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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鬼话-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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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来,就像是凄凉的哭声一样。
  如果说心上不惊那是假的,我循着声音的来源细细听了听,却根本听不分明,因为这声音嘤嘤嗡嗡一阵阵地,大概是和回声已经混为了一体,就像是洪水的隆隆声一样。
  我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石门,现在时间紧迫,旁边这些奇怪甚至是诡异的场景我根本就顾不得,于是我不管这些声音,就朝这石门走过去。
  可就在我走到石门口的时候,我却听到从一侧传来一个很清晰的声音:“小四,小四。”
  这声音听起来离我并不远的样子,我回头四顾张望,在水灯可以打到的范围之内,根本看不见一个人影,但是这声音就从石脸的一侧一阵阵地传过来:“小四,小四。”
  而且这声音时而清晰,时而飘渺,时而像是回声一样在四周隆隆作响,我不确定这究竟会是谁在喊我,但我还是转过了身子,打算朝这个声音传来的地方去看看。
  我往旁边走了一些,来到石脸的侧边的时候,地下的路变成了有些难走的碎石子路,不像刚刚那样是用石板砌起来的。
  我的脚踩在这些碎石子上“嘎吱嘎吱”作响,在这安静的黑暗中格外刺耳,可是当我走过来的时候,喊着我名字的声音反去热突然没有了,尽管这个声音我听不到了,但是,我却感受到了迎面吹过来的风,带着浓重的湿气,而且我似乎听到了潮水的声音。
  这是地下,又哪里来的潮水,难道我这么快就已经到西拉木伦的地下河边上了,可是我回忆着张无给我看的地图,这里明明才是整个死人之国的入口处,地下河还离了不知多远的距离,不可能这么快就到的。
  于是我更加疑惑了,顺着风声,我能清楚地听到浪花拍打的声音传过来,我将水灯照在地上,这才发现脚下的碎石子中隐隐也有一丝潮气。
  难道我真的来到了地下河边,还是说来到另一个湖边?
  我于是继续往前走,这时候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刚刚喊我的那个声音,我只顾着想看看这一片潮水的究竟,却忘了刚刚是有人喊我才将我引过来的。
  越往前走,水声越剧烈,我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浪花拍打在巨石上的声音,而且我似乎已经看见了涌起来的浪花,在水灯仅有的范围下,我可以看见不停涌起来的浪花,正随着潮涨潮落一阵阵地拍打在这些碎石上。
  而这里也并不只有碎石,还有许多林立的巨石,但是这样的巨石却很少,在黑暗中就像是一根根拔地而起的巨刺,黑洞洞地挡在我身前,与黑夜混为一体。
  我用水灯在这里环着照了一遍,这里看上去的确有些像石滩的样子,我再将灯光打在水面上,这水面根本照不到头,但是从浪花的剧烈程度上来看,这不大像是一个湖,我心里更情愿相信它是一片海,而且还是一片在地下的海。
  我几乎有些茫然地走在这些碎石之间,浪花不停地打上来,我的鞋子和裤脚被打湿了也浑然不觉,我在这浪花边上一路走着,我竟然发现,这的确是一片几乎走不到头的石滩。
  在西拉木伦的地下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海存在,我掐了掐自己,有疼痛的感觉,我确定这并不是我的幻觉,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剧烈的海风吹在我脸上,让我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接着一阵寒意猛地从头皮到脚弥漫开来,让我连打着几个寒战。
  我只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我的心里升腾而起,就像这扑腾的浪花一样起起落落,搅得我心头一阵烦躁。
  我就这样定定地站在石滩边上,有那么一种错觉,我要找的,就是这一片海,可是为什么找这个地方,我却不知道,我只觉得我要跃过这片海,然后到它的另一边去。
  我回想着张无给我看的地图,我明明记得在入口和死人塔之间,明明并没有如此远的距离,而且那里也并没有画出一片海的样子,我清楚地记得,上面并没有这片海但是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将我的思绪彻底打乱。
  我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之中突然腾起了一片白光,这一片白光像是天上的极光一样,又像撒落下来的雨水,顿时迷迷蒙蒙地照亮了半边黑夜,我只是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光,它不是阳光,不是月光,更不是灯光,但是它却像月光一样柔亮,不刺眼,却明亮。
  可是它却并没有照亮天空或者海面上的任何东西,当时我的确是这样觉得的,它就是一片光雾,就像是早晨挥之不去的浓雾,弥漫在海面上。
  接着,我看到白光之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逐渐清晰,起先还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可是慢慢地,就变成了一座清晰无比的建筑物,我看到的时候,不禁为这座建筑的宏伟所折服,如果真要将它描述出来的话,我只能说,这是现今世界绝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而且在看到它这般模样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黑暗的天空中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因为这分明就是海市蜃楼。
  这是蜃影!
  也就是说,它并不真实的东西。
  可以说它是一座塔,也可以说是一棵树,它以一座倒立的金字塔作为根基,倒立的金字塔周边有四根粗大到无法形容的黑色石柱,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不是石柱,而是盘陀。
  四根盘陀和巨石堆砌起来的倒立金字塔就这样立在光雾之中,但是却看不到地面,地面已经被腾起的光雾所遮蔽,所以除了这座建筑,我根本无法判断出其他的东西。
  但是更为奇特的并不在这座倒立的金字塔上,而是倒立的金字塔上面的东西,在倒立的金字塔上是一棵遮天蔽日、甚至是直入天际而看不到顶的巨树,我只能从光雾之中隐隐约约地看到它蓬松的枝干零零散散地伸出来,已然已经和天空融为了一体。
  而这棵树的根就扎在倒立的金字塔上,甚至还有一部分根须已经将倒立的金字塔给包裹了起来。
  毕竟这只是海市蜃楼,我无法具体地估算出这金字塔究竟会有多大,这棵树会有多大。但是如果真要是想象我就站在金字塔下的话,那么我是不是连蚂蚁都不如?
  那间接地可以想象这座倒立的金字塔以及参天巨树的庞大,如果现实世界真有这样的东西,那绝对是让人可以顶礼膜拜的神迹。
  这一片海市蜃楼足足持续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样子,接着这一片光雾就像是被风吹散的云彩一样缓缓消失,黯淡,最后逐渐归于虚无。
  可即便在它已经消失之后,我的心却始终没有平静下来,不知道怎么的,自始至终我的心都一直在狂跳着,这种到了巅峰的心跳,几乎要让我要窒息,我使劲地按着胸口,却根本不能让它停下来。
  而这种几近癫狂的心跳却让我深深地恐惧起来,我一步步地往后退着,这浓重的黑暗就像是恐惧的源头,正紧紧地将我掐住,一点点勒紧,我想逃避它,可是却被脚下的碎石绊到,踉踉跄跄地险些跌倒,我往回拼命地跑着,像是要逃离什么东西一样,可是最后却猛地站在了原地,我像一尊雕塑一样久久地站在这里,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那里是刚刚蜃影出现的地方,我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这时候,我却看到在不远处的石滩上,有一个人的身影,我恍眼见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用水灯照着这个地方,果然,在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人,它背对着我,而浪花就打在巨石之下。
  即便我的灯光照了过去,他也一点反应没有,依旧就那样垂头背着我坐着,似乎在打盹,又似乎在思考。
  这个地方无缘无故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当真怪异,我于是朝他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他穿着的衣服极为眼熟,可是我并不能看到他的脸,知道这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可是是谁我还不确定。
  他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来,然后转过脸,看着我说道:“小四,你来了!”
  在那一瞬间,我先是一阵惊讶,可是马上又恢复了平常,接着又变成了满是戒备的神色,但是我同他还从未翻脸过,于是我稳住声音问道:“摸金手,你怎么在这里?”
  摸金手始终都看着我,我只见他一脸的平静,和我最初见他的模样很是相似,只是在我认识他之后,他就再没有过这般平静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则是冷漠的死人脸。
  在看到他这般神情的时候,我心底一震,直觉突然告诉我一件事,很可能,在周家老宅,我又被骗了。
  我只听到他说:“我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
  昨天喝醉了,今天还迷迷糊糊的,喝酒误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铁衣尸棺-5
  他说话很平静,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即便在浪花声中,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似乎也在告诉我一件事,从上次在西拉木伦出事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回去,而是留在了西拉木伦。
  我缓缓朝他走近,他看到我这样的神情,然后说道:“小四,你在洛阳一定见到‘他’了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复制人,我只是没想到摸金手的复制人会将他取而代之出现在洛阳,而且从进入西拉木伦开始,只怕他就已经混迹我们其中了吧,一直与我们形影不离的,并不是真正的摸金手。
  但我还是想听摸金手自己亲口告诉我真想,于是我反问道:“‘他’?”
  摸金手点点头说:“也就是另一个我,‘它’的一部分。”
  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摸金手说的是“它”,曾经在西拉木伦数次出现在“冯四”笔记里的“它”,一直像死亡一般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我们的“它”!
  我点点头说:“你知道他来过洛阳?”
  摸金手却笑了起来,我觉得这样的摸金手异常温文儒雅,与我所认识的摸金手很不一样,然后我只听到他说:“如果真说起来,我们应该见过一面,石盘陀。”
  他喊我石盘陀!顿时我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摸金手他居然知道我叫石盘陀,而且,他这句话分明是在说,后来与我朝夕相处的摸金手并不是他,的的确确是另一个人,很可能就是他口中说的“它”。
  他见我这样表情,却转头朝着这一片大海,他朝远处望了一眼说道:“石盘陀,我并不是有意骗你,正如你想的那样,你和我的见面,只是在洛阳的第一次见面,后来你再见的,都已经不是我了,而后来的‘摸金手’都是‘它’,也许就是你们说的复制人,但我还是情愿叫他为‘它’,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些人,因为某些时候,他们就是我们自己。”
  我看着摸金手,如果说仅仅第一次见面是他的话,那么后来我岂不是都处在被‘它’如影随形的情形中之中,而且我竟然丝毫也没有察觉出来。我转念又想,第一次见面摸金手只与我寥寥几句话,而且我也不了解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来即便由“它”取而代之我也察觉不出来,所以说我认识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摸金手,而是“它”!
  只是我看不出来,为什么陈五爷和火叔也看不出来,赖皮看不出来?想到这里我猛地打了个寒战,只怕他们并不是没有认出来,而是压根就在一起瞒着我!
  怪不得在血眼墓里面,摸金手后来的动作很反常,几乎不与我们一起,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摸金手说:“你一定很困惑吧,其实这并不难理解,之所以你会觉得混乱,那是因为你将你们口中的复制人和‘它’混为了一体。”
  复制人和“它”,混为了一体?我再次看着摸金手,我已经知道摸金手想说什么,于是问道:“这样说来的话,由血玉复制出来的人和你口中的‘它’并不是一个?”
  我定定地看着摸金手,希望他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摸金手点点头说:“是的,的确不一样。”
  这怎么可能,也就是说,除了复制人之外,我们身边还有“它”的存在,可是“它”是什么,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的代称,还是别有深意?
  摸金手则继续说道:“你在洛阳见到的,包括之后与你一同下地的摸金手,都是‘它’,而不是我,也不是复制人。”
  说完摸金手示意我过去,我这才走近他身边的巨石,他站起身来从巨石上跃下身来,然后带着我转过巨石,我问他这是要去哪里,他说给我看一样东西。
  我便不再多问,他领着我转过巨石,然后站在了巨石的背面,巨石不远处就是拍打不停的浪花,他就站在巨石下,定定地看着巨石的石壁,我抬头看上去,却见一具铁衣棺就这样挂在巨石上,偶尔随着海风摇摆着。
  摸金手看着这具铁衣棺,指着对我说:“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
  说着我看见他朝巨石上爬了一些上去,他的手在巨石上摸索着,很快我就看见他在巨石上似乎拿到了什么东西,接着,他手一松,这具挂在巨石上的铁衣棺就落了下来,与地上的碎石发出很是清脆的碰撞声。
  摸金手这才从巨石上下来,我看见和我在龙门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铁衣棺,于是问摸金手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可是摸金手却并没有回答我,他从巨石上下来之后,就蹲在了铁衣棺旁边,然后我看见他的手在铁衣棺上灵活地划动着,我知道他这是在打开铁衣棺,只听铁衣棺的扣子一个个地弹开,发出很是清脆的“叮叮”的声音,然后铁衣棺类似于棺盖的地方被完全打开,我的水灯自始至终都打在铁衣棺上,在它被打开的那一瞬,我几乎是憋紧了呼吸,猜测着这里面可能装着的东西。
  铁衣棺彻底被打开,摸金手站起来,以一种很冷漠的姿态站在一旁,我看了看铁衣棺里的尸体,又看看摸金手,不可思议地喊道:“这是……”
  摸金手则冷冷说道:“这就是我的复制人,很久很久以前,或者也就是不久之前,他已经彻底死去,我用铁衣棺将他装在里面,保持尸身的不腐。”
  这是摸金手的复制人?可是我不解摸金手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将复制人的尸身给保存起来,我看看铁衣棺里的尸体,又看看站着的摸金手,这时才从他刚刚的话语之中揣测出另一种意味来。
  他说话很矛盾,先是说很久很久以前,然后又说了不久以前,这种矛盾的说辞似乎带着一种逻辑上的悖论,而我却已经从里面听出了什么端倪来,这里的时间有问题,或者说,摸金手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我问他:“摸金手,你究竟是什么人?”
  摸金手看看我,他蹲下身子将铁衣棺重新合起来,他做这些很仔细,而且一丝不苟,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复制人的尸体很爱惜,等铁衣棺彻底被合起来的时候,他重新攀到巨石上,触动机关,将这具铁衣棺重新挂起来。
  我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要将它挂在巨石上?”
  摸金手瞥了我一眼,却反问道:“谁告诉你这是巨石的?”
  听到摸金手的这句话,我这才注意去仔细看着黑洞洞的巨石,它通体黑色,与黑夜融为了一体,我不敢相信地用手摸了摸,这才不可思议地开口:“这是盘陀?!”
  摸金手点点头,指着整片石滩说道:“这里都是盘陀,你一定没有想到吧。”
  我留意到脚下的石块,虽然它的确是石块的样子,但是的确是盘陀,我一开始竟然丝毫没有看出来!
  摸金手望着大海说:“正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这里才会有如此狂烈的风和浪。”
  我就说这是地下,又哪里来的风,而且还能卷起如此巨大的浪花,原来是因为盘陀的缘故,那么在这片海之中,一定也不是石块,也是盘陀才对,这里的风和浪,完全是因为磁力的不同和磁极的相斥而产生的。
  摸金手见我有想通透的意思,他这才说道:“到我的屋子里去说吧,我很疑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说着摸金手领着我往石滩边上走,我在后面跟着他,这个摸金手虽然与我之前见的那个一模一样,但是无论是从言谈举止都和“它”有着很大的不同,而且他在这里有住处,是不是说他就住在这里?
  我憋着这些问题,打算过一会儿一股脑地问了他去。我和他在石滩上走了几分钟的路程,就看见前面一幢黑乎乎的小石屋,应该说是铁屋,因为这里正如摸金手所说,是没有石头的,全部都是黑铁,也就是我们说的盘陀,包括石滩上都是。
  进入到铁屋里的时候,我发现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与几个方凳之外就再无其他,而且无论是床还是方凳都和整个铁屋铸成了一体,甚至连一张桌子都没有,其余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什么电灯之类的就更没有了,因为看了一遭,我发现这里面连简单的生活用品都没有,于是我很好奇,摸金手他是靠什么在这里活下去的,他又以什么为食?
  我在方凳上坐下,但是因为没有灯管的缘故,我很不习惯,而且水灯照明时间有限,还是最后摸金手说:“将灯灭了吧,你必须习惯这样的黑暗。”
  我于是灭了水灯,我只能大致感觉到摸金手就在身边不远处,但是具体的其他东西我却感觉不到,眼睛更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如果说摸金手一直住在这个铁屋之中的话,那么岂不是说他一直都在这样的黑暗之中生活?
  摸金手可能是看出了疑问,他于是和我从头说起他住在这里的原因。
  第二百五十二章 摸金手-1
  认识我的人,几乎都叫我摸金手,可是,却几乎没人知道我的真名。
  我只记得我出生在一个很偏僻的山村里,至于那个山村在哪里,我却早已经不记得。
  因为那些都是三岁之前的记忆,我惟一记忆深刻的只是一个很奇怪的图案,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图案也渐渐模糊,最后就像老照片一样被埋在了记忆深处,甚至实在是埋的太深,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我是三岁的时候离开了那个山村来到了洛阳,这些事情具体我都不记得了,而我之所以知道是三岁的时候离开的,这些事情都是周家的人和我说的。从那以后,也就是来到了洛阳周家之后,我也改成了周姓,但是即便在如此年幼的年龄里,我却清楚地记得我原本的名字,柏皇洪。
  这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即便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一个三岁不到的孩子,记不起自己的父母,记不起自己的故乡,几乎没有任何记忆,可是却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烙在心上的烙印,让我永远无法忘记。
  反而在周家的周姓名字我反倒忘却了,这的确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因为在周家几乎没人喊我的名字,周姓的,或者柏皇氏的。
  我在周家一直到了十五岁,在我十五岁生日即将到来的时候,周家来了一个人,老太爷说他是眼儿爷,以后我就跟着他,说他会带我去一个地方。
  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当然是眼儿爷带着我来的。我无法形容我第一次看到这里的震惊,眼儿爷告诉我,这里被称之为迷海。
  我好奇眼儿爷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但是他一声不吭,终日就在海边上的巨石上坐着,望着海里的浪花一阵阵起落,一看就是一整天。
  之所以说是一整天,我是按着这里面的时间来推算的,因为这里面也是有黑夜和白天的,我们来的时候正是黑夜的时候,所以当时我对这里还很恐惧,因为我根本无法想象,这里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我在这看到的第一缕光是从海里发出来的,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里是有白天的,而所谓的白天,就是从海底发出来的光。
  于是这就是这里的一昼夜,我以为这里也是按照着外面的一天一夜来循环的,可是眼儿爷告诉我,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不一样,而究竟是一个怎么不一样法,他并没有解释,我第一次知道,也是据来到这里的十年后。
  我所说的十年,是外面的十年,而我从进入到这个地方到离开,按照这里的黑夜和白天来算,应该还不到三百六十五天。
  这十年之中,我终日都如眼儿爷一般坐在海边的巨石上,而眼儿爷则在我们到来这里的第十个夜晚离开了。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眼儿爷究竟去了哪里。那一日,在这片海上突然有船靠岸,黑夜中我几乎看不清船的样子,眼儿爷就是上了船,从这里去到了海的另一边,临走的时候他和我说了许多,但是他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懂,这些话,也是在后来当我一点点想起一些事情之后回再想起来才懂的。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眼儿爷只说让我留在这里,他说如果有下一艘船来,就让我上船,但是他还说,在那之前,我得先去找一个人,我要和他一起来。
  眼儿爷只说这个人的名字叫冯四,我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记住了他的名字。
  后来的时间里,我就一直坐在巨石上看着这里从黑夜替换成白天,又从白天替换成黑夜,虽然眼儿爷没说,但我感觉,我似乎是在这里守护着什么东西。
  第一次看见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复制人,是在一个白天。
  那时候光刚刚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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