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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阴谋2:英国刺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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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小时,她停止了演奏,屋子里只剩下节拍器均匀的节奏声。不一会儿,节拍器的声音也消失了。过了五分钟,她出现在阳台上,身上穿着一件银灰色棉套衫,脚上穿着一条褪色的蓝色牛仔裤,头发湿湿的。
她伸出手来,对他说:“我是安娜·罗尔夫。”
“见到你很荣幸,罗尔夫小姐。”
“请坐。”
如果加百列是个肖像画师,他一定会很乐意为安娜·罗尔夫画一幅肖像。她的脸简直就是上帝之作,颧骨宽大而均匀,一双碧眼可爱得就像猫咪,嘴唇丰盈而柔嫩,下巴如泪珠般小巧。但是,这张俊俏的脸庞上也蕴藏着丰富的情感,加百列可以从中读出很多东西。他觉得,她是个敏感而细心的人,容易受伤,自尊心强,生性高傲,却又意志坚定。
有时候,这张俊俏的脸庞上也会透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哀伤,那是她的能量所在——她那汹涌澎湃的能量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爆发。加百列觉得,这是她脸上最吸引人,也最难表现在画布上的地方。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直在观察他。就算练了那么久的琴,她的双手依然没有闲着,不时在做一些小动作,一会儿玩玩打火机,一会儿敲敲玻璃桌面,一会儿拨弄拨弄遮住眼睛的头发。她身上没戴任何首饰,手腕上没有镯子,手指上没有戒指,脖子上也没挂项链。
“不好意思,希望没让你等太长时间。我跟卡洛斯和玛丽亚下过死命令,我练琴的时候他们不可以进来打扰。”
“没事,能听你练琴是我的荣幸。你演奏出来的曲子简直是天籁之音。”
“其实一点也不好,不过你能这么说,我真的非常感谢。”
“几年前,我在布鲁塞尔看过你演出。没记错的话,那晚演奏的是柴可夫斯基的曲子,感觉实在太震撼了。”
“我现在碰不了那些曲子了。”她轻轻抚摸着左手上的伤疤,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这个动作。她把手放到腿上,看着桌上的报纸:“刚刚看见你在看我父亲的新闻。对于他的死,苏黎世警方好像知道得很少,是不是?”
“这很难说。”
“你知道警方不知道的线索吗?”
“这也很难说。”
“在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你尽管问吧。”
“你到底是谁?”
“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以色列政府的代表。”
“哪件事情?”
“你父亲被害的事情。”
“为什么以色列政府会对我父亲的死感兴趣?”
“因为我就是那个发现你父亲尸体的人。”
“苏黎世的探长说,发现尸体的是一个艺术品修复师,他来修复拉斐尔的画作。”
“没错。”
“你就是那个艺术品修复师?”
“是的。”
“然后你又是以色列政府的人?”
“在这件事情上,我代表的是政府。”
看得出来,她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不好意思,艾隆先生,我刚练了八个小时的琴,可能脑子还转不过来。你能把整件事情从头开始说一遍吗?”
加百列把沙姆龙在苏黎世告诉他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他说她父亲曾经联系过以色列政府,要求秘密会面,但是没有透露会面的具体目的。上级把他派到苏黎世来,等他到时,她父亲已经死了。安娜·罗尔夫毫无表情地听着,不时用手把玩着头发。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呢,艾隆先生?”等加百列说完,她问道。
“我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想见我们。”
“我父亲是个银行家,艾隆先生,一个瑞士银行家。他有很多公事和私事都不会跟我讲。你要是看了报纸就应该知道我跟我父亲并不亲近,他从来不跟我谈工作上的事情。”
“一点也不讲?”
她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道:“你说的‘我们’是谁?”
“哪个‘我们’?”
“你先前说想知道我父亲为什么想见你们,这里的‘你们’——也就是你所说的‘我们’是指谁?你到底在为谁卖命?”
“我在国防部下属的一个小机构工作。”
“国防部?”
“是的。”
“那你就是间谍咯。”
“我不是间谍。”
“杀我父亲的是不是你?”
“罗尔夫小姐,拜托,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跟你耍花招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没杀你父亲,但是我想知道杀他的人是谁。如果我能查出他想见我们的原因,或许就能找到一些线索。”
她转过头去,看着大海:“也就是说,你觉得我父亲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有事情想跟你们透露?”
“很有可能,”加百列停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想跟我们谈话吗?”
“我大概能猜到一点。”
“能告诉我吗?”
“得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
“看我愿不愿意让你和以色列政府掺和到我的家事当中。”
“我跟你保证,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慎之又慎。”
“你听起来很像个瑞士银行家呢,艾隆先生——不过我想你本来也没什么不同。”她说着,绿色的眼睛一直在他身上打转,让人捉摸不透,“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下吧。”
“好的。”
“村子里有座广场,那里有家咖啡厅,店主叫曼努埃尔。他家楼上有间客房,虽然不大,但够你在那儿住一个晚上了。我明天早上给你答复。”
10
斯图加特…苏黎世
第二天中午,他们开车去了里斯本机场。安娜·罗尔夫坚持要坐头等舱,加百列因为花的是吝啬鬼沙姆龙的钱,所以只能坐经济舱。他在机场大厅里远远地跟着她,以确保没有人跟踪。快到登机口时,一位妇女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拿出一张纸片要她签名。安娜同意了,她签好名,笑了笑,便上了飞机。过了五分钟,加百列登上飞机,他经过她的座位,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正在喝香槟的她,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折回来,在二十三排中间的座位坐下了。坐下之后,他的后背依然痛得厉害,昨晚几乎一宿没合眼,曼努埃尔先生家的床太不舒服了。
格哈特·彼得森的那句“你不准再踏进瑞士一步”的警告依然回响在他的耳际,因此他们没有直接去苏黎世,而是取道斯图加特进入瑞士。到了斯图加特,他们又故伎重施,安娜先下飞机,加百列跟着她穿过航站楼,来到一个租车柜台前。安娜办好租车手续,拿上车钥匙,乘坐穿梭巴士去停车场提车。加百列则打车去了附近一家旅店,在大厅里等候。过了二十分钟,他走出旅店,发现安娜租来的奔驰小轿车停在快车道上。看见他后,安娜沿着阴暗的街道向前行驶一小段距离,然后开到路边,等加百列上了车,便把驾驶座让了出来。加百列开车上了高速路,一直往南走。距苏黎世还有一百英里的路程,安娜调低座椅,把外套团成一团,垫在脑袋底下当枕头。
加百列说:“我很喜欢你昨天练的那首曲子。”
“那首曲子叫《魔鬼的颤音》,是朱塞佩·塔蒂尼的作品,他说这首曲子的灵感来源于梦境。在梦里,他把小提琴递给了魔鬼,魔鬼给他演奏了一首奏鸣曲,那是他听过的最优美、最动听的曲子。据说,塔蒂尼醒来时处于一种极度狂热的状态中,他必须占有这首曲子,于是他尽可能把记忆中的奏鸣曲写了下来。”
“你相信这个故事吗?”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鬼,但我很能理解他所说的必须把这首曲子占为己有的感觉。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把它练好,后来在西贝柳斯小提琴比赛上拿奖,靠的也是这首曲子,从此它就成了我的代表作。不过从技术上讲,这首曲子难度很大,伤好之后我一直没有办法演奏它,直到最近才把它重新学会。”
“但是昨天听你练琴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我自己不这么觉得,我听到的只是一大堆错误和瑕疵。”
“这就是你最近取消两场演奏会的原因?”
“我没有取消它们——只是推迟了,”加百列感觉到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看来你做了很多功课嘛。”
“你最近有演出的打算吗?”
“倒是有。十天之后在威尼斯就有一场演奏会。威尼斯人一向对我很好,我每次去那里都很轻松。你去过威尼斯吗?”
“我在那住过两年。”
“真的吗?为什么呢?”
“因为我的绘画修复技巧就是在那里学来的,我给一个叫翁贝托·孔蒂的意大利修复师当了两年学徒工。现在威尼斯还是我最喜欢的城市之一。”
“啊,我也最喜欢威尼斯了。一旦这个城市的灵魂渗透进你的血液里,你就很难脱离她的影响。希望这次威尼斯也能给我带来好运。”
“你为什么要推迟其他的演奏会呢?”
“因为我受伤之后,演奏水平还没有恢复。我不想让自己的演出变成一场吓人的灾难,我不想听见别人说,‘嘿,那就是安娜·罗尔夫,她的演奏水平对于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来说已经够好的了。’我希望自己是以一个音乐家的身份站在台上,仅此而已。”
“那你准备好了吗?”
“十天以后就知道了。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能再退缩了。”她点了一支烟,“为什么你当时发现我父亲的尸体后没有报警,而是直接逃跑了呢?”
“因为我怕警方不相信我跟这个案子无关。”加百列说。
“只有这个原因?”
“我跟你说了我去你父亲那里是为了办公事。”
“什么样的公事?你先前说在国防部下属的一个机构工作,你还没告诉我那个机构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我不在那里工作,只是给他们帮忙而已。”
“那个机构有名称吗?”
“它叫协调局,不过在那里工作的人都叫它‘机构’。”
“你是间谍吧?”
“我不是间谍。”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我是个艺术品修复师。”
“那先前我们为什么要分开行动?在机场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周折,不让别人看到我们俩走在一起?”
“这是预防措施。瑞士警方已经明确跟我说过,不能再踏进瑞士一步。”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逃离了凶案现场,他们有些生气。”
“你为什么要逃出我父亲的别墅?”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你逃跑是因为你是间谍,你害怕见警察。我在机场观察过你了,你很专业。”
“我不是间谍。”
“那你到底是千什么的?不要告诉我你只是个偶尔给一个秘密机构帮忙的艺术品修复师,我不吃这一套。你要是不马上告诉我真相,你就赶紧掉头回斯图加特吧,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说着,她一甩手把烟扔出了窗外,满脸怒容地等着他答复。安娜·罗尔夫的火暴脾气果然名不虚传。
等他们到苏黎世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市中心颇为冷寂,车站大街黑黢黢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人行道上空无一人,透过昏暗的灯光,可以看见路边的屋顶上偶尔有些碎冰碴掉落下来。他们过了河。加百列小心翼翼地在湿滑的路面上驾驶着,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想因为什么交通违规而被人截住。
他们在别墅外面的街道上停了车。安娜负责打开大门和正门的密码锁,加百列在旁边看着。显然,凶杀案发生后,门锁的密码已经换了。
门厅里一片漆黑,安娜打开灯,关上了门,她一言不发地带着他穿过走廊,来到发现尸体的那间大客厅。加百列朝客厅里看了一眼,空气中充斥着清洁液的味道,东方风格的地毯已经撤走,不过拉斐尔的画依然挂在墙上。
别墅里静悄悄的,安娜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咣咣声更衬托出屋里的死寂。两个人穿过一间豪华的大餐厅,餐厅里摆放着一张气派的大餐桌,桌子是用抛光的深色木材制成的,旁边放着几张高背椅。餐厅的后面是餐具室和大厨房。
穿过大厨房,他们终于来到一座楼梯前,这一次,安娜没有开灯。加百列跟着她走下昏暗的台阶,进入一间酒窖,酒窖的壁龛里全是酒瓶,瓶身上积满了灰尘。酒窖后面是个园艺室,里面有座石制洗手池,墙上挂着锈迹斑斑的园艺工具。他们穿过一扇门,沿着昏暗的走廊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又有一扇门。安娜把门打开,里面有间小电梯。电梯里只能站一个人,但两人挤了挤,还是一起上去了。随着电梯缓缓下降,加百列感觉到两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他可以闻到她头上的洗发水香味和鼻息中透出的法国烟草味。在如此尴尬的气氛中,安娜似乎很自在,加百列试图看向别处,但安娜紧盯着他的眼睛,眼里透出令人害怕的野性。
电梯停了下来,安娜打开门,两人走进一间由黑白大理石砌成的小门厅,电梯对面有扇沉重的钢铁门。门边的墙上有个小键盘,小键盘旁边有个装置,类似于加百列那间工作室里的放大护目镜。加百列以前见过这玩意儿,它是利用生物识别技术开发出来的安全装置,用于扫描人的视网膜,只要扫描出来的视网膜与数据库中的匹配,门就会自动打开,否则,任凭你怎么折腾,都奈何不了这扇紧闭的大门。
安娜在小键盘上输入安全密码,然后把眼睛对准扫描装置。过了几秒钟,只听见门闩一声响,这扇笨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他们一进屋,里面的灯就自动亮了。
这间屋子很大,大约长五十英尺,宽三十英尺。地上铺着锃亮的木地板,墙上刷着奶白色的油漆。屋子中央并排摆着两张装饰华丽的旋转椅,安娜走到其中一张椅子前坐下,两臂抱在胸前。加百列在空空如也的墙壁上扫视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父亲有两批藏画,第一批是公开的,可以给客人随意观摩;另一批是私人的,只给他自己一个人看,那些藏画以前就挂在这里。”
“那是些什么类型的藏画?”
“主要是十九、二十世纪的法国印象派作品。”
“你有这些作品的清单吗?”
她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我妈和我哥当然也知道,但是他们都死了。”
“没有别人了吗?”
“还有一个人,叫维尔纳·米勒。”
“维尔纳·米勒是谁?”
“他是个艺术品交易商,是我爸的首席顾问。这间地下室就是他督造的。”
“他也是瑞士人吗?”
她点了点头:“他经营着两家画廊,一家在卢塞恩,一家在巴黎。巴黎的那间画廊在里沃利街附近,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这间屋子看够了吗?”
“暂时差不多了。”
“我还有样东西想给你看看。”
两人坐电梯回到一楼,穿过别墅,来到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这是个监控室,里面有许多电子设备和视频监控器,电子设备的指示灯不断闪烁着。通过视频监控器,加百列可以从各个角度观察别墅,街道、大门、前院、后花园等各个角落的大小情况在这里都可以一目了然。
“除了安全摄像机,别墅里还安装了移动探测器。可以说,这座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探测器的探测范围之内,”安娜说,“所有的门窗都安装了触动机关警报的绊网。我父亲虽然没雇全职保安,但是这座房子是无懈可击的,一旦有歹徒入侵,他可以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把警察叫来。”
“那凶案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墅的安保系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失效了。”
“真是方便。”
她坐到一台电脑终端前:“楼下的房间有一套独立的监控系统,院子的大门一开,它就会被激活。系统会自动记录房门被打开的时间,房间里有两台数码摄像机,它们每隔三秒钟就会拍一张照。”
她在键盘上输入了几个字母,然后移动鼠标,点击一张图片:“这是我们刚进屋时的照片,时间是凌晨零点四十九分。这张是我们在屋里的照片。”
加百列越过她的肩膀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带有颗粒纹理的彩色照片,不一会儿,照片消失,系统自动切换到了下一张。安娜又操作鼠标,从电脑里调出一张表格。
“这是最近三个月里那间地下室的访问记录,你可以看到,我父亲花了很长时间待在地下室里看他的藏画。他至少每天都会进去一次,有时候一天两次。”她用手指了指屏幕,“这是他最后一次进地下室,时间刚过午夜,也就是他被害那天的凌晨。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其他访问记录了。”
“警方有没有告诉你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他们说是在凌晨三点左右。”
“这样看来,杀害你父亲和取走地下室藏画的是同一伙人,作案时间是在凌晨三点左右,也就是我到达别墅的六个小时之前。”
“嗯,是这样。”
加百列指了指屏幕上的最后一条记录:“让我看看那条记录的图像。”
不一会儿,屏幕上就出现了几张闪动的照片。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加百列看不出地下室里那批藏画的全貌,但是只要随便看上几眼,就能发现这批藏画肯定来头不小。其中涉及的画家有:马奈、博纳尔、图卢兹…洛特雷克、塞尚、毕沙罗等等。此外,他还看到了一幅雷诺阿的裸体画、一幅梵·高的运河风景画、两幅莫奈的街景画和一大张毕加索在蓝色时期创作的女子肖像画。一位老人坐在屋子正中央的安乐椅上,这是他临死前最后一次欣赏自己收藏的珍贵画作。
11
苏黎世
四个小时后,格哈特·彼得森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室是一座木构建筑,由浅色的斯堪的纳维亚木材修造而成。要是站在窗前向下俯瞰,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脏兮兮的庭院,庭院围墙的砖块已经发黑。这天早晨,彼得森进办公室后没开电脑,没拆信件,也没喝咖啡,却很反常地锁上了外面的门。一根点燃的香烟静静地躺在烟灰缸里,已快烧完,但是他根本没有注意,而是怔怔地盯着真皮记事本上一字排开的三张相片,这几张相片分别记录下了艾隆和安娜·罗尔夫走出别墅、坐上奔驰车及开车离去的画面。过了一会儿,他如噩梦初醒般猛地跳了起来,把这几张照片一张一张地放进了碎纸机里。眼见着两人的相片被绞成碎片,他心里特别痛快。接着,彼得森拿起电话,凭记忆拨了一个号码,然后静候回音。二十分钟后,他把这天所有的预约都取消了,转而坐上奔驰座驾,开着车沿苏黎世湖一路前行,向格斯勒先生的山间别墅驶去。
12
科西嘉
村里的老占卜师住在一座奇形怪状的房屋里,这座房屋离教堂不远。英国男子来访时,她像往常一样,带着担忧的神色冲他笑了笑,然后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脸。她穿着一件笨重的黑色连衣裙,前襟上绣着花纹,身上的皮肤像面粉一样苍白,一头白发梳到脑后,用金属别针别了起来。现在单从老人的外表看,你根本猜不出她的民族和国籍——一个人身上的民族烙印就这样随着时光的流逝消失无踪,这真是件有趣的事情,英国男子心想。如果不是因为她说科西嘉语,又过着天主教徒的神秘生活,英国男子真的会把她当成他在伊普斯威奇的老阿姨比阿特丽斯。“恶灵又回来了,孩子,”她小声说道,拍着他的脸,“我从你眼里看出来了。坐下吧,让我来帮你。”
老占卜师在小木桌上点了根蜡烛,英国男子坐到桌前。她在他面前摆了一个装满水的瓷盘,瓷盘的旁边放了一小碗油。“滴三滴油,”她说,“我们来看看结果是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英国男子用食指蘸了点油,往水里滴了三滴。根据物理法则,这几滴油在水里应该会凝成一颗小油珠,然而,它们散成了千千万万颗小油滴。很快,这些油滴就消失了,水又变得像原来一样清澈。老占卜师沉重地叹了口气,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毫无疑问,这就是恶灵存在的证据,邪眼已经侵入了英国男子的灵魂。
她握着英国男子的手祈祷着,不一会儿,她开始哭泣,这是邪眼转移到她身上的迹象。接着,她闭上眼,像是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她让他再往水里滴三滴油。这一次,油滴凝成了一颗小油珠,恶灵已经被驱除了。
“谢谢你。”他说着,握住占卜师的手。她的手在他手里停留了一会儿,突然猛地抽了出来,像是触了电似的。英国男子问道:“怎么了?”
“你这段时间是会待在这里还是要出远门?”
“恐怕要出远门。”
“要去执行奥尔萨蒂族长的任务?”
英国男子点了点头,他从来不对老占卜师隐瞒任何秘密。
“你身上戴着护身符吗?”
他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里面的护身符,这是一块珊瑚,长得像手的形状,用皮绳串着挂在脖子上。她把它捏在手里敲了敲,似乎在确认它那神秘的辟邪法力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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