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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之覆雨翻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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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横海急退向后,凌战天黑索的破空声,已在他身前身后响起,这时他才知道厉害。透心刺从不同的角度刺出,霎时间刺索交击了十多下。凌战天鬼索神出鬼没,站在场中,把方横海迫得在场中打转,满场鼠窜,如此这般下去,累也要累死他。

尊信门众贼寂言无语。

反之这次轮到怒蛟帮欢声雷动。

“鬼索”名不虚传。

赤尊信心念电转,凌战天虽不及浪翻云,也是难得的高手,远胜己方的六大杀神,自己虽能稳胜,亦要费一番艰辛,今日形势并不乐观,幸好浪翻云尚未现身,不知是否已和封寒两败俱伤,甚或同归于尽,那就非常理想。

场中打斗的声音停止。

形势大变。

凌战天的长索顺着方横海的水刺,像毒蛇一般,缠卷上去,直到他的肩膊。

长索拉紧,两人正在比拼内力。

长索不断抖动,显示出通过长索,两人的内劲在激战。

这刻比之刚才动手拼斗,更为凶险,败的一方动辄身亡。

全场鸦雀无声,静待结局的来临。

方横海面上现出吃力的神情,蓦地一声断喝,一个惊人的情景出现,他的手臂竟然整条断出,带起一蓬血肉,连着缠紧的透心刺,向凌战天电射而去。长索便像拉紧后放松了一端的弹簧,反弹向凌战天。

凌战天面容肃穆,吐气扬声,右手掣出一把匕首,一下把射来的透心刺和着手臂一齐击落,发出一声当然大响,至此大获全胜。

方横海自封穴道,制止鲜血流出,面上神情狰狞可怖。他非常了得,借着自断手臂,一方面避免被凌战天内震毙,另一方面试图伤中求胜,将断臂借着凌战天的拉劲,倒激回去,可惜未能成功。

怒蛟帮欢声雷动,士气大振。

赤尊信神色不变,道:“凌兄不凡,我让你休息片刻如何?”凌战天一扬双眉道:“赤兄你我一战势在必行,早点解决,不是更好。”赤尊信仰天狂笑,连说几声好,喝道:“取护臂。”登时身后奔出人来,躬身呈上一对短刃,闪闪发光,非常锋利。

凌战天心下叹服,赤尊信选取这对护臂短刃大有学问。首先这护臂运转灵活,利于应付他出没无常的鬼索,以短制长。因为即使赤尊信用上丈八长戈,仍及不上他鬼索远达三丈的长度,所谓物性相克,极短往往能制极长,这种道理,巧妙异常。其次,只要赤尊信能抢入鞭势,作近身肉搏,便是凌战天末日到临的时刻,为此凌战天一定要把赤尊信迫在远处,这种打法,最是消耗体力,所以几乎还未动手,凌战天已知道这一局有败无胜。

可是己方只剩下自己一人,尚有可战之力。

浪翻云!你究在何方?

第01卷覆雨翻云第九章覆雨翻云

第01卷覆雨翻云第九章覆雨翻云

赤尊信摆开架式,天地一片肃杀。

凌战天手按腰际,鬼索待势行事。

全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太阳在远方的潮东升起,大地光明。

这是决定两帮人命运的一战!

另一道声音响起道:“凌兄弟,这一战留给大哥吧。”一人大步循凌战天的旧路自殿内踏出,不是被举为当今最可怕的剑手覆雨剑浪翻云还有谁。

赤尊信收势后退,第一次脸上变色。

凌战天退回本阵,这等硬仗,自然是让浪翻云出马为宜。

凌战天与错身而过的浪翻云互望一眼,曾共过生死的交情,在这一刹那表现无遗。

浪翻云大步走到离赤尊信两丈前站定,嘿嘿笑道:“赤兄不在老家享清福,劳师动众,来动我帮的根基,一个不好,还落个全军覆没,何苦来由。”赤尊信仰天长笑,还未答话,尊信门方一人闪跃而出,直向浪翻云攻去,一边喝道:“别人怕你浪翻云,我袁指柔丝毫不怕,看我取你狗命。”浪翻云眼角也不望向手舞“蛇形枪”冲来拼命的“蛇神”袁指柔,眼神罩定赤尊信,防他乘机出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兼且事起突然,怒蛟帮一方的人连喝骂声都来不及,袁指柔的蛇矛离浪翻云只有五尺。

矛劲把广场上的沙尘带起,双方的战士都感到一股使人窒息的压力迫体而来,他们离开广场中心的浪、袁两人最少有五丈的距离,仍感到这一矛的凶威,身在攻击核心的浪翻云所受的压力,可以想见。

长矛离浪翻云只有四尺时,袁指柔那半男不女的声音又一声大喝,运集功力,全速击去。

这是袁指柔一生矛技的精华。“她”成名多年,在七大杀神里被尊为首席高手,知道浪翻云的覆雨剑至灵至巧,自己若在这方面和他比高低,无疑自寻死路,所以化巧为拙,这一矛以硬攻硬,纯以速度、角度、气势取胜,非常凌厉。

天地变色。

广场上的人停止了呼吸,只有数千个紧张得忐忑跳动的心。

浪翻云这才动作。

一动覆雨剑,便劈在以高速刺来的蛇形矛上。

覆雨剑以拙制拙,毫无花巧,侧砍在袁指柔刺来的矛尖后寸许处。

一下沉闷不舒服的声音,在剑矛交击时传出,声波激射往四周围睹的每一个人的耳膜内,使人心跳意躁。

袁指柔看着长矛要击中浪翻云,眼前一花,浪翻云的覆雨剑已在她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下,劈中她饱饮人血多年的长矛。

袁指柔心知不妙,运起神力,方要把剑震开,运力前挑,岂知浪翻云这一剑似拙实巧,变化微妙,虽是打横侧劈,却是暗藏一股惊人的劲道,把蛇形矛带向前去,袁指柔登时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要知她整个人冲前急刺之下,再运矛前挑,整个势子全是向前,浪翻云这样巧妙一带,不啻是浪翻云和袁指柔两人一齐“合力”把袁指柔带往前方,这下袁指柔何能抗拒,像是只猛冲的狂牛,被带得从浪翻云身侧直扑出去。

浪翻云乘势一膝疾撞在这不男不女的凶人下阴。

袁指柔惨嘶一声,蛇形矛脱手飞前三丈有馀,狂冲的身体却给浪翻云撞得倒跌向后,口中喷出一口血箭,蓬的一声反跌地上,当场身亡!

全场鸦雀无声。

连雄霸西陲,不知见惯多少大场面的盗霸赤尊信,霎时间也给这惨烈的变化,震慑当场。

其它的红巾恶盗更是脸色大变,噤口不能言。

尊信门七大凶神,二死一伤。

这时怒蛟帮众才爆出一阵呼叫,欢声雷动。袁指柔杀了他们不少至爱弟兄,大仇得报,怎能不大喜若狂。

浪翻云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头望向赤尊信,微笑道:“请!”两大顶尖黑道高手,到了不能避免的决战时刻。

赤尊信嘿然道:“好!让赤某领教高明。”向身后拿兵器的手下打个手号。

他和干罗一样,力图避免与浪翻云正面冲突,可惜事与愿违。他成名江湖数十年,这一刹那立时收慑心神,准备力抗强敌。

一个手下大步踏出,双手抬着一个高可及人的大铁盾,盾上满布尖刺,乍看起来像只弓背的刺□,形状怕人。

从这人捧起铁盾的吃力模样,铁盾重量绝对不少。

赤尊信一把取过铁盾,左手紧持盾后的手把,把他的身体自颈以下完全遮盖着。

这时另一大汉奔出,抬来一支长达两丈的大铁矛。

赤尊信一矛一盾,配上他高达七尺的身形,垂地黑袍,满脸虬髯,形状威武。

赤尊信向着两丈外的浪翻云,一阵长笑道:“痛快啊痛快!三十多年来赤某手下从未曾有十合之将,浪兄,请!”红巾盗得见门主意态豪雄,不禁重振战意,一齐呼叫喝采,声震广场。

反之怒蛟帮见到赤尊信这种强横的形相,一时目瞪口呆起来。试想两人功力相若,浪翻云一支长剑,如何对抗这守可如铁闸的大盾,攻可击裂金石的大铁矛。

赤尊信在选取兵器上,的确心机独到。

浪翻云气定神□,剑在鞘内。

赤尊信大喝一声,登时把为他喝采的声音盖过,跟着运腕一振,大铁矛化做一连串的寒芒,在身前两丈的空间狂飞乱舞,左手持盾,一静一动,双脚一步一步向浪翻云推进。他藉着手下喝采声助阵,乘势以雷霆万钧的姿态,发动攻击。

两丈距离在眨眼间越过,大铁矛化出重重矛影,罩向浪翻云身上每一个要害。

铁矛破风声,震□全场。

每一矛都贯满赤尊信无坚不摧的惊人气功。

红巾盗如痴如狂,大喝助威的声响,震耳欲聋。

怒蛟帮人紧张得张口无声。

连凌战天也在为浪翻云担心,盛名之下无虚士,赤尊信多年来纵横不倒,确是技艺超群,先声夺人。

一阵似乎微不可闻的低吟,在浪翻云手中响起,连大铁矛强劲的破风声,亦不能掩盖。

覆雨剑离鞘而出,像蛟龙出海,大鹏展翅,先是一团光芒,光芒蓦然爆开,化作一天光雨,漫天遍地迎向刺来的矛影。

一连串声音响起,活像骤雨打在风铃上。

每一点光雨,硬碰上无数矛影的尖端。

剑尖点上矛尖。

赤尊信暴喝连声,身形向左右闪电急移,每一变化,都带起满天矛影有如暴雨狂风般,由不同的角度袭向浪翻云。

浪翻云卓立原地不动,但无论赤尊信怎样攻击,从他手上爆开激射的剑雨,总能点在矛影上,硬把矛势封挡。

赤尊信难作寸进。

怒蛟帮众这才记起大声喝采。

一时双方齐声发喊,杀气腾腾,形势紧张!

赤尊信一边保持强大的攻击,一边暗暗叫苦,重武器只利攻坚,却是不利久战,若果自己始终被迫在这距离外,不出百招,当要力竭,只要稍露空隙,便被浪翻云乘虚而入,主攻之势一失,将会处在挨打局面,心中一动,决定改变战略。

赤尊信一声大喝,大铁矛大力打横一扫,浪翻云大奇,这种硬扫最是损耗功力,赤尊信必有后着。

大铁矛横扫时带起的劲风,把他全身吹得猎猎作响,浪翻云运剑一带,待要卸去大铁矛的重击,剑锋拍上铁矛,蓦感轻飘飘的毫不着力,眼前人形一闪,原来赤尊信弃矛强抢上来。

长矛当□坠地,扬起一地尘土,浪翻云眼角感到一片黑云劈面撞来,覆雨剑连忙出手,一撞上黑云,全身有如触电,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黑云迅如轻烟,横撞而过。

这才看清楚赤尊信双手舞动那高达六尺,盾面满布尖刺的大铁盾,盾边四周银光闪闪,锋利之极,有如利斧。

这个大铁盾在赤尊信手中轻如无物,有若毫无重量的黑烟乌云,可以从任何角度,以任何速度发动攻击,有时平推如轮,有时却似泰山压顶,招式绵绵,千变万化,直看得双方目瞪口呆。

浪翻云一连退了七步,才能站稳阵脚,覆雨剑法再全力展开,阻挡着敌手水银泻地的攻击。

赤尊信大喝一声,全力再击出几招,身形忽地后退,他似占尽了上风,要走便走。

众人大惑不解,不知赤尊信为何舍下苦战才得的优势,只有明眼人才看到赤尊信虽占上风却不能胜,这种打法最为耗力,所以趁仍可退走时退走,以免泥足深陷。

浪翻云并不追击。

赤尊信退回己阵,心内一阵犹豫,不知要选取那种武器。浪翻云的剑势可柔可刚,可拙可巧,已经超越了长剑的限制。

赤尊信是以天下兵器为己用。

浪翻云却以手中一剑尽天下兵器的变化。

一个由博入简。

一个由简达博。

在无数次的战斗,赤尊信都能迅速决定选用最佳的兵器,但这次面对可怕的覆雨剑,他第一次犹豫起来。

赤尊信心中忽然醒觉自己已经输了,浪翻云专心一意,以剑制敌。自己却要在选取武器上,三心两意,甚至还不知道应要选取什么武器,以致气散神弛。

全场鸦雀无声。

赤尊信乘势一阵狂笑道:“浪兄,难道我们真要分出生死,才可停手吗?”赤尊信深谋远虑,知道无论如何只要事后传出他在稳占上风时求和,面子上也大有光彩。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赤兄有手有脚,又不是有人迫你前来敝岛,这样可笑言辞,亏你说得出口。”赤尊信老脸一红,自己这次前来偷袭,本就不安好心,是要乘隙覆灭敌人。当下坦言道:“浪兄且莫见笑,事已至此,再死拼下去,你我必两败俱伤,致干罗坐享其成,对你对我,皆是不利。”他所言句句有理,因为赤尊信并未真败,所馀四大杀神均有完整的战斗能力,手下红巾盗除去战死者外,仍达二千多人,实力强大,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兼且黑道三分天下,均势一失,弱肉强食,干戈大起,永无宁日。

凌战天插口道:“非也非也,赤兄你虽有再战之力,却绝无取胜之望,山脚下我已布下精锐之师,由我手下大将‘穿山虎’庞过之亲自率领,断你后路,不可不知。”赤尊信哂道:“纵使我们全军覆没,怒蛟帮亦将元气大伤,当今天下,谁不想取你我之位而代之,必乘势崛起,怒蛟帮的灭亡,比之我尊信门,不过早晚间事,不知凌兄以为然否?”这人辞锋厉害,把后果分析得淋漓尽致。凌战天若还狡辩,便显得有欠风度。

因赤尊信坦承怒蛟帮有使他兵败人亡的力量,态度诚恳。

浪翻云淡然道:“上官帮主,是战是和,现在由你一言决定。”上官鹰全身一震,忽地醒悟到自己的帮主身分已被真正承认,心中感激,知道浪翻云利用这事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踏前几步,目光毫不畏惧地迎上赤尊信社来的灼灼眼神,朗言道:“这次因你们挑□突袭,致令我帮损失流血,若就此容你从容退身,怒蛟帮必为天下之人所笑。”顿了一顿续道:“除非门主能划下本帮可以接受的条件,否则一切免谈。”赤尊信仰首望天,天上晴空万里,还有两天便是中秋,自己要是坚持再战,则此仗之后不知还有多少尊信门人,可以得睹月圆的景象。一时沉吟起来。

全场不闻一点声音,静待这威震西陲的“盗霸”决定将来的命运。

秋阳挂天,大地一片静穆。

赤尊信目光扫过敌我双方,突然:“好!我赤尊信从此退回西陲,只要上官鹰你在生一日,便不再进犯。上官帮主尊意如何?”这不啻当众认输。

上官鹰目光扫向浪翻云和凌战天,两人均毫无表示,知道他们尊重自己,任由自己决定,大声道:“好!赤门主快人快语,一言九鼎,就这样决定吧。”赤尊信举起右掌,走前和上官鹰击掌三下,黑道的两大巨头,立下了互不侵犯的誓言。

怒蛟帮众欢声雷动。

尊信门方面的红巾盗亦松下一口气。有浪翻云和凌战天在,这场仗打下去与送死何异。

上官鹰回首望向巍然矗立的怒蛟殿,心中叫道:“爹,你放心,我一定遵照你的遗言,励志奋发,把我帮发扬光大,永保威名!”凌战天脸上终于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怒蛟帮经此一劫,以后当会上下一心,重振帮威。

赤尊信望向浪翻云,道:“浪兄天下第一剑手之名,当之无愧,他日驾临西陲,小弟必尽地主之谊,共谋一醉。”浪翻云淡然自若,道:“赤兄客气。”心中却在想,两日后,便是惜惜的忌辰,到时他荡舟洞庭,便要先谋一醉!

赤尊信率众退走。

怒蛟岛回复和平。

《覆雨翻云》故事至此告一段落。

但覆雨剑浪翻云的故事,却是刚刚开始。

第02卷剑霸天下第一章种魔大法

第02卷剑霸天下第一章种魔大法

高崖下的长江,活像一条张牙舞爪、起伏狂翻的怒龙,带起汹涌波涛,延绵无尽地向东激冲奔去。

这截江流被两旁蓦然收窄的崖壁紧夹,和江流底许多暗礁阻遏下,不甘屈服的激流奋起挣扎,形成一个一个择人而食的急漩,凶险万象。

风行烈立在高崖上,俯瞰三十丈下这令人叹为观止的急流,心内却找不到分毫豪情壮志,只想到自己英雄了得,自负平生,当年叛出恶名昭彰的“邪异门”,大破“邪异门”十三夜骑于明月之下,又娶得□绝武林,来历神秘的美女靳冰云为妻,慧星般崛起于武林,成为可与“黑榜”上十大名人撷抗的白道传奇人物,竟落得目下这般田地。

冰云!

□究竟到那里去了?没有人能明白他对冰云那刻骨铭心的爱情,她像一朵彩云的飘现,忽尔间占据了他的天地,将它化成美丽的桃源;将火热的爱流,注进他自少由“邪异门”训练出来那冰冻的心田去。

轻言浅笑,流波顾盼,无不牵动他的心。

但十日前她已不告而别。

厄运并不止于此。

在冰云离去后的极度颓废里,最可怕的事蓦然降临到他身上,在一次入定里,毫无先兆和在绝不可能的情形下,他忽地走火入魔,回醒后功力只剩下一小半。

天上白云悠悠。

江水怒叫咆哮。

风行烈长叹一声,往崖边走去,以了结这悲惨的命运。

一声冷哼,自身后传来。

风行烈耳股发麻,愕然回首。

一先两后,三名男子,赫然卓立三丈开外,当中站在前面的华服男子,身形雄壮之极,一看便知是领袖人物,其它两人衣服一黑一白,予人非常怪异的感觉,明显地是随从身份。

华服男子看上去只是三十许人,样貌近乎邪异的俊伟,尤使人印象深刻处,是其皮肤晶莹通透,闪烁着炫目的光泽,一头乌黑亮光的长发,中分而下,垂在两边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肩膀上。鼻梁高挺正直、双目神采飞扬,如若电闪,藏着近乎妖邪的魅力,看一眼便包保毕生也忘不了,配合着有若渊停岳峙的身才气度,却使人油然心悸。

风行烈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人物,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这活像魔王降世的男子,身上的紫红锈金华服一尘不染,外披一件长可及地的银色披风,腰上束着宽三寸的围带,露出的一截缀满宝石,在阳光下异彩烁动,只是此带,已价值连城。

风行烈猛地想起江湖上一个类似属于神话的人物来,全身袭过一阵冰冷。

男子眼内寒意结凝,仰首长笑,回音轰传远近崖岸峭壁。

男子笑声倏止,淡然道:“辛苦你了。”风行烈凛然不解。

对方续道:“风兄有大恩于我,请受庞斑一拜。”“庞斑”二字入耳,风行烈虽早已猜到,仍忍不住栗然大惊。

庞斑正要下拜。

风行烈那敢受这魔君此礼,尤其连自己究竟对他做过什么好事也不知,便要避过一旁,刚欲移动,一股奇异的劲气,已封死移路,欲动不能。

庞斑一躬身,算行过了礼。

风行烈身体一轻,知道对方收回劲气,如此强迫别人受礼,也算奇行,不禁沉声道:“前辈无敌天下,风行烈只是无名小卒,何德何能,怎会有恩于前辈?”庞斑回复冷漠的神情,冷眼扫了风行烈一遍。

他的眼光利若鹰隼,风行烈感到自己的衣服一点蔽体的作用也没有,身体内外的状况完全裸露在他的观察下,他知道这是魔门秘传的一种“观人察物术”,失传已久,想不到又在这魔君身上重现。

庞斑负手缓行,悠□地在风行烈身旁走过,直至高崖边缘,才转过身来,眼神像利剑般刺在风行烈背上。

庞斑柔和的声音从背后传入风行烈的耳内道:“风兄对我的大恩,我已一拜谢过,现在轮到算算我们之间的大仇。”风行烈愕然转身,迎上庞斑燃烧着仇恨的目光,道:“前辈!”庞斑截断他道:“修说废话,冰云乃庞某女人,你盗她红丸,不啻我之死敌,可惜你死到临头,还似在梦中,如蒙鼓里,可笑呀可笑!”他虽说可笑。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风行烈只感到手足冰寒若水,靳冰云来历神秘,尽管是对她夫婿,也不肯□漏半点世家派别,庞斑如此一说,其中当然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庞斑缓缓踱步走回原处。

风行烈不敢相信此时眼见之景象,一方面他清楚看到庞斑踏行的每一个动作,但他对时间的感官却更清楚地告诉他,所有这些看似缓慢的动作,都是在一眨眼间的功夫内完成,这两种彻底在时间里对立的快慢极端,竟然在庞斑身上出现,怎教他不大惊失色。

庞斑回到原处,转身微笑道:“冰云确是媚骨天生,人间极品,令我过去数天乐得浑忘一切,差点连对你的仇恨也忘记了,风兄你我都可算□福齐天了。”“轰!”悲愤的火焰直冲上顶,风行烈全身抖动,双目尽赤,那管冰云是何来历,爱妻受辱,怎能无动于衷。

庞斑对风行烈的悲愤露出快意,摆手哂道:“风兄有何激动资格,若非庞某为了修练神功,因缘巧合下,风兄岂能得此造化,先我一步拔冰云的头筹?”他盯着风行烈续道:“当然,这代价自是高昂之极,风兄有幸也有不幸地,成为庞某修练大法的踏脚石,若非我利用我因冰云而对你产生烧心的嫉恨,庞某如何能闯过魔门这古往今来从没有人闯过的一关。可笑我魔门自古人才辈出,不乏智能通天之士,竟全是闭门造车之辈,不懂这假诸外求的不二法门,一一含恨而终,实属可悲。”山风把庞斑的长发吹得拂飞后舞,有种难以形容的邪异,背后黑白二仆,脸容冷漠,像一点属于人的感情也没有。

风行烈强压下自己波动的情绪,他本身也是智能圆通的人,面对压力下,自然生出反抗的意志,脑筋连忙活跃起来。

他沉声道:“前辈智比天高,语含玄机,恕我并不明白。”庞斑脸色一寒道:“明白与否,已是无关紧要,此游戏至此,庞某破例让风兄了此残生,于庞某来说,已是施予你的最大恩典。”风行烈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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