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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与归-却似故人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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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寥远,天地浩大。相逢与别离,都是常事。
然自有缱绻,与君归去。




【与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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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
好像有句话说,作者写下故事的第一句脑子里面就已经在构思后记了。虽然我并未这样想过,但还是想说些什么。
最初只是想看见某些情景里的那些人,然后不知不觉已经写到这么长。能看到蝴蝶蓝笔下的这些人物,真是非常幸运又幸福的事情。他们在发光啊——在他们自己的故事里,光华绚烂,令人无法移开视线。想描述那光芒的千分之一,百分之一,想看到这样的背景下的他们——
于是写了下去。
10W字,两个半月。这已经是个很长的故事啦。就让他们的江湖止步于此吧。我想这一刻作为终结,已经足够了。
也许将来,会再写一写零落的片段。
今天收到了封面,正好与文里的某一处情景完全应合。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QwQ

感谢听我拙劣的叙述直到这一刻,衷心感谢。写出故事,然后有人看见并能得到回应,是非常开心的事。
下一章就是番外们的节奏了w
晚安^^




番外二?喻叶
子规




今年春意来得早,蓝雨阁的桃花已开了好几枝。
青衣阁主转过回廊漫步行来。廊下几个蓝雨弟子窃窃私语,钦慕着自家阁主的风仪,就见阁主的眼往这一扫。好似被初春的江水悠悠一照。立时便屏气低头,再不敢出声。
便听见阁主温润的声音道:“不去习剑,聚在这里做什么?”
新进弟子胆大,见阁主似无责怪之意,便你一言我一句地回答了。原来晚上有庙会,这些少年人是商量着去看花灯。
喻文州笑了笑,温言道:“我才入蓝雨时,也去看过。”
一个弟子问:“阁主觉得好看吗?”
青衣阁主不知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会,轻轻微笑:“怎么会不好看。”


喻文州不喜热闹,却是个温和的人。所以那晚同门的师兄弟们拉他去看花灯,他还是去了。但热闹总归是有诸多不好之处,比如人一多,就容易走散。
比如一不小心,就会遇见劫数。
虽然走散了,喻文州并不着急。他悠然走过长巷,转过街口,一抬眼就看见桥上倚了个人。满天烟火明灭,柳枝扬入春风里,那少年斜带面具,容色淡漠,如有所觉侧过头,遥遥看了他一眼。
后来,很久的后来,喻文州走过无数次同样的长巷,转过同一个街口,也再没遇见过那一眼。
他早该知道,那是偶然落入流水的落花。
可他没有及时拂去。就任由那一眼,足足纠缠了一生。


喻文州当然认出那是谁。白日里剑挑蓝雨阁无人能敌,以年少之姿登临王座的嘉世门主叶秋。他看了眼,便打算路过。没料眼前一闪,那少年跃至他面前。
好快的身法。
喻文州想,就听少年问:“这位蓝雨的小兄弟,能否告诉我嘉世的客馆往哪走?”
原来是迷路了。喻文州给他指了方向,少年随手拿下面具扣在他头上,眼前蓦然一黑,只听见那人笑道:“多谢。”
他抬手揭下面具,看见少年的背影转入小巷,翩然如白鹭。


翌日喻文州独自在院中与自己下棋。蓝雨作为此次剑试的东道主设了宴会,同门弟子都去了,只余他一人。没走几步,眼前的棋盘上忽然落下一子。
他怔了怔,抬头就看见昨日那白衣少年抱剑站在他眼前。叶秋毫不客气地在石凳上坐下:“昨日多谢你。”
喻文州低下头去看棋盘:“无妨。”
“若是没绕了一长段路,那就更好了。”白衣少年坐在他对面,慢悠悠道。
喻文州初来蓝雨,对周边道路也并不熟悉。但他没解释,却驳回去:“昨日多谢阁下的面具。若不是让我自己付钱,就更好了。”
昨天叶秋一走,一边的面具摊老板就上前索账。他才知道那少年根本没付钱买下。虽然荒唐,于喻文州而言不过是小事。往常想必会一笑而过。但不知为何此时却脱口驳了回去。
喻文州自己也怔了一下,垂眼不语。他素来淡泊温和,此时却与一门之主争锋相对,自己亦觉得异常。他知道皆因昨日剑试上见了白衣少年一柄却邪无往不胜,隐忍多时的少年意气挣脱常年刻意的束缚,震荡至今。但又如何言说——说一个资质平庸的无名弟子,也想与斗神一较高下么?
叶秋此时却露出点赧色,少年掩饰地咳了一声:“当时急着走忘记了……见谅啦。”他没说的是,其实当时他也没带钱。
喻文州心中烦乱,随口应了一声。
很久以后叶秋脸皮越来越厚,再不会露出这样青涩表情。喻文州回想起,才觉得此刻年少,何等美好。
叶秋又问:“怎么不去宴会?”
喻文州压下心绪,道:“叶门主不是也没去?”
叶秋顾左右而言他:“我坐了这么久,也不给杯茶喝?传出去要说蓝雨阁多小气……”
白瓷茶盏放在他面前,止住他的念叨。递来茶盏的手指白皙修长,青袖收回去,茶水碧透清亮。
叶秋拿起喝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不过是寻常茶叶,泡出的茶水却火候刚好,冽香满口。白衣少年转转茶杯,听着远处楼台隐隐丝竹声响,忽然说:“那些都无趣得很,又于剑道无益。”
喻文州执着茶壶的手顿了顿,然后给自己斟了杯茶。
叶秋看着他,又道:“昨日我见你也有上场……”
“剑技拙劣,不堪入眼。”喻文州打断他,淡淡说:“让叶门主见笑了。”
叶秋自树影下看他。青衣少年面色平静,与昨日落败时一样,便是难堪之际也不动声色。叶秋自忖自己比他大不了多少,似这般年纪也做不到如此镇定。他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未必。”
喻文州一直心不在焉跟自己对弈,听了这句抬眼看过去。白衣少年拿过黑棋,露出一个散漫的笑。
“我陪你下棋,你泡茶给我喝,怎么样?”
喻文州定定看着他,慢慢道:“好。”
却两个人都没料到,这一局,就下了十年。


叶修后来想起,嗟叹喻文州还是少时可爱。那时的青衣少年,还会因为资质不足而不甘,还会流露一点少年特有的傲气和心性。
那一局终究没下完。嘉世传来噩耗,好友病重。
残局只消得泼茶香。


再见到喻文州,青衣少年已成长为温润如玉的君子。
他站在魏琛身后对他微微一笑:“叶门主。”
叶秋笑:“你还不如叫我前辈。”
他看出魏琛对这个弟子不甚在意。喻文州绝非池中鱼,叶秋想了想,到底没提醒这个老友。插手他人门内之事从来都是大忌。何况叶秋也不觉得喻文州需要他多嘴。
这次剑试,叶秋又轻取王座。闲暇时他去寻喻文州下棋,实则去蹭他泡的一手好茶。两人坐在窗下,棋盘上黑白疏落,窗外连绵远山,雾蔼山岚。
有鸟鸣声自山中响起,悠长宛转,绕梁不绝。叶秋听了出神,问:“这是何物?”
喻文州在茶盏袅袅水汽后答他:“杜鹃,又名子规。”
叶秋又听了一会,摇摇头:“啼声太厉,长久将伤及肺腑,怪不得人说子规啼血。”
这一次还是没能下完那一局。两人坐了一下午,喝了一整壶茶,不仅没下几步棋,连话都没说多少。
叶秋说:“这是成为知己的前兆。”
白衣人笑起来。他已不再年少,眉目笼着懒怠的倦意。故友的死,带走了那个少年。
喻文州一笑,不置可否。


又几年,一个雨夜叶秋迎来意外的访客。他披衣开门,看见喻文州一衫落雨站在门外,偏偏脊背挺直。叶秋吓一跳。
这次是叶秋泡了茶递过去,喻文州喝了一口,铺天盖地的苦味几乎麻痹舌尖。叶秋也喝了口,自己苦得跳起来,才想起这是几年前的旧茶。他还要去苏沐橙那借茶叶,喻文州却摇摇头,自己捧着茶一口口咽下去,流过喉咙也不知是甚么滋味。他浑身湿透,坐在灯下,面上毫无一丝往日的温和笑意。
叶秋不好多问,只能一杯杯给他续热水。后来喻文州提起,闲闲抱怨叶秋泡的茶有多糟。天知道他不知不觉喝了一壶多,回去胃痛了好几天。
当晚叶秋陪他枯坐到将近天明,才听喻文州说继续那盘棋。这一次喻文州失了前几次的谋定布局,一味杀伐进攻,折损了不少。叶秋看不下去,伸手按住他:“胜负若是这样分了,还有什么意思。”
喻文州沉默片刻,忽然回握住叶秋的手。叶秋见他张口几次,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天明后,喻文州便走了。来去都让人莫名。
几日后叶秋才知道,籍籍无名的蓝雨弟子喻文州,在那一日击败了阁主魏琛。魏琛不久便出走蓝雨阁。而嘉世瞒了叶秋这么多天,到底没瞒过嘉世要与蓝雨订立盟约的消息。
在蓝雨阁风雨飘摇之际,站出来力排众议,接受嘉世趁火打劫的盟约——是喻文州。
喻文州再站在叶秋面前时,已是蓝雨阁主。昔日小院中独自对弈的少年,已是清隽如玉的翩翩青年。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
叶秋无法阻止,也阻止不了。他想说你不必如此,魏琛不在,我可以帮你。但他知道喻文州不会选择轻松的那一条路。
他疲惫地闭上眼:“我以为我们已是知己。”
喻文州说:“做知己,不如做敌人。”
“叶秋,我不想做你的知己。”
说出这一句,新任的蓝雨阁主听见远山有子规鸣声响起,声声泣血。他看着对面白衣人的表情,心中说不上悲哀或是快意。
子规声里,他们都老去。


后来果如叶秋所料,喻文州隐忍数年,借嘉世之力将蓝雨推上高峰,又趁嘉世内乱反咬一口。但此时,连叶秋都不在嘉世了。
他也不叫叶秋,叫叶修。叶修丢了却邪,被逐出嘉世。喻文州千里迢迢,去轮回城郊下一局棋。又千里迢迢去放一把火。
还千里迢迢召回剑圣,默许一条生路。
都说白首相知犹按剑。喻文州看着眼前的火海想,不曾白首,连相知都省了,这一剑按得真是理所当然。
结果叶修不愧祸害遗千年,临走还下了一步棋。叶修到底是叶修,给人惊喜予人温柔。
都是缱绻如刀。
他随身带了茶,去杀叶修,喝一杯;去杀机四伏的鬼宴,又跟叶修喝一杯。是茶不是酒,为什么醉得这样快。好在喻文州醉得有风度,不动声色设局下子,局中人还要装局外的心。怎能不伤肺腑,伤得肝肠寸断。
情不知所起,到了终了,都是杀人放火。要命。
那一局还是他赢了。
赢了么?
他捏着破碎的面具,去虚海的废墟搜寻尸骨。
他站在微草之境披拂的花叶影里,听叶修说这局终了。
天底下岂有这般便宜的事。
“叶修,你知不知道——十年前,我就已在局中了。”
君子端方喻文州,终于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你我第一次下棋,你布局未稳,犹然冒进。第二次,你已能信手拈来,进退得宜。若还有下一次,恐怕连我也要避你机锋。”
那一局还是在远山窗前,他堪堪老去,他依然年少。
白衣人指尖闲闲摆弄一枚黑子,笑道:“这接下来一步,你可要小心了。”
喻文州微微一笑:“前辈才是。”
青袖素手,拾子落下。子规忽尔啼起,宛转催人归去。
那一步究竟落在了何处。
到如今,歧路各自归。






【子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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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归除去写明感情的cp外,其他都心证。



番外三?周叶

舟夜


叶修的信抵达轮回是七月底,等周泽楷到了兴欣门前已是八月中了。
信里自称“小门小派”的新掌门在院子里训诫门下弟子:“有人来茶楼砸场子,不必赶人,来者是客,没有生意还分人做的道理;也别先动手,诊金还得我们出。放点巴豆什么的,他们自然走了。——明白没?”
弟子甲说:“老大英明!明白了老大!”
弟子乙说:“巴豆也是要钱买的,不如换成锅炉灰。”
叶修早放弃纠正包子的称呼。他一转头就看见青年静静站在院门口,不知看了多久。周泽楷走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点笑意:“叶掌门。”
被别人这么叫,还不觉得如何;被青年好听的声音一叫,却莫名不自在。叶修挑眉:“周城主。”
两人对视一会,各自扭头。包子望着这两人,捅了安文逸一下:“老大和那个很厉害的敌人为什么都在笑?”
安文逸说:“把你的手拿开——谁知道,大概天气好。”
叶修咳了一声,挥挥手赶弟子们走。小院里只剩下两人,周泽楷才问:“砸场?”
叶修引他去瓜架下坐了,闲闲说:“无妨,些许小事。”
在院子里不种花,却放了一落瓜架,天下门派里也只有兴欣了。周泽楷接受良好,没对垂到头顶的瓜叶有何表示。两人并肩坐在微风里。
去年剑试上,成立不到一个月的兴欣终究止步于外围。而拿下当年剑试王座的,则是数载后重回中原的轮回。兴欣以初创之根基,得如此成绩,难免招人嫉恨。是以自数月前起,托身的兴欣茶楼三五不时就来一些泼皮无赖找茬。一旦动起手来,那些泼皮们下场凄惨自不必说,光茶楼就修缮了好几次。叶修干脆让包子镇场,再加上小书生罗辑和叶修从霸图带回的医师安文逸从旁协助,好好一个茶楼成了修罗道场。茶楼掌柜陈果恨不得一巴掌把他们都拍出去,还是唐柔拦住了她。此后那些泼皮也知道厉害,不敢再动手,只在茶楼里占个桌子,作出些喧哗,挑剔下茶水。叶修一概不理。
“还以为你要节后才能到。”
“去年不在。”周泽楷侧着头看他,轻声说,“今年一起。”
去年中秋月圆之时,两人千里相隔。两人虽都没说什么,但两地相思,其中滋味各自知。月前叶修去信时看似随口一提,周泽楷收信当日便启程,却是他如何也料不到的。说不惊喜,未免矫情。
叶修捏了捏青年安静伏在他掌心的手指,低声笑:“看来你剑道又精进了。”
青年周身的气息愈见沉静端然。周泽楷两眼亮了亮,凑过去在叶修耳边道:“前辈可以,一试。”
叶修知道是自己想歪了,还是忍不住脸颊微热。他看着青年温和的眼,凑过去亲了亲。周泽楷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怔,慢慢眨了眨眼,叶修看了想笑,又亲亲他的眼角,看他反应。下一刻,叶修就被按住肩,温软的唇覆上他的笑意。
瓜架枝叶筛落碎金似日光,绿波轻轻摇曳。
长日有许多时间缠绵。

轮回城主忽然来访,让茶楼掌柜陈果吓一跳。兴欣也没有什么堂主长老,还是如寻常的称呼。陈掌柜看着去年剑试上的劲敌,实在难以将安静坐在叶修旁边的年轻人与剑试上剑意震慑全场的轮回城主联系起来。
然后她就看见这位城主大人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叶修碗里。
陈掌柜手里的筷子啪得落在桌上。
苏沐橙见怪不怪,拾起筷子放回她手里。陈果回过神,对叶修抱怨:“你早说轮回城主要来,我就让厨下多加几个菜了。”
叶修一脸无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周泽楷自小礼仪规整,但显然兴欣这儿没什么“食不言”。他放下筷子,道:“无妨。”
当初叶修在鬼宴上所言“与嘉世挤一挤”当真成了现实。兴欣茶楼对面,就是嘉世大门。自从邱非接手嘉世起,这座忽逢变故的江湖名门也在逐步复兴。反正靠的近,兴欣这边饭点总给邱非留个座位。这位少年门主初时还有些拘谨,后来便也常来串门。
今天座上正好邱非也在。少年见到周泽楷,规规矩矩给对方见礼,周泽楷也认真回礼。轮回重回中原,风头正劲,而嘉世经此一遭,已不复往日风光。但周泽楷并不看轻,邱非也不卑不亢。少年神色认真,对周泽楷道:“周城主若有闲暇,邱非还请指教一二。”
面对少年直白的邀战,周泽楷略怔了怔,便点点头,算是应下了。邱非道了谢坐回去,面色平静。但叶修如何看不出昔日弟子心中的跃跃欲试。他看一眼周泽楷,还是不明所以的模样。
他掩去笑意,给周泽楷碗中添菜。

虽然明日才是中秋,月亮已经圆得只差一抹了。
陈果说轮回城主大老远来,说什么也得带去风景名胜转一转;苏沐橙说江湖人,情义都是喝出来的……我知道你不喝酒,但人家城主说不定喝呢;包子说老大你吃宵夜不?安文逸看了看药箱,没说话。
于是当夜,叶修带了一包下酒菜一壶酒,和周泽楷坐在西湖的舟中。木桨轻轻一推,小舟离了岸,顺波漂流。
去年差不多时候,两个人在虚海小城中,也是这般漂了一夜。如今诸般风雨都度过,两人再想起当时情境,都不由微笑。那时还是小簟轻衾各自寒,如今心意相通,自是别样温柔。
叶修执壶对周泽楷懒懒笑说:“此时真该敬你一杯,可惜我不能饮酒。”他望了望四面,湖光月色尽入眼,便道:“喝不了酒,就拿这清风明月敬你,满饮此杯。”
他随口就借了天地间无主之物来敬这一杯。周泽楷借月光定定看着他,忽然伸手拿去他手里的酒壶。
叶修不知他要做什么,便见周泽楷仰头饮了一口,丢开酒壶向他俯过身来。舟中狭窄,叶修避无可避,被周泽楷捉住下巴抬起脸。青年的唇凑过来,压着他的轻轻厮磨了一会。叶修初时坚守阵地,不多时被他磨得软了下去,只好开门放敌。灼热的吐息与醇烈的酒水一起涌入,叶修几乎被呛住,然而周泽楷轻抚他的背,舌尖探入,极尽安抚,辗转缠绵。待两人分开,叶修面色绯红,不知是酒气还是其他。他酒量极差,只不过与周泽楷分享了这一小口,已经醺醺然。叶修觉得身子也有些虚软,脑袋昏沉起来。茫然睁开眼时,只见满天星子向他轰然坠落。
周泽楷也是第一次见到叶修醉酒的模样。他把叶修扶起来靠在身上。平日懒淡冷静的人,此时因醉意而有些迟钝。周泽楷低头去吻他,叶修亦不知回应,迟了一会才用双臂拥住身前人。细碎的吻从眼角一路延伸到颈侧,又迂回抵达锁骨中间。那一小块凹陷里如同盛了月色,吻落上去才知道不过虚无清光。
这时有一艘游湖的花船带着满船灯火驶过。叶修虽然感官有些迟钝了,但神智依旧清明,周泽楷感到怀中的身体微微绷紧,便侧过身,衣衫不整的两人避向暗处,只露出一块背影。不多时花船过去了。叶修低声说:“把船划远一些。”方才两人都暗暗惊了一跳。叶修虽然早年漂泊,幼时也是家风严谨,至于轮回少主周泽楷更不必说。是以两人虽然坦荡,但暗处的欢愉究竟与寻常不同。
小舟向湖深处行去。周泽楷执桨,不防脖颈处被人咬了一口。他低头看去,叶修还叼着他脖子后一小块。周泽楷任他叼着,叶修又拿牙尖磨了磨,才放过了那块肉。周泽楷知道这是对之前哺酒予他的抗议,也不咬回去,只轻轻喊他:“叶修。”
叶修不理。
“前辈。”
叶修还想不理,却忍不住笑意,摸索着去解他衣服。周泽楷被他扒了一会都没扒掉一件外袍,被撩拨了半天,伸手把人抱在怀里,一翻身压在小舟中。叶修也晓得自己此时没什么力气,扬扬下巴毫不客气道:“快点。”
周泽楷真是喜欢他这副理所当然又从容的模样,亲亲他的下巴,将两人褪去外袍,垫在身下。之前缠绵许久,早已情动,周泽楷摸到他身下,就着月色摸索了会,便抬起叶修的腿,挺身进入。叶修不觉痛,只觉得那处酸软使不上力,双腿虚虚勾着青年的背。他在半醉中缓缓眨眼,月光仿佛也变得刺目,以手掩去。
小舟不觉漂入藕花中,圆圆莲叶向他们倾倒下来。八月中,荷花半已零落,剩了田田荷叶,擦过小舟两侧。欲海卷起波浪,带动小舟摇晃不止。叶修只觉得身子被狂风高高卷起,又被骤雨重重打落。他唯有在狂岚里更紧地拥抱身上之人,但双腿已然失去力气,足尖垂落在水中,在水波晃荡中犹自蜷起,绷直。小舟被他们的动作带得找不着水路,一头撞入荷田里,好大一片水声哗然。在此栖息的鹭鸟被惊起,鸣一声便飞走了。
叶修只诧异小舟居然还未翻。就算此时未翻,很快也要翻了——他模模糊糊地想,伸手攀住一枝倾到他脸畔的荷叶。自然是抓不稳的。周泽楷抓着他的腰,一次次深入碾磨,撞得舟身晃动,水波震颤圈圈涟漪。那支莲叶不堪攀折,迅速地断了,斜斜盖在叶修脸上。叶修无暇顾及,手抓着船沿,承受一次次撞击深入。周泽楷替他拨去,唇舌取代而上。
小舟似又重找到水路,晃悠悠穿行在花叶中。满天星子落在湖光里,便如在他们身下铺开无垠星光。叶修恍惚间拿指尖去取落在水里的星影,落空之后被坚定沉默的手掌握住,十指交缠。乍然看去,仿若两人交握的指掌中合了一点星光。
离天明还有很久。

此后,兴欣掌门腰酸背痛了许久。安文逸的药箱派上了许多用场。
至于轮回城主赔偿了西湖的一畦莲花这种逸事,跟上回说轮回赔了微草之境一株梅树的消息一样,在茶馆里聊作谈资不多时便被人们忘在脑后。
毕竟,谁会没事就去拆树折花呢?
总而言之,这个中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舟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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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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