姐展纯拍了一下刚刚说话的小个子男孩,“不要胡说,仔细被先生听了去,要罚你。”
“额。”小五吐了吐舌头,低声对着身边几个师姐说,“瞧见没,大师姐吃醋了。”几个女孩子哦了一声,一起点头,被展纯一记眼刀剜到,吓了一跳,赶紧跑去练功场练功去了。
展纯拂了一拂额前的碎发,犹豫了下,从茅屋外走过。里面的人不知外界事,尚自清唱着句句念白,“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练功场上,男男女女们正在互相切磋技艺,大师兄段鹏神情认真,抿着嘴唇看着师弟师妹们打拳,眼光落到一点,眉头一皱,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扶住那个人伸的不怎么平整的胳膊,“阮柔,你这拳要伸直。”
“还有腿,要踢高一点。”
“腰板儿要挺起来,对,就是这样。”
“哎哟,大师兄,你再说阿柔,阿柔的脸就要红成煮熟的虾子了呢!”几个女孩子在一旁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段鹏一愣,再看自己手中扶着的人,果然脸红的像块大红绸缎,下意识的松了手。
阮柔难为情的收回自己的拳头,搅。弄着衣襟,身边的另一名女弟子走过来,推了一把笑得正欢的小个子,眉毛一立,怒嗔道,“就你多事,好好打你的拳去!”
“大师兄,你……你别介意,我……我会努力追上大家的。”周围的人渐渐散开,阮柔才敢小声对着面前高大的男孩子说了一句话,段鹏自己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假装咳嗽了两声,“嗯,我知道了。”说完,扭身走了。
红霞拉住阮柔的手,在她耳边低语道,“哎,哎,大师兄看来是真的。”
“真的?什么真的?”阮柔一头雾水。
“当然是对你的心意啦,你可真是根木头转世哎,我说你啊,你就没瞧出来,大师兄刚刚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正眼落在你身上呢。”
“你别乱讲啦,被大师兄听到。”阮柔飞快的看了一眼段鹏消失的方向,“大师兄他怎么会……会喜欢我呢。你莫乱说。”
红霞反而认真起来,“我才没有乱说呢,只是你自己不承认罢了,哎,阿柔啊,我当你是好姐妹,可是什么都和你说的哦,你也得和我说实话的,对吧?”
“当然,我也当你是好姐妹呀。”阮柔闪动着乌黑的眸子看着红霞。
“那你是不是得如实相告,你心里有没有大师兄呢?”
“哎呀,红霞,你真不正经!”阮柔气得鼓起腮帮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大师兄呢?”
“那你不喜欢大师兄,喜欢谁呢?几个师兄里也就是大师兄最可靠啦。我看你还是不要错过这么好的男人哟。”
阮柔气呼呼的一跺脚,啐了一口,“我不同你说了,每一个正经的。”
红霞在后面好笑的追上她,“怎么就恼了?我说着玩儿的。”
“哪有拿这种事说着玩儿的,你真是个小疯子。”两人已经慢慢走出练武场,到了后面比较僻静的所在。
“我疯?你才是乱说嘞,没见到比我更疯的人才睡醒么?”红霞一努嘴,指了指那间小茅屋,里面走出一名妙龄少女来,白皙通透的面庞,婀娜多姿的身姿。即便是不施粉黛,光靠着这副海棠春睡足的摸样就足够撩动人心弦乱跳。
“小师妹在摘什么?”阮柔踮着脚往那边看,那个少女似乎正在采摘什么东西,也够不到,正在费力的跳来跳去。
“嘘,听说,小师妹她是在摘茶树叶和桑树叶上的虫子做饲料,喂她的小宠物。”红霞说的很神秘。
“宠物?什么宠物?难道是……啊?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阮柔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巴,惊讶不已。
“是真的,先生不是说过么,不让我们靠近小师妹的房间,因为她饲养着的那个宠物实在是太可怕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碧血蛛。”两个女孩子一起到了一耳光寒战,看着那个美妙女子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呢。”红霞笑声嘟囔了一句。
“也许……喜欢这种事,是根本没有什么理由可言的吧。”阮柔望着茅屋的方向若有所思。
高大的桑榆树底下,白衣少女欢乐的在树丛中仔细查找着角落,蹲在地上的她竟然连有蚂蚁爬上自己的衣角都没有察觉。
“给你的蛛儿找到什么好吃的了?”身后好听的男声响了一下,少女吓了一跳,手一抖,一只被覆在掌心里的棕褐色肉。虫激灵的从指缝里扭着身子钻进前方不远的一个小洞里,不见了踪影。
少女娇嗔一声,“先生!你看啦!被你吓跑了!我的蛛儿早餐都没了。”
“自己身上不是有那么多的小蚂蚁了么?给蛛儿吃也是可以的。”同样是一身白色衣袍的青年男人微笑着指了指她的衣服,少女惊叫一声,慌忙抖着自己的衣角,“臭先生,你看见有蚂蚁爬在我身上,都不帮我弄下去。”
被唤作先生的男人意外的年龄并不大,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上藏着些许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宠溺神色,替少女掸了掸够不到的地方,视线落在她赤裸的双足上,眉头微微皱起,“嫣儿你又调皮了。”
“我哪有。”少女不服气。
“你看,不是又没有乖乖的穿上鞋袜就跑出来了么?”
“嘁,我这是为了捉那只虫子呢,先生你不知道这只虫子是我等候了好多天的猎物,好不容易才发现了它的窝,又好不容易才捉到它,结果,就那么被你吓跑了,你说怎么办?”少女双手一摊,不依不饶的。
白川点了一下她撅起老高的粉嫩红唇,“看着。”他也蹲下身,在刚刚虫子消失的洞口附近找了找,捉到一只很小很小的肉。虫,手一抖,一根银针变了出来,穿过小虫的身体被钉了起来。毫无声息的放进那个小洞穴里面,稍稍探进去了一点,恰巧让小虫被定住的一半身子露在泥土之上。
少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动作,虽然不解,却没有出声。
等了一会儿的功夫,小洞穴果然有了变化,它旁边大概一寸远近的地方有些隆起,松动,然后……刚刚爬进去的那只长而多脚的肉。虫钻了出来,左顾右盼的往那只被钉住的小虫身边爬去。就在它的前排长脚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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