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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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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入江前的河段,两旁青楼林立,大多是历史悠久,国势虽有兴衰,但这段河岸总是热闹非常,以另一种醉生梦死的方式存在着。
江河两岸平原千里,东有宁镇山脉与富饶的长江三角洲相连,房舍连绵,名胜古刹,说不尽的千古风流。
这时官船正在波平如镜的秦淮河上,缓缓靠往岸旁去。
八艘京师的水师船布防在河的两岸和前后,阻截着其它船只的接近。
码头外远处是状如伏虎的清凉山。山上是逶迤蜿蜓,昂首挺立的峥嵘石岩和古老墙堡,那就是石头城的遗址了。
韩柏、范良极、谢廷石、陈令方等全齐集船旁。等待着下船的时刻。
岸上驾起了两个高达四、五丈的爆竹塔,“劈劈啪啪”火光烁跳中由下往上烧去,送出了大量的浓烟和火屑的气味,平添了不少气氛。
码头旁的空地上排了十多列甲胄闪闪,怒马鲜衣的禁卫军,旗帜飘扬,好不威风,若不是见愤场面的人,只看那阵势便要心胆俱寒。
韩柏正是从未见过这类场面的人,低声向身旁的范良极问道:“欢迎我们何须如临大敌似的来了近千人,是否识破了我们,故布局坑我们?”
范良极见他青脸白,忍着笑向身后以轻纱笼睑的四女道:“四位专使夫人,请看你们的夫君大人,如此胆小如鼠,是否配作你们的夫君呢?”
左诗、柔柔和朝霞三人都在心惊胆颤,比韩柏还不如,那还有回答的心。
恬然仙立的秦梦瑶悠然道:“武功像他那么高明的人总还有,但武功到了他那水平而胆子这么小的,却是绝无仅有,应否亦算是难能可贵呢?”
范良极愕然道:“梦瑶在贬他还是赞他呢?”
藏在脸纱里,散发着惊人神秘美的秦梦瑶幽幽一叹道,“梦瑶已没有回头路可走,惟有凡与他有关的事都朝好的一面想。除此外还能怎样呢?”
韩柏最怕秦梦瑶不欣赏他,闻言魔性大发,胆怯一扫而空,脑筋变得灵活无比,两袖一拂,霍霍生风,挺起胸膛摆出官款,傲然道:“让我朴文正演一台好戏你看看,教你们永志不忘。”
范良极见他像变了另一个人的,放下心来,用肩头撞了他一记,提醒道:“记着是你先行!”
隆隆声中,官船泊到码头去,自有人牵缆系船,降下跳板。
蓦地岸上近千的御林军往前迎来,接着左穿右插,井然有序地变化出不同的阵势,配合着飘扬的旗帜,既威风又好看。
然后分成两组,潮水般往后退去。
鼓乐喧天声里,两个策着特别高大骏马,装饰华丽的官儿,由禁卫军让出来的通道,昂然往登岸处缓驰而至,派势十足。
陈令方靠了过来道:“左边那身裁瘦高,长着五柳长须的人就是胡惟庸。唉!真不明白他为何会亲来迎接。”
范良极向韩柏提点道:“看吧!老胡旁的人脸白无须,体型阴柔的人就是六根不全的阉祠。”又问陈令力道:“那是何人?”
陈令方定睛一看道:“说真的,我真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重视你们,这人是宫中最有权势的大太监司礼监正四品的聂庆童公公,此人心胸极窄,最爱被吹捧,须小心应付,因为说起来他还是楞严的顶头上司。噢!他们下马了,我们应下去了。”
韩相吸了一口气,只觉心中充满信心,从容步下船去。
范良极抢前两步,作领路状,倒亦似模似样,平添了韩柏这假货不少威势。
跟着是谢廷石和陈令方,后面秦梦瑶等看似弱不禁风地出那四名怒蛟帮女帮众假扮的使女扶着,莲步款摆走下船来。
接着是谢廷石那三名近身侍卫和范豹等捧着贡品的人,便也颇有一番使节团来朝的气象派头。
当韩柏和范良极踏足岸上时,乐声收止,一片庄严肃穆的气氛。
韩柏唱了一个喏,一揖到地嚷道:“高句丽右辅司朴文正奉高句丽正德王之旨向大明天子问好!”
他照足陈今方指导,摆出官场架势,龙行虎步,胡聂两人虽嫌他嫩得可以,但看到他的气度,却甚是顺眼,心想此子年纪轻轻,便成了高句丽的正二品高官,除了有家势外,当有几分本领,反对他重视起来。
胡惟庸和聂庆童连忙还礼。
互相客气时,韩柏乘机打量这权倾天下的中书丞相。
只见此人身材瘦削,年纪五十上下,相貌堂堂,但脸色阴沉,细长的眼神充足,但眼珠溜转不定,可见天性奸诈险恶,满肚子坏水,使人想不明白为何朱元璋如此雄才大略的人,会倚之为左右手。
司礼监聂庆重讶异道:“英雄出少年,朴专使年纪轻轻却位高权重,已使人惊奇,华语又说得这么好!”
范良极截入道:“公公有所不知了,朴专使是我国有史以来最出色的神童,三岁便懂得写字计数、六岁舞剑、十二岁便嘿!懂得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明啦。”说完用下颌朝身后四女点了点。
胡惟庸呵呵笑了起来。
聂庆重当然笑不出来,暗忖这像头老猴的侍卫长真不识相,明知自己没有泡妞的本领,偏提起这方面的事。
胡惟庸目光落到韩柏另一方的陈令方身上,微微一笑道:“陈公你好!上次一会,至今不觉三年了,欢迎你回来共事,同为天下众生尽一番力。”
陈令方忙说了番谢主隆恩,又感激胡丞相提携的话。
韩柏和范良极交换了个眼色,同时想到明知这胡惟庸乃一代奸相。但这刻侃侃言来。倒充满了慈和关怀的神气,教人很难憎恨他,可见这就是他的魅力了,纵使笑里藏刀,亦易令人受落。
胡惟庸又同谢廷石道:“谢大人今次护送有功,本丞必会如实报上,让皇上知道大人的辛劳。”
谢廷石慌忙道谢,若非韩柏和范良极知道两人间势如水火的关系,真会误以为谢廷石感激涕零。
范良极有点不耐烦起来,道:“胡丞相,章公公,今次我们带来的贡品,清单早递上贵朝,不若我们先行点收,作好移交的手续,本卫也可放下肩上重担。”
胡惟庸向聂庆童恭敬地道:“有劳聂公公了!”
聂庆童显对胡惟庸恭谨的姿态甚为受落,欣然和范良极点算去了。
胡惟庸稍为凑近韩柏,眼光巡视了秦梦瑶等两眼后,亲切地低声道:“专使大人不但眼光独到,还手段高明,待本丞找一晚在秦淮河的花艇上摆一席酒宴,请来天下第一名妓怜秀秀,包保大人乐得连贵国都乐而忘返了。”
韩柏正中下怀,打了个眼色,表示欢迎之极,暗想这奸人怕亦是色鬼一名,幸好秦梦瑶等有纱巾盖着绝世艳容,否则他向自己讨一个来玩玩,那就有难了。
胡惟庸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欣然道:“为了迎接专使大人,本丞特地找人教了我几句贵国语言,请指教。”按着一口气说了七、八句高句丽话。
陈令方一听下魂飞魄散,这几句话全是颂词,赞美高句丽的文化风光,是要命是最后两句,是希望能有机会到高句丽一游,未知韩相会否尽地主之谊。
这是必须回应的话。
韩柏有多少斤两,他最清楚,不心惊色变才怪。
韩柏听毕扮出震惊的表情,回头向两人夸张地道:“难怪直海大人回国后,对胡丞相赞不绝口,你们看吧!他不但治国了得,连语言方面亦是无可比拟的天才,说出来比我们更好,就像仙乐般悦耳动听。”
陈令方和他早有默契,一边附和,乘机猛点头,向韩柏示意,着他表示赞同。
不要看平时韩柏傻兮兮的,每逢紧要关头,脑筋便比任何人都清醒机敏,向胡惟庸笑道:“蒙丞相夸赞和厚爱,小官怎敢不从。”
陈令方听得心悦诚服,暗叹这人胡诌乱混的功夫,确是高人一等。
胡惟庸如此老谋深算,官场经验丰富的人,亦给他骗过,陪着笑了起此时点算完毕,移交手续完成,范良极和聂庆童两人谈笑风生地走了回来。韩柏和陈令方对望一眼,都知道范良极定是向聂庆重施出了“先礼后交朋友”的无双秘技,会心微笑起来。
胡惟庸道:“各位舟车劳顿,明朝又要进宫见皇上,现应好好休息。”
笑着向聂庆童点头示意。
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丞相,一举一动,都合乎礼节,风度从容,教人不能不为之倾折,可知成功绝非幸运。
聂庆童干咳一声,以他太监独有的尖窄嗓音道:“知道专使东来,本监特地预备好了座落莫愁湖旁,风景优美的外宾馆,又从宫内调了侍女三十人,内恃五十人打点起居,他们的头儿是我的得力手下右少监李直,专使有什么特别要求,吩咐他定可办得妥妥当当。”
胡惟庸插入道:“至于陈公和市政司大人,本自有安排。”向韩柏微笑道:“专使若不介意,便和本丞共乘一车,让我送专使一程。”
陈令方和谢廷石均感愕然,至此更无疑问,知道胡惟庸定有原因,才对韩柏如此周到。
韩柏呵呵一笑。向胡惟庸道:“小官正是求之不得。胡丞相请。”
胡惟庸皮笑肉不笑道:“专使大人请!”
蹄声的答,马车摇曳中,韩柏透过车窗,出神地打量着这成了京师的闻名古都。
街道至少比武昌的宽了一半,所以当他们的队伍经过时,其它车马行人都可轻易避到一旁去。
虽是宅合连绵,朱楼夹道,但屋与屋间总植有树木,使人一点不感到挤塞杂乱的压迫感。
豪宅前的大门都摆投了镇门的石兽:天禄、麒麟、辟邪等传说中的神异猛兽,随处可见,形形式式,但都是肥壮健美、张口吐舌、挺身昂首,神态生动之极。
别具特色的是规模宏大的庙刹,走了不到半盏热茶功夫,韩柏便看到两座,尤其远在清凉山上的古刹,依山而,金顶与绿树在阳光下互相辉映,更使他叹为观止。
胡惟广见他对庙宇大感兴趣,低吟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韩柏正迷醉在古老文化的绚丽光彩和古城苍郁深秀的景色里。闻言震醒过来。点头道:“这确是个美丽的大都城。”
胡惟庸微笑介绍道:“只是应天府,便住了十六万户共一百多万人,这还不计来做生意的商人、探亲或游玩的旅客,应是全国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顿了一顿道:“专使大人似乎对庙宇特别有兴趣,待本丞安排大人到最着名的几间参观吧!这里不但名胜众多,工艺亦是名闻天下,只是织锦坊便有三个,其它银、铁、弓、毡、毛等作坊更是数不胜数。又有两条习艺街,一个大市场和六畜场,再使大人当会感到有趣。”
韩柏暗忖若能拖着秦梦瑶和三位美姊姊的小手,搂着她们的蛮腰,无拘无束地在这些地方溜荡,又和范良极借来银两,为她们购买喜爱的手玩衣饰,并亲自为她们藏上。真是惬意无比的事。
胡惟庸见他脸上露出向往陶醉的神色,误会了他的意思,道:“专使大人放心,异口大人回国时,本丞可安排各行工匠随行回国,传授敝国顶尖工艺技术,与贵国工艺互相交流。”
韩柏从白日梦里扎醒过来,连声称谢。
他愈和这奸人相处,便愈生好感,可见这人确有令人倾服的非凡魅力。
胡惟庸忽地压低声音道:“直海大人当年曾向本丞说及贵国的雪岭天参,功能却除百病。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不知嘿!不知大人今次带来的万年参,是否就是这种罕世难逢的灵参呢?唉!皇上和本丞足足苦候了七年。”
韩柏心中暗笑,这老狐狸终于露出他的尾巴来,难怪提也不提自己折辱胡节的事,还对自己如此另眼相看,原来谋的是万年参,旋又想到给他以天作胆心,谅也不敢问朱元璋讨参来吃,自然是与直海有着袖底交易,于是故作神秘凑到他耳旁道:“我本想待会无人时,才向胡丞相说出来的,临离高句丽时,直大人早有密嘱,为此我们另带来了两株这种灵参以孝敬丞相。此事乃最高机密,不单没有列入贡品清单内,连敝王上都不知道。嘿!这两株参乃我特选正货,比之献给贵皇上的只好不差。哼!除了你刚才说的功效外,最厉害的还是壮阳之效,我只不过吃了一根参须,现在等闲十多个美人儿,都不是本使的敌手,你明白啦!”还用手肘轻撞了对方一下,以示亲热。
胡惟庸听得喜上眉梢,心动之极,暗忖这专使大人比直海更识时务,当年直海只是答应私下给他一株天参,还只能是次一等的货色,现在这专使一给就是最优质的两株灵参,不过他生性多疑,仍不敢尽信,正欲试探,蹄声忽起,由远而近。
胡惟庸皱起眉头,本是慈和的脸容沉了下来,两眼射出森寒杀机。
韩柏看得大是凛然,看来这才是他冷酷沉狠的真脸目。
马车倏地停下。
胡惟庸回复冷静的表情,揭起窗,往外看去。
一名骑士策马来圭车旁,看进车厢来道:“胡丞相安好!”
胡惟庸一呆道:“叶统领你好!”
韩柏心中一震,暗忖难道这人竟是西宁三老之一,御林军统领“减情手”叶素冬,忙仔细打量对方。
这叶统领身量极高,一对眼神光摄入,显是内外兼修的高手,看上去一点不觉“老”,只像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只是两鬓稍有花白,士得英俊威武,一派高手气度。
叶素冬微笑在马上向两人施礼后,同胡惟庸低声道:“皇上有命,请专使立即进宫见驾。”
韩柏和胡惟庸同感错愕,均不明朱元璋为何连明天都等不及,立即传召见他这个假专使。
韩柏升起了正在做梦的怪异感觉。
他竟可以见到皇帝老子这真正的老人家。
第15卷梦入京华第九章各出奇谋
第15卷梦入京华第九章各出奇谋
黑榜高手莫意闲冰冷灰白的体被放在地面的一张毛毡上。
无论生前他如何叱咤风云,死后亦只能留下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
甄夫人托着香腮,坐在一张椅里,凝视着他的体,蹙起黛眉,像有什么苦思难解的问题。
包扎着肩头,脸色苍白的柳摇枝适于此时走了进来,来到莫意闲停处,低头细看着,边道:“仍没有戚风两小子的消息吗?”
甄夫人摇头道:“未有!不过假若他们仍在城内,迟早会给我们找出来的,但恐他们早逃到城外去了。”
柳摇枝抬头往她望去,道:“夫人为何像有点气的样子,要知两军封是。总是互有死伤,只有到最后才知谁是真正的胜利者。”顿了顿续道:“何况莫意闲我早看他不顺眼,那天城内子夜之战,若他肯出全力,战果定会改观,留下这样三心两意的人,封我们实在并无好处。”
甄夫人微微一笑道:“先生莫要动气,素善只是有些问题尚未解开,所以情绪才显得有点低落吧!”
柳摇枝听她温言软语,不好意思起来道:“对不起!这是我第二次受伤,所以心情不大好。唉!这两个小子为何敢在这种丧家之犬的形势下,仍准确地把握莫意闲的行踪,在光天化日的热闹大冲上,公然搏杀黑榜的高手,摆明在天下武林前落我们的面子,以后谁还敢投靠我们。”
接着再道:“卜敌那胆小鬼更托伤躲了起来,怕成为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若我们不做回一两件漂亮的事,对声势的损害,实难以估计。”
甄夫人点头道:“他们的反守为攻,摆出逐点击破的姿态,确弄得我们鹤唳风声,草木皆兵。这么灵活的策略,是我们事先预想不到的,可是他们仍有两个弱点,可被我们利用。”
柳摇技道:“夫人指的是褚红玉和水柔晶吧!事实上我们所有布置,均针对他们必须尽快赶去援救她们而设,这是他们明知是陷阱亦要闯进去的绝局。但至今他们仍似置之不理,再加莫意闲一死,使我方阵脚大乱,再难以捉摸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甄夫人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道:“柳先生假若是凌战天或翟雨时,听到长沙一战的消息,会作出怎么样的反应呢?”
柳摇枝微一错愕。显是被提醒后才想起怒蛟帮,沉吟片晌后道:“自然是立起全军,赶来与干罗等会合,而且他们应收到了少主和里老大不在的消息,绝不会放过这千载一时的机会。”
甄夫人站了起来,来到莫意闲遗体的另一边,秀目闪着动人的神道:“这确是千载一时的良机,只要我们运用得宜,不但怒蛟帮完了,风戚等亦无一人可以活命,那时整条长江将会落人我们手上,再配以由域外反攻过来的大军,内外交煎下,朱元璋势将江山不保。”
柳摇技皱眉道:“恐怕我们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打一场两边战线的硬仗!”
甄夫人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欣然道:“先生好象忘了还有胡节的大军和展羽的屠蛟小组哩!”
柳摇技给她的风情弄得心儿狂跳,吁出一口气道:“夫人说的是,胡节和展羽有皇命在身,专责对付怒蛟帮,总不能坐视不理,可是他们的实力未必能把怒蛟帮一网打尽呢?”
甄夫人一阵骄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我们嘛!”
柳摇枝给他弄得糊涂起来,一呆道:“那谁来对付风戚干罗等人?”
甄夫人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他们要救回水柔晶和褚红玉,免得落入我们手上,尤其是鹰飞这女人克星的手上,已是不疑的事实。我们为免实力分散,只能全力搜寻其中一人,先生会探那一个作目标呢?”
柳摇枝心中有点不忿气,这比自己年轻上数十年的美女,思想的缜密,比他这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还要老辣,若自己这次给不出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定会被她小觑,不由用心思索起来。
甄夫人的心神却转到了韩柏身上,想到自己既公然向鹰飞表示了对这男人的兴趣,以鹰飞的心狠手辣,定会不择手段去把对方杀死,韩柏这小子究竟能否逃过大难呢?真是非常有趣。
若他死了,秦梦瑶必然伤心欲绝,更且缩短她有限的生命,她亦可绝了方夜羽的心,吐出一口鸟气。
若他仍能大难不死,我甄素善便和他玩个有趣的游戏吧!
只要那真是个有趣的游戏便够了。
柳摇枝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我会选水柔晶作目标。因为褚红玉有丹清派这地头虫掩护,必能瞒过我们这些外来人的耳目。而水柔晶的潜踪法既是由你传授,自然躲不过你的搜索,我说得对吗?”
甄夫人收拾情怀,甜甜一笑道:“先生分析得非常透彻,素善会利用干罗的侦察网,送出清晰的讯息,让他以为我们正全力围搜水柔晶,假若他们亦全力往援,将会发觉落进我们的算计里。”
美日亮起森寒的杀意,冷然道:“我倒要看看怒蛟帮的军师翟雨时,如何躲过这一场灾劫?”
洞庭湖那僻静渔港的渔舟上,怒蛟帮里最重要的几个人物,帮主上官鹰、凌天、翟雨时,庞过之和梁秋末正聚在一起商议。
翟雨时神色凝重道:“继昨夜接到长沙之战的消息后,刚才再收到千里灵传书,长征和风行烈联手在同一地点,刺杀了“逍遥门主”莫意闲”
上官鹰拍案叫道:“这小子真有!”
凌战天道:“看来我们须立即赴援,否则他们早晚会给敌人吃掉,若我们给合起来,又有干罗助阵。纵使对方高手如云,我们亦有一拚之力。”
梁秋末插入道:“我赞成凌大叔的提议,方夜羽和里赤媚等两天前乘船东去。目的地应是京师,这会令他们的实力大打折扣,否则即管有干罗出手援助,恐长征他们亦逃不了。真是奇怪,为何以方夜羽的精明,竟会在这关键性的时刻离开呢?”
庞过之道:“我看是方夜羽没有把干罗这支连我们都不知道的奇兵计算在内,所以低估了长征的实力。不过那甄夫人确是厉害,一出手就把长征他们迫在死地,害得封寒都送了命。以他们的实力,长征他们杀了莫意闲只算是回光反照的挣扎而已,若我们不立即施援,他们就危险极了!”
上官鹰向翟雨时道:“雨时快安排一下,救人如救火,一点不容浪费时间。”
翟雨时叹了一口气,这处共有五个人,有四个都主张立即出兵,他还能提出什么其他主意呢?
凌战天看到他的迟疑,皱眉道:“雨时是否另有想法呢?假若我们在这极形势下,仍龟缩不出,坐看他们被敌人围战,怒蛟帮以后休想再在江湖上立足。”顿了顿叹道:“就算这是个陷阱,我们都似避不了。”
翟雨时道:“目前的形势,实际上是机缘巧合下意外生出来的后果,谁能加以利用,谁便能成为胜利者。现在长征他们以击杀莫意闲的行动,清楚向我们送出讯息,就是他们将会牵制着甄夫人这股势力,制造出我们乘隙进击的形势,若我们不加利用,将会白白错过这千载一时的良机。”
上官鹰松了一口气,道:“我还怕雨时反对出兵,现在放心了!”
翟雨时皱眉思索了一会后道:“现在我们大约知道展羽的屠蛟小组核心高手在十人之间,外围较次的好手则约有近百人,配以胡节的人,随时可抽调以万计的精锐快速部队,对我们加以截击。”
凌战天点头道:“幸好胡节的水师,因为要做好严密的封锁,实力分散,只要我们行动迅速,可作点的突破,所以行军的路线最为重要,若处理得宜,要应付的可能只是展羽的人和少都分的官兵。”
翟雨时道:“最快的行军路线,自是乘战船由洞庭湖开进湘水,这样两天即可抵达长沙府,可是亦以这段水路敌人的实力最具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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