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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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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斑油然一笑,点头道:“这才像样!”那一脚依然出,但迅疾无比的一脚却变得缓慢如蜗牛上树,那速度上的突然改变,只是看一眼便使人既不能相信,又难过得想发疯。无想僧转得更急了,忽然失去了本体,只剩下无数手脚在虚空里以各不同速度在舒展着。这情景理应诡异莫名,但却只予人安详崇敬、佛光普照的感觉。
短短刹那间,无想僧由攻变守,而庞斑却是由守转攻。
庞斑那慢得不能再慢的一脚,“转瞬”已踢入了手影脚影里。
那是完全违反了时间和空间的定律,在你刚感到这一脚的缓慢时,这一脚早破入了无想僧守得无懈可击的“佛舞”里。
“蓬!”无想僧一掌切在庞斑脚上,本体再次现形,流星般掠退往后,到了另一大宅的屋脊处。
庞斑负手傲立原处,轻柔道:“无想兄无论禅心和内功修为,均臻大乘之境,成就超过了当年的绝戒大师,更难得是去了胜败得失之心,真是难得之极,使庞某把其它事全忘掉了。”
无想僧无忧无喜,低喧一声佛号,通:“庞施主突破了天人局限,由魔入道,气质大变,最难得是舍弃世俗争逐,比我们出家人更彻底,无想此来,全无冒犯之心,纯是禅境武道上的追求,请庞施主不吝赐教。”
庞斑一声长笑道:“这二十年来,庞某早将修习多年的魔功弃而不用,剩下的就只是一些拳脚,不若让庞某打大师三拳,若大师挡得住,今晚就此作罢好了。”
接着双目寒光一闪道:“大师若接不住,立时会到西天去向诸位仙贤请安,莫怪庞某手下不留情,因为想留手亦办不到。”
无想僧法相庄严,合什道:“庞施主请!”庞斑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馀一座空楼。
无想僧容色不变,垂下头来,低喧佛号,一时万念俱寂,无思无虑,进入佛门大欢喜的禅道空明境界。
狂飙由四方八面旋风般卷来,及身一尺外而止。
无想僧像处身在威力狂猛无俦的龙卷风暴的风眼中,四周虽是无坚不摧的毁灭性风力,这核心点却是浪静风平,古井不波。
风暴倏止。
接着是一股沛然莫可抗御的力量,把他向前吸引过去。
无想僧把无想功提至巅峰境界,眼低垂,身旁眼前发生的所有事物,尽当它们是天魔幻象,毫不存在。
纵是如此,那股大力仍把他吸得右脚前移了半寸。
只“见”庞斑似魔神由地狱冒出来般在前方升起,一拳往他击来,变幻无穷,似缓实快。
无想僧这时眼神内守,理应“看”不到庞斑,由此证明了禅心给庞斑以无上的情神力量,破开了一丝空隙,“侵”了进来。
无想僧保持禅心的安静,两手扬起,鼓满两袖气劲,由内往外推去。
“轰!”的一声气劲交击。
无想僧身不由己,往后飘退,又落到另一屋宅“人”字形倾斜的瓦背上,还踏碎其中一块瓦,方才站稳。
庞斑代之立在他刚才站的屋脊处,负手含笑而立,像从来没有出过手的样子,欣然道:“痛快极了:想不到无想兄竟能挡庞某全力一击,使庞某有混身舒泰的快意。”
无想僧毫不因落在下风而有颓丧之色,清瞿的脸容逸出笑意,缓缓道:“庞施主武功已臻人所能达的天人至境,化腐朽为神奇,绚烂为平淡,虽只一脚一拳,却使贫僧感到内藏无尽的天机妙理。尤难得者,已没有上两次贫僧深切感受到的那残杀众生的味道。”
庞斑悠闲地环视四下一望无尽的屋脊奇景,眼光落到远方灯火辉煌的皇城时,眼中闪动着奇异的神,充满了渴望和驰想,随意应道:“这正是魔门和白道正教的分别,你们若要杀人,必须找到这人该死的理由,才能凝起强大的杀意,名虽杀人,却是要救活其它人。我魔门则不理这一套,不把众生生死摆在眼内。至于谁对谁错,却是另一回事。例如大师可否告诉庞某,朱元璋究竟算是好人还是坏人,那当然是依佛门好坏的标准而言。”
无想僧苦笑道:“但愿贫僧能有个肯定答案。”
庞斑收回望往皇城的目光,冷喝道:“好:无想果非强辩虚伪之徒,便让庞某再赠大师两拳。”
语音才落,天地色变。
无想僧忽地发觉整个金陵城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庞斑,后者正一拳向他击来。
庞斑似若在极远处,但又像近在眼前。
那种距离上的错觉,以他坚若盘石的禅心亦不由起了个小涟漪。
波动一发不可收拾,席卷心神。
前前后后无数股力道,把他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
他一声禅唱,谨守着有若在风雨飘摇、急流巨浪的大海中内挣扎求存那一叶小舟般的灵明。
耳际同时异响大作,宛若真的置身于万倾汹涌澎湃的波涛中,换了别个定力较差的人,早心悸神来,不战而溃。
无想僧知道对方正以嫡传魔宗蒙赤行精神战胜物质的魔门奇功,克制着自己的禅心,夷然不惧,口中一阵低吟。
一阵梵唱诵经的声音,似由天外传来,又若由无想僧口中传往天外,悠扬而不可即。弥漫全场的魔森之气,亦要削弱了三分。
无想僧优美雪白的手弹上半空,化作无穷无尽的手势,接着骈指如戟,轻描淡写地朝前点去。
指势甫发,他全身袍服都鼓胀起来,呈现出无数的波纹,同时随着指劲周遭涌起无数气旋,往前涌奔而去。
“波!”指拳交接,无想僧全身剧震。
庞斑在一触间,分别把两股正反不同的真气破入了他体内,那就像有两名力士把他拉扯着,使他无所适从,根本不知应抗拒那一个人才好最后势将落得硬撕开作两半。
在体内那就更是欲拒无从。
庞斑飘回原处。
无想僧猛地将敌我双方所有真气收归丹田,以意导气,急旋两转后,“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后,全身回复轻松写意。
他又发觉自己卓立于瓦背之上,一切与前无异。
金陵仍是那么壮丽。
尤其里城的灯火仍使人感到这处山灵水秀,乃天下的中心和枢纽。
庞斑长笑道:“大师真了得,竟能以这一口鲜血化去庞某必杀的一招。这最后一拳免了吧!”无想僧遥向庞斑合什敬礼,欣然道:“多谢庞施主一脚两拳的恩赐,宝僧受益之大,实难以想象,这就返回少林,闭关面壁。”
再微微一笑道:“三战三败,可是无想反对施主生出知己感觉。真是痛快极了。”
庞斑叹道:“不愧佛门高人,提得起放得下。”
无想僧一声佛号道:“天下间确只有浪翻云才能与施主一争雄长,只恨拦江之战,贫僧不能亲眼目睹。”
庞斑眼中射出热烈的光,微笑道:“若大师不能抛开此念,最终将一事无成。”
无想僧然一笑道:“无想晓得了!”飘身凌空飞退。
声音遥传过来道:“施主每次远眺里城时,为何眼神都如此奇怪?”
庞斑柔声答道:“因为那里正有远来贵客,静心地守候庞某。”
话尚未完,一代少林高僧,没入了金陵城的黑夜里。
第24卷门掩黄昏第十二章翠袖玉环
第24卷门掩黄昏第十二章翠袖玉环
浪翻云终于以电掣似的眼神,迅快地君到单玉如绝世的玉容,以他的修养,心中亦.由涌起讶意。.在他的心内,最美丽的女伴当然是纪惜惜和言静庵,那是牵涉到感情的主观感觉,尤其这两位美女均已香消玉殒,更长留下美好的印象。
纪惜惜和言静庵外,秦梦瑶的气质是无与匹敌的。可是当他面对单玉如时,却不得不承认这名副其实的女魔头,拥有一种虽与秦梦瑶迥然相与,但却绝不逊色的气质。
若说秦梦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便是能倾倒天下男人的魔女。
但她绝不是荡意撩人的艳女,反而是长相端庄,最动人处是她从艳丽的轮廓和由骨子里透出来惹人爱怜、楚楚动人的气质。
无论想象力多么丰富,也不会把她和老谋深算阴狠冷毒辣连在一起。
尤其她惊人的美丽是绝无瑕疵的,每寸肌肤都是那么白皙娇嫩,使人怎也不肯相信她足年过六十的人,就若言静庵般,达到了青春永驻的境界,看上去比她女儿恭夫人还要年轻。她那对秀眸就像深黑夜空中挂着两颗璀琰的明星,充满了水分和大气的感觉,宁静怡人,使见者无不联想到她不但有美好的内涵修养,性格还应是温柔多情的。
她身上穿着及地的广袖阔袍,玉带生风,乌黑的秀发衬着雪肤白衣,那种强烈的对比,使浪翻云亦感眼为之眩。
单玉如不用施展任何诱惑手段,就那么盈盈俏立,足可迷倒天下苍生,使人生出缠绵不尽,婉转依依的销魂感觉。
她又是那么如烟似梦,教人难以捉摸,感到没有可能拥有如此般美好的事物。
当浪翻云迅快地打量她时,单玉如亦以充满渴想的醉人眼神好奇地回敬他。
水月大宗一声冷喝,通:“浪翻云:你不是要求动手吗?”
浪翻云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如此,水月兄想不动手也不行。”
一阵娇笑来自单玉如檀口中,声音清甜柔美,涓涓若清风,清澈如流泉,即使天籁,亦不外如是。
这女人难怪能臻达媚术的最高境界,最厉害处,就是使人绝不会觉得她在媚惑你,但偏是一颦一笑,均教人心生怜意,恨不得把她修美动人至无以复加的玉体,拥入怀中蜜爱轻怜。
尤其她的美丽有种不具实体的魔异感觉,更使人生出像追求一个美梦的心情。
单玉如笑罢回复止水般的安然,秀眉轻蹙,柔声道:“浪翻云终于来了!”浪翻云探手怀内,掏出酒壶,在两大高手眼睁睁瞧着下,悠闲灌了三口,笑道:“不但浪某来了,庞斑也来了,刻下正在皇城外欣赏夜色呢。”
水月大宗神色不动,一直全神观察着浪翻云注视单玉如和喝酒的动作,只要对方露出一丝空隙,他的水月刀立会乘虚而入,取敌首级。
单玉如听得庞斑之名,秀眉扬起,轻呼道:“嗳哟:那妾身和水月先生更要速战速决了,翻云勿怪妾身,你的覆雨剑实在太厉害了。”
指尖火光倏地熄灭,大殿立刻陷进先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中。
“叮”的一声清越激响,单玉如以之横行江湖的一对玉环交击在一起。
声音竟来自浪翻云的背后。
把水月大宗的刀啸声和单玉如飘移的声音全遮盖了。
暗黑里的浪翻云悠然一笑。
安雨剑再次出鞘。
寒碧翠专心地为爱郎戚长征的长靴绑扎靴绳。
戚长征背插天兵宝刀,脸容肃穆,眼中射出坚定不移的神色。
他与鹰飞实有着海般的深切仇恨,若非鹰飞连施狡计,不但水柔晶不用死,连封寒等人亦可避过大劫。
尤其现在褚红玉已成了他的人,他更要鹰飞以血来清洗她曾受的耻辱。
他反而不是那么恨甄夫人,她对付水柔晶的手法可算是留有馀地,若她让柔晶落到鹰飞手上,更是不堪设想。
至于甄夫人长街施袭,亦是依足江湖规矩行事,先下战书,再两军交锋,在这情况下自是伤亡难免。
她为的是公仇,而非私怨。
况且在眼前这种形势下,他戚长征为了大局着想,尽避无奈也只好把她放过。
何况她能否逃返城外,仍是未知之数。
他真的感谢老天爷赐他与飞决战的机会,不过对方亦必也在感谢老天爷。
今晚之后,他们只有一个人能活着。
寒碧翠为他穿好长靴后,站起来紧搂着他,深深一吻后道:“不用记挂着任阿人,放手去杀敌取胜吧:不论生死,碧翠永远是你的人。”
戚长征哈哈一笑,涌起万丈豪情,探手搂着她柔软的腰肢,走出门去。
铁青衣拉着两匹神骏之极的骏马,正和风行烈和他的三位娇妻闲聊着,神态如常,一点没因两人去赴生死之约而紧张。
反是谷姿仙三女忧色忡忡,没有半丝笑意。
戚长征隔远大叫道:“三位好嫂嫂放心,老戚保证小烈旗开得胜,取年老贼首级而回。”
风行烈肩托接好了的丈二红枪,身体挺得比红枪还笔直。
铁青衣笑道:“我也以此语赠给三位夫人,只见行列站立的姿态,便知他功力大进,不逊乃师。”
戚长征留心打量风行烈的站姿,确是另有番慑人之态,羡慕道:“这站法是怎么学的。”
风行烈正容道:“铁老眼力真好,自第一天学艺,师傅便教我站立之法,他说只有一站法才能取得身体的绝对平衡,就是当后脑枕和脊骨成一绝对的垂直线时,才可做到。”
接着苦笑道:“说来惭愧,这两个平衡点我还是刚刚找到,灵感来自当日在空中目睹师傅和庞斑决战时的姿态,无论红枪千变万化,师傅仍保持在绝对的平衡中。”
众人听到如此玄妙的道理,均啧啧称奇,亦对厉若海生出高山仰止的崇慕。
比倩运听得心情转佳,这才有闲想其它事,奇道:“韩柏那家伙和月儿为何尚未回来?”
铁青衣笑道:“不用担心他,没人比这小子的福命更大的了。”
众人为之莞尔。
铁青衣把两匹骏马交给两人,笑道:“这是府主精心配种培殖的十匹良骏中最好的两匹,有他们的脚力和速度,必可使两位如虎添翼。这亦是府主赠给两位的贺礼。”
戚、风均是爱马的人,忙抚马颈,先套点交情。
两马非常懂性,以马头触碰两位主人。
戚长征飞身上马,放蹄奔了开去不一会转了回来,信心十足大笑道:“我老戚现在连庞班都敢挑战,更不要说区区一个鹰飞了。”
风行烈被他激起豪情,翻到马背,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已变成乃师厉若海了。
庞斑迅速在皇城内移动,尽避守卫森严,他却加入无人之境,没有人能觉察到他的行踪。
他当然避开了有特级高手守护的重地,亦避开了浪翻云和水月大宗及单玉如交手的后宫。
以庞斑的修养,给浪翻云捷足先登,接去了水月大宗这么难得的对手,亦唯有喑叹倒霉。幸好他还有个更深不可测的鹰缘。
由动身离开鸡笼山开始,他使感应到鹰缘的心灵。
他完全不知道见到鹰缘后会发生什么事。
而这正是鹰缘最吸引他的地方。
神舒意畅间,他踏上通往太监村的山路。
朱元璋看着胡惟庸瘫在地上的身,龙颜震怒。
严无惧、叶素冬、燕王棣、直破天和帅念祖五人全噤口不敢言。
朱元璋冷哼道:“韩柏说得不错,单玉如是蓄意牺牲胡惟庸,来保持密,更要杀人灭口,我们终是棋差一着。”
严无惧道:“根据调查,胡惟庸应是在我们攻入丞相府时才去的,找到他体时,尚是温热,这样看来”
朱元璋打断他道:“我才不信他会自杀,何况还有一条我们知情的地道,大可供他逃走。单玉如的人能把时间拿捏得那么准,这代表她们情报准确,只是这点,就绝不可小觑她。”
接着冷冷道:“楞严闻风先遁,是最好的例证。”
叶素冬奇道:“但楞严只是庞斑的”
朱元璋显是心情不佳,打断他道:“楞严既勾结得胡惟庸,亦可勾结单玉如,只看他今晚可逃过大难,便知其中大有关连。”
沉吟半晌后道:“你们可散播消息,说朕大寿一过,立刻把陈贵妃处死,朕才不信引不出楞严来。”
众人同时一震,难道楞严竟和朱元璋最宠爱的陈贵妃有私情。
朱元璋还要说话时,远处传来锺鸣鼓响。
众人同时一呆,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夜闯禁宫。
朱元璋双目凶光一闪,挥手道:“不论是谁,给朕立杀无赦。”
众人齐声应是,飞掠而去。
只剩下燕王一人垂首恭立。
朱元璋忽然露出容,伸手接着书桌,支持着身体。
燕王惶然道:“父皇没事吧!”朱元璋摇头笑道:“唉:很久没有策马飞驰了,虽是痛快,也使人感到劳累。”
站直身体,又再容光焕发。
微微一笑道:“过了这三天,父皇策立你作储君,凡被怀疑与单玉如有关的人均一律处死,允亦不例外。哈:若无兄的相道真厉害,他看中的人,绝不会差错的。”
燕王心头一阵激动,他梦寐以求的事,终于得到了。
第25卷金陵惊梦第一章剑吞斗牛
第25卷金陵惊梦第一章剑吞斗牛
单玉如的一对玉环像争逐花蜜的狂蜂浪蝶般满场游走,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忽现忽隐,时远时近。
有时若来自九天之外,有时则似由十八重地狱最低的一层传上来。
使人再难相信自己是处身在一个固走的大殿堂里。
就像这空间可随时改变,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位置、敌人的方位。
单玉如这种凭声扰敌的魔门法,确是厉害之极。
假若浪翻云分神去审辨玉环的真正位置,那还怎能应忖水月大宗的水月刀?
何况除单玉如和水月大宗外,还有一个强敌隐身正门处,这个人予他非常熟悉的感觉,因为他们早有一面之缘了。
这个人就是楞严。
浪翻云举剑贴在前胸,收敛心神,登时万缘俱绝,眼、耳、鼻、舌、身、意这使人“执迷不悟”的“六根六贼”立时断息。
就在这刻,在暗中窥伺,静待这天下无双的剑手稍一分神,即全力出手的三个敌人,忽然失去了浪翻云的位置,感到他似是融入了空气里,与大殿的空间和黑暗浑成了一体。
他们无不大吃一惊。
这是不可能的。
三人虽达不到浪、庞两人应敌时的“锁魂”境界,可是都有凭对手生命释放出的生气来追蹑敌人位置的触感。何况人体内部血液流动、脉搏心跳,都会发出微细的声音,只是这些,便绝瞒不过他们这级数的高手。
可是现在这绝不可能的事却在眼前发生了。
登时泛起玄之又玄的怪异感觉。
只是简单的“静立”,浪翻云轻松地破了单玉如厉害无比,最能在黑暗中发挥威力的魔门技:魔音扰魂大法。
浪翻云喑叫可惜,若对手只有一人,他可趁刚才对方吃了一惊之时,立展杀手,取得上风,直至毙敌取胜才从容离去。
“啪!”的一声,大殿的一角爆起一团青紫的强芒,把整个大殿的空间沐浴在奇异的色光里。
亦把对峙殿内的三人照得纤毫毕现。
水月大宗移了位置,到了浪翻云的左后侧。
单玉如则站在浪翻云的正前方,在奇异的色光里,她更是美艳得诡异和不可方物,功力稍浅者,若一眼后怎也舍不得移开目光,说不定还要失魂落魄,心神失守。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那对玉环早不知去向。
强芒刚亮时,浪翻云立即发动主攻。
先是要前爆起一团光雨,倏地像单玉如那团魔火般扩散,剑雨激射全场,教敌人完全不知道他会由何方攻来。
而浪翻云的本体却消失在剑雨光芒里。
水月大宗和单玉如当然不会像一般庸手般,以为浪翻云真的消失了。
这是覆雨剑法其中一项特点,就是借剑雨的反照,刺激和瞒闭敌人的眼睛,使对手只看到剑雨的反光,而看不到其它东西,那就像他消失了那般。
单玉如曾处心积虑研究对付浪翻云的方法,所以才采己之长,想出了在绝对黑喑中与他交手的方式,岂知更是危险不济,这才在无奈下使光明重现,被迫要接受眼前这比世间任何烟花更眩目好看的覆雨剑芒。
水、单两人一声不响,同时出手。
水月大宗把气势蓄积至巅峰的一刀,以他那奇异飘忽,曾教干罗神颤胆怯的步法和变化万千的招式,以一个优美至毫巅的弧度,由后侧攻上。
水月刀化成一厥弯月青芒,挟着无坚不摧的刀气,横斩浪翻云腰腹。
他的眼虽看不到浪翻云,但却清楚感知到对手的位置,否则他大可抛刀认输了。
单玉如两袖自动卷了上去,裸露出光致嫩滑、闪闪生辉,使人目眩神摇的两截藕臂。
这女人的媚功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尤胜当年的白莲钰,不用赤身裸体,只露出两截小臂,便能像吸铁的磁石般,吸摄着任何人的注意和精神,以至乎吸去三魂七魄。
她双手作出一个曼妙无比的姿态,往上一翘,立时多了一对直径约尺半的碧绿玉环,来自无方,像隔空取物般突然和奇怪的出现,只是这一手,已足可使她稳坐中原魔门第一人的宝座,与后来脱离魔门另创门户的赤尊信分庭抗礼。
两环交击,发出使人神摇魄荡的一击后,两环像有灵性的分左右发出,以惊人的速度绕着圈,由大外档向剑雨的核心攻去。
同时单玉如两掌像一对追逐嬉戏的蝴蝶般,在美丽的酥胸前幻化出妙相纷呈的娇姿美态。
假若浪翻云的精神落到她那对纤美白皙的主手上,立时会发觉她酥胸的诱人力量百倍地增强,尤其是她正以独特的方法,使酥胸的高低起伏别具诱人的韵致,只要稍被吸引,将会不由自主地把心神投注下去。
如此媚功,连浪翻云亦从未曾见过和听人说过。
单玉如全身衣袂飘动,彩带飞扬,像灵蛇般在身体旁摆舞,既是美极,又是诡异莫名。她似乎全无动作,但竟和水月大宗同时冲入他覆雨剑圈的外围处,配合着水月大宗向他展开最凌厉的合击。
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浪翻云肯定了单玉如的功力比水月大宗还要高出一线。
以浪翻云的绝世剑法,亦不可能同时硬挡这两大顶尖高手的同时一击,何况还有一个暗中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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