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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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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收其利使成,但现在单玉如将必须立即催动孩儿身上蛊毒,让孩儿同时暴毙,他们才可安心接收大明的江山。”
朱元璋摇头道:“你把单玉如想得太简单了,先不说他们是否肯定有把握将你弄死,他们最担心的是我留下了遗诏,将皇位改传予你,那虽然你被害死了,但皇位仍应由你的长子继承,允再无缘问鼎宝座。”
接着微微一笑道:“所以昨晚朕把太师、太傅、太保那三个老家伙召入宫内,当面告诉他们若朕发生了什么事,必须由他们联同打开圣库,还把开启的三条宝匙交与三人分别保管,又把库门匙孔以红条和蜜蜡对了,好能依遗诏处理皇位的问题,此事自瞒不过单玉如的耳目,朕才不信她不为此事大绞脑汁。”
众人都心中懔然,暗叹朱元璋的手段厉害。
事实上这张遗诏当然是不存在的。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最理想是单玉如趁我们到南郊后便来偷遗诏,那这支魔头就要掉进陷阱了。”
众人无不点头。
朱元璋油然道:“现在形势相当微妙,允母子全落在我们手上,动弹不得,所以单玉如若要在朕喝了毒酒后控制大局,势须尽速络与天命教有直接关系的反贼,那朕就可将他们辨别出来,一网打尽了。”
众人不禁摆掌叫绝,连老公公的白眉亦往上掀高了点。
要知目前最令朱元璋头痛的事,就是谁是直接勾结天命教?谁只是因视允为少主而追随听命?前者当然是谋反之罪,后者只是依从朱元璋的指引,实在无可厚非。
但朱元璋这一记妙着,就可使与天命教直接勾结者像被引蛇出洞般令他们无所遁形。
换了任何人是单玉如,亦必会双管齐下之策,一方面使人来抢遗诏,另一方面则使人密切注意朱元璋的动静。
若朱元璋喝下毒酒,自有人立即催发燕王的蛊毒。假设燕王安然无恙,那时单玉如的人唯一求胜之法就是调动手下军马,保着允,发兵控制京城。由于一城无人不拥允,朱元璋一死,允肯定可坐上皇位。所以朱元璋这引蛇出洞之计必可成功。、且在单玉如方面而言,只要朱元璋一死,那时就算抢不到遗诏,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一切一操纵在允母子手上,也就是单玉如赢了。改遗诏是轻而易举的事。
朝中也没有人会反对,因为谁都不愿燕王登上帝位。
若非知道允背后有单玉如和天命教,叶素冬和严无惧这两个分属西宁和少林两派的人,亦只望允能登帝位。
现在却是正邪不两立,势成水火,所以他们才这样得到朱元璋的信任。
朱元璋忽地摇头失笑道:“唉:韩柏这可爱的家伙:朕真的愈来愈喜欢他了!”众人不禁莞尔。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怜秀秀那台戏什么时候开锣?”
叶素冬禀上道:“还有两个时辰!”朱元璋精神一振道:“趁还有点时间,朕想到宫外走走,看看人们对蓝玉和胡惟庸伏诛的反应,找韩柏那小子来见我吧!”众皆愕然,想不到朱元璋此时仍有如此闲情逸致。
韩柏涌起莫以名状的美妙感觉,魔种生出强烈的感应,瞬眼间越过官差百姓混成的人墙,一把拖起其中作小打扮的人的玉手,拖着她回到铺旁,低头细语道:“原来是我的心肝宝贝解语大姐,自听到你溜来找小弟,我都不知想得你多苦哩!”花解语虽作男装打扮,但美目满转处,仍是那副风情万种迷死人的样儿,横他一眼,欢喜地道:“仍是那么懂哄贴人,人家才真想得你苦呢!”言罢眼眶湿了起来。
韩柏不知如何,只是拉着她的玉手,已感欲火焚身,比刚才在车厢内与庄青霜磨胡闹还要冲动。
他今时不同往日,细心一想,已明其故。
他魔种的初成由花解语而来,所以对身具女秘术的花解语特别敏感,皱眉一想道:“刚才你是否一直跟着我?”
花解语愕然点头,道:“你的魔功果然大有长进,自你离开皇宫后人家便一直悄悄蹑着你,想不到仍给你发觉了。”
韩柏这才明白为何魔种会蠢蠢欲动,那时还以为快要走火入魔,现在始知道是花解语与他之间那玄妙的连系所影响。
花解语见他沉吟不语,紧握着他的手,垂头赧然道:“找处人少点的地方好吗?”
她一生纵横欲海,视男女间事若游戏,那知羞耻为何物。可是自对韩柏动了真情后,竟回复了少女的心态,这刻既紧张又害羞,似乎四周所有人的眼光全在窥看着她。
韩柏笑道:“这个容易得很。”扯着她跃上酒铺瓦背,翻落天井后,进了后宅,掩入不知原本是左诗、朝霞还是柔柔其中一人的房间内。
他那还客气,坐到床沿,把花解语搂坐腿上,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
与韩柏有亲密关系的诸女里,除秀色外就只有花解语是魔门翘楚,分外抵受不了韩柏的魔种。以前如此,现在韩柏魔功大进,花解语更是不济,热情如火地反应着,说不尽的抵死痴缠。
韩柏则是另一番光景。
他感到魔种不断翰,把花解语完全包容在内,而内中所含那点道胎,则愈是凝固清明,而花解语则活似燃点火引的烈,不住催动他的魔种,个中情景,非言语所能描述万一。就像上趟合体般,花解语体内真阴中那点元阳,由舌交接处,度入他体内;而他真阳内的元阴,则输往她处。互相间流转不息,互为补益。
无论魔种或女大法均同属魔门法,来自同一的精神和源头,加上两人间不但有海样深情,且元阴真阳间早因上次合体产生了奇妙的联系,故此一接触便如水乳交融,难分彼我。
韩柏缓缓离开她的朱唇,深情地看着她道:“上次的是假种,这趟保证是货真价实的种子,心肝宝贝你要?嘿:现在我欲火焚身,你想不要也不行了。”
花解语脸泛桃红,嗔怪地白他一眼道:“人家为你连魔师他老人家的警告都不管了,还要说这些话。韩郎啊:人家苦透了,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么辛苦的。”
韩柏伸手为她解开襟头的扣子,笑道:“乖宝贝不要怨我,我只是说来和你玩笑吧:看你现在春心大动的样儿,谁都知你正期待着韩某人的种子。”
花解语柔情万缕地吻了他一口,娇吟道:“韩郎啊:解语今日不顾一切来找你,除了想为你怀孩子外,还有一个至关紧要的目的。”
韩柏这时刚脱下她的上衣,让她茁挺的双峰毫无保留地呈现眼前,闻言一呆道:“什么目的?”
花解语伸手爱怜地抚着他脸颊,柔声道:“昔日传鹰因白莲钰悟通了天道,诞下了鹰缘活佛。解语这次再会韩郎,一方面为续未了之缘,同时更望能藉女心法,使韩郎的魔种臻达大圆满境界,重历先贤由人道而天道的境界,以表解语对韩郎的心意。”
韩柏笑道:“你怕我给人宰了吗?”
花解语凄然道:“我不知道,但总感到你是在极可怕的险境里。苦思多时后,人家终悟通了助你大功告成之法。”
韩柏呆了起来。
现在一切顺风顺水,为何花解语会对自己有这样感应,其中必有点玄妙的道理。
花解语一对光滑的粉臂水蛇般缠上他颈项,凑到他耳旁低声道:“韩郎啊:时间无多,还不脱下人家的下裳?”
韩柚抚着她赤裸的玉背,柔声道:“为何时间无多呢?”
花解语道:“我找到了魔师留下来的一封信,清楚了解到你的危险来自单玉如那女魔头。你切勿轻狂自大,她无论媚功魔法均达到了独步中原魔门的地步,纵使魔师或浪翻云,要杀死她亦不容易。你要真能对抗她的魔种,已成了她的眼中钉,可恨你仍像没事人似的,真教解语担心死了。”
这番警告由深悉魔门媚术的花解语说出来,分量自然大是不同,韩柏沉吟半晌道:“我真的有点轻敌了,嘻:是否和你合体交欢后,我的种魔大法便可立即大功告成?嘿:届时不知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呢?”
花解语解释道:“魔种变幻莫测,道胎专一不移。变幻莫测的弊处在于不稳定,除非你能像魔师般由魔人道,否则终只会时强时弱,难以真正驾驭魔种。”
韩柏心中大讶,这番话若由秦梦瑶说出来,他会觉得理所当然。花解语虽是魔门里出类拔萃的高手,对魔种有认识不奇怪,但为何对道胎亦这么在行呢?
心头一动问道:“这些事是否庞斑告诉你的?”
花解语娇躯一震,伏贴他身上,轻柔地道:“对不起:人家本想瞒你。事实上解语并没有智能悟通助你魔种大成的方法,这些都是魔师留下给人家的那封信内详细说明了的。解语怕你不肯按受,才假称是自己想出来的。”
韩柏呆了一呆。
暗忖庞斑为何会如此便宜我呢?这分明是要借我的手,去对付单玉如,以庞斑的胸襟气魄,自然不会下作得藉此来害我吧。
花解语还以为他不肯按受庞斑的恩惠,凄然唤道:“韩郎!”岂知韩柏已动手为她脱下最后障碍,兴奋地道:“若是来自老庞,这功法定错不了。哈:我要给单玉如一个意外惊骇。”
花解语大喜,忙侍候韩柏宽衣解带。
情深欲烈下,登时一室皆春。
波浪翻腾中,这封男女再次合成一体。
依花解语的指示,韩柏施出由秦梦瑶指点而领略来的挑情大法,深入地引发出花解语的情欲,使她全无保留地献出积了五十多年功力的女元阴,让那点真元在他经脉里流转不停。
在花解语陷于疯狂的欢乐里,韩柏驾轻就熟地晋入了有情无欲的道境。
魔种被花解语的女元阴全面诱发。
问题是藏于核心虚的道胎,因对魔门的女元阴路子不同,魔道不容,产生出天然抗拒,始终不肯同流合污。
而这亦正是斡柏未能大成的唯一障碍。
当日秦梦瑶亦遇上同一问题,幸好经过她禅定静修后,把魔种融入了道胎里,才能智退红日法王。
韩柏于极度苦恼间,灵光一闪,想起傅鹰既可凭战神图录由白莲钰领悟出天道之,自己当亦可依样葫芦,至不济怕也可破入道胎内吧。
想到这里,战神图录自然而然地在心灵里纷至沓来,奇异玄奥的思想狂涌心头,比之前任何一次更要清楚强烈。
到最后他的脑海内只馀下八个字两句话,就是“物穷则反,道穷则变。”
韩柏一声欢啸,把扩展至顶峰的魔种,带着那点道胎,藉着他答应了花解语的真种子,一滴不剩地激射进花解语动人的肉体内去。
花解语发出一声狂嘶,肉体与奋得痉挛起来,四肢用尽所有气力八爪鱼般缠上韩柏,欢乐的泪珠由眼角不受控制的倾泻下来。
韩柏颓然倒在她身上,全身虚脱无力,半点真气都没有剩馀下来,若花解语现在要杀他,只须动个指头便可成功。
物穷则反,道穷则变。
韩柏正处于穷极虚极的绝处,假若他的想法错了,转眼就要气绝而亡,比之任何走火入魔为害更烈。
“轰!”脑际轰然巨震。
送入了花解语体内的道胎,受不了花解语体内魔门女心功的压迫,又因对韩柏那澄明通透的道心依恋,在花解语经脉内运转了一周天后,率先倒流而回。
当“它”进入韩柏的经脉后,因没有了魔种的存在,倏地扩展,填满了韩柏全身的奇经八脉,融入了他的神经中,保着了主人那危如累卵的小命。
接着魔种狂潮般倒卷而回,与道胎浑融一体,再无分彼我,但又明显地互有分别。
成就了古往今来,首次出现的“道魔合流”。
奏梦瑶虽含魔种,却是以道胎把“它”化掉了,变成了更进一步的道胎;他却是使道魔同流合污,既统一又分离。如此结果,怕连庞斑亦始料不及。
韩柏一声长啸,撑起了身体,深情地看着正剧烈喘息的花解语。
体内道魔二气,就似一阴一阳、一正一反,循环往复,无边无际,形成了一个圆满的太极。
花解语受不了肉体分离之苦,浑身香汗的肢体再缠了上来,娇吟着道:“韩郎啊:我们成功了。”
韩柏痛吻着她香,感激地道:“你不但是我的好娇妻,还是大恩人,以后不要再分离了。”
花解语热烈地回吻着他,喘着气道:“有你这句话便够了,这次人家清楚感觉到真的怀了你的骨肉,已心满意足了。”
韩柏愕然道:“你仍是要走吗?”
花解语点头道:“这是我和魔师的然契,他大方不追究人家回来寻你之罪,又指导解语助你魔功大成之法,人家唯一可报答他的方法就是乖乖的回到域外,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
韩柏尚要说话,耳内传来范良极的怪声道:“好小子:累得我们一边喝参汤一边要听你们的叫床声,还不滚出来,朱元璋派人来找你,清溪流泉也卖个一滴不剩了。”
韩柏不顾一切,伏了下去,再次与花解语合二为一。
第26卷陌上飘尘第三章美好年代
第26卷陌上飘尘第三章美好年代
位于落花桥旁不远处一座衙门外的告示板前,聚了百多人,有些是刚走来看列举蓝玉和胡惟庸两人伏诛罪状的公告,但大多数人都是看罢公告后,仍兴致勃勃地讨论两人的大小罪名,话题多集中在胡惟庸身上。人人额手称庆,却没有人计较若非有朱元璋在背后支持,胡惟庸不但坐不上宰相之位,更难以如此横行霸道,诬陷功臣。
浪翻云来到落花桥上,俯视桥下流水。
心中百感交集。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现在终弄清楚纪惜惜的早逝是被奸人所害,去了长期横亘心头的疑惑,但伤痛却是至浠无减。
若非瞿秋白身具魔门术,又从单玉如处学悉诡难防的混毒之术,绝难把他瞒过。可是敌人的诡计终成功了,兵不血刃地先后害死了上官飞和纪惜惜,一切均已错恨难返。
自剑道大成已来,他的仇恨之心已淡至近乎无,昨晚又给勾起了心事。
单玉如便像在空气中消失了,无影无踪,密藏在他灵觉之外。
这女人真厉害,必有一套能躲避敌人精神感应的术,否则早给他浪翻云找上门去寻来算账。
不过她终不能不出手。
只要她再次出击,便是以血还血的时刻了。
浪翻云叹了一口气,在桥栏处坐了下来,神思飞回到与纪惜惜离京那一晚的动人情景。红颜薄命,上天对她何如此不公平?
纪惜惜遣散了婢仆后,与浪翻云乘夜离开京师,混出城门后,浪翻云买了匹马,载美而回。
天上下着茫茫飘雪。
纪惜惜倦极而眠,乖乖的蜷伏在浪翻云安全的怀抱里。
那时浪翻云虽已名动中原,因从未与黑榜高手交战,仍未曾名列黑榜。
爆竹声响。
浪翻云被惊醒过来,目睹四周闹烘烘的欢乐气氛,想起前尘往事,更是不胜唏嘘。
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刚由酒铺取来的清溪流泉,一口气喝掉了半壶。
仰天长吁口气,走下落花桥,朝皇城的方向走去,心中苦想着纪惜惜,伤痛填满胸臆。庞斑终于走了。
他们间似有着某种默契。
就是在月满拦江前避而不见。
让一切留待到那无比动人的一刻。
韩柏钻入马车内,独坐车内的朱元璋向他招手道:“小柏:坐到朕身旁来!”鼓乐声响,前后数百禁卫开道下,大明天子正式出巡。
叶素冬、严无惧、帅念祖、直破天和以老公公为首的影子太监,策骑护在马车两旁,声势浩大,阵容鼎盛地开出里城,由洪武门右转,进入京城最长最阔的长安大街。
朱元璋望往窗外,看着瞻仰他出巡的子民百姓纷纷叩首伏地,轻轻一款道:“静庵死了!”韩柏微微一愕,恍悟朱元璋为何会邀他同行,因为在这大喜的日子,特别多感触,而他却是唯一可倾诉的对象。
不由得涌起一阵感慨。
做了皇帝又怎样,还不是一样不快乐吗?
朱元璋仍呆看着窗外,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沉声道:“没有静庵来分享朕为她做的一切,这些事还有什么意义?”
韩柏还未有机会答话,他又道:“是否真如若无兄之言,所有事都是注定的呢?朕今天又少了三条黑头发,这是否早写在命运的天书上?每条头发均给命运之手编定了号码?”
韩柏刚才是不及他出口快,这次却是哑口无言。
朱元璋再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朕曾给静庵写了一封很长的信,以最大的勇气告诉她,朕甘愿为她舍弃一切,只求能得她深情一瞥。梦瑶那晚提及静庵有东西交给朕,定是那封信无疑!”韩柏“哦!”的应了一声,本想问他言静庵有没有回信,不过想来都是“没有”的可能性较大,忙把话吞回肚子去。
朱元璋凝望窗外,却对街道上纷纷抢着下跪的群众视若无睹,悲怆无限地道:“朕等待她的回音,一等便是二十年,最后只等到这一句话,总算知她一直把那封信保存着,把它记着,最终没有掷还给朕。”
韩柏欲语无言,陪着他感受到那苍凉凄怨的情绪。
这时出巡车队刚经过了夫子庙的巍峨建群,来到庙东的江南贡院外,再左折朝京师气势最雄浑的聚宝门缓缓开去。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嘻嘻哈哈的,但又是战战兢兢地迫在车队之后。
远处传来一阵阵爆竹之声,充满太乎盛世的欢娱和繁盛。更衬托出朱元璋空虚的心境。朱元璋沈吟片晌,续道:“朕在攻下金陵前,陈友谅称汉于江楚,张士诚称周于东吴,明玉珍称夏于巴蜀,而蒙人最杰出的军事天才扩廓则挟大军虎视于阿洛。朕以区区之地,一旅之命,介于其间,处境最是不利。虽有李善长、刘基、宋廉参赞于内,若无兄、徐达、常遇春、汤和等攻城略地于外,形势仍是岌岌可危。可是静庵偏选上了朕这最弱小的一支反蒙队伍,你说朕怎能忘记她的青睐特加?”
言罢唏嘘不已。
韩柏见他只是呆望窗外,并没有回头看他,更不敢接话。
朱元璋又摇头苦笑道:“陈友谅自定都石称帝后,势力大增,还非朕所能及。却仍不肯放过朕,约同张士诚来攻朕的应天府,幸好当时张士诚怕陈友谅得势远多过怕朕,没有答应,否则今天就不是这局面了,这不是命运是什么呢?”
他一对龙目闪亮起来,脸上泛起睥睨天下的豪气,奋然道:“就在那争得喘一口气的机会,朕用了若无兄之计,以假内应引得陈友谅大意东来,再用伏兵四方八面起而围击,此后陈友谅连战皆北,那时朕已有信心尽收天下,再没有人能阻挡朕的运势。”
对于明朝开国诸役,明室子民无不耳熟能详,朱元璋与陈友谅鄱阳湖康郎山之战,更成了说书先生必讲的首本故事,不过由朱元璋亲口说出来,自是另有一番无人能比的味道和豪气。
这时车队来到长街南端的聚宝门,南临长干桥,内依镇淮桥,外秦淮河在前方滔滔流去,内秦淮河在身后涓涓流过。秦淮河两岸聚居着的尽是官吏富民、公侯将帅的巍峨豪宅,这些王府大院林立河岸,气象万千,尤使韩柏感到身旁这天下至尊建立大明那叱风云的气魄。
车队折往秦淮大街,同青楼云集的河岸区驰去。
韩柏这时才注意到燕王棣的马车紧随其后,不由驰想着燕王棣正视察着不久后会变成他皇土的京师那兴奋的心情。
朱元璋摇头笑道:“陈友谅发动六十万大军,浮江而东来攻打朕的南昌,只楼船便达百艘,军容鼎盛,岂知若无兄的一把火,便挠掉了他做皇帝的美梦。可知命运要影响人,必先影响他的心,否则当时朕已自问必败,他却蠢得联巨舟为阵,当然还得感谢老天爷赐朕那阵黄昏吹来的东北风。管他舟阵延绵十馀里,旌旗楼樯,望之如山,仍抵不住一把烈火。“唉:往者已矣:当年朕为了忍受思念静庵之苦,又为希望得她欢心,不顾生死南征北讨,只有在两军对阵的时刻,朕才可暂时把她忘了。可是朕得了天下后,七次派人请她来京,她都以潜心修道推掉朕的邀请。朕痛苦莫名下,才忍不住写了那封信,尽倾肺腑之言。现在静庵死了,朕忽然感到生命失去了一切意义,在这大寿之期,只希望天下仍能长享太乎,那朕便心满意足了。”
韩柏怎想到朱元璋对言静庵用情深刻如此,更说不出话来。他自问对秦梦瑶的思念,就远及不上朱元璋的对言静庵。
朱元璋忽地一震道:“那是谁?”
韩柏随他目光往窗外望去,只见跪满长街的民众里,有一人悠然慢步,与车队相错而过。赫然是浪翻云。
浪翻云这时刚别过头来,似醉还醒的双目精芒亮起,眼光利矢般透望进来,与朱元璋的锐目交击在一起。
外面的严无惧不待皇命,喝上了禁卫们要趋前干涉浪翻云没有下跪叩首的行动。
朱元璋脸上色魂迷惘的表情一扫而尽,回复了一代霸主枭雄的冷然沉着,低喝:“停车!”车队倏然而止。
浪翻云改变方向,往朱元璋的御辇漫步走来。
叶素冬等纷列御辇两侧,严阵以待。
朱元璋脊背挺直,下令道:“不要阻他!”伸手揭开车。
两人目光紧锁在一起。
浪翻云转瞬来至窗旁,微微一笑道:“皇上安好!”目光转至韩柏脸上,点首道:“小弟功力大进,可喜可贺!”韩柏想说话,却给朱元璋和浪翻云间的奇异气氛和迫力,感染得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也找不到适合的话。
朱元璋欣然道:“翻云卿家:我们终于见面了!”浪翻云潇一笑,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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