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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若囚美人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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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老天完全没有必要和一个又一个的可怜人过意不去。
“三殿下大概已经回去了,他回去以后见不到你的话……”他虽然只说了一半的话,但若溪已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卫飒回去之后却见不到她的壮观场面,立时打了一个激灵,提起一口气,身子一轻她的身影就已经不见。
“这妮子,跑的倒是快。”白江眼角弯弯的看着她消失的地方,似乎是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似的低喃,“把自己那么珍惜的人放在这里,就真的不担心么?白川……”
***
“白若溪!”
“小的在!”
“你在做什么!”
身后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迫近自己,若溪机灵的抓紧这点空隙时间抓乱自己的头发,一副睡眼惺忪的摸样,“绿儿姐姐。”
“我叫你你跑什么?”快步追上来的绿儿真的满脸青绿色大口喘着气,这个小不点的女孩子还真腿脚麻利的要命,自己差点追不上她。
“小的小的……刚刚急着去茅房。所以……”若溪有点不好意思。
“哼。”绿儿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明明脸皮八丈厚的家伙这会儿脸红个什么。“赶紧收拾下你自己,殿下传你过去。”
“这个时候?”若溪郁闷的抬头看看天,黑漆漆的,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何况她刚刚一直折腾来着,这会儿歇下来就觉得浑身累得发紧,正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到那位大人又出了新花样。
再加上……这个时候叫她过去……不免让人生疑,这个时间,这种语气,怎么看都像是要……
“小的这就去。”
“回来!”
“诶?”若溪不太明白似的停住脚,“绿儿姐姐还有什么吩咐?”
“你刚刚去了茅房洗手了没有?”
“诶?”
***
由于原先自己房间失火的缘故,卫飒被临时请进了西厢房,此刻的他正一脸疲倦的侧卧在软榻上,一只手里摆弄着一副象牙筷子。
门板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带着满腔的不情不愿似的,“殿下您老人家找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哦,绿儿准备了宵夜本王觉得十分可口,想叫小溪儿过来一起尝尝。”
就这种原因?难道就是这种蹩脚原因?就敢打扰她的好睡?
太阳穴突突的跳来挑去,若溪忍着自己暴走的趋势,走过去一瞧,果然他软榻近前的矮榻上摆着精致的小碟子,里面盛着雪白的蒸鱼。
“这份是你的。”
若溪十分开心的用手指捏了一点鱼肉放进嘴里,果然鲜香美味。
“怎么样?味道如何?”
“绿儿姐姐的手艺真是没人能及,小的实在佩服。”
“呵,那你来摘掉你绿儿姐姐这道菜叫做什么名字么?”
“小的愚笨,想不出来。”
卫飒细长的眼睛露出笑意,上身微微坐起,似乎是想把若溪脸上的表情都看清楚似的,“这道菜就叫做……漏网之鱼。”
第三十章 殿下要泻火
“漏网之鱼……真是个……好名字……”若溪心里一沉,说得有点不太符合她自己一贯的风格,带着点羞涩似的吞吞吐吐的感觉倒让卫飒哑然失笑,大手覆在她的头上,呵呵的笑道,“的确是个很吉利的名字。小溪儿若是喜欢的很,本王就把这个名字送给你,以后叫做小鱼儿好了。”
“呃,这个……小的……”
自己笑了一会儿的卫飒似乎已经从这个话题中跳出了思绪,细心的若溪已经发现今晚的卫飒看起来与平时有那么一点不同,但又说不出是哪里。
“你自己吃鱼吧,本王休息一会儿。”
原来是这里,若溪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现,对,就是这里,卫飒在她的面前很少会说“本王”这两个字,然而今晚……他却从来没有变过这个自称。
“殿下……您老人家没事吧?”这样诡异的场景不免让人有些担心。若溪边说着边向前探看,凑近之后她才发现卫飒俊美无俦的脸孔上一对眼窝有着浅浅的青黑颜色,嘴唇也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润。一个大胆的念头跳上了若溪的脑海,难道……
“哼,连你也看出来了?真是让本王汗颜。”卫飒微闭着双目,露出一点苦笑,丝毫不介意眼前这个小女子在自己面前做出惊讶的表情,口水几乎都要滴到他的身上。
“殿下!芦根水来了!咦?你怎么在这里?”随着一阵大呼小叫,宝焰一股风似的闯了进来,手上果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
若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芦根水?殿下要排毒么?”
宝焰白眼一翻,嘴巴一瘪,“没想到你还懂的挺多。”
“额,在殿下身边做事,怎么能连这点小事都不清楚,那不是太给殿下丢人了嘛,嘿嘿。”如果她不加上最后那两下讪笑的话,这段话还算得上是拍马屁的上乘之作。
宝焰一脸受不了的样子,把碗递给卫飒,根本无视若溪的存在,“殿下快喝吧。”
面色不怎么自然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意,这种疲倦和玩世不恭所结合的神情让若溪忽然间手足无措,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一种很想过去安慰他的冲动。
“啪”手中的瓷碗应声坠落,在地上碎成几片。宝焰的怒气已经冲到头顶,咬牙切齿的说,“就算她是个郡主,也不能对殿下那么过分啊!”
郡主?
说起来,在虎拦镇的郡主……不就是……卫芙蓉一个吗?啊,也对,在刚刚她忙着和白江口舌交战的这段时间对于卫飒来说也不可能是空白一片。他现在的异样定然是和那段时间有关。
“妖女,绝对的妖女。”宝焰此刻已经不能用气愤来形容,仿佛他整个人已经成了一团会走路的火焰一般,散发着灼人的气息。
若溪何等聪明,从宝焰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已经明白个八九,大概是说这位傲娇的卫芙蓉郡主在这个空白时间内对卫飒做了什么不大见得光的事情。
“别想了,想破脑袋你也想不到她用了什么伎俩的,小溪儿。”卫飒乜斜着眼横了一眼在旁边怒气冲天的宝焰,叹了口气,“宝焰这里没你事儿了。”
“但是殿下您的身体……”宝焰露出为难的神色。
“本王的身体现在需要泻泻火,难不成宝焰你要留在这儿为本王献身?”
宝焰一张脸瞬间变成惨绿,退后两步,“宝焰知道错了,殿下。”话还没说完,人影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咦?没想到宝焰的轻功还算不错呢,若溪在一旁托着下巴思量着。不妨被卫飒一把抱住,他的身高几乎要比若溪高出一头,被这样一个人从后面拥住的后果就是当事人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也许……心里排斥他的拥抱这种想法……只是碍于表面的一种假象,实际上,就这样被他抱着的感觉……很轻松,很舒服。像小的时候躺在花园里开得最茂盛的那簇狗尾草上的感觉,柔柔的,软软的,手向旁边摸的时候就会有开得很好的蒲公英,随手摘下一点,轻轻一吹,那些白色的残朵便向天际飞去……飘渺的,无边无际的,没有任何压力,轻飘飘随心所欲的降落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去。
自由自在的……
“在想什么?”身后是他柔柔的声音,轻柔的仿佛那时候的蒲公英。
“没……”
“不要说自己什么都没想,若溪……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不过,”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开始有些害羞,卫飒好心的退让一步,“不过你不愿意说出来的话,就一直藏在心里,也好。”
“只要自己不觉得太累了的话。”最后,卫飒补上了这样一句。
忽然就多了一点志同道合的感觉,也许,志同道合这个词并不合适,但是此刻的若溪真的就有了一种不是孤军奋战的感受,心头莫名的一阵放松,“呵,殿下,你还也是一样么?”
***
“钟二公子,大殿下送来的人,已经到了。”管家停在卧室之外,规规矩矩的通秉。
房间里,刚刚沐浴更衣完毕的钟凉叶正在摆弄自己身上最后一根衣带,松松垮垮的系了个扣子,对着铜镜里的人端详了几番,确定自己已经收拾妥当之后,才对着屋外的管家点了点头,“永伯来了没有?”
“随行而来的人只有四个轿夫,一个丫鬟,并无他人。”
钟凉叶不再说话,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到自己的神色:那天他从卫承那里得来了金佛一尊之后,钟凉叶就已经意识到这个卫承是铁了心要收拢他,即便现在他已经置身在卫承亲自给他步下的这座牢笼之中,他还是难以对他放下心来么?
卫承啊卫承,你可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如此疑心重重,如何能取得大计!钟凉叶在心底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出去迎接这个卫承点名送来的人比较好。
他举步往外,到了府外一看只见一顶猩红软轿已经停在门外,帘幕低垂,隐约可以窥见其中之人的一袭裙角。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钟凉叶轻轻一笑,难得卫承这么对自己费尽心机。
“萦烟姑娘,远道而来辛苦了。”
“竟然劳动公子尊驾出来相迎,萦烟愧不敢当。”声音如乳燕出谷,新莺归巢,娇滴滴,酥酥麻麻得直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轿帘一挑,在丫鬟的搀扶下,萦烟举步跨出,一袭水红色的绸绒长裙,精致的绣鞋上描着龙凤呈祥。金步翠瑶,鬓簪红花,香艳艳,娇羞羞,恰似一个新进家门的小媳妇。
管家的嘴角一挑,斜眼看向钟凉叶。
钟凉叶喉头一动,似乎是正在对着美不胜收的萦烟吞了吞口水,颇有些喜上眉梢的味道。紧紧上前两步,钟凉叶伸手从丫鬟手上将萦烟接过,萦烟微微一笑,舍了丫鬟的搀扶,自觉的将手搭在钟凉叶的臂弯里。
管家低头轻笑,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是像钟凉叶这样的沉稳男人,也难逃牡丹花下死的结局。
“管家,为萦烟姑娘准备房间。”
“是,二公子。”
迎接的过程很短,却很顺利,顺利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呼之欲出。几人移步回府,上台阶的时候,萦烟忽然轻声说道,“二公子,衣带。”
“嗯?”钟凉叶停步察看,果然刚刚自己系的扣子因为太过松垮而散开,轻声说了句“失礼”便要重新系好,然而一双手却抢先到达。
“这件衣服穿在公子身上太过宽松了些。”萦烟也停下脚步,侧过身来仔细的为钟凉叶重新系扣子,两根细长的带子在她的巧手上显得异常乖巧不大一会儿一个盘扣便系好,好像是为了确定下带子会不会再松开一样的还用手指抻了抻,确定无碍后抬头对钟凉叶展颜一笑,“好了。”
“多谢萦烟姑娘。”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唤奴家萦烟就好。”萦烟似乎有些惧怕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犹如蚊哼。
钟凉叶俊逸的面庞上也露出笑容,挽着萦烟继续往里间屋走去。管家在他们的身后对一众仆人使了个眼色,其余的人便很识相的各回本处,继续干活去了。只留下一起随着萦烟来的丫鬟一个,“回去通告殿下,一切进展顺利。”
丫鬟点了点头,同样低声说道,“殿下有话,请各位在这段时间内,一切听从萦烟姑娘调遣。”管家眉头一皱,稍后点了点头,丫鬟这才离去。
***
一男一女,抛开身份不说,单是这两个人加上这间被关的紧紧的门,就足够让别人联想到许多许多。
可惜屋里的这两位却丝毫没有其他的情怀,基本上完全处于被动地位的若溪被一个身高体力都占着极大优势的男人搂了一夜,从开始的不大自然,到后来确定这个男人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之后便开始坦然的大睡特睡起来。
早上,早已醒来的若溪躺在卫飒的身旁,静静的思量着他昨晚说过的话,同时她更惦记的是那个被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的白江带走的华少。
第三十一章 分开是重逢的序章
在这种十分想要去见华少的冲动的唆使之下,若溪悄悄从卫飒的怀里钻了出来,确定没有把卫飒弄醒之后忙不迭的提起自己的小裙子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
“白若溪!”
一声暴喝犹如惊雷,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继昨晚之后,若溪第二次和领事女官绿儿打了个照面,真不知道这个面瘫女是不是每天就长在卫飒的身边,这种无时不刻不在左右的感觉,简直就是幽灵一样的存在。想着想着,若溪不禁佩服起卫飒的大胆来。
“绿儿姐姐。小的在这儿。”脚底下一打旋儿,若溪漂亮的来个急刹车。
“即便是昨夜殿下急招你侍寝,你也不能蓬头垢面的随意跑出来,岂不是丢了殿下的颜面?回去把自己梳洗整齐。”口气严厉的好像是私塾里的严苛先生一般。
若溪深深的被“急招”和“侍寝”这两个专有名词打击,头顶似乎轰开一片惊雷一般,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怜兮兮的低下头,扭着自己的手指,“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至少要向绿儿姐姐侍寝之后一样把自己弄得香喷喷。”
“你!”绿儿眉头一拧,难得的在面瘫似的脸上涌现了一点怒意,叹了口气,摆出一副不愿和你计较的样子,径自走过她的身边。
“殿下从不召我侍寝,不要随意诬蔑殿下清白。”
哎?难道这种时候,是污蔑了卫飒的清白?而不是她么?若溪惊讶于这个女子对卫飒的忠心和可以称作是白痴一样的敬畏。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她安于这种现状,自己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若溪耸耸肩,忽视掉自己蓬乱乱的头发,趁着清晨十分佣人们还未全部起床劳作,早先一步奔到管家白江所在的房间。
“咚咚,咚咚。”连着敲了两声,房门被打开,白江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搭拉着眼皮看了若溪一眼,顺便打了个哈欠,“知道你要来,进来吧。”
若溪一闪身,进到屋里,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小床上的华少。
“他怎么样?”见到那孩子平安无事,若溪稍稍安下心来,并没有出现白江预期中那样的失措和紧张,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句怎样而已。
“等药力过了,自然就会醒来,他身体底子不错,只是欠缺营养比较瘦弱,不然昨天夜里他便该醒来。”
这么老实的回答,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既然对方那么开诚布公,想了想,若溪还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对于这声谢谢,白江很是意外,打量了她几眼,好像是要重新认识她一般,哑然失笑,“就那么信任我?”
唇角慢慢变成一条弧线,“我从不相信除了自己意外的任何人。”
“那很好,我很欣赏你这种性格,白若溪,至少……”后面的话被他咽了回去,若溪等了一会儿,见他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沉思之中,也不再继续追问。岔开话题道,“怎么把他送出去?”
“这件事还需要你来。”
“我来?”
“当然,眼下的周府既有着身份赫赫的三殿下,又要举办迎接西凉王子的宴会,可谓是铁桶一般,内部活动还不要紧,要想把这么大个活人从府里送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有着特殊身份的小犯人,你说呢?”
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的若溪没有忽略这一点,“我有一点还没弄清楚。”
“什么?”
“牢房里的犯人走脱,这么大的事那些守卫不可能不知道……那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开到白江脸上那点得意的神色,若溪讶然出声,“难道是你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
“你说呢?”白江在她的对面坐下,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惊讶的表情,“不然你以为凭一时的头脑发热把人救走就万事大吉了?这可是在周府放火的重大要犯,少不得要全城搜捕,到时候……哼,别说是他了,就是你也是难逃干系。”
“你……是怎么做的?”隐隐有了点其他不好的感觉。
“你想知道?”
若溪摇了摇头,洒脱的笑道,“不必,既然事情已经完结,过程是怎样,都已经不重要,能够保住这孩子,我就很满足了。”
能够保护住自己在意的人,这样已经足够,难道不是么?
白江愣怔了一会儿,眼光落在渐渐被日光浸透的窗楞上,“最好是今天傍晚的时候能够把殿下劝出府,他一走,周府的警戒自然就跟着转移,我行动起来会比较方便。”
若溪想了想,一脸沉思,“那就今日傍晚吧。”
白江斜眼看她,“就那么有把握?”
后者轻轻一笑,“只是尽力而已。”低下头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华少,若溪的脸上渐渐浮起怜惜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同样乱蓬蓬的头发,他的未来会怎样呢?若溪这样问自己,算了,怎样都好,只要能够忘却,怎样都好。
***
往回走的若溪正在琢磨怎么办才好,迎面便遇见给卫飒送早膳的小侍女,周府的侍女们这几日已经没有人不认识这位三殿下眼前的红人,见了她,赶忙鞠躬问好。若溪也回了一礼,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这个就给我吧,你去忙别的。”
“殿下,用早膳了。”虽说是在周府,卫飒的一切起居习惯都还是按照皇家的习惯来的,桌子上七个碟子八个碗的摆放的很是拥挤。若溪为难的皱起眉毛,自己手里托着的这盘东西要放到哪里才好啊。
“舍得回来了?”卫飒正在被人服侍着束着头发,玉一样的手指摆弄着瓶子里的傲梅,鲜红的花瓣在他的手指间泛着明亮的光,让人睁不开眼睛。
“佳公子,湛灵台一点,天然奇绝。”若溪忽然就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诗来,这句诗仿佛就是为了形容此刻的卫飒才存在的。
看若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卫飒甚为得意,示意身后的侍女退下,“你来。”
若溪放下手里的东西,胡乱在衣服上抹了一把手,熟门熟路的给卫飒梳起头发来,卫飒的发丝很长,也很硬,加上他昨天晚上的睡姿的关系,这会儿的头发特别不好弄。若溪试了几下,发顶上还有那么一丛头发不肯轻易倒下,卫飒透过铜镜看着若溪皱鼻子的小脸呵呵一笑。
胳膊都酸涩起来,气恼的说,“原来殿下是故意为难小的啊。”
卫飒大方的点了点头,“别人梳得,我不习惯。”擎着梅花枝子的手一指头顶,“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若溪的脸上闪出一股坏笑,“办法是有,只怕殿下要怪罪。”
“有什么好办法尽管来,总不能这样出去。”看来他还真的是很在意这几根冥顽不灵的头发。
“呸。”往腾出来的空手上啐了点唾沫,毫不客气的抹在卫飒的头顶,再使劲按了几次,满意的端详着,“您看,这下就好了。”
“白若溪……”卫飒已经被她的举动完全惊呆。
“啊,早膳,早膳,要凉了。”在某人完全爆发之前,白若溪识相的一跳几米远,逃离了危险的范围。
“殿下!”宝焰在外面叫了声,随即走进来禀告,“殿下,昨夜才捉到的纵火之人已经在狱中自尽了。”
“自尽了?”若溪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死了?也好,倒是省了麻烦,该怎么做,你去弄吧。”卫飒似乎对这件事根本不怎么上心。退去了宝焰之后,若溪才问道,“殿下就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
“有人要对殿下下手,殿下竟然还能那么坦然。”
“呵,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卫飒随手抓起碟子里的糕点细细嚼着,抬头看她,好听的低沉的嗓音带上了明显的诱惑的意味,“怎么?小溪儿,你是在担心我么?本王真是感动。”
若溪脸上一红,扭过头去岔开话题,“虎拦镇也没什么好玩的啊。”
一眼就看出她打得什么鬼主意的卫飒点了点头,“是啊,没有了万花楼那么好的地方让小溪儿开心。”
“不过这里倒是有条河,听人说起过,说起来,这条河和小溪儿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真的么?”若溪一脸高兴。“是什么河?”
“若神之溪。”卫飒将最后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说得不紧不慢,“怎么样?在西凉王子的宴席之前咱们有的是时间。”
“午饭后再走,可以么?”若溪有点不好意思,“傍晚时候,夕阳西下,水光粼粼的那种仙境似的景,小的还从没见过。”
“哎,好吧,傍晚之前出发。”
“谢殿下。”
***
此刻,已是冬季的尾声,天也渐渐光亮的早了起来,终于在鸟叫三声,鸡鸣五次的时候,华少的眼睛已经能睁开了。相对于前两日的昏睡,这点进步已经足够喜人。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并不是他最想看见的那个,反而是那天夜里出来阻拦了他们的讨厌鬼——白衣服白鞋子的笑面虎白江。
任是哪一个在昏迷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仇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尤其是咱们这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华少。再睁开眼的瞬间显得极其的不稳定,情绪激烈的波动让人直觉得认为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仿佛是一只将要冲破牢笼的狮子。
“怎么是你?”华少怒气重重的翻身下床,好像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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