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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宫纪事-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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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室都没可能吗?
  
  到了园子里,胤祥始终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仿佛她真的就只是家里一个普通的丫头。
  宁儿躲开人,自己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止也止不住的掉下来。
  他甚至都已经有了那样的决心,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让她成为他的人。
  宁儿靠在自己的床边哭的喘不上气——难道除了他胤禛,她连别人的妾,都做不了吗?
  门上吱呦一声。
  “我——”胤祥忽然出现在门口,他话还没说完,手在背后合上了门扇,又拴紧了门闩。
  宁儿擦了眼泪,站起身来。
  没等她明白,她发现自己已经在胤祥的怀里了。
  胤祥紧拥着她,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宁儿挣脱他,背过身去默默的哭的伤心。
  “是我对不起你——”胤祥走过去,手臂圈住她的肩。
  宁儿摇头,推他,直到门口,拉开了门闩。
  她要他走。
  胤祥背靠着门,抵着门闩。
  “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我是下定了决心要娶你,要你做我的女人——”胤祥望着她,望的很深,“可是我——”他痛苦的叹口气,“我受不了他比我更可怜,受不了他那样看我——那种哀怨——”他抬起头,“他,他比我陷的还深——”
  宁儿只是低着头哭着,听到这儿,抬头看他,在他手心问,——那你呢——
  胤祥看着他,心碎的眼神叫人看了肝肠寸断——
  “我——”他垂下眼睛,“我——有昨儿那一夜,就够了——”
  宁儿只是背过身掩面而泣。
  胤祥低头看着她,好一会儿,从后面裹住了她的身子。
  “我只求你——”胤祥抚摸着她的肩,“无论如何,到底——好好跟他——”
  宁儿转身,狠狠的扬手下去,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要他记住,这要求多么无耻,多么可怕,多么没有担当。
  
  “今儿这么大的雨,还叫她来么?”贺永禄试探的问。
  胤禛推开面前成堆的折子,点头,“叫人去接吧——用朕平常的那顶小轿——路上崎岖了些,小心别出差错。”
  
  “瞧你,昨儿——和胤祥吵嘴了?”胤禛故作轻松的调侃着,“眼睛肿的像桃子似的!”
  宁儿笑不出来,捧着杯子拼命的灌茶水好掩盖自己眼里闪动的泪花。
  “胤祥他——有时心直口快惹人恼,有时又心想嘴不说硬撑着——”胤禛试图尽全力来纠正自己跟她的角色差距——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再是男主角,他勉强笑笑,“你多担待他些罢——”
  宁儿的茶水微微倾泼——他且有这样的心思,为何胤祥竟是那样的不通情理!
  可是待她抬头,却分明瞧见胤禛眼神里的不忍和痛心。
  她有点受不了,她恨透了他——就是因为他,要她一次次的被迫退向自己不爱的人,又一次次的被这些人放弃——最终的结果,就是被迫,进入他的领地,然后,他用他的柔情蜜意腐蚀掉她的抵抗。
  不!
  她摔掉了茶杯,哭着跑出了他的屋子。
  “映雪!——”胤禛只是震惊,他没想到只是一句这样的话,竟招致这样大的反应。
  宁儿哭着跑进雨里,胤禛追到门口,已见不到她人影——深柳堂周围密布的柳荫在这样的雨夜显得更加阴暗。
  “皇上,追吗?”贺永禄看着胤禛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胤禛张了张嘴,却又摇了摇头,“还是叫人通知胤祥罢——要快!她要出事,拿你们是问!”
  
  “映雪!——”胤祥连伞也顾不上,一路奔出来,一路喊着她的名字。
  “这么大个园子,怎么找!”他又急又担心,“她会不会——”他想一想就心惊肉跳,自己对她实在过分,换作是别的女孩子,要不寻短见也难。
  “爷您别急,”顾小川喘匀了气儿,安慰他,“映雪姑娘进园子也没几天,这地方不熟,跑也跑不远,肯定也出不了深柳堂这么一片儿,我们只需分头在这里仔细找就是了——”
  胤祥想想也是,且不说园子大,光是深柳堂这一带,这半年已经就是大变了几次模样,胤禛自己都未必能辨清四下方向,更别提这个映雪了。
  “走!”胤祥匆匆赶路。
  “爷?——伞!——”顾小川把个打伞要遮住他。
  “罗嗦!”胤祥撇下他,自己顾自走开了。
  
  “皇上!——人,找到了——”贺永禄轻声汇报。
  胤禛几乎条件反射的从书桌后弹起身来,几步就要出门。
  “皇上——”贺永禄忙着招呼外面候着的备伞照应。
  胤禛才出门,只遥遥在柳丛深处,瞧见胤祥的背影——怀里,抱着那个熟悉的瘦弱身躯。
  
  “爷?”顾小川过来瞧着胤祥,瞧着福晋漪君在,欲言又止,递个眼色给他。
  胤祥心知是映雪的事了,刚要起身,犹豫一下,又坐下,看着漪君,笑笑,“来,把药吃了——”
  漪君按住他端着汤匙的手,虚弱的笑笑,“我不碍事,你还是先去看她罢——”
  胤祥瞧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酸楚,“我去看哪个?——你在这里,我还有什么可看的!”
  漪君瞧着他的脸色,勉强一笑,“我这个身子,我自己晓得——这些年只是给你添苦恼;好容易看见你身边又添个人,往后我也好安心了——”
  胤祥越发不忍,“别乱说——我有你就够了——”他握住漪君的手。
  漪君靠在他怀里,轻声说,“我今生对不住你——只会叫你替我操心;映雪是个好孩子,模样好,脾气也乖顺,她一个人无依无靠,你就听我的,收了她吧——”
  胤祥拍拍她的肩,深深叹了口气。
  
  “爷?您——”顾小川看着胤祥在门外站了好些时候,却又不进门去。
  “算了——”胤祥摇头,“我还是回我那里去吧。”
  “十三爷——”顾小川摇头,“映雪姑娘病了这几天,您真的一眼都不瞧去?——”
  胤祥咬着嘴唇,“不瞧!”说完下很大决心似的走出了院子。
  
  “姑娘,你先坐着,”贺永禄轻声道,“皇上就来了——”
  宁儿点头,才坐稳,胤禛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却犹豫好一会儿才进门。
  宁儿起身要行礼,被胤禛手中扇子一摆,“你病才好,歇着就是了——”
  胤禛坐下,也没看她,半晌方才问一句。“身子还好?”
  宁儿点头。
  “朕听说——”胤禛艰难的开口,“听说胤祥就要娶你过门了——”
  宁儿不吱声,胤祥已经四五天没见过她的面了。
  “朕还有好些话想说——”胤禛哀伤的说,“只怕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他忽然抬头瞧着她,“今儿,你就晚些回去,朕想再和你多坐一会儿——你看,可好?”
  宁儿点头,却不住落泪,胤祥根本就是放弃了她,她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你不愿意,就算了——”胤禛递手帕过去,有些慌的看着她哭,“朕这就送你回去——”
  宁儿哭的更伤,并不接手帕。
  胤禛见状,起身替她拭泪,又捧起她的脸。有些恍惚的说,“朕,真舍不得叫你走——”
  宁儿啜泣的厉害,只觉一阵发晕,坐不住忙着捉住案沿,却已是错乱,捉住了胤禛的袍带。
  胤禛上前一步,将她靠在自己心口,“别走——”手指渐渐抚摸上她的头发。
  
  “四哥?——”胤祥忽然进来将他一惊。
  “什么事——”胤禛放开哭的双眼红肿的宁儿,有些慌乱的看着忽然闯进来的胤祥。
  “呃——”胤祥也有些错愕,“我送这个——”他把一个匣子放在案头,是军机刚到的密折。
  “你,刚好接她回去——”胤禛看着宁儿。
  胤祥却面无表情的说,“我还要先去和张大人说些事情——不方便接她——”说完便低头出门。
  不敢看宁儿的表情,背过身也觉得出她眼里的轻蔑和恼恨。
  
  “那朕再派人送你回去——”胤禛又瞧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你不'炫'舒'书'服'网'么?——”
  宁儿摇头,“我不走了——”
  她蘸着茶水在几案上写。泪水又满盈上来。
  “这怎么好——”胤禛摇头,“胤祥会怪朕——朕这就叫人送你——”
  宁儿反手关门,抵在门板上。
  胤禛竟忙乱的方寸大失,他心口突突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皇上?”贺永禄轻声试探,“人已经服侍睡下了——”
  “哦,”胤禛抬一下头,然而又埋头在折子堆里,“等醒过来,该送药送药,该送饭送饭,总之你们按规矩伺候就是了——”
  贺永禄皱眉,“敢问皇上——按,谁的规矩——”
  胤禛有些烦躁,“按规矩就是按规矩!——这些你还来问朕!”
  “嗻,奴才明白了。”贺永禄出了门,看见一旁御膳房的小卓子躬身等着,他掸掸衣袖,“映雪姑娘的起居统统都按答应小主的规矩来,告诉下头,都给我用心着点儿,出了差错,我这里就第一个不答应!”
  
  “妹妹呵,不是姐姐我多心多事——”乌拉那氏挽着钮祜禄氏的手,“皇上的事虽说我们女人家管不得,但是像昨儿,也究竟有些离了格——”
  “姐姐,我——”钮祜禄氏摇头,欲言又止。
  “你有话只管说——”乌拉那氏推她,“我们一家人,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是——”钮祜禄氏方才点头,叹道,“自打宁丫头不在了,皇上一心里就只有这么个江山,每日殚精竭虑的,一腔心血都扑在这折子堆儿里,我们,任是谁也没个奈何——”钮祜禄氏轻声说着,眼光却望着深柳堂那丛碧柳,“四爷心里头苦,却又跟我们说不出——不如,”她看着乌拉那氏,“这一次,就由着他罢!——这丫头若是真能叫四爷心里痛快,我心里也没什么可委屈的了——”
  “你呀,是越来越不像你了!”乌拉那氏皱眉,“我是想你劝两句,把她安置安置,好歹有个名目,别叫人说什么——”
  “姐姐说的是——”钮祜禄氏方才收起脸上的忧伤,“我去办就是了——”
  “哎——”乌拉那氏拉住她,“什么时候,也领我会会她,我倒是一直都想瞧瞧她究竟和宁丫头有几分像——”
  
  




125

125、 归宿 。。。 
 
 
  “主子?您起来吃些东西罢?”小丫头轻声唤宁儿。
  宁儿挣扎起身,只觉得一阵发晕,头痛的厉害。睁眼却不辨眼前的物景。
  看着宁儿四下打量,小丫头主动说,“主子,您在眠枫轩呢——”她又指指窗外,“那面对着,就是深柳堂——”
  宁儿心下一震——怎么在这里!
  “皇上说了,不叫打扰你,等你醒了,就送药送饭,若是要什么,只管说,”小丫头笑笑,“我叫湘琴——,你若是想自来走走,这一带我最熟——”
  宁儿没说话,默默接过饭碗。
  他到底要怎么样!
  他还是不放过她——胤祥看样子也已经屈从了,她又孤身一人了,她一口一口咽着饭菜
  ——“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
  哥哥,你放心,我会的。
  只是,好难啊。
  
  “姑娘这边且坐罢——”贺永禄反而不称小主,只叫姑娘,“这里是为姑娘预备的晚膳——”他指指宁儿面前两米见方的一张大桌,摆了至少三十几张碟子。精致可爱。
  宁儿抬眼看,胤禛坐在几案旁,依旧手不释卷,一只手草草解决碗碟里贺永禄夹送来的吃食。
  不一会儿,便摆手撤去。
  继续伏案。
  宁儿一直就这么隔着大半个屋子,与他相对,她顾自看自己的书本,却有些莫名的不安。
  她做了准备胤禛要做些什么,他却只是忙着对付那些朝廷里里外外的事,根本顾不上她——她渐渐安下心来。
  看着书,忽然湘琴轻唤她,“主子?该歇了——”
  宁儿起身,果然夜色已深。
  “皇上说了,今儿,就——”湘琴看一眼胤禛,又说下去,“就别回去了——夜里露重,当心身子——”
  宁儿只是摇头,执意离开。
  他忽然便从成摞的折本中抬起头来。深深瞧着她的脸色。
  湘琴便再劝,“里头这屋子是收拾妥当的,主子的被褥都是同那边一样的,不如,就不要折腾自己了?”
  她的话不是重点,胤禛那样望着他,宁儿只有点头,她虽然恨他,可是也受不住他一而再的哀求——她都要被他眼神里温柔的哀伤弄窒息了。
  
  “皇上把映雪,留在自己屋里头?这事有多少天了!”乌拉那氏听闻就一惊。“怎么不早说!”
  “娘娘您别急——”贺永禄瞧着她这样,也缓一缓,“不过是这两日罢了!原本都是清清白白的,也犯不上说了叫您操心——”
  “这不行!——”乌拉那氏根本不听他的,“皇上要么早些给她个名分,叫她光明正大的做了宫里人;不然,这生生弄一个女儿家住在房里算怎么回事!”
  “皇上今日实在忙的顾不上这些了——”贺永禄提醒她,“您就先等等在说这些罢——况且皇上还没有意思明说要呢——”
  
  “皇上,您要什么?——”贺永禄瞧着胤禛掐着自己的太阳穴,满额上都是汗,有些担忧,“您歇歇吧,再给您添茶来,换条手巾?——”贺永禄指指他手中已然浸湿的手巾。
  胤禛从怀里抽出帕子,拭汗,摇头,“不了——”声音里透着无比的疲惫,可是手中的笔依旧一刻不停。
  可是眼下的字分明开始有些恍惚,手中的笔尖也越来越不争气,字迹歪斜起来。
  “皇上?——”贺永禄轻声劝,“进口茶,再忙不迟的——”
  胤禛拗不过他,头也不抬,信手端了茶碗来,才触舌尖,心里朗然一惊,——这味道
  ——他不禁抬头,“这什么茶?”
  贺永禄方才笑答,“是映雪姑娘配的茶,加了茉莉雪蜜,最清心养神的——”
  胤禛没说话,抬手又拭额上的汗,“她倒懂得多——”
  “皇上,映雪是杭州人,于茶最是内行呢——”贺永禄说完还瞧一眼那边屋里。
  “哦,”胤禛只点头,低头继续批折子,仿佛不动声色。
  
  “映雪?”胤祥早瞧见门口小小喧闹,起身瞧见宁儿扶着湘琴的手站在廊下。
  “皇上说,前两日雨大,姑娘病刚好,夜里来回折腾禁不住,所以留了两日,”贺永禄转达着,“十三爷,您,不介意吧——”
  “哦?”胤祥愣一下,摇头,“不敢不敢——”
  
  “你到底想怎么样!?”胤祥开门见山,声音很大。
  “什么?”胤禛没反应过来。
  “我已经把人留给你,现在你又还给我?!”胤祥气恼的直逼他,“你心里究竟想的什么!我好容易才下的决心,你却——”
  胤禛呆呆看着他,“你不是,不是一直都想要——”他喉咙发紧,“我以为——”
  “好!”胤祥点头,一字一句,“你说的,现在人在我这里,今晚,你若是不带她走,以后,就都不要再想!”
  说完,他甩手就走,重重的带上了门。
  
  “什么?!主子,您这样身子怎么能沾酒呢!”巧雯急了。
  “怎么那么多话呢!”漪君微微蹙眉,“快去,把那坛竹叶青开了,再备几样点心——”
  “那坛酒可是您从娘家带来的呀!——”巧雯摇头不干,“这么些年了,大节下也没说要开它,这会儿做什么动它呢!”
  “让你去你就去!”漪君说着下床,“劳不动你?不然,我自个儿动手罢——”
  “别别!——”巧雯嗐声,“我去就是了!”
  
  “今儿怎么这样好兴致,”胤祥笑道,“每月都有十五,怎么独今天要这样庆祝?”
  漪君替他斟上酒,含笑道,“你怎么不记得了?就是八年前的四月十五,皇阿玛叫人来阿玛那里提亲——”她说着仿佛又忆起当年时光,少女的神情又闪现在她眼中。
  胤祥笑了,“我只记得当初自己忙着高兴,哪里还把日子算的这样清楚!——哎,”他瞧着漪君自己斟酒,忙按住她的手,“这酒烈,你还是——不要勉强——”
  漪君轻轻推开他的手,“这么多年,因为我这病,始终不曾陪你尽过兴,今儿,好歹也叫我知道,与你对饮,究竟是何滋味——”说着举杯,“这一杯,我敬你——”
  胤祥犹豫了一下,举杯道,“只此一杯——”
  二人对饮而尽。
  可是漪君又斟上,她推开胤祥的阻拦。“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始终只是生病拖累你,未进人伦——我,——”她低头,“这一杯,当是谢罪了——”她说完不顾阻拦,一饮而尽。
  胤祥摇头,“我能和你厮守此生,已是最大的福分,——这杯,我当喝下奉陪!”仰头而尽。
  “不要再来了!——”胤祥按住酒壶,“若有什么,不如我替你饮下,也算尽兴了——”
  漪君点头。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一壶酒尽,又添一壶来。
  
  “我有些累了——”漪君瞧一眼胤祥,忽然说道。
  “我扶你回房歇着罢——”胤祥说着起身。
  漪君点头,牵着他的手沿廊一路走来,不易察觉地顺手拎起桌边的酒壶。
  胤祥忽觉不对——“该往那边的——”他指一下东边厢房。
  漪君只是拉着他一路朝西边而去。
  
  “去吧——”漪君牵着他的手,到了映雪门前,忽然放开手,指指门。
  “漪君!”胤祥被她弄的有些莫名其妙,皱眉道,“不要胡闹——”
  “去——”漪君推他,——映雪已开门来看,——漪君笑道,“今儿个十三爷得了好酒,——”她扬起手中的小酒壶,“你们两个好几日没见着了,不如趁酒,好好叙叙——”
  映雪却躲闪一下,要合上门。
  漪君上去拦住,把酒壶塞到她手中,一面拉胤祥进门,合上了门扇。
  
  “哎——”胤祥回身再推,门已从外拴住。他叹口气,不知道她究竟想闹什么。
  回身坐到桌边,又看见手边的半壶酒,抬头道,“也罢,不如喝了它吧。”令宁儿拿杯来。
  他一个人一杯接一杯的斟着,宁儿在旁,只是默默的看。不久,胤祥明显的有了些醉意。
  他有些摇晃的伸手去摸酒壶,却被宁儿挪到了一边。
  “给我——”他起身去取,宁儿却接过了他手中的杯。
  “你怎么不动?——”胤祥有些醉意,他乜着她,指指她的杯子,尚是满满一杯。
  “喝了它——”他朝她一扬下巴。
  宁儿摇头。
  胤祥捏着她的手腕,“喝!——”
  宁儿微微叹息,一饮而尽。
  胤祥忽然大笑,“尽兴!尽兴!”他一拍案,提起壶来,将剩下的小半壶都一饮而尽。
  宁儿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她抬头,瞧见胤祥眉梢眼角都添了醉红,额上沁出汗来。
  “我,我有点撑不住——”胤祥有点歪斜的扶着案几,走到床边,指宁儿,“你——你替我更衣,我要睡会儿——”
  胤祥倚着床栏,渐渐觉得身上有些燥热,胸口一阵阵发闷。
  怎么会这样?——从前那么烈的烧酒喝小半坛也没有的反应,怎么这点竹叶青就醉坏了?——
  宁儿过来,低头替他解靴带。
  胤祥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烧,口中发干,腰下涨的发痛。
  “渴——”
  宁儿倒茶来,递至唇边,离他那么近——胤祥盯着她,忽然就记起那个夜晚,她湿漉漉滑腻腻的身子。
  他的身子越来越烫,视线也有些模糊,“怎么会这样——只是一点酒而已——”
  宁儿走回来,手上一条打湿的手帕。还没走到他身边。他忽然跳起来,狠狠的扯了她一把。
  宁儿踉跄一下,扑在床边。
  胤祥想都不想扑过去,把她扣在身下,伏在她唇边吮咬着。
  宁儿使劲的推他,踢打反抗,胤祥却不理会,毫无章法又迫不及待的扯她的衣裙。
  宁儿身上单薄的衣服很快被剥个精光。
  
  “爷!十三爷!——”顾小川一路小跑在院子喊。迎面撞上漪君,“主子!——”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漪君往他身后瞧,门口有些宣嚷。
  “哎呀,宫里头来人了——”顾小川说完就要到后院找胤祥。被漪君拉住,“这么晚了,没看错?”
  “哎呦福晋诶——这怎么可能错呢!”顾小川急着说,“贺公公都要到门口啦——”
  漪君皱眉,推他,“跟他说爷今儿身子不'炫'舒'书'服'网',吃了药早睡下了,要没有要紧,就别找了——”
  “啊?”顾小川瞪大眼睛,她居然敢这么应付宫里?!
  “去呀——”漪君推他,还没转身,贺永禄就进了门了。
  “贺公公——”漪君向他招呼一下,“什么事这么晚,十三爷今儿早歇了——”
  “哦?”贺永禄思忖一下,“我来接映雪姑娘——烦主子给招呼一下,我们进门不大方便——”
  “她——”漪君顿时有些明白了。
  “她难不成也病了?”贺永禄反问道。
  “是——”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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