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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阴谋2:英国刺客-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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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伦敦
朱利安·伊舍伍德正在桌前翻阅一沓文件,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送货卡车的声音。他走到窗前一看,只见副驾驶座上一名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子下了车,朝画廊走来。不一会儿,楼下就传来一阵门铃声。
“伊琳娜,你有没有安排今天让人送货上门?”
“没有,伊舍伍德先生。”
噢,老天爷,伊舍伍德心想。不会又来一次吧。
“伊琳娜?”
“怎么了,伊舍伍德先生?”
“我觉得有点饿了,亲爱的。你能不能去趟皮卡迪利大街那家面包店给我买一份帕尼尼三明治回来?那家店简直太棒了。”
“很乐意效劳,伊舍伍德先生。还有其他无聊的事要帮您一起办的吗?”
“别那么刻薄嘛,伊琳娜,再带一杯茶回来吧。你可以慢慢来。”
那个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子让伊舍伍德想起了以前给他的屋子除白蚁的工人。他穿着胶底鞋,干起活来像夜勤护士一样高效,一手拿着雪茄盒大小的仪器,上面装满了仪表盘和刻度盘,另一手拿着苍蝇拍一样的长杖。他逐个搜查了地下储藏室、伊琳娜的办公室、伊舍伍德的办公室和陈列室,然后把电话、电脑和传真机都拆了个遍。过了四十五分钟,他回到伊舍伍德的办公室,把两个小玩意儿放到了桌上。
“你这里被人安装了窃听器,”他说,“现在没事了。”
“到底是谁把它们装进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来清理它们的,”他笑了,“楼下有个人想见你。”
伊舍伍德引着他穿过一片狼藉的储藏室来到装货区。他打开大门,让送货卡车开了进来。
“把门关上。”穿蓝色工作服的男子说道。
伊舍伍德关上了大门。男子打开卡车后门,顷刻间,一阵浓烈的烟雾扑面而来。一副惨象映入眼帘——阿里·沙姆龙蜷缩在后座上。
开路虎车的金发男子已经从杰明街转移到了国王街,但他仍在送话器的信号范围内,只不过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画廊里传来任何动静了。当然,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个艺术品交易商叫秘书去买午饭。这让他深感怪异,因为自从他在这一带蹲点以来,那个艺术品交易商每天都是在外面吃午饭的。他觉得太异常了,于是把这个时间点记在了本子上。过了四十五分钟,收音机里传来一阵杂音,意味着有人发现了他的送话器。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马上发动车子,悻悻然离去了。他一边开车,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苏黎世的号码。
由于北海天气恶劣,荷兰角港开往哈里奇的渡轮晚点了几个小时,等加百列开车载着安娜·罗尔夫进入梅森场时已是傍晚时分。加百列在外面鸣了两声短笛,装货区的大门缓缓升起。一进门,他关掉发动机,等大门完全降下才下车。他把大保险柜从后座搬下来,带着安娜穿过储藏室来到电梯间。伊舍伍德就在那里等着。
“你一定是安娜·罗尔夫吧!见到你真荣幸。我曾经有幸听过你的演奏会,那天晚上你演奏的是门德尔松的曲子,真是太美妙了。”
“承蒙抬举,多谢鼓励。”
“快请进。”
“谢谢。”
“他来了吗?”加百列问。
“就在楼上的陈列室里。”
“走吧。”
“柜子里装了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朱利安。”
沙姆龙站在陈列室中央,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廉价的土耳其香烟,对四壁悬挂的古典大师作品浑然不觉。加百列看得出老头子在跟自己的记忆作斗争。一年前,就在这个房间,他们展开了暗杀塔里克·阿尔·胡拉尼行动的最后阶段。一看见安娜·罗尔夫走进房间,沙姆龙立刻满脸放光。他走上前去,热情洋溢地跟她握手。
加百列把保险柜放在地上,打开了柜门。他取出第一幅画,拆开包装,把画展平了放在地上。
“我的天哪,”伊舍伍德沉吟道,“莫奈的风景画。”
安娜笑道:“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加百列取出第二幅画——梵·高自画像,把它放在了莫奈风景画旁边。
“噢,我的老天爷。”伊舍伍德嘀咕道。
接着,出自德加、博纳尔、塞尚、雷诺阿等手笔的十六幅名画一字排开,从画廊的一端排到了另一端。伊舍伍德坐在长沙发上,手掌按着太阳穴,眼泪夺眶而出。
沙姆龙说:“噢,这可真是个令人惊艳的开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加百列。”
有关伊舍伍德的事情,安娜在前往德国边境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因此加百列说话的时候,她站到一边,尽力安慰着怔怔盯着藏画的伊舍伍德。加百列报告了他所知道的案情,还讲了讲罗尔夫留在保险柜里的那封信,最后就如何追回失窃的那二十幅藏画,谈了谈自己的想法。加百列说完后,沙姆龙把香烟掐灭,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主意很有趣,加百列,但它有个致命的缺点。总理不可能会批准的。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我们现在相当于已经跟巴勒斯坦人开战了。总理不会为了几幅画批准这样的行动的。”
“这可不是几幅画的事情。罗尔夫在暗示一个组织的存在,那个组织的瑞士银行家和商人会不惜一切代价维护旧有的秩序。我们当然有证据证明这一点,罗尔夫、米勒和埃米尔·雅各比这三个人的死就是强有力的证据。那个组织还想对我下手。”
“现在局势太敏感了,欧洲那帮善变的朋友们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了,再开展这个行动就是火上浇油。很抱歉,加百列,我不会批准这个行动的,我甚至都不会浪费时间去征求总理的意见。”
安娜彼时已经离开伊舍伍德的身边,走过来听加百列和沙姆龙的辩论。“我觉得这个问题用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可以解决,沙姆龙先生。”她说。
沙姆龙把光秃秃的脑袋转过来看着安娜,一脸好笑的样子。他没想到这个瑞士小提琴家竟然会在他们讨论以色列情报行动的时候插嘴。
“什么方法?”
“不要告诉总理就行了。”
沙姆龙把头转回去,哈哈大笑起来。加百列也跟着笑了。笑声平息后,两人陷入沉默,沉默很快被伊舍伍德打破了。
“我的神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说话时他正拿着雷诺阿的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位妙龄少女,手里拿着一束花。他把画翻来覆去地看着,一会儿看看正面,一会儿看看背面。
加百列问:“怎么了,朱利安?”
伊舍伍德把画举起来,好让加百列他们看清楚:“德国人做起记录来真是一丝不苟。他们把到手的每一幅画都做了分类、编成目录,还标了记号。每一幅画背面都有卐符号、序列号和原画主姓名的缩写。”
他把画转到背面:“有人曾经想把这幅画上的标记去掉,可惜他们没有清理彻底。仔细看画布的左下角,还是可以依稀看到卐符号,旁边还有序列号和原画主姓名的缩写:SI。”
“SI是谁?”安娜问。
“SI就是西·伊——西斯·塞缪尔·伊萨科维奇,也就是我父亲。”伊舍伍德的声音哽咽了起来,“这幅画是1940年6月纳粹分子在拉波哀西路从我父亲的画廊里抢走的。”
“你确定?”安娜问。
“我敢用性命担保。”
“那请收下这幅画,还有罗尔夫家族最诚挚的歉意。”她亲了亲他的脸颊,说道,“我很抱歉,伊舍伍德先生。”
沙姆龙看了看加百列:“你把你那个计划再跟我说一遍吧。”
他们下了楼,来到伊舍伍德的办公室。加百列坐在伊舍伍德的办公桌前,沙姆龙一边听他讲话,一边在屋里踱步。
“我该怎么跟总理说?”
“就按安娜说的,什么也不要跟他说。”
“万一这件事情怪到我头上怎么办?”
“不会的。”
“这种事情总是会怪到我头上的,加百列。我有前车之鉴,你也有。跟我说说吧,你对这个案子这么热衷是不是有别的原因,还是说我想太多了?”
“你这算是疑问?”
“我不想太失礼。”
“你以前可从不在乎失礼。”
“你跟那女人真的只是合作查案的关系?”沙姆龙见加百列不吭声,便笑着摇了摇头,“你还记得你在纳沃纳广场上是怎么跟我说安娜·罗尔夫的吗?”
“我当时说的是,可能的话,我们永远也不要把她这样的女人牵扯进来。”
“那你现在怎么想把她卷进来了?”
“她能处理好的。”
“我倒是不担心她,但是你能处理好吗,加百列?”
“我要是觉得自己处理不了,就不会跟你提这件事了。”
“两周前,我还得死皮赖脸地恳求你关注罗尔夫的案子,现在你倒想主动对瑞士宣战了。”
“罗尔夫想把那些画交给我们。有人把它们拿走了,我现在想把它们拿回来。”
“但是你的动机不只是为了这些画吧,加百列。我把你训练成了杀手,但你在内心里其实还是个修复师。我觉得你这么做是因为你想修复安娜·罗尔夫的内心。如果是这样,那自然就会引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想为安娜·罗尔夫修补残破的心灵呢?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你对这个女人有感觉。”沙姆龙迟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是我这些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我只是关心她。”
“你要是关心她,就应该劝她取消威尼斯的演奏会。”
“她不会取消的。”
“如果是这样,我们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时机。”
“怎么说?”
“我总是发现障眼法和烟幕弹在这种情况下很管用。让她开她的演奏会吧,就是不要让你的朋友凯勒把这场演奏会变成一次真正难忘的经历就好。”
“这才是我所熟悉和敬重的阿里·沙姆龙。用世界上最优秀的小提琴家当障眼法。”
“见机行事嘛。”
“我会跟她一起去威尼斯。我需要几个信得过的人去苏黎世做扫尾工作。”
“谁?”
“伊莱·拉冯。”
“我的天哪,这不就是72班大团圆吗!我要是年轻几岁,也会加入你们的。”
“别把话题扯远了。奥代德和莫迪凯在巴黎的行动中表现不错。我想把他们也算上。”
“我在奥代德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沙姆龙说着,伸出他那双泥瓦匠工人一样的手,手指又短又粗,“他握力很强。谁要是被他抓住,都别想挣脱开。”
34
苏黎世
伊娃坚持要在那栋俯瞰苏黎世湖的奢华公寓租一套房,尽管那里的租金凭格哈特·彼得森做公务员的那点薪水是支付不了的。婚后十年里,两口子不得不动用伊娃继承的遗产补贴家用。现在那笔巨额遗产也耗光了,养家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格哈特身上。格哈特不得不拼命赚钱才能让养尊处优的伊娃继续维持奢华体面的生活。这天,等他终于忙完事情回到家里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彼得森一进门,伊娃养的那只罗威纳犬就兴冲冲地跑过来,用它那石头一样硬的脑袋一个劲地顶彼得森的膝盖骨。
“趴下,舒尔茨!够了,乖。趴下!滚开,舒尔茨!”
他摸索着打开了墙上的电灯开关。只见狗在舔他的绒面革皮鞋。
“行了行了,舒尔茨,闪一边去。不要再添了。”
狗屁颠屁颠地跑了,爪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彼得森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地进了卧室。伊娃在床上,一本精装小说摊开了放在腿上,电视里无声地播放着一部美国警匪片。她穿着雪纺色的睡衣,头发刚梳好,左手腕上戴着一个金手镯。彼得森没见过这个手镯,反正伊娃在车站大街上花出去的钱足以跟那条街底下的金库里藏的钱平分秋色了。
“你膝盖怎么了?”
“还不是被你的狗袭击了。”
“它不是要袭击你,是想跟你表示亲热。”
“它这也太亲热了。”
“它跟你一样,是个男子汉。它想得到你的认同。如果你能时不时注意它一下,它就不会在你每次回家的时候都发人来疯了。”
“这是它的兽医跟你说的?”
“这是常识,亲爱的。”
“我一直就不想养这该死的畜生。它太大了,养在家里不适合。”
“你不在的时候,它能给我安全感。”
“这地方固若金汤,没有人能闯进来的。舒尔茨唯一能攻击到的人就是我。”
伊娃舔了舔食指,把书往后翻了一页,就这样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电视上正在播放美国警探突击一间廉价出租屋的画面。警探冲进屋时,两个嫌犯用自动武器朝他们开火。警方迅速反击,射杀了两名嫌犯。真是暴力,彼得森心想。他很少带枪,也从没在执行公务时开过枪。
“伯尔尼那边怎么样了?”
彼得森之前出门时撒了个谎,没说自己去了奥托·格斯勒那里,只说去伯尔尼有事办。他坐到床边,开始脱鞋。
“还不就那样。”
“那就好。”
“你在看什么书?”
“我不知道,反正就在讲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他很意外她竟然还会关心他的工作:“女儿们怎么样了?”
“挺好的。”
“斯特凡呢?”
“他让我保证,你回来后会去他房间里亲他一下。”
“我不想把他吵醒。”
“不会的。你进去亲亲他的额头就行了。”
“要是不会把他弄醒,那我还进去干吗。我明天早上会告诉他,我趁他睡着的时候亲了他一下,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伊娃合上书,看着格哈特。自从他回来后,她还没有正眼看过他:“你脸色好差啊,格哈特。你肯定饿坏了,去弄点吃的吧。”
他轻轻地走进厨房。“去弄点吃的吧”。他都不记得伊娃上一次给他做饭是在什么时候了。他本来以为,如胶似漆的热恋阶段过去后,平平淡淡的家庭生活也自有其乐趣,比如两个人可以温馨地坐在一起,共享伊娃亲手做的一桌好菜。但这种事情在伊娃身上是指望不上了。她先后锁住了自己身心的大门,彼得森在家里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他打开冰箱,从一堆装着残羹冷炙的外卖盒里翻找着尚未变质发霉的东西。终于,他在一个油污斑斑的纸盒里淘到了宝藏,那是一小团面条和一块培根拉克雷特芝士。冰箱底层有两个鸡蛋藏在一盒发绿的拉可雷特干酪后面。他掏出鸡蛋,把培根芝士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然后端着酒菜回到卧室。伊娃正在给脚趾涂指甲油。
他小心翼翼地把食物分成好几份,这样一来,他每咬一口鸡蛋就可以顺便吃下一勺芝士。伊娃一看到他这样就很烦,这也是他保持这个习惯的部分原因。电视上的画面更暴力了。被杀嫌犯的同伙为了报仇,开始射杀警察。这进一步印证了格斯勒先生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因果循环的。
“斯特凡明天要踢场球赛,”她吹了吹脚趾甲,“他想要你去看。”
“我去不了,局里有事。”
“他会失望的。”
“那我也没办法。”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连儿子的比赛都不能去?再说了,这个国家从来就没发生过什么要紧事。”
我得安排杀手去杀安娜·罗尔夫。他在想如果他把这句话说出来,她会作何反应。他其实真想说出来试一试,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伊娃涂完了指甲油,又去看她的小说。彼得森把空盘子和餐具放到床头柜上,关了灯。不一会儿,舒尔茨一头冲进门,开始在伊娃买来的珍贵手绘瓷盘上一顿乱舔。彼得森闭上了眼睛。伊娃舔了舔食指尖,又翻了一页小说。
“伯尔尼那边怎么样了?”
35
科西嘉
英国男子心情不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小山谷。每到赶集日,他就一言不发地穿过村子的广场,闷闷不乐地选购橄榄和芝士。每到晚上,他会和老人们坐在一起,但不肯说话。别人找他玩法式滚球游戏,他也不搭理,用激将法刺激他也不管用。英国男子出神地沉思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广场里那些踩着滑板肆意疯玩的少年。
他的驾驶水平骤然下降。经常有人看见他开着那辆破旧不堪的吉普车以玩命的速度在山谷的道上横冲直撞。有一次他不得不急转弯,以闪避那头冷不防跑到路中央的公山羊,结果车子翻进了路边的沟里。这个时候,安东·奥尔萨蒂出面了。他跟英国男子讲了当地历史上臭名昭著的一起世仇案。两个敌对氏族由于一条猎狗的意外暴毙而展开仇杀,结果出了四条人命才达成和解。其中两个人死在奥尔萨蒂的杀手手里。这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但奥尔萨蒂强调,血的教训在今天依然发人深省。这番循循善诱、借古论今的劝导起到了效果,奥尔萨蒂知道英国男子会听进去的。第二天早晨,英国男子给卡萨比安卡送了一个大火腿,同时就自己前一天惊吓了他的山羊而表示道歉。从那以后,他驾车的速度慢了许多。
但英国男子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对劲。广场上有些人实在不放心,他们跑去找老占卜师问情况。
“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来了,不过就算他来,我也不会把他的隐私告诉你们这些笨蛋的。该干啥干啥去!”她抄起笤帚把他们轰了出去。
只有奥尔萨蒂族长知道英国男子为什么心情不好。问题出在他去里昂执行的这次任务上。杀死瑞士教授埃米尔·雅各比让他的良心感到不安。奥尔萨蒂族长曾经提出要给英国男子找个姑娘——他曾经在圣雷莫结识了一个可爱的意大利姑娘,但英国男子拒绝了。
英国男子回来三天后,奥尔萨蒂请他吃了顿饭。他们去了广场附近的一家餐馆,饭后挽着胳膊在夜色笼罩的小巷里散步。途中两次撞见其他村民,每一次对方都识相地掉头就走。人人都知道,当奥尔萨蒂族长想跟英国男子单独谈话时,他们最好离得远远的。见四野里没人后,奥尔萨蒂给他布置了去威尼斯的暗杀任务。
“你要是想让我派其他人——”
“不用,”英国男子很快回答,“交给我就行了。”
“你确定?”
“嗯。”
“我就盼着你能这么说。其他杀手真的没办法胜任这项工作。况且你这次执行任务会很顺心的,我们在威尼斯已经运营很久了,你会发现在那里干什么都很方便。”
“你这么说就准没错了。”
“我有个朋友在那里,叫罗塞蒂。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他提,他会帮你的。”
“你那有暗杀目标的卷宗吗?”
只有像安东·奥尔萨蒂这样有权势的人才敢放心地将暗杀目标的卷宗丢在车前座上不管,不过在科西嘉的村庄里,生活本不需要拘泥于太多小节。英国男子借着广场的灯火翻阅着卷宗。当他打开第二个文件夹时,眼里明显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连奥尔萨蒂都看出来了。
“怎么了?”
“我认识这个人——‘上辈子’就认识了。”
“有什么问题吗?”
他合上了文件夹:“完全没有。”
这天夜里,英国男子熬到很晚才睡。他听了前几天从教授那里拿来的磁带,浏览了从新闻网站上搜罗的剪报和讣告,又翻了翻安东·奥尔萨蒂先前给他的卷宗。他小睡了几个小时。天亮前,他收拾好外宿一夜的行李,把小行李包放在吉普车后座上,驱车进了村。
他在教堂附近的一条窄巷里停下车,步行走到占卜师住的地方。当他轻轻叩响房门时,二楼的百叶窗打开了,她就像滴水嘴'1'一样探出头来俯瞰着他。
“我冥冥之中感觉到是你。西洛可风吹起来了。它会带来沙尘和恶灵。”
“我是哪一种?”
“我从这里可以看见恶灵。稍等一会儿,孩子。我马上就下来。”英国男子一边抽烟,一边等着老太太穿好衣服下楼开门。她应门时身着一袭寡妇的黑衣,一见到他就赶紧把他拉了进来,好像外面有野兽出没似的。他们面对面坐在粗糙的木桌旁。趁着老太太准备油碗和水碟时,他赶紧吸完了手里那支烟。
“滴三滴油。虽然结果是什么样子我已经很有把握了。”
他用手指蘸了点油,往水里滴了三滴。等油滴散开后,老太太又开始了她那套惯常的祈祷仪式。等他再做一遍测试时,油滴凝成了一个小油珠,漂浮在水面上。老太太顿时喜笑颜开。
“你肯定是变了魔术。”英国男子说。
“这不是魔术。你们所有人都应该知道这一点。”
“开个玩笑,无意冒犯。”
“我知道,虽然你不是科西嘉人,但你有科西嘉人的灵魂。你是真正的信徒。你想在走之前喝点什么吗?要不要来点酒?”
“现在是早上六点钟。”
老太太晃了晃脑袋,仿佛在说,那又怎么样?
“这时候你应该躺在家里好好休息。”她说。末了,她又补充一句:“身边还要有个女人,不是奥尔萨蒂族长给你找的那种妓女,而是能跟你结婚生子、为你洗衣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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