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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种马 作者:文心粉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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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没有笑。
他并不觉得这种事有甚么好笑,他只觉得这是个悲剧。
这个美少年自己当然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很可笑,他还是要这么说,只因为他要生活,要这个胖子供给他生活。
一个人为了生活,而不得不说一些让别人听了很可笑,自己觉得难受的话,就已经是种悲剧了。
这个胖子更可悲,他要骗的竟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一个人到了连自己都要骗的时候,当然更是种悲剧。
亚马忽然觉得连酒都已喝不下去了
除了亚马之外,居然还有个人没有笑。
他没有笑,并不是因为他也有亚马这么深的感触,只不过因为他已醉了。
亚马与邢幼苹来的时候,他就已伏倒在桌上,桌上就已经有了好几个空酒壶。
他没有戴帽子,露出了一头斑斑的白发,和一身已经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服。
人在江湖,人已垂老,喝醉了何妨?不醉又能如何?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亚马忽然又想喝酒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看见了六个人,从大路上转了过来,往这渡口而来。
六个青衣人,黄草鞋、灰布袜,六顶宽边浅沿的斗笠,笠沿都压得很低。
六个人走得都很快,脚步都很轻健,低着头大步走了进来。
第一个进来的人,眼光横扫,开口道:“外面这口棺材,是哪一位带来的?”
第十三章 杀戮战场
亚马只好应道:“是我。”
这六个人手里都提了个一个青布包袱,有的包袱很长,有的包袱很短。
短的只不过一尺六、七,长的却有六、七尺。
提在他们手里时,份量看起来很轻,一摆到桌上,却能把桌子压得“吱吱”地响。
这下没有人再笑了,邢幼苹甚至吓得躲到了亚马背后。
无论谁都看得出来,这六个人绝对都是功夫很不错的江湖好汉。
他们提来的这六个包袱,纵然不是杀人的利器,也绝不是好玩的东西。
六个人同路而来,装束打扮也都一样,却偏偏不坐同一张桌上。
六个人竟占了六张桌子,正好将这茶棚里每个人的去路全都堵死。
只有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手,才能在一瞬间,就选好这样的位置。
六个人都低着头坐下,一双手还是紧紧抓住已经摆在桌上的包袱。
第一个走进来的那人,高大强壮,也比大多数的人都要高出一个头,带来的包袱也是最长的。
他再向亚马问一次:“那棺材的确是你带来的?”
亚马只好再回答一次:“不错。”
他道:“很好!”
他旁边一桌,已坐了一个又高又瘦,弯腰驼背,彷彿已是个老人的人,点点头道:“很好。”
他带来的包袱最轻,抓住包袱的一双手又乾又瘦,就如鸟爪。
这两个人亚马都好像见过,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脸,他也不想看见。
这些人到这里来,好像是存心来找人麻烦的,而且就是要来找亚马的麻烦。
也许不是,也许只是想找这口棺材的麻烦。
棺材不会惹麻烦,除非是棺材里的人惹了麻烦。
亚马不禁回身向邢幼苹望去,她适巧也讶然地向自己望来。
邢幼苹有些耽心,紧紧地捏住亚马的手。也难怪她要耽心,像这样的六个人,无论带来的是哪种麻烦,这麻烦都不会太小。
亚马看出来这一点,别人当然也看出了这点,茶棚里的客人大多数都已在悄悄的结账,悄悄的溜了,只有那位胃口不好的胖公子,还在埋头大吃。
看来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要等吃完这只鸡才会走。
这种人当然不会多管别人的闲事。
高瘦的驼背人忽然站起来,提着包袱,慢慢的走到亚马面前,道:“你好!”
亚马叹了口气道:“直到现在为止,一直都还不错,只可惜现在就好像已经有麻烦了。”
驼子笑了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不做糊涂事,就不会有麻烦。”
亚马道:“我一向很少做糊涂事!”
驼子道:“很好。”
他放下了包袱又道:“你当然也不认得我?”
亚马承认:“不认得。”
驼子道:“那么你认不认得,这是甚么?”
他用两根手指,提着包袱上的结一抖,就露出一对精光闪闪,用纯钢打造的奇形外门兵刀,看来有点像鸡爪镰,又是鸡爪镰。
就连邢幼苹的眼睛也睁得老大,因为她就见过这种东西,在雷景光府中的后院偏房中,三名杀手中的一个,就差点用这种东西要了她哥哥的命!
亚马道:“这是不是淮南鹰爪门的独门兵器,铁鹰爪?”
驼子道:“好眼力。”
亚马道:“我的耳朵也不差。”
驼子道:“哦?”
亚马道:“我听得出你说话的口音,绝不是淮南一带的人。”
驼子道:“我在淮南门下,学的本来就不是说话!”
亚马道:“那你学的是甚么?”
驼子道:“只要我能用本门的功夫杀人,不管我说的是甚么口音都无妨!”
亚马道:“有理。”
驼子忽然用他那双鸟爪般的手,拿起了这付鹰爪般的兵器。
寒光闪动,鹰爪双双飞出“叮”的一声,亚马面前的酒碗就已被钉穿了四圈小洞。
而栏杆上的根粗大毛竹,也被鹰爪硬生生的撕裂。
酒碗是瓷器,要打碎它不难,能把它钉穿四个小洞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毛竹坚韧,要撕裂它也不容易。
何况这两种力是完全不同,他左右双手同时施展,竟能使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来,尤其难得。
亚马叹了口气道:“好功夫!”
驼子道:“这是不是杀人的功夫?”
亚马道:“是。”
驼子道:“你想不想看我杀人?”
亚马道:“不想。”
驼子道:“那么你快走吧!”
亚马道:“你肯让我走?”
驼子道:“我要的本就不是你这个人。”
亚马道:“你要的是甚么?”
驼子道:“我要的是你带来的那口棺材!”
棺材是亚马亲自去买的,上好的柳州楠木,加工加料精选特制。
亚马道:“阁下的眼光真不错,这口棺材的确是口好棺材!”
驼子道:“我看得出来。”
亚马道:“但是无论多好的棺材,也不值得劳动阁下这样的人出手。”
驼子道:“你说不值得,我却说值得!”
亚马道:“阁下若是真的想要这么样一口棺材,也可以再去叫那棺材店,加工赶造一口。”
驼子道:“我要的就是这一口!”
亚马道:“难道这口棺材有甚么特别的地方?”
驼子道:“那就得看这口棺材里有些甚么?”
亚马道:“棺材里当然只有人”
驼子冷冷道:“一个甚么样的人?”
亚马叹气道:“一个朋友。”
驼子道:“是活朋友,还是个死朋友?”
亚马笑了:“我这个人虽然不能算很讲义气,可是,也不会把活朋友送到棺材里去。”
亚马说的不是实话,但也不能算是谎话。
邢云飞还没有死,是他亲手把他摆进棺材里去的,而邢云飞也并不是他的朋友。
但是这口棺材里的确只有邢云飞这么一个人,他亲手盖上棺材,雇好挑夫,亲眼看着挑夫们,把棺材抬到这里,的确一点也不假。
这驼子却好像完全不信,又问道:“你这朋友已死了?”
亚马道:“人生百年,总难免会一死的。”
驼子道:“死人还会不会呼吸?”
亚马摇头。
他已经想到了一点漏洞,可是他从未想到别人会看得出来。
驼子显然已经看了出来。
他冷笑道:“死人既已经不会呼吸,你为甚么还要在这棺材上,留两个透气的洞?”
亚马叹了口气,苦笑道:“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会有这么样满意一口棺材。”
这是实话。
如果有口棺材摆在那里,每个人都免不了要去看一眼的,但却很少有人还会再看第二眼。
女人衣服上如果有个洞,人人都会看得清楚,但是看得见棺材上有洞的人就不多了。
亚马道:“但是这口棺材里,的确只有一个人,这个人的确是我的朋友,不管他是死是活?都是我的朋友!”
驼子道:“你为甚么要把他装进棺材里去?”
亚马道:“因为他有病,而且病得很重。”
驼子道:“他患的是不是见不得人的病?”
亚马道:“你想看看他?”
驼子道:“我只想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亚马道:“如果棺材里,真的只有一个人呢?”
驼子道:“那么我就恭送你们的大驾上路,这里的酒账也由我来付。”
亚马道:“无论棺材里这个人是谁,都是一样?”
驼子道:“就算你把我老婆藏在棺材里也是一样。”
邢幼苹突然咭咭而笑,道:“我猜他一定是条老光杆,要不然老婆早已跟别人跑了”
亚马赶紧阻止她。
驼子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来斗嘴的,所以他继续把话说完:“只要棺材里没有别的,我就一定让你们走。”
亚马道:“你说话算数?”
驼子道:“淮南门下,从没有食言背信的人。”
亚马道:“那就好极了。”
他一直在耽心,生怕他们要找的是邢云飞。
他实不愿为了邢云飞而跟他们动手,但也不能让他们把邢云飞劫走。
现在他虽然已经知道他们并不是为了邢云飞而来的,却还是猜不出他们为甚么想要这口棺材。
棺材就摆在茶棚外的栏杆下。
四个挑夫要了壶茶,蹲在棺材旁边,用随身带来的硬饼就茶喝。
茶虽然又冷又苦涩,饼虽然又乾又硬,他们却还是吃得很乐,喝得很乐。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人生中的乐趣,本来就已经不太多了,所以他们只要能找到一点点快乐,就绝对不肯放过,所以他们还活着。
快乐本来就不是绝对的,只要你自己觉得快乐,就是快乐!
痛苦是不是也一样?
奇怪的是,这个驼子不但对这口棺材有兴趣,对这四个挑夫,好像也很有兴趣。
他们衣不蔽体,骨瘦如柴,而且头发蓬乱,又黑又脏,实在没有甚么值得别人去看的地方。
可是驼子却一直在看着他们,一双眼睛钉子般盯在他们身上,舍不得移开。
他虽然说要看看棺材里是否真的只有一个人?可是他一双脚像是被钉子钉在地板上,并没有移动一步。
亚马反而忍不住要提醒他:“棺材就在那里。”
驼子道:“我看得见。”
亚马道:“看见了,为甚么还不过去?”
驼子枯瘦的脸上,忽然露出种诡秘的冷笑,一个字一个的说出了一句,让亚马大出意外的话:“因为我还不想死在“十二飞鹏”的手下!”
亚马立刻问道:““十二飞鹏”?”
“不错!”
““十二飞鹏”来了?”
“至少来了四个。”
“在哪里?”
“就在那里!”驼子冷冷的接着说:“蹲在棺材旁边喝茶吃饼的那四位仁兄,就是金鹏堡的“十二飞鹏”!”
亚马脸色变了!
他当然知道新进崛起江湖的金鹏堡,有多大的实力!
可是这四个又穷又脏又臭的苦力挑夫,就是金鹏堡“十二飞鹏”中人?
他们为甚么要如此作贱自己?为甚么要来着他抬这口棺材?
难道金鹏堡突然之间破产了,穷到要靠出卖劳力维生?
亚马不住再次望向那四名挑夫。
年纪最大的一个挑夫,忽然叹了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
他左手还是端着个破茶碗,右手还是拿着半块硬饼,身上穿的是那套又脏又破,几乎连屁股都遮不住的破布衣服。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样子已完全变了。
他的眼睛已发出了光芒,身上已散发出动力,无论谁都看得出,这个人绝不再是个卑微低贱的苦力。
驼子冷笑,道:“果然是你,你几时改行做挑夫的?”
这挑夫道:“从这个病重的人装入棺材时开始的。”
驼子道:“你们的样于,确实改变了不少。”
挑夫道:“所以我才想不通,你怎么会认得出我们来的?”
驼子淡淡道:“这也许是因为我眼力特别好,也许是因为有人走漏了你们的消息。”
挑夫脸色变了,厉声道:“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几个人,是谁把我们出卖了?”
那名人高马大的壮汉,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沉声道:“我们兄弟与金鹏堡没有过节,只要你们留下这口棺材,不管你们要到哪里去,不管你们要去干甚么,我们兄弟绝对置身事外,不闻不问。”
他想了想,又道:“若是有别人问起你们,我们兄弟也不会说出来,就只当今天我们根本没有见过面!”
他解开手里的青衣包袱,竟是一支铁胎金弓、一支银羽长箭。
这挑夫冷冷一笑,道:“你手里拿的是金弓银箭,百步穿扬,百发百中,你身边这位,虽然连话的口音都变丫,我也能认得出来,他就是这一代的淮南掌门“鹰爪王”。”
驼子并不否认。
这挑夫又道:“你们两位居然肯放我一条生路,我兄弟本该感激不尽,何况陪你们一起来的那四位,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好像还有“五虎刀”彭氏兄弟和“铁拳开碑”孙震。”
驼子道:“好眼力。”
这挑夫道:“凭你们六位,今天要把我们兄弟的这四条命搁在这里不难,只可惜”
驼子道:“只可惜怎么样?”
这挑夫冷笑道:“只可惜,人若死了,铁掌就软啦,当然也就没有法子再使五虎刀啦!”
驼子微笑道:“幸好,他们还没有死。”
挑夫道:“他们还没有死?你为甚么不回头去看看?”
驼子立刻回头去看,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本来坐在他后面的四个人,现在已全都倒了下去,脑后“玉枕穴”上,赫然都插入一根竹筷!
一尺左右的竹筷子,已没入脑后五寸!
脑壳本是人身上最坚硬的地方,能够以一根竹筷子洞穿脑壳,已经是骇听人的事。
更可怕的是,这四个人本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竟全都在一瞬间,被人无声无息的夺去性命,而没有人发觉是谁下的毒手?
这人出手好快、好准、好狠!
茶棚里的人早就溜光了,连掌柜和夥计都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除了亚马与邢幼苹之外,茶棚里只剩下三个活人。
那位胃口欠佳的胖公子,虽然还活着,却已吓得半死,整个人都几乎瘫倒在桌子底下去,他的同伴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何况这两人一直都是坐在彭家兄弟和孙震的前面,而竹筷无疑是从后面射进来的。
这四名死者的后面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还没有走,只因为他早已醉了。亚马他们来时,这个人就已伏倒在桌上,桌上已东倒西歪着七、八个空酒壶。
一个竹筒装满了筷子,也被他的醉手拨得倒下,竹筷零乱地散在桌上
他没有戴帽子,半秃的头露出了斑斑白发,他已是个老人。
他身上穿的一件蓝布衫,不但是已经洗得发白,而且还打着好几个补钉。
难道这落拓老人,竟是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竟能在无声无息中取人性命?竟能在挥手间杀人于十步之外?
驼子手里紧握着他的那对铁鹰爪,一步步向这老人走过去。
他知道他的手在流汗冷汗。
他手里的这双铁鹰爪,也是杀人的利器,也曾有不少英雄好汉,死在他这对鹰爪之下。
但是现在他的手却在抖,别人也许看不见,他自己却肯定可以感觉得到。
能够以一根竹筷,隔空打穴,贯穿脑壳的人,绝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一个在江湖中混了三十多年的人,至少总有这一点自知之明,但是他不能退缩!
淮南派现在虽已不再是个显赫的门派,也曾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
不管怎么样,他总是淮南这一代的掌门人,为了生活,为了把门面支持下去,他可以改变容貌声音,来做强盗,却绝不能让淮南派的声名败在他手里。
这正是江湖人的悲剧,江湖中的辉煌历史,就正是无数个像这样的悲剧,累积而成的。
忽听“登”地一声,他身旁那高大黑铁汉,弓已在手,箭已在弦,一双眼睛也盯在那老人的满头白发之上。
老人忽然说话了,说得含糊不清,彷彿是醉话,又彷彿是梦呓:“为甚么大家都想要这口棺材,是不是全都活得不耐烦了,全都争着要躺进去?”
驼子的瞳孔收缩,手握得更紧。
现在他已经确定,这个老人就是刚才以竹筷洞穿他夥伴头颅的人。
他突然大声喊道:“前辈!”
老人还是伏在桌上,鼻息沉沉,彷彿又睡着了。
驼子冷笑道:“以你的年纪,我本该尊你一声前辈,我还没有忘记江湖中的规炬,你最好也莫要忘记自尊自重。”
老人忽然纵声大笑,道:“好,说得好!”
他忽然抬起头来,乾瘪的脸上,长满了一块一块钱大的白癣,眉毛脱落,醉眼朦胧,笑起来就像是头风乾了的山羊。
他望向驼子道:“想不到小小淮南派中,居然还有你这种人物?居然还懂得江湖规炬?还有点掌门人的气派。”
驼子道:“我不是淮南掌门。”
老人道:“你不是?”
驼子道:“我只是个找棺材的!”
老人笑道:“原来你只是个找棺材的。”
驼子道:“找棺材的,有时也会杀人。”
老人笑道:“你要杀谁?”
驼子道:“杀你!”
老人又大笑,道:“你自己也该知道,你绝不是我的对手,又何苦来送死?”
驼子忽然也大笑,道:“我如杀了你,杀的是名震江湖的武林前辈,你杀了我,杀的却只不过是一个找棺材的,我死又何妨!”
大笑声中,他的鹰爪已飞出!
昔年“鹰爪王”自淮南出道,名动天下,只凭一双铁掌和十三年苦练而成的大鹰爪功,创立了淮南鹰爪门,从来没有用过兵刀。
可惜他的后人们,既没有那么精纯的功夫,也没有他的神功,所才造成这么样一对奇形外门兵刀,以弥补功力之不足。
他临死时,看到这种兵刀,就知道淮南这一派,迟早难免要被毁在这对铁鹰爪下。
因为他知道,无论多么精巧的兵刀,总不如一双手灵巧,他的三十六招大鹰爪手,用这种兵刀使出,绝对没法子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他也知道他的后人,有了这种兵刀后,就更不肯苦练掌力了。
但是这对兵刀,却打造的实在灵巧霸道,两只鹰爪般的钢爪,不但有生裂虎豹之利,而且可以伸缩自如。
据说如果运用得巧妙,甚至可以用它从头发里夹出一只蚤子而不会伤到头皮。
驼子在这对兵刀上,也下过多年苦功,一着击出,双爪齐飞,左手的铁爪轻灵变幻流动,右手的铁爪刚烈霸道威猛!
这一着力量间,有巧劲也有猛力,这一着的招式间,有虚招也有实招。
虚招诱敌,实招打的是对方致命处。
老人一双朦胧的醉眼中,忽然精光暴射,大喝一声:“开!”
叱声出口,他的身形暴长,袍袖飞卷,铁鹰爪立刻被震得脱手飞出,远远的飞出了二十丈,落在茶棚外的江水中去!
驼子居然还没有被震倒,居然还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但是他的眼珠已渐渐凸出,鲜红的血丝,已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老人盯着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要杀我,我不能不杀你。”
驼子咬紧牙关,不开口。
老人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
驼子忽然问道:“我是谁?”
他一张嘴,就有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人摇头叹气,道:““鹰爪王”陈耀东,你这是何苦?”
驼子用衣袖擦乾了嘴角的鲜血,大声道:“我不是“鹰爪王”不是陈耀东!”
刚擦掉的血又流出来,他喘息着道:““鹰爪王”陈耀东早已死了,所以没有人能杀得了他,他是病死的,我,我”
老人眼里露出同情之色,柔声道:“我知道,你只不过是个来找棺材的人而已”
驼子慢慢的点点头,闭上眼睛,慢慢的倒了下去。
他求仁得仁,死而无憾。
因为他并不是陈耀东,淮南一派威名不坠,并没有毁在他手里。
所以没有人能击败“鹰爪王”从前没有,以后更没有。
黑铁汉满眶热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蓦地一声暴喝,声如霹雳:“着!”
弓弦一响,三尺六寸长的银羽箭已离弦飞出!
喝声如霹雳惊雷,箭出如流星闪电!
这黑铁汉身长八尺,两膀有千斤之力,他的金背铁胎弓,是五百石的骨弓,他的银羽箭虽然不能开山射月,但也足以穿云裂石。
江湖传说,如有三个人背贴背站着,他一箭就能射个对穿!
可是银光一闪,那样一支箭,忽然已到了老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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