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雍和宫纪事-第7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是宁儿却根本没在想它——她并不知道,那晚头一个来的,是他弘昼。
  可是弘昼却在心里,默默的认定了,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主子呢?!——”曹瑜看着湘琴回来急切的问。
  湘琴摇头,“还在深柳堂,听说,被皇上关了禁闭了——只怕,每个十天半月,难脱身——”
  “啊?!”曹瑜跺脚,“真该死!——”
  “你说谁?!”湘琴皱眉瞪着他。
  “我说——”曹瑜没说,指指东边,是雅桐他们的住处。“我们全被她耍的团团转!”
  “主子还有救吗?——”湘琴一听,也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不知道——”曹瑜唉声叹气,“只可怜了小阿哥了——”
  
  “我去见见她!——”胤祥一听顾小川如此说来,拍案而起/
  “我的爷诶!——”顾小川一把抱住他的腰,“您不要命啦??!——您这次能躲过这一劫够幸运了!”顾小川见他稳住,便道,“谁都知道,皇上那晚堵的,本想是你!——谁知居然叫五阿哥就这么奇奇怪怪搅和了——他可真是,偏这时候出来烧什么香,真是不知好歹!差点没害死映雪主子!”
  胤祥一听,庆幸之余忽然一阵后怕,他当日曾收到字条,约至茹古含今,他若不是因为不小心弄花了字条,把时间记晚一个时辰,当晚,领罪的,就该是他啊!
  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她,早已上了同一条船,原以为当初那晚忘记了便永远不再瓜葛,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妄想。
  “她现在怎么样?!——”胤祥忽然开口缓缓问。
  “不知道,”顾小川摇头,“她只是招认,说她是为了取悦皇上,约陈大人拿些催情之药——”
  顾小川不再说胤祥也知道结果了。
  擅自破除宵禁,又任意妄为,取药惑圣——几条罪名加起来,纵然胤禛再偏爱,只怕这一次,映雪,是难逃一劫了。
  他胃里一阵抽搐。
  他记起那个夜晚——他没法忘记把她拥入怀里的感觉,他救了她,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可是,现在她却为了保护他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挣扎——
  他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庆幸简直卑鄙的像个混蛋。
  
  “主子,这下差不多了,”常瑞笑道,“那个绊脚的石头倒了,您满意了吧——”
  “哼,早呢!”雅桐冷笑,“这不过是给她点苦头尝尝!——我不信她就真的每次都逢凶化吉!——接下来——”她眯起眼睛,慕慕,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能是一个罪人的阿哥呢?她要拿他,至少,先填上福泯的空子。
  




139

139、 觉迷 。。。 
 
 
  “委屈你了,”陈润林这天来瞧宁儿,坐下就是这么一句。
  宁儿摇头,在纸上写,“不用再忍辱求全——反而不委屈——”她停下笔叹口气。“可是慕慕他——”
  “孩子很好,”陈润林拍拍她的手背,“——熹妃娘娘替你照看着,你放心——”
  宁儿摇头,“雅桐她心里恨我不是一分两分,她不只是要看我落水,慕慕,恐怕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陈润林沉默一会儿,“有可能,雅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认定你是威胁,就肯定不会放手的。”陈润林抬头道,“你打算怎么办?”
  宁儿摇头,“也许能和胤祥解释清楚,想办法让慕慕回到他身边——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她掭一掭墨,接着写,“这宫里是风口浪尖,慕慕一定会受到牵连的——”
  陈润林摇头,“太冒险了——你要怎么才能让慕慕回去?皇上把慕慕当作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怎么可能被送走!”
  宁儿不同意他的看法,“皇上之所以对慕慕好,是因为我肯安心留在他身边,——现在我连自己都保不住,慕慕一定更无依靠。”
  陈润林看着她,“你想怎么样?”
  “让皇上有一个他自己的儿子——”
  陈润林立即皱起眉,“你开玩笑吧?”
  宁儿抬头,“这就请陈大人多帮忙了——”
  陈润林愣一下,忽然,就明白了,她是要他制造一个怀孕的假象,好把慕慕送出去。
  陈润林马上摆手,“这不合适!这忙,我帮不了你。”
  宁儿只是恳切的看着他,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我可以再帮你想想,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陈润林严肃的说,“现在还没到那一步,这么做万一出了岔子,你们三个都活不了!——”
  宁儿低头好一会儿,写道,“还能怎么办呢?——若是等到慕慕出事,就太晚了——”
  “你信得过熹妃吗?”陈润林半晌忽然说。
  宁儿一惊,“你的意思,把慕慕归到他名下?”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案——”陈润林摇头,“总之,一定会有许多别的办法,我不会让慕慕有事——”他走过来,抬起宁儿的下巴,“但是,你得答应我,在此之前,不许再轻举妄动。”
  
  “把书给朕——”胤禛铁青着脸。
  “皇上!您还是别看了,奴才,奴才把大致的意思不是都告诉您了吗——”岳钟琪不肯。
  “拿来!”胤禛低沉的喝令。“朕要一字不改的看看他究竟要说写什么!”
  “皇上?!”岳钟琪还是不肯。
  “你再推三阻四,朕不客气了——”胤禛的脸色较岳钟琪不敢再多说,把袖中那本《知新录》取了出来,战战兢兢递了上去。
  “坐——”胤禛接过,指指堂下一张椅子。
  翻开第一页,胤禛的脸色骤然一变,岳钟琪额上冷汗直冒;果不出其所料,不到五页,胤禛勃然大怒。
  “混帐!”胤禛一把摔在桌上。
  岳钟琪吓的从椅上直接滑落跪地不起,“奴才有罪——”
  “朕没说你!”胤禛怒不可遏,他狠狠的摔打着书本,“这,这——一派胡言!——”他还要说什么,一时气结,按着胸口强烈的喘着。
  “皇上——”贺永禄忙一把扶住,递茶压惊。
  “朕,朕有些不'炫'舒'书'服'网'——”胤禛疲惫的挥挥手,“钟琪你先去吧。朕稍后再跟你们说这事情——”
  “皇上?——您千万保重龙体啊!”岳钟琪磕头去了。
  “皇上?——您哪不'炫'舒'书'服'网',奴才叫陈大人来瞧瞧吧。”
  “朕朕心口有些疼,”胤禛按着胸口,痛苦的弓着背,“叫陈润林来——叫他们几个在外头稍候吧,朕晚些再见——”
  
  夜色深沉。
  白兰进来添茶水,这已是第六次,一次比一次浓;贺永禄已经换过几次蜡烛,这时也已经要燃尽了。
  胤禛在灯下强撑着,奋笔疾书,成卷的纸张未经剪裁,直接铺开来在书桌上,从右向左写起,渐渐在左边深深垂下,文字满布。
  
  ——“朕荷上天眷佑,受圣祖仁皇帝付托之重,君临天下。自御极以来,夙夜孜孜,勤求治理,虽不敢比于古之圣君哲后,然爱养百姓之心,无一时不切于寤寐,无一事不竭其周详。抚育诚求,如保赤子,不惜劳一身以安天下之民,不惜殚一心以慰黎庶之愿,各期登之衽席,而无一夫不得其所。宵旰忧勤,不遑寝食,意谓天下之人,庶几知朕之心,念朕之劳,谅朕之苦,各安生业,共敦实行,人心渐底于善良,风俗胥归于醇厚,朕虽至劳至苦,而此心可大慰矣。岂意有逆贼曾静,遣其徒张熙投书于总督岳钟琪,劝其谋反,将朕躬肆为诬谤之词,而于我朝极尽悖逆之语。廷臣见者,皆疾首痛心,有不共戴天之恨,似此影响全无之事,朕梦寐中亦无此幻境,实如犬吠狼嗥,何足与辩?” 
  
  落笔至此,胤禛只觉心底一阵发紧,多少往事一齐涌至心头,压的他绝难呼吸——
  谋父、逼母、弑兄、屠弟!
  ——贪财!好杀!
  ——酗酒!淫色!
  ——诛忠、好谀,奸佞!
  曾静所指的十大罪——
  眼前蓦地一黑,“哇”的一下,一口鲜血喷在桌前,将刚刚写好的上谕,染上满纸惊心动魄的鲜红。
  他知道自己的路,走的很难,从一开始,他就打算背上比先辈多百倍千倍的负担,却没料到,他付出了所有,只换来一身的骂名。
  还有亘古未有的孤独。
  几乎众叛亲离。
  心口痛的要死过去了。
  早知是这样,当初就该撂下一切,带着宁儿,浪迹天涯,是他孤傲的自负,酿成了所有的悲剧。
  
  “皇上?——”白兰轻轻的在一旁唤。
  胤禛痛苦的挣扎着,却醒不过来似的。
  “什么?——”白兰凑过去听他近乎于无声的呢喃。
  “说的什么!?——”贺永禄着急的在一旁问道。
  “说,——呃,‘朕知道你是相信朕的——’”白兰皱眉轻声重复着。说完又俯身接着听。
  “还有呢?——”
  “还有,呃,‘——朕没想害过你’,”白兰说完有些不确定,皱眉看着贺永禄。
  “‘——你跟他走吧——’”白兰继续转述着,越来越困惑,“‘朕不恨——不恨’——”
  “贺公公,这——”白兰忍不住问,又咽回去,她知道,有些事情,或许她真的不该知道。
  贺永禄果然摇头,“还是别问了。”他摇头叹息一声,“你好生照看皇上,陈大人的药一会儿就送到,我去去就来。”
  
  “主子?!——”贺永禄进门话没说一句,先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叩了三个响头。
  宁儿一惊。
  “贺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呀!?”曹瑜湘琴两个人忙过去扶他起来。
  “奴才今儿背着皇上,大着胆自求主子,”贺永禄恳切的哀求道,“您回去瞧瞧皇上罢!”
  宁儿走到他面前,轻轻蹲□子,在地板上舞动着手指。
  ——我是戴罪之人
  “主子!您就别再跟皇上较这个劲了!那天皇上也是面子挂不住,一时气愤,才把您发到这么个地方;您记着皇上素日对您的好儿,去瞧瞧他罢,您要是不去,只怕——”贺永禄几乎落泪。
  宁儿看着他,似在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知是哪个没良心的,写了那么本混帐书污蔑皇上,您知道,皇上是要强的人,哪经的了这个!就只写上谕,就连熬了三个通宵,今儿一早奴才进门瞧见皇上昏倒在桌前,那,那折子上,”他顿一顿,声泪俱下,“全是血啊!——”
  宁儿怔住了。
  “主子?”曹瑜过来瞧她的意思,宁儿背过身,紧紧咬着下唇。
  ——为什么是我
  “因为——”贺永禄顿一下,“皇上心里从来就只惦记那一个人,而你,最像她——”
  宁儿低头好一会儿,不置可否。
  “主子?!——”曹瑜和湘琴也都瞧着她,意思似乎她真的该去了。
  宁儿看着他,良久,点了一下头。
  
  “皇上?皇上您醒醒——”贺永禄轻轻推胤禛,“你看谁来看您了——”一边推她到面前。
  胤禛依旧昏迷不醒。
  “皇上?——”贺永禄拉着宁儿的手腕,放在了胤禛手心。“她来了——”
  果然,只一会儿,胤禛微微挣开双眼,恍恍惚惚瞧着宁儿,“你——”
  贺永禄看着光景差不多,拉着白兰,“皇上保重,奴才先告退——”
  “你——”胤禛抬起手,指着她,“你是——”
  宁儿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不知是怜悯还是心痛。
  他忽然攥紧了她的手。
  又骤然松开,“你走吧。”
  宁儿没动。
  “去找他吧!——”他轻轻推她,“朕,不要你了——”
  说完,他偏过脸,宁儿却还是瞧见他眼角的一行清泪。
  她忽然觉得陌生,她见过太多他强硬甚至是粗暴的挽留,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伤感的放手。
  她轻轻把他冰冷的手指掩在被中,站起身出门。
  “朕没想害你——”他忽然在背后轻声说,口气笃定而恳切。“真的没有——胤禩他——朕不想他死的——”
  宁儿一愣,他还是把她当作了她。
  “看着你那么痛,朕,心里更痛——”他缓缓的说,“你走吧,从此不要再回来。——让朕,忘了你吧——”
  他已经乱套了,不记得宁儿是已经死掉的人。
  
  门外白兰轻轻推门,“皇上,您的药好了——”
  宁儿看了她一眼,接过了茶托。
  她坐在他身旁,舀起一勺汤药,轻轻的吹着,递到他唇边。
  
  他呆呆的看着她,定一定神,推开她,没等她皱眉,他却忽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十三爷?!”顾小川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您真的决定了?”
  胤祥披上衣服,“决定了。——她为了见我,受这样的苦,我若还是窝在这里当没事,还算爷们儿吗!”
  “哎,您——”顾小川摇头。
  “不许跟人乱说,听见没?!”胤祥走出去又折回来,瞪着他叮嘱道。
  “嗳,您——”顾小川在后小声嚷,“您可当心哪!”
  
  “主子,您歇会儿吧,这会儿奴才们守着就行了,”白兰过来轻声劝。
  宁儿摇摇头,向床边一点头——胤禛攥着她的手腕,她是想走也走不了。
  “那您注意身子,若是有什么就招呼我们——”白兰看一眼胤禛,“万岁爷要是醒了,就告诉一声,我叫他们送药来。”
  宁儿点头,目送她离开。
  忽然目光落到他枕边,像有本书似的。
  宁儿轻轻抽出来,皱眉瞧着封面上的《知新录》三个字,心想不知是本什么书,居然值得他搁在枕旁。
  只翻了十几页,就再看不下去了。
  就算是谣言,也未免编造的太荒诞了。
  宁儿厌恶的把那书搁回去。心想他倒是古怪,居然把这样一本荒诞不经的东西摆在面前,日夜相对,难道用来自省?真是叫人猜不透。
  宁儿忽然就明白了——哦,原来贺永禄说的那本“混帐书”,就是它了吧。
  就是它,让胤禛重病不起——以他的性格,如此滔天的污蔑,哪里能就这么算了?!他一定是要辩驳个清清楚楚,方肯罢休——他又他的心病,虽然曾静的指控幼稚可笑,但还是绕着弯儿的,戳到了他心里的隐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宁儿正顾自想着,忽然胤禛浑身乱颤,面色潮红,额上尽是冷汗——
  “朕没有!不是朕!不是——”他喊着,挣扎着,痛苦的咬着牙。
  宁儿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她不得已推醒他。
  “不是!——不是朕!——”胤禛骤然坐起,他看一眼身旁的她,一把搂住靠在她怀里,“朕没有,没有——”
  宁儿忽然好可怜他,抬起被他攥的有些发青的手腕,扶住了他的肩头。
  他就那样,虚弱的靠在她肩头,恐慌的在她耳畔颤抖着,上气不接下气。
  好一会儿,他平静了些,宁儿打算推开他,却被他拒绝,他环着她的腰,紧紧的圈着,不安的贴着她,仿佛松手便是无边的恐惧。
  宁儿知道,他一定梦见了书里的那些话,那十大罪——戳到他心窝的十大罪——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同情他,他并不是完全无辜,那十大罪的每一条都连着这些年他行事的蛛丝马迹;可是他又终归身不由己。
  她叹息着,她给不了他什么,只能对他要的那点,回应一些不拒绝。
  
  “十三爷?!——”白兰一惊,“这么晚了您——”
  “替我禀告一声,我要见皇上——”胤祥平静的说。
  “可是——”白兰皱眉,“皇上如今病着,不方便召见——”
  “那,我就等一等,”胤祥陪她一起站在廊下,“他什么时候醒,我什么时候听宣——”
  “十三爷?!——”白兰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他留在这里实在太不合适了。
  
  “主子?!——”白兰听见房门“吱呦”一声,忙赶过来瞧要什么。
  胤祥也站起身瞧着门口。
  宁儿霎时脸色有些发白,她看见胤祥在门外,那样直直的看着她。
  胤祥顿时心下轰然一声——她不是被冷落关禁闭么?——为什么,为什么在他的病榻边,衣不解带的,照看他?!
  他还要来帮她,想救她,现在看来,胤禛没病,他才真的病的不轻!
  




140

140、 抉择 。。。 
 
 
  “十三爷?!”白兰想拉住他,胤祥早含怒而去。
  “主子?——”白兰见拦不住他,回过头看着宁儿。
  宁儿低头,手指轻抚眼角,强忍泪水,摇头,端了药进屋去了。
  
  胤禛轻轻拍拍身旁,意思,叫她坐到他身边去,又带点企望的看着她。
  宁儿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端起汤匙,递至他唇边。
  胤禛乖的像个孩子似的,药苦的他直皱眉,可还是一口口吞下去。
  药已送尽,宁儿放下药碗,胤禛却轻轻搭住她的手腕。
  宁儿怔一下,本来要起身,此刻却停下来,她对着他坐着,却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胤禛的手松了开来。
  宁儿于是起身。
  “朕,有时,真希望自己就这么一直病下去——”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听起来带着些欲言又止的无奈。
  宁儿停一下,把空盘递出,回来拉起他的手,在掌心很快的写下:
  
  ——你的肩上背负着整个大清,为了黎民苍生,要快一些,好起来——
  
  胤禛怔在那里。
  这话,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也曾这么对他说过。
  
  他轻轻的握拳,包覆着她微凉的手指,“——你呢?”
  宁儿的睫毛微微闪动着,“我也是——”
  胤禛就那样久久的望着她,握着她的手,再说不出一句话,眼神里有隐约闪烁的光芒。
  
  “什么事?——”陈润林扣上门闩抬头就问——宁儿忽然找他,一定是有事了。
  宁儿还未开口先就落泪。
  “丫头?!”陈润林忙过去扶上她的肩头,一面抽出手帕替她拭泪,“究竟是怎么回事?!——慕慕不是还好好的么!”
  宁儿摇头,她轻轻靠在陈润林手臂上,只是一个劲儿的落泪。
  “他,是不是他又——”陈润林皱眉,有些着急又有些无奈。
  宁儿摇头,她哭了一会儿,从桌上拿来一叠纸,蘸笔颤颤巍巍的写,
  ——胤祥来过了。
  陈润林一惊,“他来这里了?”
  ——我在深柳堂看见了他。
  陈润林眉头拧的更紧,“他看见你了吗?”
  宁儿点头,又一串泪花洒落。
  “我明白了,明白了——”陈润林叹息一声,“这不是你的错——是他当初先放弃你的——”
  宁儿含泪否认,“可他,他究竟是慕慕的父亲——”
  “就只是因为这样吗?”陈润林抹去她眼角的泪花,俯身认真的看着他。
  宁儿低下头,
  ——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字写的很小,字体也有些凌乱。
  “第一次不重要,什么事都会有第一次,第一个未必就是最好的——”陈润林平静的说。
  宁儿沉默一会儿,挥笔道,
  ——我怕他有事——
  笔尖一顿,墨汁洇成一团。
  ——他不该因为我——
  宁儿写不下去。
  “那是因为,你在乎他——”陈润林捧起她泪涟涟的面庞。
  宁儿揉着眼睛,在他掌心问,
  ——我是不是很蠢,明明人家都不要我,我还是怕他误会我;明知道自己不能接受那个人,却还是会留在他身边——
  陈润林摇了摇头,很肯定的说,“不是的——”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自己的不忍,”陈润林轻抚着她的头发,父亲般安抚着她,“明知不可以还是回去做,这是不世故,是为人的可爱之处——”
  宁儿在他怀里摇头,推开他扶着自己面庞的手掌,她在纸上写着,字迹却连连被泪水洇的不可辨认。
  ——可爱的,不是我,我知道他们喜欢我,但我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爱的人,我——利用伤害他们太多——我很残忍——
  “丫头!”陈润林握紧她的肩,“别这样——”他心疼的搂她在怀里,“不管是爱是恨,谁不是为了自己的心,自私也好,残忍也好——总要好过冷漠无情——,至少,你还懂得爱恨——”
  他说着,竟像是勾起了自己的心事般,居然也有了一些泪光。
  ——我该怎么办——
  宁儿抬起头,泪汪汪无助的在他掌心问。
  陈润林也犯难了,的确,无论宁儿现在怎么选,如何做,都会留下一连串的痛苦,这些痛苦最终,还是都要还给她来承受。
  
  宁儿靠在窗边,黑暗里无法入睡。
  ——去保护那个你最在乎,那个让你最心疼的人;
  ——只能给一个人的爱,本来就很残忍——
  
  陈润林的话反反复复的在她心头闪现,前所未有的觉得揪心难过。
  她不敢说自己心里还有爱了,她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温暖情怀,给谁?
  
  白兰摆手示意她轻声,一面后堂水榭指指。
  临水架一小几,胤禛独自坐在案前抄书作画。
  香炉里袅袅的绵厚之味渐次微弱下去。
  宁儿示意湘琴留下,她轻轻走去,跪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