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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董小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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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嗯”了一声,任她翩然而去,却没多话。
等房间里只剩下三个男人,祁璟方冷下脸,“刚到雍州,邵笃便忍不住开始动手,京里等着咱们,怕还有不少事情,阅山机敏,到时候你盯好风声,别轻易传到江月耳里。”
陆阅山抱拳称是,薛徽却忍不住道:“属下愚见,董姑娘怕不是那等怯懦畏缩之人,将军何不带她一同入京,共同应对?”
祁璟仿佛早料到薛徽会开口替江月说话,闲闲扫了他一眼,没解释。
陆阅山微有惊讶,用臂肘顶了薛徽一下儿,“薛木头,你糊涂了不成?将军也是为了姑娘好,她如今身份尴尬,到了邺京,不是平白给将军落话柄吗?”
薛徽一怔,低声嘟囔:“事都做了,还怕人家怎么议论么……该背骂名姑娘一个都少不了,缩还能缩一辈子?”
祁璟不怒反笑,寒着眼神,紧凝薛徽脸上。他端了身旁茶碗,捏着茶盖儿撇了撇浮叶沫子,冷静道:“阅山,你先下去,我有话单独和薛徽说。”
陆阅山没多想,拱拳一礼便退了下去。
薛徽也是面色沉静地立祁璟面前,神色坦然,仿佛无所畏惧。
“你自己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祁璟喝了口已经凉茶,带着苦涩茶汤从舌尖淌到胃里,又渗到他心坎儿上。
他喜欢女人谁都觊觎着,连他信任百倍下属竟也动了心思。
究竟,是喜是忧?
薛徽没料到祁璟开门见山,从容表情也褪了,脸上腾起红晕,单膝跪了祁璟面前,“属下该死。”
祁璟放下杯碗,淡淡地盯着薛徽,“为什么该死?喜欢她要是该死,我早死千遍万遍了。”
薛徽缄默未语,整个房间里都透着尴尬。
“你若是尚未娶妻,我决不拦着你来抢她……你家中已有明媒正娶女人,你准备置江月于何地?”祁璟声音平稳,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也不想逼问出薛徽一个答案,这样一番话,既像是敲打薛徽,又像是说给祁璟自己听。
“今日有违军令,你自己去领罚吧,儿女私情我不怪罪,误了正经事不行。”祁璟摆了摆手,从头至尾都没再露出半分愤怒之情。
薛徽不作声响地退了出去,祁璟话像是一盆冷水,将他浇得清醒而冷静。他是将军一把剑,又如何能去肖想将军所有?
何况,她是明珠。
没有一把剑上会镶嵌这样珍贵易碎宝物,他们不配。
翌日一早,他们照常启程,昨日波澜仿佛从未发生,一行人马照旧是稳速前进,并没有另设防备。
江月坐马车里,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人少了似。小老虎昨夜没睡好,一直江月怀里哭闹,江月无法,按捺下别扭,专心去哄儿子了。
直到中午时分,小老虎总算入睡,江月方抽出心思打量队伍,良久,她恍然大悟一般,“将军……薛郎怎么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啦,昨晚上卡文卡得厉害,迟了~~
这是冒头晚一个男配__也是把将军气得狠害得苦一个男配……把他pk掉将军就可以坐拥美人归了。
第67章
“雍州还有事;我留他此地再待几日。”祁璟神情从容,叫江月看不出半分异样。“我听老虎今天一直哭;怎么,不舒服么?”
江月斜睨了眼罗氏怀里儿子,无奈一笑;“大抵是昨天白天没见到我,晚上便没睡踏实……这会儿总算乖乖睡了,真叫人劳心。”
她说话虽是抱怨,语气里却是亲昵爱护之意。祁璟心中微动;没再说什么;却是有了些隐忧。
一行人又赶了几日路,总算入了冀州;离邺京近了许多。
永乐侯特地冀州迎了祁璟;也让江月终于见到这位“托付”自己给祁璟、又对祁璟恩重如山侯爷。
永乐侯出身行伍,一同驻扎了营里,祁璟别都没管,先拉着江月去给恩公磕头了。江月心知永乐侯不论是对她还是对董婉本人,都算是有恩,因此也没别扭,实打实地跟着祁璟叩了三个响头。
永乐侯笑得合不拢嘴,一手一个,把祁璟跟江月一同扶了起来,“原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段姻缘,难怪当初雍州……”
想到方守成,三人都有些糟心,这个人名被永乐侯巧妙地避开,他一笑,只拍着江月手背,“你家里事情,我都知道,小璟是个踏实人,你跟着他也不算错。”
江月对先前发生事情一无所知,当下唯有故作羞涩,低头不语,也不接茬。
“孩子呢?抱来叫我瞧瞧。”
祁璟忙去唤罗氏,把老虎抱了过来。
老虎有一点好,见谁都不认生,此时遇上个美髯公,也不怕,只窝永乐侯怀里咯咯咯地笑,永乐侯也跟着开怀,连道了几声好。
“对了,有件事倒忘了和你们夫妇说。”永乐侯忽然一顿,把孩子交换给罗氏,趁机又与祁璟对视了一眼,“祁老夫人皇上已派人接到了京上,此时就我府上住着……既然董姑娘要别苑先耽搁一阵,不如叫我把老虎先抱去,给老夫人瞧瞧,如何?”
永乐侯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江月神色,祁璟故作倾听,实则眼神也从没离开过江月脸。
江月有些不知所措,求助似地望向祁璟,“这……老虎缠我缠得厉害,要是如此,我便带着老虎一起去拜见……拜见母亲吧。”
她说话时也透着不自然,耳根微微发红,俨然是为“母亲”这两字害了羞。
永乐侯和蔼一笑,不以为意地摆手,“你去做什么,还没过门媳妇,不成礼数。老夫人先见了孙子,定是开心,都说隔辈亲,老虎跟着祖母,未必过得不自呢。”
江月舍不得老虎,对方却又是她准婆婆,这一遭事情来得突然,也叫她委实为难起来。婆孙相见是天伦,是孝义,江月来了这里以后也没少读书,并非全然不懂其中道理。可照祁璟意思,她要别苑里不知等上多久,乍然叫她与儿子分别,江月岂能不难受。
“将军……”江月眼神飘到祁璟身上,祁璟一边以眼色示意永乐侯,一边起身去握江月手,顺势着打圆场,“这事咱们搁搁再谈,母亲那里固然要紧,江月这边也要安排妥当才好。”
永乐侯意味深长眼神祁璟与江月间逡巡一圈,淡淡笑开,倒是不反驳。
是夜,祁璟与江月共枕而眠。女孩儿温热脸庞贴着他肩臂,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一定要留别苑,不能随你们入京去吗?”
“你云英未嫁之身便跟了我,京中若露出口风,怕是为郡主利用……”祁璟抚着江月垂肩上乌发,一下一下替她顺着,“江月,只要咱们忍耐一阵子,我求皇上洗清你父亲冤名,堂堂正正嫁给我,不好吗?”
江月心里摇摇晃晃不安着,总觉得祁璟像是瞒了她什么一样……她爬起身,定定地盯着祁璟双眼,重问道:“你当真会娶我?”
祁璟哑然一笑,食指缠起江月一绺儿秀发,贴唇边轻作一吻,“当真。”
他眼神坦荡得像是星辰,浩瀚苍穹中,成为唯一一颗照亮江月光芒。江月心口酸软,低首主动索求祁璟吻,两人唇舌交缠,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给予彼此安心。
“我不想和老虎分开。”半晌,江月疲疲地趴了祁璟胸膛,低声喃喃,“我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我……可是我知道,该叫母亲先见见老虎。”
祁璟拍着江月背心,一下一下,舒缓着她紧绷神经,“我娘孤寡了二十年,委实不易……你叫老虎先陪陪她,好不好?”
江月埋首祁璟怀里,竭力忍耐着呜咽声音,祁璟将人渐渐拥紧,翻过身压住她,认真道:“要不……咱们努努力,再生一个?”
祁璟见到江月眼圈隐隐发红,爱怜心起,一下下亲着她眼缘。他自是知道她不舍,十月怀胎生下孩子,抱给谁都是担忧,何况是一个于江月来讲,未曾谋面人……可是他别无他法,他不能让旁人知晓这个孩子是江月所生,他需得让江月清清白白嫁给他,以后才不会去面对外人风言风语。
等她嫁了他,孩子再当作寄养写她名下,一样是长子嫡出,以后可以承袭他爵位,延续他香火……祁璟细细腻腻地吻着江月,从额心到眼角,接着又是她唇瓣儿。他索取着她口中蜜津,卷曲着挑逗她舌尖,再然后,啄咬她锁骨上,顺着将她衣衫剥开。
白皙滑腻肌肤触手温凉,祁璟像是捧着一块易碎瓷,小心翼翼地爱抚,撩拨起她身上火热。他捧住她丰盈,缓慢地揉捏,又腾出一手往女孩儿密境里探去。
江月带着哭腔吟哦,仿佛挣扎爱欲和矜持之中,她仰起头,不耐又紧张表情恰映入祁璟眼里,他堪堪咬住女孩儿下颌,齿尖碾磨着,含糊地安抚,“别怕,江月……我呢。”
他引着她舒展开身体,渐渐交出自己,沉沦他指尖,趁女孩儿情迷之间,祁璟挺身而入,吻住她所有不适和抵抗,消磨两人缠绵里。
“江月,让恩公把老虎带走,好不好?”他贴着她耳边低低地问,“好不好?”
每一下伴随着有力撞击,恨不得直冲入她灵魂里。
“好不好?”
江月醒来时候,祁璟已经不见人影。她半靠床上发了一阵愣,忽然心中一空,猛地坐起身,扯过衣袍匆匆披上,也顾不得穿鞋,踉跄地冲出营帐。
孟氏听见房中响动,正欲端着热水进去,两人骤然相撞,铜盆里热水竟数往江月身上泼洒过去。孟氏脸色大变,一面往后退,一面下意识地跪了下去,“姑娘恕罪!”
江月小臂上登时烫出一面红肿,她却顾不得旁,只追问:“将军呢?老虎呢?”
孟氏讷讷,“将军一早就和永乐侯出去了,小公子大抵罗家姐姐那里。”
江月转身便去寻罗氏,她掀开帐帘时候,罗氏正给老虎喂奶,小老虎餍足地窝乳母怀里,眯着一双眼,安逸而不知世事。
江月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儿子身边,屈膝蹲了下来。
罗氏见了江月,不由得一愣,她喂乳,也不便行礼,只唤了声“姑娘”,见江月形容狼狈,臂腕上还有着骇人红肿,罗氏惊诧之间,免不得询问,“姑娘这是……”
江月抬手揩了揩泪,小心地抚过儿子脸颊,“我没事,我就是来看看老虎。”
罗氏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好说话,整间营帐便陷入了一片静谧,唯有小老虎偶尔咂嘴声,给人以难得安宁。
祁璟从外面回来时,便见孟氏跪营帐前一动不动,他眉心一簇,上前问道:“你跪这做什么?姑娘醒了吗?”
孟氏一脸歉疚,把先前发生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祁璟脸色微变,先打发孟氏起来,自己转身去寻妻儿。
他掀开帐子进到老虎住地方时,江月正抱着儿子“哦哦”哄着,她露出半截小臂上是烫伤痕迹,半面衣衫也是湿。
祁璟只觉心口被人重重击了一拳,隐隐作痛同时,还有些说不出懊恼。
江月听到了响动,却没抬头,微微侧身抱紧儿子,轻声道:“这是我孩子,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别抱走他。”
她语气坚定极了,素日姣好温柔侧颜也透出隐隐果决。祁璟无奈地叹了一声,摆手示意罗氏先下去,继而走到江月身边,单膝跪了下来。“叫我看看你伤,烫得这么厉害,得先上药才行。”
他伸手欲去拉江月,却被江月避开,“我不打紧,是不是现要出发了?你去帮我取衣服来吧,我就这里换了。”
沉稳语声中,有着对祁璟昭然防备和隔绝。
祁璟知晓是他昨晚心切,迭声问话让江月生了忌惮。不得已,起身出了帐子。
江月把脸埋小老虎颈窝里,竭力压抑却还是淌出清泪,小老虎仿佛能察觉母亲心意,软着声唤道:“妈……”
“妈妈。”江月低低地回应,“妈妈呢。”
作者有话要说:起床起迟了qaq发晚了……srry
第68章
从冀州到邺京的这段路上;江月不再有先前的好心情。祁璟忙着与永乐侯商议邺京时局;却也没闲暇安抚江月。
时值早春;一路尽是融雪之景,随着往南,天气也比先前暖和许多。谁都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老虎竟然发了烧。
罗氏是在半夜里喂乳时发现孩子身上异常的烫;小老虎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烧得面红耳赤,竟也没有啼哭;只是窝在罗氏怀里低低地哼着;时不时蹦出一两声“妈妈”“娘”的轻唤。
罗氏不敢耽搁;抱着小公子便向主帐去了。她小心翼翼地敲着门框,笃笃之声先把祁璟惊了起来。
“是谁?”
“将军……奴婢罗氏,小公子发起烧来了,您快瞧瞧吧。”罗氏的声音隐隐传来,却将半梦半醒中的江月激得神思清醒。“老虎怎么了?”
她猛地坐起身,也不顾动作激烈带起的晕眩,立时便要下床去。
祁璟反手把江月纤细的腕子扣住,又拿起一旁的衣服披到江月肩上,“先把你自己照顾好了。”
他声音沉稳得仿若不带感情,江月理也不理,径自推开祁璟,冲到门帘旁。
帐子里黑压压的,她借着帐外的星光方看清儿子稚嫩的小脸。江月用手背摸了摸他额头,一面把孩子接过来,一面迭声问道:“怎么发烧了?是晚上受凉了么?”
老虎大抵是察觉了这个怀抱来自母亲,哭声渐起,难受中还带着七分委屈,直哭得江月都心头发酸,眼眶滚热,“老虎老虎不哭了,乖,妈妈在呢。”
她抱着儿子往帐子里来,祁璟这时已穿戴整齐,顺手抽了火折子,点了蜡,将帐内映得通明。
他几步走到江月身边,伸手欲去抱儿子,谁知,江月微一偏身,刚巧躲开。她圆润的肩头从祁璟胸前滑过,却仿佛一柄刀,狠狠地割开他的心口。
祁璟自然知道江月为什么躲他,可这样的防备、躲闪,叫他从心底往外发寒。她昔日说过的话层层叠叠地在耳畔想起,她说她这是她一个人的儿子,她还说会离开他。
“江月。”祁璟沉沉叹了口气,却不敢勉强相争,“你叫罗氏抱着老虎,自己先去把衣裳穿了,夜里凉,若你都病倒了,还有谁来照顾孩子?”
罗氏闻言,忙上前接过了老虎,目送江月到屏风后头更衣。烛火映照着,屏风上那个纤影好似从画儿上走下来一样,祁璟看得发怔,七分喜欢里,还有三分无奈。
半晌,估摸着江月收拾得差不多了,祁璟方道:“我去找军医,你先看顾着老虎。”
江月温声应好,倒是没再执拗。
军医过来看了看老虎,倒是极快地诊出病症,襁褓里的孩子难免消化不好,一时有些积食,倒还不必吃药。替孩子揉一揉肚子,顺一顺背,一时片刻先不要再喂乳,便能有所缓解。是药三分毒,江月和祁璟倒都没多说什么,同人家道了谢,又客客气气地送走。
然而,罗氏自责的不得了,军医一走,便跪在地上同祁璟二人致歉告罪。
江月担心孩子还不够,岂会和罗氏多计较。当下叫了罗氏起来,免不得宽解两句。
天色已蒙蒙亮了起来,祁璟朝外头看了一眼,伸手又探老虎额上的温度,“既然老虎还烧着,就先停一日,别赶路了……我一会去和侯爷说,你在这里照看吧。”
江月唯恐自己抱着儿子,反叫他不舒服,她一面将儿子放到了床榻上,一面低声道:“不会耽误你们的事吗?”
祁璟将手搭在了江月肩上,缓缓摩挲着,“江月,你便是恼我怪我,却不该怀疑我对咱们孩子的用心……他也是我的儿子,是我的长子。”
江月动作一滞,心里的委屈无助尽数涌了上来,回首望向祁璟时,眼圈竟也有些微微发红。祁璟看得心疼,低首吻一吻她额心,勉强笑道:“好了,你在这看着吧,我叫人熬点米粥给你们娘儿俩送来。”
“等等。”江月忽然拽住祁璟袖口,“你……你能不能找些烈酒来?”
祁璟蹙眉,“你要那个做什么?”
“我父亲和我说过一种给小儿退热的土方子,就是拿烈酒热水替孩子擦拭身体。你去帮我找些来,好不好?”
祁璟心下无奈,知晓若非自己适才的话说动了江月,便是她明知有这样的办法,也决计不会开口麻烦自己。他揉了揉江月发顶,柔声应好,转身出了帐子。
?
不知是江月的土法子作了效,还是小老虎本就病得不厉害,当日下午,老虎的烧便退了,人也精神了几分。只是身子孱弱,小孩又多觉,这样时醒时睡,直折腾到晚上。
江月担心儿子,当夜便没叫罗氏把儿子抱走,留下老虎和他们同睡。稚儿躺在两人当中,安详平和的睡容让祁璟也看得心软。
他一手揽着娇妻,一手搭在儿子的身上,温声哄着:“你今日醒得早,也赶紧睡吧,老虎在这,便是有个什么咱们也立时能反应过来了,不必这样盯着。”
江月犹不放心,望了眼祁璟,沉默地摇摇头,“我再看一看,万一他有个反复呢?”
祁璟哑然失笑,垂首吻了吻江月,“你睡吧,万事有我呢。”
他声音有着一贯的笃定,江月下意识的信赖,便也没再说什么。
然而,等江月睡到半夜的时候,却在身边摸了个空……“老虎?!”
她蓦地坐起,但见祁璟也失了身影,屏风外的蜡烛不知被谁点亮了,帐篷里有着昏昏黄黄的光,看得她眼前一片雾晕。
祁璟循声而入,见江月眯着眼坐着,忙迎上前,“你怎么醒了?”
帐外还是浓浓的夜色,祁璟却穿戴齐整,江月心中发慌,脱口问道:“老虎呢?你怎么把他抱走了?”
祁璟拉着江月的手贴到他自己的额上,覆了片刻,又引江月去摸她的额头,两厢对比,江月自然也察觉她有些发烧。祁璟就势将人搂到怀里,轻声安抚,“老虎没事,我让罗氏照看着呢,你自己都病了,还怎么照顾他?”
江月但觉浑浑噩噩,一时神智都有些不清醒。
祁璟见状忙扶了她在床上靠好,将被子盖严实,“老虎那儿有我和罗氏一道顾着,你就别担心了,小孩子体弱,好不容易恢复了,你别再把病气过到他身上。”
江月闷着声称了个好,只心里隐隐不安,“那你叫罗氏把老虎抱来,叫我远远的看一眼成不成?我瞧不见他,不踏实。”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罗氏才安顿着老虎睡下,你还要折腾人家吗?”祁璟知晓江月一贯体贴旁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劳动罗氏这一趟。果然,江月虽是担心,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就势窝到了祁璟怀里,轻声道:“那你陪我睡一会儿,别走。”
祁璟将人和被子一起搂紧,“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月很快便沉入了梦乡,快到让她仿佛中了迷药一般,意识涣散成天上的薄云,风一吹,便消弭无踪。
在梦里,她只觉自己身子越来越轻,轻得根本不存在一样,杂技团和初至大魏的日子混淆在了一起,时而是祁璟冷淡陌生的眼神,时而又是师兄们坐在她身边显摆新买的手机。
梦境和记忆的界限渐渐模糊,江月愈发觉得,过去的生活像是被推倒重来了一遍,她被迫带着对祁璟的爱回到了在杂技团的生活里,她想去找祁璟,可师父不停催她去练功。
“惦记男人做什么,他们嘴里没一句实话。”师母坐在旁边不咸不淡地敲打她,师父却也不恼,仿佛还很是认可。
江月别无他法,只能跟着一次次排练,她累得四肢无力,满身是汗,师父也不许她休息,直到再一次,师兄把她从高出摔了下来——
“啊!”
江月从惊叫一声坐起,却被一个敦实的怀抱拥住,熟悉的双臂将她护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心,温言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别怕。”
是祁璟。
江月颤着手指握住他的两臂,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祁璟一愣,正想要松开看看江月怎么了,却被女孩儿反手抱紧,不肯脱离他的怀抱。
祁璟没再动,任由女孩儿依偎在他怀中,像两人初在一起时,她别无选择的倚靠一样。她不会离开他,也舍不得离开他。他就是她从此以后,在这世间唯一的家。
“被梦魇住了?”祁璟贴着江月耳边轻声询问,江月点了点头。
祁璟身子微微一僵,却是没说什么。等江月略作平复,他方道:“你昏睡了两天了,寒气侵体,又有内伤,身子虚得厉害……正巧你醒过来,先吃些东西,好用药。”
江月缓缓从他怀里脱开来,祁璟抖开一旁的衣裳披在江月双肩,又替她在腰后垫了枕头,好叫她靠得舒服些。
男人的殷勤叫江月心有余惊,她忙握住祁璟,拦下他的动作,“我自己来就好,这会儿醒了,倒也没那么难受。”
祁璟收回手,倒也不勉强,“我去让孟氏拿吃的给你。”
“等等……”江月叫住已经起身的祁璟,“老虎在哪儿呢?”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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