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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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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胤禛这才出了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哎呦,——”李德全抬手递过一块帕子,“瞅您这一脑门子的汗——”
  
  “郑树!”
  “哎,爷——”郑树应着,“奴才瞅您在这儿愣了半天了,什么事儿赶紧交给奴才去办吧!”
  “把这封信给我交到陈润林的住处——”胤禛封好信口,严肃的说,“速去速回,不要叫人看见!”
  “是,爷,奴才这就去!”
  “你要是再给我办砸了,就等着教你家人给你收尸吧!”胤禛冷冷的说。
  “这个奴才心里明白!”
  
  “四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陈润林拜谢道,“这东西,就算了吧——”
  “哎——”胤禛一笑,把陈润林的手推回去:“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辞不晚——”说着凑的更近,低声道,“这一次,知道是谁吗——”
  “四爷——”陈润林,“下官只是个大夫,能做的实在有限——还是,请四爷另请高明吧——”
  “润林——”胤禛笑容不改,“我只是想知道知道——”说完拍拍陈润林的肩膀。
  “四爷——”陈润林皱眉,“何苦搅这浑水——”
  “你不想宁儿在宫里遭罪吧——”胤禛凑到陈润林耳边轻声说。
  “你——”陈润林僵住了,他不知道胤禛究竟想要干什么。胤禛见他发愣,轻轻一笑,继续说,“我也不想——”
  “我是真的不想——”胤禛拍拍陈润林的胳膊,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发愣。
  
  “四爷——”陈润林追上来。
  “哦?”陈润林“嗐”了一声,将一个纸条塞在胤禛手里转头就走了。
  胤禛望着他的背影一笑。
  
  “还看你的美人呢!”
  “别那么刻薄嘛!”胤禛一笑,“人家这次可是救了我们呢——”
  “呸,人家又不是诚心的——”
  “那有什么要紧——”胤禛笑,“总之我们还欠她个人情——”
  “喂——你真是不可救药了——”胤祥撇撇嘴,“将来她出嫁,我看哭的最痛的恐怕是你吧——”
  “那就最好拦着不让她嫁喽——”胤禛笑笑。
  “你呀——真是个疯子——”胤祥戳着他的肩膀,“我看你怎么个拦法——”
  
  




37

37、 朕兆 。。。 
 
 
  “郑亭——”
  “爷——”
  “你和鄂望听说有些交情?”胤禛笑问。
  “奴才曾接济过他老母亲,所以还算得上有些交情——爷——”郑亭不知胤禛的意思。
  “鄂望如今在宫里管御膳房这几年了也算是混出了头了啊——”
  “爷,有什么吩咐就明说了吧,奴才——”
  “哦,倒也没什么,想借你的面子会会这个老朋友——”
  “奴才这就去安排——”
  “随便一会,不必太张扬了——”
  “这个自然,奴才自取安排一处妥当场所——”说罢,郑亭退下。
  
  “给皇阿玛请安——”
  “哎——”康熙忙伸手扶道,“你病才好了,这些都免了吧。”
  “谢皇阿玛——”宁儿抬头笑道,“这些天都只是躺着,并没有累着——”
  “这都又瘦了一大圈儿了——”康熙皱眉道,“还是只能喝粥吗?”
  “嗯——陈大人说了,只能这么慢慢的养着——”宁儿笑笑,“不妨的——只是这一病,又耽搁好些功课——”
  “咳,那个有什么要紧!”康熙笑道,“回头叫师傅格外补就是了——”
  “皇阿玛——”
  “有什么只管说——”康熙看她欲言又止,便道,“病了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皇阿玛——”宁儿有些迟疑的说,“我想哥哥了——”
  “哦——”康熙脸色略有些变化,随即又恢复了明朗,“这么着吧,今儿下午,朕叫胤禩来,咱们一块儿吃顿饭吧——”
  “谢皇阿玛!”宁儿握着康熙的手,眼睛亮闪闪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康熙见慧妃脸色不大好。
  “皇上——”慧妃沉吟了一下,没出声。
  “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前儿是毓琳生辰,请了喇嘛来做的法事,臣妾也是听说这个耆布里善会识些谶兆,便随便一问,结果——”
  “怎么——”康熙笑道,“又要问,又把自个儿吓着了——”
  “皇上——”慧妃皱眉认真道,“臣妾听他说,格格的八字与宫中一人不和,什么‘金火相逼,凤凰泣血’——甚是不吉啊——臣妾只怕会祸及毓琳——”
  “哦——”康熙听得此言,面无表情,只道,“既是随便问的,何必认真!朕有些累了,你歇着罢——”
  “皇上——”慧妃慌道,“请皇上为毓琳做主啊——岂能容那人害了皇上骨肉的性命啊——”
  “够了——”康熙不耐烦的说道,“你好好歇着——”说完就走快步离开了。
  
  “皇上!万不可信其妄言啊!”和妃变色道,“慧妃所言生辰相克者,按生辰来恰是毓宁啊——”
  “朕不都说了吗?不过就是那个和尚的几句虚妄之言,就把你们吓的!何必当真!”
  “臣妾知道了——”和妃低头道。
  “宁儿呢——”康熙问道,“这一会儿怎么不见她?”
  “回皇上,在后面看书呢——说是自己先看看书,回头补起课来也省些力气——”
  “这孩子——”康熙欣慰一笑,又叹道,“朕的阿哥们要都有这么懂事朕不知省多少力气!”
  “要臣妾去叫她吗?”
  “朕自己过去瞧瞧她吧——”康熙说着就往后边走去。
  
  “看着可还容易吗?”康熙在宁儿身后轻声道。
  “皇阿玛——”宁儿一惊,忙起身行礼,“儿臣失礼了——”
  康熙拦着不让她下跪,笑道,“朕想你了,来看看你——身子好些了?”
  宁儿一笑,“好多了——”
  “来——陪朕坐着说说话儿,”康熙拉她坐在自己身边。
  
  “皇阿玛——”
  “怎么了——”康熙见宁儿神色有些不对。
  “头好晕——”宁儿说着,一手捂着额头。
  “哎呀——”和妃在一旁一声惊叫。宁儿一低头,只见得大滴的血正滴在衣裙上。
  “怎么回事!”康熙一惊,托起宁儿的下巴,看见宁儿鼻子正汩汩的往外淌血。“快传太医!”
  和妃惊慌失措的叫人传太医,康熙忙抽出自己的手帕替宁儿擦拭,“宁儿——”康熙扶着宁儿,宁儿却头一偏,软软的歪在了康熙怀里。
  一时陈润林赶来,见康熙手里染透的手帕,大惊失色,正要替宁儿把脉,只听得和妃在一边落泪道,“‘火金相逼,凤凰泣血’啊——皇上——”
  康熙不语,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四爷!”
  “哟,润林——”胤禛回头见陈润林急匆匆的冲进来,有些诧异,“往日我是攀也攀不上,今儿怎么你倒主动找上门来了!”
  “四爷!”陈润林作揖道,“你让下官做的下官都替你做了,你究竟怎么才肯放过她!”
  胤禛扬扬眉毛,“你说的‘她’是哪一个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
  胤禛笑道,“我不过是为了她好嘛!”
  “随便用药毒害皇亲可是死罪——你——”陈润林“嗐”道,“你们再怎么过节也怨不到她一个丫头身上,何苦来!”
  “哎——润林兄——你这可是冤枉我了——”胤禛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笑道,“我并没有要毒害她呀——”
  “还没有!”陈润林推开他的手,“你自己看看!”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白丝帕,已经叫血几乎染透。
  胤禛也一惊,“怎么会这样厉害!”
  “你叫人下了那么多南星,她一个女孩子家,又弱,怎么吃得消!”陈润林恨恨的说。
  “我错了还不行嘛——”胤禛有些勉强的笑道,“反正,不是也有你来收拾残局嘛!”又小声嘀咕道,“我哪里知道她弱的这样!”
  “哼!”陈润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嗨——这个——”胤禛一笑,“你也知道有人存心想害她,我不如借这个机会倒打一耙啊!”见陈润林犯疑,胤禛接着笑道,“总之是相克嘛,让她逮着机会说宁儿克她,反倒不如让皇上认为是她犯着宁儿了——”
  “那你也不该出此下策!万一要是害了她的性命——”陈润林还是不依不饶。
  “胡说!”胤禛也有些生气了,“怎么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一个恶毒的人吗!”
  “总之我看不惯你这样专拣弱的欺——”
  “我怎么欺她了——”胤禛耳根都红了。“反而是你,固执己见——”
  “好啊——我固执己见——”陈润林拍案而起,“我就偏不信你怎么可能对胤禩的人存着善心!”说完抬脚就走。
  “你——”胤禛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冲他的背影嚷道。“那咱们就走着瞧!”
  
  “李德全!”康熙表情严峻,“立刻传旨,自今日起不许慧妃离开其寝宫一步——”
  “嗻——奴才这就去办——”
  “还有——”康熙顿一顿,“即日起慧妃份例减半,除原有宫人,任何人不得进出永寿宫——”
  “皇上——”李德全有些惊讶。
  “哦,毓琳格格也不可以——另外,”康熙皱眉,又叹口气,“叫人好生看护宁儿——”
  
  “哟,跟谁置气呢!”胤祥笑着拍拍胤禛,“这脸都可以烤地瓜了!”
  胤禛不理,只甩开他的手。
  “哟——”胤祥诧异道,“真的生气了!”陪笑道,“来,跟我说说,兄弟好与你排解排解——”
  见胤禛还是不理睬胤祥小声道,“你的美人跟你绝交啦——”
  “哎——跟我说说嘛——”胤祥拉着他,“别这样呵——”
  “说什么说!”胤禛怒道,“当心我害死你!”
  “这是哪一回啊——”胤祥愣住了,“谁说你要害死我了!”瞧见郑树朝门外撇撇嘴,忽然点头,笑道,“是那个太医大人吧?怎么,他没把咱妹子的病治好么?”
  “别提他!”胤禛没好气的说。“好心都当成驴肝肺!”
  “来来来——”胤祥带着戏谑的笑抚着胤禛的胸口,“咱消消气儿,啊——”一边道,“日久见人心嘛,总之这一茬过了以后,丫头平安不就得了!”
  “这倒是——”胤禛点头,又咬牙道,“哼——我就不信就他胤禩配有这么个妹妹!”
  
  “哦,胤禛,你来了——”
  “儿臣不知皇阿玛正在听大师说法,——”胤禛见耆布里善也在书房里由是说道。
  “不妨——你不是一向也对此有心吗?坐着一起听听吧。”
  
  “皇上不知还有什么疑问——”耆布里善颔首道,“如若没有,贫僧就告退了——”
  “大师稍等——”康熙皱眉道,“朕有件事想要问大师——敢问大师,‘凤凰泣血,金火相逼’可曾有解——”
  耆布里善顿首道,“所谓一物降一物,有结必有解——”
  “如何解——”
  “金火相逼,其毒尤甚,破恐不易,但避之犹及——”
  “往何处避——”
  “需寻水木相生之处,方得安生——”
  康熙欲得再问,却也知不宜问的太清,只点头,“朕知道了。”
  
  “李德全——”康熙道,“朕出巡塞外的事儿都打点妥当了吗?”
  “回皇上,内廷各处都准备妥当了——”
  “朕着你去探访的探明白了吗?”康熙问道,“朕这一去又得好些日子,须得为宁儿寻一个妥当之处——免得在宫中又有不测!”
  “奴才已经暗暗打探了,按大师‘水木相生’‘所指之处,所遇第一处贵宅即是’——”
  “究竟是哪一处?”康熙听他说的绕弯,直接问道。
  “回皇上,乃是雍亲王的府邸——”
  “哦?”康熙沉吟了一下,也有些意外,然而随即道,“既是自己家人,那更好了——”
  “既如此,就让胤禛准备了,接宁儿过去暂住些日子,等朕回来了再计较之后的打算——”
  “嗻,奴才这就去打点——”
  
  “宁儿——”康熙轻声叫醒,“来,胤禛——”
  胤禛上前一步,“皇阿玛——”
  “宁儿啊,”康熙一边拉着胤禛的手一面向宁儿说,“朕呢,要出门一阵子,你呢就跟着你四哥哥住些日子——”
  "皇阿玛——"宁儿虚弱的皱起了眉。“我哥哥呢——”
  “朕这次出去要带你哥哥侍驾,胤禛——”康熙看一眼胤禛,“来,——要好好待宁儿——不许出一点儿差错!”
  胤禛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宁儿。
  “胤禛——”康熙皱眉,“朕说的你听见了没!”
  胤禛愣一下才回过神来,慌忙回答道,“哦,回皇阿玛——儿臣,嗯——谨遵皇阿玛教诲!”
  
  “四哥——”
  “嘘——”胤禛忙掩住胤祥的嘴,“嚷什么嚷!”
  “喂——到底怎么啦——”胤祥压着嗓子说。
  “来——”胤禛微笑了,说着拉着胤祥的手,一边轻轻的将床帏撩开一条缝。
  胤祥凑过去,只看了一眼就几乎叫出来,忙用手捂上自己的嘴。“老天——哥,你——”
  胤禛只一笑,“我说过,她该是我的——”说完,理好床幔,又满含笑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别陶醉了——”看到他这样,胤祥又有些恼火,“我看胤禩知道了你怎么收场!”
  




38

38、 初来 。。。 
 
 
  “爷——”刘鑫见胤禩回来就笑道,“如今皇上又要您随驾了呀——”
  胤禩淡淡一笑,“你耳朵倒灵——”
  “他呀,眼睛鼻子没有哪个不灵的!”紫绢接过胤禩解下的朝珠披领,“这次去多久——”
  “还不一定呢——”胤禩坐下,端茶才喝了一口,抬头见刘鑫笑嘻嘻的,“你有什么喜事儿吧——”
  “也没什么——”胤禩会意,“紫绢,说给他们今儿做些解暑汤吧——”紫绢点头去了。
  “有什么事儿还得避着人的!”胤禩笑道,“别又是闯了什么祸了吧!”
  “爷,您看——”刘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绢包。
  “什么好东西——”胤禩一笑,只管低头撇着茶沫。
  “东西倒还平常,只是——”刘鑫说着打开了绢包,“奴才只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
  胤禩抬头,只见他手中托着一块红玉环,愣住了,这东西似乎让他想起什么事来了,却又不确定。
  “奴才记得——”刘鑫小声道,“格格从前——”
  “啊呀——”胤禩心中一惊,【恍【然【网】大悟,然而不动声色的点头,“这东西从何处得来的?”
  “今儿出门,听说原先那家当铺的东西都合到临街的几家去了,因着东西来历,所以贱价就转手,奴才一眼就瞧见这个东西了——”
  “算你机灵——”胤禩笑道,“这个功给你记下了——回头赏你吧——”
  
  胤禩夜里躺在床上手里攥着那个玉环,心里始终觉得有些诡异,不经意间举起来对光一看,旋转之间其中居然仿佛有字,胤禩一惊,忙起身眯起眼细细的辨认——却又看不清楚了。胤禩皱着眉,思量一阵,心下有些乱,因不日就要启程侍架,只好先放过这个心思,草草睡了。
  
  “格格,你醒了——”雪樱笑道,“这一趟折腾可把我们吓死了!”
  宁儿刚醒过来,还有些糊涂,“这屋子怎么好像变小了似的——”
  “是小了些——”雪樱笑道,“地方也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宁儿勉力坐起来,接过雪樱递的水。
  “格格你忘了?皇上出巡了,不放心你,让四阿哥代为照顾——”雪樱笑的更开了,“我们现在雍亲王府呢——不过,”雪樱又道,“你看,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搬过来了,连花盆都照原来的样子摆的呢!”
  宁儿愣了一会儿,方才明白过来似的,“哦——”。
  “觉得好些了吗——”雪樱问道,“头还晕吗——要不要吃些东西?”
  宁儿摇头,想了一下,忽然道:“这几日请脉的是哪个?”
  “皇上说了让院判大人亲自负责的——”
  宁儿听了不语,半晌,跟雪樱说,“姐姐,还是叫他们送碗粥吧——”
  见雪樱关上门出去了,宁儿把脸埋在被子里,轻轻的哭起来。
  
  “你不去瞧瞧吗——”胤祥见雪樱出来端粥,跟胤禛说。
  “瞧什么——”胤禛脸红了。
  “哟——”胤祥笑道,“人家不在天天想,这下来了,你连看都不敢看了——四哥,这不像你呀!”
  “瞎嚷嚷什么!”胤禛有些恼,“我可不是胤禩,一天就围着她转了——”
  “好呀——”胤祥撇撇嘴,“又使银票又花心思的,巴巴的把人家弄来了,倒白搁着——”说着推他,“你这么着就甘心了?”
  “不然我怎么办——”胤禛低头收拾着书桌。
  “人家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你还不赶紧趁现在去嘘个寒问个暖的,把她哄高兴咯!”胤祥挤挤眼。“美人可不会自己往你身边靠哟——”
  “呸!”胤禛的脸红的都快要滴下血了,“怎么就被你说的那样的不堪!你忘了她可是咱妹妹呢——”
  “是是是——”胤祥躬身作揖道,“我忘了——”他故意把个“我”咬的很重,“您老——别忘了就行!”
  
  “四爷——”雪樱刚出门,只见胤禛在门前不远的地方愣着,忙不迭行礼道。
  “哦,格格的好些了吗——”胤禛有些惊慌似的说。
  “这几日好多了,”雪樱笑道,“也有胃口吃些东西了,怎么四爷要进去吗——”
  “没有,恰巧路过——”胤禛有些尴尬,忙打岔道,“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哦,”雪樱忙说,“格格说了,如今也好了,不必再专门送过去——我刚要去告诉他们一声——”
  胤禛点点头,“叫他们大桌上添一副碗筷就是了——”
  
  “四哥——”宁儿见着胤禛过来又站起来行了礼。
  “别——”胤禛有些着慌,“自家里头,不用这么客气——”
  “来,坐——”胤禛坐在宁儿身边,筷子都有些握不稳。
  宁儿点头,“谢谢四哥。”
  一时宁儿坐定,胤禛顿时觉得整张桌子的目光全都聚到了这边;几个女眷对视了一下,彼此心照不宣。
  宁儿也觉得有些不对了,低头拨弄这自己的饭。
  “听说妹妹病了好些日子了,”乌拉那氏笑道,“这些日子要好好补补身子啊——”说着将一盆炖的鸡汤往宁儿这边推一推。
  “多谢嫂子——”宁儿抬头一笑。
  
  “姐姐,你这是琢磨什么呢——”
  “我不过是表示一下而已——”乌拉那氏撇着茶杯里的浮沫,抬头笑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看,来者不善哪——”年氏抬头道。“格格养病养到亲王府,从来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既是皇上的意思,”乌拉那氏道,“大家不妨,既来之则安之——”
  “我看大半是咱们爷的意思吧——”
  “阿瑜!”乌拉那氏喝到:“不可以乱说话!怎么老也改不了——”
  “姐姐,我——”年氏不甘情愿的瘪瘪嘴。
  
  “爷——”钮祜禄氏一边替胤禛更衣一面道。
  “怎么了——”胤禛看她欲言又止。
  “没什么——”钮祜禄氏一笑,“格格长的可真漂亮啊——”
  “是吗——”胤禛这样说着,嘴角却忍不住一动。
  “怎么你不觉得吗——”钮祜禄氏看在眼里,却故意问着。
  “哦——”胤禛望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还行吧——”
  “今天姐姐们都在说呢——”钮祜禄氏察言观色的继续说下去,“说爷原来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子——只可惜——”
  “可惜什么?”胤禛骤然一回头。
  “可惜——”钮祜禄氏故意顿一顿,“将来总也还是要嫁给不知什么人——万一要是——”
  “行了!”
  见胤禛的脸色都变了,钮祜禄氏心下会意,施礼道,“淑宁失口了!”一面又安慰道,“皇上这么疼爱她,想必将来能择个好人家——”
  胤禛只是紧皱着眉。
  “爷——”钮祜禄氏还要劝,胤禛“哼”了一声,顾自的拉开被子躺下了。
  钮祜禄氏看着他,暗暗叹气,心想不好,这人是真的动了心思了。
  
  “今这个天,忽然就这么大雨!”雪樱坐在灯前描花样子,“早上起来还响晴的——”
  “这样天好啊——”宁儿坐在床上伸着懒腰,“拥着被子看看书——没人打搅——”
  “你就是被那个韩元复给惯的!”雪樱笑道,“天天就坐在屋里躲清闲了!”又道,“原先来的时候就总是捱不住,如今可是只要有本书看,怎么样都好——”
  “是呀——先前总是嫌宫里的日子长,”宁儿出神一会儿,笑道,“现在被他教的再长的日子都也还捱得过了——”
  “他可是教了你不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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