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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同人)(倚天)梨园锦绣-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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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步移动也极缓慢,莫声谷却纵高伏低、东奔西闪,只在一盏茶时分,已接连攻出六十余招凌厉无伦的杀手。
再斗数十合后,莫声谷的剑招愈来愈快。昆仑、峨嵋诸派均以剑法见长,这几派的弟子见莫声谷一柄长剑上竟生出如许变化,心下都暗暗钦服:武当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今日里大开眼界。可是不论他如何腾挪劈刺,总是攻不进殷天正两根铁棍所严守的门户之内。莫声谷心想:这老儿连败华山、少林三名高手,又和四哥对耗内力,我已是跟他相斗的第五人,早就占了不少便宜,苦再不胜,师门颜面何存?猛地里一声清啸,剑法忽变,那柄长剑竟似成了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正是武当派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
旁观众人看到第十二三招时,忍不住齐声叫起好来。这时殷天正已不能守拙驭巧,身形游走,也展开轻功,跟他以快打快。突然间莫声谷长剑破空,疾刺殷天正胸膛,剑到中途,剑尖微颤,竟然弯了过去,斜刺他右肩。这路绕指柔剑全仗以浑厚内力逼弯剑刃,使剑招闪烁无常,敌人难以挡架。
殷天正从未见过这等剑法,急忙沉肩相避,不料铮的一声轻响,那剑反弹过来,直刺入他的左手上臂。殷天正右臂一伸,不知如何,竟尔陡然间长了半尺,在莫声谷手腕上一拂,挟手将他长剑夺过,左手已按住他肩贞穴。
白眉鹰王的鹰爪擒拿手乃百余年来武林中一绝,当世无双。莫声谷肩头落入他的掌心,他五指只须运劲一捏,莫声谷的肩头非碎成片片,终身残废不可。武当诸侠大吃一惊,待要抢出相救,其势却已不及。
殷天正叹了口气,说道:“一之为甚,其可再乎?”放开了手,右手一缩,拔出长剑,左臂上伤口鲜血如泉涌出。他向长剑凝视半晌,说道:“老夫纵横半生,从未在招数上输过一招半式。好张三丰,好张真人!”他称扬张三丰,那是钦佩他手创的七十二招绕指柔剑神妙难测,自己竟然挡架不了。
莫声谷呆在当地,自己虽然先赢一招,但对方终究是有意的不下杀手,没损伤自己,怔了片刻,便道:“多蒙前辈手下留情。”殷天正一言不发,将长剑交还给他。莫声谷精研剑法,但到头来手中兵刃竟给对方夺去,心下羞愧难当,也不接剑,便即退下。
他退下之后,武当派中又步出一人,黑须垂胸,却是武当七侠之首的宋远桥,说道:“我替老前辈裹一裹伤。”从怀中取出金创药,给殷天正敷在伤口之上,随即用帕子扎住,天鹰教和明教的教众见宋远桥一脸正气,料想他以武当七侠之首的身份,决不会公然下毒加害,殷天正说了声:“多谢!”更是坦然不疑。
宋远桥裹好伤后,退一步,长袖一摆,说道:“宋某领教老前辈的高招!”
这时一个声音叫道:“宋大……宋大侠,用车轮战打他老人家,这不公平!”
这一言出口,众人的目光都射向声音来源之处,只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锦仪识出他是那日那为魔教仗义执言之人,名叫曾阿牛的,不知他何时到了此处,不禁愕然。
宋远桥道:“这位小朋友的话不错。武当派和天鹰教之间的私怨,今日暂且搁下不提。现下是六大派和明教一决生死存亡的关头,武当派谨向明教讨战。”只听宋远桥道:“殷老前辈,武当派和天鹰教仇深似海,可是我们却不愿乘人之危,这场过节,尽可日后再行清算。我们六大派这一次乃是冲着明教而来。天鹰教已脱离明教,自立门户,江湖上人人皆知。殷老前辈何必蹚这场浑水?还请率领贵教人众,下山去罢!”
武当派为了俞岱岩之事,和天鹰教结下了极深的梁子,此事各派尽皆知闻,这时听宋远桥竟然替天鹰教开脱,各人尽皆惊讶,但随即明白宋远桥光明磊落,不肯捡这现成便宜。
殷天正哈哈一笑,说道:“宋大侠的好意,老夫心领。老夫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虽已自树门户,但明教有难,岂能置身事外?今日有死而已,宋大侠请进招罢!”说着踏上一步,双掌虚拟胸前,两条白眉微微颤动,凛然生威。
宋远桥道:“既然如此,得罪了!”说罢左手一扬,右掌抵在掌心,一招请手式挥击出去,乃是武当派拳法中晚辈和长辈过招的招数。
殷天正见他弯腰弓背,微有下拜之态,便道:“不必客气。”双手一圈,封住心口。依照拳法,宋远桥必当抢步上前,伸臂出击,哪知他伸臂出击是一点不错,却没抢步上前,这拳打出,竟和殷天正的身子相距一丈有余。
殷天正一惊:“难道他武当拳术如此厉害,竟已练成了隔山打牛的神功?”当下不敢怠慢,运起内劲,右掌挥出,抵挡他的拳力。
不料这一掌挥出,前面空空荡荡,并未接到甚么劲力,不由得心中大奇。
只听宋远桥道:“久仰老前辈武功深湛,家师也常称道。但此刻前辈己力战数人,晚辈却是生力,过招之际太不公平。咱们只较量招数,不比膂力。”
一面说,一面踢出一腿。这一腿又是虚踢,离对方身子仍有丈许之地,但脚法精妙,方位奇特,当真匪夷所思,倘是近身攻击,可就十分难防。殷天正赞道:“好脚法!”以攻为守,挥拳抢攻。宋远桥侧身闪避,还了一掌。
霎时之间,但见两人拳来脚往,斗得极是紧凑,可是始终相隔丈许之地。
虽然招不着身,一切全是虚打,但他二人何等身分,哪一招失利、哪一招占先,各自心知。两人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怠忽,便和贴身肉搏无异。
旁观众人不少是武学高手,只见宋远桥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子,拳脚出手却是极快,殷天正大开大阖,招数以刚为主,也丝毫没慢了。两人见招拆招,忽守忽攻,似乎是分别练拳,各打各的,其实是斗得激烈无比。
忽见宋远桥招数一变,双掌飞舞,有若絮飘雪扬,软绵绵不着力气,正是武当派绵掌。殷天正呼喝一声,打出一拳。两人一以至柔,一以至刚,各逞绝技。
斗到分际,宋远桥左掌拍出,右掌陡地里后发先至,跟着左掌斜穿,又从后面抢了上来。殷天正见自己上三路全被他掌势罩住,大吼一声,双拳丁甲开山,挥击出去。两人双掌双拳,便此胶在空中,呆呆不动。拆到这一招时,除了比拚内力,已无他途可循。两人相隔一丈以外,四条手臂虚拟斗力之状,此时看来似乎古怪,但是近身真斗,却已面临最为凶险的关头。
宋远桥微微一笑,收掌后跃,说道:“老前辈拳法精妙,佩服佩服!”
殷天正也即收拳,说道:“武当拳法,果然冠绝古今。”
两人说过不比内力,斗到此处,无法再行继续,便以和局收场。
武当派中尚有俞莲舟和殷梨亭两大高手未曾出场,只见殷天正脸颊胀红,头顶热气袅袅上升,适才这一场比试虽然不耗内力,但对手实在太强,却已是竭尽心智,眼见他已强弩之末,俞殷二侠任何一人下场,立时便可将他打倒,稳享打败白眉鹰王的美誉。俞莲舟和殷梨亭对望一眼,都摇了摇头,均想:乘人之危,胜之不武。
☆、第六十五章
他武当二侠不欲乘人之危,旁人却未必都有君子之风,只见崆峒派中一个矮小老者纵身而出,轻飘飘地落在殷天正面前,说道:“我姓唐的跟你殷老儿玩玩!”说话的语气极是轻薄。
这人是崆峒五老中排行第三的唐文亮,他想要于此时捡个便宜,却没想到殷天正于重伤之余仍具神威,将他的四肢折断。唐文亮如此惨败,崆峒派人人脸上无光,眼见他躺在殷天正身畔,只因相距过近,竟然无人敢上前扶他回来。
过了半晌,崆峒派中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重重踏步而出,右足踢起一块石头,直向殷天正飞去,口中喝道:“白眉老儿,我姓宗的跟你算算旧账。”这人是崆峒五老中的第二老,名叫宗维侠。他说算算旧账,想是曾吃过殷天正的亏。
这一下谁都大吃一惊,宗维侠踢这块石头过去,原也设想能击中他,哪知殷天正已是半昏半醒,没能避让。当此情势之下,宗维侠上前只是轻轻一指,便能致他于死地。
但见宗维侠提起右臂,踏步上前,武当派中走出一人,身穿土布长杉,神情质朴,却是二侠俞莲舟,身形微晃,拦在宗维侠身前,说道:“宗兄,殷教主已身受重伤,胜之不武,不劳宗兄动手。殷教主跟敝派过节极深,这人交给小弟罢。”
宗维侠道:“甚么身受重伤?这人最会装死,适才若不是他故弄玄虚,唐三弟哪会上他的这恶当。俞二侠,贵派和他有梁子,兄弟跟这老儿也有过节,让我先打他三拳出气。”
俞莲舟不愿殷天正一世英雄,如此丧命,又想到张翠山与殷素素,说道:“宗兄的七伤拳天下闻名,殷教主眼下这般模样,怎还禁得起宗兄的三拳?”
宗维侠道:“好!他折断我唐三弟四肢,我也打断他四肢便了。这叫做眼前报,还得快!”他见俞莲舟兀自犹豫,大声说道:“俞二侠,咱们六大派来西域之前立过盟誓。今日你反而回护魔教的头子么?”俞莲舟叹了口气,说道:“此刻任凭于你。回归中原以后,我再领教宗二先生的七伤拳神功。”
宗维侠心下一凛:“这姓俞的何以一再维护他?”他对武当派确是颇有忌惮,但众目睽睽之下,终不能示弱,当下冷笑道:“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武当派再强,也不能恃势横行啊。”这几句话却是牵扯到了张三丰身上。
宋远桥便道:“二弟,由他去罢!”俞莲舟朗声道:“好英雄,好汉子!”便即退开。这“好英雄,好汉子”六个字,似乎是称赞殷天正,又似乎是讥刺宗维侠的反话。
宗维侠不愿和武当派惹下纠葛,假装没听见,一见俞莲舟走开,便向殷天正身前走去。
曾阿牛却是站了出来,先是为殷天正疗伤,又提出要代殷天正受宗维侠三拳。
锦仪心道,这少年当真是慈悲为怀,她自然看得出这少年与明教没什么关系,可无论是在山脚下维护明教锐金旗,还是现下维护受了重伤的殷天正,都是出于侠义心肠,这可比之现在在场的许多名门正派的大侠强得多了。
她却如何也想不到,这少年是早便已经“死去”的张无忌。
曾阿牛想要像在光明顶下教灭绝师太饶过锐金旗一般,再次为六大派与明教调停,因此道:“在下既非明教中人,亦非中原哪一派的门下。这次六大门派围攻明教,实则是受了奸人的挑拨,中间存着极大的误会,在下虽然年少,倒也得知其中的曲折原委,斗胆要请双方罢斗,查明真相,谁是谁非,自可秉公判断。”
他语声一停,六大派中登时爆发出哈哈、呵呵、嗬嗬、哗哗、嘻嘻……
各种各样大笑之声。数十人同声指斥:“这小子失心疯啦,你听他这么胡说八道!”“他当自己是甚么人?是武当派张真人么?少林派空闻神僧么?”
“哈哈,哈哈”“他发梦得到了屠龙宝刀,成为武林至尊啦。”“他当咱们个个是三岁小孩儿,呵呵,我肚子笑痛了!”“六大门派死伤了这许多人,魔教欠下了海样深的血债,嘿嘿,他想三言两语,便将咱们都打发回去……”
曾阿牛站立当场,昂然四顾,朗声道:“只须少林派圆真大师出来,跟在下对质几句,他所安排下的奸谋便能大自于世。”
这三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将出来,虽在数百人的哄笑声中,却是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六大派众高手心下都是一凛,登时便将对他轻视之心收起几分,均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内功怎地如此了得?”
圆音待众人笑声停歇,气喘吁吁的道:“臭小子恁地奸猾,明知圆真师兄已不能跟你对质,便指名要他相见?你何以不叫武当派的张翠山出来对质?”
他最后一句话一出口,空智立时便喝:“圆音,说话小心!”
但华山、昆仓、崆峒诸派中己有许多人大声笑了出来。只有武当派的人众脸有愠色,默不作声。
锦仪阴沉着脸,提气说道:“圆音大师好口才,少林收得好徒弟!”
殷梨亭握着锦仪的手紧了紧,锦仪转过头去对他一笑,殷梨亭也笑了笑,眼神十分感激。
曾阿牛不知为何,涨红了脸,大声喝道:“张五侠的名讳是你乱说得的么?你……你……”圆音冷笑道:“张翠山自甘下流,受魔教妖女迷惑,便遭好色之报……”
曾阿牛纵身而前,左手探出,抓住圆音后腰提了起来,右手抢过他手中禅杖,横过杖头,便要往他头顶击落,圆音被他这么一抓,有如雏鸡落入鹰爪,竞无半分抵御之力。
少林僧队中同时抢出两人,两根禅杖分袭曾阿牛左右,那是武学中救人的高明法门,所谓“围魏救赵”,袭敌之所不得不救,便能解除陷入危境的伙伴。抢前来救的两僧正是圆心、圆业。曾阿牛左手抓着圆音,右手提着禅杖,一跃而起,双足分点圆心、圆业手中禅杖,只听得嘿嘿两声,圆心和圆业同时仰天摔倒。幸好两僧武功均颇不凡,临危不乱,双手运力急挺,那两条数十斤重的镀金镇铁禅杖才没反弹过来,打到自己身上。
众人惊呼声中,但见曾阿牛抓着圆音高大的身躯微一转折,轻飘飘的落地。六大派中有七八个人叫了出来:“武当派的梯云纵!”
锦仪不禁疑惑,这少年她从未见过,却又习得一身武当轻功,他之前说没有师承门派,显见并不是武当弟子,便问身边的丈夫:“六哥,此人你之前可有见过?”
殷梨亭摇摇头道:“我不记得曾见过此人。”
曾阿牛举着禅杖的手并不落下,似乎心中有甚么事难以决定,但见他脸色渐转慈和,慢慢的将圆音放了下来,缓缓说道:“圆音大师。你的眼睛不是张五侠打瞎的,不必如此记恨。何况张五侠已自刎身死,甚么冤仇也该化解了。大师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何必对旧事如此念念不忘?”
少林诸高僧、武当诸侠听了他这几句话,都不由得暗暗点头。
宗维侠见曾阿牛擒释圆音,举重若轻,不禁大为惊异,但既已身在场中,岂能就此示弱退下?大声道:“姓曾的,你来强行出头,到底受了何人指使?”
曾阿牛道:“我只盼望六大派和明教罢手言和,并无准人指使在下。”宗维侠道:“哼,要我们跟魔教罢手言和,难上加难。这姓殷的老贼欠了我三记七伤拳,先让我打了再说。”说着捋起了衣袖。
曾阿牛道:“宗前辈开口七伤拳,闭口七伤拳,依晚辈之见,宗前辈的七伤拳还没练得到家。人身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再加上阴阳二气,一练七伤,七者皆伤。这七伤拳的拳功每深一层,自身内脏便多受一层损害。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幸好宗前辈练这路拳法的时日还不算太久,尚有救药。”
宗维侠凝神听着他的说话,额头上汗珠一滴滴的渗了出来。原来张无忌经谢逊传授,精通七伤拳的拳理,再加他深研医术,明白损伤经脉后的症状,说来竟丝毫不错。宗维侠这几年身上确有这些毛病,只是病况非重,心底又暗自害怕,一味的讳疾忌医,这时听他一一指出,不由得脸上变色,过了良久,才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人不但知晓武当功夫,又对崆峒派的七伤拳有所了解,锦仪心道这人必然与六大派有着很大渊源,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若是各派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弟子又如何会无人知晓。
宗维侠击了曾阿牛三拳,第三拳更是与常敬之合力,也没能将曾阿牛击倒,反而曾阿牛以德报怨,为宗维侠治好了多年的宿疾。他又俯下身来,接续唐文亮的断骨,对常敬之道:“拿些回阳五龙膏给我。”常敬之从身边取了出来给他。曾阿牛道:“请去向武当派讨一服三黄宝腊丸,向华山派讨一些玉真散来。”常敬之依言讨到,递了给他。
曾阿牛道:“贵派的回阳五龙膏中,所用草乌是极好的;武当派三黄宝腊丸中的麻黄、雄黄、藤黄三黄甚是有用,再加上玉真散,唐前辈调养两个月后,四肢当能完好如初。”说着续骨敷药,片刻间整治完毕。旁观的人却愈看愈奇,他接骨手法之妙,非任何名医可及,那是不必说了,何以各派携有何种药物,他也是一清二楚?
常敬之抱起唐文亮,神色尴尬的退了下去。唐文亮突然叫道:“姓曾的,你治好我的断骨,唐文亮十分感激,日后自当补报。可是崆峒派和魔教仇深似海,岂能凭你这一点小恩小惠,便此罢手?你要劝架,我们是不听的。你若说我忘恩负义,尽可将我四肢再折断了。”
众人一听,均想:“同是崆峒耆宿,这唐文亮却比常敬之有骨气得多了。”
曾阿牛道:“依唐前辈说来,如何才能听在下的劝解?”
唐文亮道:“你露一手武功,倘若崆峒派及你不上,那才无话可说。”
曾阿牛道:“崆峒派高手如云,晚辈如何及得上?不过晚辈不自量力,定要做这和事老,只好拼命一试。”四下一望,见广场东首有株高达三丈有余的大松树,枝丫四出,亭亭如盖,便缓步走了过去,朗声道:“晚辈学过贵派的一些七伤拳法,倘若练得不对,请崆峒派各位前辈切莫见笑。”各派人众听了,尽皆诧异:“这小子原来连崆峒派的七伤拳也会,那是从何处学来啊?”只听他朗声念道:“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
别派各人听到,那也罢了。崆峒五老听到他高吟这四句似歌非歌、似诗非诗的拳诀,却无不凛然心惊。这正是七伤拳的总决,乃崆峒派的不传之秘,这少年如何知道?
曾阿牛高声吟罢,走上前去,砰的一拳击出,突然间眼前青翠晃动,大松树的上半截平平飞出,轰隆一响,摔在两丈之外。地下只留了四尺来长的半截树干,切断处甚是平整。
常敬之喃喃的道:“这……这可不是七伤拳啊!”七伤拳讲究刚中有柔,柔中有刚,这震断大树的拳法虽然威力惊人,却显是纯刚之力。他走近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但见树干断处脉络尽皆震碎,正是七伤拳练到最深时的功夫。
只听得喝采惊呼之声,各派中此伏彼起,良久不绝。
常敬之道:“好!这果然是绝高明的七伤拳法,常某拜服!不过我要请教,曾少侠这路拳法从何处学来?”曾阿牛微笑不答。唐文亮厉声道:“金毛狮王谢逊现在何处?还请曾少侠告知。”他心思较灵,已隐约猜到谢逊与眼前这少年之间当有关系。
☆、第六十六章
锦仪此时却是心念一动,她知晓谢逊是张无忌的义父,若是当年谢逊大闹崆峒时夺得了七伤拳拳谱,一定会将这门功夫传与他,看他年纪也与张无忌仿佛,忍不住想道:难道无忌没有死,此人便是无忌?
曾阿牛反倒道:“你道贵派失落七伤拳拳谱,罪魁祸首是金毛狮王吗?错了,错了!那一晚崆峒山青阳观中夺谱激斗,贵派有人中了混元功之伤,全身现出血红斑点,下手之人,乃是混元霹雳手成昆。”
唐文亮和常敬之疑心了二十余年,这时经曾阿牛一提,均想原来如此,不由得对望了一眼,一时说不出话来。宗维侠道:“那么请问曾少侠,这成昆现下到了何处?”
曾阿牛道:“混元霹雳手成昆一心挑拨六大派和明教不和,后来投入少林门下,法名圆真。昨晚他混入明教内堂,亲口对明教首脑人物吐露此事。杨逍先生、韦蝠王、五散人等皆曾听闻。此事千真万确,若有虚言,我是猪狗不如之辈,死后万劫不得超生。”
他这几句话朗朗说来,众人尽皆动容。只有少林派僧众却一齐大哗。
只听一人高宣佛号,缓步而出,身披灰色僧袍,貌相威严,左手握了一串念珠,正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性。他步入广场,说道:“曾施主,你如何胡言乱语,一再诬蔑我少林门下?当此天下英雄之前,少林清名岂能容你随口污辱?”
曾阿牛躬身道:“大师不必动怒,请圆真僧出来跟晚辈对质,便知真相。”
空性大师沉着脸道:“曾施主一再提及敝师侄圆真之名,你年纪轻轻,何以存心如此险恶?”曾阿牛道:“在下是要请圆真和尚出来,在天下英雄之前分辨是非黑白,怎地存心险恶了?”空性道:“圆真师侄是我空见师兄的入室弟子,佛学深湛,除了这次随众远征明教之外,多年来不出寺门一步,如何能是混元霹雳手成昆?更何况圆真师侄为我六大派苦战妖孽,力尽圆寂,他死后清名,岂容你……”
曾阿牛喃喃的道:“他……他当真死了么?决……决计不会。”
空性指着西首一堆僧侣的尸首,大声道:“你自己去瞧罢!”
曾阿牛走到这堆尸首之前,只见有一具尸体脸颊凹陷、双目翻挺,果然便是投入少林后化名圆真的混元霹雳手成昆,俯身探他鼻息,触手处脸上肌肉冰凉,已然死去多时。他又悲又喜,胸中热血上涌,忍不住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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