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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茧-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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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却单膝跪下地去:“属下奉殿下之命,前来通传殿下口谕,信物在此。”随着话音,一道疾风迎面而来。韦谏扬手朝空中一挥,遂后将手中之物交给叶其安。

冰冷的硬物一进掌心,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叶其安抑制着心中的悸动,借着屋内烛光看向手中,手心之上,静静躺着一块白色的玉珏,玉珏的丝络末端,挂着在这个时空绝无仅有的小小的史奴比。望着这个原本在她耐克背包上的挂件,叶其安一时乱了方寸,忘却周遭。

感觉不到对方敌意的小包折身回来,仰头盯着她手中晃来晃去的史奴比,忍不住凑过鼻子闻,凉凉的鼻头触在手上皮肤,她惊醒过来,看向来人:“殿下有何口谕?”

那人站起身:“殿下说,‘皇上要见你,速速回京’。”

……

叶其安呆呆望着手中玉珏,连那人何时离开都没有察觉,直到韦谏唤她回屋。

“坐下,抬起脚来。”好似什么也没发生,韦谏将烛台移到床边,平静开口。

小包几步跃上床,从叶其安手中抢走史奴比,放于双掌之间,低头细细研究。

“怎么如此不小心?”韦谏语气中夹杂了些许不愉。

是,膝盖破了,泛着血,还肿起了老高,可是,又怎么比得上此刻心里的烦闷不安?一滴泪不经意滑出眼眶,落在韦谏手背,仿佛泪水滚烫,他猝然一惊,抬头看来。

“你什么时候离开?”叶其安移开视线,怕自己泪水掉得更凶。

韦谏眼底闪过异样,随后低了头,重又专注在她膝盖伤口:“不走,我随你回京。”

叶其安诧异转头,却看不到他低垂的表情。

“门中事务已交给韩迁淮,”他难得多话,“待你回京安置后,我自会返回冀山。你记得,谁若与你为敌,便是与无生门为敌,如今门中势力,不弱那人身边世家公卿,即是那人,也应有所顾忌,我虽不能在你左右,但若有事,叫无尘送信韦义庄,便是要倒龙庭,只要是你心愿,我也——”

“韦谏……”

韦谏手一颤,呆呆看着自己手背上新添的几滴水,好似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许久沉默之后,叶其安抬起手,轻轻在他隐隐起伏的颈动脉上慢慢划过,他猛然起身抬头,幽深眼底有簇光芒若隐若现。

“你的命,我不要了。”叶其安喃喃道,“我反悔了,你杀了我吧。”

“叶其安!”韦谏低吼,痛意难掩。

“不然怎么办?”叶其安低垂了头,任由泪意奔涌,“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除了你,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一个人,可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唰的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消失,所以见到你身边有了红蔻,觉得这样也好似的松了口气,实际上,心脏却疼得要命,总是盼望着,突然有个什么奇迹出现,刚才心里还在侥幸,或许你是误会我和朱允炆才从我身边离开,或许——其实你不过是因为要报答我的缘故吧?我早已说过,我们早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事——”

“叶其安——”

“不用你管!”叶其安忽然大力将他推开,低喊,“我不需要你报答,你不用再来救我。这个世界,我已经习惯,即使一个人也没有关系,见不到你,时间长了,我会试着忘记你,把你从脑子里抹掉,我会好好活着。说不定哪一天,突然就回家去了,重新回到我自己的世界里,那样的话——”

“叶其安!!”怒意明显的吼声中,双肩被大力握住,叶其安呆怔望进那双痛意沉沉的黑眸。“并非如此……”韦谏摇头,“我……我……”仿佛失了力气,他慢慢松开手,矮下身去,“……若是放得下,若是放得下……又岂会……可我岂能……”他眼中的挣扎和痛苦,此刻没有隐藏地显露出来,那么深刻,重重叠叠,无休无止。“……那人乃当朝储君,手握天下,万人之上,你若与他——即便不能母仪天下,也——我却不过是——我杀人越货、命债累累,与那些海盗并无区别,天地云泥,我又岂能——岂能害你……”

话音消失在突如其来的拥抱中。

叶其安埋首在他颈间,呼吸淡淡熟悉的清新,涩然低语:“我们,真是两个可怜虫……”

韦谏僵直了身体,一双手似要推开怀里的人,却在触到对方温暖时无法割舍,反而收紧双臂。

“……即便是永远回不去,”叶其安喃喃道,“即便要跟老天对抗,也无所谓了……”

明灭不定的烛火之中,韦谏眼中的挣扎、犹豫慢慢浅淡,幻化成惶惑,继而逐渐清明。

第三十七章云端

“啊啊,这狗的模样甚是怪异。”封青高高拎着史奴比对着阳光瞧来瞧去。小包恼恨他抢走玩具,赖在他脚边,将他靴子啃得满是口水。

“那可是条了不得的狗噢。”叶其安接过史奴比,穿了丝络系在小包脖子上。小包在自己颈间捞了几下没捞到,索性不再理会,悠哉哉在园中晃荡。

“依我看来,你这白虎倒是越发像狗了。”封青无奈望着脚上亮晶晶的靴子。一旁的香儿好笑地捂了嘴。封青又说:“不过这只玉珏倒是本朝之物。可惜材质、样式太过寻常。”

“对我而言可不寻常。”叶其安回到桌边坐下,手指轻轻拨动桌上玉珏,“那个古怪的老者偏偏把它送给我,仿佛认得我似的,我拿了玉珏,睡一觉醒来,就在六百年前的现在了。我还在想,也许是这块玉珏带我来到这个时空,只是不知道它会不会把我带回去……”

几人看玉珏的眼神立刻变了。

“啊!”叶其安连忙整个人扑在玉珏上,警告的眼神看过去,“不准!”

“小叶,莫非你还想回去?”封青说话时,瞥了一眼身侧神色冷漠的韦谏。

叶其安一怔,随即看着手中玉珏,发起呆来。

“说来,”封青轻轻在桌面叩击,“此事匪夷所思。若非有如此古怪物事,与你那古怪行径,的确令人无法置信,若换个人,或许只会当他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叶其安嘿嘿一笑:“其实——我也觉得自己也许在做梦也说不定——”

“叶其安。”韦谏突地起身,朝一旁开阔地走去,“练武。”

“哎?”

“正好。”封青正了颜色,拿出药瓶,“先服了药再去,药力化得开。”

“……”

一个小时之后。

叶其安狼狈冲到石桌边,接过香儿递来温水,一口气喝下,双手撑在石桌边缘,像条狗似的吐着舌头喘气。香儿满脸不忍,举着扇使劲扇动。

“数月不见,”封青悠然自得抿着茶,“韦兄的武艺更加出神入化,果然天生武才。”

“哎?”叶其安顺着封青眼光转头望去。韦谏站在远处,正自低头专注于某个招式如何让没有内力的她应用自如,微风轻拂,袍角翻飞,精致容颜在阳光下画出出尘轮廓,一旁白虎安然斜卧石上,微眯了蓝眼,不时甩动灵蛇般的长尾。

“六百年后,也有如此景致?”封青微微一笑,仰头望向无际蓝天。

叶其安抹去额头汗水,长长吐出一口气。

“叶其安!”韦谏的声音已经响起。

叶其安展了眉,用力地呼吸:“来了!”

……

……

“呃——要死了——”叶其安趴在床上哀呼。

香儿坐在床边,替她按摩双腿,皱着眉头,满面愁色。“主子,明日我也一起学武吧。”似鼓足勇气般开口。

“唔?”叶其安抬头看她。

香儿踌躇半响,才吞吞吐吐:“有,有人陪着,兴许好过些,还有,我,若是我懂得些武术,好歹遇事时不致眼睁睁看着,也可替主子挡一挡……”

“谁要你挡了?傻丫头。”叶其安在笑,心里却感动,转念一想,点头,“不过也对——”

“何事对了?”封青应声进门,身后韦谏端了热气腾腾的药碗。

“香儿说也要学武。”叶其安坐起身,望着那乌黑的药水,出于本能地皱起了眉。端药的人视而不见,直直将药送到面前,她再本能地想躲开,药碗却如影随形。“那个……”很想一骨碌滚到床里侧,可惜退路被体型越来越嚣张的小包堵了,她无奈讨好地笑,“还烫呢……”

封青煞是有趣地望着,唇角带上很容易被迁怒的浅笑,果不其然,叶其安很快将炮口转了过来,不过还未来得及点火,身侧人已经不耐烦了。

“叶其安。”

“知道了,我喝就是。”叶其安乖乖应答。

封青干脆仰天“哈哈”起来。叶其安恼恨地瞪了他一眼,暗自叹口气,将药碗接过手,望着黑乎乎的药水发呆半天,最后无可奈何憋气就往嘴里倒,药水入口,顿时一愣,脸上痛苦的表情被惊讶取代。

“甜的?”

封青的笑容朝着诡异变化:“并非是我。”

那就是眼前黑着脸的韦谏?

“下不为例。”韦谏冷哼一声,“良药苦口。”

叶其安看着碗中一样又不一样的药水,倒有些舍不得喝的感觉,加了糖的中药,可以直接假想成为可乐嘛。

“香儿若要学武,”封青转了兴趣,“难保比小叶有天分。嗯,丫头,不如拜了我为师,又学武又学医如何?”

香儿闻言大喜,立刻盈盈下拜,脆生生唤:“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徒儿。”封青老气横秋地点头,拿出个玉瓶,“这是拜师信物,来来,随为师先将你家主子的药识认清楚,如此我与韦兄也可省些心力。”

叶其安翻个白眼,懒得理会,闷头喝药。

“啊,小叶,我忘了。”封青一只脚踏出门,又回头,“燕王派人来过,我假托你伤重需静养,替你重约在明日,若不想去,还需另做打算……”

房门被轻轻合上,封青和香儿的语声渐渐远去。叶其安总算将最后一口药水倒进嘴里,擦擦嘴,长舒一口气。仿佛空气中都满是怪怪的药味,不由又皱起了眉头。

“唔……以前外婆总是说,结婚对象最好找个医生,那样自己和家里都方便,不过我现在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我绝对是忍受不了的,尤其对方还是个中医。”她咂咂嘴,下床将药碗放到桌上,却看到坐在桌边的韦谏出神地看着桌面上那块白色的玉珏,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放了碗过去。就像会传染,她也不由自主怔怔看着玉珏,一时间房内寂静无声,分秒悄然流逝。

烛芯爆裂,叶其安从呆怔中惊醒,抬眼却望见韦谏专注看着自己,好似曾经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心里咯噔一下,软软地化开来,一点一滴,仿佛都带了暖日的温度。

她的局促感染了对面的韦谏,他垂头,起身,迈步到窗前,透过黑暗遥遥望着远方。

修长的背影,看上去令人觉得寂寞难当。

暖日的温度渐渐消退,叶其安望着桌上白色纯净的玉珏,恍若闻得到淡淡惆怅。

“那个……”她不安开口的同时,也力图梳理自己,“我并不是要急着离开,我……我……”

“罢了,”韦谏没有回身,语调和软,“你无需对我解释,我明白……不管离开与否,只须随你心愿……那时我已应了你,即便天各一方,永世不见,只要你快活便是。”

如果真的永世不见,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快活。

韦谏轻轻转身,双瞳映在明灭烛光中幻化。叶其安才惊觉自己已经将话说了出来,正自怔忡,他却已岔开话题:“燕王……你如何打算?”

“咦?啊,今天我实在是忘记了……”因为一整天脑子里都装着他并没有爱上红蔻的惊喜,“既然封青已约了明天,我是要赴约的。燕王救过我,怎么也得有个交代,他说的那个要我去见的人,我也挺好奇。”叶其安迅速看了他一眼,“也许能解开许多疑惑。”

“那么,京城,何时动身?”韦谏的视线移到桌上玉珏。

“京城吗?”叶其安黯然低头。这样别扭的对话,别扭的气氛,令人变得越来越胆怯和不自然,连说话的勇气都似乎在慢慢消失。她习惯性地咳嗽几声,想要坐回床榻,却在后退时,撞翻木凳、踩到不知何时下床的小包,失去平衡,几乎压在小包身上。眼看小包张嘴便要咬来,身体被大力拉开,撞进另一处温暖,手腕上立刻多了微有凉意的手指搭在脉上,淡淡熟悉的清新萦绕鼻中,一缕发丝伴着呼吸微微拂动,痒了颈间。

心脏乱跳一通,血液奔流仿佛滔滔江河,自己的慌乱失措,一丝不拉地暴露在微凉手指下的脉动中,叶其安窘迫地想要缩回手,到了嘴边的种种借口托辞却在那双无底黑眸凝视下化为乌有。

手指离开腕脉的时候,黑眸深处有矛盾、有迟疑,却也有簇火焰艳丽无双。

微凉手指抚上眉角,滑落唇边,幽然叹息中,他慢慢俯下,轻轻触在她紧张而隐约颤栗的唇上。

顷刻间,一切的不安、别扭消失无踪。叶其安疑惑着突如其来的晕眩,靠进他怀里,在他如同她一般急促的心跳中,整个人轻飘飘地好似飞了起来。

“叶其安……”他在她唇边哑声轻唤。

心一颤,她睁眼,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心底缓缓涌出难以言喻的、无休止的怜惜。她踮起脚尖,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抚平皱褶,喃喃低语。

“……我在这里……”

第三十八章归程何处

赵村便是那个渔民老伯的村子,那时离开,没想过还会返转。

两人两骑,迎着海上暖风缓缓而行。骄阳行空,暖风拂面,春色盎然,美景在侧,两人不时视线交汇。韦谏仍是一副淡漠神情,眼底却始终柔和如春风。叶其安浑然不知自己始终微笑,只觉得今日的天空比哪天都要湛蓝,连明明带着腥味的海风,也变得好闻起来。

转眼间,老伯孤零零的小屋已在面前,房屋周围隐约看出劫乱的痕迹,屋门紧扣,屋内悄无声息。叶其安在门前驻足良久,确定老伯不在,不禁有些不安。韦谏在四周查看一番,并无可疑之处。正觉奇怪,却见老伯远远走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女人。

见到叶其安,老伯立刻堆了满脸笑,扬起了手里拎着的一条大鱼,说这次平寇,周围海上安宁许多,即便逃走的海寇,应该一段时间不会再来,村民们都陆续试着出海。这条大鱼便是村民送给他的。一边说,老伯一边连连道谢,说叶其安等人定是老天开眼送来的救星。

老伯身后的女人三十来岁,布衣布裙,在老伯说话时一直静静站在一边,面带笑容看着叶其安。老伯说这女人是从海盗船上救出来的,看她没有去处,便收留下来,也有个做事的帮手。女人自称秀兰,模样清秀,脸上仍看得见伤痕,两手骨节有力,看来像是会武的。她开口的一刹那,叶其安猛地想起了被关在船上时递来馒头块的女人。

……

“你还认得我。”秀兰在离屋不远的大石坐下,温和笑着,令人感到心安。

“谢谢。”叶其安点头。

“我道谢才是,”秀兰抬手捋捋头发,“否则又怎逃得出那贼船。”

“你要在老伯这里长住下来吗?”叶其安回头望望站在不远处的老伯。

“我在这世上孑然一身,老伯收留之恩自然要报。”秀兰看着大海方向,“何况,那些贼寇迟早还要再来,我便在这里等着,能杀便一个便是一个……”

……

渐行渐远,老伯和秀兰仍站在门口道别。

与秀兰不过寥寥数语,却让叶其安心绪不平。

“那女子谈吐不似寻常人家,身上武功应是出自峨嵋。名门正派,治下极严,以她修为,自保足矣。”韦谏说得云淡风轻。

可是以她一人之力,如果盗寇真的到来,又如何能够抵挡?

叶其安仍是不能安心。

政府出兵平寇,才是正途。

……

……

大海的气息渐渐加重。

将马匹留在林边,步上海滩,正是午时。海上,浪涛翻涌、潮声阵阵,沙鸥起落间,生机无限。

沙滩与大海相接处,站着两个人,面朝大海,看身形,都不是燕王,其中一人更是一头金发,比本地男人高出许多。金发人似在跟另一人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朝着大海不住比划,另一人负手在后,微微仰头,遥望海天交际。走得近了,那人转过身来,肤色较初见时深了不少,双目有神、神情和蔼,是燕王身边护卫之一,被燕王称为“三保”的年轻人。那金发人却是那时在渔村附近抓到的海盗。

见到叶其安,金发老外立刻一脸尴尬退在一边。

没等那三保开口,叶其安已顿住脚步,出声质问:“他为何在这里?”

“叶公子。”三保上前一步,面含微笑,“这人虽曾与贼寇同伙,但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又诚心悔改、愿将功补过。知错必改,善莫大焉,主上已将之纳入王府为奴。这人常年行走海上,在下凑巧有些疑问相询,今日才将他带来,还请叶公子见谅。”见叶其安沉默不语,他又说道,“如今海防空虚,贼寇来去不定,他知晓海寇秉性,于我有益。”

“他既然能背叛同伴,不怕他背叛你们?”叶其安冷眼望着那老外,想起不远之后的近代史,气不打一处来。

那老外边听边猜,也懂了八分,这时急忙半英半汉地用上帝的名义起誓,说自己并非与海盗同伙,也不满海盗伤人。叶其安见他诚恳,又起了毒誓,心想有燕王当老大,这时国人对老外也还不像几百年后的后代那样以外国的月亮为圆,这老外孤身一人,翻不起天来,或许还像三保所说,对平灭海寇有益,就不再坚持。不过总觉得不爽快,便从封青自雪儿那里要来的冰蚕丝囊中拿出一颗自己日常服用的补药,递给韦谏。韦谏斜她一眼,接过药丸拈在指间轻轻弹出。药丸不轻不重,刚好飞进老外张合的嘴里,没等老外反应过来,药丸已经滑入肚中。

望着仿佛吞下了只癞蛤蟆的金发老外,叶其安不由感到畅顺许多,故意板着脸冷声说:“你吃下的是五种巨毒物毒汁制成的毒药。药性每月发作,发作时肠穿肚烂、全身的血肉都会被自己抓下,受尽痛苦才死,那时候,就算上帝也救不了你。”虽是用汉语说的,那老外察言观色,也几乎听懂了。刚才眼睁睁看着药丸飞来,却仿佛被魔鬼捆缚四肢般无法躲闪,哪里还会怀疑,顿时煞白了脸,冷汗不断,连连在胸口划十字。叶其安又说:“只要你不怀异心,忠诚守信,我就每月派人送给你解药,连服一年,才能断根。”

金发老外听到有解药,连连应承。

那三保初时见老外被迫吞下药丸,也是一惊,渐渐却怀疑起来,只是碍于叶其安身份,笑而不揭穿。

叶其安不再理会老外,转而向三保:“燕王何时来?”

遣了老外退开几步,三保道:“叶公子。主上有要务,今晨便已启程,特命在下在此等候,带句话给公子。”

@炫@“什么话?”

@书@“主上说,望公子以黎民百姓为重,若不想天下苍生大劫,便勿忘诺言,待京中事了,即刻北上燕地。”

@网@叶其安有些吃惊:“燕王知道了?”

“是。”三保点头,“主上已知晓皇上招你回京之事。”

想起那夜影魅一样的送信人,叶其安不由暗自叹声燕王好生了得。

“请回禀王爷,我会守信的。”

“且慢,”三保又上前一步,却是对着韦谏,“想必阁下便是无生门门主罢?”

韦谏冷冷抬眼。

“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三保抱拳一礼,“门主惊才绝艳。如今韦义庄在江南独霸一方,势无所挡,已回复胜极风貌。无生门在武林中声名鹊起,门徒日增。在下先行恭贺门主。不过我家主上也有话要带给门主。如今贵门势力坐大,朝廷怎会置之不理。即便远在北平的燕王府,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此番入京,朝廷已有准备,旦有异动,便要举兵铲除。门主欲与朝廷为敌,无异以卵击石。谋逆,乃是诛杀九族之罪。若以叶公子安危着想,奉劝门主及早收手。殃及池鱼,非你我所乐见。望门主三思。”

名为奉劝,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韦谏依然面无波澜。叶其安却皱起了眉头。不管无生门如今势力有多大,要跟国家机器对抗,的确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可言。三保并非危言耸听。

三保不再多言,两相道别之后,便招了金发老外近身,继续此前问答。两人对话远远随风而来,其中夹杂了不少“海路、港口”之类的词语。

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叶其安猛然停住,心里有个念头窜起来,侧头低声问身边韦谏:“这人是不是姓郑?”

韦谏并未立刻回答,静静看她,随后摇头:“姓马,燕王亲随……”

“是了!”叶其安啊地一声抬头,双眼晶亮,“这时候他还不姓郑呢!”她用力转身,望向那个样貌并不算出众的年轻人,“原来是他……”

不远处,三保正微微侧头听着老外说话,不时抬头望向大海深处,面上神情专注,使得他整个人看来都似乎多了些什么,好像是块还未打磨的宝石,只有反复细看,才能发觉深处的璀璨。

那个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大航海时代,便是眼前这个人去开启的!

史书、电影……各种关于他的信息逐一在眼前回现。

那个有史学家认为早于欧洲哥伦布半个世纪便已经到过新大陆的中国航海家!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头激荡,叶其安不由得捏紧了拳头,竭力抑制着胸口的涌动,好一会儿,仰起头,朗声道:“马和!”

正低头说话的三保闻声看来,似乎有些吃惊,继而在看向韦谏时,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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