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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若囚美人心-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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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茶也不喝了,直接就要走人了账,可笑我父亲竟然还在后面紧紧追问他是为何,随后那老道士便说出来一句足以害了我一生的话来!”
她的眉宇间神色更加浅淡,“他说,我是日月相交之时出生的阴体女子,视为不吉,又是根骨轻量,有克双亲之相。就是这么一句话,我便被打上了一个不吉利的烙印,那次的周岁喜宴也变成了我悲惨生活的开端。”
“坊间术士之语,大多数是为了骗取人家的钱财而来,不可轻信。”若溪叹了口气,她自己何尝不是受了这些妖师们的祸害!那些所谓的预言哪里真的是什么预言,只是一场那些人随便信口胡诌的骗人把戏罢了!
“不过,他这一点倒是说的很对。”花语心又露出了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碎的笑容,“我六岁那年,真的就害死了我的姨母。”她的目光里流露出那样深深的难过和伤心,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泪水还是不可抑止的从指缝里倾泻。出来。
“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是这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亲人!可是我却因为……因为想要池塘里开的最好的一朵莲花,而让她溺毙在七月的湖水之中!”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若溪明显的感觉到了花语心的意志力即将要崩溃,破碎,她同情心忽然暴起,伸手安在了她的肩头,很轻,很轻的一下下的拍打着她,似乎是在安抚着她暴躁和悲伤的情绪。
“我真的好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一定要那个破莲花!”她哭泣了起来,不可抑止的泪水,匆匆忙忙的从眼眶里夺眶而出,流的她满面都是。
“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糟糕,语心姑娘。”若溪的声音变得高原而清晰,她的双眼钱似乎也浮上了过往的回忆和不堪,人生在世,谁人没有一些不愿回首的过去,何必在她的面前做出一副悲悯的姿态来呢?她此刻只是真的替她感到难过和哀伤,因为这个女人的不容易和一个道人的戏言,以及这一错而错的荒谬!
“你想想看,你的姨母如果不是在那一次里失足落水而溺毙的话,她便会赶上两年之后的灾祸,那场灾祸……你想让她看到么?”若溪的声音清洗冷冽如删减淙淙流下的泉水,缓慢,如同抖落在玉盘上的玉珠,颗颗晶莹。
“那样的一场灾祸,任是谁都不愿意亲身经历过一次的!”
花语心从手掌中抬起脸来,看她,“白公子……你……”这么说来,她也曾经是那些可怜人之一么?还是说……
若溪缓缓点头,肯定了花语心的猜测,“不错,我也是从北冥王国的那场灭顶之灾之中逃过一劫的可怜人!”
“呀!”花语心倒吸了一口凉气,把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小的温柔男人,他竟然也是从那样的一场战乱之中活命下来的人!
“所以,请相信我吧,语心姑娘,之前我虽然说过,这时候帮助你是处于我的私心,不是无偿的伸出援手,但……也并不完全都是。都是北冥的未亡人,怎么可能不惺惺相惜?”若溪眉眼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你现在已经是两个人了,先前的北冥死里逃生已经可以说的上是两度为人,再加上现在……你可是真的两个人了呀,怎么能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呢?现在时间还早,等再过上一辆月,孩子渐渐大了,你这肚子可就要露出名堂来了,再也不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外面抛头露面了呀。”她笑得很温柔,也没有注意到花语心眼中流露出来的异样。
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若溪才自己低头在身上好好的看了一遍,“怎么了?干什么这样看我?”
“哦……没……没什么。”她收回了自己过度关注的目光,心里暗暗想着,怎么这个男人越看越斯文,心思也细腻的很?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若溪毫无察觉,听了故事,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别的事你先不必着急,我自会将你带出这座华丽的牢笼,不过,这笔帐可要好好的记在风鸣兄弟的身上才行!”
“唉,我还真是想念他的那梨花白啊!”她不无可惜的摇了摇头,似乎还在回味着那梨花白独有的香气和软绵。
“再过上几天,我便能想到好的办法,带你离开,等我。”她摔下一句话,就走了。剩下花语心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随后鹞子推着轮椅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若有所思的她,唇角带笑,安慰她说,“既然公子说了有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的,语心姑娘不必着急。”
花语心点了点头……
***
因为今天一天的时间早就被若溪安排的满满,但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若溪就应验了这一句名言,因为当她回到忘魂殿的时候,她蓦然发觉,正殿之中,卫飒已经长身而立,一身的月白色便服,很是随意,她那本来有些疲倦的小心脏跟着忍不住的猛地抖动了几下。
她本来想要在背后叫他,但想了想,却忍住,反而悄悄的勾起脚尖,屏着呼吸,从他的背后轻轻抱住他宽阔的肩膀,把脸贴在上面,蹭啊蹭的,“殿下,快猜猜妾身是谁?”
第二百零五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睁①
她本来想要在背后叫他,但想了想,却忍住,反而悄悄的勾起脚尖,屏着呼吸,从他的背后轻轻抱住他宽阔的肩膀,把脸贴在上面,蹭啊蹭的,“殿下,快猜猜妾身是谁?”
有这样让人猜测的办法么?卫飒故意沉着的一张脸想要绷住劲儿却是不能,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任她带给自己一片的黑暗,蒙住眼睛不动,他勾了勾唇角,“哎呀呀,哪路大侠来到?只求不杀。”
咦?若溪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也松开了蒙着他眼睛的手,娇嗔似的说,“不好玩儿,殿下都不肯好好猜,人家不玩儿了。”她一边说一边跺脚,鼻子里一个劲儿的哼哼。尽显小儿女姿态。
卫飒宠溺的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牢牢攥住,生怕她忽然飞走了一般,在她嘟起的小嘴儿上亲了一口,“小溪儿你今天到哪里去玩儿去了?”他匆匆回殿,却遍寻不见她的踪影。
心里一阵有些止不住的慌乱,直到此刻她重新被他牵在手里,才略略安心下来。
“殿下最近忙于公务,都很少回来,我一个人在忘魂殿里呆的好生气闷,还不许人家随处走走啊?”她说的一脸无辜又委屈,卫飒无奈,抚摸着她的长发,点头,“倒是这几日公务都忙得很,忽略了我家小溪儿,那……不如……现在本殿就舍命陪溪儿,让你好好放松下?”
他说着往她的脸上一凑,吧唧又是亲了一口,在他的第二波攻势还没到达的时候,若溪调皮的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回头朝他扮鬼脸,“才不,人家现在累的很!”这句话喊得声音出奇的大,让卫飒不禁开始发笑,等到她明白过来的时候,一旁在伺候着卫飒的那几个宫女以及站在门口守卫的侍卫们,全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若溪顿时脸红三度,粉拳霍霍向卫飒敲了过去,卫飒一边来回躲闪,一边连连讨饶,“别,别,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全殿的人看的好笑,却又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大大方方的笑,只是难为了几个人都忍笑忍到内伤。
他们这里正玩儿的开心,殿外正要踏进一个人来,直到那个人已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进来之后,宝焰才看清楚来的人,顿时不敢在笑,直接拉了拉卫飒的袖子,小声提示,“殿下,殿下,别玩儿了。”
卫飒嗯了一声,回头,看,虽然他没有想宝焰那样的惊愕,但实际上他也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这个人从不常来他的忘魂殿。
若溪不知道前面的人忽然收住了脚,一脑袋就撞了上去,一边哎哟,一边责备,“你怎么忽然不跑了啊?害我装的脑门疼。”她的手背卫飒抓了过来,同时,卫飒很小心谨慎的在她的耳边低声,“别闹了,看谁来了。”
他说着让若溪别闹了,却根本没有将来的那个人放在眼里似的,趁着若溪发蒙的时候,终于得逞的在她的脸上又来个“吧唧”一口。然后窃笑。
若溪鼓着眼睛,瞪他,这个家伙现在越发的无赖了起来,根本也没有回头去看,直接把拳头放在他的肩头,连着拍了两三下,“殿下狡猾的很,竟然唬人家!”
卫飒抿嘴笑,眼睛却落在了门外,神色之间的玩世不恭之色尽显无疑,“父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记忆里,自从母后去世之后,他就没有再来过忘魂殿。
于是,因为要忘记一个故去的灵魂,所以,此处被卫飒自己改为了“忘魂殿”。
三生石上旧惊魂,赏月吟风不要论。为了忘却一个亡灵,却从此不敢再来,然而记忆里的点滴还是不能完全被磨灭的干净,相反,他竟然还是那么清晰的记得这里的每一个点滴,每一个过程,以至于在他刚刚踏进忘魂殿大门的时候,就能隐约听见她还缠绕在梁上的余音轻吟。
她是一个那样美丽的女子,美得出尘,美得让人望而销魂。
卫飒在问候过卫英之后,便看到卫英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墙壁之上挂着的整幅的卷轴,她的画像一如十几年前那般,被悬挂在那里,不染纤尘,美如谪仙。
同时,卫飒也敏锐的发现了,他身后的这个女人,因为卫英的出现而变得忽然沉寂了下去。她本来盛满笑意的眼眸里,蓦地多出了一些让人看了生寒的冰冷,如刀,刻骨。
卫英缓缓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的手上那只小手,然后顺着小手的胳膊一路看到了这胳膊的主人的面孔。
“儿臣拜见父王。”她在卫英的面前缓缓拜下,言语里没有任何的无奈和不愿,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在他的面前行礼,甚至跪拜。声音清脆,吐字清晰,让在海沧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楚,动作规矩又符合宫廷礼仪,她在卫英的面前盈盈拜倒,行的是叩头大礼,额头磕在地上,整个大殿都听的见的声音。
真真的没有一丝儿的水分在里面。
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传说中骄横的三王侧妃中规中矩的表现,去没有人能够听到她心里正在滴落的血和掺杂了太多委屈的泪。
她,北冥的亡国公主,却不得已的,要在这个杀了她全族,灭了她最爱的国度的男人的面前,跪拜,叩头,这大概是命运继续和她开的一个玩笑,让她在经历了那些的悲伤之事之后,还能再体会一次,什么叫做羞辱和愤怒!
她所有的愤怒和怒火都被牢牢的压制在眼底,她让众人看到的,只是,三王侧妃的贤良和温婉。
她的神态之恭敬,让跟在卫英身后的那个侍者都面带满意。
“华旗今天来和孤说了一件事,孤想来想去也没什么章法,便觉得到处走走散心比较妥当。”卫英苦笑了下,后面的话被身后的侍者接了过去,“陛下只是随心遛遛,没想到就走到了殿下这里来,一定是殿下察觉陛下心中烦闷,所以才呼唤了陛下前来,可真是父子情深啊。”那个人有着内侍的独有的嗓音,很好听,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受用。
卫英果然面上的淤塞之情梢解。
“什么事儿还能让父王来烦心么?儿子倒是要来听听。”卫飒的面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实际上,真正什么事情都不能入心的人,只有他一个吧。
听见他们要谈论国家大事,若溪很得体的微笑着,朝着卫飒拜了一下,“妾身想晚上为殿下准备两个小菜,这就去厨房看看。”卫飒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有点舍不得的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厨房油烟多,你看看就回。”
“恩,”若溪温柔的点头微笑,然后才朝着卫英拜了下,“儿媳告退。”在卫英的视线之中提起裙角,用最得体,最大方的步子慢慢的一步一步挨到了殿外。这条路她走了成千上万遍,但又好像是第一次走的时候那样的拘谨和凝重,仿佛双腿之间都被灌注了铁钳,重的她抬不起来。心里又一个声音一个劲儿的叫嚣,“杀了他,报仇!杀了他,去报仇吧!”她紧紧攥起的拳头已经泛白,但是……她不能,不能真的冲上去活活扼死他!
她的目光不能这么短浅,杀了一个卫英,还会有卫承,还会有她眼前的这一位……挚爱着的……卫飒。
走出忘魂殿大门的那一刻,若溪觉得自己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侧王妃……”笑笑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赶来,从她对若溪的称呼上,若溪就已经断定,她也是知道了卫英的到来,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跑过来,给她报信。
“您没事儿吧?”笑笑那对爱笑的酒窝里都似乎盛满了忧伤的神色,不无担心的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怕人的瘦弱女人,“要不要去花园里休息一下。”笑笑握住了若溪的手,触手之下,才发觉,她的手冰凉的不似活人。
“我没事。”若溪苦笑,连笑笑都察觉出了自己的异样,那么那个精明如鬼的卫英又岂会不知?
“过花园里休息一下吧。”笑笑提议。
“嗯。”她此刻已经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刚才错过了一个最佳的报仇的机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侧王妃请留步。”果然,那刚刚跟在卫英身后面的那个侍者,一路小跑的跟了上来,笑笑捏着若溪的手一紧,若溪心里明白,吸了口气,让自己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然后才堪堪转回身去,对着已经来到跟前的人微笑,“何事?”
侍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但平日里保养得极好的关系,让他的皮肤看起来很是光华细腻,侍者微微欠了身儿,“禀告侧王妃,晚上陛下将在忘魂殿中用膳,请王妃早些准备。”
用膳?在忘魂殿?若溪几乎无言应对,看她不说话,那侍者皱了下眉,“王妃以为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妾身只是觉得欣喜。”若溪的面上重新恢复了得体的微笑,向着那男人弯了弯腰,顺便摸下头顶的一根紫金玉簪,递到他的手上,“有劳大人告知陛下的喜好,妾身也好准备。”
她笑得得体,毫无疏漏,一对水样明眸又偏偏在深沉之间看不出一点通达事故的干练。
第二百零六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睁②
这根紫金玉簪价值不菲,那名见多识广的内侍显然是很明白的,他很识货的眼前一亮,然后把这簪子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不动声色。
一边跟随着若溪的脚步往里面走,一面小声回答,“陛下每夜晚睡,心火旺盛,喜好吃冷物,甜食,每天下午批改完奏折之后,便会喝上一碗冰糖莲子汤,是汤而不是羹,因为陛下近年来的身体有些不爽利,所以太过黏。腻的东西,陛下并不适合食用。”
“晚膳都用些什么么?”安娜听得很是专注,仿佛这个人说着的是她自己的生身父亲的喜好一般,她要努力地好好记住才行似的。殊不知,她那眼底的冰凉和嘲讽,已经快要如同破冰之后的山泉之水淙淙流。泻而下。
“晚膳时分,陛下多喜欢吃些清淡的饮食,不过一定要有一道烧花鸭,这是陛下每天都要吃的菜品。”
若溪一一点头,表示已经记住,又问了几样卫英喜欢喝的茶,吃的饭后的果子,每一样都做到了心中有数之后,若溪才面带微笑,对着那侍从缓缓低头,“多谢您告知妾身这些。”她说完,一扬手,笑笑早有准备,将准备好了的一锭银子又取了过来,放到侍从的手中,侍从一惊,“刚刚已经收了王妃的东西,这一件就……”
“汝州大人还请不要推辞。”若溪轻轻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来,让方汝州一惊,他今日在这个侧王妃的身上感受到了太多的惊愕,和惊讶,她好似是一个来自远远地方的谜团,让人解不开,数不清,切不断,又仿佛是有着这世界上最洞彻一切的眼光,能够把很多东西一眼看透。
比如……此刻,他自己并不记得在这段交谈的时间里曾经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可她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他毕竟是新晋才被提拔上来的小侍从而已,虽然之前也一直是跟随在卫英的身边,但是由于有前任的侍从的跟随,一直以来都没有他什么地位。
他的发迹,是从上上个月正式开始。
那个前任的侍从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大神,居然被卫英一怒之下给赶出了宫去,当然,像他们这种掌握了那么多宫廷内部核心秘密的人,是不可能被允许在外面继续生存下去的。传说那个前任就在被赶出了宫之后,没有一天的功夫就被人在护城河里发现了尸体。
他眼中微微低沉下去的眸光没能逃得过若溪的敏锐的眼光,她缓和场面似的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汝州大人既然能够接替前任掌管宫中事物,必然就有您的长处,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不必多想,多虑。有才能的人,就算不是在正位,也可以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汝州大人,你说对么?”她转过头来,昏沉的西下的夕阳投射出浅淡的橙色的光晕来,笼罩了她的全身。
淡淡的,却如同女神。
她的样貌的确不是这个宫里算的上好的一个,但她的动作和举止,以及那一番话的深度,却绝对不是寻常的一个女子可以比拟的豁达和通透。
他抬起眼,看见的正是她望向清音殿的方向的目光,豁然之间,她的那个“即便不是正位”就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看着这个相貌平庸的女子的自信的光芒,他竟然也受到了一丝的鼓舞。想了想,就没有犹豫,接过来笑笑捧着的一锭银子,再次谢过她的赏赐。
待方汝州走后,若溪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让笑笑去小厨房里好好的安排一番,毕竟这是她在进门之后,卫英第一次来忘魂殿里吃饭,这饭一定要让他吃的开心,顺心,安心。
可是……她的心,却如同被丢进了火锅里来回煮烂一般的煎熬和难受。
不能生吞了仇人,却还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要对他恭敬有加,摆出最低微的姿态来,她的心,只要一想到这儿,就开始忍不住的泛滥起来恶心,忍不住的要吐!
她快速奔跑了几步,忍着自己的那种不可抑制似的恶心的感觉,在忘情湖边停下,这里湖光水色两相和,连风,和空气里的花香都是那么的明显和舒服。
若溪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了下来,忽而,她的视线被湖塘边的两只正在嬉戏的小龟所吸引,那两只小龟,一只稍稍大一些,大的这只背上有着纵横交错的花纹,而小的那只则是浅草般的绿色。两只小龟也许是父子,也许是情侣,反正是看起来就很和谐的样子,若溪看着它们一个叠着一个的往上爬,但是却爬不了几步就要掉下来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不想,侧王妃今日却又如此雅兴,在这里看风景。”若溪一惊,连忙回头,见到来人,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愉悦,反而是好像看到了多年失散的老朋友一般的亲密,“若溪给大殿下请安。”她微微行礼,却还是宫女时候的那个礼节。
来的人正是卫承,他看到若溪在这里独坐,想到此前两人达成的协议,便忍不住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在她的背后凝视的时候,豁然发现,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清丽动人,那么的瘦削让人怜惜。
也许,这就是这个女人最大的筹码,就是靠这个来有货了老三的心吧!卫承微微眯了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侧王妃如此大礼,本王可不敢当。”
若溪微微勾唇,“殿下是若溪的救命恩人,无论怎样的大礼,殿下都是当得的。”她这么说,是要告诉卫承,她不是一个忘本的人,尽管他们之间的那场交易实际上是那么的可笑和可悲。
“看见我并不惊讶?”他的口气也缓和了些,似乎是不想因为这个而吓到了她一般。若溪微微摇头,“殿下回来忘魂殿,似乎是除了紫嫣公主上次病重之外的第一次呢。”
卫承笑了下,走了过去,却避开了刚才的话题,“在看什么?”
“恩,这边的两个小家伙。”若溪指了下湖水旁边的小浅滩上,那两只小龟还在锲而不舍的玩儿着叠罗汉的游戏,明明是只有两个,不会变的比他们的身高更高,但是他们两个却玩儿的不亦乐乎。
一个掉下来,一个又爬上去,好像并不知道疲惫一般。
若溪看着看着,嘴角又染上了笑意。
卫承在她的旁边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不知不觉竟然也被她小小的快乐所感染,也或许是在皇宫这个可以让人发狂的地方,他们都压抑了太久。
“嗯,父王今日到忘魂殿里,我有些事,要来找他。”难得的,卫承竟然也说起了这样家常一般的话来。
若溪一愣,随即福了福身体,“陛下和殿下都在正殿之中,殿下您只管过去就是。”卫承忽然笑了下,走过来两步,对着低头的她,“人说女子成亲之后,便另有一股风韵,果然不假。”
他说完,转身走了,剩下若溪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连看刚才的小乌龟的心情都试了一半。
他才走了,白江便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返回来,他这几日本是在外面忙碌着卫飒交给他的任务和一些闲七杂八的事情,难得能够回来一趟,却还赶上卫飒正在殿中和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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